第 57 部分(1 / 2)

甄嬛傳 未知 6199 字 2021-01-02

我望著眉庄的棺槨,心痛難抑,直恨不得砸開棺木拉住眉庄問個明白。我咬了咬唇,拜了幾拜立起身來,心中痛的麻木,竟一滴淚也沒有了。玄凌祭了酒,等我拜完攙扶著我出來,想是見我竟沒有落下淚來恐我哀傷極了昏厥過去。我輕輕推開他的手,道:「臣妾沒事,這樣子讓人看著不好。」

果然皇後帶領眾人在殿外迎候。我上前行了禮,皇後亦向玄凌請了安,皆去西側殿坐了。皇後向陵容道:「安昭媛身子重了,不宜勞累,後r出殯就不要去了,你rr過來祭拜,有這份孝心也是一樣的。」陵容忙起身回道:「嬪妾胎象還好,同去並不妨事。」玄凌道:「還是皇後想的周到,陵容就不要去了。」陵容見如此說,只好謝了恩。皇後又道:「莞妃這些r子身子一直虛弱,也留在宮里吧。」

我如何能不送眉姐姐最後一程?便起身道:「謝皇後娘娘關懷,嬪妾身子無礙。太後崩的那r嬪妾在月子中不能去送,如今萬萬沒有不去的道理。」皇後淡淡笑了笑,道:「莞妃的孝心本宮知道,但是前段r子莞妃還纏綿病榻,身子必定是虛弱的,何必車馬勞頓?若是回來又病倒了豈不令皇上憂心?」玄凌看看我也不發話,我跪倒泫然泣下,道:「嬪妾一直為那r沒能送送老太後傷感不已,如今再不去送這最後一程,嬪妾如何能安心?還望皇後娘娘成全。」不及皇後說話,玄凌伸手扶我道:「罷了,既然莞妃決計要去,同去便是了。」我謝了方才起身。皇後便也不再多說,只是唇邊隱隱閃過一絲冷笑。

回到棠梨宮,想想越發覺得古怪,細細思量方才恍然大悟。便命槿汐差人去請小允子。浣碧道:「小姐總是心事重重的,昨r溫大人診脈也說小姐憂思過度、肝氣郁結。小姐雖然心中難過,也要盡力排解才好,這樣子早晚要悶出病來。」我嘆道:「明知眉姐姐去的古怪,卻偏偏一籌莫展,叫我如何排解?」晶清端來一碗冰鎮的蜜汁酥梨,笑道:「溫大人說娘娘肝火、肺火過旺,入了秋越發燥了,囑咐了每r要吃的。」我接過青花瑞果紋小碗,用銀匙舀了一塊放入口中,當真清涼甘美,心中爽快不少。

忽而心念一動,對晶清笑道:「前r我瞧著安昭媛帕子上綉的牡丹花當真精致,那花樣子恐怕只有菊清描得出來。菊清與你素來要好,這兩r若得空請菊清過來幫著描幾個。」晶清笑吟吟地取了她的帕子給我看,道:「菊清姐姐描的花樣子當真很漂亮呢,我這副睡蓮也是她描的。」我看了看,笑道:「這丫頭素來伶俐忠心,把她給了陵容真是有些後悔呢。那年有回我去看陵容,陵容被幾個宮女奚落,只有她護著主子。這些年恐怕也只有她彈壓得住那起刁滑的奴才。」晶清搖頭道:「如今可不需要了,有一回一個宮女糊塗油蒙了心,竟然和主子頂起嘴來。安主子也不說什么,回頭跟皇上告了一狀,那宮女被竟被拖入暴室生生打死了。打那以後沒人還敢不服管束。只是作主子的也未免太狠了些。」

我蹙眉道:「照理說安主子待下人還算寬和,怎地為了立威生生打死了奴才?這宮女也是,好好的頂撞主子做什么?」晶清道:「聽菊清說那邊原是有些不安分的奴才,欺負主子好x兒又貧寒些。常常背地里嚼舌頭,當了面也不十分尊重,自打這以後才收斂了許多。」我嘆道:「陵容家境差些,但在宮里也是極得寵的,哪里輪到被奴才糟踐。」晶清笑道:「那位主子也是太小氣些,平r里沒什么打賞不說,逢了年節也只給些極薄的賞賜。那些奴才也便漸漸打心眼里輕賤起主子來。」我詫異道:「這卻是為何?總不至於沒有銀子打賞奴才。」晶清道:「好像是娘家人時常要錢,安主子也無法,只得常常攢些差人帶出宮去。」

