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心顫如弦·羨其鴛鴦(1 / 2)

江山雲羅 九叔林笑天 6445 字 2021-01-02

朝陽驅散夜寒,繁華的長安城像一幅徐徐展開的畫卷,那原本定死的風景與人物,忽而動了起來。

小憩的吳征沉重地翻了個身,望著灑在窗戶紙上一派金黃的陽光露出個苦笑,打個呵欠無奈起身。

來了長安三日,今日倒是最為閑逸之時。燕皇接見使臣的旨意尚未下,估摸著也不會太快。這三日間過的更是不消停連喘口大氣的時間都無,是以霍永寧在昨夜會議結束後刻意吩咐今日無事,可休整一日自行安排。

難得有此閑暇,長安又是當世第一大城,不游歷一番足為此行憾事。吳征早早約了韓歸雁一道同游,兩人久不曾獨處,心中期盼已極。

然而昨夜橫生的一杠子事情又讓他睡不安寢。回屋路上去了趟昆侖派駐點巡查之所向長輩們問安,得知陸菲嫣約了顧不凡便心神不寧。

氣息不暢,如鯁在喉,胸口仿佛壓了塊大石頭。失戀的滋味原是如此?今生除了剛穿越時現身修羅場,還是第一回驚慌失措,不需想也知昨夜在一眾長輩面前行為舉止失常,無怪林錦兒以為他病了。

幸而今生無論眼界與經歷早非前世可比,心神不寧中亦可強自鎮定。不想對陸菲嫣一路帶著不可告人私心的開導,方向完全跑偏,當真有些哭笑不得。心里難免破口罵娘,怨顧不凡不負責任,怒陸菲嫣榆木腦殼不知變通,非要一條道走到黑。

回屋路途中細細想來,才覺顧陸夫婦間想要修復情感里深淵般的隔閡難如登天。

顧不凡自不是什么壞人小人,壞就壞在他自尊心極強,同時亦有超強的自制力,能放著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嬌妻十余年不碰絕非常人能做到——無論最初的原因何在。即使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痛苦與自卑,也需有這等克制才能做到。

這是一名好同門,好長輩,也會是值得托付性命的好朋友,可惜絕不是一名好丈夫。

陸菲嫣的解決之道是鑽進了死胡同,這條絕路終究是走不通的。顧不凡既已認定,又怎會再度踏入這條損其自尊的地方。

想明白了這些吳征胸中稍平。暗嘆世事難料,猜想未成事實以前終究只是飄在空中。思來想去,故有昨夜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一句的放肆大膽。那臨睡前一句簡單的關懷則是點睛妙筆——不猜可知陸菲嫣孤苦伶仃十余年,說與女兒相依為命都不為過。心中正忐忑不安時一句簡單又溫暖的關心必然能在心中刻下深痕,也天可憐見顧不凡無比配合半夜方至。吳征回了房中一刻都未合眼,所幸有驚無險,直到顧不凡離去方才一頭倒上床,心中大樂笑罵道:「他媽的,差點把勞資綠了,來日叫你知道厲害。」

翻了個身側卧,又暗罵自己實在太過無恥,這一路對陸菲嫣的種種關懷全都帶著難以啟齒的目的。自江州荒園之後,吳征便把美艷的師姑視作囊中之物。他確信有了這一場驚險離奇的經歷,兩人在互相的生命中都已不可能再抹去印記。

「你是我的禁臠……」吳征邪惡地想著,然而禁臠一詞讓他心中微驚。

陸菲嫣身懷百媚之體,又修了有助青春永駐的內功,其身體的易感吳征在昆侖後山的密林中早已得見。而她的需求之旺盛更加驚人——需知顧不凡自幼練武且功力深湛,自也是一名龍精虎猛的漢子,連他都難以招架直至如今避之唯恐不及,可想而知陸菲嫣身體里除了藏著一處不知滿足的欲望深淵之外,其私處定也是讓男子無法久持的絕妙所在。

吳征早早認定,除非身具《道理訣》的自己,普天下男子更無他人能喂飽這位人間尤物。自然而然地,也就視其為禁臠。若無今日的變故,或許他不會再去多想,只是按照自己的計劃一步步地將陸菲嫣誘入懷抱。禁臠一詞雖有男兒氣概,卻與吳征這位穿越者帶來的對女子尊重與平等理念大為不符,而此前則視之為理所當然。

一名女子光憑美貌容顏與性感身軀就能讓吳征升起必須據為己有的欲念?若僅是如此,不單單是對陸菲嫣,更是對吳征自己的褻瀆!

