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干將莫邪(2 / 2)

武林狀元 花間浪子 9081 字 2021-01-03

阮天華抱住她的粉臀,挑逗著緊密的溝股,道:「小紅,你坐起來。」小紅心頭襲上一陣羞意,一邊迎合猛烈的擺動,一邊無力地從他胸膛爬將起來,腰枝似乎不堪負荷,如欲折斷。小紅楚楚可憐地望著阮天華,慢慢扭起腰來。

阮天華捏著她豐盈細嫩的香臀,眼里觀看她擺身晃乳的撩人體態,下身更感受到她笨拙卻認真的服務,真是興奮得血脈賁張,低聲道:「小紅……你……你做得真好了……」

小紅輕呼一聲,滿臉嬌羞,眼波盈盈,如要滴出水來,嬌喘著道:「你……你又在……啊……唔……又在……笑我……了……嗯啊……」

這個體位他們早已做過,那自然是在白鶴洞中。當時小紅尚不敢行此特別的姿勢,阮天華也只初經人事,都未能充分享受。時隔多日小紅已能放開矜持,雖然技巧平平,阮天華卻仍情緒高亢。別說小紅的身體美不可當,單是那含羞帶怯的嬌態,已令人三魂不見了七魄。

更有甚者,小紅現下擺腰之際,兩個玲瓏剔透的嫩乳便跟著急速搖晃。小紅越看越是難為情,失神地叫道:「阮大哥……我……我……啊……嗯嗯……唔……讓我……讓我在下面啦……」阮天華卻不肯翻身,抓住小紅的腰際,幫著她猛力動了起來。小紅渾身火熱,陣陣力道自下身貫入,強烈的快感逼得她浪態百出,身體已受不得自己控制了。

「啊……呃呃……唔……啊……不……行……不行了……啊……」此時的小紅已然深深溶在一片激情之中,再也支持不住,大叫一聲:「阮大哥。」右手一滑,整個身體重重朝阮天華身上卧倒,腰間做出了最後一下律動。

同一時間,阮天華全身之力奔騰而出,直沖霄漢般向上注入心愛的身體之中。「啪」地一聲,小紅伏貼在阮天華身上,星眸緊閉,接受了這道懾人的威力。阮天華無止盡似地爆發著,少女的私處一陣又一陣地緊縮,陽剛的精華灌滿了嬌弱的秘地,甚至逆流而出。

風平浪靜,床上一片狼藉,一對喘息不止的愛侶互相摟抱著,絲絨被子已落下床去。小紅臉蛋靠在阮天華面前,輕聲道:「阮大哥,你以前不會喘成這樣喔。」

阮天華微微一笑,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道:「瞧你多厲害,就是跟別人比劃功夫,我也不會打到這么累。」

小紅俏臉生暈,輕聲道:「你就喜歡取笑我。」兩人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聽得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音,自遠而近,逼近茅屋。阮天華早已聞聲警覺,睜開眼來,看到小紅也倏地睜眼,兩人迅速起身穿好衣服。阮天華附著小紅的耳朵說道:「外面好象有七八個人,身手不弱,你切莫作聲,看他們是做什么來的?」

小紅點點頭,悄聲道:「來人武功很高嗎?」

阮天華道:「身手很嬌捷。」

小紅道:「莫非這里的老婆婆也會是江湖上人不成?」

只聽門外有人沉聲喝道:「竺老頭,咱們幫主有請,還不快些出來?」

接著響起那白發婆婆的聲音在屋中說道:「咱們老伴只是老弱多病,不能再替貴幫鑄制鐵手,才離開的,至少也替你們做牛做馬做了五年,臨走也沒拿你們半分銀子,貴幫何必仍然如此苦苦相逼?」

