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扁舟月下(2 / 2)

武林狀元 花間浪子 7956 字 2021-01-03

黃玉香緩緩把一個人偎了過來,吹氣如蘭的道:「狀元郎,你也許心里沒有我這個人,奴家……奴家心里卻只有一個狀元郎,你知不知道?今晚是我約你來的,船上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不可以讓我—傾心曲?除開今晚,我們也許再也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了。我是魔教門下,為你們正派所不容,所以……所以我要把心交給你,只要你心里有我一點影子,我就滿足了。」

阮天華心里一陣跳動,感動的道:「黃姑娘,謝謝你對在下……的一片真情,在下會永遠記得你的。」

「真的?「黃玉香仰起臉來,睜大了一雙清澈如水,亮得發光的大眼睛,臉上飛起兩片紅暈,嬌聲道:「你說的是真心話?不是哄我的?」

阮天華感到有些氣窒,低低的道:「在下說的自然是真心話,怎么會哄你呢?」

黃玉香幽幽的道:「阮大哥,那就……抱著我,我……我的心就交給你了……?」阮天華那里禁得住這樣嬌聲軟語,玉人在抱,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吻住了她紅菱般的兩片櫻唇。

小舟靜靜的飄浮在水面上,任由水面輕風推向江心,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一個嬌軀愈來愈軟,一付嬌慵無力。一個意亂情迷,漸漸有了越軌的行為,兩只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男人,遇上了此情此景,誰都無法控制。羅襦已寬,羅帶也已松解,一股沁人心肺的幽香,似乎更有強烈的誘惑。

黃玉香正值花信年華,媚眼桃腮,雙瞳漆黑,皮庸白皙非常,體態豐膩,胸前雙峰挺峙,紅暈雙頰,不時陣陣撲鼻異香,薰人欲醉。她是魔教中人,知道自己與阮天華之間有重重阻礙,錯過今天,可能再沒有機會了,因此表現得很主動。

黃玉香伸手隔著褲子輕撫他的寶貝,阮天華乍逢突變,大感刺激,全身微微一抖,黃玉香臉上掠過一抹淺笑,當下起身,替阮天華脫去衣物,正要除去自己衣物,阮天華伸手阻擋道:「這由小弟為姊姊服務吧。」

黃玉香嬌嚶一聲,阮天華說著便用嘴將黃玉香的衫褲脫下,只見褲里面,一套紅色半透明的褻衣內褲,緊緊把她的身體束箍,她的肌肉看來健美,被這半透明的內褲緊緊的束箍,越顯臀部玲瓏小巧,浮突有致,更加幾分嬌媚。阮天華乍的手游移在她兩腿間,不斷的往復磨蹭,逗弄著。

黃玉香嬌軀好像快融化似的,喃喃如夢地道:「姊姊未經人事,盼弟弟手下留情,善待之。」阮天華聞言,雙眸光芒精暴,仔細打量黃玉香,只見黃玉香瓠犀微露,朱唇似火,兩雙嫩白如筍,玲瓏剔透般的耦臂,似迎還拒的在胯下觸摸著,粉面桃腮笑意盈盈,胸前雙峰彈動欲出,

阮天華輕咬了一下乳頭,又淺嘗一口,他越看越美,不禁怦然心動,大有真個銷魂之慨。黃玉香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如浮雲飄絮,四肢軟弱無力,倒在阮天華懷里,無比嬌羞。阮天華將半裸的黃玉香環腰托抱著,腹下硬梆梆的寶貝,隔著褻褲頂在黃玉香的小腹下,感覺黃玉香已濕淋淋的小褻褲,貼在小腹上。阮天華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扯去她身上最後的遮掩。

黃玉香把頭靠在阮天華的肩上,發出急促的喘息聲,她引導著它指向蜜穴,終於,掀開了黃玉香人生的處女戰役。阮天華粗大的龜頭緩緩地擠入蜜穴,只入一寸少許,又緩緩地退到洞口,又緩緩地擠入,就這樣,往復數十回。黃玉香感到腹下灼熱更甚,而腹中則有團火球在緩緩滾動,清楚的感覺到有雙極為溫柔的手掌,在雙峰上輕柔慢撫,漸感心跳加速,身子載浮載沉的,似浮游在春天晚霞的彩雲中,有仙境的換美,有詩意的纏綿。

