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這一日早上,張無忌與自己救治過的小猴兒戲耍了一會,又練了會九陽神功。轉眼間已經到了午時,腹中開始飢餓起來,於是捉了一條大白魚烤著吃了,又摘了幾個桃子與小猴兒分享。

小猴兒的腦袋上少了一撮毛,張無忌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小癩兒,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與小癩兒的關系日漸親密。

午後的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張無忌撫了撫微漲的小腹,有了一絲倦意,便想先睡個午覺,然後准備給自己起個小屋。谷中雖然白天氣溫不低,但是到了晚上,還是比較寒冷,每每露宿到了早上,身上衣物便會被朝露打濕,粘在頗有些難受,所以張無忌便起了造間屋子的念頭。

張無忌躺在一方平坦的大石上,正被太陽曬得昏昏欲睡時,耳邊忽然傳來小癩兒的鳴叫。張無忌以為小癩兒來找他玩耍,便道:「小癩兒,莫鬧,讓我睡一會兒。」說完,翻個身子不理小癩兒。

小癩兒卻依舊「吱吱」叫個不停,一邊叫一邊還拉扯張無忌的衣服。張無忌無奈的張開眼,見小癩兒一只爪子抓著他,另一只卻指向谷東。

張無忌心中一動,坐起身問道:「小癩兒,怎么了?」問完又啞然失笑,心道:「我怎么向猴兒問題,小癩兒即使聽的懂,它又豈會回答?」他見小癩兒很焦急的樣子,似乎在東谷有什么事情發生,便站了起來。

小癩兒見張無忌起身,便跳下石台,向東竄去。張無忌緊隨著小癩兒,他一邊走一邊想:「難道又有小猴傷了么?」

行了一里多路,張無忌發現所行路線正是進谷洞口所在方向,不由有點擔心起來。跟著小癩兒一路前行,轉眼來到山谷的東北拐角,那入谷洞口正處於這個位置。

張無忌小心翼翼而行,待離洞口還有半里地的時候,忽然看到洞穴的正下方有三條身影,他大吃一驚,連忙向小癩兒招了招手,然後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小癩兒機靈的回身一躍,跳到了張無忌的肩膀上。

張無忌在樹後探頭望去,卻樹影叢叢,枝椏搖曳,不怎么看的真切,便運耳傾聽,兩個嬌脆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入耳內。雖然聽不真切,他卻已隱約猜到那三人的身份,身體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

在樹後聽了一會,雖然沒有聽清楚那三人說什么,隱隱卻聽得他們說話甚急,似乎在吵嘴。

張無忌稍一猶豫,小心的向前摸去,待離三人約二十丈遠的時候,爬到了一棵梨樹上,掩藏在繁白如雪的梨花叢中向前看去。三條人影清晰的映入眼簾,一男二女,正是他猜想的三人。最左邊立著的女子身穿白衣,窈窕有致,正是張無忌曾經戀戀不忘,如今卻又痛恨不已的朱九真;中間坐於地上的男子面容清秀,穿著一身淡黃綢衣,一條胳膊低垂,表情很是痛苦,乃是朱九真的表哥衛璧;最右邊的女子膚似玉雪,眉目如畫,身段苗條嬌小,被一身黑色勁裝裹得精致玲瓏,卻是衛璧的師妹武青嬰。

這時朱九真和武青嬰一左一右圍著衛璧正在爭吵個不休。張無忌處於下風口,朱九真和武青嬰的談話真真切切的傳入他的耳中。

只聽武青嬰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急著進來,師兄也不會受傷。」

那朱九真道:「怎么是怪我啦?應該怪你才對,我們三個進這山洞抓那小賊豈不是你的主意?」

武青嬰「哼」的一聲,道:「主意是我出的不錯,可是我沒出主意讓你假惺惺裝作受傷啊,要不是你呼痛,師兄就不會強行鑽這山洞,他的臂骨也不會折斷。」

朱九真怒道:「什么叫假惺惺裝作受傷?我沒受傷么?我這胸口被山石滑了幾道血痕啦。」

武青嬰又「哼」了一聲,道:「胸肉太肥,連山洞都鑽不過,怪得了何人?」

朱九真怒極,說道:「你……」她只年方十七,雖然身段窈窕,容貌也極是妖嬈美麗,然而乳臀卻長得太豐腴了些,每每看到武青嬰嬌巧玲瓏的身條都讓她頗為嫉妒與羨慕。這下武青嬰戳中她的痛處,讓她一時張口結舌,氣得說不出話來。

