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大巫黨(2 / 2)

呂素笑道:「老人是俄羅斯人當然毫無疑問,不過不明他的身份而已,他丟了兩個人不會再來找尋啦。」

杜吉斯道:「為什么?」

呂素道:「慕容妮很聰明,這兩人算是被她驚走的。」

鄭一虎道:「這兩人如不能回去了,結果那還有不明白的。」

呂素道:「日後明白又怎樣?大不了找你報仇。」

鄭一虎笑道:「那是必然的,只怕連暹邏武林也要背上黑鍋哩。」

呂素道:「陰火教既然向普天下武林動腦筋,沒有這回事暹邏亦逃不了。」她說告退道:「天快亮了,明天我們去游曼谷的名勝。」

杜吉斯,培亨,夜之秘三人也不走了,他們送走呂素後,就在鄭一虎這里閑談到天亮,飯也在這邊吃了。天還沒有亮,花園里突然人聲大噪,不知發生什么事情。培亨跳起道:「出了什么事?」

杜吉斯道:「沒有人向這邊來,大概不是俄羅斯人前來尋仇。」

夜之秘道:「我們去看看。」

鄭一虎笑道:「我聽出是死了人。」

培亨駭然道:「真的?」

鄭一虎道:「聲音來自東面,我們去看罷。」

四人走下樓,打開門,夜之秘首先走出,抬頭一看,啊聲道:「剛才在樓上覺得天還未亮,其實天已破曉啦。」

杜吉斯道:「不天亮,園中哪有這多人走動?」聲距離不近,穿過不少花叢林才看到,第一眼發覺呂素站在一旁。

鄭一虎走過去輕聲問道:「什么事?」

呂素道:「三個黑和尚和兩個俄羅斯人,不知因何打起來,雙方都同歸於盡了。」

杜吉斯也走近了,他們聞言,莫不驚疑不解,看在場的,有店家,有普通暹邏人,也有各方客人,其中大多數是武林中人物,當然也有死者雙方的背後人物,他們都在理論,爭吵。一面是暹邏有地位的武林人物,年紀足有八十歲,紅光滿面,精神瞿爍,不過這時滿面憤之色,他在向一個黑人和一個俄羅斯人沉聲道:「破壞敝國規矩的就是這幾位,如他們不死,那就非受到驅逐不可。」

杜吉斯向鄭一虎用中語譯出後道:「他說的是暹邏語。」

鄭一虎道:「羅剎人似要向那黑老人找下場。」

杜吉斯道:「那簡直是無理取鬧,他是俄羅斯八大高手第二位,名史拉夫,為人最不講理。」

呂素道:「事情將不了了之,我們回去吃早點罷。」

培亨道:「你們回去,我一人在此看結果。」呂素同意,領著大家回房子。

大家在鄭一虎房中吃過早餐,卻還不見培亨回來,可是那面的人聲已沒有了,杜吉斯不放心道:「他搞什么了。」

夜之秘道:「他小心得似個老太婆,你還擔心什么。」

鄭一虎道:「我們要出游了,等一會他找不到。」

門外有了動靜,一閃沖進了培亨,只見他面色凝重,人人望著他,他知他說什么。培亨自己也怔怔的一頓,接著又大叫道:「你們不懂?」

夜之秘道:「你說什么?」

培亨道:「埃及巫婆,斯巴達巫祖,非洲巫神等大聯合,現已組成天下大巫黨,公開向天下武林挑戰,首先在暹邏發動了。」

鄭一虎道:「你在什么地方聽到的?」

培亨道:「何止聽到,剛才那位黑僧和兩俄羅斯人的死因已大白,那是大巫黨人害死的,而且第二起又發生了。」

杜吉斯道:「什么第二起?」

培亨道:「另外一家店中也死了十個武林人物,西方占三個,中國有兩個,日本有四個,本地人有一個,甚至不知是如何死的。」

大家聞言大震,呂素道:「誰知道是大巫黨害死的?」

培亨道:「我去看那十人的死因時,發現每個人的額上印著一支骷髏頭骨,正不知是什么名堂。但就在那時來了一個中國老人,他向大家說,你們都得當心,這是大巫黨向世界挑戰了,接著他就說出大巫黨三個首腦人物的字號。」

