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真真假假(2 / 2)

東風傳奇 花間浪子 6177 字 2021-01-03

因為她們使的劍法、身法,正是自己劍法的克制,也就是露出空門和破綻之處,自己劍法、身法,豈能讓他們克制。束傳令一念及此,凶心突發,口里發出一聲陰森刺耳的冷笑,身形一閃而至,左手疾翻,一記「翻天印」,朝兩位姑娘急印過去。

要知荊月姑、馮小珍進入戰圈之際,早已展開「紫府迷蹤」身法,而束傳令精擅的「靈飛身法」,縱然快速,又如何能和「紫府迷蹤」相比?左手「翻天印」堪堪遁出,眼前人影已杳,兩位姑娘早已閃了出去。不,人影是有一條,那卻是鹿長庚的人影,他驟見束傳令向兩位小姑娘使出「翻天印」,心頭一急,立即搶了上來,右掌一招,「翻天掌」迎著「翻天印」直擊過來。

這一下兩人出手,都快得何殊電閃,但聽蓬然一聲大震,兩人各自被震得腳下浮動,一下後退兩步。就在此時,束傳令陡聽身後有人發出「咭」的一聲輕笑,兩朵劍雲同時朝身後襲來,心頭不禁一驚,急忙側身閃出,但已經遲了,驟覺右腰一陣刺痛,不知被那一個丫頭劍尖剌中,心頭方自一凜,左肩又被玉清大師一記「無疑指」擊中,同時藍公忌一記「藍煞掌」又迎面拍來,刀光劍影也夾離攻到。

束傳令無暇多想,右手連揮,長劍護身,急速兩個飛旋,脫身而出,還來不及點足縱起,迎面站著兩人一下攔住了去路。這兩人正是守山四老中的霸劍祁浩和開天刀陸南屏,霸劍祁浩大笑道:「哈哈,你想走嗎?」

開天刀陸南屏接口道:「此路不通。」兩人同時出手,闊劍如練,筆直刺出,刀光如涌,攔腰橫劈。這兩人劍稱霸劍,刀號開天,自然有他們的特長,這一聯手,果然氣勢磅礴,不可輕攖其鋒。

束傳令若在平時,也未必把他們二人放在眼里,但此刻時間寶貴,稍一停滯,後面八人會相繼而來,他無暇戀戰,身形一閃,堪堪向左閃出,迎面又有兩個人攔住了去路。這兩人束傳令也認識,那是守山四老中的另外兩個,虯髯客尉遲律,和竹杖翁竺天佑。

原來守山四老是和藍煞君、鹿長庚同時奉金母之命,趕來支援東海龍王,只是藍煞君、鹿翻天下場,守山四老就沒有下場,他們負責攔截束傳令,不讓他乘機走脫。只聽竺天佑道:「快截住他。」

尉遲律洪聲道:「他走不了的。」話聲入耳,虯髯客十三節長鞭,和竹杖翁一支青竹杖,同時涌起,如推波逐瀾般涌來。

束傳令怒極,口中大喝一聲:「憑你們四個,還攔不住束某。」這話,當然可以由他說的,但守山四老,又豈是如此好對付的?要知守山四老,原是金母化了不少時間和心力,才敦聘來的,有四老替她守山,放眼武林,可以說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闖得上崆峒天池的了。

束傳令喝聲方出,守山四老已經合圍,把他困在中間。不,這雖是一瞬之間的事,但鹿長庚、藍公忌、至清、至中二位大師、東海龍王、落花島主和荊月姑、馮小珍八人早已相繼圍了上去。

離戰圈不遠,南首是少林寺律院手持禪杖,腰佩戒刀的十六名弟子,也奉有主持大師之命,束傳令如果脫出戰圈,務必把他截住,因此這十六名弟子,早就布成陣勢,一直是嚴密戒備之中。另外,則是戰圈的西首,還有幾位姑娘家,那是宇文蘭、許蘭芬、全依雲、沈嫣紅、祝纖纖和辛七姑。祝纖纖和辛七姑因束傳令是師傳通天教主所喬裝,自然不好出手。其余幾位姑娘則因谷伯父再三叮囑,不可妄動,也就不敢出手了。

