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使安邦·符寶之郎(1 / 2)

江山雲羅 九叔林笑天 4109 字 2021-01-02

春夢無限好,只是朝陽早。

韓歸雁微微睜眼,朦朧的視線里正是吳征的臂彎與寬厚的肩膀。耳聽得他的呼吸綿厚悠長,身上的體味濃烈又清澈,韓歸雁不由縮了縮身體得意偷笑。

不想情投意合的歡好是這般甜美。夜間三回鏖戰滋味一回比一回更好,似是身體里被隱藏多年的某種神秘力量正被一步步開發出來。而其中的繁多花樣也都有不同的門道兒,尤其最後一回愛郎大手上那有力,長而粗糙的手指鑽入幽谷,抵在一顆同樣粗糙的小肉粒上重重揉按,身體神奇地失去了所有控制,失禁般泄出汩汩潮蜜……

「每個人都有許多癢處,我們慢慢找……」

念及這句話韓歸雁心中甜甜的,慢慢找,找很久很久,也就是會在一起很久很久……自嗨了一陣韓歸雁促狹心起,輕輕勾過鬢邊長發,在吳征肌塊分明的胸膛中央小凸點上輕撩……

「呵呵呵!」嬌軀被愛郎翻身死死壓住,韓歸雁一聲驚呼,調笑的話語在耳邊呢喃:「可是又想死過去一回?」

「哎呀,你捉弄人。明明醒了還裝睡!」韓歸雁嬌嗔中面紅過耳,昨夜最後一回酣暢淋漓泄了一次又一次。那銷魂的感覺可不就和樂得死過去一般?至於情難自禁時高喊死了死了快些快些的次數可就難以計數……

愛郎胯間大物仍脹得又硬又熱,抵在身上著實難當。初嘗情愛歡好的戀人總如蜜里調油,恨不得黏在一起舍不得分開,一夕之歡怎能滿足?

「不成啦……」兩人忽而一同遺憾道,又一同微微愣神,繼而相視而笑竟心心相通。

昨夜鏖戰剛停,兩人雖極為滿足卻又覺得難以止歇。韓歸雁有些為難,一來軍務耽誤不得,二來又不忍拂了愛郎的意。還是吳征主動提出罷戰歇息,這等體貼讓韓歸雁心中甜甜的,歡好的滋味雖銷魂,心靈的關愛亦不可缺失。只是體貼入微的話都說得如此惱人,讓女郎嬌嗔不已!——「若是再來一回,韓將軍明日走起路來不免兩腿開開的,怕是全軍將士都要看笑話啦!」

打點梳妝,鏡中的人兒不減平日的英姿颯爽,卻平空多了一分艷色。那不是女兒家生而天成自然而然的嫵媚,而是與心儀男子心心相印之後的艷麗無端。

吳征陪伴韓歸雁打點完畢才施展輕功悄悄離去,女郎看著背影悵然若失。小半時辰之後軍中便要升帳點卯,韓歸雁卻覺片刻都舍不得分離。

中軍已到了日間點卯的時刻。

吳征比韓歸雁來得更早,坐在主帥下首位向外打量,英姿颯爽的橫野將軍板著面孔,交錯著一雙長腿大踏步而來。昨夜那個婉轉承歡時的小女子似又被藏回靈魂深處,取而代之的又是那位雷厲風行的統兵女將。

只有吳征才能察覺她比平日更加嚴肅,甚至是板起的臉隱見咬牙切齒。饒是她平日里鍛煉不輟,一夜鏖戰後也難免大腿根子酸軟不已,套上沉重的鎧甲也是不小的負擔,邁步間定然是極不給勁兒。若不全身發力只怕要讓人看出許多不自然來。也幸虧兩人懂得收斂,否則今日點卯主將定然羞於見人。

捷報早已第一時刻送遍各方,朝中聖旨也已飛速頒下今日恰送至亭城。嘉獎鼓勵加官進爵者不在少數。如今士氣正旺,韓歸雁威勢一時無兩。

依旨意整軍十日,重編陣列,醫治傷患。之後大軍將開拔馳援下卞關!自燕秦兩國交兵以來,大秦始終被動挨打落於下風,這一場大勝可謂令軍心為之一振。亭城無恙意味著下卞關轉危為安,三道雄關依然如三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守護著大秦根基之地的安寧。

