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極樂游戲 未知 6181 字 2021-01-03

過了不到20分鍾,貝利闖進鄧普西的辦公室,黝黑的臉上激動得通紅。

「警長,炸死唐納利的炸葯有線索了,和5個月前在波基普西國民警衛隊彈葯庫被盜的炸葯是同一批。」

鄧普西身體前傾,問道:「被盜的有多少?」

「一箱,但是還不止這些。坐到椅子上去。」貝利的舉止與鄧普西害怕他會變成的樣子是如此不同。

「不管是誰偷了炸葯,他還拿走了4顆殺傷手雷,一支m-16自動步槍和一支帶夜視鏡的m—15狙擊步槍,一具噴火器,兩顆地雷,一顆凝固汽油霰彈,一具肩負式火箭發s筒和6枚反坦克火箭彈。」

鄧普西不知所措地坐在那里,他的神態好象聽到了上升的哨音,灰白的臉上一副憂慮的樣子。「我的天哪,凶手擁有整整一座武器倉庫。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所有的人,同時通知州警察。這個人是一個極端危險分子,這個狂人真的計劃要殺13個人……甚至更多。」

其人裝上一盤磁帶,打開i他的立體音響。「富蘭克·錫納特拉流行歌選」是他最喜愛的帶子之一。他倒上滿滿一杯蘇格蘭威士忌,坐在心愛的皮椅中。「當有人愛你的時候,除卻愛一無所有。無論何時何地……」他用手指隨著音樂敲鼓點。這個錫納特拉……獨一無二。

其人覺得頭重腳輕,暈暈糊糊地和錫納特拉站在一起。

他的男中音歌喉十分完美和諧。突然,他又開始獨唱,錫納特拉在他旁邊停了下來。他到了舞台的中心,聚光燈照在他的身上。

一曲終了,聽眾在雷鳴般的掌聲中起立,女人們尖叫著向他涌來。透過人們的叫聲,他聽到了一個被掩蓋著的聲音,那聲音只有一個字:「殺廣他用眼睛一行行匆匆掃過下面法的觀眾,沒有看到喊」殺「的老人,可那叫聲卻愈來愈大。

他認不出……就會永遠見不到……那老頭長得什么樣?他無思想了,他的腦子停止了運轉,使勁上下點著頭。突了然觀眾隱去了,叫聲停息了,一片寂靜。他搖了一下身體,·媽的,他的思想又復活了。磁帶已經放完,他想聽另一面。不,還有工作要做。他喝掉剩下的飲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走過廚房,捏捏妻子的脖子,熱情地拍拍她的p股,然後跳下地下室的台階。在自己的試驗室內,他套上橡皮手套,取出一小撮白色粉末。經過三次嘗試,終於用注s器把葯粉裝到了牙膏袋內。現在,他很清楚把牙膏裝進套封意味著什么。做完這些工作之後,他挑選了幾樣東西放進工具袋,退下橡皮手套,特別小心地清洗了手和胳膊。其人笑了,那個喊「殺」的老人將為他而驕傲。

布倫達為晚餐烤制了一條r面包,加上許多特制的巴馬干酪。布倫達喜愛烹調,她覺得在廚房中活動是一種休息,甚至是一種治療手段。創造一頓美餐,用有吸引力的方式供人們享用,是一種確然的快樂和滿足。今晚她很早就喂過了辛迪,然後和吉姆一起在簡單的紅木桌上共進燭光晚餐。他們簡單議論了幾句海蒂的死亡,沉默的時間比以往長得多。布倫達對這兩起謀殺案感到震驚,她知道吉姆心里更難受。知道他不想談這個題目,她就沒有往深里問。

喝過咖啡,鄧普西上樓去和辛迪道晚安。8點30分,他離開家,去走訪市鎮委員會推舉新的首席行政委員的會議。

10點鍾回到家,正好布倫達剛洗完澡,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入浴。吉姆對自己說,如果清潔能使人產生性感的話,布倫達早就成性炸彈了。

「擦干身子,」鄧普西提議說,「特別服務。」

「不,謝謝你,親愛的,」說著她感激地笑了。他坐在他們的大床邊上,在鏡子里看著她跳出浴缸,把身上擦干,灑科隆香水,撲粉,套上一條短睡袍。「你的身體還是好得很,寶貝兒。你真漂亮,知道能看透你那玩意兒嗎?透明的1」「謝謝你,親愛的,你不覺得太累了?」布倫達用轉換話題的方法撲滅吉姆對她升起的欲火,此法展試不爽。「會上出了什么事?」她把照在床上的燈光扭到一邊。

