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憂思難忘·身沉心伐(2 / 2)

江山雲羅 九叔林笑天 8748 字 2021-01-02

滴答聲持續了足有一個半時辰才漸漸止歇。面盆里裝滿了紅色的液體,血腥味撲鼻。占天河雄壯的身軀變得干癟,臉色白得嚇人,終於死得透了。憂無患揭開他蒙眼的布條,只見深陷的眼眶里雙目怒瞪,幾乎凸出眼眶。死不瞑目中俱是驚怖之意,不忍直視。

憂無患回身向柔惜雪笑道:「輪到他了,柔仙子猜猜他能活過一個半時辰么?」

林無地拼命地搖頭乞憐,可憂無患取出個頭套一把罩上,從邊上取過盛滿了清水的竹管架子,稍作傾斜,讓竹管的一頭對准面盆,向柔惜雪道:「我猜他活不了那么久,柔仙子信不信?」

大小聲中,柔惜雪震驚地發現憂無患反過牛耳尖刀,以刀背在林無地的手腕一劃,同時以刀尖一戳,竹管頭上的蓋子被戳出個細孔,清水慢慢滲了出來,一滴一滴地砸在面盆里。

柔惜雪眼力極高,雖在夜色中也知林無地手上並無外傷。憂無患的一刀運上了內力,當是震斷他手腕的經脈造成痛感,可他的的確確沒有外傷,也沒有流血!

目睹了占天河的死,林無地的恐慌更甚,明明沒有流血卻依然掙扎不已,水珠的滴答聲仍然向催命鬼的鼓點,一聲聲地催促他魂歸地府。柔惜雪當即想起憂無患的那句話:「人會不會被心中的恐懼嚇死?」

當時她認為是個笑話,即使是些無膽之徒也不至於,何況是凶神惡煞一樣的林無地?可是越看她越發確信憂無患沒有說謊。林無地的掙扎越發微弱,像被抽空了力氣一樣氣息奄奄,面色越發蒼白,連手背都慘白如紙。

不足半個時辰,林無地的身體便垂軟,停了呼吸。憂無患起身抓起林無地,揭開頭罩向柔惜雪詭笑道:「精彩么?」

這是一張無法形容的扭曲的臉,滿臉寫滿了絕望與恐懼。若不是親眼所見,柔惜雪絕然無法相信沒有痛苦能讓這等凶神惡煞之徒死得那么慘,更無法相信一個人真的會被自己活生生地嚇死。她心膽俱寒,甚至沒發現憂無患已將她橫身抱起!

待得回過神來時,憂無患已抱著她在林間穿行,她絕望地閉上了眼。

一步步地,終於走到了這一刻。不知道憂無患要用什么辦法來讓自己就范,她只知自己的意志已出現了動搖。占天河與林無地死得一個比一個慘,那么輪到自己呢?又會是什么天馬行空的招法?她痛苦地閉上雙目,已無力去管憂無患正貪婪地打望著她一起一落,震顫不停的胸乳。

山間開辟出的一間石室,燭火輝煌,一切看都得清清楚楚。柔惜雪被帶進山壁的隔間時已被封了啞穴發不出聲,可細心辨認出石室中央跪在地上女人時,喉間赫赫連聲驚詫不已,又稍微放下了心!是長枝派的孟永淑,不是自家師妹。

不幸中的萬幸!

可再看清了孟永淑的模樣,又不由得為她憐惜起來。長枝派里矚目的女弟子現下極慘,滿身污穢不說,還像一只母狗般被【飼養】。也不知道她被捕的多日遭受了多少凌辱,看她萎頓的模樣,實在無法與往日傲氣的如花少女聯系在一起。

既憐孟永淑,也憐自己。憂無患放她【自由自在】地逍遙了大半月,此後就是一場緊接著一場的震撼。此時此刻,孟永淑就是占天河,自己就是林無地……

「畜生,畜生。」柔惜雪心中連聲咒罵,卻恨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她死死瞪大著雙目,盈滿眼眶的珠淚一滴也不願落下!

