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其血玄黃(2 / 2)

「你個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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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井旁垂柳如煙,自己剛打了一桶水,往家中走去。弟弟騎著一支竹馬,歡天喜地地跟在後面。

推開柴扉,淖嬤嬤坐在門前,搖著一輛紡車。胡情抱著尚在襁褓中的幼弟,正對自己在笑……

自己親手端起酒杯,將毒酒送到已經長大成人的弟弟口邊,「冀兒乖……聽話……喝了吧……」

弟弟像個孩子一樣哭泣著,眼睛和口鼻淌出黑色的血……

呂稚驚醒過來,臉上濕濕的,全是淚水。

殿角的青銅燈樹上,燈焰微微搖曳著,窗外透出一抹淡淡的微光,已經是黎明時分。偌大的宮殿寂無聲息,空曠得令人生悸。她摸了摸身上,發現那條熊皮大氅還在。

她不敢再睡,只怕再夢到剛才那血淋淋的場面。她抱著膝蓋,靠在角落里,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她揚起臉,想像著風吹在臉上。自己張開羽翼,在風中自由翱翔……

殿內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尹馥蘭一眼看到她,趾高氣昂地說道:「主子要喝水,快去取來。」

側殿設有火爐,供人隨時取用。呂稚斟好熱水,送入內殿。只見那位年輕的主人正靠榻上,看著一份簡冊。

尹馥蘭接過茶盞,扭著腰走到榻旁,「主子,請用茶。」

程宗揚接過熱水喝了一口,順手攬住她的柔頸,按到自己的腹下。

「主子饒命……」尹馥蘭慌忙道:「紫媽媽吩咐過,主子剛失過血,需得好好休養,不得行房。誰要故意招惹主子,就揭了誰的皮。」

「胡扯。昨晚你們不是檢查過嗎?我氣血全部正常,失那點血,只算是九牛一毛。」

尹馥蘭百般推拖,只是不允。畢竟女主人已經吩咐過,自己如果抗命,只有死路一條。

程宗揚也是無奈,自己已經硬了一天兩夜,十好幾個時辰,即使昨晚放了那么多血,也沒有一點軟化的跡象,難怪死丫頭擔心。

小紫專門找了呂冀算計天子時所用的葯物,連夜拿去分析,擔心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誤服,以至於陽亢。

程宗揚倒沒覺得有多少不適,只是下面一直硬著,總得給它找點事做。

罌粟女聞聲趕來,喝斥道:「就你多事!大清早的,就勾引主子!」

程宗揚道:「你來。」

「奴婢不敢。」

程宗揚眼睛一瞪,「你們是聽我的,還是聽死丫頭的?」

「紫媽媽是為主子好。」罌粟女說道:「紫媽媽一夜未睡,都在查那些葯物呢。」

「查出來了嗎?」

「沒有啊。」小紫抱著雪雪進來,阮香琳、卓雲君、義姁等人跟在後面。

程宗揚笑道:「你們都沒睡?一直在查那些葯嗎?」

「侯爺的陽亢之症,當與葯物無關。」義姁面無表情地說道:「還是功法問題,導致的氣血亢進。」

「功法也沒有問題。」卓雲君道:「應該是面臨晉階,真元滿溢,陽氣過盛所至。」

「這不挺好嗎?」程宗揚道:「陽氣太多,慢慢泄唄。」

程宗揚倒沒有太放在心上,自己晉級第五級時,也出現過類似的狀況,而且那次更凶險,當時心魔叢生,若不是死丫頭在要緊關頭拉了自己一把,差點兒就萬劫不復。

小紫揚了揚下巴,「義姁,你來說。」

「勃起持續三個時辰,便屬於異常。超過六個時辰,陰莖就有可能受損。若是再久,很可能會引起睾丸壞死。」

「啥?」

程宗揚當時就坐起來了。睾丸壞死?自己剛剛封侯,就要跟蔡爺、徐璜他們混到一塊去了?這世道怎么就這么險惡呢!

卓雲君道:「我們商量了一下,主子還是需要一隻鼎爐。」

「那還等什么?趕緊來啊!」

「我們只怕不行。」卓雲君無奈地說道:「這兩天已經試過,都不曾見效。以主子的情形,所用鼎爐需得處子方可。」

看著程宗揚呆若木雞的樣子,呂稚忽然想笑。這位程侯侍姬眾多,卻沒有一個處子。那位紫媽媽倒是處子,只是……

程宗揚目光巡視了一圈,最後落在義姁身上,「你們把她帶來,是想……」

卓雲君嘆道:「我們倒是想,可惜……」

義姁臉一紅,扭過頭去。

阮香琳翻了個白眼,小聲都囔道:「看她眉清目秀的,原來也是隻破鞋。」

程宗揚只好看著小紫,「死丫頭,你想開了?你可想好啊,這可沒有後悔葯吃。」

「給你。」小紫把雪雪放在程宗揚腿上。

程宗揚低頭看著小賤狗,又抬頭看著小紫,一臉驚恐地說道:「死丫頭,你瘋了?我知道它是母狗,可是……」

小紫沒好氣地說道:「大笨瓜,你想歪了。讓它咬一口吧。」

讓它咬一口?程宗揚忽然想起來,被小賤狗咬到會導致陽萎,像劉詔大哥,到現在都硬不起來。問題是被小賤狗咬一下,起碼要軟半年。當半年太監,這能忍嗎?

程宗揚嚴肅地說道:「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那啥,我多干幾次,是不是就不用處子了?」

看著他的糾結,呂稚只覺得不可思議,處子有什么難找的?兩宮內外比比皆是,其數以萬計。即使不想擔上穢亂宮廷的惡名,去外間買上幾個處子,又有何難?像他這樣有錢有權有勢的貴族,莫說眼下陽亢之症需要處子舒解,就是平日閑來無事,也會收幾個處子尋歡作樂。

孫壽忍不住道:「奴婢有幾個侍婢,都是上好的處子……」

話音未落,周圍便射來十幾道飽含警告的目光,孫壽嚇得閉上嘴,不敢再開口。

「行了,你們別瞪她。」程宗揚道:「我也沒打算再往房里收人。」

小紫撇了撇嘴,「軟心腸的大笨瓜。」

「別以為我是看在你們面子上。我是怕一般處子受不了。破瓜變成送命,多不吉利。」

「所以說你是軟心腸的大笨瓜啊。」

「再啰嗦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死丫頭,就剩你還逍遙法外呢,還多嘴。」

「來吧。」小紫張開手臂,一副任君大嚼的模樣。

程宗揚一把抱住她的腰,「我要真不行了,肯定會拉你墊背的。你就算死,也是我程家鬼。這輩子都別想逃。」

小紫鼻尖忽然紅了,她扭過頭,「徐璜和唐衡那兩個笨蛋。去把他們叫來,扒了他們褲子,打他們板子。」

程宗揚都替徐璜和唐衡莫名其妙,怎么就要挨板子了?

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身材高挑的紅衣美女像團烈火一樣闖進殿內,劈頭問道:「姓程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了!」

看著一臉怒氣的雲丹琉,程宗揚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真忘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