吉姆一邊脫衣服一邊回答:「噢,很有意思。他們想讓另外兩名行政委員,就是埃德·維查姆和湯姆·克萊恩接管那個位置,可是兩個人都不干,顯然是被前任的死亡嚇壞了。我離開的時候還沒有找到一個人接替首席行政委員的位置。」

「這不能怪他們。你覺得他們會有什么好處嗎?」她躺到了床上。

「維查姆很能干,在制定財政計劃方面他有很好的用武之地。我想說服他接受首席行政委員的事,可是沒有成功。」吉姆把身體轉一下,上了床,又欠身關滅了床燈。

布倫達親吻他一個晚安,在他身邊屈身睡下。房間的空調還開著,他的身體溫暖而舒適。

其人也剛剛睡下,他應該很疲倦,可是他不。他感到很興奮。他把白天發生的事情一步一步地在腦子里回憶了一遍。殺死海蒂之後,他駕車回到家里,只睡了5個小時。海蒂,還有她那女孩子般的甜笑,使他多么想念他的母親,溫暖、慈祥,充滿親情的母親,就象他的女兒。直到那個商人出現,後來他就失去了那種親情。他恨那個肥胖的笨蛋,所以就殺了他,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今天,他為自己的事情忙碌t一整天,他知道不會有人在這個案子中懷疑到自己。到目前為止,計劃還是很完美的。

今天晚上,他假扮成一個電視修理工,長著濃密的黑發和一縷垂飄的黑胡子,毫不費力地進了下一個犧牲者的房間。不到5分鍾時間他就演完了謀殺劇的下一幕。

事情就象原來計劃的那樣容易。他簡單地叫門要進去,守門人在這所豪華公寓鎖著的前門看見了他,他們隔著玻璃對望著。

「我是阿克米電視服務公司的,阿一克一米,我工作服的後背上有。」他隔著玻璃說了一遍,又轉過身,使守門人能夠看清「阿克米」幾個字。

守門人開開鎖,把門打開一條縫,「你找誰?」

「頂樓上的那一家。」

「他們出去吃飯了,你還是等明天再來吧,明天,」守門人說著把腳抵住大門的下部。

「這樣會使他感到意外的。那女的打電話讓我來,她男人剛被大大地提拔了一家伙。」

「就是為了慶祝這個,他們出去的時候告訴我了,」守門人證實說。

「她要把這個遙控器裝在卧室內的電視機上,」他拿出那個玩意兒,「她說必須在今晚裝上,讓他感到意外。這用不了10分鍾。」

守門人搖搖頭。「我不能讓你進去。」

修理工的臉上顯出失望的表情,接著他又高興了。「往飯店打個電話征得她同意。不能告訴她男的,因為……這是一個意外。」

「我不能這樣做。」守門人還是不動搖。

修理工放開手,說:「聽著,我在這兒所有的辦法都想了,你不肯打電話征得她的同意。那好,過後你向她解釋是怎么回事吧。老家伙,這是你的錯誤,」修理工隔著玻璃指著他罵了一句,轉身走了。

守門人猶豫了,他在飛快地思索。這事真是他的錯,頂樓住的可是一家貴客。他打開門:「進來吧,可是我得跟你一塊兒上去。」

他們穿過擦洗得很干凈的走廊去上電梯。過了不到1分半鍾,他們一起出了電梯,來到頂樓。守門人用他的鑰匙打開房門。一分鍾後,他們進人卧室,修理工打開電視機開始安裝遙控器。

又過了一分鍾,修理工走進了浴室。「你在那兒干嘛呢?」守門人叫著,匆匆趕過去。

「我解個小便,你以為我干什么啦?」修理工從半關著的問後面答應著。守問人聽得很清楚,這家伙確實是在撒n。

其人用左手把洗手池上面架子上的東西拿下來兩件,放到他的工裝兜內,拿出兩件做的完全一樣的放回原處,把一張紙牌扔到洗手池下的水桶里。爾後,他拉上褲鏈,沖一下馬桶,回到了卧室。

「謝謝,我不能再等了,把軟腰子和那么多咖啡放到一塊。」他關上電視機,在電視機後面又懶洋洋地干了一分鍾的活兒。「行了,我告訴你要不了多長時間,走吧。」

守門人有點吃驚地問:「你不試試嗎?」

修理工大笑。「咳,用不著,阿克米安裝的東西,我們負責保修。」

在公寓前門,其人又向守門人道了謝,對他說。「哎,這是我的卡片,無論誰需要修理電視機,一天24小時隨叫隨到。」說著遞給守門人一張幾個月前在街上揀到的阿克米公司的卡片。

