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移花接木(1 / 2)

踏莎行 花間浪子 11326 字 2021-01-03

末牌時分,秋陽軟無力地墜向西山,四海鏢局分店兩名店夥站在門首不時用急躁地目光凝望街首。忽地街首傳來一串奔馬蹄聲,只見現出一匹駿騎,騎上人揮鞭急馳而來,到得四海鏢局分店門首霍地躍下鞍來,那匹駿馬猛然剎住,紋風不動。騎上人是位年約三旬開外輕壯漢子,濃眉虎目,英氣逼人,黑衣勁裝,背搭兩柄虎牙釣。

兩鏢夥立即彎腰躬身道:「郭鏢頭趕到了,總鏢頭咧?」

郭姓鏢師笑道:「總鏢頭押著鏢車已進了城,也就該快到了,速去准備茶水酒食,大夥兒休息之處。」

一名鏢夥笑道:「早准備好了,你老請進吧。」

郭鏢師搖首笑道:「郭某先行趕來就是為此?庄鏢頭咧?」

只聽一宏亮哈哈大笑道:「郭賢弟,你我長遠不見,今晚得好好聚上一聚。」說著,店內飛步搶出一個花白短須,四方臉瞠五旬老者。

郭鏢師面現愉悅笑容道:「庄兄好。」

正說之間,街首傳來得得蹄聲,只見五人五騎護著兩輛鏢車而來。為首一騎乘坐一紫醬臉膛貌相威武長須老者,這人正是江都四海鏢局的總鏢頭神劍韋護筱雲萍,身後四個鏢頭都是太陽穴高高隆起,目中精芒內蘊,一望而知均是內家高手。

筱雲萍略一寒暄後,急命將鏢車推入店內,關上門戶,哈哈大笑道:「各位辛苦了,料不到這趟鏢竟然風平浪靜,看來筱某有點杞人憂天了。」

庄鏢頭道:「此乃總鏢頭洪福齊天,碰巧武林黑白兩道均為驪龍谷藏珍所吸引,如今又為鐵掌追魂屠三山藏珍圖被神木尊者傳人得去,群雄紛紛追查此圖下落無暇顧及本局重鏢,雖然垂涎也投鼠忌器。」筱雲萍聞得神木尊者之名,眉頭微微一軒,欲言又止,揮手示意鏢夥將紅鏢安置妥當。

分店內已准備三桌豐盛酒筵,大夥兒興高采烈,猜拳行枚,盡情飲酌。這一吃喝,約莫耗去了兩個時辰,雖不爛醉如泥,卻也顯得頭重目眩,加上白天里鞍馬勞頓,一倒在床上均即呼呼睡去。一位鏢師及兩鏢夥奉命看守紅鏢,他們三人吃喝已飽,並且在一條長凳上聊天,漸漸感到眼皮沉重,不知不覺地也沉睡了過去。驀地,四海鏢局分店如風閃電疾掠來十數條黑影,如入無人之境。

只聽一低沉語聲道:「不准妄傷一人,只准搬運紅鏢,亦不可私自吞沒一物,違令者死。」

十數條魅影疾掠入紅鏢藏處,各人取出一袋,迅快地盡取一空,從容離去。他們翻出城外,突尾隨一條人影,形跡飄拂,肉眼難辨,十數匪徒也不虞有人暗暗綴著。天色蒙蒙發出曙光,尾隨匪徒身後的那人正是嚴曉星,只見匪徒撲入一座險峻山谷內,這片深山到處懸崖峭壁,榛林深莽,險峻異常,追蹤至谷口外,突聞一聲宏亮笑聲道:「都到手了麽?」

但聽回答道:「神不知鬼不覺均已偷到手中。」

「好,咱們這神莽谷內已布下天羅地網,但等魚兒上鉤。」嚴曉星倏地收住前行之勢,隱在一株樹上,凝目察看形勢。

良久,谷內突竄出一身線織團花赭黃緞袍的老者,禿額龐眉,虎目炯炯生威,腰間系著一根絲絛,就在嚴曉星存身巨樹十數丈外停下,顧盼了一眼,朗聲道:「何賢弟。」

林莽內翩若驚鴻般閃出一個玄衣勁裝,背搭兵刃瘦小老者,抱拳笑道:「朱兄,你適才返回又奉命外出麽?」

禿額老者點點頭道:「四海鏢局雖遭了池魚之災,但我等志在金線釣鰲,誘使金刀四煞落網,愚兄奉令布設疑局,使武林群雄自亂,卻非三兩日可了,寒舍家小只有奉托何賢弟遇事照拂了。」

