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2 / 2)

極樂游戲 未知 6189 字 2021-01-03

「對這家商行來說你是……」為了充分引起她的注意,邦德把聲音拖得很長,「你是太重要了。我們已經為你作好了計劃。」

當開車送朱達回馬薩諸塞大街她住的公寓時,邦德就她的任務補充了一些細節。她要去就費爾波特儲蓄銀行發生的詐騙案以及與海蒂·斯達爾和沃勒法官的保險單有關的可能的欺詐行為挖掘一些背景材料,邦德稱之為初步調查。

他把右手搭過她的肩膀,在汽車後架上摸到一個馬尼拉紙信封,拾起來遞給了她。「這是已經搞到的,些背景材料,」他把手抬起來,笑了笑,「以後你再搞一些材料。」

按照邦德的說法,費爾波特城有幾個攫取錢財的大耗子,朱迪要盡力查清楚他們到底是些什么人。

當她聽說保羅·弗雷德里克斯牧師遭得殺害時,曾為之震驚;而當她獲知警方已確認殺人者是戴維·奧頓時,又感到由衷的快慰。她輕輕地呼了口氣,搖了搖頭,突然感到了疲勞。

邦德把他的灰色梅塞德斯轎車開到路旁停下,打開車後的行李箱,提出行李,幫朱迪拿到了公寓門口。當她伸手拿鑰匙時,他的手碰了她的下巴;她仰起頭,邦德輕輕地吻了她的嘴唇。

她目送邦德鑽進小汽車,一溜煙地開走了。她感到頭有點眩暈。她的疲勞還沒有消除,事情來得太快了。

半個小時以後,她拉上卧室的窗簾,頹然倒在床上。那種說法開始襲擾她。假如費爾波特只有一個攫取錢財的大耗子,那會怎么樣呢?假如攫取錢財的大耗子就是殺人的大耗子,那又會怎么樣呢?也許……僅僅是「也許」,她知道怎樣去抓大耗子。

其人思考著下一次的謀殺行動,不由得激起了他強烈的性欲。他已把下一次謀殺當做一個重大事件,計劃正在順利地實施。為了下一個約會,他毫無必要地很早就離開了辦公室。他在街角找到一個付費長途電話,撥了蓋伊拉的號碼。

「老——虎,我正盼望著你的電話呢。我已准備好再讓你做一次特殊的按摩。10分鍾?太好了,我等你!」

蓋伊拉剛從暖乎乎的浴盆里爬出來,其人就到了。隔著屏風,他能聽到蓋伊拉的叫聲:「進來,老——虎,我要跟你一塊呆會兒。」

當他穿過起居室,走向卧室時,蓋伊拉突然跳入他的眼簾,仍然l著她那充滿活力的身子。其人無可奈何,只得玩賞她的美麗。蓋伊拉的確很美,他們纏纏綿綿地親吻起來。

他推開蓋伊拉,微笑道:「親愛的,我每次看見你、你都是裹著一條毛巾,夏天你不穿什么衣服吧?」她把毛巾丟在地板上,帶他進了卧室。「快呀,老——虎,進我的窩呀。」

馬庫姆大夫沒有完全放心。他給辛迪做了全面的檢查,同辛迪和布倫達一起談了大約so分鍾,又單獨同辛迪談了半個小時,但沒有取得什么進展。辛迪依然沒完沒了地在躺椅上搖來搖去,手里緊緊抱著新買的洋娃娃。

後來,馬庫姆大夫向布倫達解釋說:「這是創傷性受驚,在她心里,自我已經消失。」

布倫達點點頭。她本來也可以對大夫大談這種所謂的「自我」。

馬庫姆大夫站了起來,然後走到書桌旁邊,挨著布倫達的椅子坐了下來。他以低沉的、令人信服的語調說:「辛迪莫名其妙地以為玩具娃娃就是她自己。由於玩具娃娃的死去,她感得自己被拋棄、被懲罰了。這幾乎……」馬庫姆從眼鏡邊上看了一眼布倫達,「這幾乎好象是你,或是吉姆有意識這樣做的。」

布倫達有點茫然。她不理解馬庫姆大夫的話,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他以前也沒有真正幫上忙,主要是她和吉姆勸導了辛迪,使她從深深的抑郁中擺脫出來,那是好兒個小時的體貼、愛和深情換來的。現在他們只好再花上兒小時了。