正說著小福子引了小允子進來,我便命晶清看茶。晶清去了,小允子請了安,道:「奴才正有事要報知娘娘,娘娘便傳奴才了。」我笑道:「那便說來聽聽。」小允子道:「昨晚上小全子偷偷塞了件東西給雲喜,雲喜接了東西慌慌張張回房去了。」我微微蹙了眉,道:「是件什么東西?」小允子道:「小路子隔得遠也看不真,似乎是個紙包,那么鬼鬼祟祟想必是件要緊東西。」

晶清奉了茶退了出去,我又問:「雲喜平r管些什么?」小允子道:「是專門伺候茶水的。」我沉吟片刻,道:「必定是要在這幾r動手了,只是不會這樣簡單。今兒皇後要我後r留在宮中,一准是預備嫁禍於我。紅葉在那邊做什么?」小允子道:「管事的姑姑安排她在針線上面做事,奴才依娘娘的吩咐特地挑了個綉活做的好的,只是不知道娘娘為何這樣安排。」我笑道:「不接近茶水飲食嫌疑最小,況且也只是安排她做眼線而已。你以為皇後會糊塗到不曉得本宮安c了人在安昭媛身邊?」小允子拭了拭額上的汗,道:「奴才越發糊塗了,娘娘這樣豈不是進了皇後的套?」我點點手命小允子附耳過來叮囑了幾句,命他去了。又命小福子去請溫大人來診脈。

我又送了一匙酥梨到口中,細細品著,笑道:「小盛子調多了蜜汁,太甜了呢。」浣碧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我笑道:「這丫頭想什么呢?近來老是走神,當真是女大不中留了。」浣碧回過神來,笑道:「阿姐又取笑我,浣碧是在想既然阿姐知道皇後要嫁禍給你,怎么還讓晶清過兩r去找菊清過來描花樣子?那可不是越發說不清楚了么?按理說應該那兩r約束滿宮奴才閉門不出才是啊。」我笑笑,道:「菊清是陵容身邊得力之人,素來細心,若不把她調開了,皇後哪有那樣容易得手?浣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了。

不一刻溫實初來了,請了脈,道:「昨r的方子娘娘繼續吃便是,過幾r再調整。娘娘匆忙召臣來可是身上覺得不適?」我屏退左右道:「前次本宮慶生宴上那酸筍野鴨湯,溫大人可還記得?」溫實初道:「臣記得。」我輕輕一笑,道:「溫大人今r便將那葯配一份出來,允公公自會去向大人取的。」溫實初略一遲疑,道:「臣遵命。」我笑笑也不多言,命他回去了。

窗外桂花開得正好,濃郁的香氣透過窗紗襲來,一陣濃似一陣。算算r子,沒有幾r便是中秋節了,往年的炎夏總似捱不過去一般,好生漫長,今年卻是糊里糊塗的便入了秋。眉庄去了竟也快兩個月了。昔r笑語猶在耳畔,卻已是yy永隔,再難相見了。這些天就連夢中也不曾見到過眉庄,眉姐姐你的魂魄必未走遠,為何不肯來見見嬛兒?是怪嬛兒還不曾揭開你蹊蹺離去的秘密么?心中感傷不已,立在書案前,鋪開紙想為眉庄寫篇祭文,卻心頭紛亂終是落不了筆,大滴的淚落在宣紙上,一滴滴洇成一片。竟是愁緒滿懷,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出殯前一夜,依規矩要坐夜,玄凌怕我熬不住,又恐怕夜里寒氣重受了涼,便早早命我回宮休息。我只得去了,卻也整夜輾轉反側,再難入眠。

次r一早草草用了早膳便趕去永壽宮,到了出殯的時辰,妃嬪皆跪送太後梓宮。一時間哭聲震天,碩大的梓宮勉強出了宮門,眉庄與孫姑姑的棺槨隨在後面。我們也紛紛坐了用白絹糊過的轎輦隨後而去。伴著不絕於耳的哭聲,轎輦慢慢行出紫奧城。綰綰安靜地倚在我的懷中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我摟緊她,伸手撩起轎簾一角,只見外面漫天飄舞著引魂幡和紙錢,四處白茫茫的一片。我心頭空空的,只覺得寒冷。不論何等尊貴,即便貴如太後,在前呼後擁中走過這最後一程,終歸是孤獨冷寂的。

裕陵離京城一百多里地,轎輦緩緩地行進著。不一會綰綰便倚在我的懷中昏昏睡去。我默默地懷想著眉庄的一顰一笑,懷想著自幼年相伴至今每一件難以忘懷的舊事。不由得萬般感慨,事事如過眼雲煙,皆是虛空!

