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婚期當許(1 / 2)

覆蓋洛都的大雪已然融盡,街市上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往日的繁華和喧鬧,但也已經車來人往,生機漸復。尤其是通往碼頭的長津門一帶,成群的車馬滿載著剛剛從洛水運來的貨物,川流不息地運往城中,人喧馬嘶,更顯熱鬧。

程宗揚隨著人流策馬而行,卻絲毫無心留意周遭的景致。雲丹琉一聲喝斥,他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大事——按照約定,自己本來應該在月初就趕赴舞都,與雲如瑤完婚。事實上自己也是這么安排的,那時自己已經著手撤離,可沒想到臨行之前,自己為了滿足趙合德的心願,帶她入宮一行,卻撞上宮中劇變。天子遇弒,群魔亂舞,局勢就此急轉直下,洛都一片大亂,自己陷身城中,連日來在生死之際搏命,稍有不慎就有覆亡之危,早把婚事拋到腦後。

雲如瑤在舞都左等右等不見新郎官,派人到洛都打聽,正趕上封城,內外音信斷絕,傳出的消息只說城內打得厲害,一會兒說呂氏殺了天子,一會兒說諸侯興兵屠滅呂氏,一會兒說昭儀弒君,大司馬殺了皇後,一會兒又說邊軍入京,與大將軍打得不可開交。總之各方勢力殺來殺去,直殺得血流成河,連武庫和皇宮都給燒了。

雲如瑤在舞都一日三驚,直到王孟趕來,眾人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得知自家相公安然無恙,雲如瑤憂心稍解。她原本想與延香等人同行,但小郭靖為父奔喪耽誤不得,她又一向體弱多病,經受不住途中的顛簸,於是雙方分做兩路,延香等人晝夜兼行,雲如瑤則與哈米蚩等人隨後趕來。

雲丹琉與城外的族人聯系上之後,聽說姑姑正為婚事擔心,立即起身前往舞都。幸好雙方未曾錯過,在途中相遇,雲丹琉一直把姑姑護送到伊闕,借口打理住處,匆忙返回洛都,提醒程小人別忘了正事。

「姑姑的婚事是我們雲家的頭等大事,若讓叔叔們知道,你把婚事都拋到腦後,哼哼!」

「開什么玩笑!」程宗揚肅然道:「這種事情能忘嗎?洛都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但凡我能脫開身,婚事早就辦了。」

雲丹琉沒好氣地說道:「那邊的新房本來都布置停當了,因為你的事,張掛好的喜縵全拆了,發出的喜帖也收了回來。這次是三叔親自來送,除了小姑姑,還帶了五車的嫁妝。」

程宗揚干笑兩聲,抽空向秦檜使了個眼色。秦檜心下會意,策騎上前,略略落後半個馬位。

「趕緊准備房子!」程宗揚焦急地壓低聲音道:「越快越好!」

「朝廷准備將襄邑侯府賜給主公,作為舞陽侯邸。」

呂冀的襄邑侯府是洛都一等一的豪宅,可用來當婚房……

「會不會不太吉利?」

秦檜應聲道:「襄城君府亦可。」

這主意不錯。呂冀與孫壽各有宅邸,隔街相望。呂冀剛剛死於非命,用他的故宅辦婚事嫌不吉利,孫壽的襄城君府倒沒有太多忌諱。

呂劉之亂,給洛都的權貴來了次大洗牌,空出的宅院著實不少,但宅院的主人大都像呂冀一樣橫死,說起來全是凶宅。可倉促之間也沒有更多可以選擇的余地,襄城君府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就這么辦!時間耽誤不得。你組織洛都的商家,來一次大采購,把能包的全包出去,花錢不要緊,只要能配上如瑤的身份,花多少都好說。還有,把賬目給我一份。」

秦檜拿出記賬的簿冊遞了過來,然後領命而去。程宗揚在馬上信手翻看,正好幾名短打扮的洛幫幫眾趕著一群肥豬入城,行人紛紛避讓。程宗揚策馬退開,險些撞到一名行人,連忙勒住馬匹。

等洛幫的幫眾趕著肥豬走遠,一隊胡人從側巷出來,他們牽著馬匹,背著行囊,簇擁著幾輛大車,其中三輛載的全是草秣,像是要趕遠路的樣子。

出城時,守門的隸徒登車搜撿,掀開車簾時,程宗揚看到車上坐的全是披發的胡巫,連那位瞽目的琴師也在其中。

這些胡巫本是受呂巨君邀請而來,但在永安宮對峙時,他們主動退出,表示不插手漢國的內部紛爭。因此亂事平定之後,霍子孟也沒有多作追究,放他們自行離開。車上備了這么多糧草,看來他們是准備返回故鄉了。