鄭一虎道:「那位敝國老人還在嗎?」

培亨道:「他看過兩個貴國人的屍體後就走了,臨走時他向兩屍嘆聲道:「你這兩個東西在國內為害同胞,現在竟身死異城,活該。」」

鄭一虎道:「這樣看來,那兩個死者竟是敝國中壞人。」

培亨道:「這還要問。」

九公主向鄭一虎道:「那老人是何相貌?」

培亨道:「是個老頭。」當下說出老人的容貌。

鄭一虎道:「大概是天下通他老人家來了,但不知他住在什么地方?」

呂素道:「我們上街去走走,也許能遇到。」

大家一行出店,信步在街上走著,以杜吉斯為首,一面觀賞,一面注意人群。一條大街沒有走完,背後卻追來了暹邏青年鸞披大叫道:「諸位,快請回去。」

杜吉斯招呼大家停步,回頭道:「有什么事?」

鸞披道:「敝國都一連發生十三起暗殺案件,全城都驚動了,大會現已改變方法,不似以前自由入場比斗了。」

鄭一虎道:「如何改的?」

鸞披道:「凡登記國籍姓名的,還要經過審查才能入場。」

培亨道:「如何審查,就是今天嗎?」

鸞披道:「今天開始,因天下武林來得太多,恐怕要查好幾天,審察不似檢查,審是查來人的真正功夫,如沒有真功夫的,他就不搗亂也無希望參加,查是查看來人是不是真心來比斗。」

培亨笑道:「真心不真心,貴國大會如何能查出?」

鸞披道:「我也很懷疑,但這是大會的規定。」

呂素道:「不管怎樣,我們都得尊重主人的規定,鸞披兄,你就領我去罷。」

鸞披道:「審查非常簡單,決不麻煩來客,各位經過後就知道了,請隨我來。」大家隨著轉上另一條大街,不久,他指著前面道:「在下租了兩部馬車,請諸位上車,路還很遠。」

鄭一虎道:「這使閣下破費了。」

鸞披搖頭道:「凡是引進外人之人,都在大會領了活動費,在下私人一點不破費。」男女分坐一部馬車,車夫揚鞭馳進,左轉右彎,估計有二十余里,居然馳出了城內。

鸞披指著前面一座山,笑道:「到了。」

培亨道:「為何在城外?」

鸞披道:「審查共分四處,城中兩處,城外兩處,我引諸位這批被分派在城外。」

夜之秘道:「功夫的考驗難道要顯點什么才能通過?」

鸞披道:「說來簡單,作起來很困難,到了時,諸位就明白了。」

鄭一虎道:「你就說說何妨?」

鸞披道:「這山後有一個洞,大會派有十個敝國一流高手在洞內暗處,來客是看不見的,洞中有三件東西,一為千斤石,二為懸空鈴,三為大佛鏡。諸位進洞時,第一要面對佛鏡立一會,原因何在,這只有大會里的人才知道,第二要躍起來敲響懸空鈴,第三要舉起千斤石。」

夜之秘哈哈笑道:「千斤石是試探有無內功和神力,懸空鈴是試輕功?」

鸞披道:「諸位明白了,這不是又簡單,而又不困難么?」

鄭一虎道:「能來貴國參加之人,如果連這點都辦不到,他也太不自量力了。」

杜吉斯道:「有些為觀賞而來,有些為出風頭而來,有些為誇耀經過某某大會而來,這種人多得很,大會立下這個規矩,與其說審查邪正,不如說避免浪費時間和金錢。」

到了山下,馬車停了,鸞披領著大家繞行到後山,在一座谷內,發現已有不少各方人物先到,而每一批中都有一個暹邏青年領導著。培亨輕聲向鄭一虎道:「左面林中就有俄羅斯人。」

鄭一虎點頭道:「當然,這樣可避免沖突。」

九公主道:「我們是不是還要等?」

鸞披道:「諸位就在這里等著,在下去看看排在第幾批?」不一會兒,鸞披回來了,只見他大聲道:「輪到我們了。」

鸞披領著他們走到一座崖下,那兒真有一個大洞。鸞披道:「大會免去諸位過大佛鏡這一關。」

培亨道:「那是為什么?」

鸞披道:「這是特別優待,大會己知諸位的來歷了。」鸞披領著眾人行進山洞,邊走邊說道:「大會又有新規定下來,凡是女子可以不試千斤石。」

呂素道:「難道女子就沒有力量么?」

鸞披道:「如果參加者自動去試又當別論。」

白紫仙道:「我們不是弱者,不須大會額外開恩。」

杜吉斯笑道:「大會確是錯了,比斗既然不分男女,如果來參加的女子連千斤石都搬不動,她又如何能與男子動手?」

山洞是兩端小,中有洞腹,寬也不過一室,但洞頂卻有二三十丈高下,頂上懸有一只小鈴,在兩支炬光照耀下是不容易看清楚的。到達時,鸞披向培亨道:「到了,諸位快試吧,我們後面的人還多著呢。」

