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魔女多情(2 / 2)

武林狀元 花間浪子 9084 字 2021-01-03

鎮少侯雖然待玄陰教迷失了神志,但被「迷迭香」迷失神志的人,神志仍然有部份是清醒的,只是對玄陰教永遠後心不二而已,羅香玲這番話,他仍可聽得懂,有人當面譏刺他,他還是會勃然大怒的,口中大喝一聲,陡地一劍穿胸利出。

他不愧是封門山少庄主,這一劍含怒而發,抖手發劍,一道寒光激射而出,劍勢極為強勁。羅香玲唁的嬌笑出聲,說道:「鎮少侯,你發火了?姑娘正想瞧瞧劍門山的劍法呢。」

她口中說著,腳下可並不慢,蓮走細步的移動,一個苗條人影,倏然到了鎮少侯的右側,右手長劍疾然一晃,嬌軀一個輕旋,左手纖纖玉掌揚處,「拍」的一聲,摑在他右頰之上,嬌笑道:「原來劍山門少主也不過爾爾。」

鎮少侯明明看到他一只羊脂白玉般的纖掌朝自己瞼上摑來,手勢美妙無比,看去來勢不快,但卻連轉個念頭的時間都沒的,就被摑個正著,臉上熱辣辣的,心頭更怒,口發狂吼,一個人前羅香玲飛撲過來,右手輕撫,立有八九道劍光,宛如九龍吸水一般,當頭罩落。

羅香玲展開「素女劍法」,真似步步金蓮。身材嬌嬈,任你「萬流歸宗」劍法又急又快,只是在她左右盤旋,連一點衣角也刺不上,反而羅香玲柔軟軟的利出一劍,倒不時的把鎮少侯逼得後退不迭。

那十六個黑衣勁裝漢子(黑衣十八騎)正在和伏三泰等四位山主動手之際,又加上小紅、鐵若華、育兒、來復等四人,等於以一敵二,伏王泰等四位山主功力何等深厚,小紅和鐵若華兩支長劍又如生龍活虎一般,只有青兒和來復武功稍差,但在群斗之際,大多數黑衣大漢都落了下風,青兒和來復的壓力也減輕了許多,黑衣十八騎不過是江湖二流高手,此時早已被逼得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恰好二十四名劍門弟子和鐵三姑、習文星以及鐵手五煞一齊沖了出來。他們在未沖出屏風之前,似是早就安排好對手是誰了,因此沖上來就各自找對手動手。劍門山二十四名弟子一下就包圍而上,替下黑衣奇十八騎的十六名大漢,把伏三泰等四位山主圍在中間。

鐵三姑手杖長劍,一時厲色的喝道:「若華,你還不住手,隨我去見教主?存心要毀了鐵手幫嗎?毀了你自己嗎?」

鐵若華想不到三姑會倒行逆施,投靠了玄陰教,聞言氣道:「三姑,你應該明白,玄陰教危害江湖,你投靠玄陰教才真的毀了鐵手幫,毀了你自己,依侄女和勸,你此時覺醒還來得及……」

鐵三姑怒喝道:「小丫頭,你倒教訓起姑姑來了,你再不棄劍受縛,真要我動手嗎?」

鐵若華道:「三姑,你怎么如此的執迷不悟,玄陰教是一個危害江湖的邪教,他們只是在利用你老人家……」

鐵三姑獰厲的喝道:「你真該死。」抬手一劍刺了過來。

鐵若華練成「紫府迷蹤」身法,自然不怕她了,高腳踏出一步,就讓了過去,說道:「三姑你是鐵手幫唯一的長老,也是侄女唯一的姑姑,侄女希望你三恩,不可盲從……」

鐵三姑厲聲道:「老身不用想,你再不棄劍受縛,老身就對你不客氣了。」口中說著,手中長劍可絲毫沒停,刷刷刷。劍芒連閃,連續刺出。

她一口氣刺出了五劍,鐵若華也左左右右的連跨了五步,長劍記記從她身邊擦過,一記也刺不到她。就在鐵三姑逼來之際,習文星率同鐵手五煞一起圍了上來,把鐵若華、小紅和青兒、來復四人,圍在中間。小紅因對手人手較多,此時還未出手,她也沒有出手。青兒和來復只是站在幫主身後,替她掠陣,鐵手五煞也只是圍著不動。