到了長津門外,程宗揚下馬等候。半個時辰之後,一隊打著雲氏旗號的車馬風塵仆仆地趕來。

雲蒼峰騎在馬上,滿面風霜,看到程宗揚便遠遠招手,倒沒有因為他的失期擺什么臉色。

雲三哥不追究,是他分得清輕重,不代表自己就可以視為理所當然。程宗揚迎上前去,施禮告罪,卻被雲蒼峰打斷。

「局勢如何?」

「比預想中還要好。」

「誰繼位?」

「定陶王。皇後垂簾。」

皇後垂簾四字足矣,雲蒼峰捋著胡須頻頻點頭,「好!好!」

程宗揚笑道:「今後可是要跟雲老哥做鄰居了。」

「哦?」

「托雲老哥的福,我在平叛時立了點小功,朝廷准備封我為舞陽侯。」程宗揚微笑道:「實封的列侯。」

雲蒼峰大喜,「所封何地?」

「大致在首陽山到舞都之間。地方倒也不大,估計一二百里的樣子。」

雲蒼峰大笑道:「好個百里侯!老朽是不是該給程侯爺行禮了?」

「雲老哥,你可別折殺我了。」

兩人說笑幾句,程宗揚道:「我已經准備好譜牒,完婚之後,便奏請朝廷,封如瑤為舞陽侯妃。」他著重說道:「正妃。」

雲蒼峰老懷大慰,「好!好!好!」

雲家幾位兄長為了撫養這位自小多災多難的幼妹,也是費盡心血,如今終於有個上好的歸宿,雲蒼峰心情激盪之下,不禁紅了眼圈。

他掩飾地抹了抹眼角,笑道:「如瑤在後面,你去見見她吧。」

車隊中間是一輛四輪大車,一名御手坐在車前,後面哈米蚩穿著一身破舊的皮袍,盤腿坐在車門外,仿佛一頭掉光毛的老狼。

「哈大叔!」程宗揚遠遠便問道:「你的腰怎么樣了?」

哈米蚩獨目露出一絲暖色,「好了。」

他被送到舞都之後,雲氏傾其所有,各種名貴葯物不要錢的狂潑猛灑,總算把他救了過來。投桃報李,這一路哈米蚩不顧嚴寒,寸步不離地守在車上,直到把雲如瑤送進洛都。

「進去吧。」哈米蚩側身讓開。

車外張著紗帷,薄得根本擋不了風霜。然而掀開紗帷,進入車內,程宗揚才發現雲老哥竟然把那只蛋屋拿給妹妹。那只蛋屋材質奇異,輕如鴻毛,卻堅如鋼鐵,又是柔性材質,張開之後緊貼著車廂四壁,周遭沒有一絲縫隙,御寒效果極佳。

一別數月,雲如瑤容顏猶勝往昔,她優雅地起身福了一福,帶著一絲淺笑柔聲道:「公子一路辛苦,請入內用茶。」

放下紗帷,合上屋門,雲如瑤美目立刻紅了,叫了聲:「郎君!」便撲到程宗揚懷中,抽泣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嚇死我了……」

程宗揚攬住她的腰肢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瞧,我不是好端端的嗎?傻丫頭,別哭了。」

雲如瑤在他身上四處摸著,「他們說你受了傷,傷在哪兒了?」

程宗揚斷裂的掌骨已經愈合,手腕輸血時切開的傷口也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疤痕。卻是雲如瑤摸索時,無意之中碰到他胯下一柱擎天,被嚇了一跳。等反應過來,雲如瑤啐了一口,「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一邊說卻又一邊張開纖手握住,半嗔半惱地橫了他一眼,眉眼間流露出無窮的風情。

雲如瑤眼淚還在,那種含羞帶怨的俏態惹得程宗揚心頭一團火熱,他摟住雲如瑤的纖腰,俯首吻住她的唇瓣,雙手在她身上熟稔地來回游走,不多時,便把她摸得渾身發軟。

雲如瑤玉臉越來越紅,一邊唇舌相接,一邊下意識地挺起下腹,在他腿上柔柔摩擦著。程宗揚按捺不住,一把抱起雲如瑤嬌弱的身子放在床上,把她擺了個伏榻挺臀的嬌態,然後不顧她的掙扎,一手掀起她的裙子,扯下她的小衣,便挺起怒漲多時的陽具,對著她白生生的嫩臀捅了進去。

雲如瑤蜜穴早已濕透,火熱的肉棒沿著濕濘的蜜腔長驅直入,輕車熟路,一捅到底,直抵花心,干得雲如瑤花枝亂顫,險些叫出聲來。

這是在自家車上,外面就是兄長和家中的仆從,自己一個未曾出嫁的閨中小姐,若被人聽出動靜,可要顏面無存。雲如瑤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腔子,她一手掩住紅唇,一手想推開這個壞透了的情郎。可惜她那點力氣,落在程宗揚身上直如蜻蜓撼石柱一樣,哪里能推動分毫?

