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16.結同心(2 / 2)

雲中歌小說 桐華 5882 字 2021-01-03

許平君臉紅起來:孟大哥知道了

孟珏笑著點頭:猜到你的心思,知道你肯定想自己親口告訴他,所以還替你特意瞞著他。

劉病已笑問:你們兩個說的什么謎語

許平君低著頭把手伸給孟珏,孟珏診完後,笑說:沒什么,雖然淋了點雨,受了些驚,但你身體往日很好,回去配幾副葯,好好調理一下就行,不過以後可不能再淋雨了,不是每次都會如此幸運。

許平君猶有余驚地點頭,你們如何找到我們的

劉病已回道:要多謝雲歌的胡椒子。胡椒是西域特產,一般百姓見都沒見過,除了雲歌,還能有誰會把這么貴重的調料四處亂扔雖然我們發現得晚了,但畢竟給了我提示。

雲歌現在才悠悠醒轉,眼睛還沒有睜,已經在大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許平君剛想笑著提醒,孟珏卻示意她別吭聲,抓著雲歌的腳笑問:是這樣抓著你嗎

雲歌身子在抖,聲音也在抖:別抓我,別抓我,我沒想殺你,是你要先殺我,我不想殺你的

孟珏本想捉弄一下雲歌,此時才發現,雲歌真被嚇得不輕,不敢再逗她,輕拍著她的臉頰:雲歌,是我。

雲歌睜開眼睛看到孟珏,害怕的神色漸漸消失,怔了一會,猛然打起孟珏來:你怎么現在才來你怎么那么笨我還以為你很聰明我殺了三個人嗚嗚我殺了三個人我還碰了他們的屍體,軟軟的,還是溫的,不是冷的世上究竟有沒有鬼我以前覺得沒有,可我現在很害怕嗚嗚

雲歌打著打著,俯在孟珏懷里哭起來。

孟珏輕搖著雲歌,在她耳邊哄道:我知道,不怪你,不怪你,這些人命都算在我頭上,閻王不會記在你帳上的。

許平君不好意思地撇過了頭,劉病已挑起簾子一角,把視線移向了窗外。

雲歌把第一次殺人後的恐懼全部哭出來後,漸漸冷靜下來。等發現馬車里還有別人時,立即鬧了個大紅臉,用力掐了下孟珏,瞪著他,怨怪他沒有提醒自己。

孟珏笑抽了口冷氣,拽住雲歌的手,不讓她再亂動。

雲歌笑瞟了眼劉病已,看向許平君,許平君笑搖搖頭。

雲歌一面看著劉病已,一面笑得十分鬼祟,劉病已揉了揉眉頭:你們什么事情瞞著我

雲歌斂了嘻笑,凶巴巴地問:我和許姐姐究竟是因為你們哪一個遭了無妄之災

劉病已隨手幫許平君整了下她身後有些歪斜的靠墊,胳膊交握在胸前,懶洋洋地側躺到許平君身旁,笑著說:沒我的事,問我們的孟大公子吧

孟珏先向許平君行了一禮賠罪,又向劉病已行了一禮賠罪,燕王狗入窮巷,想用你們兩人要挾我幫他刺殺霍光。

雲歌不解地問:那抓我不就行了,干嗎還要抓許姐姐

孟珏早已猜到原因。燕王曾看到過他和許平君在一起,而自己當時因為幾分私心,故意混淆了燕王的視線,沒有料到雲歌後來會自己跑到燕王面前去。雖然許平君已經嫁了他人,但燕王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就把雲歌和許平君都抓了起來。

孟珏雖心中明白,口上卻只能說:大概你們兩個恰好在一起,怕走漏消息,就索性兩個人都抓了。

雲歌問:刺殺霍光還不如刺殺燕王,燕王已經無足輕重,霍光卻是只手可遮天,你們怎么辦了

孟珏和劉病已相視一眼,孟珏說:我和病已商量後,就直接去見了霍光,將燕王想借我之力刺殺他的事情告訴了霍光,我配合霍大人盡力讓燕王早日放棄頑抗,病已則全力查出你們的所在。下午接到飛鴿傳書,燕王已經畏罪自盡了。