一如他傾心相愛的韓歸雁,所吸引他的絕不僅僅是美艷,那么陸菲嫣呢?吳征微眯著雙目沉思。

若不知這些秘事者,怎能了解陸菲嫣的倔強與堅強?吳征已從秘籍里得知百媚之體對女子的折磨,只需陸菲嫣的自控力稍有缺失,只怕昆侖山上已全是她的入幕之賓。一名日夜荒淫的浪盪女子怎值得去愛護關心?吳征又怎會在江州荒園面對一親芳澤的天賜良機不屑一顧;又怎會為那樣一名女子挺身而出,去面對孟永淑的寶劍?

吳征恍然大悟,原來在自己察覺之前,早已對陸菲嫣既重且佩。那不僅僅是一味想要霸占,只對美色的垂涎三尺,而是發自內心想要與其相伴一生,又舍我其誰的決心!否則,若是不相干只不過想玩弄肉體的女子,吳征昨夜又豈會氣悶難言,徹夜難安。

想明白了這些,吳征灑然一笑,起身洗漱穿戴完畢,離屋敲響了陸菲嫣的房門。

扣扣連聲中,屋內全無回應,吳征無奈提聲叫道:「師姑,開門。」

「走開!」回應聲嘶啞而虛弱,分明透著一股生無可戀的死氣。

吳征皺了皺眉頭道:「不走,我進來了。」雙手一推,房門已被鎖死,吳征潛運內力推去門閂應聲而斷。

屋內空空盪盪,並未發生吳征想象中的壞事,可也好不到哪去。

絳沙簾子依舊卷起,陸菲嫣合衣仰躺於床毫無避諱,任由吳征踏入後將房門閉緊。

「若來的是壞人可怎么辦?師姑不可如此。」吳征坐在床頭的椅子上柔聲道。

「隨便吧!」陸菲嫣無力道:「要殺要剮我也不在意了。」

吳征不答替她蓋上錦被道:「我舍不得師姑出事,只好陪著了。」

「我很累,我……活的好苦好難,真的,不想活了……」陸菲嫣自言自語般喃喃道:「只可憐盼兒沒有爹疼愛,若是我不在了……征兒,師姑再求你一回……」

「等等!」吳征笑著打斷道:「弟子知道師姑要說什么。這且不說,我只問一句,誰准許你死了?」

「額……我自己的命還需誰來管么?」陸菲嫣一愣,倒叫死水一潭的臉上有了些神情:「我活著也是個負累,遲早……」

「停!」吳征再次毫不客氣地打斷,好整以暇道:「我救了你兩回,你不但不思報答反而想一死了之?昆侖上下誰教你忘恩負義的?」

趁著陸菲嫣一時轉不過彎來的當兒,吳征一口氣道:「還是你口口聲聲說擔心女兒,實則想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管了。呵呵,這是要把你女兒賣給我,替你做牛做馬還債么?」

「你……你胡說什么?血口噴人!」提起女兒陸菲嫣惶急起來,瞪著驚恐的大眼睛望著吳征道:「你……你莫要亂來,欠你的東西我會還給你!」

怎會這樣?時常相處印象極佳,甚至在生無可戀時覺得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子,心中認定乃是女兒佳婿的師侄為何變成了這般模樣?是了,從前只不過都是他的偽裝,這人心機深沉早已存了覬覦之心,見我死志已定便不再掩藏,只想著占有我!