黑衣十六騎有人把他們替了下來,他們的任務,本來就是到大廳上來搬運被迷翻的人的,此時不待吩咐,立即動手,一人一個,抱起地上躺著的人,往里走去。這時大廳上敵我形勢改變,各人都忙於應敵,自然就沒有人再來阻撓他們了。劍門弟子是以劍穗顏色分的等級,其中以紅色劍德,武功最高。其次是白色,再其次是青色。

這二十四名劍門弟子,有四名紅穗、四名白穗,十六名青枯,他們圍住伏三泰等四位山主,已在圍上來的時候,擺列成了一座劍陣,外面是十六名青穗漢子,圍成一座圓陣,但圓陣中間卻是列的四象方陣:東、南、西、北四方,各有一名紅穗和一名白穗的劍士主持一個方位,取法天圓地方。

這是劍門山的「萬流歸宗劍陣」,最少就要二十四個人才能列陣,所以他們隨同師長出門,最少就是二十四人,萬一途上遇上強敵,立時可以列出劍陣來困住敵人。伏三泰等四人見多識廣,眼看對方許多劍士沖上來就替下了黑衣十六騎,人影閃動,業已遠遠的圍了上來。四人在沒摸清對方舉動之前,自然也立時收手,看他們如何發動?

況神機目光一動,冷笑道:「原來他們曾是劍門弟子,想不到劍門山也和玄陰教沆一氣了。」

伏三泰道:「他們列的大概是劍陣了。」

況神機曬道:「外國內方,現正是劍門山的「萬流劍陣」,一經發動,以四象為主,外圍的人流動發創,但可怕的還是外圍的人。」

應天生道:「老五既然說得出劍陣來,總也知道如何破陣之法了?」

況神機低聲道:「破陣不難,他們必然以主持一個方位的兩人,敵住咱們一人,咱們如果不能在三四招以內解決這兩個主持的人,等到他們外圍一經發動,繞陣急走,十六支長劍一波又一波的刺到,咱們將無還手和閃避的機會,因此破陣有兩種方法:一是必須在三四招之內先解決這兩個主持人,他們陣法自亂,再個別—一加以制服。一是咱們在和兩個主持人動手之際,保持和他纏斗,也就是隱藏一份力量,等外圍的十六個人攻來之際,要以全力一舉制服他們一兩個人,那就是先破外圍,使他們劍陣無法運轉,再全力對付兩個主持人。只是這一來,傷人必多,咱們和劍門山的梁子也結定了。」

伏三泰道:「這是他們先找上咱們,咱們總不成束手待斃,不加還手,何況今晚咱們對付的是玄陰教,就算把他們全數擊斃,也是玄陰教的人,何用顧慮?」

這幾句話的工夫,二十四名劍門弟子劍陣業已列成,四個紅穗和四個白穗劍士各自仗劍逼上,發動攻勢。他們兩人一組聯手撲上。伙三泰等四人早已商量好了以四象對四象,每人占一個方位,面向外立,對方才一逼上,伏三泰向東,口中大喝一聲為號,四人同時出手。

伏三泰手中鐵牌起處,呼的一聲,就像泰山壓頂般朝對方兩支長劍上磕下。應天生不使兵刁,右掌凌空拍出,一記「五嶺掌」,挾著一道強猛勁風直卷過去,身形疾然欺上,左手五指錯落彈出。冉逢春長劍左右一擺,「當」「當」兩聲,架開對方攻來的兩劍,劍勢乍翻,迅若雷奔,還攻出去。

況神機右手朱紅折扇豁然打開,有如半輪旭日,開閉生風,扇招一撥,同時化守為攻,欺身直逼而上。這四位山主功力深厚,才是第一招上,就把八個封門弟子發動的攻勢壓了下去但劍門山「萬流劍陣」一經發動,站在圈內的八人劍勢初動,外圍的十六個青穗弟子電隨著身形流動,十六支長劍在繞圈疾走中,一齊朝中間攻來。

他們練的是「萬流歸宗劍法」,這一繞圈疾走,人如流水,劍光也像流水一般,隨著旋轉,人在繞圈疾走之際,發出衣袂飄風之聲,劃出劍光隨著繞圈疾走,也卷起了一道劍風。

人越走越快,劃出的劍光,也隨著加速,先前還看得清他們一招又一招的劍招,但幾招之後,十六道劍光已劃成一道森寒的劍牆,劍牆隨著人的進退,忽遠忽近,他們退的時候,正是圈內八人發動攻敵的時候,他們進的時候,正是圍內八人後退之際,由他們的進擊來護八人的後退。