培亨發現洞腹兩側有右門,而且有很多洞孔,知道大會之人就在那些洞中窺伺,就不說破,走近干斤石,低頭一看,看有提把,於是向鄭一虎道:「我先獻丑了。」

呂素接口道:「培大俠勿客氣。」

培亨看看該石名為千斤石,實際足有一千五百斤,但不說破。俯身抓注提拔,低喝一聲:「起。」直臂過頭頂,大家叫好不疊,培亨放了下來,笑道:「獻丑,獻丑。」聲落,順勢拔身,一躍而起,筆直沖起,勢如箭射,到了洞頂,扣指一彈,鈴聲乍鳴。落下後,大家又同聲喝采。

接著,夜之秘、杜吉斯、鄭一虎,他們都照樣做了,輪到六位女的,又是依樣過關,沒有人一人顯得特別出色,也沒有一人顯得低能,他們似有同樣的心理,大家都不顯出誰高過誰。鸞披有點莫名其妙,在他眼里,這批人的功夫竟是一樣的。培亨向他道:「沒有其他的事要作了吧?」

鸞披點頭道:「諸位自後洞出去,此後就只等人大會了。」

呂素笑道:「你能陪我們游玩名勝嗎?」

鸞披道:「很抱歉,在下的事情太忙,無法奉陪,這樣吧.諸位先自行游玩幾天,等大會過了,在下陪各位逛十天都可以。」

鄭一虎道:「你不送我們出洞口了?」

鸞披道:「諸位自便,我還有事。」

培亨領先,大家出了後洞,前面即為一大片樹林,他回頭向大家道:「咱們要穿過此林過去。」

剛入林內,突然聽到夜之秘大叫道:「我頭痛。」

培亨走在他後面,發覺他全身發抖,頭上冒汗,竟有向地上滾倒之勢,不禁大驚,急問道:「你怎會頭痛?」說著,就待過去查看。

呂素陡喝道:「別接近他。」

杜吉斯道:「這是怎么一回事?」呂素不回話,順手在身上摸出一支細如毫發的針形之物揚手一拂,針即飛出,直奔夜之秘腦門。

鄭一虎一見驚問道:「呂姐,你作什么?」飛針透入夜之秘發內,只見他立即停止了發抖。

呂素冷笑道:「他中了暗算。」

培亨大驚道:「誰?

呂素道:「現在你過去,看看他發內有什么?」

培亨走過去,在他發內一找,發現發內竟有一只小如跳蚤的怪蟲,此時被一根半寸長的綠針釘死了,大叫道:「有只怪蟲。」

呂素道:「這是比我國西南苗區的飛盤還要厲害百倍的符母,它受了施放者符咒的驅使,害人在無知無覺之中。」

鄭一虎大驚道:「呂姐如何知道?」

呂素道:「我是這類邪門的老祖師,哪有不知道的?你要知道,「銀色魂」當年威震武林的八大秘功,這就是其中之一,目前這個放符的雖是一流高手,但他遇到我處算倒霉到家了。」說著向培亨道:「培大俠,蟲頭還沒透入頭皮內吧。」