「從現下起,你就是本座的雪奴了。用心看著,其實也沒什么,只要雪奴乖乖地聽話,自行奉上嬌軀,自然傷不著你!」憂無患像只噬咬人心的惡魔道:「好好看清楚,若是敢閉眼,我就多折磨她十分。但是你若是乖乖地看完,我就饒了她的性命。本座待雪奴還是很不錯的吧?」

柔惜雪咬牙切齒,耳邊刻意呼出的熱氣麻癢鑽心好不難當。他故意的!他故意的!怒意滿胸,柔惜雪卻恨自己無能為力。憂無患不會放過自己的,在庄園里的閑適只是麻痹自己,待他開始施展手段,一環連著一環,一層又一層地擊潰了自己的重重心房。柔惜雪悲哀地發現,此時此刻她明知憂無患要像整治占天河與林無地一樣,給自己施加無限的恐懼,她心中想的卻是:若是看完就能保住孟永淑一條性命,倒也值得!

精鋼鑄就的閘刀在燭火下閃著冷厲的光芒,孟永淑被桃花眼小雞一樣提起,兩只潔白飽滿的乳房正卡在閘刀的底座。可憐的少女不明所以,不知將要發生什么,更不知這一切是為了什么。頂部的轉輪滾動,鐵鏈摩擦聲響起,刀鋒迅疾地落下,全無阻隔地切下兩只引以為傲的美乳。

孟永淑失聲痛呼中被丟在地上,疼得滿地打滾,不一時光潔雪白的身軀就變作一個血人就此昏死過去。桃花眼放肆地變態大笑,憂無患得意地望著柔惜雪,看著她因驚懼而面容扭曲,因痛苦而開始麻木……

桃花眼向石室張望,憂無患對柔惜雪甚是滿意,朝桃花眼點了點頭。桃花眼取出傷葯在孟永淑血肉模糊的胸前塗抹著止血,算是兌現了憂無患的承諾。柔惜雪痛苦地搖頭,死死咬著唇瓣,彷徨無計,手足無措。

可不等她回過神來,孟永淑剛剛蘇醒,桃花眼又是數刀斬在她面門,其中兩道劃成十字,在面容上極為顯眼,駭心動目!

柔惜雪心中又是悲鳴一聲,扭頭撲騰一聲朝憂無患跪下,滿面都是乞憐之意。心中明明恨憂無患食言,又如此凶狠折磨孟永淑,卻只剩討饒。

「別急,別急。」憂無患時常對柔惜雪說出這句話,可這一回說出時卻讓柔惜雪嚇得面色慘白。別急的意思……是還要折磨孟永淑么?

「她還沒有死,本座也沒有食言。雪奴乖乖地看著,可莫要對本座食言。」

果然如此!大起大落的心情已讓柔惜雪麻木,待見到桃花眼第二次為孟永淑止血包扎,又朝著石室里的自己獰笑一聲,撿起地上兩塊血粼粼的乳團洗凈,支起一口大鍋烹煮起來時,她已全是麻木……

啖食人肉,對這干人猶如家常便飯,柔惜雪陣陣反胃,卻已覺自己仿佛脫了力,麻木得根本提不起興致。心湖仿佛死水一片,無有波瀾……

桃花眼吃完了肉帶走孟永淑,石室里只余憂無患與柔惜雪。

憂無患在痴痴呆呆的柔惜雪肩頭一拍,讓她驚醒過來,柔聲道:「雪奴都看清楚了,很好很好。本座也沒有食言,饒了孟永淑一條性命。本座曾說要雪奴自行奉上嬌軀,現下可以了么?」

柔惜雪死死閉目咬緊了唇瓣拼命地搖頭。她已認命,即使被強暴,被凌辱,甚至身遭孟永淑一樣的慘痛,也絕不願侍奉這等惡魔!