良久,黃玉香似顯歡愉不足,粉腰運氣,用力屁股往上挺了挺,雙手牢抱阮天華的頸,下面兩條大腿,則交錯橫縛出力的將阮天華繞實,阮天華會意黃玉香正意猶未盡,遂道:「姐姐似乎嘗到個中滋味,不如我們換個體位,可讓姐姐嘗嘗不同樂趣。」語畢,放下了黃玉香,自己則仰躺在地,著黃玉香坐至跨下,行玉女坐蓮。

黃玉香不明就理,雙腿用力屁股一沉,寶貝一貫到底,頂在她的花心上,黃玉香又驚又喜,令她感到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她始終是一名處女,受不了痛,當下停止動作,放聲嬌吟,「啊」的一聲。黃玉香停了下來,阮天華正享受著,黃玉香那處女的緊湊肉壁夾著寶貝那種美妙滋味。

等了一陣,阮天華開始緩緩的抽動,輕撫著黃玉香,溫柔地道:「香姐,還痛嗎?」

黃玉香無限嬌羞點點頭:「還有一點點,不過舒服大於痛楚。」阮天華於是行「九淺一深」之法,黃玉香感覺心兒怦跳,漸漸牽動全身都在跳動和熱火中,像海濤的洶涌,像火山的鼎沸,淫叫的聲浪也越來越大。黃玉香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媚眼若開若閉,嘴里呻吟連連。

「好……好棒……嗯……嗯……美死了……小穴好舒服……弟弟……你干得姐姐太舒服了……姐姐要……要你用力……對……用力……嗯……姐姐要舒服死了……再進去……我……我要死了……嗯……要……要飛了……嗯……哼……哦哦……」她終於體會到了男女交歡的樂趣,阮天華於是加重了力道,每一下都狠狠的插到最底。

「弟弟……大寶貝弟弟……好……好會插喔……人……人家愛……愛你寶貝……啊……插死人家了……喔……」阮天華抽送的越快,她的反應也越形放盪。阮天華不停的變換抽送的節奏,不但抽送的時快時慢,而且每次他的大龜頭,更是重重地頂在黃玉香的花心上,讓黃玉香一下子像給人捧上了雲端,一下又像身墮萬丈深谷一般。

「哎唷……弟弟……別……別玩人家了……快……再來……喔……哼……我永遠都……都愛你……哼……快……再……再重一些……哎唷……嗯……喔……」

阮天華打算做最後總攻擊,抽插得越來越厲害,欲仙欲死的黃玉香最後竟嬌聲哭泣了起來,淚水如泉般的涌出,嘴里浪叫著:「哼……啊……我……我……的……好弟弟……啊……美……美死了……弟弟……插得好……好舒服……嗚……哼……唉呦……快……快……姐姐……要不行了……啊……我要……嗯……啊……」

突然黃玉香全身顫抖,收縮的子宮不斷的吸吮著阮天華的龜頭,濃烈的陰精源源不絕地流出。阮天華覺得黃玉香的蜜穴里,有陣陣的淫水狂奔出來,沖灑著龜頭,似麻非麻的飄飄然,陡感腹下猛然一跳,一泄千里,覺得全身筋骨像飛花飄絮般散發的無影無蹤,黃玉香也已萎然倒下。

阮天華射出陽精之後,全身無力的趴在黃玉香的玉體上,輕輕的吻著那香汗淋漓的胴體。黃玉香更是柔順地享受著阮天華的輕吻,心滿意足的看著眼前這位俏郎君,感覺此生了無遺憾了。

當兩人從歡愉中清醒過來,穿好衣衫,黃玉香幽幽的道:「弟弟,有這一夜纏綿,我已經心滿意足,我……我們今生無緣,只有來生……了……天長地久,我會永遠記著今晚這珍貴的一刻,是我最值得安慰和愉快時間,只是我對不起你……」她流下兩行晶瑩淚珠,一下撲入他的懷里,埋頭抽噎。