瘦小黑衣老者含笑道:「朱兄放心,此乃小弟義不容辭之事,風聞四海鏢局所保的鏢貨是人間奇珍,究竟是什么希罕之物?」

禿額老者嘿嘿乾笑了兩聲道:「貪黷之物俱是價值連城奇珍,蒙總護法賞賜一珠。」老者從肋下囊中取出一顆宛如核桃大小的明珠,放出淡黃色光華。

何姓老者道:「大則大爾,有何珍異。」

禿額老者用目一瞪,道:「你別不長眼睛,此珠雖為貓眼,晚間可大放光明,燭照十丈方圓,但其珍之處卻在蛇蟲不侵,功可驅毒避邪。」

忽聞一聲銀鈴嬌笑道:「有此等寶物麽,讓我開開眼界。」

谷中掠出一粉紅羅衣俏麗少女,波光流轉,笑靨如花,約莫二十一二年歲,瞥見禿額老者手中貓眼,詫道:「喲,這是總護法賞給你朱老師的麽?」伸出纖纖玉手,即待取來觀賞。

禿額老者迅快將珠放回囊中,呵呵笑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還是珍藏的好,蕭姑娘,你也奉令外出麽?」

少女向禿額老者白了一眼道:「奉令與朱老師同路,但分頭行事,你我快走吧。」

兩人疾步如飛奔入諸暨城,大街上行人車馬熙來攘往,陽光煦和,除了天空不時飄落一片片的黃葉外,一切如恆。一老一女步入四海鏢局分店斜對面江南春酒樓。此刻四海鏢局分店內正忙得如在熱鍋上螞蟻般,查不出一絲端倪。

總鏢頭神劍韋護筱雲萍省悟出昨晚酒食中必有蹊蹺,不然為何昏睡如死,只急得在大廳上來回踱步,不停地長吁短嘆,一直想不出那竊鏢之人究是何來歷。突然門外起了一片重重敲門聲,總鏢頭神劍韋護筱雲萍一皺眉道:「快去,開門問明是何許人物,不准泄露紅鏢被竊之事。」

一個鏢夥應了一聲,搶身奔出,須臾迅快掠回廳內,稟道:「嵩山少林悔心院長老靜澄上人率領少林高手及昆侖掌門人滄海客等門下弟子求見,並言失鏢之事。」

筱雲萍聞言大愕,道:「他們是如何知情的?快說,我立即出迎。」老者長嘆了聲,整裝率眾邁步外出。

只見一白眉銀須老僧及一羽衣星冠鶴發童顏道人並肩含笑,身後聚立著十數僧道俗裝束武林高手,忙搶步趨前,抱拳一揖道:「筱某何德何能,致驚動兩位大駕及諸位老師光臨。」

靜澄上人道:「筱擅越,武林中人最講究同氣相求,昆侖掌門人後老衲驚聞失鏢,故而冒昧來此探問,老衲等只要力之所及,無不願盡棉薄。」

筱雲萍面露感激之色,肅客入內,他乃豪爽好客之人,立命准備筵席,一掃愁顏強振精神周旋於群雄之間,一一寒暄,不使賓客有冷落之感。滄海客席間問起失鏢經過,筱雲萍答稱事前並無絲毫跡象,事後亦無痕跡可尋,不知賊人是何來歷,並詫異群雄為何聞風如此之快。

靜澄上人詫道:「這風聲怎么能如此快傳播開來,此乃一不可能之謎。」

驀地,大廳上忽響起啪的一聲,一只鋼鏢疾如奔電由廳外射入,釘實在正梁上。群雄一驚,抬面望去,但見鏢尾上懸著一封信柬。筱雲萍一鶴沖天拔起,伸手一攫,將鋼鏢拔在手中,身如落葉般悄無聲息地落下,展閱書函,不禁面色一變。

靜澄上人道:「是何人投柬?」

筱雲萍遞與靜澄上人,道:「禪師一瞧便知。」

靜澄上人接過,只見上書:「欲知紅鏢下落,速往江南春酒樓上便知。」群雄一見,不禁一怔,將信將疑。

滄海客道:「不論如何,我等須前往察視。」群雄立即起程往江南春酒樓走去。

禿額者與蕭姓少女登上江南春酒樓,由店夥領著看座,俟坐定後,點了幾味時鮮與三斤酒,目光緩緩四巡。俏麗少女忽目中一亮,只見一玉樹豐神俊美少年飄然登樓,不禁一雙妙目凝注著嚴曉星。

禿額老者暗笑道:「原來你這小妮子春心已動了。」不過他暗贊嚴曉星的確人品氣質不凡,難怪這小妮子平日冷若冰霜也動了春心,但可惜嚴曉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文弱書生。

正在此際,呂鄯在禿額老者身後擦過,無疑地那顆貓眼已不翼而飛落在呂鄯手內。嚴曉星擇座於禿額老者緊鄰,恰好與蕭姓少女面對面,他雖有所為設下此計,卻面上不禁火辣辣地。樓下店夥忽高聲傳呼道:「六位看座。」接著涌上六面目森冷獰惡江湖人物,背搭兵刃,凶芒四射,樓面上酒保忙趨前領著看座。