「哎,說起來孟永淑是無辜的,本座這么對她,全是為了雪奴。連占天河與林無地也是無辜的,他們也是為了雪奴。本座盡心盡力,雪奴依然不肯,那就換個地方談,或許雪奴會想得更清楚些。」

最後一點堅持與不屈並未讓惡魔惱羞成怒,他反而更加興奮,更加得意。如此美麗又好玩的獵物多久沒有出現了?總是說受害者的求饒會讓施暴者更加殘忍,其實硬氣同樣會激起施暴者的暴虐快意——他們已沒了人性。

泥雕木偶一樣被憂無患推著前行,身上的僧袍被剝落,露出玉雪玲瓏,豐滿有致的嬌軀裸呈。柔惜雪如孟永淑一般被憂無患推在閘刀前,兩團美乳顫巍巍地挺翹著,較之孟永淑的更大,更隆,更是完全無缺的渾圓。這一抹逼人的艷光豈是孟永淑能比?憂無患雙目淫光大放,終於失了慣常的鎮定自若。

雙足被叉開了墊高,憂無患鑽入兩腿之間,昂揚的肉棒雖不算粗,卻足有六寸長短。他一手拉著控制閘刀的鐵鏈,一手在柔惜雪豐腴瑩潔的臀兒上拍了一掌,肆意把玩一番。腿心處濃密的卷茸仿佛一道籬笆,正守護著純潔的處女聖地。

正因純潔而高傲,才讓人迫不及待地想要侵犯!憂無患將肉棒對准花戶道:「雪奴現下可考慮清楚了么?」

四肢穴道與啞穴雖解,嬌軀卻被憂無患死死按住。即將身遭酷刑,柔惜雪再怎么緊咬牙關也熬不過心中的驚怖。她發不出聲,還是在搖頭拼力地抵抗,可是卻那么無力。高翹的肉棒像只張牙舞爪的惡龍,正待侵入自己的身體。可再也憋不住正珠串般落下的淚珠,卻像在指引著嬌軀前進的方向……

「唉,那就莫要怪本座了。雪奴不聽話,做主人的自然要責罰。」憂無患手臂緩緩一提!

鐵鏈摩擦軋軸的沙沙聲像驚雷一樣在柔惜雪耳際響起!她駭然抬頭,卻發現閘刀並未像對待孟永淑一樣急速墜落,帶著沉重的重量舞起極快的速度,將胸前傲物斷開!憂無患肆意地笑著,閘刀在他的控制里一寸寸地落下,一尺,八寸,半尺,近了,更近了……

閃著寒光的鋒刃上猶有血跡,帶著凌冽的冰涼觸上了乳膚。刀鋒入肉的一瞬間,柔惜雪再也抵受不住心中的恐懼,悲鳴一聲:「不!」

只余一個方向能動的嬌軀終究落了下來,因驚懼而發涼的身體被一根熱騰騰的硬物鑽入體內。劇烈的疼痛,抽緊的嬌軀,被堵上的胸口,柔惜雪茫茫然然,只覺身處地獄。

幽谷里肉棒不動,仍疼得難當,鐵鏈聲又響,閘刀存存升高。柔惜雪像中了箭的兔子般彈起大呼道:「我不要!」

撕裂般的劇痛剛松快了那么丁點,就聽憂無患嘶吼著沉聲道:「說錯了,該罰!」

閘刀再次落下,柔惜雪無處可逃,只得又一次屈膝,讓肉棒直抵花心。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柔惜雪哭喊著啞了聲,失了神,腿心的疼痛漸漸揉進了快意,喚醒了冰涼的身軀,可胸腔里砰砰跳動的心卻逐漸麻木。