阮天華也不知如何安慰她,自己父親能接受她嗎?他只有緊緊地擁抱著她,低下頭輕輕的吻著她的秀發。有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偎在懷里,縱然沒有真個消魂,也足使你陶然沉醉。「撲」、「撲」、「撲」、「撲」,一陣輕響,把兩個擁抱著的人驀然驚醒過來。

黃玉香啊了一聲,就站起身子,口中發出一聲悠長的口哨。口哨甫起,一團黑影凌空朝她撲下,黃玉香雙手一舉,輕輕把它接住,原來是一只灰鴿,一面回頭道:「大師姐有消息來了。」她從灰鴿腳上取下一個細竹管,倒出一個極小的紙卷,然後從懷中取出一個火筒,打開紙卷,再打著火筒,低頭看去。口中忽然咦了一聲道:「這老賊婆居然又回青螺山庄去了。」

阮天華聽得一怔,急急問道:「你說是誰回青螺山庄去了?」

黃玉香道:「除了勾婆子,還會有誰?你自己去看吧。」隨手把小紙條遞了過來。

阮天華接過小紙條,凝目看去,只見上面是用眉筆寫了一行小字:「勾婆子忽然回轉,可能重返青螺山庄,速通知阮公子為要。」看到這里,抬頭道:「這消息十分重要,我得馬上趕回去通知桑婆婆。」

黃玉香點點頭道:「我送你回去。」她回到後梢,劃起槳來。

阮天華問道:「你們怎么會知道勾婆子的下落呢?」

黃玉香道:「那天你總記得商桐君等人硬說我們是劫持各大門派的人,我們師姐妹三人,不甘心被這些不明事理的人誣蔑,非要把潛伏在青螺山庄的人查個水落石出不可。當我們初更時分撲上君山去的時候,你們和商桐君等人已解釋誤會,分為幾拔,進入青螺山庄。」

阮天華道:「你們也進去了嗎?」

黃玉香螓首微搖道:「你們已經分拔進去了,我們就不用再進去了,大師姐就和我們守在君山山頂,監視玄陰教的人。一直等到天色大亮,你們幾拔進去的人還沒出來,但君山西麓,卻出現了兩條漁船,載著十幾個人,迅快的朝西駛去,大師姐就要三師妹趕緊跟了下去。」

阮天華問道:「你三師妹就是羅姑娘了?」

黃玉香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錯,她叫羅香玲,你是不是很惦記她?」

阮天華被她說得臉上一紅,說道:「我們說正經的,後來呢?……」

黃玉香看他故意把話岔開,撇撇嘴道:「她也一直惦記著狀元郎,念念不忘呢,幾時,我會讓她和你見面的,她不是還有一塊香噴噴的手帕留在你身邊嗎?難怪你也一直忘不了她……」

阮天華道:「玉香,你不許再開玩笑了,快說下去。」

「瞧你,不是心虛了,會不讓我說下去?」黃玉香眼珠轉動了下,就接著說:「後來,你們也出來了,好像不知道已經有人從水路走了,又分作幾路,分頭追蹤,你和桑鳩婆一行,搜索後山,大師姐就要我暗中跟著你們下來,她匆匆走了。直到昨天我發現大師姐留的記號,要我改扮船夫,在塔市南首一處漁港見面,說這一行人中,由一個姓勾的婆子為首,其中還有阮掌門人。只是他們那兩條漁船,時停時開,行蹤不定,一時還不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地,要我通知你們,不用再盲目的追索了,所以我約你到這里來見面的。」

不多一會,船抵岸邊,黃玉香又戴上了面具和那頂破氈帽,低低的道:「你快上岸去吧。」

阮天華道:「你呢?」

黃玉香眼中起了一層霧水,幽幽的道:「我們還會有再見面的時候,但不可能再有像今晚這樣的單獨相處了,你快走吧。」

阮天華點頭道:「我會永遠記在心里的,再見。」縱身躍上江岸,黃玉香已經劃著小船遠去。

阮天華不敢耽擱,匆匆趕回華容,越城而入,回到客店後進,飄身落地。中間客室中燈火未熄,桑鳩婆、席小蓉、青兒三人都在坐著等侯。席小蓉看到阮天華在天井中飛落,急忙奔了出來,欣然道:「阮大哥回來了。」