禿額老者忽低聲道:「蕭姑娘,你瞧這六人是何來歷?」

少女緩緩移注眼神,凝視片刻,輕搖螓首道:「不知。」

突聞那六人中一個青面五旬餘老者冷笑道:「這真是邪門,居然有人在黑白兩道高手雲集江南武林之際,膽敢動手竊取四海鏢局的紅鏢,筱雲萍老兒平日眼高於頂,目空一切,竟遇上賊星上門,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紅鏢盡竊一空。」

禿額老者望了少女一眼,低聲道:「這風聲大概是筱雲萍自己放出去的,事急難奈,丟臉也不顧了。」蕭姓少女微微頷首,似贊同禿額老者之見。

但聞另一人高聲道:「風聞竊鏢狂徒是距諸暨城北四十餘里外神蟒谷,此神蟒谷之名甚是陌生,那些人物咱們何以杳若無聞?」

正談之際,四海鏢局神劍韋護筱雲萍及嵩山靜澄上人昆侖掌門滄海客等人已紛紛登樓入座,均凝耳傾聽。酒樓上雖然聲囂如浪,但六面目獰惡江湖人物語音卻字勁力沉,不難分辨清晰入耳。禿額老者與蕭姓少女暗暗心駭,顯然這風聲並非四海鏢局傳出的,連神蟒谷名稱穴位均打聽得異常正確,如此一來,一切如意算盤非大大打了個折扣,倘不改弦易轍,恐全功盡棄。

那六人正談得興高采烈之際,突聞一蟻語傳入耳道:「哼,你等少得意忘形,須知隔牆有耳,距你等座席不遠禿額老者與明艷少女正是來自神蟒谷內,昨晚竊盜紅鏢他們二人均參與其事,別言語之間觸犯了他們,不然你等不死而傷,無法全身而退。」

六人不禁面色一變,十二道炯炯懾人眼神逼視在禿額老者、俏麗少女面上。禿額老者俏麗少女只覺六人談話戛然而止,情知有異,察覺森冷目光注視自己兩人,頓感怒火如沸,正待發作之際,忽聞蟻語傳聲道:「兩位知道他們六人是誰,他們是百足天蜈皇甫炎門下六惡,厲肅命人施展小巧之技在你朱老師身上盜取了一物,還留下一處記號。」

禿額老者不禁面色大變,伸手在囊中一摸,果然那顆貓眼已不翼而飛。少女目睹禿額老者神色道:「朱老師的貓眼真不見了。」

禿額老者眼中泛出一抹殺機,點點頭道:「不知是何人傳聲示警。」陡地察覺神劍韋護筱雲萍等也注視著自己兩人,猛然警覺情勢對自己兩人大大不利,忙低聲道:「姑娘,我們快走,皇甫炎門下必然追蹤你我,老朽與姑娘在僻靜之處將六惡一網打盡,可逼出他們如何知情的原委及貓眼下落。」兩人霍地立起,迅疾下樓。

六惡不禁一怔,忽聞傳聲道:「還不快追。」那面筱雲萍等人也聞聽傳聲,紛紛離座追出。

禿額老者及蕭姓少女奔入一片樹林內,雙雙騰空拔上樹頂藏入濃枝密葉中。須臾,六惡疾遠飄風般掠入林中,那面色靛青老者冷森森的眼神四外望了一瞥,冷笑一聲,右掌疾抬,呼的劈出一掌。勁風山涌,轟的一聲,枝葉如雨簌簌落下,兩條身影疾如鷹隼電瀉落地。

禿額老者陰惻惻冷笑道:「六位無事生非則甚?」

青面老者獰笑道:「兩位可是參與盜竊四海鏢局紅鏢其事么?」

俏麗少女格格嬌笑道:「這干你何事?」纖纖玉手一招「撥雲捉月」拂去,疾如閃電抓向青面老者「曲池」穴。青面老者料不到此女出手竟如此快速,忙閃身倒躍而出。他雖見機得快,但俏麗少女指風如割,竟劃開袖管一條五寸口子,不禁嚇出一聲冷汗。

禿額老者搶前一步,冷笑道:「你們六人既盜老朽寶珠,更貪心不足追蹤我倆,哼,你等自尋死路。」側向疾躍,右掌橫推,勢如奔雷叭的一聲,擊實在一惡肋上。只聽一聲凄厲慘嗥,那人張口噴出一股殷紅鮮血,仰身倒地。

俏麗少女忽在肋旁拔出一支短劍,寒芒眩目,揮腕刺出一劍。一猙獰老者伸雙掌猛劈少女而來,只見劍芒一閃,寒氣逼人,猛感是一柄切金斷玉的寶劍,情知不妙,不及撤身,只覺兩腕一冷,雙手齊腕墜地,血涌如注,一個身子撞向少女。少女冷笑一聲,身形疾閃,短劍一式「順水推舟」,嚓的貫胸刺入,慘嗥甫出半聲橫屍在地。一瞬眼間,六惡已死了兩惡。