祝纖纖先前看到束傳令把至清、至中二位大師圈入劍光之中,已經暗暗感到奇怪,這時眼看束傳令劍光圈動,又把六大高手圈入在重重劍光之中,不禁輕咦一聲,悄聲道:「七妹,束傳令的劍法,好像不純是通天劍法?」

辛七姑也悄聲說道:「小妹早想說了,他在通天劍法中,好像羼入許多奇怪招式。」

祝纖纖聲音壓得更低,附著辛七姑耳朵說道:「我懷疑他……會不會是師父?」

辛七姑睜大雙目道:「那會是什么人呢?」

「我也說不上來。」祝纖纖道:「總之,我感覺上他不大像……尤其他使出來的翻天印,比起師父來,在功力上就差了許多……」

全依雲也在此時悄悄的附著沉嫣紅耳朵說道:「束傳令好像想逃走了呢。」

沈嫣紅道:「有這許多人圍著他,他能逃得走嗎?」

全依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咯。」

沈嫣紅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呢?」

全依雲道:「谷伯父不讓我們出手,是怕我們出去,不但吃了大虧,還妨疑到別人手腳……」

沈嫣紅點著頭道:「是啊。」

全依雲續道:「但現在束傳令想要逃走,我們就可以出手了。」

沈嫣紅道:「但谷伯伯……」

全依雲嫣然一笑道:「他想逃走,自會有人攔截,我說的出手,就是等他沖出戰圈,或是凌空飛起的時候,我們就給他幾針,不就可以把他制住了吧?」

沈嫣紅聽得喜道:「姐姐說得對,我們賞他幾針,就可以早些把他拿下了。」

束傳令如果不是通天教主,這話誰也不會相信,因為他的武功實在太高了。不,他的高明的乃是劍法,這一瞬工夫,劍光大開大闔,連圈帶圍,又把守山四老圈入在一片網罟般重重包圍的劍光之中。只聽開天刀陸南屏大笑道:「哈哈,原來你果然是魔崽子。」

束傳令喝道:「你說什么?」

陸南屏道:「難道你使的不是「天羅劍法」?」這話聽得鹿長庚、東海龍王、至清大師等莫不矍然動容,不是開天刀陸南屏說明,自己等人也早就該想到了,只有魔教「天羅劍法」,劍勢擴展,似幕似帳,似網似罟,不論敵人多少,都可以把你圈入在劍光之中。這么看來,通天教果然和昔年的魔教有關了。

丁易忽然以「傳音入密」對谷清輝道:「谷伯父,小侄去會束傳令。」

谷清輝聽得一怔,心想:眼前有這許多武林中久負盛名的特級高手,圍著束傳令,何用你去?但這話自然不好說出口來,只是遲疑的道:「你……」

丁易聳聳肩,笑道:「沒關系,他是否魔教中人,小侄去試試就知道了。」隨著話聲,身形一矮就從戰圈疾趨而入。

谷清輝阻攔不及,只得由他,尋思丁易出身奇胲門,也許真能克制「天羅劍法」,亦未可知。這時戰圈中守山四老鞭影杖風,劍光刀芒,如雲起霞蔚,形成一座小山,束傳令一圈又一圈的劍光,雖把四人圈住,卻也奈何不得他們,心頭又急又怒,口中暴喝一聲,左手使出「翻天印」,猛向霸劍祁浩拍去。

就在掌勢出手之際。瞥見右首似有人影縱地上鑽出,急忙回目看去,人影又一閃而沒,幾疑眼花;但以自己的功力,又豈會眼花。他的右手大開大闔,正在運劍如飛之際,忽聽右大袖之中「嗤」的一聲輕響,登時冒出一串火花。