孟珏輕描淡寫地就把一個藩王的死交待了過去。

啊雲歌十分震驚:燕王不像是會自殺的人,他更像即使自己死,也一定拼一個魚死網破的人。敵人死一個,他平了,敵人死兩個,他賺了。何況皇上不是沒有賜死他嗎他自盡什么要不甘心,就索性開始打,要想苟活,就認個罪,然後繼續好吃好喝地活著。

孟珏和劉病已視線交錯而過,孟珏笑著說:皇上的大軍已經兵臨城下,燕王大概因為做皇帝的夢破了,一時想不通就自盡了。雲歌,你想這么多做什么他死他生,和你都沒有關系。

雲歌哼了一聲:沒有關系沒有關系我今晚怎么說著又難受起來。孟珏握住了她的手:都過去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

雲歌朝孟珏強笑了笑:我沒有怪你。

孟珏淡淡笑著,眼睛里卻幾分心疼:我怪我自己。

許平君咳嗽了幾聲:我胳膊上已經全是雞皮疙瘩了。

雲歌立即紅了臉,閉上眼睛裝睡:我困了,先睡一會。

雖然吃了孟珏配置的安神葯,可雲歌一時間仍然難以揮去第一次殺人的陰影,晚上,常常被噩夢驚醒。

孟珏和雲歌都是不管世俗的人,見雲歌如此,孟珏索性夜夜過來陪著雲歌。

兩人隔簾而睡。雖一時間不能讓雲歌不再做噩夢,但至少雲歌做噩夢時,有人把她從噩夢中叫醒,把她的害怕趕走。

劉病已知道許平君懷孕的消息後,又是悲又是喜,面上卻把悲都掩藏了起來,只流露出對新生命的期待。

買了木頭,在院子中給嬰兒做搖籃,還打算再做一個小木馬。

他不許許平君再操勞,把家里的活都攬了過去,做飯有雲歌負責,洗碗、洗衣、打水、釀酒就成了他的事情。

許平君嘮叨:讓別人看見你一個大男人給妻子洗衣服該笑話你了。

劉病已笑著說:是不是大丈夫和洗不洗衣服沒有關系,再說,怎么疼妻子是我的事情,和別人何關

許平君心里透著難言的甜,常常是劉病已在院子中做搖籃,她就在一旁給嬰兒做著衣服。

陽光透過樹蔭灑進院子,清麗明媚。

她做累了,一抬頭就能看到彎著腰削木頭的劉病已,不禁會有一種幸福到恍惚的感覺。

從小到大,在苦苦掙扎的日月間,她總是盼著實現這個願望,實現那個願望。第一次,她心滿意足地渴盼著時光能停在這一刻。

手輕輕放在腹部,她在心里說:寶寶,你還未出生,就有很多人疼你,你比娘親幸福呢不管你是男孩還是女孩,爹和娘都會很疼你。你會有一個很疼你的姑姑,將來還會有一個很能干的姑父。

大清早,孟珏就出門而去,未到中午又返了回來,要雲歌陪他去一趟城外。

孟珏未用車夫,自己駕著馬車載著雲歌直出了長安。

雲歌坐在他身側,一路嘀嘀咕咕不停,東拉西扯,一會說她的菜,一會說她讀到的哪句詩詞,一會說起她的家人。講到高興時,會自己笑得前仰後合,講到不開心時,會皺著眉頭,好像別人欠了她的錢。

孟珏只是靜聽,笑容淡淡,表情並未隨著雲歌的談笑而起伏。可他會遞水囊給雲歌,示意雲歌喝水;也會在太陽大時,拿了斗笠罩到雲歌頭上;還會在雲歌笑得直打跌時,騰出拽馬韁的手,扶著雲歌的胳膊,以防她跌下了馬車。