「我胡說了什么?」吳征笑眯眯道:「救你的兩回,無論哪一回你死了都不要緊,可是別人要怎么看待你的女兒?——是……什么的女兒?」

絕代淫婦之女!

陸菲嫣念及此處汗毛倒豎,若讓顧盼背上此等惡名她一生的凄慘可想而知。本就孤苦伶仃,左右還盡是白眼,一旦出個什么差池也將受盡凌辱——淫婦的女兒是不是與她的母親一樣?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有興趣的。

見陸菲嫣汗出如漿的模樣,吳征心頭一寬,臉上依然是邪惡的笑容湊近道:「欠了我多少,你現下明白了么?記住,你的命是我的,我沒讓你死,你不准死。否則我一生氣管不住這張嘴把你的秘密說了出去……你知道會有什么後果!」壞人做到底,他順勢抽了抽鼻子極盡淫邪之態,只覺芬芳馥郁沁人心脾,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惡魔!

陸菲嫣恐懼地顫栗著,心中怒火滔天卻不敢罵出口,只是一雙美眸射出熊熊烈焰,似欲將吳征點著一般。從前對他朦朧而不自知的好感全變作了恐懼,只想離他遠遠的,越遠越好:「你想要什么?我還給你便是!」

「嘖嘖嘖!話不要說得太早,我現下要你脫光了再撅起這只肥肥白白的肉臀兒……你肯不肯?」吳征挑著眉毛,調戲成功心里樂開了花。

「你……你殺了我吧!」陸菲嫣終於忍不住落下屈辱的淚水,昨夜還感念不已的師侄不想心中是這般齷蹉骯臟,頓覺生無可戀。

「那我舍不得!」吳征見好就收指了指小廳的桌椅道:「起來!穿戴洗漱整齊,乖乖在那里等我。」

陸菲嫣見他越發過分還想著拼死一搏,看以如今的病體殘軀能否與這位應變奇速的師侄同歸於盡,不想吳征竟頭也不回地開門出去。陸菲嫣一時不知發生了什么,這位時時出人意表的師侄又變著什么法兒要來折磨玩弄於她。此刻心亂如麻,索性咬了咬牙起身,依著吳征的吩咐梳妝打扮,先暫時依他所言,甚至還要表現得乖巧些,待他以為手到擒來時再暴起發難,誓要玉石俱焚才能保得自家清白,女兒無憂。

這些話說將出去,以吳征現時在昆侖的如日中天,只怕所有人都要以為是她失心瘋了,誰又肯信?他……他怎會是這樣的人?一個願意豁出命來救我的人,難道就因為美色?只是個色中惡鬼?誰又肯信?我……能信么?

陸菲嫣心中迷茫得無以復加。師侄怎會對她生出這等不倫之戀?年紀大上許多不說,她還是名有婦之夫。以吳征現時的地位與容貌隨手一招也能有無數年輕曼妙的女子自薦枕席,怎會對她生出想法?難不成十余歲的年齡,一切的世情禮法在他眼里什么也不是么?

「他如何想的不關我事,我不願的事情,誰也不能逼迫於我!」陸菲嫣用方巾重重搓著柔膩的臉龐發狠想道。

梳洗打扮,鏡中的麗人亭亭玉立美若天仙,——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的。陸菲嫣深喘了口氣將佩劍「魔眼」掛上牆頭坐在桌前等待,自是為了讓這個鬼精靈的師侄放下戒心,憑她凝聚一生苦修的九品功力,只需一雙肉掌擊得實了也必然要他性命。想起吳征力斗孟永淑時雷行電轉的身法,心中實無半分把握能一舉成功,若是失了手……轉頭又念起他所言倒也沒錯,兩回救下了她正是恩重如山,那夜的春夢里分明也是他的身影,陸菲嫣冷汗涔涔不敢再想下去。

憤慨之心一斷,思路便不知不覺地跑偏,力斗孟永淑……他到底是為了什么?那可是一著不慎便要送命的事情,就為了霸占自己么?以他的沉穩睿智犯得著押上身家性命做賭注么?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自家一條性命不打緊,盼兒若是被這個惡魔所控一生便全毀了!殺了他!殺……了他?