衛璧靠坐在石壁,只覺鑽心的痛陣陣從手臂處傳出,比之過年時的骨折更是痛了幾倍,讓他頭暈腦脹,可能是斷骨戳入了肉中。耳邊的兩個聲音原本清脆悅耳,他極為愛聽,現今卻像蒼蠅一樣在耳邊環繞讓他厭煩不已,衛璧不禁大聲道:「二位妹子,我的肩膀好痛,你們吵得我好心煩,安靜些好么?」

二女一聽他如此說話,連忙停止了爭吵,依偎到衛璧左右,齊齊柔聲撫慰。

三人皆出身在富貴之家,雖然也都是習武之人,但是平時什么事情都由下人伺候的好好的,竟然都沒學過跌打之術,如今對骨折這點小傷束手無策。二女一邊安慰著衛璧,一邊皆暗暗心想:「早知我學一下治療接骨之術了,如今豈不能讓表(師)哥脫離痛楚,大大討他歡心?」

忽然一個雄渾的聲音從三人頂上的山洞中傳出:「真兒,璧兒你們可還好么?璧兒傷在何處?可礙事么?」這聲音極大,顯是山洞內的人怕谷內三人聽不到,說話時刻意灌輸了內力。張無忌在梨花叢中聽的真真切切,卻是武烈的聲音,不禁又嚇了一跳。

武青嬰哭道:「師兄的手臂骨折了,他好痛啊,怎么辦啊?爹……」

只聽武烈怒道:「當時讓你們學些治療跌打之術,你們偏以為是庸醫之道,就是不學,如今知道厲害了吧?」

武青嬰道:「爹,快想想辦法吧,你們能進來么?師哥這傷時間一長可是大大不妙……」

武烈道:「這山洞百丈長,前面極為狹窄,你們三個骨骼尚未長成,所以能勉強鑽過去,我和你朱伯伯是過不去啦。」

武青嬰急道:「那你們找人把這石洞鑿寬些啊。」

武烈道:「這山洞如此長,石頭都是花崗岩,地勢又險峻偏僻,要鑿寬這石洞,怕是十年也不成啊。」

武青嬰哭道:「那怎么辦啊,爹?」

武烈想了想道:「你身材最為纖瘦,可以鑽回來么?」

武青嬰道:「這山洞離地一丈有余,我和真姐剛剛試了,我們都躍不了那么高,周邊都光禿禿的。而且山洞傾斜向下,出口極小,我鑽出來都費力,怕是鑽不回去了。」

武烈忽然道:「我想到辦法了,你們去找張無忌那小賊,那小賊會些醫術的,他一定可以幫璧兒將手骨接好。」

武青嬰大喜,道:「啊,是了,我怎么沒有想到。」

張無忌在遠處一聽,嚇了一跳,想:「要是被他們抓住,豈不是又會逼我去找義父?即使出不了山洞,被他們抓住欺負折磨,也是大大不妙。」便准備下樹,悄悄遠遁。

豈不料慌亂之中禁踩斷了一根樹枝,發出「啪」的一聲清響。

卻說衛璧出身富貴之家,雖然從小習武,卻從未受過如此重的傷。他坐在地上,陣陣的刺痛酸癢從斷骨處傳入心頭,讓他難過的幾欲抓狂。

當日朱長齡隨張無忌墮崖,為了屠龍刀,以及在朱九真哭哭啼啼的哀求下,衛璧,武烈,武青嬰和朱九真在山崖邊搜尋了月余,四處在崖邊放下繩索探尋,終於尋到這入谷的山洞。待見到朱長齡,只見他已經被餓得骨瘦如柴,臉色青黃。若不是張無忌經常摘些果子給朱長齡吃,只怕他早多日前就已飢渴死掉。

朱長齡說了張無忌入谷之事後,武青嬰靈機一動,說道:「爹,朱伯伯,我們三人骨架尚未長成,骨骼柔軟,不知可不可以進入這山洞?」

其余四人一聽大喜,覺得可以試上一試。

朱九真在一旁聽了這提議,覺得主意是武青嬰所出,被她搶了風頭,兼父親為他們合力所救,心中存了一絲好勝之心,便當下帶頭向洞內鑽去,衛璧一見表妹鑽洞,連忙緊隨其後,武青嬰跟在最後。

朱九真鑽入洞內,向前爬行,爬了數十丈,山洞變得狹窄起來。她身段窈窕,偏偏雙乳和臀丘極為豐滿,被洞壁尖銳的山石不斷摩擦,讓她頗感疼痛。但是由於心中存了爭勝之心,她依舊忍痛向前爬去。終於,在即將出洞時,朱九真挺翹嬌嫩的玉乳被身下尖銳的山石隔著衣服擦出了幾道血痕。乳肉連心,朱九真忍不住痛呼起來,身子用力往前一爭,跌出洞口,落入谷中。