阮天華道:「我們進去再說。」

兩人走入客室,桑鳩婆呷呷尖笑道:「小兄弟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我這乾女兒從你走了之後,一直坐立不安,連老婆子都給她感染了,心里不禁有些替你耽心起來,現在回來了就好,你快坐下來喝口茶,再說此行經過不遲。」

青兒早已不待吩咐,倒了一盅茶,說道:「阮相公請用茶。」阮天華、席小蓉兩人都給桑鳩婆說得臉上一紅。

阮天華道:「桑婆婆,那勾婆子一行,很可能是回青螺山庄去了。」

桑婆婆一怔道:「你聽誰說的?」

阮天華在路上早已想好了說詞,這就說道:「晚輩趕去鯰魚須,根本沒看到人,等了一回,還是沒有人前來……」

席小蓉道:「那他們為什么要約你到鯰魚須去呢?」

阮天華道:「晚輩等了一回,正待回來,忽見江岸柳陰下劃出一條小船,船老大朝晚輩招招手,要晚輩下船……」

席小蓉道:「你下去了沒有?」

阮天華道:「晚輩問他是什么人?他只說你下船就會知道,晚輩只好躍下船去……」

席小薦急道:「這是他們的詭計,你也不問問清楚,就上了他的船。」

阮天華道:「晚輩下船之後,船老大才脫下氈帽,也揭下了面具……」

席小蓉一雙秋水般眼神一霎不霎問道:「他是什么人呢?」

阮天華道:「她就是當選武林榜眼的黃玉香。」

席小蓉撇撇嘴道:「是她約你去的?」

阮天華道:「不是,她是趕去給我送訊的,叫我別上勾婆子的緩兵之計。」

接著,就把那卷小紙條取了出來,一面又把千手觀音秦妙香等三人,當日並未離去,白己等人進入青螺山庄,她們也跟著來了。只是她們沒進入青螺山庄,只在山頂—上監視,第二天天色大亮,自己等人還沒出來勾婆子等人卻在西麓乘漁船走了,她們也改扮成漁夫,遠遠跟蹤。據說勾婆子坐的兩條漁船,時停時開,只是在港灣間飄泊不定,今晚才回船又朝君山駛去,黃玉香得到她大師姐的飛鴿傳書,趕來通知自己的,簡單的說了一遍。

桑鳩婆沉吟道:「勾婆子坐了漁船,在港灣間飄泊不定,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不敢擅作主張,在等候她上面的指示。二是等待後援,青螺山庄有五山山庄等人留守,應該不會出什么差錯,但咱們還是及早趕回去為是。」

阮天華點頭道:「桑婆婆說得極是。」

桑鳩婆道:「青兒,放幾兩銀子在桌上,咱們走。」青兒取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一口吹熄燈火,四人就越牆而出,連夜趕程,這一路上大家展開腳程,往東奔行。

四人之中只苦了青兒一個,跑得汗流夾背,氣喘呼呼,還是和三人落後了一大段路。阮天華腳下一停,說道:「我找青兒去。」回過身去,等了好一會兒,才見青兒雙頰飛紅,趕了上來,這就含笑道:「青兒,你這樣跑到什么時候去?還是我帶著你走吧。」

青兒道:「阮相公,你們只管先走好了,不用等小婢了。」

阮天華笑道:「我們不等你,你落後得遠了,萬一遇上賊人怎么辦?我帶著你走,你就不會這樣吃力了。」說著,伸過手去,一把握住了青兒纖手,說道:「好,就這樣走吧。」

青兒脹紅了臉,有些心慌意亂,雖然她跟阮天華已經有過親密關系,但是兩人獨處的機會很少,而且青兒也因自己是個婢女,一直心中有自卑心理。阮天華一手拉起她纖手,展開輕功,一路朝前奔去。青兒當然也會輕功,但比起阮天華來,就差得天壤之別。

青兒被阮天華拉著奔行,先前只是迷迷糊糊的跟著他跑。後來只覺得阮天華越奔越快,從他手上傳來一股大力,好像托住了自己身子,幾乎腳不沾地,除了雙耳風聲呼呼作響,連眼睛都睜不開來,一個人好像飛一般朝前掠去。