馬庫姆大夫還在低聲呼叨著:「這需要做多次治療,我想星期一再來看看辛迪。」這位大夫邊說邊把手搭在布倫達的肩上。

布倫達站起來聳了聳肩,抖開了馬庫姆的手,她難以忍受這種觸摸。吉姆說過好幾次了,馬庫姆是個瘋瘋癲鬧的家伙,現在她已經頗有同感了。

布倫達有禮貌地對馬庫姆笑了笑,拉著辛迪的手離開了辦公室,向小汽車走去。她沒有費心再約馬庫姆看病。

薩姆·格雷迪於12點12分從紐黑文返回了費爾波特,在城里搭上了鄧普西的巡邏車,他們要趕到曼尼牛排館同布里格斯一起用午餐。吉姆熱情地誇獎了薩姆在電視節目中的出色表演。薩姆承認,除了對所談論的問題本身感得不怎么舒服以外,他始終非常快樂。

在驅車去旅館的途中,鄧普西提起了有關奧頓最新情況的話題。「除了有關追尋奧頓的稀奇古怪的消息之外,沒有什么新情況。」當路口變燈時,鄧普西減慢了車速。「這位博士已轉人地下活動,要抓到他是很難的。我了解戴夫,他聰明透頂。」

薩姆心不在焉地上下搖動著身邊的車窗。這么搖了幾遍以後,鄧普西扭頭看了看他。「對不起,吉姆。我想事想得出神了。奧頓總是每天殺一個人,這是最主要的特點。假如奧頓繼續這樣殺人,他就不能不出來活動。」

鄧普西把巡邏車開進了曼尼飯館停車處,看見布里格斯的美洲虎早就停在那里了。他把車開了前門,在車里坐了一會兒,才回答格雷迪的話:「奧頓可能會化裝走出他躲藏的地方。他已表現出很善於化裝。既然堅持在費爾波特殺人,他就必須呆在近處。我堅信他就在我們當中。」

等格雷迪下了車,鄧普西小心地把車開到了前面靠近出口的地方。

布里格斯從一個安靜角落的餐桌旁向他們招了招手。因為正在值勤,三個人沒敢喝酒,只要了半熟的曼尼特制的牛排。他們邊吃邊談,話題無非是幾起謀殺案,奧頓,「奧頓可能的殺人動機,還籌劃了他們三人怎樣應付電視現場專題采訪中記者提出的問題等等。

布里格斯建議派出一艘自航兵營船尋找奧頓的妻子。「她可以使我們找到奧頓。她肯定和他呆在一個地方,即使奧頓化了裝,我們也很容易找到她。」

「除非她已死掉,」格雷迪咬了一口硬卷餅,嚼著說。

當他們的午餐吃得差不多時,布里格斯突發奇想,使大『家吃驚不小。他向前傾了傾身子,悄聲說:「請注意一下我們的招待員。他大約正好6英尺1英寸,195磅。他有稀疏的頭發,是灰色的,但那不會是染的。他走路有點跛,面貌驚人地相象。』布里格斯眼睛繼續緊盯著那位招待員。」哎呀,上帝!這可能就是奧頓!「

格雷迪盯了布里格斯一眼,又定睛看了看招待員,然後停住已到嘴邊的內啡杯子,點了點頭。

鄧普西忙著在帳單上簽字,沒有抬頭看他們。斯派克,你算是歸納了我們所談的問題。這位招待員本來可能是奧頓,他在這里向我們三人投毒;謝天謝地,他不是奧頓,而是喬·隆巴迪,他在這里做招待員至少已經8年了,我很了解他。你是不是還在想……他仍有可能是奧頓,只是偽裝成了隆巴迪?

聽起來真荒唐,剛才我們坐下來時,我也曾這么想過。「

鄧普西停了一下,又說:「他們的相貌有驚人的相似之處,但是在大約8年前,隆巴迪被一台電動割草機奪去了右手小指。這位招待員確實是隆巴迪,我早就調查過他。甚至連奧頓這樣的人也不至於敢這樣斗膽裝扮成別人。」

布里格斯舉起咖啡杯子,作了個鬼臉。

在返回警察局的途中,鄧普西的警察無線電報話機里噼噼啪啪地傳出消息。

「警長,看來好象是又一個。格蘭德庄園剛剛打電話要了一輛救護車,他們的一名病人被殺害了。」

「噢,媽的!」格雷迪咕噥著,閉上了眼睛。鄧普西看了看汽車後視鏡,突然來了個「u」形急轉彎,然後把加速器壓到底。他們離警察局只有幾個街段了,汽車突然轉彎穿人交通不太擁擠的街道,響著警報器飛馳起來。在格蘭德庄園門前,汽車驀地剎住。這個豪華的礦泉療養地是斯科茨代爾的「緬因·錢斯」療養地在東海岸的主要競爭者。