夜這秘仍在迷糊中,培亨扶著他,答道:「還沒有。」

呂素道:「你小心把蟲和針取給我。」

培亨小心翼翼地把夜之秘扶坐在地,然後戰戰兢兢的把蟲取下來,走到呂素面前道:「老夜能醒嗎?」

呂素接近一看,笑道:「我不拿葯給他吃,他這輩子就是完了。培大俠,這兒有一粒葯丸,你給他吃下,可是他已經失去知覺,你要施內功逼進他的腹內。」

培亨接葯過去照作,未幾,夜之秘真的醒來了,杜吉斯過去大叫道:「老夜,你好了,呂姑娘救了你的命,快謝謝她。」

夜之秘一醒就好了,他吁口氣道:「其實我心里很清楚,就是動彈不得。」他走到呂素面前道:「姑娘,多謝救命了。」

呂素笑道:「同伴就是自己人,夜大俠何必客氣。」

夜之秘道:「對方藏在什么地方?」

呂素道:「開始可能是在洞門口,現在當然不在那兒了,但不要緊,他的命運已掌握在我的手里。」

杜吉斯驚奇道:「這是從何說起?」

呂素道:「放符母和放蠱的相同,他的符母一旦被人制住,那就等於制住他的本人,因為他的生命與符母有不可分的關系。」

鄭一虎道:「呂姐如何整他?」

呂素道:「我先要查出他因了什么害夜大俠,如果是無辜害人,我就要他的命。」

夜之秘道:「我與這種人毫無恩怨,呂姑娘,你相信我,我的行為生平都很嚴謹。」

呂素道:「同伴這些天,夜大俠的品德我早已看出。」

培亨道:「那這個人為何要暗算老夜呢?」

鄭一虎猛省道:「曼谷門來了十幾批人,莫非都是這個原因?」

呂素豁然道:「是的,這是大巫黨的惡跡。」

九公主道:「那姐姐可不能放過這人。」

呂素道:「這害夜大俠的人,只是大巫黨中之一罷了,不過這一個他是活不成了。」她說著,輕巧的將針穿過蟲腹,收起針,再將蟲的四只腳折下,僅僅這幾個舉動,然後棄蟲於地,正色道:「這人三日內必死,而且死時還非常痛苦。」

白紫仙道:「姐姐,想不到你還有這些怪本領。」

呂素道:「這都是邪門外道,若非對付壞人,我永遠不用。」

鄭一虎道:「這蟲有毒嗎?」

呂素道:「這蟲本身不似養蠱的養金蠶,本身無毒,其毒是經妖潛培養而成,謂「符毒」,那比金蠶更厲害十倍,殺人於無形之中。」

培亨道:「現在那人不知怎樣了?」

呂素道:「他心痛如針刺,手足如折,既不能動,又不能出聲。」大家聞言不由打個寒戰。

說著話,大家走出樹林,因為識地形,他們信步游了半天就回店了。吃無晚餐不久,天下通居然找來了,剛好有大家在座,一齊出迎。這時仍是在鄭一虎的屋中,天下通叫眾人坐下後向鄭一虎道:「席克已經報了仇,我打聽到了你們的行蹤,所以也來到了這里。銅頭公,大腹公,靈骨公他們也來了,我們中原武林也來了不少人物,我此來有兩件消息要告訴你。」

鄭一虎道:「什么事?」

天下通道:「第一件是叫你們當心,魔鬼黨前二名和鬼王、魔王都到了此地,甚至他們都會參加大會。」

鄭一虎道:「這就奇了,他們為何還沒有去海底城?」

天下通道:「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據我得到的消息,海底城的地點,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知道,而這個人卻是個天竺人。」

呂素接口啊聲道:「魔王因為沒有查出這個人才不能去。」

天下通點頭道:「這個人可能也來參加大會,這就是魔王等要參加大會的主要原因。」

培亨道:「這人是什么模樣?」

天下通道:「這人的上七代是天竺和尚,七代以後又傳了三代在家人,但在十一代上又傳下一個西方弟子,這個西方弟子就是目前這代的師傅。有人說是東方人,又有人說仍是西方人,總之無人知道是僧是俗,是東是西了,甚至還不知是男是女。」

九公主道:「這就困難了。」

天下通接著道:「今天這屆暹邏大會為了兩個原因,也許還有別的也未可知,凡參加的人都要穿大會特制的衣服,這種衣服是黑色,由頭至四肢,全都是一整套,僅在背後開一條縫,穿起來連一根毫毛也看不見。」

大家驚奇道:「這是什么道理?」

天下通道:「大會將這種衣服制了十萬套,各種尺寸都有,不久就會由引進的人發下,因為只有引進人才知道他們自己引進的客人是什么身材,等到比賽時,參加者在自己的位處就穿好,這樣更秘密。」他停一下笑道:「大會的用意是第一防止大巫黨(又叫大符黨)施邪法,其實是防不勝防的。第二是暹邏三公主自己要參加大會比斗,第三是為了失敗者被人認識而難堪。」

