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清心普善·百鳥鳴頌(1 / 2)

江山雲羅 九叔林笑天 6261 字 2021-01-02

吳征回府時已然明月高懸,家中的羈絆不少,今日的安排固然也是早早知會過的。

「回來了?用過晚膳沒有?」

仆從們有許多都已安歇,廳堂里卻仍燈火通明。祝雅瞳笑得溫婉嫻雅,眼角雖有一絲羞意仍不掩開懷。

「吃過了。你怎地還沒休息?」每回見著她都有股如沐春風的暖意。吳征很難分清這股復雜的情感,有時面對這位絕色美婦難免怦然心動;有時又覺她如家中長輩,全心呵護著子侄;有時又覺這一份過於切切的關懷難免沒有對自己的喜歡?

吳征不太敢去想象第三種可能。正如瞿羽湘刻意將祝雅瞳舉作例子一般,認為這位武功身份俱在當世巔峰,美貌與儀態均如仙子下凡般的女人沒有人配得上的,絕不僅僅是吳征一人。正因如此,瞿羽湘才猶如發現了天大的秘密,將此作為證明她能耐的最大證據。

吳征也一直這么認為,只是瞿羽湘的論斷實在難以辯駁。他明知自己不該有甚非份之想,當面對祝雅瞳時仍忍不住心中酸意翻涌。

祝雅瞳微覺吳征今日有些怪異,一時想不出有甚緣故,遂淡然一笑道:「自是等你回來。你沒回來,我不安心。」

若是旁人說來當是熱辣辣的情話,甚至帶著許多羞意。但祝雅瞳說來則隨意淡然,情愛之意固然有之,要說是情人之間的熱情低語又不全然都是。吳征心情復雜地撓頭歉然道:「累了你了。」

「無妨,我歇得也晚。回來就好,盼兒的功課該做完了,我去瞧瞧。」祝雅瞳卷起手上書冊攏在袖中,娉娉婷婷徐身離去。

「晚安!」吳征怔怔遙望窈窕多姿的背影,心中疑惑不定:不知為何祝雅瞳總是對吳征的內宅有著若有若無的干涉,她不喜韓歸雁之意表露無遺,奇的是不僅不反對陸菲嫣,對顧盼還喜愛有加。今日私會韓歸雁她不曾反對,此時提起顧盼其意明了得很。

猜不透祝雅瞳的心思,吳征晃了晃頭向後院走去。

此生以來還是第一回因私會而晚歸,祝雅瞳的等候有些出乎意料,也讓吳征心里暖暖的。世上親近之人不算多,換了奚半樓就未必會等。男子與女子之間的心思差異甚大,即便同是關心表現出來的也大有不同。此刻讓吳征略有些不安的還是陸菲嫣。

祝雅瞳入府之時曾引發陸菲嫣極大的醋意與敵意,府中最為依戀自己的也是她,日常等門之時可謂望眼欲穿。今日欲會韓歸雁,吳征也對陸菲嫣坦誠相告,當時不見她有甚不滿,只是回來的如此之遲,也不知現下又是怎生模樣。

後宮不好調和啊!

遠遠聽見若有如無的琴聲悠揚,錚錚清越的音調正是陸菲嫣近日來新譜的曲子《恨不相逢未嫁時》。這首詩當日吳征用來回絕太子招攬之意,但用在男女之事上也頗為切切,因此坊間流傳極廣。譬如陸菲嫣婚約之事解決在即,可想要光明正大地嫁給吳征是再也休想。這一曲柔腸百結,左右無定,滿足之間更有難言的遺憾,極襯她心境。