不知過了多久,在憂無患再也忍無可忍之時,一身汗濕的柔惜雪終於有氣無力地呻吟道:「主人,雪奴知錯了,知錯了……求主人饒了雪奴……」

「哈哈哈哈哈……」憂無患發出癲狂般的大笑松開鐵鏈,在柔惜雪的驚呼聲中,間不容發地抱起她!閘刀空斬在底座的脆響在石室里回盪不絕。

憂無患將麗人反按在地上拼力抽送,柔惜雪連貝齒都覺發麻,她已徹底忘了一切,只知趴跪在地上高高地挺起翹臀,迎合他的抽送,任由一只惡魔予取予求。面前就是孟永淑進食的狗盆,她失神般自嘲一笑,就此昏了過去……

悠悠醒來時不知過去了多少天,柔惜雪痴痴呆呆地望著房梁,又打了個寒噤,丹田里的劇痛像被十幾針被埋在里面,隨著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扎著!

房門及時被打開,露出憂無患發黃的面皮與戲謔的眼神:「雪奴醒了?」

「主……主人……」柔惜雪閉目,淚水卻不自禁落了下來。她偏過頭不敢想,更不敢看。

「看著主人。」憂無患冷笑一聲,將手中的餐盤砰地一聲砸在桌上。柔惜雪心頭突突狂跳,咬著牙無力地回頭睜眼,與憂無患對視。目光依然是熟悉的戲謔,嘲弄與貪婪,柔惜雪心中煩惡,卻全然提不起對抗的勇氣,只是麻木看著。

「還不錯,至少乖了,不過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奴奴。」憂無患招了招手道:「起來吃飯,你沒力氣,主人扶你起來」

「不……不用……」柔惜雪面色一紅,死命掙扎著爬了起來,低聲道:「不敢勞煩主人。」

「嘖嘖。不乖,要罰!」憂無患忽然撲倒柔惜雪,又是一陣毫無憐惜地凌辱……

獸欲泄去,柔惜雪服服帖帖地被憂無患扶起坐好。勺子一下又一下地遞到嘴邊,柔惜雪順從地張嘴,吞食。這一餐的滋味著實不賴,柔惜雪更餓得狠了,可仍然食不知味。緩過一口氣之後,她一次一次地在心中狂喊:「順從他,順從他,不要惹怒他……我不能死在這里,否則永遠不能給孟姑娘一個交代,永遠不能報仇!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能報仇么?」

「很乖,很乖,這樣又比剛才好些了!」喂完了飯,憂無患滿意地贊道:「主人說什么,雪奴就做什么。就像吃飯,主人叫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雪奴當是明白了。」

「明白……不不不……雪奴明白……」

「很好。」憂無患又抄起柔惜雪的雙腿,將肉棒挺了進去道:「現下,雪奴慢慢地,把記事之時的事情說與主人聽,一點瑣事都不要放過。主人有很多閑暇在這里陪雪奴……」

轉眼又過了三天,柔惜雪終於說到了天陰門,一邊抵受著胯下的疼痛不適與快意,一邊支支吾吾著,終於再一次閉目扭頭,拼著讓憂無患責罰也不願再說。

憂無患這一回並不責怪,待發泄了獸欲,又大大采補了一回才喘著粗氣道:「這就對了!一個合格的奴奴可不能像個傻瓜,否則你還怎么回天陰門?今後怎么做掌門?」

「什么?」柔惜雪一驚,詫異地睜目望著憂無患。陡然間心又沉到了谷底!她已明白憂無患最善玩弄人心的本事,總在絕望中給你些許希望,又迅速將你打落,一點點地逼出你的尊嚴,再狠狠地反復蹂躪,碾碎!