呂素道:「這樣豈不給邪門人物很大的方便了么?」

天下通點頭道:「而且也給來參加者自己人很大的危險,因此你們每人在黑衣胸前留下一個小小的白點,但小虎胸前要留兩點。」

鄭一虎道:「為什么?」

天下通道:「我們中國來的武林,都以你作為拼斗邪門的中堅。」

鄭一虎道:「這怎么行,呂姐就比我強。」

天下通道:「以你作為主將的決議不是我們決定的,而是「金骷髏」陶蓉姑娘推舉的。」

呂素啊聲道:「她和你們在一起?」

天下通道:「她是中國武林這次在暹邏公推的主持人。」

呂素驚喜道:「我們在曼谷曾經開過大會?」

天下通點頭道:「就只你們參加了。」他接著笑道:「陶姑娘認為她和你的功力仍無小虎高深,這是她推薦小虎為主將的真正大公無私的主意。」

呂素道:「她一生傲慢,這次竟大變了,對的,她把小虎看清了。」

培亨道:「我們三個也要留白點。」

鄭一虎道:「不行,這樣太委屈三位了。」

培亨正色道:「我們不但比不過你,同時也不會和你爭第一,你就把我們當真朋友吧。」

鄭一虎道:「本來你們就是我的好朋友啊。」

杜吉斯道:「那就行了。」

夜之秘道:「魔王可能用金射制敵哩,這會把所有的人都害死。」

天下通道:「金射不是魔王一人得到的,他們是魔鬼黨和鬼王三人共得的,金射這時不會在某一人身上,八成是藏了起來。」

杜吉斯道:「假設帶在三人之一的身上呢?」

天下通道:「他不會拿金射亂害人,那對他自己也不利,除非他到了生死邊緣。」

呂素道:「總之我們要當心。」

天下通道:「這次比賽穿黑衣的用意,也因某種原因不許帶東西,因為參加者的東西都帶在黑衣里面,外面連隨身武器都不許掛上。」

鄭一虎道:「邪門人物是不講理的,必要時他哪有不撕破衣服取東西的道理。」

天下通道:「在打斗中,高手與高手之間還有探手破衣服的機會嗎?假設他冒險這樣作,那會留下一個莫大空隙,在這空隙之下,焉有不失敗之理。」在場者都是超級高手,聞言莫不點頭。

天下通又道:「比賽場改在一座谷內,該谷四面為高崖,崖上全是森林,谷內設有一台,成圓形,高有一十五丈。東面是大會主人席,上台者連主人也不知是誰,但要在裁判專案上留下國籍姓名才可動手。」

鄭一虎道:「邪門人物當然報的是假姓名。」

天下通道:「這是一定的。」

鄭一虎道:「假如對方不是自己人而又是其他正派武林呢?」

天下通道:「勝者點到為止,敗者當然不會胡來。」

培亨道:「只怕有很多人不會上台?」

天下通道:「來的武林現已有九千余人,後期無限,最後等整日無人出場才算結束,這么多的人,有半數上台就不得了。」

申瑤道:「難道沒有平民看熱鬧嗎?」

天下通道:「有,平民亦有從各國趕來的,因為這是暹邏十年一屆的定期比試,早在數月前就有各方游客趕到,不過這是要買票的,貧民是看不起的,聽說一張票竟要十兩銀子。」

九公主道:「十兩銀子一天?」

天下通道:「五天,如果想看到底就更多了。」

濮萃華道:「老人家,呂姐今天收拾了一個古怪人物。」

天下通道:「大巫黨的二流角色,他施放符母害夜大俠。」

呂素驚訝道:「你老看到了。」

天下通道:「陶姑娘看到了,她沒有來會你,因為當時她也在監視一個大巫黨人。」

呂素道:「那就對了,我表姐也是精於各種邪術的高手,可說與我異曲同工。」

天下通笑道:「大巫黨至今還不知你姐妹這兩個強敵呢。」

天下通坐了一會兒就走了,呂素等仍然回到她們自己的房子去,只有三個西方人被鄭一虎留下不許回去,提防又有大巫黨徒暗算。三更時分,鄭一虎似乎被什么驚覺了,他輕輕的叫醒三人道:「快起來,園中好像有動靜。」