懷著惴惴的心情推開院門,天井里陸菲嫣當即停了琴音起身。吳征看她有些歡喜,有些嗔怪,緊抿的香唇向左一撇一撇,顯然也酸意十足,不由歉然一笑朝她行去。

「回來了?累不累?」不想陸菲嫣像個溫柔的妻子攜吳征坐下,在身後不輕不重,不疾不徐地替他揉起了肩關切問道。

吳征心中一盪,回臂捉住她纖手就想拉入懷里。陸菲嫣卻掙了掙未曾就范,搖首道:「你莫要逗弄人家,凡事當有節制。」

陸菲嫣體質敏感,若是過分親近難免情欲如潮,雖說修習《道理訣》之後亦能自行克制,但總是免惹麻煩好些。吳征與她目光一碰,笑道:「行!我不累,你坐下,我給你揉揉。撫了一晚的琴,肩頭定然酸痛得緊。」

陸菲嫣又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累。你今日功課還未做,我陪你。」

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平日里吳征修行若非躲不開的大事從未落下,現下白日諸多公務,絕大多數都放在夜晚。今夜晚歸本擬要中斷一日,不想家中有人惦念在心,也直等到此刻。

接過陸菲嫣遞來的寶劍,吳征環視府院一圈,開懷一笑道:「我喜歡這里!」

陸菲嫣笑意妍妍地點點頭,大好的吳府誰都喜歡,既是喜歡,更要用心去照顧周全才是。兩人相視一笑心意相通,陸菲嫣捏個劍訣,懷中虛抱日月,玉臂一展喝道:「看劍!」

……………………………………………………………………………………………………………………………………………………

天光剛蒙蒙亮,吳府里上上下下便忙碌了起來。

燕國商團的「先頭部隊」晨間將抵達成都城。祝雅瞳調集來的祝家援手三路並發,入了涼州三關之後又匯合趕來的天陰門一眾高手,一路風餐露宿趕至成都。時間比預料的還要早了幾日。

祝家的人手自不會呼啦啦的涌入。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以及暗香零落賊黨的注意,早早化整為零,喬裝打扮,入城後也會各自依此前的分撥尋找祝家商號暫時落腳。

天陰門的幾位高手則應祝雅瞳之邀入住吳府。

吳征不清楚祝雅瞳的盤算,只知天陰門高手結伴出行,一旦離了長安城便再也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是以大方進入成都也沒有隱藏的必要。他感念祝雅瞳日常恩惠之德,常思回報,有眼下之機自是立刻點頭答允。此事不僅要答允,還得辦得漂亮才能給祝雅瞳臉上增光,雖說她未必需要這類虛榮,吳征的心意是必須要到。

看著吳征提早向吏部告了三天的假,今日更是起了個大早親自忙里忙外,祝雅瞳心下大慰,臉上的得意笑容怎么也掩飾不住:娘是舍不得離開這里離開你,才要師妹和月玦來這里住,否則有事相商就得離去,可怎生得了?小乖乖這么懂事,為人知恩圖報是非分明!奚半樓,我真是欠了你天大的一個人情!

聽聞祝雅瞳原本要了三名師妹外加冷月玦四人,後又不知何故柔惜雪加派了二人。來人有六,喜好與習慣吳征早問了清楚。後院里東面角上留出三座小院,共有三個廳堂六間客房供她們居住使用。此處清雅安靜之外,吳征也自文殊院里借來不少佛家經典,天陰門既是佛宗,正是投其所好。

飲食起居方面倒是不難。行三的柳寄芙,行五的鄭寒嵐,行七的倪妙筠以及冷月玦是帶發修行,不忌葷素,日常與府內同食即可。索雨珊與姜如露則是落發女尼,不過二人而已准備齋飯也不算麻煩。

吳征頭疼的是江湖中人來訪,論武較技怕是免不了。吳府里的高手僅祝雅瞳與陸菲嫣二人,祝雅瞳定是兩不相幫,陸菲嫣一人孤掌難鳴,要應對一眾天陰門高手有些勢單力薄。吳征自不可能再去請來屠沖或是霍永寧這等身份之人,昆侖派本門的前輩們又需駐守門派調動不得。

這還是有祝雅瞳主持大局,天陰門是友非敵,便是被壓了一頭也算不得什么。吳征煩心的是這么一樁小事都讓人手捉襟見肘,若真有生死大事之時又怎生是好?