「主人沒有騙雪奴,對雪奴也是言出必行。」憂無患長笑起身離去,不久後取了只土圭與筆墨紙硯回來道:「雪奴的身子好,只做奴奴太可惜了些。待過段時日,還是要回去門派里的。好端端的天陰門大弟子,不做掌門誰還敢來做?」

柔惜雪情知憂無患志向遠大,花費了無數功夫來折磨自己,必然是為了掌控天陰門。可若能回去也是件大好事,一旦脫離惡魔的手掌,萬事皆有可能。她不動聲色地垂首道:「雪奴任由主人安排。」

「不錯,你躺好。不要動。」憂無患取過土圭,在柔惜雪身上丈量起來,一邊記錄一邊道:「當真是一身好肉。奶兒大,乳尖也翹,雪奴你看,你的身材尺寸盡在這里了。腿長三尺!約合五掌之數嘖嘖,以雪奴的身高,有這般長腿實屬不易,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柔惜雪再度沉淪入無底的深淵,當身體的尺寸被精細地測量,記錄,還被反復地在耳邊報出,那是一種被人徹徹底底一手掌控的絕望。正如憂無患所言,肉體的折磨算不得什么。即使被反反復復地侵犯,柔惜雪能忍,可是那一個個尺寸卻直擊內心,深入骨髓。每當憂無患看自己一眼,就仿佛被他看透了神魂……

「形體高潔脫俗,好一副玉骨之軀!」憂無患狂亂地聳動,興奮地逼問道:「原來你這么在意天陰門?是個好奴奴。還有什么?還有什么?快些告訴主人!」

「還有……還有最後一件事……燕皇陛下與祝家的女兒,雪奴的師妹祝雅瞳生了個兒子……其他再也沒有了,再也沒有了,雪奴都已說了……不敢有分毫隱瞞主人!」柔惜雪說完最後一句,似乎費勁了氣力。脫力的同時也有一絲松快:祝師妹,對不住了……唯有說出這些他才不會逼問於我,我才不至於墜落地獄再也爬不起來。你不管天陰門,天陰門就剩我一人了,我……我不能不管師門……

忘了時間,忘了外界的一切,只剩盡心地侍奉。柔惜雪甚至從中品味著樂趣與快意,以期能做得更好,讓惡魔更加放心……

「外頭風波已差不多了,再過三日雪奴就回門派里去吧。主人要用你時,自然會來尋你。」

「是,雪奴謹遵主人諭令。」嬌聲滴滴,媚態絕倫,怎能是從前天陰門里的大弟子?

「教你的功法記住了?主人想你時,自然也會來與你雙修。」憂無患在她下頜一捏,又對著翹臀大肆輕薄。

「雪奴會想主人。」

「乖,躺好。」

「雪奴不敢有違主人,只是雪奴今日尚未沐浴,身上臟……」

「傻瓜,主人現下不是要你!這幾日你安心打坐參禪,莫要被人看了出來。」憂無患淫邪一笑道:「只是行將分別,主人要給雪奴留個印記!」…………

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柔惜雪只是在走,她不敢哭,不敢笑,在回到天陰門之前,她只能是一臉的面無神情,只怕被憂無患尾隨看出端倪。可是每走一步,心都往下沉一截。這個惡魔雖惡,確實算無遺策!

