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清心普善·百鳥鳴頌(2 / 2)

江山雲羅 九叔林笑天 6261 字 2021-01-02

林瑞晨長袖善舞,幫著吳征擔下大半,不需多時兩廂便熟絡起來。

酒足飯飽,吳征又領著眾人大略游覽了一番吳府才來到後院居所,讓刻意遴選出的女仆幫著安頓。請示了祝雅瞳之後,便定在自己居住的院里等候眾人安頓完再來相聚。

有客要來,數日前陸菲嫣便搬回了自家的小院,兩人私會之所便換去了陸菲嫣那邊以免被看出端倪。此刻院里搬來幾套桌椅,吳征備好了香茗向林瑞晨道:「二師姑。一會兒料來天陰門人較技,只是日後兩廂配合行事的地方甚多,盡量莫結仇怨才是。」

「知道啦,你看看雁兒這身打扮,擺明了今日不吵架,大伙兒坐坐聊聊天。」林瑞晨失聲而笑,指了指韓歸雁道:「我這也是有備無患而已,總不能讓昆侖被人比下了一頭去。看把你嚇得。」

額……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吳征瞟了眼正自得意的韓歸雁,藏在背後的手伸出食中二指一勾作個下流手勢。韓歸雁花徑之中暗藏的肉粒異常敏感,常被吳征這兩根手指按弄得欲仙欲死。女郎銀牙一挫,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斷那兩根作怪的壞東西。

候了大半個時辰,天陰門一眾娉婷而至。梳洗已畢換上干凈的衣裳,果真環肥燕瘦個個動人,連落發的索雨珊與姜如露也大有風姿。憑著人多勢眾,倒不致被陸菲嫣,韓歸雁與顧盼這等絕色壓制了風頭。尤其倪妙筠一襲白衣,小腿之側印著只五彩斑斕的展翅翠鳥,又以一根黑綢絲帶拉起一抹細腰,行步時似飛鳥翩躚,小心思十足,竟不遜冷月玦般的出眾。

吳征看得心曠神怡,又是親自碰上茶盞以示敬意道:「長安城里曾與諸位匆匆一面,不想轉眼又近兩年有余。世事無常,晚輩斷然想不到再次相會居然在晚輩府里。得蒙祝家主看顧勞煩諸位大駕,蓬蓽生輝,府上若有所需但管開口,晚輩絕無推辭之理。」

「江湖中人沒有許多講究,吳賢侄已是周全已極。」柳寄芙回了個禮道:「吳賢侄在長安時已顯不凡之姿,昆侖絕學當真讓人佩服,敢問如今修為幾何?」

武學門派聊天不聊武學還聊什么?柳寄芙切入了正題也不顯突兀,吳征躬身答道:「晚輩愚鈍,至今不過八品。」

「吳賢侄太謙了。天底下如賢侄的歲數能入八品修為者還有幾人?據我所知,除了本門的月玦之外可一個都無。盛名之下無虛士,吳賢侄文武全才,更不曾荒廢時光,可敬,可佩。」

你這是挑戰吧?吳征暗自腹誹一聲。特意把冷月玦拉出來比較,分明存了比試之意。在長安驛館時柔惜雪曾指示冷月玦挑戰吳征,最終為韓歸雁所替,二女難分軒輊。同輩人之中韓歸雁已和她比試過必須再來,顧盼年歲又尚幼,看來天陰門還是想把這一場給補全了。

「不敢不敢。冷師姐天人之姿,晚輩安敢相提並論。」吳征也知躲不過去,天陰門的絕學《魔劫曇步》輕盈靈動,正是自己的克星,一時頗有些頭疼道:「冷師姐近年來的修為可又大進了吧?」