這一來,陷入在他陣中的人,剛封開圈內八人的攻勢,還沒有來得及還攻,對方八人已經退去,外圍的十六支長劍又已攻,到你只有趕緊封架,四位山主在武功修為上,可說甚過對方甚多,只要讓他們緩開手來,就有反擊的機會了。但堪堪封出,圈內的八人又急攻過來,如此循環不息的攻擊,盡管你出手再快,也僅能封架他們一波接一波的攻勢,幾乎沒有你還手的機會。

「萬流劍陣」,果然名符其實,劍如流水,而且招式辛辣,他們勿須顧慮對方的攻擊,因此每一招都可全力施為,發如流水,有失無回,因此也就更顯得凌厲無前。

四位山主方才已聽況神機說過對方劍陣發動的情況,心中雖有准備,但聽說和實際遇上,總是稍有差別,以他們每人的功力,雖不至被逼得忙亂,也幾乎只有全力應付攻勢,沒有余力反守為攻。這樣在對方二十劉名劍手一波接一波的輪番圍攻之下,拼搏了十幾次之後,漸漸摸清楚對方路數,才穩定下來。

況神機突然發出一聲朗笑,笑聲方起,他一柄朱紅折扇開閉如風,響起一陣「當」「當」金鐵狂鳴,一連擋開了八劍,左手振腕點出三指,三縷「透骨指」風,擊中三名青德劍士,悶哼聲中,應指震飛出去。冉逢春也洪喝一聲,長劍飛灑,一記「九劍合一」,一道匹練應手而發,首擋其沖四名青穗劍土四柄長劍立時被震脫手,劍光掃過,後面兩人同時被攔腰截斷。

應天生呼呼兩聲,把兩個青穗劍士震得離地飛起,仰跌出去,另外兩個被他「五嶺指」擊中,當場倒地不起。伏三泰施展「飄風身法」,陡然縱身撲起,一個筋斗翻落到逼近過來的四人身後,鐵牌橫掃,一舉就擊斃了三個青穗劍士。

只不過一瞬之間,十人名繞圈疾走逼攻而上的青穗劍士,八個當場殞命,四個身負重傷,這一波攻擊,就死傷了十二個人。那剛剛後退的八名圈內劍士睹狀大驚,急急舉劍迎上。但劍陣已被,四位山主一擊得手,口中連聲大笑,分頭迎戰上去,這一來,等放三名劍士敵住一位山主了。

伏三泰等四人,只要破了劍陣,不再礙手礙腳,壓力一減,那會把三個劍門弟子放在眼里!就各自使展獨門功夭,放開手搶攻,不過十幾個照面,每人就把三個劍門弟子逼得像走馬燈一般。這時大廳上所有被迷翻的人,已經由黑衣十六騎全數運走。雙方拼搏的形勢,也已有很大的改觀。

九華派中年道姑秦妙香劍拂同施,和她動手的范叔寒已經漸漸落了下風,黃玉香和於立雪這一對,於立雪也步步後退,守多攻少。羅香玲和鎮少侯還在互拚之中,難分勝負。桑鳩婆杖影如風,也逼得鎮九宏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鐵若華因對方總是她姑姑,不好還擊,但她施展出「迷蹤步法」,鐵三姑攻勢再急,也休想沾到她一點衣角。只有阮天華最尷尬了,他的對手是爹,阮松溪可不管他是什么人,一柄長劍施展開來,把「形意劍法」使得淋漓盡致,劍光大開大鬧,沉穩流暢,氣勢之盛,無與倫比,這可苦了阮天華,他心頭雖然萬分焦急,卻又不敢還手,只是施展迷蹤身法,在匹練似的劍光之下,閃來閃去的躲閃著。

大廳上整個形勢,對玄陰教而言,已是大為不利,玄陰教主所能動用的人手,大概全已出動,現在只有兩個人沒有再現身,那是玄陰教主夏非幻和形意門的夏鴻暉,以此刻的戰況來說,就算玄陰教主親自加入,也已無法挽回頹勢了。