等馬車停在一座庄園前,雲歌才反應過來孟珏並非帶她出來游玩。

門匾上寫著青園兩字,園子雖維護得甚好,可看一草一木、一廊一柱,顯然頗有些年頭,雲歌低聲問:這是誰家園子

孟珏握住雲歌的肩膀,神情凝重:雲歌,還記得上次我帶你見過的叔叔嗎

雲歌點頭。

這也是他的產業,風叔叔病勢更重了,葯石已無能為力,今日怕是最後一次見他。過一會,不管風叔叔和你說什么話,都不要逆了他的心意。

雲歌用力點頭:我明白了。

孟珏握住了雲歌的手,帶著她在回旋的長廊上七拐八繞,不一會到了一座竹屋前。

孟珏示意雲歌在外面等著,自己挑了簾子先進去,到了里屋,他快走了幾步,屈膝半跪在榻前,小珏來向風叔請罪。

有小廝來扶陸風坐起,放好軟墊後又悄悄退了出去。

陸風凝視著孟珏半晌都沒有說一句話。孟珏也是一言不發,只靜靜跪著。

陸風似有些累了,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挑唆著燕王謀反,激化上官桀和霍光的矛盾,該死的都死了,現在霍光一人把持朝政,你可滿意小珏,你的心真大,難怪九爺不肯把西域的產業交給你。

陸風聽到屋外女子和小廝說話的聲音,你帶了誰來雲歌嗎

孟珏回道:是雲歌,怕叔叔病著不願意見客,就沒敢讓她進來。

陸風打斷了他的話,怒道:不敢你別和我裝糊塗了,叫雲歌進來。

雲歌進來後,看孟珏跪在榻前,也立即上前跪了下來。榻上的人雖然面色蠟黃,可眼神仍然銳利,也沒有一般病人的味道,收拾得異常干凈整潔。

陸風看著雲歌,露了笑意:丫頭,我和你非親非故,你為什么跪我

雲歌紅著臉偷瞟了孟珏一眼,雖然是低著頭,語氣卻十分坦然:你是孟珏的長輩,孟珏跪你,我自然也該跪你。

陸風笑點了點頭:好孩子,你這是打算跟著小珏了嗎

雲歌搖了搖頭:不是。

陸風和孟珏都是一怔,孟珏側頭看向雲歌,雲歌朝他一笑,對陸風說:不是我跟著他,也不是他跟著我,是我們在一起,是我們一起走以後的路。

陸風大笑起來:真是玉和女兒話說了一半,陸風劇烈地咳嗽起來,孟珏忙幫他捶背,又想替他探脈,陸風擺了擺手,不用費事,就那個樣子了,趁著能笑再多笑幾回。

陸風看了看孟珏,又看了看雲歌,從枕下拿出了一塊墨鐵牌,遞給雲歌。

雲歌遲疑了下,伸手接過。

陸風笑對雲歌說:雲歌,若小珏以後欺負你,你就拿這塊鉅子令找執法人幫忙。

雲歌說:鉅子令我好像在哪里看到過。啊墨子,墨家學徒都要聽從鉅子的號令。

陸風說:我雖非墨家學徒,卻十分景仰墨子,所以執法人的組織的確仿效墨家組織而建。人雖然不多,可個個都身手不凡,平常都是些普通手工藝人,可一旦鉅子下令,都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因為做生意時,常有下屬為了利益出賣良心,所以設置執法人來監督和處決違反了規矩的下屬。長安、長安,卻是常常不安,你拿著這個,護你個平安吧

雲歌把鉅子令遞回給陸風:我用不著這個。

陸風溫和地說:雲歌,這是長輩的一片心意,聽話收下。

雲歌還想拒絕,卻想起孟珏先前叮囑的話,這些話恐怕都是陸風最後的心願。雲歌雖和陸風只見過兩面,卻因為陸風對她異常親切,他又是孟珏的叔叔,雲歌已把陸風視作了自己的長輩,此時聽到陸風如此說,再不能拒絕,只能收下了鉅子令,謝謝風叔叔。

陸風凝視著雲歌,看到你和孟珏一起,我很開心。可惜九陸風眼中似有淚,雲歌,你先出去,叔叔還有話交待小珏。

雲歌磕了個頭,出了屋子。

陸風對孟珏說:以後漢朝疆域內所有產業都是你的了,任你支配。

孟珏俯身磕頭,謝過叔叔。

陸風板著臉說:一是因為你姓孟,二是因為雲歌,三是因為我們都是男人,我也曾年青過。小珏陸風半閉著眼睛,斟酌著想說什么,最後卻只是伸手輕拍了下孟珏的肩,你跟在九爺身邊多年,多多少少總該受了幾分影響。既然決定交給你了,我就不必再廢話。