「九品上。」冷月玦起身說完也不再落座,一路行至院井空曠處道:「奴家一貫好武,向以未曾領教昆侖武學為憾事,今日既然得閑,倒想請教一番。」

吳征左右環顧。見祝雅瞳依然笑吟吟地無所表示,一副看熱鬧的模樣,林瑞晨則微揚下巴示意自作決定,只得束了束手腕袖管道:「武學修為正當互相印證,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向冷師姐討教。」

「吳師兄盛情款待,奴家豈敢冒犯主人,還是改日再行討教為好。」冷月玦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自袖中取出一管通體晶瑩剔透的玉簫道:「奴家在長安雅悅居購得這一柄【玉洞滴露】時,曾見吳師兄亦購了一面名琴【鶴鳴清霄】,亦久聞陸前輩撫琴妙音。料想【鶴鳴清霄】當是為陸前輩所購置?晚輩斗膽,請陸前輩賜教一曲!」

此言一出,不僅吳征大奇,天陰門人連同祝雅瞳均詫異不已!

冷月玦挑戰吳征是早早便定下了的,兩派之間最出眾的門人一分高下,也有門派間一拼高低之意。冷月玦即使壓制修為,以她對吳征武功的克制也有極大的把握取勝。不想臨時來了這么一出!

祝雅瞳好奇地望望冷月玦,罕見地有些迷茫。柳寄芙等人則互相對視一眼,有些無奈地微微搖頭。這弟子自從離了長安之後,一路不僅每每遇見奇異之事或是山水麗色便話多了起來,行事也常常有些前所未見的驚人出格之舉。只是冷月玦話已出口,除非陸菲嫣自己拒絕誰也更改不了結局。回頭想想,陸菲嫣在長安驛館時傷重不濟,連孟永淑都可隨意折辱於她。今日雖見她步履輕快想是傷勢已愈,冷月玦如今的修為也不弱於她,且以晚輩挑戰,便是打個平手也是大增光彩之事。

陸菲嫣不責冷月玦冒犯,嫣然一笑道:「當日勞征兒為我帶了【鶴鳴清霄】以打發閑時,想不到還有這等緣分?能聞冷賢侄仙音,當是幸事!盼兒,去取我的琴來。」

得!菲菲這是想一己之力從頭打到尾,專治各種不服來著了?吳征看她興致勃勃的模樣,暗道幸而沒有得意忘形,若是順口將平日的吩咐說了出來,取琴的盼兒變成了征兒,大事要糟!

兩廂坐定,女子動聲樂之器時總有股極其獨特又出眾的氣質,何況是兩名絕色。

陸菲嫣唇角含笑,雙掌虛按琴弦。她掌面瘦削五指纖長,本就是天生善於撫琴的一雙手,放在精心雕刻出長空群鶴的古朴琴面上更是魅力四射。

冷月玦雙掌扶蕭按孔,微嘬唇瓣。她手掌巧似孩童,與一身雪麗的膚色相比,手掌更是極為細膩透出一股玉質的光彩,幾與掌中玉簫融為一體。

吳征左右觀瞧,暗贊古典美人撫琴吹簫,真是美呆了!只是武林中人即使擺弄樂器也是暗藏兵鋒,一會兒使上了內力說不准亦有凶險。回望祝雅瞳時見她以手托腮,目中異彩連連,顯然大感興趣,同時也向吳征揮了揮手示意無妨,意即若是萬一斗出了火氣,有凶險她自會化解。

「真是好看!可惜人家沒工夫學。」韓歸雁悄聲向吳征道:「陸師姑身體沒事么?」

「沒事,她們倆斗起來不得了。你們當心些,我去照顧小師妹。」吳征搖了搖頭,又眨了眨眼湊在韓歸雁耳邊道:「你怎么也有些喜歡女子了?」

趁著韓歸雁尚未回過神來,吳征兔子般逃開坐在顧盼身旁道:「氣沉丹田,莫要亂了內息。」

「嘻嘻,大師兄放心!人家可厲害著呢!」吳征刻意來照顧自己,顧盼心中甜甜的:「祝夫人教了人家一門厲害的凝神之法,正好要試試呢!」

話音剛落,一縷簫音忽起,婉轉低吟,猶如遠天悲鳴,又如閨中之語,多有凄涼不滿之意。冷月玦星眸微閉,嘬唇吐氣,簫音斷斷續續的節奏之間,換氣時皓齒半露,在紅潤小口之間耀目生輝。那簫音清脆悅耳,真如露珠滴落在玉石壁上時,洞中余音裊裊回盪,空靈悠遠。