三人同時起身問道:「什么動靜?」

鄭一虎道:「我聽到數聲怪音。」

培亨道:「那是什么東西發出的?」

鄭一虎道:「大概是邪門人物在搗鬼。」

杜吉斯道:「不知幾位姑娘聽到沒有?我們快過去看看,提防她們尚未察覺。」

鄭一虎道:「呂姐的功力我一直不知怎樣,不過玲玲一定會聽到,她雖與其他幾人功力相當,可是她非常機警。」正說著,忽聽白紫仙在敲門。

夜之秘搶著開門道:「你們都來了?」

白紫仙急急道:「你們當心,園中出現三個幽靈。」

培亨駭然道:「難道真有幽靈?」

白紫仙道:「呂姐說的這是大巫黨的邪術。」

鄭一虎道:「她們人呢?」

白紫仙道:「在前面花林里,你們快去。」

到了花林中,首先是濮萃華迎上,她走過鄭一虎輕聲道:「三個無頭黑影,其速如電,盡在這園中飄動,有時在地面,有時在花林梢頭。」

鄭一虎道:「呂姐有什么辦法對付沒有?」

九公主道:「她還沒有看出道理,你去問她吧。」

杜吉斯道:「還能看到幽靈嗎?」

九公主道:「這一會飄到遠處去了,相信還會回來。」

大家走近呂素那兒,只見她握著拳頭,掌心似握著什么東西,一見鄭一虎就道:「小虎,今晚園中又有人死。」

鄭一虎道:「你看清楚是什么人沒有?」

呂素道:「看不清,但已確定是巫妖搗鬼。」

鄭一虎道:「你已准備了什么?」

呂素道:「仍是我的定魂針。」

鄭一虎道:「因為看不清,所以你不好下手?」

呂素道:「當然,怕他借物遁形,錯傷他人。」

鄭一虎道:「好,我助你看清。」

呂素道:「你有什么東西可以助我?」

鄭一虎道:「媧皇鏡的副品。」

呂素道:「你已得到副鏡。」

鄭一虎點頭道:「是的,魔鬼黨他懂得遁形邪術,可是我憑此鏡已除去他們老十。」

呂素大道道:「有了這寶物,你可幫我破埃及巫婆了。」

鄭一虎道:「不行,飛劍只能硬拼,邪門人物往往暗是搗鬼。」

他們一直守到天亮,卻毫無動靜,在他們回屋吃早飯時,忽聽店家向他們道:「貴客,晚上園中又死了三個客人。」

杜吉斯搶著問道:「哪一國的人?」

店家道:「大奧帝國人,他們是昨天中午來的,一共四個,現在死了三個年輕的,只逃脫一個老人。」

培亨大驚道:「那奧人定為蒲瑪。」

夜之秘道:「蒲瑪已死在立陶苑。」

培亨道:「難道是山姆。」

杜吉斯道:「除了他,奧國再無高手了。」

吃過早飯,豈料那暹邏青年鸞披又來探望了,他見了大家鄭重道:「諸位可曾看過店前的告示嗎?」

培亨道:「什么告示?」

蠻被道:「我皇上鑒於近日暗殺太多,以致引起百姓不安,而被殺的或下手之人又都是來客,推其原因,認為都是些以往恩怨,可是他們不應在我國了結。現在皇上下旨,劃出近海一座荒島作為來客私下之用,暫時作為國際島,凡有私人恩怨,希望都去那荒島上了結,不得里再在城中殺人。」

杜吉斯笑道:「貴皇上這種措施,恐怕無法貫徹。」

鸞披道:「那是為何?」

夜之秘接口道:「搗亂的不是正派人物,他們怎肯照著這告示去做。」

鸞披道:「這樣說,此舉是白費事了。」

鄭一虎道:「也許會收到一部分效果也不一定,請問那島在什么方向?」

鸞披道:「在東西,離海岸不過五里。」

鄭一虎道:「此去有車馬否?」

鸞披道:「有,由都城出去是一條大道。」

鄭一虎道:「謝謝你,我們會去看看的。」

鸞披道:「市民看到告示,現在已有不少不怕危險的生意人趕去搭屋作買賣了,諸位去時,可以找大會許可的店子吃東西,那是無須給錢的,同時吃的又好。」

培亨哈哈笑道:「這真是方便。」

鸞披道:「我一路前業看到,已有不少武林人物向該島去了,諸位要去就提前動身,否則就難等馬車了。」

呂素道:「好的,我們馬上就去。」鸞披又匆匆離去。培亨先到店門外面找馬車。

當培亨離開花園,走後門穿過店內時,他忽然看到一個女人的背影,那女人剛好走到店門口。培亨覺得那女人行些不對,他很快的走近櫃台,輕輕的向店家問道:「老板,那女人是住在店中的嗎?」