這下真教束傳令大吃一驚,急切之間,功運左袖,猛朝右手衣袖指去。以他的修為,這一拂真氣陡發,果然一下就把右袖火苗撲滅,那知右袖火勢才熄,左袖卻又烘的一聲,燃燒起來。這時丁易早已悄悄回到谷清輝身邊。

谷清輝含笑道:「丁老弟,這是你的傑作了。」

丁易聳聳肩低笑道:「這是開天刀提醒了小侄,魔教中人時常玩弄一些魔火幻術,欺騙愚婦,小侄才想到身邊有師父給我的「芥子火種」,如果彈入他的衣袖之中,他就使展不開劍法了。」

谷清輝道:「你也太冒險了。」

丁易道:「還好,他身法沒小侄的快。」

守山四老驟觀束傳令雙袖無端起火,虯髯客尉遲律洪笑道:「火烤魔崽子,這倒不錯。」軟鞭驟然一緊,左右環飛,急攻過去。竹杖翁、霸劍、開天刀也跟著發動,三件兵刃,發揮威力,同時左右前後夾擊而至。

束傳令雙袖著火,撲之不滅,陡然發出一聲龍吟般大笑,緊接又是一聲裂帛大響,一件長袍,經他內力一震,化作無數碎片,朝四外迸裂,尤其他著火的雙袖這一迸裂,就有許多碎片帶著火苗往四周飛射,束傳令一道人影,卻在衣衫迸裂之際,快得如同閃電一般,朝上沖起。

這真電光石火般事,但就在他沖天飛起的同時,另有兩道人影和他先後沖霄直上,那是翻天掌鹿長庚、藍煞君藍公忌。大家本來沒看清這兩人誰,一是半空中響起藍煞君的喝聲:「小子,下去。」同時也響起鹿翻天的聲音:「你逃不走的。」當然,兩人也同時使出了「藍煞掌」和「翻天掌」。

束傳令聽到兩人聲音,自然也想到自己若是硬接兩人掌,未必能勝,口中一聲斷喝,半空中陡然爆發出一道像陀螺般飛旋的劍光,但聽鏘鏘兩聲金鐵狂鳴,劍光倏然隱去,三道人影成品字形從二丈高處往下直落。

「妹子,快。」全依雲低聲叫道,她手已經准備了好久的三支「度厄金針」隨著許聲,飛射出去。沈嫣紅斜抱鐵琵琶,也蓄勢已久,此時玉指發動,錚錚有聲,一蓬飛針朝束傳令激射過去。

束傳令一身修為,何等精湛,瀉落之際耳中聽到錚錚弦鳴,陡見一蓬飛針朝自己射來,口中冷嘿一聲,左手朝左拂出,就在他左手拂出之際,陡覺右膝蓋被針剌了一下,那是全依雲打出的三支「度厄金鍾」有一支沒入他的膝蓋。

沈嫣紅縱鐵琵琶中激射出去的一蓬飛針經束傳令左手一拂,悉數被他的內力兜起,原璧奉還,朝著姑娘立身之處激射過來。來勢之速,宛如電閃風飄,比射出去的幾乎還快一倍有余。谷清輝看得大吃一驚,急忙喝道:「沈姑娘你們小心。」

其實束傳令身在空中,左手拂出,祝纖纖、辛七娘、宇文蘭三位姑娘全看到了,見全依雲、沈嫣紅有難,三支長劍幾乎同時出鞘,在幾人身前劃起一片劍光。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一蓬飛針被反震回來,給劍光擋住,登時響起一細碎的叮叮之聲,宛如急雨飄灑,但勁力之強,直震三位姑娘玉腕發麻,三個人同時往後退了一步。宇文蘭輕吁了聲道:「好強的力道。」

祝纖纖、辛七姑只是互看了一眼,沒有作聲。這一眼,兩人心中已經有數,這個扮作束傳令的人,絕不是師傅,她們記得有一次師傅要幾個師姐妹舞動劍法,他只隨手摘了一把草劃,朝大家撒來,就把幾個師姐妹都震得翻跌出去。

這一記飛針反震回來的力道,只不過上次三分之一,自然不會是師傅了;但武林大會前夕,師傅就親自趕來,還邀集同門師兄弟,指示機宜,難道也不是師傅?這人究竟會是誰呢?他膽敢假冒師傅,還是師傅授意的呢?