陸風閉上了眼睛:你回去吧小珏,你不用再來看我了。我大概今日晚些時候就離開長安,一直想念小時候走過的地方,也一直想得空時再游歷一番,卻一直拖到了現在,希望還能有時間,正好去看看小電、小雷他們。

小廝進來,服侍陸風躺下。

孟珏連磕了三個頭後,起身出屋,掀起竹簾的瞬間,聽到屋內低低一句,不要再錯過。

孟珏的手停了一瞬,輕輕放下竹簾,走向了在廊下等著他的人,雲歌。

雲歌立即跑過來,孟珏笑握住了雲歌的手。

他們和陸風的感情不深,而且告別時,陸風的精神也還好,所以並未有太多傷感,可兩人的心情還是十分沉郁。

孟珏牽著雲歌的手,沒有下山,反倒向山上攀去。

兩人一口氣爬到山頂。俯瞰著腳下的群山,遙望著一望無際的碧空,心中的沉悶才消散了幾分。

山頂上的風很大,吹得雲歌搖搖欲倒。雲歌迎風而站,不禁覺得身子有些涼,正想說找個風小的地方,孟珏已經把她攬到了懷中,背轉過身子,替她擋住了風,頭俯在雲歌耳側問:有人剛才的話是說願意嫁給某人了嗎以後可以和兒女說當年是你娘追著你爹喊著說要嫁的。

雲歌剛才對著陸風落落大方,此時只和孟珏在一起,反倒羞得恨不得找個地洞去鑽,再被孟珏一嘲,立即羞惱成怒,掙扎著要推開孟珏,誰追著你了剛才說的話都是順著風叔叔心意說的,不算數。

孟珏的胳膊未松力,反倒抱得更緊,好,剛才的都不算數。現在重新來過,雲歌,你願意嫁給我嗎

雲歌立即安靜了下來,恍恍惚惚地竟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有人在星空下和她說:我收下了。雲歌,你也一定要記住以星辰為盟,絕無悔改。