禿額老者哈哈笑道:「這是你等自取死路,怨不得老朽。」與少女劍掌猛擊。四惡驚怒交集,施展生平功力猛拚,並發出獨門暗器。片刻時出四除去三,僅餘一青面老者苦苦支撐。

少女叱道:「還不束手就縛。」

青面老者早萌逃念,苦於無法抽身,卻又寧折不彎,獰笑道:「老夫與兩位何怨何仇,下手竟如此狠辣,老夫死不足惜,只怨為你神蟒谷帶來一場血洗浩劫。」

禿順老者冷笑道:「憑皇甫炎這點道行敢向虎口捋須,納命來吧。」說著右臂疾伸,迅如電光石火抓向青面老者胸後。

青面老者被少女迫得險象環生,雖覺禿額老者在胸後襲來卻無法閃避,登時被抓了個正著,五指扣在肩胛骨上,痛入骨髓,面上不禁冒出豆大汗珠。少女短劍疾撤回鞘,望望青面老者一眼,道:「你是厲肅么?」禿額老者扣在青面老者肩骨上的五指松了一松。

青面老者不禁緩了一口氣,目泛怨毒之色道:「老朽正是厲肅。」少女指出如風,點了厲肅數處穴道。厲肅只覺體內真氣立刻起了變化,不禁面色慘變。

禿額老者松了右手,掠在厲肅面前,沉聲道:「拿來。」

厲肅道:「老朽只有命一條,任憑閣下取去,如再屈辱老朽,別怨老朽以污言相罵。」

少女面色一變,伸手叭的一聲在厲肅面上打了一下重重的,叱道:「憑你也敢。」

驀地,林中紛紛疾閃出十數條人影,現出四侮鏢局總鏢頭神劍韋護筱雲萍,昆侖掌門滄海客,嵩山少林悔心院長老靜澄上人等人。靜澄上人唱出一聲宏亮佛號,雙掌一揖道:「老衲少林靜澄,二位可否指示一條明路?」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少林靜澄上人在武林中列為頂尖高手之一。

禿額老者面色微變,抱拳還禮道:「原來是靜澄上人,老朽失敬,上人是否要老朽放過厲肅?」

靜澄上人微笑道:「老衲與皇甫炎風馬牛不相關,兩位既然來自神蟒谷,四海鏢局失鏢自然參與其事,貴上是何來歷,諒昔年與四海鏢局結有宿怨,不知可否明告。」

禿額老者心內暗驚,冷笑道:「老朽確是來自神蟒谷,但卻與四海鏢局失鏢毫無關系,上人不要中了他人借刀殺人,移禍江東之計。」

靜澄上人道:「阿彌陀怫,事非確證,老朽不能武斷,但事出必有因,請將貴上姓名賜告,並請兩位帶路求見貴上。」

禿額老者哈哈大笑道:「歉難如命,我等奉命外出無法回谷,敝上姓名老朽也絲毫無知。」

筱雲萍突欺身掠前,道:「朋友,兄弟四海鏢局筱雲萍,若蒙賜告一條明路,兄弟感激不淺。」

禿額老者陰陰一笑道:「神蟒谷主人是否與貴局失鏢有關,恕老朽不知,敝上雖不在江湖中露面,卻光明磊落,老朽心想三兩日內必能水落石出。」

忽聞一昆侖門下冷笑道:「筱老師,此人不見棺材不掉淚,與他枉費唇舌則甚。」身形搶出,刀光電奔,一式「周處斬蛟」迎面劈去。

禿額老者嘿嘿一笑,左手疾伸,玄詭無比扣向昆侖門下,右掌迅如電光石火推出。「叭」的一聲,打中那昆侖門下前胸,只聽嗥叫一聲,身軀震飛出丈外墜地,口吐鮮血昏死過去。滄海客見狀面色大變,怒道,「老朽豈能讓鼠輩橫行。」說看一掌劈出。

筱雲萍忙道:「筱某意欲自行解決,讓筱某不敵時再請掌門人出手相助。」

長劍猛地出鞘,龍吟響處一朵碗大劍花襲向禿額老者胸後命門要穴。此乃筱雲萍獨門劍學絕招「長鯨吸水」,劍未至罡風已自逼人。禿額老者悚然一怔,迅疾側身一閃,足踏九官步避過前後聯襲。雖然如此,只聽裂帛聲響,背上為劍芒劃開了一道尺許長口子,禿額老者怒嘯一聲,雙掌交錯展開猛烈攻擊,掌掌摧山裂石,罡風潮涌,卷起彌天塵沙。滄海客與筱雲萍兩配合嚴謹,武功精奧,使禿額老者無法得逞。