茫然中吳征推門而入,陸菲嫣一驚回頭心中大罵自己無能,本想在吳征返回的第一刻起便尋機出手,可一時的失神便錯過剛入門時的天賜良機。她皺眉中卻又疑惑:只見吳征左手腋下夾著一只古琴,右手抱著筆墨紙硯,也不知鬧什么花樣。

驛館里一應物事俱全,自也少不了琴。這不是什么名琴,可也外觀古朴,音調周正。吳征將古琴在陸菲嫣面前擺好,又鋪開筆墨紙硯在桌上自行書寫起來。

陸菲嫣覺得自己真是被身上的暗傷折騰多年之後,盡像個軟弱無能的尋常女子,吳征就這么毫無防備地在眼前書寫,她竟沒有一搏的勇氣。以吳征的心計與早慧,這一日定然籌備已久,現下所作所為不過也是在迷惑於她。是了!一定是!

「今日除了內急哪兒也不許去,飯菜茶水自有人會送來。」吳征寫完了一幅狗爬般難看的字拿起輕輕吹干遞在陸菲嫣面前道:「弟子寫了幾闕詞,師姑最擅音律,還請幫弟子配上曲。」

什么?

陸菲嫣怔怔道:「這……你要我做這些?」

「啊!」吳征抬頭鬼里鬼氣地笑道:「方才多有得罪,師姑寬恕弟子無理。不過呢,咳咳,你的命終究是我的,我的吩咐你得聽,乖乖地聽話,你的女兒才有救。哈哈哈……」說到後半句時裝模作樣地板起了臉,到最後實在憋不住笑出聲來。

陸菲嫣雖將信將疑,心中一塊大石終究暫時落了地,一時也忍俊不禁,媚眼里射出又羞又怒的寒光,氣得咬牙切齒偏偏對吳征方才的話不敢多提。只得順著吳征揚了揚眼角示意她看看,將心思落在紙上的詩詞里。

這個卑鄙無恥的抄襲大師搞出來的東西,隨便一首都是足以震古爍今的神作,陸菲嫣只看了第一句便忍不住輕啟朱唇念出聲來:「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得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丑奴兒》……」

少女時可笑的多愁善感,再到如今難以言說的孤獨寂寞,陸菲嫣越看越愛,一時反復吟誦竟是痴了……

也不知多久方才回過神來,陸菲嫣豁然抬頭,只見吳征始終未打擾她思緒,直到此刻才豎起大拇指笑吟吟贊道:「師姑,您真是好看!」

陸菲嫣俏臉微紅嗔道:「油嘴滑舌!還有么?」

「都寫好了!」吳征揮了揮手中厚厚一大沓紙張遞上,又板起臉道:「沒作完這些的曲子,不許出去啊!我有言在先,若是敢違背休怪翻臉無情。」

「去去去去……」陸菲嫣美眸一瞪道:「若都是這樣的好詞,不作完我飯都不吃了,哪個有空出去。」

「啊哈?那沒個十天半月的,師姑是莫要想出去了。飯還是要吃,莫要搞壞了身子。弟子今日有閑游長安城去了,師姑可要什么?弟子給您帶回來。」

「就會胡吹大氣!」方才還是一心求死,此刻卻又滿心獵奇,陸菲嫣綳緊的心弦竟然松快許多,昨夜的抑郁一掃而空。她調了調琴弦試彈了幾指道:「東市有一間雅悅居,產有名琴喚作鶴鳴清霄,你幫我帶一尾回來,這琴我今日先用著。」

吳征伸出手掌道:「沒錢,借一些!」果然是富家女,隨口要的都是高檔貨,一聽這名字就不是便宜貨。

「窮的你。」陸菲嫣掏出一疊銀票橫了一眼道:「快去快去,莫要來煩人。」

望著吳征嬉皮笑臉地轉身離去,陸菲嫣心中百感交集,吃他早間一嚇倒是煩悶之心盡去,也或許原本便不算太在意,只是自己鑽了牛角尖一時走不出來?只是這臭小子忒也可惡,竟然說什么脫光了把臀兒撅起來……