束傳令腳尖還沒著地,長劍已經橫掃出去,強烈劍光把鹿翻天、藍煞君兩人逼退了一步,正待察看中針右膝,只聽開天刀陸南屏大笑道:「小子,你還是放下劍來,束手就縛的好。」

守山四老四件兵刃已從四面攻到,鞭嘯、杖嘶、刀光、劍影,一下朝中間合圍,這一聲真有天崩地裂之勢。束傳令落地上,才發現右膝劇痛,連站立都用不上力,得左足獨立,揮劍迎戰。這一來,身法就無法施展,比方才使展劍法之際,連帶展開身法,人影飄忽若隱若現,無形之中就減弱了幾分。

鹿長庚沈笑道:「藍老哥,咱們閑著沒事兒,不如給他幾掌玩玩。」抬手一掌朝束傳令拍去。他使出來的當然是「翻天掌」了。藍公忌口中「唔」了一聲,身形一弓,一雙色如綻青的手掌對准束傳令後心印去。

落花島主也長笑一聲道:「不錯,大家這樣圍著,徒耗時間,不如一齊出手,把他除去算了。」口中說著,振腕駢指,凌空點去。他精擅「落星指」,乃是異派功夫,意思是說一指出手,可以把天上星星都擊落下來,可以想見它威力之強了。

東海龍王也緊接著洪喝一聲:「姓束的,你也接老夫一掌。」一記「怒龍探爪」五指勾屈,掌根吐力,朝前擊去。

束傳令如果右膝不傷,根本不在乎守山四老聯手合擊,也不在乎你鹿翻天、藍煞君、落花島主和東海龍王四人的掌指襲擊,因為他施展的「靈飛身法」在任何兵刃指掌交擊之下?可以從容進退,無人傷得了他。但這回他右膝中了「度厄金針」,無法站立,只仗左足支持,身法自然無法像方才那樣靈活,一柄長劍開闔飛舞,也僅能和守山四老四件兵刃打成平手。

但鹿長庚的「翻天掌」,藍公忌的「藍煞掌」,落花島主的「落星指」和東海龍王的「怒龍掌」,都是武林中獨一無二的神功,平常只要遇上其中之一,已是驚世駭俗,無人能與抗衡,如今卻是四種奇功,幾乎同時出手,攻向同一目標。

束傳令既然是無法施展身法,就不能不全力以赴,硬接每人一招。他右手長劍要和守山四件兵刃硬拚硬接,左手還要和四人劈擊過來的指掌硬接,他就是有兼人功力,也承受不了,何況他只有左足站立,右是一點也用不上力氣。這一陣鏘鏘劍鳴,和砰砰掌聲中,他被震得接連後退,幾乎站立不住,栽倒下去。

至清大師和至中大師正好站在他右側,至清大師身為少林戒律院主持,不好偷襲,至中大師眼看機不可失,左手捏訣,一記「牟尼印」朝他的後心擊去。東海龍王看得大喜,洪喝一聲:「姓束的,你還能接得下幾招?」

他高大身軀,腰背微弓,須發戰張,雙手指勾屈作勢,有如龍爪,隨著喝聲右手疾快推出,左掌緊跟著推出,左掌甫出,右掌又相繼推出,連續擊出三掌。這是東海龍王平生絕技「龍門三擊」,一記比一記強猛,掌力浪如濤,重疊擊出。