「你先走,」格雷迪摸了摸他那條有毛病的腿說,「我隨後就到。」

鄧普西率先闖進庄園,在里面碰上了庄園管理人拉爾夫·奎因。奎因此刻臉色蒼白,心說意亂。

「是這么回事,警長。這是阿巴克爾太太,她快要死了。」

奎因和鄧普西一起急急忙忙地穿過門廳,走向一套豪華而僻靜的房間。內莉·阿巴克爾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寡婦之一。她的祖先早在獨立戰爭以前就來到了美國,在新英格蘭地區建立起一個最成功的大商行。多少年來,經過一代又一代的慘談經營,金錢已堆積成山。內莉是阿巴克爾家族最後一個仍然活著的成員。鄧普西覺得,內莉象征著一大堆金錢,而這堆金錢早已完全被那些一直等待著這種必然結局的人們所包圍。當他倆走進房間時,住院醫生迪福大夫轉過頭來,興奮地打招呼說:「她幾乎還沒有斷氣,救護車在哪兒?

「還在途中,過幾分鍾就到,」奎因回答說。

在警察局電台作了初步報道之後,又聽到了內莉還活著的消息,鄧普西感到大為吃驚。「讓我看一下,」他用肩膀擠開迪福,俯身看了看這位躺在床上失去了知覺的夫人。她的面部因疼痛而扭曲,脈搏十分微弱。

鄧普西又向前屈了屈身,鼻子驟然抽搐了一下。「她吃過大蒜嗎?」鄧普西頭也不抬地問道。

「在格蘭德庄園嗎?當然沒有,迪福傲氣地回答說,」問題不在她的飲食上。「

鄧普西直起身來,怒沖沖地對迪福說:「那么就是磷中毒,假如她不是因為飲食的話!」

「看,」他指著說,「她嘴上有燒傷的小疤。也許是黃磷中毒,這是已知的最致命的毒物之一。你是按中毒處理的嗎?」他扭頭瞪了迪福一眼。

這位大夫看來是被訓蒙了,他結結巴巴地說:「不,我不知道……今天早晨……她好好的。後來她嚷嚷說…肚子疼得要命。」

正在這時,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來到,打斷了迪福的話。

鄧普西當即命令道:「按休克搶救……注意磷中毒對她心臟的傷害:這里沒有解毒葯,你們所能采取的最好措施就是盡快為她洗胃。」

「沒有解毒葯?」年輕的救護員哽塞地說,差點把舌頭吞進肚里。

「沒有,」鄧普西回答說,「盡最大努力吧,小伙子,求你啦。」

當人們把阿巴克爾太太抬上救護車時,鄧普西把注意力轉向了她的房間。格雷迪已經來了,他剛才正好站在門口,鄧普西瞬間所作的推論顯然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這位夫人能活下來,那只能是蒙恩於鄧普西腦子的快捷敏慧。

接著,鄧普西跪在地上,清查了這套房間的一切角落。

他仔細查看了私室的地板,檢查了床頭幾上這位夫人的眼鏡和盛著干酪薄脆餅的托盤。他轉身對格雷迪說:「根據最近5天發生的事情,我們似乎不能不懷疑是謀殺未遂。但我不認為是這樣,這是一個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格雷迪感到困惑,等待著鄧普西的解釋。

鄧普西轉身厲聲喝問奎因:「痛痛快快地回答我,你們這里是不是遇到了鼠害?」

鄧普西直接了當的問話嚇得奎因渾身打顫,他吞吞吐吐地回答說:「有……我們這里曾經有過幾只耗子。但是必須那樣辦……」他聲音越來越小,終於沒敢說下去。

鄧普西走向私室,打開門,指點著說:「看,耗子的足跡。最常見的磷毒來源是耗子葯。按照一般的辦法,是在餅干上面塗抹油脂面糊引誘耗子。」

說完,鄧普西又回到內莉的床頭幾夯。「瞧,這個托盤里有三塊布倫納干酪薄脆餅,」他捏起一塊喚了嗅,「這塊是布里r酪,味道大概很美,」他咬下一點嘗嘗,點了點頭,「不過,要注意一下這塊已經被吃掉一部分的,這是一塊布倫納干酪薄脆餅。但它上面不是干酪,而是鼠毒,大概至少含有5%的黃磷。」