只聽桑婆婆的聲音呷呷尖笑道:「對了,小兄弟帶著青兒走,咱們就不用走一會兒,停一會兒了。」

席小蓉輕啊一聲道:「阮大哥帶著青兒,奔行得比我還快呢。」她也立即提吸真氣,腳下加緊,存心和阮大哥比賽腳程。

三人這一展開腳程,當真快逾奔馬,但任席小蓉如何加快腳步,奔行了一頓飯的時光,阮天華帶著青兒,還是走在最前面,相差雖然不過數丈,就是趕不上去。回頭看出,桑鳩婆卻不即不離,依然只和自己落後了一步,不覺輕輕嘆了口氣道:「看來阮大哥輕功也勝過女兒甚多了。」

桑鳩婆尖笑道:「阮小兄弟手里不過拉著一個青兒,老婆子手里這支鳩頭杖,比兩個青兒還重得多。」

席小蓉道:「就是咯,女兒自然不敢和乾娘比,就是阮大哥也比女兒強得多,三個人,就是女兒最差了。」

桑鳩婆道:「傻丫頭,輕功練得最好,還是要內力支持的,你阮大哥的內功,只怕老婆子都比不上他呢。」

席小蓉道:「阮大哥的內功,會比乾娘高。」

桑鳩婆道:「他練的是紫正神功,普天之下,能夠高過他的人,大概也不過寥寥幾人而已。」」

席小蓉道:「女兒聽師傅說過,我們姐妹三個,行走江湖,就是各大門派的掌門人也未必勝得過我們,如今看來,就是大師姐也不是阮大哥的敵手。」

桑鳩婆問道:「你大師姐叫什么名字?」

席小蓉道:「大師姐叫白雪寒,二師姐叫冷秋霜,她們進門得早,武學上比女兒強得太多了。」

桑鳩婆道:「她們也不知道師傅是誰嗎?」

席小蓉道:「大師姐時常奉命外出,我想她也許知道,只是她從來沒和我們說起過師傅,好像守口如瓶,不肯多說。」

桑鳩婆道:「她們也來了嗎?」

席小蓉道:「來了,只是我沒見到她們……」話聲未落,只聽路旁不遠,忽然傳來格的一聲嬌笑,接口道:「三師妹馬上可以看到我們了。」

席小蓉機伶一顫,失聲道:「是大師姐。」

「不錯。」路旁轉出兩個苗條身影,左邊一個嬌聲道:「這叫做說到曹操、曹操就到。」阮天華已經奔出去三丈來遠,聽到聲音,立即腳下一停,轉過身來。

桑鳩婆霎著一雙綠陰陰的眼睛,打量了兩個姑娘一眼,一手提杖,呷呷尖笑道:「兩位姑娘等在道左,莫非是沖著老婆子來的嗎?」

這兩個姑娘,左首一個約莫二十三四歲,右邊一個只有二十左右,生得杏眼桃腮,發如春雲,披在肩頭,極為嬌美動人。而且身上都穿著紫衣衣裙,長裙曳地,看去看像是畫中的仙女,那像是江湖女子?不用說那年長的一個是席小蓉的大師姐白雪寒,右首一個則是她二師姐冷秋霜了。

白雪寒吟吟的道:「你就是桑婆婆了?」

桑鳩婆道:「老婆子正是桑鳩婆,」

白雪寒依然含笑道:「桑婆婆名滿天下,是武林前輩,愚姐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沖著桑婆婆來,找們是來找三師妹的。」說到這里,朝席小蓉招招手道:「三師妹,你過來。」

席小蓉畏怯的叫了聲:「大師姐……」

白雪寒臉色慚漸沉了下來,說道:「我叫你過來。」

桑鳩婆道:「小蓉,不用害怕,有什么事都有乾娘給你擔待。」

白雪寒忽然咯咯的笑出聲來,說道:「桑婆婆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怎么會說出這樣話來的?三師妹從小由家師扶養長大,拜在家師門下,是家師的三弟子,但她卻吃里扒外,背祖叛師。江湖上門有門規,家有家法,你桑婆婆既是武林前輩,應該懂得江湖過節,不該收留一個背叛師門之徒,庇護於她,傳出江湖,桑婆婆不覺得有損盛名嗎?」