守門人一點沒注意到其人戴著的一雙塑膠手套。看著修理工離開公寓大樓,沿街走到車旁,守門人自言自語地說:

「我的工作可不怎么樣。這個大胡子的家伙干了不到10分鍾的活可能要賺35美元呢。」

其人在回憶中輕輕地笑了。他吻了妻子一下,很快就入睡了,響起心滿意足的鼾聲。

棄之如敝屣

6月4日,星期三

其人被勃起的感覺驚醒了。性a的夢幻一個接一個,整夜沒有停息。很明顯,謀殺行動的刺激使他加快了節奏,這可是原來的計劃中沒有想到的。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媽的,性感是他能夠拿到的一份不期而遇的紅利。

妻子醒來發現他正輕柔地吻著自己最敏感的部位,很舒服。她假裝熟睡,內部的熱情卻在上升,直到渴望代替了興趣。她呼吸變得急促,突然,她動情了。她可以感覺到溫熱的浪潮向她涌來,泛濫到全身,一次,兩次,三次,第四次浪潮,她全身激動地扭曲著,把她的男人拉向自己。

過後,她洗完淋浴,披上便袍下到廚房,決意為自己的愛人做一份與他出的力相當的早餐。給他的煎蛋卷攪伴著蛋糊,她想,也許他真的只愛我一個。

其人一邊刮臉,一邊暗自竊笑。以後每天早晨得用這種方式弄醒她。本來幾年前就應該做這樣的嘗試,媽的。

他的妻子整個早晨都很激動。在廚房門口與他吻別的時候,她幾乎想要求他在家里多呆一會兒,她還想要。

相距不到半英里之遙,在豪華的奧科諾基公寓俯瞰長島海峽的時新的朗伍德鄉村俱樂部的頂樓套房內,法官和他的妻子伊莎貝爾·沃勒正要穿衣。最後,法官終於下了床。他是一個非常守時的人,每天都是7點整起床,今天卻晚了40分鍾。但是他想,昨天晚上有特殊的原因,他們與朋友在鄉村俱樂部舉行宴會,慶祝他由聯邦地區法官被提拔為第二巡回上訴法院的法官。除最高法院之外,這是一個法官所能夠企及的最高職位。伊莎貝爾為這一消息樂不可支,為了表示她對丈夫提職的熱情,她喝的「佩里農閣下」太多了。

法官俯過身輕輕吻了伊莎貝爾的臉頰。她睜開一只眼看看,接著又閉上了。他柔聲低語地說:「早上好,美人兒」。

他喜愛她棕色的眼睛,這雙眼睛中總是流露出熱情和幽默。

她干澀的嘴唇上出現了一絲微笑。她知道自己並不漂亮,粗短身材瘦長臉,可還是願意聽到丈夫的贊美話。她試圖從枕頭上把頭抬起來,唇上的微笑消失了。哎喲,我的頭……轟轟隆隆,吱吱嘎嘎亂響。她的頭跌回枕上,又閉上了眼睛。

法官停止了胡思亂想,又開始親吻伊莎貝爾。她輕輕地s動了一下,模糊不清地說:「我馬上就起來,就5分鍾……」說著又睡著了。

他笑了一下,穿著拖鞋上了洗澡間。解便之後,開始洗手洗臉,在鏡中望著自己滿頭涌起的白發,崎嶇不平的臉頰的牙齒。還不錯,他想,都還是真的。他去拿自己用慣的牙刷,不料在那兒放著一支新牌子的。

這個伊莎貝爾,真拿她沒辦法。她總是趕著為我買東西,法官想,那把舊的還滿不錯的嘛。

他打開克利斯特牙膏,擠到牙刷上,開始刷潔白的牙齒。

他兩次把齒齦擦破,雖然只流了一點點血,卻使法官心中很不快,他的牙齒以前從來沒有破過。有點頭暈,他以為是昨晚的香按仍在起作用,又往牙刷上擠了一些牙膏。過了不到40秒鍾,他開始昏迷,呼吸越來越慢,越來越困難;感到窒息和惡心。

他蹣跚著想扶住洗臉盆,沒有成功,彎著腰跌落在地板上。

伊莎貝爾聽到了法官跌倒的聲音。她穿著睡袍,赤著腳跌跌撞撞地跑進浴室。看到躺在地下的法官,她尖叫一聲,倒在丈夫身邊。

伊羅·賴斯和湯姆·法羅坐在鄧普西辦公桌的對面,保羅正在說話:「我們在試驗室檢查了海蒂·斯達爾的死亡面具,是自制的,用的是混凝紙。」

「自制的?」法羅問了一句,「那東西做得很正規。」

「是他媽的做得不錯,」賴斯說,「撕碎報紙做成的紙漿,此人用了不少時間,他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他輕輕地用手捋一下自己的卷發「一個藝術家……雕刻家……」