「你放心,我一人能應付得來的。」陸菲嫣吐了吐舌頭,難得做了個調皮的鬼臉道。可是看上去卻是躍躍欲試。

吳征知曉她掙脫束縛之後武功突飛猛進,被壓抑了許多年的心思便如脫韁的野馬拉也拉不住。此前探查浣花樓時與凶寇「雲橫秦嶺」劉萬年正面對決,險險獲勝便讓吳征心驚膽跳——《休無竹》劍法固然高妙之極,可其中的凶險之處也讓人念之恐懼。

可陸菲嫣不在乎,她更享受與同輩中人爭鋒的感覺。——她本該是其中最出眾之一!現下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以彌補那失去的十余年時光。

「只能先這樣了,我會幫你!」吳征朝她豎個大拇指,又沉吟道:「要不我去請二師姑來押陣?」

林瑞晨的修為早早入了十一品,嫁與胡浩之後身份尊榮,雖是多年不曾與人動手,畢竟修為與威名擺在那里,有她押陣當可減輕陸菲嫣身上不少負擔。

「也好,終是昆侖同門,不知會一聲說不過去。」自隨了吳征之後,陸菲嫣對於林瑞晨便有些懼怕。這位師姐日常幫助胡侍中迎來送往,見多識廣,與吳征之間的眉目之情怕是躲不過她的眼睛,上回來吳府商議對付文毅一事,離去時看她的眼神便怪怪的。陸菲嫣猶豫之後終是不願透露實情,徒惹吳征煩惱,遂一口應承下來。

吳征忙制了拜帖一面著大管家去請林瑞晨,一面繼續張羅府中之事。天陰門中的幾位此前在長安驛館都有過一面之緣,彼時形勢緊迫壓抑,她們還多以寬袍遮身掩面,行事無比低調,除了冷月玦之外印象也不深刻。他對天陰門好感不多,總覺得這家尼姑庵怪里怪氣的,尤其掌門柔惜雪總讓吳征念及「政治尼姑」這個貶義之色濃重的名詞。

一切准備停當,吳征松了口氣。回頭望望「食堂」,二層雖是更實用用於款待貴客,但畢竟是晨間,用膳時相對簡單許多。選在今日以一層怕是當世首次出現的「自助餐」待客,當是給足了祝雅瞳面子,天陰門的貴客應也有新奇之感。至於韓歸雁曾說一層啟用之時需得請她來自是不會忘了,料想瞿羽湘也會屁顛屁顛地跟著來。顧盼那邊則是吳征力主今日務必解了禁令,讓小姑娘見一見當世出眾的人物大有裨益,尤其同輩的冷月玦在燕國被並稱「雙驕」,是極被看好能成登上武學巔峰的奇才,見識一番是錯不了的。

吳征撓了撓頭,今日吳府里可謂鶯鶯燕燕,上至林瑞晨下至顧盼無論年齡大小無一不是秀色可餐,只是一屋子的女人會不會陰氣過重了些?

正念佳人,佳人已至。

韓歸雁自知瞿羽湘的異戀之後,除了在守備府之外已極少再著仕子裝扮。時值夏中暑氣正盛,女郎換上了與吳征定情時的一身大紅金絲滾邊露肩裹胸長裙,外罩了一件細綾藍披肩橫搭過香肩與藕臂略作遮羞。平日里被緊緊束起的胸乳現下徹底釋放展現無遺,將衣裙撐起兩座高高的山峰。肩寬腰細,胸碩臀翹的姣好身段連祝雅瞳與陸菲嫣見了也不由一愣。

吳征目中一亮的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韓歸雁英氣勃勃,即使換上美極的衣衫,行步時仍步伐矯健利落不減英風,跟在她後頭的瞿羽湘則是低眉順眼一臉神魂顛倒花痴之極的模樣。再說女郎刻意這等裝扮得花枝招展,怕是提前已想到吳府里今日群芳匯聚,卯足了心思欲一較高下來著。

