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乳娃當烹(2 / 2)

劍玉姬輕笑道:「是嗎?」

「我不喜歡你在這里。」

「好吧。」劍玉姬放開小玲兒,往後退了一步,身影冉冉消失。

曹季興攏手弓腰,擋住小玲兒的去路,陰森森道:「小娃娃的遁術不錯。可惜還是嫩了點。以你的功力,今日只怕是再施不出遁術了吧?老實站好!不乖的娃娃,可是要被拿去煲湯的,桀桀桀……」

朱老頭皺起眉頭,「你是哪一支的?」

「你們不是想要這個嗎?給你好了。」小玲兒賭氣似地取出信箋,隨手往地上一丟。一點微不可見的火星從她袖中飛出,往信箋射去。

朱老頭冷哼一聲,抬手虛抓一記,那粒火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捻住,瞬間熄滅。

「嘿,你個小娃娃,還翻了天了?」曹季興雙爪從袖中飛出,半蹲著身子,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抓向小玲兒。

小玲兒身形一矮,靈貓般縮成一團,試圖從他身邊鑽過。曹季興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提了起來。誰知手上一輕,那個小丫頭居然來了個金蟬脫殼,靈巧地褪去外袍,白兔般從曹季興爪下脫出。

「咔」的一聲,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機械螃蟹,舉著鐵環般的大螯扣住小玲兒的腳踝。

「哎呦!」玲兒失去平衡,側身跌倒在地,兩隻圓碩的豪乳在地上一撞,像雪團一樣彈跳起來。

小紫抱著雪雪,笑吟吟道:「跑不掉哦。」

小玲兒滿臉痛楚地按住腳踝,哀聲道:「好姊姊,人家再也不跑了。啊呀!好疼……」

那隻螃蟹伸出四條鋒利的蟹腿,撐住地面,然後人立而起,兩隻螯鉗迅速拉長,把小玲兒倒提過來。

小紫笑道:「我怕你再鑽到土里,把身上弄髒了。」

小玲兒身體倒懸,蓮瓣狀的皮革鬆開大半,兩隻白膩的乳球幾乎完全暴露在外,沉甸甸地在胸前來回晃動著。那封信箋不知何時又被她藏到身上,這會兒也從乳溝間飄落下來。

小玲兒一手拉住銀鏈,想要遮掩身體,一邊可憐兮兮地說道:「姊姊,救救我啊,人家的腳都要斷了……」

曹季興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個不聽話的碎娃!一會兒就加上八角大料把你丟鍋里給燉嘍……」

他一手拎著衣袍,一手去扯小玲兒,忽然腳下「啵」的一聲,一支細箭從地下鑽出,射向曹季興的面門。曹季興屈指格飛細箭,便看到一隻截著黑色皮制手套的手掌從泥土中伸出,從後面扣住螃蟹的蟹殼,一把掀開,接著屈指一彈,將里面一顆龍睛玉彈了出去。

環狀的螯鉗失去控制,小玲兒抬腳一蹬,掙脫開來,身子從空中掉落。下方的泥土仿佛變成像泥漿一樣黏稠的流體,將她的嬌軀整個吞沒。

整個過程只是瞬間,幾乎曹季興剛一遇襲,小玲兒就被泥土吞沒,然後那枚龍睛玉才「嗒」的一聲撞上石壁,像顆灰撲撲的石子一樣滾落下來,靈力盡失。

曹季興與朱老頭面面相覷,過了會兒才道:「這是什么鬼路數?」

朱老頭像吃了大便一樣,臭著臉道:「東瀛的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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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一顆石子從崖邊滾落,在石壁上一磕,墜入深淵。

程宗揚屏住呼吸,手指扣緊石壁上的突起,一動也不敢動。他身體貼在近乎垂直的石壁上,腳下根本不是道路,而是岩石上的裂縫,最寬處也只能容納下半隻腳掌。

如果可能,他真想調頭回去。萬一不小心失足,莫名其妙死在這個鬼地方,實在是太冤了。

前方傳來爪子抓撓岩石的聲音。程宗揚強忍著肩後的劇痛,舉起手電筒。一隻魘狼攀在石壁上,不停用爪子撓著岩石。

即使到了這會兒,程宗揚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自己居然被一隻怪物給救了?

那些魘狼來勢凶猛,第一波攻擊就破開兩人的防御,咬中雲丹琉的小腿,幸好雲大小姐一身橫練功夫不是白練的,沒等狼牙咬穿皮膚,就一刀斬下狼首。

程宗揚沒有金剛不壞的本事,只能把手電筒咬在口中,一邊拼命攻殺,一邊設法尋找退路。

結果一直退到退無可退,他才發現自己運氣爆棚,所處的位置竟然是在一處斷崖上。背後是看不見底的深淵,對面是望不到頭的魘狼群。想殺過去是不可能的,那些魘狼聞到血腥味,越聚越多,它們擁擠著,將兩人圍得嚴嚴實實,一邊張開鱷魚般的巨口,發出無聲的嚎叫。

狼群中最醒目也最危險的,是新任的狼王。它體形比尋常魘狼大了一倍,張開的巨口足夠吞下程宗揚的上半身,它夾雜在狼群中,不時突襲,甚至還會噴出腐蝕性極強的毒液。要不是劇大俠所贈的長刀並非凡品,換成尋常的鋼刀,此時早就被咬得稀爛。