就在此時,大廳上的燈火驟然熄滅,同時也響起幾聲凄厲的哨音。桑鳩婆及時大聲喝道:「大家快截住他們,別讓他們走脫了。」手中桑木杖一緊,呼呼直逼過去。

鎮九宏一身功力雖比不上桑鳩婆深厚,但他一身劍法,確是十分精純,在桑鳩婆急攻過來之時,奮來全力,擋開了地兩仗,身形突然撲起,前門外沖了出去。這原是瞬息之間發生的事,廳上燈火驟熄,登時伸手不見五指,同時響起一陣混亂的衣袂飄風之聲,許多人因一時敵我難分,只得停下手來。

只有阮天華目能暗視,著到爹攻勢一停,急著往後疾退,心頭一急,登時想到黃玉香曾說她有解葯,急忙伸手點出一指,把爹制住。立即舉目四顧,果見人影連閃;被玄陰教迷失心神的人,都紛紛朝屏後退來、他無暇多想,身形閃動,遇上二師叔端木讓、四師叔范叔寒和於立雪手指連振,一連制住了三人穴道。

小紅在白鶴洞天天以朱果裹腹,目光特別敏銳。鐵三姑舍了鐵若華掠起,因有鐵若華掃著,來下及出手,立即閃身而出,一下點了習文星的穴道,這一耽擱,其余的人,都已紛紛退走。桑鳩婆功力縱然深厚,平時也目能夜視,但那是在星月之下,還有稀微天光,像這樣黝黑如墨的地底,沒有一絲光亮,也無法看得清楚,只有讓敵人退走的份兒。

阮天華叫道:「小紅,你快過來守著多他們,我追出去。」小紅答應一聲,迅速掠到阮天華身邊。

桑鳩婆一手往杖,大聲道:「小兄弟,切莫單身涉險,這里太黑了,大家聚在一起,切莫走動。」她話聲方落,阮天華已經飛身掠了過去屏風已被擊碎,但這些人退走之後,那道鐵門早已無聲無息的關了起來。

阮天華道:「桑婆婆,鐵門已經關起了。」

桑鳩婆問道:「你看得見嗎?」

阮天華道:「晚輩還看得到。」

小紅道:「師傅,我也看得到呢。」

桑鳩婆嘆息一聲道:「看來咱們這些人,只有你們兩人可以看得見,不然,就不會讓他們逃出去了。」

阮天華舉步走到黃玉香身邊,輕聲說道:「黃姑娘,你身邊不是有解葯嗎,可否賜在下四粒?」

黃玉香嬌「啊」一聲,嗔道:「你這個人,不聲不響的走來,差點赫我一大跳,哦,你要解葯做什么?」

阮天華道:「家父和敝師叔四人,身中迷葯,只有姑娘的解葯可解。」

黃玉香伸入懷,掏出一個玉瓶,說道:「你看得見嗎,把葯瓶拿去,自己數四顆就好。」

阮天華從她手中接過三瓶,打開瓶塞,傾出四顆葯丸蓋好之後,說道:「多謝黃姑娘,你把葯瓶收好了。」

黃玉香伸出一只纖纖玉掌,故意向空招著,嬌聲道:「於兄,你在那里呢?」

阮天華只得伸過手去,把玉瓶放到她掌心,黃玉香卻沒去接葯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輕輕握住,眼被流動說道:「於兄,你人在那里呢……」她把一個香噴噴的嬌軀朝他靠攏過來。

阮天華臉上一紅忙把葯瓶塞到她手上,說道:「謝謝你,在下這就給家父他們喂葯丸去了。」一面移步讓開,迅快的回身朝爹走去,把手中葯丸分別給小紅,兩人分頭喂給二師叔、四師叔、於立雪四人服下。

羊樂公被「玄陰真氣」所傷,他仗著功力深厚,經苟不棄扶著在地上坐下,運起「北溟神功」,經過這一陣工夫,已經把侵入體內的陰寒之氣緩緩退出,睜開眼來口中咦道:「這里怎么會有這般黑法?」他平日也日能夜視,這回卻什么也看不到了。