「狐媚子!」顧盼壓低了聲音暗罵一句,卻剛巧能讓身旁的吳征聽見。小姑娘罵的歡,卻是一般的心思。她年齡雖幼,身材已顯拔群,日後怕不遜其母陸菲嫣。今日淡粉色亮綢裹身,露出修長脖頸與精致的鎖骨。百褶裙幅流動垂瀉於地,只在行步時才露出小巧纖足上的綉鞋。三千青絲挽起雙丫髻青春逼人不說,小小年紀已顯出一份獨特的性感來。整個人猶如一只飛舞的蝴蝶,清新脫俗。

吳征暗自汗了一把忙迎上前去,尚不及寒暄兩句,仆從奔行前來稟報天陰門一行已至南城門口,早早等候的吳府馬車正接著她們前來。

「去街口相迎!韓大人,瞿總捕頭,還請廳堂里稍候。祝家主,我去去就來。」好人做到家,何況以天陰門一干人等的身份也當得上吳征這么做。

「我也一道去,勞同門跋山涉水,又借用吳大人的地方,妾身不去相陪迎迓不合適。吳大人請!」吳征是主人,祝雅瞳也是沾了他的光,果然世家之主,條理分明禮數周到。

一行人趕至錦綉大街口,正撞見林瑞晨整束停當出了胡府大門。林瑞晨倒是不著華衣,而是一身素凈長裙,看著裝緊致的模樣已明了吳征之意,做好了下場一較高低的准備。

「喲,祝家主早安!吳大人親自迎客去呀?」林瑞晨只帶了兩名隨從,見狀也不上車駕,徑直行到吳征身邊。

「胡夫人早安。」

「二師姑。」吳征躬身作揖行禮道:「貴客到了,正欲去街口相候。」

「我也同行吧,江湖同道來訪的事兒我還真的久未參與過了,想想還是懷念得很。」林瑞晨朝吳征使了個眼色,言下之意我這身裝扮如何?有我押陣你放一百個心。

「二師姑請。」

論江湖地位,當然林瑞晨要比吳征高得多,又是師門長輩,迎客的首席就變作了她。只是吳征身上的汗冒的更多了:和和氣氣吃頓飯不成么?非要比較個高低……我去,菲菲戰意十足就算了,連養尊處優的二師姑也有下場之意,萬一鬧得大了不好收場。

祝雅瞳微笑一禮,讓過了林瑞晨,又落後吳征半個身位。此舉讓林瑞晨暗暗訝異,論武功之高,身份尊貴可沒人及得上祝家之主,此刻卻對昆侖如此禮讓當然不會是看了自己的面子,她善待征兒如此到底是何意啊?

兩架馬車不疾不徐地行在秦都大道,打了個彎便轉入錦綉大街。車架是請了成都城里最好的馬車行「山行居」刻意布置過的,豪華而舒適,四匹白馬拉著一輛行在道上十分平穩,用來接引天陰門人再合適不過。左面領先的看不出動靜,料想按天陰門里身份的尊卑當是坐著柳寄芙,索雨珊與鄭寒嵐。右面略落後的些的那一輛則將側簾子拉起,冷月玦正不住地左右打量,時而還張望一番。與她同乘一輛的應是倪妙筠與姜如露了。

吳征曾在長安城與冷月玦有兩面之緣。無論在驛館里見她與韓歸雁的比武,還是在雅悅居購置鶴鳴清霄時偶遇她與燕太子同行。這女子向來清冷寡淡,仿佛對一切外物均不放在心上,吳征還給她起了個「冰娃娃」的混號。此刻在成都城里探頭探腦,一副好奇寶寶模樣的女子當真是同一人么?