「哈哈哈哈哈……」韓鐵甲粗豪的大笑聲震動屋瓦,一路狂奔穿屋而過:「鐵衣,鐵衣,快來看看。」

韓鐵衣傷勢沉重不能起身,卧在床頭接過信報通覽一遍奇道:「地涌金蓮?這是什么本事?」

「管他什么本事,能干死燕賊就成!小妹當真了不得,這一戰打完怕是把咱倆都比下去了。」韓鐵甲嘖嘖連聲。

「小妹可沒有地涌金蓮的本事……咳咳。」韓鐵衣說話間甚為吃力,:「八成還是吳征那小子的鬼主意。我說什么了?天作之合!」

「狗屁的天作之合!」韓鐵甲瞪著虎目為弟弟拍著後背,口氣卻凶橫得緊:「那小子賊眉鼠眼看著就不是好東西,老子看他不順眼。」

「大哥……」韓鐵衣失笑道:「你真要小妹一輩子嫁不出去?」

「他會娶小妹?母豬都他娘的會上樹。我就怕……就怕小妹被他騙了!」韓鐵甲心中又氣又急:「日他先人板板,老子非得再揍他一回,看他敢欺負小妹!」

「你這不還是答應了嘛……」韓鐵衣莞爾搖頭道:「也成,小妹苦了好些年碰上個稱心如意的定然萬般依順,揍這小子一頓免得小妹事事都聽他的。」

「嘿嘿嘿……」韓鐵甲摩拳擦掌乜目道:「哪,這是你說的啊!小妹問起你別不承認。」

「好啊。大哥盡往我身上推就行。今日戰事如何?」

「燕賊按兵不動,想來也已接到狄俊彥兵敗身死的消息一時驚詫莫名。哈哈哈……」韓鐵甲眉飛色舞得意不已。

「按兵不動?」韓鐵衣皺眉愣神,一炷香後喃喃道:「沒有道理,沒有道理。」

「我也覺得奇怪。照說下卞關形勢最為危急,也是當下最佳的突破口。即使狄俊彥偷襲亭城兵敗,下卞關亦非牢不可破。倒叫人著實費解……」韓鐵甲應和道。

兄弟倆不再說話,韓鐵甲自知審時度勢不如弟弟,見他眉頭越鎖越緊面色也越發凝重,情知狀況不容樂觀不由得心中暗暗焦急,卻不敢發出一聲打攪了韓鐵衣的思路。

「如今雖占據涼州大半片疆土,然則三關一處未得。涼州於大秦為北面門戶與進出要道,重要性堪與根基之地川中並駕齊驅,然而只需三關在手保住進出要道不失,隨時可北向而進。而三關不得,涼州於燕國不僅可有可無甚至是巨大的負擔。燕國籌備這一場戰事可謂志在必得,也是吞並整個涼州最好的機會,否則等大秦緩過一口氣三關只會比現下更加難取。狄俊彥奇襲亭城怕是燕國籌劃良久,不知事先經過多少勘探偵查才能穿越崇山峻嶺,其志正在下卞關,這一處關隘可謂志在必得!咳……咳……」一口氣說了許多,韓鐵衣面色變得蒼白連連咳喘。

「慢些慢些。」韓鐵甲為弟弟端上杯水。

「慢……不得……咳咳……正如大哥方才所言,下卞關絕非牢不可破,現下仍是三關中形勢最為危急的一處。狄俊彥雖兵敗身死然屍骨無存,只需刻意掩蓋消息,燕軍兵力士氣短期內不會受到打擊。然而時候長了便不成,總有些殘兵會回到燕軍大營。時將入冬兩家勢必暫時罷戰,若待燕軍殘兵回營,這一場戰事大燕可謂顆粒無收。是以現下才是奪取下卞關最好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大哥,若是你,你會怎么做?」

「我會怎么做?我會怎么做?」韓鐵甲喃喃道:「新調集大軍是來不及了,可下卞關本就是苦苦支撐命懸一線,只是看這一口氣誰能撐住而已。我會怎么做?我會養軍數日以麻痹敵人,再調集軍中所有高手孤注一擲,強攻下卞關。」

