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略的身體瞬間僵住,如斷了提線的木偶般一動不動。外面雷聲閃電依舊,然而,她的注意力卻全集中在身後他寬厚溫熱的大掌上。

唐頌拍了會兒,見她沉靜下來,輕笑了聲打趣道:「這么大的人了,還怕打雷」

他把壁燈旋開,柔和的橘光傾瀉滿屋,頃刻將室內的昏暗和陰霾清掃一空。她怔怔地偏頭,對上他興味盎然的眼,然後慌忙又垂下眼瞼,知覺與意識這才回歸,緩緩放下了堵在耳朵上正隱隱發疼的左手。

唐頌還是注意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他抓起她的手腕仔細瞧了瞧,明明心里抽了下,可聯系到方才干的那件也不知她發現沒的糗事,甚怕她看出來似的,刻意斂去笑容,裝作不經意地問:「疼」

她沒有說話,只將手腕掙了掙,睫毛輕輕顫動著,淡淡的陰影掃在深陷的眼窩上,有種讓人說不出的心疼。

他薄唇動了動,想出聲安慰,抑或道歉,然而,話到嘴邊,不知不覺卻變了味:「你就是太軸,自找的。」

沈略聽到他這話後,甩開他的鉗制,貝齒咬住蒼白的嘴唇,似乎強忍著什么,不住在心里暗罵他無恥無恥

「別亂動」他兩下便再次鎖住她的腕,被子一掀,竟然也要睡進來。

沈略嚇得直往後退,驚問道:「你干什么」

「我今晚睡這兒。」說著,他蹬掉鞋子,和衣躺了進來,然後伸手關掉燈,跟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沈略卻沒辦法淡定,難以置信般瞪著他:「這這是病床」

「那又怎樣挺寬敞的不是」他把半倚著床背的她也扯了進來,枕在柔軟的枕頭上長長舒了口氣。

「你你」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下這么大雨,讓我連夜回去你也忒不近人情了吧我可是為了看你才過來的。」

誰稀罕他來看

沈略擰著眉心,氣得不行,最後冷冷建議:「隔壁就有陪護床。」平時王嫂就睡那里,他干嗎非要跟她擠

唐頌有些惱,使氣般捏了捏她的臉,咕噥道:「睡你的哪兒不一樣我又不做什么,真以為我會飢渴到對一副骨頭架子下手」說著,他的手滑到她的不盈一握的纖腰,嘲道:「抱著我都嫌硌得慌。」

話雖如此,他還是把她擁得緊緊的,不帶絲毫距離,仿佛這樣才能確定她是他的,活生生的是他的。

沈略被悶得很難受,扭了幾下沒有掙脫,後來見他真沒有別的小動作,索性背對著他怏怏地側躺著,不再白費氣力。

病房里很暗,窗外狂風大作,暴雨聲如瀑布,巨大的嘩響掩去了兩人略顯紊亂的呼吸聲。他們安安靜靜地躺著,她單薄的脊背貼著他寬厚的胸膛,倒是契合得宛如天作,而他的心一陣陣發軟,不由將她攬得更緊。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里,他的頭悄悄湊近她的耳畔,仿佛知道她沒睡著,禁不住溫聲問道:「小妖,咱忘了他不成嗎」

他不能想象某天她離開他跟別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念頭一起,心就揪得難受,整個人仿佛隨時會瘋狂失控。既然無法放手,那就要打破僵局,而他願意嘗試著放下高傲的身段。

沈略驀地一僵,黑如點漆的眸子里騰起一層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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