正午在一處早已安排妥當的村落打尖、稍事休息後,大殯的龐大隊伍繼續行進。直至傍晚時分方到了裕陵殯宮。早已迎候在此的官員已將一切安置妥貼,我坐得渾身酸困,下了轎輦不及稍稍舒展筋骨,又隨眾人去殯宮中跪迎太後梓宮。在一片痛哭聲中,原已哭得麻木的我忍不住又狠狠痛哭了一番。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眉姐姐你終於離開了那令你深深憎惡著的吃人的去處,只是我終不能相信,你甘願在你二十五歲如花的年華,孤獨地躺進這凄冷的殯宮。

梓宮安置妥當,各式祭奠直折騰到深夜。眾官員命婦皆連夜趕回京城,帝後妃嬪便攜了皇子帝姬在後殿及兩側偏殿住了,各位王爺攜家眷住到了附近的光華寺中。我只覺渾身酸痛如散架一般,便攜了綰綰和衣胡亂睡了。

次r一早行了拜辭大禮,玄凌留下幾位王爺在殯宮守靈至除服,其余人等皆隨駕回宮。我攜了綰綰正要上轎輦,一回頭卻看到殯宮外跪送聖駕的人群中,一雙悲傷的眼睛正靜靜看著我。一瞬間的對視是那樣漫長,我咬了牙回身上輦去了,淚靜靜落下。別了。

走了不到兩個時辰,忽聽有快馬飛馳而來,我掀起轎簾,只見前方遠遠的滾起一片煙塵,一名內監跳下馬,向玄凌車輦飛奔而去,邊跑邊喊:「宮中急報」。轎輦停了下來,一切歸於寧靜。我不覺輕輕笑了,終於來了。

甄嬛番外黃雀上(一如《修改版》)

片刻沉寂之後,玄凌傳旨命皇後與諸妃隨後緩行,自己帶了近身侍衛乘輕便車輦趕回京去了。大殯的隊伍也加快了前行速度,越發顛簸得厲害。我合了眼,只覺得累。

回到宮里已過了晚膳的時辰,身上如同散了架一般,並不覺得餓,只隨便用了些點心。浣碧與綰綰卻吃了好些,想來是餓得不輕。槿汐捧了盅茶給我,道:「娘娘臉s不好,奴婢服侍娘娘沐浴去吧。也好解解乏。」我漱了漱口,命佩兒好生服侍綰綰用膳,又j代浣碧早些去歇息不必過來伺候。便起身隨槿汐去了。

剛出了西暖閣的門,便見晶清失魂落魄地立在回廊下。見了我,晶清直挺挺地跪下,痛哭道:「娘娘,求您救救菊清,菊清快被打死了。」我吃了一驚,命槿汐扶她起來,道:「這是怎么了,起來好好說。」晶清啜泣道:「昨晚上菊清當值上夜,偏偏安昭媛吃錯了東西天剛亮便落胎了。聽說在安昭媛昨夜臨睡喝剩的牛r里面驗出了滑胎葯。菊清便被趙公公關入暴室。因為奴婢昨r請菊清來宮里描花樣子,趙公公把奴婢傳入暴室與菊清對質,竟有菊清受了娘娘之命下葯的意思。菊清抵死不認,被打得沒了人樣。趙公公沒敢為難奴婢,把奴婢放了回來。只怕菊清是凶多吉少了。」說著又哭起來。我深吸了一口氣,道:「今兒下午皇上就回宮了,趙安沒有那么大的膽子敢私自用刑打死宮女。你且安心,明r一早本宮設法救她出來。」說罷扶了槿汐去了。

寢殿側的凝玉閣中水氣氤氳,花香四溢。我命服侍的宮女皆退下了,只留了槿汐侍奉。槿汐幫我褪了衣衫,伸手試試水溫扶我走入白玉池中。笑道:「方才奴婢特意讓她們別兌了冷水進去,想著娘娘來了剛剛好。這溫泉水從泉露宮引過來仍是滾熱的呢。」我緩緩在池中坐下,細滑溫暖的水正好沒過肩胛,桂花濃郁的馨香直透心脾。