簫音如泣如訴了一會兒,忽然轉而拔高,如吟弄天上春光,令人心情開闊起來。與此同時,若有若無的琴音始終緊緊跟隨,其音初時亦如簫聲一般怨懟悲涼甚濃,此後音律一轉,竊喜之意急升,不乏柔情百轉親昵耳語之意。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不識音律者只覺好聽,二女之間則只憑這一小段便知單只音律技藝上堪稱棋逢對手,大起惺惺相惜之意。且樂為心聲,彼此之間倒有些心意相通,感知人生之中所經歷的苦與樂。

冷月玦忙暗運內力凝神靜氣,比試畢竟是比試,不僅音律要比,武功修為也不能落下。簫音漸急,高低之間轉換劇烈如聲聲催促,猶似月夜峰頂寒霜處處,透出逼人的寒意。

吳征心頭一凜,這一下運上了內力亦激起自家內息鼓盪,簫音仍是好聽之極,腦海中卻有頭暈目眩之感。他忙望向顧盼,小姑娘面色凝重秀眉微蹙,可呼吸間平穩悠長,想來正自運起內功相抗倒還不見艱難。

陸菲嫣任由簫聲奏了一段才忽然屈指一彈,又一彈,再一彈。琴音發出流水般的叮咚聲後,她掌面齊按琴弦一撥,琴音震顫之間如風過松林沙沙作響。

冷月玦奏出山尖霜寒,陸菲嫣回以山腰流水清風,瞬間驅散了寒意。這一下竟讓冷月玦面色微變,暗驚陸菲嫣功力大進怕是在十品上!她再也坐不住豁然起身,足下踏著奇異的步伐,空靈的簫音便得極平幾無任何轉折,偶一變化又暗藏無數後勁。仿佛浩盪平湖看似平穩無波,可煙波浩渺之處正孕育著道道浪潮,不久之後便將白魚躍舞,飛鳥旋空,形成一股壯麗的潮涌天地巨象。

陸菲嫣占了上風越發從容,琴音不疾不徐自她指尖下流淌而出,猶如湖中隱者端坐小島,任他雨來風急,只靜看天地之色巍然不動。那琴音化風中亂舞的飛禽為間關鶯語,解潮深處的激盪暗流為錯落溪聲,直令人有盪滌心靈之感。

冷月玦面色越發凝重,足下步伐加快簫音急速起落不定,碧山日暮秋雲數重般壓抑不定。她前番失勢,曲調為陸菲嫣所掌控,此刻竭力想脫離陸菲嫣所奏出的樂曲,反客為主。

陸菲嫣閉上星眸全然不為所動,指尖隨意揮灑琴音一派海闊天空,如浮雲一般瀟灑飛舞。無論冷月玦曲調如何變化,她略作迎合之後又將調子帶回。又奏了片刻,陸菲嫣忽然手掌急畫,琴音如裂帛般一聲大響戛然而止。

琴音停,簫音也休。冷月玦騰騰騰退了三步,面色越發白皙,她抿了抿唇瓣道:「多謝陸前輩手下留情。」

「沒有。咱倆樂藝難分高下,我只是占了內功更深的便宜。而且……你現下的心境紛亂可遠沒有我的平和。」陸菲嫣一言至此,忍不住瞟了眼吳征,琴音能如此,無不因為這個男子給她帶來的安寧。