「正是!大哥,不僅僅是城外這支敵軍的高手,而是整支燕軍的高手!強攻下卞關。」韓鐵衣一字一句道,擲地有聲。

韓鐵甲一躍而起邁開虎步狂奔,震得一身鎧甲嘩嘩直響:「你歇著。我去稟報李將軍向奚刺史求援!」

戰事八月中,大秦與燕國歷法已至十一月初。深秋的天氣漸冷,高高聳立的下卞關寒風怒號,將四處點燃的火堆吹得嗶嗶啵啵作響著火星亂竄。

於秦軍而言,這是最難熬卻也必須熬過去的一段時光。大戰至今傷亡慘重,但只需再挺過一月,深冬時節城關將更加易守難攻。而北方的白雪皚皚也將給燕軍的糧草補給運輸制造麻煩,深冬休戰倒是歷來戰事的共識。能夠支撐到現在於秦軍而言殊為不易,即使已滿身傷痕,秦軍將士們的士氣卻越發高昂。

燕軍已三日未曾攻城,從關隘上遙望下去在曠野中鋪散而開的燕軍大營連綿無盡,除了巡弋大營的衛隊之外,大多數燕軍都呆在營帳里。

除了安靜得詭異的燕軍大營之外,秦軍的調動也讓人聞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大量原本擔任要職的六品以上高手被抽調,不知何往。這些中堅力量的離去會讓戰斗力大打折扣,但守關大將鎮東將軍李路長既會頒下違反常理的軍令,自然有不為人知的理由。

「李將軍,軍陣已依令調整完畢。」

李路長身量比起鐵塔般的韓鐵甲還要高上一截,面方口闊膀大腰圓,頗有股神威凜凜的氣勢。本也應是位相貌堂堂的偉丈夫,偏生長了雙細小又內高外低的八字死魚眼,大都泛著白,僅有中央一點綠豆大小的瞳仁。與之對視時莫不有被一尾巨大的毒蛇盯死的汗毛倒豎之感。

「鐵衣,現下的力量恐仍未足,可還有良策?」李路長聲似破鼓低沉中夾雜著莫名的空洞,配上那副相貌倒像是陰司鬼吏,讓人渾身不舒服。

「難……咳咳……燕賊孤注一擲定是雷霆萬鈞之勢,現下也難以預料其攻擊方式,所能依賴者只有將士們拼死奮戰而已。近日於軍中散播此戰將畢其功於一役,士氣正旺,再以將軍臨陣決機之能,料想燕賊未必討得了好。」韓鐵衣傷勢未愈強撐著到來,坐在椅子上萎頓不堪。

防守的一方雖有天然屏障的優勢同時也是被動的一方。在涼州堅壁清野的同時,也相當於將三關之外的所有消息渠道全數送與燕國,撒在外頭的斥候經過長達八個月的戰事之後也被清掃得干干凈凈,可謂兩眼一抹黑。可三關之內卻難保沒有燕國奸細,就算盤查得再怎么嚴密也難免會有些許消息被傳出。李路長,韓鐵衣等人的憂慮正在於此,面對一無所知的未來任何人都會惴惴不安。

「不知道燕賊有哪些人會來!」李路長踱步至箭樓之前遠望燕軍大營,恨恨一拍城牆垛子,在磚石上留下一道半只掌沿厚的掌印。

戰場中偶爾的安寧總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剛完成重新整軍的大秦士兵在午後迎來了燕軍又一輪攻勢。

與李路長,韓鐵衣等人預計的不同,燕軍從出營的陣列,攻擊梯隊的組合方式,攻城器械的運用推進等與此前並無什么差異。將領們頗感意外無不深鎖眉頭,燕軍的尋常中透露著不尋常。孤注一擲即將決勝的時刻,就這么簡單?怎么可能這么簡單!

但誰也猜不出燕軍的後手在哪里,甚至找不到那支讓他們徹夜難眠的高手陣列。若是隱藏於普通士兵戰陣里於攻城焦灼時忽然發難,這一招固然有出其不意的功效,但在目光如炬的李路長,韓鐵衣等人監視之下,秦軍高手也能做出迅速的反應。這一手未必便見得如何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