孟永淑沒有死。

從憂無患與桃花眼的對話中得知,孟永淑被放走惹怒了長枝派。丘元煥帶著官兵席卷了整個大燕國境內的賊黨巢穴,幾乎雞犬不留。

「尊主,燕國的蠢蛋居然敢不聽尊主號令,這一回自當讓他們知道厲害!」

「我那堂兄志大才疏,本就該死了!」憂無患得意道:「但是他死得值當,有此一役,至少換來聖教十余年的安穩,天下間再也不會以聖教為大敵!雪奴說是不是?」

「主人神機妙算!」

「嗯。雪奴回去以後也要乖乖地聽話,否則讓丘元煥得知門下弟子遭難是因為雪奴的緣故,他怕是不會放過天陰門。」

「雪奴不敢稍有二心。」

「乖,乖。來,臨走前再讓主人看一看你的印記!主人繪過不少,就以雪奴這一幅繪得最好。」

柔惜雪順從地褪下衣衫,即使桃花眼在旁也無所避忌。晃眼的潔白身軀,在小腹與腰際各被繪下兩幅刺青。小腹的正是柔惜雪的肉花依樣所做,而腰際的則是兩瓣香臀。

憂無患嘖聲連連,向桃花眼道:「本座這兩幅繪制得如何?先祖稱這兩處的刺青為淫紋,以本座看,唯有以雪奴的清麗脫俗,輔以這兩幅刺青的淫亂不堪,才稱得上【淫紋】!」

「尊主妙筆生花,人所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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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柔惜雪渾渾噩噩地走著。她自問掩飾得很好,離去是解脫之時,可是臨走卻被刻下淫紋,就像栓上了一條天涯海角也逃不掉的鐵鏈。自己若有半分異心,憂無患只需將此事一說,轉瞬間就會瘋傳天下。屆時又如何自證清白?即使將這兩塊肉剜去,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隨著武功越高,地位越高,柔惜雪順順當當地榮登掌門之位。可這個人人稱羨的寶座,卻是憂無患精心編制的羅網。天陰門再也離不開自己,自己再也不敢,也不能與她作對。否則天陰門萬劫不復!

祝雅瞳的鎏虹劍在月光下閃著七彩光華,質問聲更是聲聲泣血。柔惜雪心中氣苦,緊緊握著逐影鞭心中大罵:是你,都是你!你何時顧念過師門?你若在天陰門,我大不了去死,不致連累門中!是你,是你讓我人不人,鬼不鬼地苦熬歲月,活在世上如在油鍋!你還有臉問我雨姍?雨姍……雨姍死得好冤!是你害死了她!

長安城里兩國和談,柔惜雪孤身在房中時卻愣著出神,連索雨珊到來都未曾留意。

「掌門師姐這些天總是神思不屬,到底怎么了?」

「啊?沒有……沒有……」

「是因為祝師姐么?」始終陪伴自己清修的師妹嘆了口氣道:「掌門師姐,姍兒是你一路照拂著帶大的。您不但是姍兒的師姐,在姍兒心中就如母親一般。師姐莫要瞞著姍兒,姍兒知道你心里很苦,可是現下師姐為何這般害怕?你告訴姍兒好不好?」

「他……他來了……他怎么現下會在這里……怎么會……」柔惜雪斷斷續續,終於一吐舊事,語不成聲。

「師姐莫怕,祝師姐不肯回頭,您也不能出事。姍兒懂你的苦,姍兒代您去如何?一來師姐不怕道心再度動搖,二來賊人反而會更加信任師姐,師姐可謀大事。姍兒反正什么也不懂,他們也問不出什么,不怕壞事。」

「不……不……」

「師姐莫要憐惜姍兒,姍兒自願的。天陰門可以沒有姍兒,不能沒有師姐。姍兒這一趟說不准還能揪出賊首,只要知道了賊首是誰,就有希望,對么?」

「………………」

「師姐,賊首要我去成都?」

「對!這是賊首的聯絡記號,到了成都一切聽祝師妹的安排莫要輕舉妄動,賊首自會來尋你。」

「姍兒知道了,師姐放心。只是萬一賊首要姍兒害人怎么辦?」

「師姐也不知道……師姐也不知道……」

「那姍兒相機行事,若是有機會就試試能不能挖出賊首。若是有變故……姍兒就望佛祖莫要怪罪,能登西天極樂侍奉佛祖。」

姍兒死了!姍兒死了!柔惜雪步步向前,握緊長鞭的手微微發顫。身前是辜負了師門,讓自己在苦難輪回中無法脫身的師妹,這一鞭該揮向她么?身後是讓自己墮入地獄的賊首,這一鞭揮向他,能不能留住他?能不能打死他?三國在涼州會盟,若是他不死,把往年的舊事公布了出去,天陰門瞬間就成了賊黨的一員,前朝余孽,從此煙消雲散!

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柔惜雪呼了口長氣道:「祝師妹,你永遠都是這樣,永遠都不知悔改!」

鞭影如蜿蜒的青龍,凝著無可阻擋的勁風朝著吳征兜頭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