阮天華壓低聲音說道:「來的是鐵手幫的人。」

小紅道:「那婆婆是好人,我們要不要幫她呢?」

阮天華道:「少待再說。」

門外那人沉笑道:「誰說咱們逼你們了,只是幫主想念你們,特來相請,這算是逼你們嗎?咱們既然來了,你們還不出來,躲在屋中能夠躲得了一輩子嗎?」

只聽板門呀的一聲開了,一個蒼老聲音咳嗽著道:「老朽出來了,你們要待怎的?」

白發婆婆道:「你多穿一件衣服再出去。」

蒼老聲音道:「我還挺得住。」

阮天華,小紅悄悄走近南首窗戶,從窗縫中往外看,只見門外不遠站著六七個人影,這些人都穿著一身黑衣,果然是鐵手幫的人。為首—個身才高大,面目森冷,黑夜之中目光炯炯如星。門門站著一個身穿藍布大褂的禿頂白發老者,自然是姓竺的老頭了,白發婆婆跟著走出站到他身邊。

為首黑衣人道:「竺老頭,咱們只是奉命請你來的,干么這般盛氣相問?」

竺老頭道:「我老伴已經說過了,老朽老弱多病,不能再替貴幫鑄制鐵手,貴幫主見召,老朽去了也沒用,就請老哥替我覆上幫主,放過老朽了吧。」

為首黑衣人嘿然道:「你說的倒是稀松,幫主要咱們來請,咱們不把你竺老哥請了去,如何回去復命?」

竺老頭怒聲道:「老朽說過不去,就是不去,你可是仗著人多,要來硬的?」

為首黑衣人嘿嘿冷笑道:「竺老頭,你真是不認抬舉。」他右手一揮,喝道:「上去兩個,試試鑄劍名家賽干將竺嘏,膽敢抗命,有些什么藝技?」

阮天華心中睹道:「原來竺老頭還是鑄劍名家,叫做賽干將,這就難怪鐵手幫不肯放過他了。」

這時已有兩個黑衣人大步走出,朝竺老頭和竺大娘面前逼去。白發婆婆竺大娘道:「你們這般相逼,那就其怪咱們出手無情了。」她喝聲甫出,兩個黑衣人已經人影閃動,掠到兩人身前,左手鐵爪分向兩人肩頭抓去。

竺老頭和竺大娘忽然嗆嗆兩聲,兩人手中同時掣出兩支細長長劍,青芒一閃,攔在面前,不,劍尖一顫,兩人同一手法,劍尖直指兩個黑衣人胸口。這下奇快無比,連阮天華都沒有看清,兩人明明手上沒帶兵刃,這兩支長劍不知如何來的?

兩個黑衣人一怔,但他們左手鐵手不懼刀劍,而且還是犀奪別人刀劍的利器,你長劍縱然直指他們心窩,他們豈會放在眼里?兩人不約而同「嘿」了一聲,左手鐵手如鉤,猛向兩支長劍上抓去。這只怪他們平日對敵抓慣了敵人兵刃,可沒想到他們鐵手是賽干將親手鑄造的,他豈會不知厲害?何況他是鑄劍名家,外號賽干將,他夫妻的長劍,又豈會是尋常長劍?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兩個黑衣人鐵手抓落,就聽到「嗒」、「嗒」兩聲,他們鐵手沒有把對方兩人長劍抓住,鐵手上五只銳利如鉤的鐵指,一下已被削斷了三根。兩個黑衣人驀然一驚,急急往後躍退。

為首黑衣人目光一注,厲笑道:「好哇,竺嘏,原來你果然留了一手,這兩把長劍大概是專破咱們鐵手之用,鐵手幫五年來,待你不薄,你們卻一直在圖謀鐵手幫,看來今晚當真僥你們不得。」右手一揮,喝道:「大家一起上,給我把他們拿下。」

他這一揮手,身後四個黑衣人同時疾撲而出,原先兩個黑衣人只是被削斷了三根鐵指,本身並未受傷,這時也回身撲攻而上。竺嘏老夫妻因對方人多,就背靠著背揮動細長長劍,兩柄長劍舞起如輪劍光,把六個黑衣人擋攔在三尺之外。