蕭姓少女眼見禿額老者漸處於劣勢,心中火急,倏地拔出寒芒犀利短劍。眩目碧芒一閃,只聽耳邊響起一聲佛號,只見四個少林僧人手揮禪杖向少女攻來。少女鼻中輕哼一聲,劍化「回風舞柳」,寒飈驚天,流芒電奔,只聽一聲悶嗥,一個少林僧人身形暴跌了出去,左股割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如注。那少女短劍犀利,招數辛辣,須臾,四傷其三,均是肩臂重傷,鮮血濺飛。

少林靜澄上人忽白眉一剔,目中射出兩道懾人精芒,高聲道:「我佛慈悲,恕老衲要開殺戒了。」少女只感胸前一股罡風重如山岳壓來,令人窒息,內腑一股奇痛,心知不妙。忽地,那罡力加重,少女忽尖叫一聲,身形震飛出去,她雙足落地,歪嘴吐出一口鮮血。她卻臨危不亂,雙肩一振,一穿空又起。

靜澄上人喝道:「女施主請留步。」三個少林僧人立執杖撲去。

少女逃勢雖快,卻步履踉蹌,身形不穩。她竄出林中,逃出才里許,三僧身法迅快如電,漸漸追及。一僧宏聲大喝道:「女施主停從貧僧之言停身最佳,不然杖下無法幸免。」

蕭姓少女卻充耳不聞,三僧加快身法,手揮杖起,勢若泰山壓頂劈下,其中一僧左掌運出十二成功力推了出去。驀地,道旁突閃出一黑衣蒙面人。少女正為虛空佛家降魔掌力擊中後胸,哇的一聲,身形沖出,噴出一口鮮血栽仆在地。

那蒙面黑衣人身形電閃護在蕭姓少女身前,揚手疾拂,道:「出家之人哪有如此狠毒。」三僧猛感身上一麻,立時泛開一片奇寒,手足顫抖,禪杖脫手墮地。黑衣蒙面人急抓起少女望南如飛掠去,奔往一虞幽邃山谷內,投入石洞而去。這洞穴竟寬敞異常,並有前人隱居時留存的爐灶下榻,乾潔爽朗。

那蒙面黑衣人將少女放在榻上,嚓啦聲響燃著了夜行火摺,在囊中取出一支油燭點燃。只見他回顧了一眼,在石灶上拿起一只瓷碗,迅疾掠出洞外奔向山澗,將碗洗滌一凈,舀了一碗清泉,重又回至洞內。燭光明亮,少女面色蒼白如紙,緊閉雙眸,嘴角仍溢著一絲殷紅鮮血。黑衣蒙面人微微嘆息一聲,拭乾了少女嘴角鮮血,取出兩顆清香撲鼻的丹葯,輕輕撬開少女牙關,以清泉沖服丹葯入喉,雙手為少女推官過穴。

約莫一個時辰過去,少女喉中發出輕微呻吟,慢慢睜開眼瞼,只見一黑衣蒙面人為自己推拿穴道,駭然變色,顫聲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蒙面人停住雙手,道:「姑娘受傷沉重,內腑損糜,不可動彈,且靜卧些時候,葯力行開,才可無虞。」語音生冷澀硬,言畢轉身緩緩步出洞外而去。

少女回想起受傷情景,但眼前黑衣蒙面人為她推宮過穴最是尷尬,不禁珠淚奪眶而出。雖說武林中人不拘形跡,那年頭仍然男女授受不親,界限分明,尤其身受救命之恩的是一陌生蒙住面目男子,更不知是愛是恨,是以少女只覺心緒如麻,只恨方才為何不立即死去。她心中一急,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黑衣蒙面人正是嚴曉星,他只覺救治這少女,易於探出神蟒谷隱秘,事又由他而起,若少女死在少林僧人掌下徒增心靈罪愆,何必死一無辜。嚴曉星心地一片純白,救人之舉出自真摯,殊不知男女之間關系微妙,情勢發展也不知本來所料。

他坐在山澗旁,流泉淙淙,清風吟谷,楓紅如火夾雜在蔥綠郁翠間,絢爛悅目,但只覺心境不得寧靜,前塵往事一一浮於眼前,不禁低聲長吟道:

「欲借黃菊薦飲,

望冀驛音信沉沉,

住在柳洲東岸,

彼此相思,

夢去難尋。

北雁來時秋期寢,

寒月墜將曉還陰,

爭奈多情易感,

音信無憑,

如何消遣得初心。」

嚴曉星念舊寄情,大名府許飛瓊的倩影時刻縈念腦中,吟罷不禁長嘆一聲。在他身後不遠處突隱現蕭姓少女身影,重傷初愈,玉容慘淡,卻依然俏麗,櫻唇輕咬,凝眸沉視嚴曉星後影良久,突有所悟,不禁綻開如花笑靨,暗道:「哼,原來是你,語音佯裝生冷澀硬,是防我識破你本來面目。」腦中靈機一閃,迅快轉身離去。