束傳令單足尚未立穩,陡覺身後有一股強大力道涌來,急忙側身,右足強忍疼痛,要待向右閃出,但右膝蓋已被「度厄金針」穿透,用不上絲毫力氣,右是一厥,突然向右傾跌下去,這時東海龍王的「龍門三擊」,正好掌力如濤,涌到身前。

束傳令怒吼一聲,右手「翻天印」全力擊出,一個人再也支撐不住,砰然一聲,斜跌下去。這一跌,恰好就被他避開了鹿長庚第二記的「翻天掌」,但守山四老的四件兵刃,已雷電交擊,迅疾落下。

束傳令也夠迅疾,身形一縮,居然從鞭、杖、刀、劍的空隙中滾了出去,長劍點地。再次一躍而起。全依雲方才三支「度厄金針」出手之後,手中又取了三支,早就等待著時機,此時一言不發,抬手朝他腳彎打去。

束傳令堪堪躍起,以劍點地,左彎又是一陣剌痛,幾乎屈膝跪下,心頭怒極,猛吸一口氣,全身藉著劍尖拄地,倏地一個輕旋,轉過身來,睜目朝全依雲喝道:「度厄金針是你……」底下「打出來的」四個字還沒出口,身形陡地彈起,長劍如虹,已朝全依雲當頭劈落。

這一劍是他怒極而發,立誓要把全依雲劈成兩半,劍勢之盛,真如黃河天來,不可抗拒的。全依雲無法可躲閃,只好橫劍朝上架去。沈嫣紅看出情形不好,也急忙把鐵琵琶朝上迎去。這一瞬間,宇文蘭、許蘭芬、荊月姑、馮小珍同時發劍上迎。

祝纖纖、辛七姑已經發現此人不是師傅,減少了心頭顧忌,眼看束傳令這一劍非同小可,提擔心大家對擋不住,兩人不約而同迅即拔劍,迎了上去。谷清輝、丁易就站在她們隨近,此時拔劍已經來不及了,谷清輝大喝一聲,右手抬處,一記「大般若掌」凌空朝束傳令飛撲過來的人影擊去,丁易也揚起了手,打出一顆流星彈,直奔對方胸口。

八位姑娘發劍縱有先後,也不過一線之分,但聽震天般一聲鏘然大響,緊接著響起八位姑娘驚鶯燕語般驚「啊」,紛紛後退,七柄長劍,有三柄被震斷,四柄被震飛,鐵琵琶當然也震飛了。凌空撲來的束傳令也被谷清輝這記「大般若掌」震得在空中連翻了兩個跟斗。

但丁易打出的一顆流星彈,出手較遲,故而在束傳令被震出去,它也跟著射去,束傳令,第一個跟斗之際,流星彈才「啪」的一聲打中他背脊,不料這流星彈竟十分松脆,打中背脊就一下碎裂,里面爆出一蓬銀絲,一閃而沒,悉數鑽入束傳令衣衫之中。

丁易拍手笑道:「好了,好了。」就在他笑聲中束傳令已經一個栽蔥,砰然跌墜地上。原來他這顆流星彈中,裝了二十支細如牛毛的銀針,針尖塗有麻葯,可使人昏迷過去。

谷清輝閃身過去,八位姑娘都已站定下來,這就急急問道:「你們沒事吧?」

全依雲丟去手中斷劍,舉手掠掠發絲,說道:「谷伯伯,謝謝你,還好,沒有什么?」束傳令已被制住,動手的人也全已停下手來。丁易一躍而出,手起指落,一連點了他五處大穴。

至清大師變手合十,說道:「善哉、善哉,束傳令已被制伏,諸位老檀樾功莫大焉。」

鹿長庚嘿然道:「這小子勞動了這許多人,才被制住,也夠面上貼金了。」

谷清輝突然心中一動,忙道:「丁老弟你看看他究竟是什么人?」

丁易笑道:「小侄在察看他是易了容?還是戴了面具?」說話聲中,已伸出手去,在束傳令耳後輕輕一按一搓,就揭起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一面說道:「這人年紀還不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