桑鳩婆霎著一雙綠陰陰的眼睛,呷呷尖笑道:「你師傅是誰?是什么門派?」

白雪寒道:「家師名號不欲人知,無可奉告,不論什么門派,門下弟子如有背叛師門行為,都要把叛徒追回去的。」

桑鳩婆道:「你說的是一般常情,小蓉並不是背叛師門,而是選擇了光明和正義,唾棄的是黑暗與邪惡,普天之下,沒有人會說地不對。」

白雪寒冷笑道:「桑婆婆說的倒是冠冕堂皇,據我所知,席小蓉只是為了私戀情人,才甘心出賣師門,和人私奔的,三師妹,你自己說,是不是這樣。」

席小蓉聽得滿臉張紅,含淚叫道:「大師姐……」

白雪寒不待她說下去,叱道:「不用多說,你隨我去見師傅。」

席小蓉抬起頭,堅決的道:「我不去。」

白雪寒怒聲道:「你敢違抗師傅的金令?」

桑鳩婆鳩頭杖一拄,尖聲道:「小蓉是老婆子乾女兒,你師父要待如何,只管沖著老婆子來好了。」

白雪寒寒著臉,冷冷哼了一聲道:「桑鳩婆,這是咱們師門的事,你也要插上一手?告訴你,我只是尊重你是成名多年的老人而已,並非是怕你桑鳩婆,今晚我奉命杷席小蓉押回去的,什么人也包庇不了她。」

桑鳩婆怒道:「那你試試看?」話聲出口鳩頭杖一頓,她這支彎彎曲曲的桑木杖已經舉了起來,正因她杖身彎曲,一動之間,就如虯龍伸屈,大有張牙舞爪之勢。

白雪寒冷哂道:「你要和我動手?」突然欺身而上,一掌朝桑鳩婆拍來。

她說打就打,身法之快,只怕連眨下眼都沒她快速,一雙纖纖玉手,似拂似拍,遞了過來,桑鳩婆被她欺到面前,對方這一掌,看得清清楚楚,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招架才好,心頭不期一怔,只好雙足一點,往後疾退。

這下可把桑婆婆激怒了,身往後退,左手抬處一記「乙木掌」,朝前推出。她含憤出手,一團「乙木真氣」就像一道狂飈,應手而生,推出去的掌力,洶涌如同怒潮。白雪寒口中冷笑一聲,一個苗條身軀有若風擺柳條,左右搖曳,居然側身逆風直入,右手姿勢不變,似拍似拿,柔若無骨,同洋左右晃動,追擊過來。

她們出現之際,阮天華已奔出三丈開外,腳下一停,放開青兒的手,剛轉身過來,兩道目光,不期和冷秋霜對個正著。四目相投,冷秋霜一雙盈盈秋水含情脈脈的望著他,似有幽怨之色。阮天華因她有贈送火筒之情,朝她含笑點頭。

這時桑鳩婆和白雪寒言語已經說僵了,雙方即將動手,只聽冷秋霜以傳音入密說道:「兩人如果動起手來,桑鳩婆只怕不是大師姐的對手,只有你可以接得下她的九轉掌,務必速戰速決,能把大師姐擊敗,就得極快退走。今晚後面還有極厲害的人物趕來,我……無能為力,好在他們不是為你們來的,你們退走了,他們不會追蹤的。」

阮天華朝她望去,也以傳音入密說道:「謝謝你。」只說了三個字,桑鳩婆和白雪寒已經動上手了。

冷秋霜急以傳音入密說道:「快上去呀,再遲就來不及了。」

阮天華有些不敢相信,桑鳩婆一身武功極高,會不是白雪寒的對手,但事實就擺在面前,桑鳩婆在第一招上,就被逼得後退。一時那還猶豫,口中大喝一聲:「桑婆婆請後退,一個小輩,何用你老出手?晚輩接她幾招就好。」身形電射過去,一下搶到了兩個中間,左手一抬,啪的一聲,正好接住了白雪寒飄忽不定的手掌。雙掌擊實,阮天華才雙足落地,站定下來。