雲歌,你願意嫁給我嗎孟珏抬起了雲歌的頭,他的眼睛里有微不可察的緊張。

昨夜的星辰,只是兒時夢。今日眼前的人,才是她的良人。

雲歌笑低下了頭,輕聲說:你去問我爹,我爹說可以就可以。

孟珏笑著打趣: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已經說可以了

雲歌沒有吭聲,孟珏輕挑起了雲歌的下巴,在孟珏的唇親到雲歌的臉頰時,雲歌閉上了眼睛。

蒼茫的高山頂,野風呼呼地吹。

不知道是孟珏無意碰落了發簪,還是狂野的風,雲歌的發髻松散在風中,青絲隨著風聲起舞,輕打著她的臉。

孟珏以手為簪,將烏發纏繞到手上,替雲歌綰住了一頭的發,而雲歌的發也纏纏繞繞地綰住了他的手,孟珏笑咬著雲歌的唇喃喃說:綰發結同心。

面頰是冷的,唇卻是熱的。

雲歌分不清是夢是真,好似看到滿山遍野火紅的杜鵑花一瞬間從山頭直開到了山尾,然後燃燒,在呼呼的風聲中噼啪作響。

雲歌這幾日常常干著干著活,就抿著嘴直笑,或者手里還拿著一把菜,人卻呆呆地出神,半日都一動不動,滿面潮紅,似喜似羞,不知道想些什么。

許平君推開雲歌的院門,看到雲歌端著個盆子,站在水缸旁愣愣出神。

許平君湊到雲歌身旁,笑嘲著問雲歌:你和孟大哥是不是私定了終身

雲歌紅著臉一笑:就不告訴你

許平君哈哈笑著去撓雲歌癢癢:看你說不說

雲歌一面笑著躲,一面撩著盆子里的水去潑許平君,其實次次都落了空。

兩人正在笑鬧,不料有人從院子外進來,雲歌潑出去的水,沒有澆到許平君身上,卻澆到了來人身上。

雲歌的對不起剛出口,看清楚是霍成君,反倒愣在了當地,不知道該說什么。

許平君立即警惕地站到了雲歌身旁,一副和雲歌同仇敵愾的樣子。

霍成君的丫鬟在院門外探了下頭,看到自家小姐被潑濕,立即沖著雲歌罵:你要死了居然敢潑我家小姐

霍成君抹了把臉上的水,冷聲說:我命你在外面守著,你不看著外面,反倒往里看

丫鬟立即縮回了腦袋:奴婢該死

因為來者是霍成君,是霍光的女兒,雲歌不願許平君牽扯進來,笑對許平君說:許姐姐,你先回去,我和霍小姐說會話。

許平君猶豫了下,慢慢走出了院子。

雲歌遞了帕子給霍成君,霍成君沒有接,臉若寒霜地看著雲歌,只是臉上未干的水痕像淚水,把她的氣勢削弱了幾分。

雲歌收回帕子,咬了咬唇說:你救過我一命,我還沒有謝過你。

霍成君微微笑著說:不但沒有謝,還恩將仇報。

雲歌幾分無奈:你找我什么事情

霍成君盯著雲歌仔細地看,仿佛要看出雲歌究竟哪里比她好。

她有美麗的容貌,有尊貴的身份,還有視她為掌上明珠的父親。

她一直以為她的人生肯定會富貴幸福,可這段日子,姐姐和上官蘭的慘死,讓她從夢里驚醒。

作為霍光的女兒,她已經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可她不甘心。她知道她生來就是屬於富貴的人,她已經享受慣了榮華富貴的日子,她不可能放棄她的姓氏和姓氏帶給她的一切,可她又不甘心如她的姐姐一般只是霍氏家族榮耀下的一顆棋子,婚姻只是政治利益的結合,她既想要一個能依然讓她繼續過高高在上生活的人,又不想放棄內心的感覺。而孟珏是她唯一可能的幸福,孟珏有能力保護自己和保護她。她絕不想做第二個姐姐,或者上官蘭。

雲歌被霍成君盯得毛骨悚然,小小地退開幾步,干笑著問:霍小姐

霍成君深吸了口氣,盡力笑得如往常一般雍容:孟珏是一個心很高、也很大的人,其實他行事比我哥哥更像父親,這大概也是父親很喜歡他的原因。孟珏以後想走的路,你根本幫不上他。你除了菜做得不錯外,還有什么優點闖禍,讓他替你清理爛攤子雲歌,你應該離開長安。

雲歌笑著做了個送客的姿勢,霍小姐請回。我何時走何時來,不煩你操心。漢朝的皇帝又沒有下旨說不准我來長安。

霍成君笑得胸有成竹:因為我的姓氏是霍,所以我說的任何話都自然可以做到。只希望你日後別糾纏不休,給彼此留幾分顏面。

院門外傳來劉病已的聲音,似乎劉病已想進,卻被霍成君的丫鬟攔在門外。

劉病已揚聲叫:雲歌

雲歌立即答應了一聲,大哥。

霍成君笑搖搖頭,幾分輕蔑:我今日只是想仔細看看你,就把你們緊張成這樣,如果我真有什么舉動,你們該如何我走了。

她和劉病已擦肩而過,本高傲如鳳凰,可碰上劉病已好似散漫隨意的眼神,心中卻不禁一顫,傲慢和輕蔑都收斂了幾分。霍成君自己都無法明白為何一再對這個衣著寒酸的男子讓步。

雲歌劉病已試探地問。

雲歌的笑容依舊燦爛,顯然未受霍成君影響,我沒事。

劉病已放下心來:你倒是不妄自菲薄,換成是你許姐姐,現在肯定胡思亂想了。

雲歌做了個鬼臉,笑問:大哥是說我臉皮厚吧一只小山雉居然在鳳凰面前都不知道自慚形穢。

劉病已在雲歌腦門上敲了下:雲歌,你只需記住,男人喜歡一個女子,和她的身份、地位、權勢、財富沒有任何關系。

雲歌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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