苟不棄忙道:「大山主醒來了嗎?」

羊樂公問過:「他們人呢?」

苟不棄道:「大家都在這里,只是燈火一熄,賊人全逃走了。」

羊樂公一下跳了起來,憤憤的道:「老夫一時不察,被老妖婆的「玄陰真氣」所乘,這老妖婆也逃走了嗎?」

伏三泰大聲道:「老大,你沒事了吧?」

羊樂公大笑道:「老妖婆區區「玄陰真氣」老夫只要稍加留意,就不會上她的當,方才只覺奇寒澈骨,現在自然沒事了。」

況神譏道:「苟總管,你身邊不是帶著火種嗎?」

苟不棄忙道:「是、是,屬下身邊帶有火種,就是因為大山主正在運功,屬下怕亮起火筒,賊黨萬一出手暗算……」

羊樂公大聲道:「廢話,老大豈會怕人家暗算?還不把火筒亮起來。」苟不棄又連聲應著「是」,從身邊取出一支千里火筒擦的一聲打著了。

大家只覺火光一閃,眼前登時大亮,黃玉香第一個俏生生的走到阮天華身邊,說道:「於兄你令尊呢?」

阮天華連忙拱拱手道:「多謝黃姑娘慨賜懈葯,這就是家父。」

黃玉香咦道:「這位不是形意門的阮掌門人嗎?」

阮天華道:「是的,在下阮天華,其實並不是於立雪。」

「哦。」黃玉香睜大一雙盈盈秋波,驚奇的道:「那你怎么會是於立雪的呢?」

阮天華道:「此事說來話長,一時也說不清楚……」

黃玉香一雙俏眼緊盯著他,說道:「你和於立雪生得一模一樣,是不是易了容呢?」

阮天華道:「是的,在下經人易了容,只是無法把它洗去……」

黃玉香咯的笑道:「不要緊,我大師妹也擅易容術,她可以替你把臉上易容的葯物洗去,來,我給你介紹大師姊去。」

阮天華問道:「黃姑娘,服下解葯要多少時間才會清醒過來?」

黃玉香道:「大概需要一盞茶工夫,現在還早呢,你先隨我過去,請大師姐替你把易容葯物洗去了,再回過來,令尊他們也差不多可以清醒了。」

阮天華心想,自己如果不洗去易容葯物,爹和二位師叔只怕認不出自己來。這就點頭道:「那就麻煩令師姐了。」

黃玉香喜盈盈的道:「這不過舉手之勞那有什么麻煩的?」阮天華只得跟著她走去。

黃玉香腰肢款段,笑盈盈的朝中年道姑道:「大師姐,小妹給你引見一個人,他就是武林狀元郎於立雪……」

秦妙香笑道:「於公子奪得魁首,還用你引見嗎?」

黃玉香道;「他呀,非小妹給你引見不可,告訴你吧,於立雪只是他的化名而已,他叫阮天華。」一面又回頭朝阮天華道;「阮兄,她是我大師姐秦妙香。」

接著又一指羅香玲說道:「她是我師妹羅香玲。」

阮天華拱拱手道:「在下久仰。」

秦妙香,羅香玲一齊還禮道:「阮公子大魁武林,愚姐妹欽佩得很。」

秦妙香被她說得臉上一紅,一雙妙目瞟著阮天華,然後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圓形小玉盒,隨手遞了過來,說道:「阮公子打開盒蓋,只須用手指挑出少許,再用手掌摩勻敷到臉上,過上一回,再用手絹輕輕揩抹。即可把易容葯物洗去了。」

阮天華正待伸手去接,黃玉香已經從大師姐手上把玉盒接了過去,說道:「還是我來。」她小心翼翼的打開盒蓋,用小指挑了少許黑色葯膏,說道:「你把手伸過來。」

阮天華依言伸過手去,黃玉香把小指挑出來的葯膏輕輕放到她掌心,又道:「快陽雙掌摩勻了,敷到臉上去。」阮天華依言用雙掌搓勻了輕輕敷到臉上,這葯膏好像油脂一般,把臉頰四周都抹勻了。