「會不會和劇院有關系的人呢?」鄧普西問道,顯出不太有把握的樣子。

「有這種可能,」賴斯解釋說,「可是我們找到了一些近期報紙的碎片,5月底的。因此看起來不象是丟棄的戲劇道具,而是特制的。」

法羅朝前坐坐,臉上又出現了疑問。「我想象不出……」他猶豫了一下,尋找合適的詞句。「某個有創造性的人……有創造性的人一般都是很熱情的……他們創造事物。可是我總認為這是一個凶殘的冷血人,一個毀滅狂。無論誰殺死一個天真無邪的人,他都是毫無人性的。」

鄧普西慢慢地搖搖頭。「別想不開,湯姆。沒有現成的殘暴殺手模式。其人可能出了一些毛病,但是出在他的內部。

到目前為止就是這樣,「鄧普西用手指彈一下自己的頭,」外表上他可能還是很正常。他很聰明,非常的聰明。行動很謹慎。但他遲早還是要露馬腳的,因為他干的事使人深惡痛絕。我們覺得他是一個墮落的人,一個食屍鬼,牙齒上還在淌著鮮血……「

「太對了,」法羅打斷他的話,「一個弗蘭肯斯坦怪物……一個兩面人……一個長著激光眼的曼森。」

「我覺得不是這樣,」鄧普西接著說,「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要找的人外表和行動都很正常,其人會千方百計不讓自己引起人們的懷疑,他將很難被發現。但是其人也會犯錯誤,我們會盯住他的。」鄧普西從木椅中站起來,走到窗前。

「警長,這名稱對他太合適了,」賴斯說,站起身轉過臉望著鄧普西。

「什么名字?」

「其人。你有四次稱他為『其人』。」

「其人,這名字不錯。不知是什么樣的人,很合適。可是……」鄧普西的臉色沉下來,「無論我們怎樣稱呼他,不能忽視了這是一個危險分子,一個殘暴的殺手……」

法羅突然發出一陣大笑。「『其人』,我們有幸稱這個雜種為『其人』……他會變成一個女人的。」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們的討論,鄧普西示意賴斯去接電話。賴斯簡單講了幾句,放下電話,一副泄氣的樣子。「警長,我們在海蒂·斯達爾家發現的指紋。是窗戶清掃工的。」

鄧普西轉過身去望著窗外。「現在是6月,這些加拿大鵝還沒有飛走,鳥也亂套了。瘋狂的世界。可能……也可能是個女人。」他的笑容顯得比信心更少。

上午9時35分,瑪麗急匆匆闖進房間,驚慌的臉色顯得蒼白。「警長,沃勒法官出事了,他死了。要你們到奧科諾基去。」

鄧普西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接著開始發布命令:「保羅,我們兩人去。湯姆,你最好留在這兒搞斯達爾的案子。瑪麗,告訴多克·布羅迪,讓他跟我們一塊兒去。」

鄧普西和賴斯到達奧科諾基公寓的時候,已經有兩輛巡邏車停在那里,時間是上午9時40分。

女仆在9時20分來到,發現法官夫婦都躺在地上。法官的妻子服用了大量的鎮靜劑,她還在昏迷中,現在剛被抬上擔架送醫院。走過去的時候鄧普西看了她一眼,她的臉色灰白。

很快,在場的警察簡單地告訴鄧普西:「我們發現兩個人都躺在地板上,男的已經死了,女的瘋瘋癲癲。她告訴我們今天早晨法官摔倒在浴室內,好象是心臟病發作。可憐的家伙剛剛提拔一天,第二天就死了。」

用了不到兩分鍾時間,鄧普西和賴斯就已發現法官不是死於心臟病。他是他們看到的第三個被謀殺者,凶手是同一個人。他們在浴室洗手池下面的空水桶中發現一張黑桃j,問題就很明白了。

在場的警察向鄧普西證實什么東西也沒動過。他和賴斯仔細地勘察了謀殺現場。法官仍躺在地下,四分之三的臉貼在地板上,右手抓著他的牙刷。賴斯首先注意到了牙刷上有一些粉紅色的東西。

二人小心地檢查法官的屍體。賴斯指出了法官眼睛的極度擴張,臉上的淡藍色色暈和喉頭的硬結。「我覺得是毒殺,」他不太確定地說,等待警長提出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