白雪寒目光一注,忽然格的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形意門的阮少俠,你當選武林狀元,果然生得一表人材,風流成性,聽說你和魔教門下的黃玉香有情,怎么這回又勾引我三師妹,促使她背叛師門,吃里扒外,我是奉命叫我三師妹回去的,你也隨我去。」

阮天華被她說得俊臉通紅,怒聲道:「你胡說什么?」

「我這是胡說嗎?」白雪寒眼睛看著他,輕笑道:「你勾引我三師妹總是事實吧?你們兩個跟我去見師傅,說不定師傅心理一高興,就招你做徒婿,你們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結為夫妻了嗎,我這大師姐也好叨擾一杯喜酒呢。」

阮天華喝道:「你是勾婆子一黨的人,在下正要找你們,你們把家父一行人弄到那里去了?」

「哦,對了。」白雪寒道:「阮少俠的令尊和勾總管一同回青螺山庄去了,阮掌門人即將就任教主,你也該參加大典才是。」

這話聽得阮天華一怔,爹就要任教主?這一定是勾婆子在搗鬼了,不覺怒聲道:「家父被你們迷失了神志,你們這群作惡多端的妖女,居然不擇手段,用家父做傀儡,阮某今晚先把你拿下了。」喝聲出口,左手突然施展擒拿手法,朝她右臂關節抓去。

「咦。」白雪寒妖聲道:「你怎么跟我動起手腳來,不怕三師妹倒翻醋罐子嗎?你們隨我回去,說不定還會派你當少教主呢。」她口中說著,一雙右手卻柔若無骨,一下反過來朝阮天華左肩拂到。她出手之快,委實無法形容,阮天華抓了個空,右肩「拍」的一聲已被她玉手拂個正著。

「玄陰九轉掌」,對旁人只要兵刃交接都可以借物傳陰,滲入陰氣,使你失去抗力,這下是手掌直接拂中肩頭,自然更厲害了。但阮天華練的是「紫正神功」,玄陰真氣對他一點作用也發生不了,這一記只是被普通手掌拂上一樣,阮天華當然並不在乎。

但就在她手掌拂上肩頭之際,阮天華右手抬處,一記劈掌也隨著劈出。白雪寒果然也反應極快,看到阮天華一掌劈來,左手當胸豎立,平推而出,又是「拍」的一聲,兩只手掌掌心擊上了。方才她一記「九轉掌」拂上阮天華右肩,阮天華依然若無其事,但這回雙掌交擊,「啪」的一聲輕響中。白雪寒有如被人重重的椎了一把,口中驚啊出聲,一個人被震得離地飛起,跌出去七八尺遠。

冷秋霜一雙秋波一直盯注著兩人,這時急忙以「傳音入密」說道:「阮少俠,你們可以快走了。」一面驚呼道:「大師姐,你怎么了?」點足飛撲過去,一把把她扶了起來。

桑鳩婆聽白雪寒口氣,證實黃玉香說的不假,勾婆子果然回青螺山庄去了,而且還說阮松溪即將就任教主,心頭一急,喝道:「小兄弟,今晚非把她們兩個拿下不可。」

阮天華心里好生為難,冷秋霜幾次示警,要自己等人快走,但事實上,這白雪寒必然知道很多事情,而且她的身份,似乎不在勾婆子之下,自然要把她拿下才是,心念一動人已跟著欺過去。冷秋霜扶起大師姐,阮天華也跟著欺到。白雪寒這一掌傷得不輕,一個人搖搖欲倒。

冷秋霜望著阮天華急道:「你還不去,要做什么?」

阮天華道:「家父落在你們手里,在下非把她拿下不可。」

冷秋霜焦急的跺跺小蠻靴道:「唉,你這人……」

白雪寒倏地睜目道:「你和他說什么?」

就在此時,阮天華突覺身後微風—颯,只聽有人咦道:「大姑娘負了傷么?」這句話就來自身後,本來這句話是關切之言,但從這人口中說來,就使人有怪異之感。阮天華一怔,急忙回身看去,自己身後不遠竟然站著四個高矮不等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