六個黑衣人右手各自執一柄三尺長的鐵手,左手卻是裝在手臂上的鐵手,右手鐵手如爪如鉤,招法凌厲,左手鐵手五指箕張,乘隙拿穴,攻勢之強,使人無法兼顧。這六個人都是久經大敵,先前兩人只是驟不及防,才被削斷三根鐵手指,這時已經知道竺嘏夫婦兩人手上是兩柄削鐵如泥的利器,豈會再被他們削上?六個人此進彼退,快捷如風,攻勢始終不懈。

竺嘏夫婦武功縱然了得,但他們以兩敵六,自然攻少守多。只是仗著手中利器,對方不敢硬攖鋒鏑而己,如果沒有這兩柄削鐵如泥的長劍,在六個高手的聯手圍攻之下,只怕早就落敗了。何況還有那個為首的高大黑衣人只是負手旁觀,還沒出手。今晚之局,豈不是有敗無勝?

為首黑衣人眼戰局已被掌握,口中發出嘿嘿冷笑,說道:「竺老頭,此刻放下兵刃,束手就縛,跟咱們去見幫主,還來得及,幫主也許會顧念你五年來不無微勞,可以從輕發落,若是再執迷不悟,那就莫怪弟兄們不給你留余地了。」

竺嘏怒聲道:「你們劫持了老朽五年,當時幫主答應過老朽替你們鑄制鐵手,以三年為期,期滿即可釋放,老朽已經替你們工作了五年,還不夠嗎,老朽躲避至此,只想過幾年安樂日子,你們卻依然不肯放過,苦苦追蹤,老朽還會上你們的當嗎?」

為首黑衣人怒喝道:「老匹夫,叛離鐵手幫,從無一個活口,你既然不認抬舉,那就莫怪咱們心狠手辣了。」

聲音突然提高,喝道:「弟兄們聽著,不拿活的,就把他們放倒好了。」

六個黑衣人,十二只鐵手,節節環攻,已使竺嘏夫婦接應不暇,經為首黑衣人這一喝,六個黑衣人突然往後退下一步,右手鐵手齊舉,一陣嗤嗤之聲,不絕於耳,他們右手所持鐵手的五根鐵指中,同時射出五縷極細的精芒,朝竺嘏夫婦激射過去。

一只鐵手,射出五縷精芒,六只鐵手,就射出了三十縷精芒,瀟瀟灑灑,去勢勁急。原來他們右手那只鐵手之中,暗藏毒針。只須一按機簧,毒針分由五指射出,端的十分歹毒。

「哈哈。」竺嘏大笑一聲,這對老夫婦左手同時一抬,他們手中握著一支古式雕刻的劍鞘,上下輪舞,三十道藍芒還沒射到他們身上,就紛紛瑚他們左手劍鞘上飛去。轉瞬之間,兩人劍鞘上毒針越聚越多,都附在劍鞘頭上,他們舞的竟似兩柄藍色銅錘一般,沒有—支射到他們身上。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疾如鷹隼朝兩人頭頂撲落,但聽「砰」的一聲,竺嘏口中悶哼一聲,上身向左斜傾,腳步踉蹌沖出了三四步。竺大娘聽得大吃一驚,急急問道:「老伴,你怎么了?」她還沒看清老伴的情況,六個黑衣人十二只鐵手一齊圍攻而上。

原來那為首黑衣人趁竺嘏夫婦忙著應付飛針之際,縱身撲去,右手鐵手一翻,鐵手背一下擊中竺嘏右肩,長劍脫手,一個人往左沖去三四步,再也支撐不住,砰然跌倒下去。為首黑衣人掠上一步,右腳一抬,踏在他背上,陰森笑道:「你們退下,竺大娘,你也該住手丁吧?」六個黑衣人果然聞言住手,一齊退下。