衛璧聽到前面朱九真的痛呼聲,心中一急,害怕她會有什么不測,連忙加速向前爬去,一不小心手臂撞上大石,初時覺得不甚痛,只是一麻,無法活動而已,待躍入谷中,發現朱九真無甚大礙,只是扭捏的告訴他胸部微微劃傷。衛璧看著臉色微羞的表妹,想象著她豐碩嬌嫩的潔白玉乳上有幾道鮮艷的劃痕,不由心中一盪。直到右臂的劇痛傳到心頭才把他從旖旎的想象中拉回現實,卻發現右臂已經軟塌塌的垂下,無法活動。他原本右臂被張無忌打的骨折,還未痊愈,只不過上次傷的不甚厲害,骨頭沒有移位。如今被大石一撞,舊傷復發,這次傷更加的厲害,骨頭已然挪位,刺入肉中,讓他疼痛不已。

武青嬰身材嬌巧,堪堪能通過狹窄的山洞,她匍一躍出洞口,卻見師哥骨折,不由又急又怒,頓時把過錯歸於朱九真,和她爭吵起來。

朱武二女年齡相若,俱都美艷,仿似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家傳的武學又是不相上下,兩三年前就被昆侖一帶的武林中人合稱為「雪嶺雙姝」。她二人暗中早就較上了勁,因此只要三人走上了一起,面子上雖然客客氣氣,但二女唇槍舌劍,卻誰也不肯讓誰。只是武青嬰較為含蓄不露,心計更深沉些,反正她與衛璧同門學藝,日夕相見,比之朱九真要多占便宜。

在衛璧的眼中,表妹窈窕豐腴,妖嬈艷麗;師妹嬌小玲瓏,雪肌童顏。二女完全不是一種風格,卻難分軒輊,讓衛璧覺得熊掌與魚,難以取舍,不禁生了二女同收的心,經常暗想假如二女同娶,定會讓西北武林人艷羨不已。三人婚後能大被同眠,那更是天大的美事。只是這二姝同為天之嬌女,這想法暫時還不能實現,獨自意淫尚可,說出來卻是萬萬不能。

三人正彷徨間,忽然聽到不遠處有樹枝折斷的聲音,同時轉頭看去。只見約二十丈遠的一顆梨樹繁花如雪,葉影搖動,樹下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向西奔去。

朱九真大喜,道:「說曹操曹操到,這小鬼竟然在這里,快些抓住他。」

武青嬰連忙扯了朱九真一把,高聲叫道:「無忌小弟,可找到你了,莫跑,我們不會傷害你的。」說罷,瞪了朱九真一眼。

朱九真恍然大悟,連忙和武青嬰追了下去。

張無忌一邊跑一邊自責不已,心道:「張無忌啊,你怎地如此不小心……哼,我不跑等你們來抓我帶你們去害義父么?」他抱著小癩兒全力的逃遁,可是身子骨畢竟瘦弱,又有舊疾,那朱武二人越追越近。

眼見無法逃脫,張無忌猛地想起初遇朱九真時,她驅狗咬小猴的惡行,連忙把小癩兒拋在一顆樹上,嘴中說道:「小癩兒,快跑,這些是壞人,以後切不可靠近他們。」說著,張無忌已腿腳乏力,一個趔趄坐倒在地。

小癩兒看著地上的張無忌,「吱吱」叫了兩聲,扭頭攀著樹枝跳躍奔竄,一會便不見了蹤影。

張無忌知道這次凶多吉少,便也不再站起,只坐在地上看著越奔越近的二女。

朱九真奔到張無忌近前,換上一副笑臉,柔聲道:「無忌弟弟,可找著你了。」

張無忌看著面前的如花嬌靨,想的卻是朱九真的欺騙和惡毒言語,忽然覺得她面目可憎起來,於是冷冷說道:「找我做什么?讓我帶你們去害我義父么?」

朱九真表情只是稍稍一滯,笑容又愈發妖艷起來,她嬌柔的笑道:「無忌弟弟,你把我想的也忒不堪了,你如此維護謝大俠,我又怎會置你於不義?你跟我回去,我們好好生活,永遠在一起好么?」

張無忌見她容顏嬌媚,笑靨如花,面上肌膚又白又膩,一對嫣紅的櫻唇隨著說話不斷張合,端是妖嬈無比,恍惚間一個失神,卻忽然又想起母親說過的話:「孩兒,你長大了之後,要提防女人騙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頓時清醒過來,恨恨的說道:「你是個陰毒的女人,我永遠都不會相信你啦。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休想我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