嚴曉星在洞旁坐了半晌,心境轉趨寧靜,緩緩走回洞內,只見少女面向壁睡,不時發出夢囈般微弱的呻吟,遂轉身問道:「姑娘感覺好些了么?」語音仍是澀硬冰冷。

那少女緩緩轉過,道:「傷處痛楚難忍,似為少林僧人暗中點傷了穴道,可否請閣下解開,賤妾永銘大恩。」

嚴曉星聞言不禁一怔,道:「傷在何處?」

少女靨上不禁泛出紅霞,低聲道:「傷在左乳。」說到最後,一字幾微弱不可聞。嚴曉星不禁大感為難,手足無措。

蕭姓少女道:「閣下難道不肯施救麽?」

嚴曉星嘆息了一聲,緩緩伸手解開少女上衣。少女只覺羞不可禁,緊閉星眸,霞飛雙靨,身軀不住顫抖。一片晶瑩瑩如玉酥胸空膚呈顯在嚴曉星眼簾,嚴曉星不禁心旌招搖,耳鳴心跳,血脈賁張,他強抑著心神,察見左乳之下果有一點青紫淤傷。

他未遑思及少林僧人虛空出指何以能傷在如此要穴,只暗驚倘非自己兩顆丹葯,少女定然無救。此刻救人要緊,心內無絲毫雜念,遂閉上雙目,掌凝純陽真氣,緩緩緊抵在少女乳上。少女只覺一縷奇熱循穴攻入,四肢百骸無不舒透,不由嗯嚀出聲。

紅燭將罄,淤傷漸褪,嚴曉星長吁一聲,睜開雙眼,將少女胸衣掩好,道:「姑娘血行無阻,諒已無礙,在下也要告辭了。」

少女聞言一驚,眸中珠淚不由自主地涌出,如斷線般順頰淌下,凄然一笑道:「閣下真要走了麽?將何以處置賤妾。」

嚴曉星要走是出於真心,他警惕不可為情絲絆羈,縱然與原定之計大相逕庭也在所不惜,突聞此言,不由大感震愕,道:「在下路經偶過,不明此事究竟誰是誰非,但不忍姑娘死於非命伸手相救,聞聽少林僧人之言,姑娘來自神蟒谷,在下之見,姑娘不如逕回神蟒谷。」

少女幽怨地望了嚴曉星一眼,道:「閣下相救之德,賤妾除了以身相報外別無他途,但賤妾蒲柳之姿自知無望,唯求閣下賜賤妾一死……」

嚴曉星大驚道:「這怎可?」

少女凄然答道:「賤妾活在世上又有何用?」

嚴曉星呆得一呆,道:「在下家中已有妻室,不然以姑娘才貌在下更有何求,望姑娘三思而行,今日之事在下定然守密。」

少女不答,緩緩坐起,突拔出腰部那只短劍欲自刎明志。嚴曉星不禁大驚,出指一彈,一縷指風如箭射出。少女只覺腕脈一麻,短劍脫手落在石榻上,不由失聲痛哭,宛如巫峽猿啼,凄惻斷腸。嚴曉星太息一聲道:「若易身相處,姑娘又將如何?」

少女道:「為奴為婢,於願已足,但閣下不能棄賤妾如遺。」話聲一頓,又道:「閣下不願以真面目相示,分明厭惡賤妾出身不正。」

嚴曉星道:「姑娘何出此言,在下諱秘面目實有難言之隱,倘或在下獰惡丑陋,與神蟒谷站在敵對方位……」

言尚未了,少女忙道:「少女從一而終,其他皆非所計,賤妾別無所長,卻有過目不忘之能,閣下似在江南春酒樓與賤妾相鄰而坐。」

嚴曉星詫道:「姑娘委實眼力銳利,然在下有種受愚感覺。」說著揭下蒙面紗巾。

少女立了起來,凄然一笑道:「賤妾方才才辨識公子,倘賤妾言之不差,則賤妾也幾乎受愚了。」

嚴曉星不由哈哈朗笑道:「姑娘玉雪聰明,在下本有所為,但仗義伸手相救姑娘又是另一回事,在下不願挾恩索報,不然如何在下自始至終不追問姑娘姓名來歷。」

少女道:「此身已屬公子,公子不問,賤妾也要說明。」

嚴曉星微微太息一聲道:「姑娘何必作繭自縛。」少女面色一變,霍地伸手拾攫地上短劍。嚴曉星身形疾滑,五指迅如電光石火將短劍攫在右手中。少女回身拿劍,卻撲奪一空,身形一個踉蹌,栽撲在嚴曉星懷中,不由掩面嚶嚶啜泣。