黃玉香關上玉蓋,遞還給秦妙香,口中說道:「謝謝大師姐。」秦妙香朝她神密一笑道:「師妹怎么謝起我來了,要謝也該由阮公子謝我才對。」

阮天華連忙拱拱手道:「多謝秦姑娘。」

秦妙香粉頰暈紅,嬌笑道:「不敢,我只是和二師妹說笑罷了。」阮天華臉上不禁一紅。

羅香玲抿抿嘴笑道:「阮公子好像女孩子似的,說上一句,就會臉紅,我們師姐妹平常說笑慣了,你和她們說話,臉皮不能太嫩。」

黃玉香道:「誰像你臉皮厚?」

羅香玲啊了一聲道:「我又沒說什么,你就幫著他……」

秦妙香道:「阮公子,時間差不多了,你該用手帕把易容葯拭去了。」

阮天華伸手一模,身上沒帶手帕,黃玉香遞過手帕,說道:「你拿去拭好了。」

阮天華臉上又是一熱,說道:「這……」

黃玉香催道:「快些拭了,再遲就拭不掉啦。」阮天華見得用她遞來的手帕往臉上拭去。

羅香玲忽然輕「咦」一聲道:「那是我的……是你……」

黃玉香格的笑出聲來,帶笑聲說道:「你臉皮厚,借人家一用,又有什么關系?」

羅香玲又羞又急,撲了過去,說道:「你的為什么不給他……」

黃玉香邊退邊笑道:「我給你們介紹過了,你們也是朋友了呀。」

羅香玲踩著腳又追了過去,不依道:「他是你的,我不會搶你的。」

黃玉香嬌聲道:「你不用搶,人家不是在用你的手帕,這叫一回生,兩回熟,哦,對,這才叫做手帕交呀。」她只是繞著大師姐秦妙香的人躲躲閃閃的打轉。羅香玲被她說得嬌羞滿臉,只是不依的追著,兩人哈哈格格的在秦妙香身前身後一逃一追。

秦妙香已經聽出他們話因來了,含笑道:「你們還像小孩一樣,追來追去的,讓人家看了不笑你們才怪,快別鬧了,阮公子快把易容葯拭去了呢。」

黃玉香道:「是三師妹在追我呀。」

羅香玲脹紅了臉說道:「大師姐,二師姐把人家……」

阮天華可不明就里,他用手帕拭著臉頰,鼻中聞到一股非些非撤濃滾的甜香,還夾雜著輕微的脂粉香氣,使人情不自禁會油然生出非非之想,真是香不迷人人自迷,只是不住的在面頰上拭個不停。

秦妙香看得好笑,說道:「阮公子,可以了。」

阮天華聞言如夢初醒,口中「啊」了一聲,果然停住。他臉上拭去易容葯,本來一張清秀而英俊的臉孔,現在就更英俊了,劍眉星目,唇紅齒白的臉上,更多了一種無法形容的英氣。方才只是像一個豐儀瀟灑的文弱書生,現在則是一個英俊瀟灑而又英氣逼人的美少年。這下直看得秦妙香都怦然心跳,暗暗贊道:「這樣英俊的美少年,只怕真正的新科狀元郎都及不上他呢。」

黃玉香更見睜人一雙盈盈如水的人眼睛喜得失聲叫道:「啊,阮兄,你比易了容更英俊呢。」

阮天華手中拿著那方拭過臉之易容葯的手帕,歉然道:「真謝謝你,只是你這條手帕給在下拭臟了。」

黃玉香眨著眼睛,抿抿咀,嬌一笑道:「不要緊,阮兄就留著做個紀念吧。」羅香玲紅著臉,一把搶了過去。

黃玉香笑道:「三師妹,你真小氣,給阮兄做個紀念不好嗎?」

羅香玲羞急的道:「你怎么不把自己的送給他?」

阮天華直到此時,才知道自己拭面的這條手帕,原來竟是羅香玲的,不覺俊瞼一紅,連忙朝她拱拱手道:「羅姑娘,真對不起,在下不知道這條手帕竟是姑娘的,在下給你拭臟了……」

羅香玲脹得滿臉通紅,幽幽的道:「不……要緊……」

黃玉香輕笑道:「阮兄如果覺得過意不去,不會買幾條精工湘綉的手帕送給三師妹嗎?不過你要挑綉鏤空玫瑰花的,因為她的外號叫白玫瑰。」

羅香玲羞急的道:「你還要亂嚼舌根……」

阮天華連忙點頭道:「這是應該的。」

小紅眼看大哥洗去了臉上易容,還在和黃玉香三人有說有笑,心中不禁有氣,叫道:「大哥,伯父他們快醒過來了呢。」

阮天華答應一聲,朝秦妙香供拱手道:「家父等人服下用葯,快醒過來了,在下要過去了,謝謝秦姑娘。」說完,急匆匆回身就走。

黃玉香道:「三師妹,聽到沒有,我會買幾條手帕送你的。」

羅香玲道:「他買送你才對。」

黃玉香道:「那他是應該的呀,這叫做謝大……」

她「媒」宇還沒出口,羅香玲雙手朝她隔肢呵來,說道:「你還要亂嚼根舌。」

黃玉香彎著腰嬌笑道:「難道你不高興,不然,為什么把他拭過臉的手帕搶過來就往懷里塞呢。」兩個女孩子四只手呵來呵去,又咕咕格格的笑作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