竺大娘白發飛揚,看到老伴躺卧地上,被為首黑人一腳踏在背心上,心頭大是惶急,喝道:「你把他怎么了?」要待撲去。

為首黑衣人陰惻惻笑道:「在下只要稍微用力,就可震斷竺老頭的心脈,你總看到了?」

竺大娘大聲道:「你快放開他。」

竺嘏喘息道:「你殺我好了,竺某不在乎……呃……」

竺大娘急道:「你還不放開他?」

為首黑衣人陰笑道:「你放下兵刃,束手就縛,在下自會放開竺老大的。」

竺嘏大聲道:「莫要理他,只管讓他把我殺了好了。」

為首黑衣人陰聲道:「你落到我手里,還要嘴硬嗎?」

就在此時,從茅屋中忽然走出兩個少年人來,其中一個指著為首黑衣人冷然喝道:「你放開竺老丈。」

竺大娘自然認得這兩人正是傍晚投宿來的主仆兩人,急忙叫到:「這位相公快進去,這里不關你的事。」

阮天華沒有理她,只是指著為首黑衣人喝道:「我要你放開竺老丈,你聽到了沒有?」

為首黑衣人大笑道:「好小子,你是在和誰說話?」

小紅喝道:「我家相公自然和你說了。」

為首黑衣人大笑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活的不耐煩了?」

阮天華劍眉陡掀,低喝道:「小紅,你去把竺老丈扶起來。」小紅答應一聲,朝為首黑衣人走去。

阮天華等小紅快要走近、左手突然朝黑衣人推去。兩人相距還有兩丈來遠,那為首黑衣人突覺一股奇大無匹的無形潛力,壓到身前,他幾乎連轉個念頭都來不及,砰然一聲,一個高大的身影應聲飛起摔出去一丈來遠。差幸他武功不弱,摔出去的人在空中翻了一個斛斗,卸去力道,落到地上,還是站立不穩,雙腳移動,又後退了兩三步,才拿住椿。

小紅早已俯下身去,把竺嘏從地上扶了起來,問道:「蘭老丈,你沒什么吧?」

竺嘏右肩骨已被鐵手擊碎,哼出聲道:「多謝小哥……老朽還好。」

那為首黑衣人做夢也沒想到從竺嘏茅屋中走出來的這個少年會有如此深厚功力,一掌就把自己震飛出一丈開外,目露凶光,厲笑一聲道:「好小子,有你的……」雙足一頓,朝阮天華疾撲過來,人還未到,左手鐵手箕張,當頭抓落。

竺大娘也投想到阮天華一個文弱少年。居然出手一掌就把為首黑衣人震飛出去,此時看到小紅已把丈夫扶起,口中叫了聲:「老伴……」正待過去。那六個黑衣人方才經為首黑衣人要他們住手,只是退後了一步,此刻看到竺大娘要沖過去,六個人不約而同的吆喝—聲,攔了上來。

竺大娘白發飄飛,切齒道:「老婆子和你們拚了。」長劍疾掄,一道青虹般劍光,朝當前兩人劈了過去。六個黑衣人右手握一支三尺鐵手,左手鐵手五指如鉤,圍住了竺大娘展開攻勢。

再說阮天華看到為首黑衣人當頭撲來,不覺朗笑一聲道:「回去。」左手抬起,朝上拍出。

他練成紫正神功,這一掌非同小可,只是阮天華並沒有存心傷他左手,只是輕描淡寫的朝前推去,但為首黑衣人已經感到不對,一股無形潛力象潮水般迎空涌上,他簡直毫無一點抗力,就象斷了線的風箏,滴溜溜翻著斛頭,又被震飛出去一丈開外,才砰的一聲,落到地上,幾乎昏坐下去。

阮天華目光一凝,回頭朝六個黑衣人喝道:「你們還不住手?,還不給我快滾?」他喝聲並不太響,但卻震得六個黑衣入耳鼓嗡嗡作響,六個黑衣人被他這份氣勢懾住了,不自覺的停下手來。