我輕輕嘆道:「那位的情況如何?」槿汐跪坐在金絲楠木鋪就的地上,輕輕捏著我的肩膀,道:「今兒一早落胎了,剛j卯時宮里便吵吵起來忙著傳太醫。宮里沒有主事的娘娘,太醫過了多半個時辰才到,到時已經保不住了。又趕上血崩,險些丟了x命。皇上來時還昏迷著呢。幸好這位主子命大,血竟是止住了。不像先皇後……」槿汐自覺失言,忙頓住了。我輕輕笑道:「你如今還是這般謹慎,先皇後仙逝多年了,這里並無他人,說說何妨?竟是怕我知道么?」槿汐略一猶豫,道:「奴婢不敢。娘娘該聽說過先皇後也是難產血崩去的,小皇子產下時已全身黑紫窒息而亡,先皇後沒捱過幾個時辰也去了。先皇後彌留之際賢、徳二妃在昭y殿侍奉,賢妃毫無哀慟之意,悄悄與德妃議論此事,竟面有喜s。偏被皇上看到。皇上既痛又恨,命賢徳二妃殉了皇後。自此宮里無人敢提及先皇後之事。」我嘆道:「韶華之年悠然辭世,令夫君一世牽掛,原也是造化。」

槿汐默然無語,似是沉浸在無盡的追思中。我亦無語,半晌方道:「派人給允公公傳話,著人好生看顧菊清。務必保住菊清x命。」槿汐邊應了,邊取茵樨香煮的湯幫我洗了發。又用桃花澡豆擦了身子。浴畢槿汐服侍我更了衣,將一頭長發絞g,松松挽了個髻。天已漸黑,高燭燃起。我坐在寢殿窗下的案幾前,打開妝奩輕輕在面上拍了些許薔薇露。鏡中人容光煥發,不著脂粉亦是艷美絕倫。

我立起身,對侍立身旁的品兒道:「取了我的銀緞披風來,論理該去延禧宮看看安昭媛的。將前些r子皇上賞的長白山千年老參和那盒子西域進貢的蟲草一同取來。」品兒答應著去了。槿汐道:「天s晚了,該讓小福子帶個人打了燈籠同去才是。」我笑道:「只在宮里走走,帶這些人做什么,只你和品兒跟著就是了。若怕黑挑個小燈籠便是。」

踏著月s一路行來,那燈籠竟顯得多余了。月光透過道旁細密的樹影,在地上灑下點點銀輝。一陣風吹過,絲絲涼意襲來,秋意正濃。經過暢安宮前面就是儲元宮了。高大的宮室沒有一星半點燈火,靜默地立在清冷的月光下,好不蕭索。我心頭酸痛,輕輕嘆了口氣。忍不住放慢了腳步。起更了,遠處傳來更鼓聲打破了靜謐的夜,風吹過樹葉沙沙亂響,品兒禁不住向我這邊靠了些,小聲道:「娘娘,夜里風大,快些走吧。若晚了安昭媛那邊都歇息了,只怕也不方便。」槿汐笑道:「這丫頭最是膽小,怎地忘了這個,偏把你帶了出來。」品兒羞慚不已,嗔道:「槿汐姑姑又取笑品兒。」

我笑笑也不作聲,加快了步子。不多時便到了延禧宮。宮門還開著,兩側立著幾個內監,遠遠看到棠梨宮的燈籠忙迎了出來,請了安便趕著進去通報。一個小內監徑直引我們向後殿去了,宮里一片寂靜,也不掌燈,四下皆黑著,只有回廊上懸著的幾盞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擺。寢殿倒是有些光亮,幽深的宮殿中那一點孤燈越發顯得寂寥。

進了寢殿,玄凌正坐在榻邊的椅上,滿面倦容,憔悴而頹喪。我上前請了安。玄凌扶我起來,眼中滿是掩不住的歡喜。便拉了我的手,讓我在榻邊的綉墩上坐了。陵容還昏睡著,面容憔悴,沒有施脂粉,面上的斑便是在這昏暗的燭光下也能看個分明,觸目驚心。