掌櫃的正在算帳,聞言抬頭,見是培亨,接著就朝門口望去,有頃搖頭道:「不,她是剛才進來的我也不知。」緊接著,他召來一個店員,說了幾句暹邏語。

那店員咭喳的說了幾句之後,店家就向培亨道:「我伙伴說她剛進來,既不說找人,也不說住店,甚至還不開口說話。」

培亨點點頭,輕聲道:「多謝了。」那女人已走出店去,培亨立即跟去。

這時杜吉斯才出來,他看到培亨行動有異,急忙趕上去,輕聲道:「你去哪里?」

培亨一見杜吉斯,不由大喜,急急道:「快回頭,通知大家都來,我發現一個女子,八成是大巫黨徒。」杜吉斯不再多間,回頭就走。

培亨遠遠的在人群中跟著,幸好那女子一直沒有向後看。沒有多久,鄭一虎等都追上了。鄭一虎回頭向大家道:「我去接近,你們保持這個距離就可以。」

呂素道:「我陪你接近,在大街上雖不能動手,但她覺察時可能會逃脫。」二人漸漸走近,這時從側面已可看清,原來她是個當地婦人,年紀不到四十,臉上擦了很厚的脂粉。

鄭一虎問道:「呂姐看出她的可疑之處嗎?」

「她確是邪門女人,但不能確定即為大巫黨人。」呂素又說了幾句話,忽然伸手一拉鄭一虎,道:「這是向東的大街,前面有人在等這個女子,我們落後一點。」鄭一虎向前看看,發現真有兩個中年男於在向那女子注目等候。

呂素向鄭一虎道:「他們一定是去那座荒島,我們不必步行跟著了。」

鄭一虎道:「我要行步跟著,呂姐不要動,杜吉斯趕到時,叫他追上我,我們坐車。」

呂素道:「對,杜吉斯懂暹邏語。」那個女子已到了兩個男子的面前,他們都沒有說話,但卻一同登車開動了。

杜吉斯似已得到呂素的吩咐,這時他在人群中追上鄭一虎,問道:「我們步行追車?」

鄭一虎道:「跟在車後,你聽聽他們說些什么?」

杜吉斯道:「馬車快,步行跟著,會使人起疑的。」

鄭一虎道:「管他這么多,行人起疑只管疑他們的。」

杜吉斯道:「車內也可看見外面。」

鄭一虎道:「在街上是不會注意的,我們巧妙的跟著就是。」杜吉斯已到車後,鄭一虎只替他防止意外,二人盯到街口,杜吉斯忽然停下了。

鄭一虎道:「為何不動?」

杜吉斯道:「那女子向兩個男子說什么找錯了店,店中沒有大巫黨住著。」

鄭一虎道:「那這三人是何來路?」

杜吉斯道:「那就不明白了。」他回頭看看,輕聲道:「他們叫了一部馬車跟上來了。」

鄭一虎道:「不要管,我們仍舊盯著莫放。」

杜吉斯道:「還盯它作什?」

鄭一虎道:「查出這批人的來歷。」杜吉斯沒有反對,又向前追。

出城了,漸漸到了效外,前面馬車似發現有人盯著,這時突然停在道旁,同時那兩個男子已跳下車來,大聲喝叫。杜吉斯向鄭一虎道:「他問我們是什么人?」

鄭一虎道:「你也問他呀。」杜吉斯用暹邏語說了一陣,那兩個男的竟連連怒吼不已。

鄭一虎向杜吉斯道:「他吼個什么勁?」

杜吉斯道:「他說豈有此理,責我不答反問。」

鄭一虎笑道:「你問他們懂不懂中國話?」

杜吉斯道:「看樣子他們一點不懂,否則你說話時他們就會答腔,干脆,讓我問他幾句。」說完,他也大聲吼叫,邊叫邊說。

面前兩男子一高一矮,這時高的竟拔出兵器要動手了。鄭一虎向杜吉斯道:「他們為何要動手?」

社吉斯道:「我說他們是大巫黨,因此他們要拼命。」

鄭一虎道:「你拔劍。」

杜吉斯道:「這是城郊啊。」

鄭一虎道:「只要不先動手就行了。」杜吉斯依言,突然拔出他的西方名劍。

那男子到了這一步,似更加大怒,一個虎撲沖出。杜吉斯對於這次打斗非常別扭,他簡直不知如何下手,一見對方撲到,只得閃開一旁,朗聲大喝,又對那大漢說了幾句。那大漢再不聽他,身如狂風,長刀如電,霎眼逼到杜吉斯身剛。鄭一虎看出杜吉斯不敢動手,他心里明白,那是不肯違反大會的規定,暗暗一笑,叫道:「杜兄,避而不斗,也是辦法。」