為首黑衣人兩次被阮天華掌風震出去,才知道這少年人武功高不可測,憑自己這幾個人絕非人家敵手,口中喝道:「你們退下來。」六個黑衣人聞言退下。

為首黑衣人深沉目光注視著阮天華,說道:「常某自知技不如人,今晚拜領高招,閣下亮個萬兒,咱們立時就走。」

阮天華朗笑道:「很好,在下於立雪。」

為首黑衣人哼了一聲,喝道:「走。」率著六個黑衣人飛掠而去。

竺大娘感激涕零,說道:「於相公,今晚若不是相公出手,咱們兩條老命都保不住了。」

阮天華道:「婆婆不用說謝,快去看看老丈,可曾負了傷?」原來小紅早已扶著竺嘏往屋中走入。竺大娘口中「啊」了一聲,急步往里就走,阮天華也跟著走入。

竺大娘急急問道:「老伴,你怎么了?」

竺嘏臉色有些蒼白,哼了一聲道:「我被姓常的鐵掌擊中右肩,肩骨只怕已經碎了。」

竺大娘吃驚道:「那怎么辨?」

竺嘏慘英道:「老命沒丟掉,已是不幸中之大幸,殘廢一條手臂,又算得了什么?這大概是我替鐵手幫制造了上百支鐵手,作了孽,應得的報應吧。」說到這里,忽然裂嘴一笑道:「老太婆,你可知道今晚也有一件值得老夫欣慰的事嗎?」

竺大娘笑道:「殘了一條手臂,還值得你欣慰嗎?」

竺嘏笑了笑道:「你懂得什么?老夫花了幾十年心血,今天總算找到主兒了。」

竺大娘看了阮天華一眼,說道:「你說於相公?」

竺嘏忽然大笑一聲道:「難道……」他這一放聲大笑,牽動了右肩傷處,照得他白眉微微攢動了下,才接著道:「難道還有比這位於相公再合適的人嗎。」

竺大娘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於相公少年雋才,人品如玉,當真最合適也沒有了,只是……」小紅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大哥,又說他少年雋才,又說他人品如玉,這一對老夫妻大概是要給大哥做媒了。

只聽竺嘏笑道:「老太婆,你看走眼了,這位小哥雖是於相公的書童,但印堂晶瑩,目光明如秋水,一身功夫,只怕還遠在咱們之上哩。」

竺大娘給老伴一說,忍不住轉臉朝小紅看來,一面笑道:「看來老婆子當真看走眼了,小哥年紀不大,這身功夫,從那里學來的?」

阮天華臉上一紅,含笑道:「婆婆見諒,他原是在下師弟,因怕被人認出來,才扮了我的書童。」

「哦。」竺大娘忙道:「這就難怪,小哥貴姓?」

小紅紅著臉道:「我姓阮名小虹,大小的小,天上霓虹的虹。」大哥姓了於,她就姓了阮。

「如此正好。」竺嘏欣然笑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阮天華疑惑的道:「竺老丈,你是說……」小紅也睜大了一雙眼睛,疑惑的望著竺嘏,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

竺嘏笑了笑道:「老朽人稱賽干將,於相公方才總聽說了?」阮天華點點頭。

竺嘏續道:「老朽古法鑄劍,傳自先師,數十年來,經老朽親手鑄練的刀劍,少說也有數千把之多。」

竺嘏續道:「那些刀劍不過是純鋼制成,不能算是好劍,但老朽在數十年鑄劍之時,一點一滴種聚下的鋼中之鋼;經過數十年千錘百煉,才鑄成了兩柄好劍,那就是方才老朽夫婦所使的賽干將和賽莫邪,古時的干將、莫邪,老朽雖然無緣得見,但這兩柄劍,是老朽一生心血所凝,大概和古代的干將,英邪,也並無多壞,老朽是個行將就木之人,總希望給兩柄劍找兩個好主人,這也是我逃出鐵手幫的主要原因……」