隨著圍殺的持續,兩人體力漸漸耗盡。那些魘狼反而通過吞食同伴的屍體,變得越來越強大。

兩人防御的圈子越來越小,離斷崖邊緣越來越近,狼群攻勢也越發猛烈,局面岌岌可危。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讓程宗揚難以置信的一幕突然出現:就在狼王撲過來的瞬間,一隻魘狼猛然從斷崖下方躥出,死死咬住狼王的後爪。程宗揚顧不得疑惑,抓住這唯一的一線生機,揮刀將狼王來不及收回的後腿斬斷。

狼王負痛逃脫,緊接著就被數頭魘狼撲上,開始又一輪血腥的撕咬。那頭躥出來的魘狼並沒有參與搏殺,只咬著狼王的斷腿,靠在斷崖邊,謹慎地看著雲丹琉。

雲丹琉半身濺滿鮮血,她抹了抹頰上的血跡,忽然「咦」了一聲,對那頭古怪的魘狼道:「你生寶寶啦?」

看到那頭魘狼鬆弛的肚皮,程宗揚終於反應過來,原來是上次那隻懷孕的母狼。沒想到它不但活了下來,還順利生產的樣子。

母狼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躍下斷崖。雲丹琉驚呼一聲,程宗揚也覺得吃驚,舉起手電筒,才發現母狼並沒有墜入深淵,而是立在崖壁上一處突起的位置。看到光柱落下,它靈巧地躍了幾步,居然在斷崖上行走起來。

那些魘狼陷入瘋狂地撕咬,兩人已經是強弩之末,貿然闖過去,顯然是不明智的選擇。兩人對視一眼,雲丹琉准備下去,卻被程宗揚攔住,「我先來。」

程宗揚抱著一絲僥幸攀下斷崖,結果沒想到母狼行走的路徑會這么坑。剛才它一躍,足足躍出三丈多遠。這樣的距離自己在平地上想躍過去都懸,而且那個落腳點還只有拳頭大小,自己除非長了翅膀飛過去,不然鐵定是個死。這會兒程宗揚悔得腸子都青了,這要是一頭摔死,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抓緊!」

雲丹琉在身後提醒一聲,然後揮刀擲出。那柄青龍偃月盤旋飛出,「叮」的一聲釘進石壁,露出半截刀身。

程宗揚也豁出去了,壯著膽子往前一躍,握住刀柄,然後用劇孟借他的長刀砍出一個落腳處,借力躍過。

一路坎坷,終於繞過斷崖,眼前出現一截斷裂的小路,小路盡頭一個石洞。母狼叼著狼腿鑽進洞穴,然後傳來撕咬的聲音。

兩人湊過去一看,母狼正在吞食狼腿,一隻連眼睛還沒有睜開的小狼趴在它身下,努力張開小嘴,去吸吮乳汁。母狼吞食同類的畫面雖然恐怖而又血腥,卻有種意外的溫馨。

兩人看了一會兒,悄悄退了出來,靠在洞口,稍事休息。

程宗揚避開肩後的傷口,然後張開手臂,把雲丹琉抱在懷中,「累不累?」

雲丹琉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道:「累得要死……你,你幹嘛!」

程宗揚手掌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貼在她耳邊道:「我來用雙修法,幫你快速恢復元氣……」

雲丹琉啐了他一口,捏著衣服不肯鬆手。

程宗揚用下巴在她白滑的粉頸上蹭著,「魘狼的模樣太難看了,不過那個狼寶寶倒是挺可愛的。」

雲丹琉小聲笑道:「像個墨團子,一拱一拱的。」

程宗揚一邊撥著她的衣領,一邊商量道:「要不要我們也生一個?」

雲丹琉把他手指推開,「想都別想。」

「那你還聽了蔡敬仲的鬼話,要什么生子的秘法?」

雲丹琉板起俏臉,「那是給姑姑要的。」

程宗揚啞口無言。自己明媒正娶了如瑤過門,就很難再給丹琉一個名份。雖然雲丹琉一直表現得不以為意,但自己總免不了有些愧疚。

兩人各自想著心事,一時間沉默下來。

忽然下方傳來一個冷淡而怪異的聲音,「別走了。」

程宗揚坐直身體。斯四哥?

黑暗中,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閣下跟了我們這么久,膽子倒是不小。」

斯明信的聲音不住變換方位,「東西放下。允許你們先跑三步。」

「找死!」

那人厲嘯一聲,召喚同伴出手。可嘯聲剛起,就戛然而止。

下方呼喝之聲大作,但很快就又消失。程宗揚按捺不住,一手握緊刀柄,一手舉著手電筒對准下方,然後猛地打開。

光柱落下,驚起一絲慌亂。下方是一具白綾包裹的物體,周圍倒伏著五具屍體,全部身首異處。光柱落下時,還有兩人正在抵抗,但沒等程宗揚一眼掃過,兩人就分別被翼鉤勒住喉嚨,橫屍當場。

光柱旁的陰影一陣波動,斯明信從黑暗中現出身形,然後昂起頭。

「四哥!」程宗揚心里一塊大石落地,眼看洞穴的位置離地面已經不遠,當即一躍而下,笑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剛剛大開殺戒的斯明信仍然一片冷漠,神情間沒有絲毫波動,「這些人搬著東西,鬼鬼祟祟,被我盯上了。」

「這一把你可撈大了!」程宗揚圍著那具白綾包裹的物體走了一圈,笑道:「猜猜這是什么?」

斯明信僵硬地挑了下眉梢。

「不要太吃驚哦。」程宗揚笑眯眯說著,揮刀劃開白綾,然後臉色一黑,半晌才擠出一個字:「幹!」

那具被白綾仔細包裹的物體,並不是魔尊,而是一塊長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