杜吉斯會意,知道鄭一虎要看人家的輕功,於是一閃再閃,就與那大漢展開一追一避之勢。這大漢一見,更加怒不可遏,同時他已看出杜吉斯的武勸極高,然而亦毫不怯懼,居然也展開輕功逐殺。鄭一虎正看得有趣,豈知這是大道,不一會兒,兩端都站滿了數不清的行人,竟將大道阻斷。半個時辰不到,培亨和夜之秘的馬車首先進到,接著他們就擠了進來。

鄭一虎見了笑道:「女將們來了沒有?」

培亨道:「來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鄭一虎道:「對方不是大巫黨,我為了要老杜查出他來路,只得請老杜逗逗。」

培亨道:「對方武功極高。」

鄭一虎道:「但仍不及老杜甚遠。」

夜之秘道:「當心車上那個女的。」

鄭一虎道:「我看到了,她手中扣了三把黑色小刀,也許她懂得御氣飛刀的玩意,不過她不放則已,放出來我就收了她的。」

呂素等六個女將這時也進來了,她們進來問清原因時,剛好杜吉斯繞到附近,他向鄭一虎大叫道:「我吃不消啦。」

呂素接口道:「回手,當心那女的暗算。」杜吉斯又避開了,他己聽清呂素的話,可是仍不敢回手。

就在這時,忽由人群中走來一個老人,他直奔鄭一虎,且朗聲道:「年輕人,你可是中國人?」

鄭一虎拱手道:「是的,老丈有何指教?」

老人道:「老朽他逢,為大會執事之一,請問這場爭斗因何而起?」

鄭一虎道:「老丈來的正是時候,你看我的朋友可一直不敢通反大會規走,起因如何,不同可知了。」

老人道:「這是貴友尊重敝國,老朽非常高興。不過對方是敝國武林合法之人,貴友如無錯處,他們決不致於動手。」

鄭一虎道:「請問老丈,假設我請教老丈來歷,老丈如不答問,這將如何下台?」

老人道:「不答你就不可追問。」

鄭一虎道:「是了,但不答反而向問的老丈下手呢?」

老人道:「就是這個原因嗎?」

鄭一虎道:「當然不會這樣簡單,敝友看出他們的行動有異,以為他們是大巫黨,因此不得不查出水落石出。」

老人嘆道:「那就是了,他們是敝國武林的神蟒教,最忌外人查根問底。」

鄭一虎道:「當前之事,老丈作何處置?」

老人道:「神蟒教的禁忌遭犯,他們只有與敵人見個高低了。」

鄭一虎道:「這樣說,我友可以動手回敬了?」

老人道:「老朽站在大會立場,雖可同意貴友回手,但該教如有傷亡,只怕貴必與整個神蟒結下大仇。」

鄭一虎道:「尋仇是另外一口事,但我們目前不能老挨打呀。」

老人道:「神蟒教的勢力,占敝國武林四分之一,後果非常嚴重,老朽亦無法調解,目前只有叫他們同意到無泉島上去和貴友拼斗了。」

老人說完話,急急向那大漢大說了幾句。那大漢開始竟不理,最後還是車上婦人喝阻才停。老人回頭向鄭一虎道:「他們同意了,你們去無泉島罷。」

鄭一虎猜想就是鸞披所說的荒島,立即向杜吉斯道:「杜兄,上車吧。」

杜吉斯回劍,走來嘆道:「事情完了沒有?」

鄭一虎道:「這三人是我們眼睛里邪門人物,但在暹邏是唐而皇之的角色,可是暹邏武林是非常混亂的,甚至邪正不分,杜兄到了荒島,盡量放手干,我們不管這些。」

對方的馬車先走了,行人亦漸漸散開,培亨這才吩咐兩部馬車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