他口氣微頓,接著說道:「如果到老朽真正找不到它主人之時,老朽只有把它們沉入大江,也不能讓它們落入奸邪之手,今晚於相公不但救了老朽夫婦,最使老朽感到欣慰的是於相公二位都是少年雋才,人品武功,都足以當這兩柄劍的主人,老朽數十年心願得了,豈不快哉?」

他把兩柄劍放到桌上,鄭重的道:「老朽敬以這兩柄劍奉贈於相公、阮相公,但願二位上體天心,善用此劍,為武林維護正義,為江湖誅戮凶邪,也就不辜負老朽效十年的心願了。」

竺大娘在旁道:「二位相公請把劍收了。」

阮天華道:「老丈這兩把劍,鑄制不易;在下兄弟如何能收?」

竺嘏笑道:「就因為鑄制不易,才要為它們慎重選擇主人,如是普通之物,老朽早就送人了,方才老朽已經說得很明白,如果找不到好的主人,老朽寧願把它們沉入大江,也不能妄傳非人,於相公、阮相公不可再推辭了。」

阮天華道:「老丈離開鐵手幫,以今晚情形來看,他們未必肯放過二位,有這兩柄劍,也差可防身……」

「這個不勞於相公耽心。」竺嘏搖著手笑道:「老朽帶著這兩柄劍,也可說是累贅,譬如今晚,設若沒有於相公出手,老朽夫婦和這兩柄劍,均將落入鐵手幫之手,老朽夫婦死不足惜,如若讓這兩柄劍落入凶邪之手,才是老朽的罪想,如今老朽已替這兩柄劍找到了主人,老朽無劍一身輕,行將逐跡荒山,鐵手幫也未必能找得到老朽夫婦了,好了,現在話已說明,於相公二位總可以把此劍收起來了?」

阮天華朝他拱手作了個長揖,說道:「老丈既然這么說了,在下兄弟那就拜領厚賜了。」說完,雙手從桌上取過賽干將,佩到腰間。小紅也作了個揖,取過賽莫邪,佩到身上。

竺嘏得意的大笑道:「一飲一啄,莫非天定,老朽總以為這兩柄劍找不到主人了,今晚二位相公不來寒舍投宿,也就失之交臂,投宿之後,如果沒有鐵手幫的人前來,也當面錯過了,這就是天意,這兩柄劍該當屬於二位的了。」說完,又呵呵大笑起來。

竺大娘道:「老伴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二位相公呢,這兩個劍鞘,也是百煉精鋼兌風磨鋼合鑄,入手雖輕,不畏刀劍,鞘頭還有一塊磁鐵,可吸任何暗器,佩了此劍,一丈以內,不虞有人施放暗器,和人動手之際,劍鞘也可以當作兵器,封格對方利器。」

小紅喜得連連點頭道:「原來還有這許多好處。」

竺嘏含笑道:「時間不早了,二位相公可以去休息了。」兩人別過二老,回入房中。

小紅低聲說道:「大哥方才不是你說我是你師弟,竺老丈還不會把劍送給我呢。」

阮天華道:「不,竺老丈早已看出你有一身武功,他不是說你一身武功還遠在他們之上嗎?」

小紅偏頭道:「那他怎么還吞吞吐吐的,又說如此正好,又說只好如此?」

「哦。」阮天華輕哦一聲,笑道:「他這兩句話,當然含有深意。」

小紅道:「你快說給我聽,有什么深意呢?」

阮天華道:「竺老丈煉鑄的這兩柄劍,因為他外號賽干將,所以第一柄就用賽干將為名,古時候有兩柄名劍,叫做干將、莫邪,因此第二柄就叫賽莫邪。這干將、莫邪,原是夫妻,因此竺老丈的原意,也希望把這兩柄劍送給一對使劍的……」

小紅粉臉驟紅,雙手掩住耳朵,羞澀的道:「我不要聽……」

「你聽我說下去。」阮天華臉含笑容,凄過頭去,在她耳邊低低的道:「但他不知道你是女的,所以他才會說那也只好如此,這就是說他找不到一對使劍的夫妻,他只知道我們是師兄弟,就只好送給師兄弟了,他怎知道我們……」小紅羞得連眼睛都閉上了,兩手抱著頭一直躲到了腳下。