余人皆松了口氣,變了面色的可不止冷月玦一人,韓歸雁,瞿羽湘與顧盼均是如此。樂曲中的魔力極為神奇,融入內力之後更是殺傷力十足,三女運功相抗甚是辛苦,尤其顧盼連唇鼻之間都冒出一層細密可愛的白毛汗。

「多謝陸前輩指教!」冷月玦欠身一福,倒沒有敗陣的氣餒之意,只是目光有些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得蒙仙音三生有幸,陸師姐傷勢痊愈更是可喜可賀,不知……」

「且慢!」柳寄芙話語未完已被吳征出聲打斷,他連連拱手作揖告罪道:「得罪,得罪。只是在下聽聞天人之作實在心癢難搔,柳前輩,得罪。」

柳寄芙顯然要挑戰陸菲嫣,吳征則同時靈光一閃想到個絕妙的法子化解眼下的尷尬,當然容不得她說下去。

「師姑,冷師姐,兩位的樂藝當然令人嘆為觀止。簫聲如松風九成引鳳凰來儀,琴音繞梁三日,這個這個,余韻不絕!我年前恰巧偶得一曲仙樂正需琴簫合奏,遍尋坊間難尋樂師演奏一直引為憾事。不知兩位可否試奏此曲,一慰平生之憾!」

主人發了話,還這么客氣,要求還有理有據,柳寄芙自然不好掃他的性子。吳征有所求,陸菲嫣自無不可,只是奇怪地瞪了他一眼,念及這位所學龐雜的怪才也不敢不信。

「聽聞陸前輩曾奏過一曲《怒江灘》正是吳師兄所譜,奴家也一向極喜。吳師兄若有好曲子萬萬不可藏私,奴家願與陸前輩同奏。」

「嘻嘻,真好!我也想聽!」祝雅瞳難掩對多才愛子的得意歡喜之色,也是一言為此事敲定下來。

這樣也行?真的行!冷月玦讓人有些捉摸不定,吳征還怕她不答應,松了口氣忙道:「諸位還請稍候,師姑,冷師姐,還請兩位借一步說話。」

吳征神秘兮兮地領著二女入了屋,前後足有小半個時辰才又出來。

陸菲嫣落座後搭好勢子,向冷月玦投去目光道:「先試一試?」

「陸前輩請!」冷月玦點了點頭將蕭口貼上唇瓣等候,目光中異彩連連,顯是這首曲子讓她心下喜愛。

「錚錚錚」三聲琴弦劇顫起音,陸菲嫣左掌同音連連撥弄,由緩至急,單調而漸促的曲調並無重復與焦躁之意,卻將聽客的胃口都吊了起來。

起音便如此不同凡響,不懂音律者也覺極為悅耳。正當眾人迫切想聽一聽接下來的調子會是如何動聽之時,陸菲嫣懸著的右手終於落下。

左手仍以勻速撥動著同一個音聲,右手則以勾挑之法一指一指「噔噔噔」地彈出變幻無窮卻極為好聽的曲調。琴音發出甚疾,如清風呼嘯過茫茫草原,又如廣闊海面之上海風卷起浪花,在場聽客無不感到一股瀟灑天地,出塵脫俗的雅致之意。

陸菲嫣節奏忽變,右手三指幾在同時改挑為撥奏出三音之後,簫音響起,在琴音斷絕的間隙里做了主位,正合此前琴音曲調。只是到了尾音處卻是悠揚數轉,與瀟灑蒼茫之中注入一股平和安寧。

清幽的簫音並非喧賓奪主了琴聲,而是恰到好處地混入琴聲之中,在間隙里幫著琴聲做了段極為默契的圓場和音。旋即簫音裊裊漸隱,琴聲再度大作,陸菲嫣右手撥弄琴弦之速令人眼花繚亂,掌面幾乎不離琴弦,無論勾挑還是撥動均在手掌游移之間完成,不僅發出琴音如珠落玉盤悅耳動聽,連動作也是優雅好看之極。