程宗揚一口氣連干十余下,干得雲如瑤渾身癱軟,再沒有一絲力氣,然後扭頭笑道:「雁兒,過來讓老爺親一個。」

雁兒咬著唇瓣立在車廂一角,俏臉滿是紅霞,聞言拼命搖頭。

程宗揚失望地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你給我倒杯茶吧。」

雁兒如蒙大赦,連忙倒好茶水,遞了過來。

程宗揚抓住雁兒的手腕,把她橫拖過來,埋頭吻住她花瓣般的紅唇。茶盞掉在地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溫熱的茶水像珍珠一樣四處亂滾,最後匯成一灘。

雲如瑤緊緊咬住唇瓣,絲毫不敢作聲,下面的交合卻是如火如荼。兩人干柴遇到烈火,哪里還能分得開?在車內抵死纏綿,魚水交歡,以解相思之苦,雖然不敢放聲,卻別有一番偷情的趣味。

雲如瑤久曠之軀,被情郎強行進入,強烈的刺激使她不多時便泄了身子。感覺到情郎的陽具依舊硬梆梆的,雲如瑤不忍讓他這么憋著,顧不得自己高潮余韻未消,勉強抬起腰肢,用濕膩的蜜穴套弄著他的陽具。中間由於再次泄身,蜜穴難以消受,雲如瑤還主動獻出後庭,好讓情郎用她的菊肛來爽。

雲如瑤渾身發燙,眉眼間猶如含著蜜汁,她一邊賣力地挺動雪臀,一邊聽著外面的動靜,一顆心緊張得仿佛要跳出腔子。前後兩穴輪流侍弄,終於讓情郎射了出來。雲如瑤嬌喘著停下微微發顫的身體,剛想放松一下,但緊接著又發出一聲驚呼。那根肉棒剛剛射完精,卻赫然還在硬著,昂然挺立,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

雲如瑤香軟的身子讓程宗揚舍不得放手,戀戀不舍地說道:「再來一回。」

雲如瑤一手掩住雪臀,一邊嗔怪地橫了他一眼,一邊喚道:「雁兒,你快過來。」

雁兒紅著臉道:「不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是我的通房丫頭,快來服侍相公。」

「已經快到主子家了。小姐,婢子趕緊幫你打理,免得被人看到。」

程宗揚吃了一驚,「怎么這么快?」

他撩起車簾一角,果然已經到了通商里,自己的住處已然在望。

兩人匆忙整理好衣物,趕在車馬停下之前收拾停當。

程宗揚把賬簿交給雲如瑤,「這是近來的賬目,頭緒很多。你閑暇時翻看便是,可別累著了。」

雲如瑤卻道:「它還在硬著嗎?什么時候才會軟?」

「這個……還不好說。」

雲如瑤忍俊不住,「好有骨氣的小東西。若是一直硬著也好……」

程宗揚在她臀上拍了一記,「一會兒再讓你嘗嘗厲害。」

下了車,雲丹琉的白眼幾乎翻到天上。程宗揚只當沒看見,打著哈哈說道:「一跟瑤小姐談起賬目,就忘了時辰。雲老哥,這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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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檜辦事周到,一邊派人接管襄城君府,一邊搶先一步,將通商里的宅院騰出來,供雲氏諸人暫時落腳。

雲蒼峰略做洗沐,便到廳中與程宗揚商談。

京師之變已經傳遍四方,舞都也收到劉建用天子名義所發的詔書,命他們起兵勤王。幸好霍子孟等重臣素孚人望,沒有眾人附署,各地大都靜觀其變,戰亂才沒有波及開來。

得知朝廷已經允諾廢止算緡令,且將逐步取消抑商政策,將商賈列入良家,雲蒼峰撫掌道:「新君尚未繼位,恩澤便惠及天下,此政善莫大焉!」

程宗揚笑道:「洛都的商賈十分配合,紛紛出錢出力,不然市面也不會這么快就恢復太平。」

「這便是人心!」程鄭雖然面帶倦意,精神卻十分亢奮。長秋宮能撐過多日來的戰亂,全靠他在外面籌措錢糧物資。尤其是武庫被大火焚毀之後,長秋宮所用的軍械補給,一多半都是他發動商賈同行,從市井間搜集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