軟玉溫香抱滿懷,嚴曉星不禁慌了手腳,道:「在下一時失言,姑娘何必認真。」

少女暗忖:「我索性賴在你的懷中,沒有承諾我絕不放手。」只是啜泣不答。

嚴曉星無可奈何,皺眉道:「在下並非柳下惠,萬一失禮姑娘……」

少女道:「此身已屬公子,其他皆非所計。」

嚴曉星長嘆一聲道:「在下已訂有妻室,只恐屈辱了姑娘。」

少女綻開一絲笑魘,道:「賤妾並非拈酸吃醋之輩,為妾為婢於願足矣。」嚴曉星此刻已坦然於懷,笑詢少女來歷。

少女溫婉答出她名叫蕭文蘭,雙親仍在,家住西湖不遠蕭村,父兄農商為業,家道殷實,因自幼喜愛習武,姑父金天傑為武林中人,年前其姑父投在神蟒谷內遂將她引來,迄今為止尚不知首腦是誰,但神蟒谷中人甚少為惡江湖。

嚴曉星道:「如此說來,神蟒谷並非真正總壇所在了?」

蕭文蘭點點頭道:「不是,此次竊取四海鏢局紅鏢,志在誘使金刀四煞現身,因江湖傳言鐵掌追魂屠三山那幅藏珍圖為神木尊者傳人得去,金刀四煞卻是神木尊者當年得力手下。」說著忽抬面嬌笑道:「賤妾疑心公子就是神木尊者傳人。」

嚴曉星聞言心神暗暗一震,笑道:「在下如真是神木尊者傳人,何必不用神木令糾合天下武林,聲討不義,如此煞費周章則甚?」

蕭文蘭銀鈴悅耳嬌笑道:「既然公子不是神木尊者弟子,定是神劍韋護筱雲萍同道,神蟒谷中大有能人,總護法西門玄武功高不可測,公子必須謹慎從事。」

嚴曉星道:「姑娘可否相告神蟒谷內形勢?」

蕭文蘭道:「公子一定要去神蟒谷麽?」

嚴曉星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在下欲將紅鏢神不知鬼不覺璧還四海鏢局。」

蕭文蘭沉思有頃,振身而起,牽著嚴曉星左手道:「我們去諸暨城內再說。」拉著嚴曉星掠出洞外,迅如流星奔電而去。

嚴曉星和蕭文蘭兩人找一僻靜客棧,訂下兩間房間,用完餐後分別洗涑,嚴曉星正准備就寢,蕭文蘭卻來到了他的房間,嚴曉星詫道:「文姐,有什么事?」

蕭文蘭嬌靨緋紅,不發一語,卻開始低頭解衣,嚴曉星心頭一震,已知蕭文蘭的意思。片刻之後,一個晶瑩如玉的嬌軀就呈現在嚴曉星的面前,嚴曉星不禁看呆了。蕭文蘭本是下定了獻身的決心,但赤身裸呈在嚴曉星的面前,在他的灼灼目光注視之下,大感吃不消。她只覺全身發軟,嬌慵地爬上床,嬌羞地將一條夾被蓋的死死的。

嚴曉星的原始沖動卻被挑撥的不能不激發了,他一躍上去,呼吸濁重地拉開了她的夾被,只見她畏縮著,像一頭柔弱的小羊。薄暮的彩霞從窗口縫透入,映照著蕭文蘭一身潔白細致的肌膚,最誘惑的還是那盛滿的,圓形而富有彈性的臀部……

嚴曉星張開了他的雙手,蕭文蘭閉著雙眼迎接著。一對俊俏的、赤裸裸的男女,終於緊緊的擁抱著。欲望如潮漲,一分一寸地升高。嚴曉星親吻著蕭文蘭火熱的香唇,一根大寶貝已在她的大腿根部一挺一沖。蕭文蘭已沉醉如迷,在嚴曉星的愛撫之下,她已春心湯樣,淫水直流。肉體的糾纏、真情的交流。愛慕、憐惜,逐漸變成野性的沖動。嚴曉星緩緩地分開了蕭文蘭修長的玉腿,寶貝已頂住陰戶外緣,不停地叫陣喊戰了……

蕭文蘭全身酥軟,心頭似小鹿頂撞,陰戶中則像萬蟻俊巡,奇癢無此,她使力抱住了嚴曉星的頸項,喘氣地訴說:「星弟……你……真偉大……我……我……很舒服……我……都給了你……我要……我要你的……進……呵……要進去……我的……那里面……星弟……呵呵……」

嚴曉星下肢一挺,「滋……」已將龜頭先行塞入了那條成仙的途徑。蕭文蘭感覺到了下體的一陣壓迫,心里明白:這是時候了。急忙咬緊牙跟,渾圓的屁股配合著嚴曉星的進攻,輕輕地往上一提,緩緩地容納了這一根寶貝。

嚴曉星溫柔地、細心地,不敢大意,進兩分、退一分,徐徐有致地摸索著前進。他知道,這是蕭文蘭的一段新的生命旅程。而蕭文蘭已然承受了破瓜之苦,正遂漸進入迷離悅恍之境,口里不住地叫著:「哎……哎呀……星弟……我……樂……死了……你的……你……那……那……那……在我里……面……哎呀……哎……」