格雷迪的臉上閃現出驚訝的神情。但他問道:「為什么要排除謀殺的可能呢?本來可能有人在餅干上投毒,而且……」

「是的,那樣做也不失為妙算,」鄧普西回答說,「內莉顯然患有嚴重的白內障,剛才觀察她的時候我注意到了這一點。我也看了她的眼鏡,」鄧普西說著拿起眼鏡遞給了格雷迪,「這眼鏡厚得象奶瓶底。離開眼鏡,她的視野不會超過6英寸。她很可能是吃了有毒的餅干。」他拿回眼鏡,又放到了床頭幾上。

「但是她沒有吃完這塊餅干,」奎因說。

「不必吃完,一點點磷毒就足以致死……即使是對強健的人。這種情況對她來說可能性不大,我不認為這是有人故意投毒。」

鄧普西走向一個牆角,然後轉過身來說:「我最先注意到的是她床邊這塊不完整的薄脆餅。內莉可能把這塊餅干掉在地上,但因為沒有龍眼鏡,所以就用手去摸,不巧摸錯了,摸到了有毒的一塊。」

「現在,我們來檢查一下廚房,看我是不是說對了。」

於是奎因領著他們去看廚房。他們走得很慢,讓格雷迪也能跟上。幾分鍾內,他們就在廚房里找到了一瓶磷化鋅老鼠葯,這種葯含有5%的黃磷。一個名叫喬斯·岡薩雷斯的廚房佣人承認他曾在布倫納薄脆餅上塗了毒葯,放進了據女仆報告有耗子的兩個房間,其中包括內莉·阿巴克爾居住的那間。他們馬上把另外一個房間里有毒的薄脆餅找來,證實了廚房佣人的說法。

「奎因,」鄧普西說,「這是可怕的疏忽,但不是謀殺。

我派一個人過來弄一個報告。我們走吧,薩姆。「

在回警察局的途中,薩姆熱情洋溢地贊揚起鄧普西來:「吉姆,看你辦事,真讓人感到痛快淋漓,這簡直令人難以置信!這是我所見到過的現場偵探的最精彩片斷之一。

你是活著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鄧普西緊閉著嘴唇,扭頭看著格雷迪,不以為然地說:「沒發現撲克牌嘛。」

格雷迪臉色蒼白,他恰恰忽視了這一點。

「真有意思,」吉姆瞥了格雷迪一眼說,「你能想象出這樣的笑話嗎?在世界上屈指可數的最昂貴的私人礦泉療養地,一名顧客因為吃了耗子葯就要死去了。」

「簡直不可思議。不過謝天謝地,這不是一場謀殺案,」格雷迪嚴肅地說。

「阿門,」鄧普西嘆道。

剛過中午,全國廣播公司重大新聞組就到達了費爾波特城。他們直奔費爾波特金屋旅館,開始為晚上的專題新聞采訪准備攝像機、麥克風,安排座位。這是一個專業新聞組,幾名成員已經在一起干了5年多。制片人朱爾斯·菲爾德曼直接負責今晚的專題新聞。他手下有三名攝像師,兩名錄像員,一名解說員和一位負責燈光的姑娘。電工技師及其設備也已隨全國廣播公司轉播車到達,轉播車直接停在旅館的後面。

菲爾伯特·弗拉格一經作出現場報道費爾波特謀殺案的強硬決定,圖斯黛·菲爾茲就立即開始了行動。一個先遣小隊已被派往費爾波特,它由負責圖像處理的現場制片人加里·巴頓,錄像編輯鮑勃·傑克遜和梅根·格里菲斯以及3名現場攝像師組成。為了在現場采訪時安排5分鍾的介紹性內容,在過去24小時內,他們一直在收集背景材料。

現在,在費爾波特金屋旅館,巴頓、傑克遜和格里菲斯正從12盤盒式錄像磁帶中審看可用的畫面。他們通過編輯機把每一盤磁帶在兩個9英寸電視機上過屏。電視機與錄像剪輯c縱台相連,通過c縱台的控制,他們確定了那些看來最合用的鏡頭的位置。

下午3點30分巴頓見到朱爾斯·菲爾德曼和沃倫·佩蒂,把介紹性磁帶上的內容簡要地告訴了他們,兩人都覺得滿不錯。他們一起為這段圖像寫了恰當的腳本。巴頓坐在編輯機旁,把相應的圖像和音響復制在一盤原版磁帶上。

今天對這家旅館的維修監督人塞爾·德馬克來說是每繁忙的一天。塞爾出身於德馬克大家族,該家族已經在費爾波特繁衍了好幾代。德馬克家族的所有成員都善於使用他們的雙手,工作都很努力,而且大都曾經是當地中學的優秀運動員。他們當中有木匠、泥瓦匠、包工頭、電工、園藝師和建築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