我輕聲道:「安妹妹情況如何?」玄凌蹙了眉,道:「孩子沒了,血崩。雖然止了血,還是昏睡不醒。」我輕輕嘆口氣,道:「吉人自有天相,皇上不要擔心,止了血必定能醒過來。容兒還年輕,好生調息r後再生養便是了」玄凌點點頭。我又道:「皇上今r也累了一天,恐怕回來便守在這邊。不如回宮去歇息吧。臣妾替皇上守著容兒。」玄凌道:「朕趕回來時陵容便已經止了血正昏睡著。朕在儀元殿看了一下午折子,這會子過來還沒醒。估計一時也無大礙,倒是你的身子更讓朕擔心。」我只道玄凌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陵容,聽他這樣說卻是心頭一松,輕輕笑了笑,道:「臣妾倒不覺著怎么樣,只是有些乏罷了。」玄凌便回身吩咐寶娟服侍主子吃葯。又對我道:「待陵容吃了葯,朕便送你回去吧。你身子弱,夜里風涼,不要受了寒。」我輕輕應了。

陵容昏睡著,葯大半沒有喂進去。玄凌只得吩咐眾人整夜在寢殿守著,好生服侍。便攜了我回棠梨宮去了。

先陪玄凌去看了予涵和嵐若。玄凌將他們抱在懷中,百般疼惜。忽又想起那剛剛掉了的孩子,不由黯然道:「又是個男胎沒了,朕的骨血怎么就這么難留住。」我嘆道:「皇上不要難過,如今皇上正值盛年,又有這么多嬪妃,自然還能誕育子嗣的,只是宮里嬪妃頻頻落胎,多是人禍而非天意,皇上該好好追查才是,聽說這個孩子也是被下了落胎葯。」玄凌恨道:「朕若查出是何人所為,必定將之千刀萬剮。」我輕輕嘆口氣,道:「昨夜陵容宮里上夜的丫頭菊清原是臣妾當年贈給她的,偏偏昨r臣妾宮里的晶清請了菊清過來幫忙描花樣子。今r一早晶清便被趙公公傳入暴室對質,竟有臣妾指使菊清下葯之嫌。求皇上一定查個水落石出,還臣妾清白。」玄凌愣了愣,道:「朕絕不信嬛嬛會行此惡事,此事必會查個明白。」我笑道:「宮中屢次發生獲罪奴才被滅口之事,菊清已經快被打死了,若真的死無對證,嬛嬛如何自辨清白?」玄凌驚道:「只說那宮女被關入暴室,朕並未下旨用刑啊!」我笑笑,道:「皇上尚未回宮,菊清便已被用了刑。」玄凌怒道:「膽大妄為的狗奴才。朕這便傳旨,若菊清死在暴室中,趙安自去陪葬便是。」我便命小福子即刻去傳皇上口諭,方覺得安心了些。

玄凌又問綰綰,佩兒回話說綰綰已經睡了。玄凌便挽了我的手笑道:「朕還不曾享受過你這新修的凝玉閣,與朕同浴如何?」我面上不覺滾燙起來,低了頭道:「臣妾已沐浴了。」玄凌湊近我輕笑道:「難怪嬛嬛今r嬌美得讓朕心猿意馬,原來卻是一朵出水芙蓉。」我越發紅了臉,玄凌攬著我回寢殿去,低聲笑道:「等著朕,不許先睡了。」我咬牙道:「臣妾可是困得站著也要睡著了,皇上沐浴完再下旨讓臣妾起來接駕吧。」玄凌大笑,自去沐浴了。

我伏在榻上,心中一片煩亂。終究躲不過去了,我是皇上的女人,有什么法子回絕皇上的寵幸?唯有順從罷了。不及多想,倦意涌來,竟真的沉沉睡去了。

朦朧間只覺細密的吻落在額上、眼睛上、唇上。我睜開眼,正對上玄凌含笑的雙眸。寢衣不知何時已半褪了,玄凌順著我的脖頸吻下去,我越發面紅耳赤,又羞又急。意識漸漸模糊了,什么也不能去想。玄凌百般俯就,著意溫存,幾乎纏綿了一夜。次r醒來玄凌早已上朝去了,想想夜里的情形,依舊心跳不已,我伸手捂住滾燙的臉,坐了片刻,方才叫浣碧進來。

浣碧服侍我起身,笑道:「小姐今r氣s真好。」我不禁又紅了臉。浣碧也猜到幾分,通紅著臉不作聲了。梳洗罷,眼下雖隱隱有兩道青痕,卻依舊容光煥發。小允子差人來報菊清昨r雖挨了幾十杖,打得皮開r綻的,所幸並未傷及筋骨。昨夜已經上了葯,如今單獨著人看管,飲食皆格外留心。我這才放下心來,便攜了浣碧去鳳儀宮向皇後請安

甄嬛番外黃雀下(一如《修改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