吳征回頭瞥了眼祝雅瞳,只見美婦也微蹙秀眉有些訝異。不過這女子身量嬌小,也讓一身上下玲瓏如玉,尤其五官極其精致。在馬車里探出頭來,倒有簾卷細雨青絲纏梳,竹傘微傾曉夢清寒的詩情畫意,在美女如雲的成都城里也堪稱驚艷一幕。

「昆侖派林瑞晨引弟子吳征,恭迎天陰門同道。」

林瑞晨高聲之下馬車驟停,柳寄芙率先下車行禮道:「天陰門柳寄芙引索雨珊,鄭寒嵐,倪妙筠,姜如露,冷月玦,見過林師姐。」

江湖同輩之間常以兄弟姐妹相稱。天陰門一行來訪擺明了江湖之誼,也避免燕秦兩國之間紛爭不斷的尷尬與麻煩。

一行人見過了禮,吳征忙當先引路請了眾人直入吳府,在食堂里坐定。

「諸位同道一路遠行辛苦,晚輩略備薄酒給諸位接風洗塵。」一層的長案將賓主分作兩邊,大異世間風俗。每人案前均擺設著一只細瓷大碟,一大一小兩只青瓷碗,一雙箸,一只勺,玉杯一盞,另有菜譜一張。

只是碟碗全空,湯飯全無,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柳寄芙揚了揚眉毛道:「叨擾吳賢侄,天陰門日里清修,倒也不需太過麻煩。」

話說得客氣,其中不乏責備之意。不僅坐得奇怪,碗碟擺放得奇怪,客已到齊居然菜餚不曾流水價般送上來,只是擺放在長案旁一格一格的鐵皮架子上,總之不是待客之道。

「柳前輩教訓得是!」吳征也不動怒,指著食格笑呵呵道:「這其中有個緣故,晚輩家中人丁不少,平日里打點飯食難免眾口難調。是以晚輩想出這么個辦法,喚作自助餐!食格里葷素皆有,咸淡俱全,用膳者可依自家的口味自行酌量取食。招待各位貴客雖有些疏漏失禮,不過晚輩想諸位均見多識廣,日常待客那一套怕是已見得膩味啦,索性換些新鮮的法兒。諸位但憑心境,若是想試試新鮮法兒還請自便,若是覺得此舉無趣,面前的菜譜還請勾選,自有人為諸位取上來。此舉特為迎諸位到來而設,此前還未用過,若有得罪之處萬請莫怪。」

柳寄芙聞言一愕,不想是個新鮮法兒,而且還是第一回,如此一來倒是主人極為有心根本說不上怠慢了。回眸一瞟祝雅瞳笑嘻嘻的,今日擺明兩不相幫不肯發話,忙道:「吳賢侄有心了!客隨主便。」

吳征始終未曾落座隨侍一旁,所謂有人幫著取菜的當然是他。這一份拳拳誠意太過足了,可見絕沒有偷懶耍滑的念頭,特設之意情真意切。

領頭的柳寄芙發了話,天陰門的客人就可自行抉擇。冷月玦自下了馬車入府自後又是一副清寡模樣,府中的陳設提不起她的絲毫興趣,此刻聞吳征之言不由又探了探頭向食格打望一眼便起身道:「有趣。」

她取了瓷碟行至食格旁,只見正如吳征所說各色俱全,又問道:「久聞吳師兄有易牙之術,不知可有親手烹制的菜色?」

「冷師姐見諒,今日事務繁忙著實抽不出閑來。所幸諸位還需在吳府住上一段時日,在下改日定然親自下廚置辦家宴!」這冷月玦莫非真的是個好奇寶寶?吳征怎么也想不到天陰門里最先動作的是她。

「多謝吳師兄,失禮了。」冷月玦也覺有些失禮,不再多言取了幾樣落座後小口小口地品嘗。

有人領頭,眾人自然都動了起來。天陰門人還有些拘謹,再說日常清修大多不言不語。大秦這邊則熱鬧許多,韓歸雁與瞿羽湘各自交換意見心得,一頓早餐吃得津津有味。顧盼被關了許久猶似心情放飛,更是嘰嘰喳喳個不停,一張吃得油潤透亮的櫻口將吳征使喚得停不下來。時不時還向韓歸雁投去示威的眼神,一副「你看看,大師兄最是疼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