嚴曉星揮軍直進,終於將整根火紅的寶貝進入了那狹窄的隧道中。龜頭直抵花心,蕭文蘭輕擺著腰枝,又叫了起來:「噢……好……好美喔……真……真有……有……這種美事……星弟……我……我……的里面……很……充實……我……美……美死了……輕……輕一點……哎呀……哎呀……」一陣又一陣的高潮涌起。

蕭文蘭暗用內功之力,加強陰道肌肉的收縮,嚴曉星的整根寶貝就像是被一團會自動張縮的肉團控制著。嚴曉星一邊瘋狂地加緊抽送著,一邊在蕭文蘭耳邊柔聲道:「文蘭姐姐,你實在太美、太好了。」

「哼,我才不信你的話。」蕭文蘭撒嬌著。

嚴曉星雙手愛撫著她堅挺的乳房,同時不忘記那根寶貝一抽一送著。嚴曉星的龜頭被套在子宮口不斷地被吸吮著,傳來一陣陣陶然快感,憐愛地說:「好姐姐……我……我那個……被你下面的小嘴巴……吃的太舒服了……你……痛快嗎……」

蕭文蘭下體的淫水,和破瓜的血水混流著,她叫道:「唔……星弟……我不知道……我忍不住了……忍不住了……我……我……我……美……美死了……可憐……可憐我……哎呀……弟弟……你的……你的……那個……又大……又熱……呵呵……我很……感激……的……那……要……來……來……呀……」蕭文蘭不停地淫叫著,水也不住地流著,從屁股邊緣一直流落在床單上。

「文蘭姐姐,我……我愛死你了。」

「唔……星弟……我……我……也是……今天……我……美……了……又……又……來……了……我……我死了……我甘願……我愛……愛那個……真是……好的……好東西……星弟……我受不……不…了……」

「文蘭姐,我也是……我要……」於是一翻一擾,一深一淺,兩條肉蟲直纏得天昏地暗,嚴曉星感覺了一陣子的熱血奔騰,加緊抽送……

「噗……噗……噗……」就在嚴曉星射精的當兒,蕭文蘭屁股大力向上一挺,子宮內部激出一股回旋之氣,將這些濃精悉數納入。嚴曉星精水射出,蕭文蘭也同時回報予一股暖暖的熱流,滾熱地包住了他整根寶貝。兩人幾乎是同時,身子一陣陣顫抖,靈肉交流的最終目的達到了。

「星弟……這輩子……姐姐都是你的了……」

「姐姐……弟弟……愛你一輩子……」緊緊互擁著,細訴著。

「星弟,今天要不是你,姐姐的命都沒了。」蕭文蘭嬌聲道。

嚴曉星笑著道:「姐姐的命不會沒了,倒是小弟會被姐姐迷死。」

「你呀,就會甜言蜜語哄女孩子,你跟姐姐說,已經有幾個了?」蕭文蘭笑著問道。

嚴曉星自然也不會瞞她,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蕭文蘭嬌笑道:「你放心,姐姐也不是醋娘子,來吧,再好好愛姐姐一次。」

「遵命,娘子。」嚴曉星俏皮地道。

「你壞……啊……對……再快一點……哦……這下好深……嗯……嗯……」醉人的呢喃聲再次在客房中響起……

翌日,午牌時分。武林群雄紛紛奔集神蟒谷外,密密麻麻,均是黑白兩道高手。只見神劍韋護筱雲萍跨出兩步,抱拳環揖了一圈,含笑道:「筱某無能失去紅鏢,致驚動諸位,筱某不勝感激,但決不敢有勞諸位出手相助……」

忽聞群雄中傳出一聲冷哼,一條身影疾閃而出,卻是那百足天蜈皇甫炎,面色一片冷肅,沉聲道:「筱老師,咱們來到神蟒谷,既非相助於你,更非來瞧熱鬧,而且欲與「金刀四煞」見面。」

昆侖掌門滄海客冷笑道:「憑你也敢與金刀四煞見面,上次你不是見著神木令,便魂不附體轉身挾著尾巴逃之夭夭么?」

皇甫炎見滄海客當場揭他瘡疤,不由老瞼鐵青,厲喝一聲道:「你聽誰說的?」

滄海客哈哈大笑道:「這還用問么?」

皇甫炎怒道:「一派掌門出言應知分寸,我皇甫炎分明不在你眼中,今日趁此一會倒要試試昆侖武學有何驚人之處。」說時,右掌呼的劈出。

滄海客鼻中輕哼一聲,迅疾攻出三招。一霎那間,只見掌影漫空,勁風如山,凌厲無匹,各以真實武功,硬打猛擊。這一交手已過百招,還是未分勝負,皇甫炎竟是越打越猛,真力充沛,招式越用越奇,錯非滄海客乃一派宗師,早就落敗了。武林群雄多在劍林刀雨中廝混了半生,但幾曾目睹如此以真實功力相拚的場面,不禁瞧得心駭神搖。

驀地——

神蟒谷內傳出陰惻惻冷笑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