這一手撫琴手法極難,吳征曾給起了個名目叫「石上清泉」。明月松間,溪水漫過巨石流淌,薄薄的水面甚至難以淹沒足面,陸菲嫣這一手神技可不正合石上清泉之意。

一段曲調彈完,琴音聲漸弱而簫聲轉強,主次變換。比之錚錚琴音,吹出相同曲調的簫聲更加清越悠揚,同樣的曲子又有不同的感受。結合此前以琴為主之時,仿佛兩位喜好樂律的知交好友正以樂為言,一問一答,一唱一和。

冷月玦星眸半閉,除了按住簫孔的六指不斷又抬又落之外,整個人完全靜止,恰似一座精致到極點的美人玉雕。她運起內力,吐息精准悠長,竟不需換氣,中間無半分斷絕地一氣將曲子奏完,這又是她自家的絕學「天行時氣」了。

琴聲雖弱不使斷絕,在簫音間隙里做著雅致的和聲。奏起琴簫之音的兩人仿佛正慢慢走近,漸至比肩而坐,把酒言歡。

二女配合極端默契,主次各自變換之後,琴簫聲同起合在一處,每個聲音均極盡變幻繁復無比。可和在一起又顯抑揚頓挫,悅耳動聽得讓人一身毛孔都似在大聲歡笑,簡直令人盪氣回腸。仿佛大山之中一派光風霽月,隱隱然間心中雖有酸楚,此刻卻塊壘盡去,胸臆舒暢。

直至余音裊裊收於無形,鳥鳴之聲忽然大作!

「這叫什么曲子?」

祝雅瞳的疑問亦是諸人心中所想。吳征愣愣地環視庭院四周停滿密密麻麻,正在起此彼伏一展歌喉的鳥兒,奇景之下哽了哽喉嚨艱難道:「節奏放緩叫《清心普善咒》,奏得快了叫《笑傲江湖》!」

「《清心普善咒》?原來是曲佛樂,怪道令人心湖安寧,波瀾不驚……」柳寄芙驚嘆之中,索雨珊與姜如露這等落發修行之人已雙手合十低吟佛號。樂曲之撼動人心,一致如斯。

「吳師兄可曾寫得有詞?」

「有一首,寫得不登大雅之堂。可是兩位奏得如此仙音,著實有些忍不得了。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為君投此曲,所貴知音難。兩位這一曲奏得當真是……當真是……我,我也說不出來!」

「好一句所貴知音難!」祝雅瞳神采飛揚道:「快唱,快唱!仙曲自得佳詞相伴!能讓你詞窮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我一定要聽!」

「勞煩師姑與冷師姐!」吳征拱手作揖後亦站在場中。

琴簫之聲又起,吳征來回踱步,恰似打著節拍唱道:「觀山水浩淼,我自與風醉倒。和一曲琴簫,何須管心寂寥。春花漫開不了,碧空月已高。信步林蔭鳥啼聲,青山隱隱溪水迢迢,風開一樹醉桃;逢秋傷枯葉,江湖落拓多少。沽半壺殘酒,何須為風月擾。目空一切逍遙,秋盡草未凋。對酒當歌生幾何,人浮於事強顏歡笑,何若鄉音媚好。」

吳征歌藝不突出,可內功深厚,發音時氣沉丹田,中氣十足。且歌詞雖是自家胡拼亂湊,倒是心中所望,極切曲中瀟灑之意。一曲歌罷說不上好聽,甚至有些埋沒了陸冷二女的琴簫之音,可曲調中的意境卻是揮灑得淋漓盡致,天衣無縫。

「我唱得不好,他日若有出色的優伶,讓她再來唱定然要好上許多。」吳征搖頭嘆氣,大為可惜。

「吳師兄唱得好,好極了!」冷月玦忽閃著眼眸,不知何處正觸動了她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