念及此處,陸菲嫣臉頰紅若天邊晚霞,忙止住思緒摒起呼吸,凝神靜氣了一番才又翻開吳征「墨寶。」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陸菲嫣痴痴迷迷中只覺時光倒轉,幾行字跡寫盡十余年來的心中苦楚。

幾曲婉轉哀怨之後,又是一個「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陸菲嫣心中一沉,暗道:「若有一人相伴能得如此,又有何憾?」

正滿心期盼再看一曲以慰內心,只覺一顆心卻沉到了谷底:「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陸菲嫣心神俱裂猶如撕心裂肺一般,一時悲從心來隨手將紙張掃落一地,纖手按上琴弦,悲愴之音如珠落地……

吳征步出驛館跨上駿馬候在門口,小半時辰後韓歸雁亦婷婷而出。這位在燕秦之戰中立下大功的英武女將換上女兒裝扮,所過之處無不令人眼前一亮。

自也包括了吳征。

愛侶刻意精心打扮過,一身正紅連身長裙從頭罩下只露出纖美的足脛,一件桃粉的對襟小襖,不搭上衣扣,僅用下沿的絲帶扎了個蝴蝶結,一物兩用既系上了小襖又當做腰帶用。這么一來便將她柳腰之下挺翹的臀兒襯得更高,一雙長及常人腰側的美腿更加驚心動魄。足下踏著的紫色荷葉綉花鞋托著她婷婷裊裊的身姿,渾似足不沾地一般。

仆從牽來馬兒,韓歸雁翻身上馬時裙裾紛飛,露出裙下褲管包裹的渾圓緊實玉腿。待得身坐馬鞍,裙擺如流雲般落下,連身姿儀態都美不勝收。

兩人相視一笑輕夾馬腹,驅動馬兒緩緩向前行去。

私下里出行便少了平日公務時的許多顧忌,兩匹馬兒不疾不徐,載著吳征與韓歸雁幾如並肩一般。若不是身在長安城多有不便,兩人只怕已是心癢難耐,尋一處清雅潔凈的客棧大肆歡好一番紓解心中渴求之情去了。

「可憐的……真是太可憐了……」吳征一雙眼睛賊溜溜地望著韓歸雁平平的胸口不住嘆息,臉上自是心痛到了極點。

韓歸雁想要板著臉卻又忍不住笑,上排潔白整齊的貝齒咬著下唇提起粉拳就打,吳征吃了兩下順勢將她玉手捉住握緊,韓歸雁掙了掙沒能甩脫,半推半就地由他牽著前行,心中一片歡喜,甜得發膩。

吳征賊目溜溜,韓歸雁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湊近了低語道:「待平安回了大秦,自是由你……」

「我要從後面!」那一只蜜桃般的肥翹雪臀實在太過讓人流連忘返……

兩人曾一同逛過的韓城自不能與長安城相提並論,那時還是初識,這一回卻已定情,感覺大為不同。興起時兩人寄了馬匹在西市里相攜徒步,其樂融融。

韓歸雁在軍中時是嚴苛的武將,私下則仍是愛美的女子,尤其在情郎身邊更是如此。這一對兒若是在秦國如此肆無忌憚只怕要炸翻了鍋,在燕國雖是俊男美女頻頻引人側目,受到的打擾則可忽略不計。韓歸雁逛得興發,身上的銀子流水價般花將出去橫掃長安西市各大綢緞庄,吳征雖不喜逛街,但大多時間都在等待韓歸雁一件件地試穿服飾,又像只彩蝶般在他眼前翩翩旋身,一樣大飽眼福樂不思歸。只恨這方世界的綢緞庄子不解風情,將女子換衣試衣之所隔得密不透風且男士勿入,只怕有些登徒浪子輕薄了哪家小姐,吳征只得在偏廳坐著等候,全程還有人陪同。否則摸入隔間里演繹一場大燕優衣庫事件,豈非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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