阮天華低下頭去,在她秀發上親了一下,低聲道:「你現在懂了他的意思吧?」

小紅搖著頭道:「我不知道。」其實她內心可高興得緊。

第二天一早,兩人開門出去,沒見兩老起床,小紅去舀了臉水,兩人洗過了臉,現在他們准備走了,總該向主人告辭,卻依然沒見竺大娘出來,連他們房中也沒有一點聲音。如今阮天華內功可精深,他人雖在堂屋之中,和兩老房間只隔了一層木板,兩老如果還沒起來,總會有呼吸的聲音,但房中並沒有人呼吸的聲音,不覺奇道:「竺老丈二位並沒在房里。」

小紅道:「他們不在房里,一清早會到那里去?」

阮天華道:「我說他們不在,一定不在了,不信,你過去瞧瞧?」

小紅走到房門口,叫道:「婆婆,你起來了沒有,我們要告辭了。」房中沒人答應。

小紅探首一看,房中果然沒有竺嘏夫婦的影子,床上被褥也折疊整齊,好象昨晚根本沒有睡覺,心中不禁一動,暗道:「敢情他昨晚已經走了。」這就返身退出,說道:「大哥,竺老丈和婆婆大概是昨晚已經走了。」

阮天華點頭道:「不錯,竺老丈昨晚說過,行將逐跡荒山,卻沒想到他們走的這么快。」

小紅道:「那我們也該走了。」兩人退出茅屋,把板門扣上了,才行離去。

中午趕到袁州,這是府治所在,城中街道寬闊,商肆櫛比,兩人在大街上找到一家客店,要了兩間上房,先行落腳。阮天華要小紅在房中等侯,自己到街上去買了兩件長衫,兩套內衣褲和靴襪等物,回轉客店。再要店伙打來臉水,洗梳完畢,各自換上了新衣新靴。

這一來,阮天華固然翩翩年少,象個讀書相公。小紅換上一身長衫,雖然個子較小,卻也粉臉朱唇,風流俊俏。她半年來一直當著書童,穿慣了男裝,倒也看不出女扮男裝來。只是她從沒穿過長衫,總覺得衣袖又寬又長,有些不大自然。

阮天華笑道:「行了,我們走吧。」

小紅問道:「我們要到那里去?」

阮天華道:「我們已有半年沒有好好吃一頓了,自然上酒樓去了。」

小紅甩著大袖,忸怩的道:「我這樣走出去,蹩忸死了。」

阮天華笑道:「不要緊,你只要放自然些就好。」

兩人走出客店,在大街上沒走多遠,就看到「及第樓」三個金字。這家酒樓正在十字路口,一排五間,甚是氣派。阮天華回頭道:「就是這一家吧。」小紅點點頭。

兩人跨進大門,一名伙計就哈著腰道:「二位公子請高升,樓上雅座。」迎門就是一道光可鑒人的寬大黃漆樓梯。阮天華走在前面,小紅只是跟在他身後,一同登上樓梯。

又有一名伙計迎著陪笑道:「二位公子請到這邊座。」說完,立刻走在前面領路,把兩人引到一張離窗口不遠的空桌旁,拉開兩張板凳,說道:「二位請坐。」轉身送上兩盞名茶,一面問道:「二位公子爺要些什么?」阮天華點了萊,伙計便自退去,接著又送上杯筷,在兩人面前擺好。

這及第樓正是袁州府首屈一指的大酒樓,上得樓來的食客,不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就是過路的富紳巨賈,此時樓上已有八成座頭,都是衣冠楚楚的人。但在酒樓上,越是衣冠楚楚的人,越是肆無忌憚的高聲談笑,旁若無人,一片喧嘩之聲,和樓下敞開胸膛,飛毛腿踏在長板凳上的粗人,並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