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 / 2)

活剝金瓶梅 未知 6319 字 2021-01-03

見蹤影了。吳千戶悶聲問女兒:

「那牲畜呢?」吳月娘臉扭向一邊,似乎不願意提到那人,旁邊一個幫忙照顧病人的女子搭腔道:「剛才在這兒的……」吳千戶重重嘆口氣,想到女兒吳月娘現在正住在醫院里,不適合大肆聲張這事兒,也就忍下了,心中暗想,這事還沒完,等女兒出院後,得告那個牲畜一狀,吳某人也算是個在官場混過的人,得讓西門慶知道他的厲害。

吳月娘是在三天之後出院的。出院後的頭幾天,她一直住在娘家,同母親說了好些貼已的知心話,同父親吳千戶交談的不多,但話題十分關鍵。吳月娘說:「我要同他離婚。」吳千戶說:

「離,堅決離,我家這么優秀的女兒,哪里找不到好女婿?」吳月娘搖搖頭,眼中流露出迷惘的光:「這輩子我再也不嫁人了。」吳千戶想了想說:「這樣也好,一個人可以暫時清靜一陣。」吳月娘說:「不,我要出家,請老爸支持我。」吳千戶驚訝地「啊」了一聲,嘴巴張大得像個瓶蓋兒,好半天沒合攏。

吳月娘要削發為尼,真真急煞了她爹吳千戶,看官們倒是想想,一個革命干部家庭的子女,竟主動投身佛門,讓吳千戶那張臉往哪兒擱?一連三天三晚,吳千戶堅持做女兒的思想政治工作,勸說她收回此念,吳月娘默默聽著,也不作任何表態,她心里主意已定,斷絕滾滾紅塵中的俗念,到岫雲庵去做一名尼姑。吳千戶的思想政治工作不靈了,面對新時期的一代人,他無可奈何,只好口頭上答應讓女兒住進岫雲庵,同時他預先給岫雲庵的那個女主持打了招呼:小女借此風水寶地暫住幾日,有勞主持多多關照,只是有一條,小女出家當尼姑的請求萬不可答應。女主持是個很靈活的人,一手捏著念珠,另一只手豎起佛掌,口念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第九回:吳千戶為女求情,應伯爵權作說客

01

《清河日報》座落在市中心解放路一帶。很久以前,此地是一所英國教堂,剛解放那陣,一場大火使教堂化為灰燼,新中國清河市第一任市長站在教堂遺址上即興講演,熱血,激情盪漾:「我們能夠燒毀一個舊世界,我們也一定能夠建設一個新世界!」按照第一任市長的安排,在被燒毀的英國教堂遺址上,沒過多久就建成了一幢樓房,掛了塊金字招牌:《清河宣傳戰線》編輯部——那也就是《清河日報》的前身。光y似箭,歲月如梭,彈指一揮間幾十年過去了,如今的《清河日報》早已鳥槍換炮,由創辦之初的七八個人上十支筆,擴充到了五六百人一百多台電腦,成了一支浩浩盪盪的社會主義新聞隊伍。

應伯爵就是這支新聞隊伍中的一員。剛參加隊伍那會兒,應伯爵感覺光榮至極,應家祖祖輩輩沒出過文化人,到他這一代時祖墳冒青煙了,只有初中文憑的他做夢也沒想到,這輩子竟然能當上記者,記者,那可是無冕之王啊!自打當上記者後,應伯爵無論走在大街上還是坐在會議室里,臉上都有種洋洋自得,光榮成了個偉大的印痕,始終銘刻在他那發亮的腦門上。

不過,當記者的時間久了,應伯爵私下也對自己所從事的行當產生過懷疑,寫會議報道,寫人物專訪,還有向企業拉廣告要贊助,記者嘛,如此使勁地吹喇叭抬轎子,無非也只是為謀口飯吃而已,看來社會上把新聞記者和野j妓女相提並論,也並不是完全沒道理的。

他想起流傳很廣的一則笑話:有個妓女被警察抓了,警察問:「什么單位的?」妓女正經八百回答:「報社的。」警察問:「什么報社?」妓女答:「《人人晚抱》社。」警察笑道:「從沒聽說過有個《人人晚報》。」妓女也笑道:「怎么沒有?你聽聽我們的宣傳口號:人人晚抱,人人需要,老少皆宜,歡迎來搞,一經錄用,搞費從優……」什么亂七八糟的,記者的形象被糟蹋成這樣了,應伯爵搖搖頭,端過茶杯,吹一口氣,浮在上面的茶葉很知趣地散開,茶杯上輕輕盪起了一陣漣漪。

應伯爵正閑坐在辦公室里想心事,有人敲門,他中氣十足地叫了聲「請進」,重新架起二郎腿,恢復了先前的神氣。沒想到進來的是吳千戶,這時的應伯爵,p股上仿佛安了彈簧,「啪」

地一聲站起,臉上堆滿了恭謙的笑:「吳伯好,什么風把您老吹來了?」當年應伯爵發表了幾篇豆腐塊大小的文章後,一心想混進報社,找到他的拜把兄弟西門慶,走通了吳千戶的路子,才得以美夢成真,吃水不忘挖井人,應伯爵總算還記得這位離休干部的好處。

只是吳千戶如今已沒有了昔日的風光,何況他今天是有求於人的,他來找應伯爵,是想讓應伯爵出面,幫他勸說西門慶從岫雲庵里接回吳月娘。應伯爵聽吳千戶說完事情的原委,不由得大吃一驚,才幾天功夫沒見,沒想到西門慶竟鬧出一場大風波,應伯爵想,按照西門慶平日做人的原則,是萬萬不會鬧到後院起火的地步的,家花沒有野花香,偷情野合甚至嫖妓,凡是與「色」「y」二字相關的事,西門慶都會搶著去做,但是對於離婚,西門慶的態度從來都有所保留,有一回應伯爵曾親耳聽西門慶說過:「鬧離婚,那不是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嗎?」

既然如此,讓應伯爵弄不明白的是,那位拜把兄弟西門慶為何偏偏要從一個火坑跳進另一個火坑?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動了一會兒,表情像吃了中葯似的,皺著眉頭問吳千戶:「鬧到要離婚的境地?不至於吧?手續是不是辦了?」吳千戶說:「什么手續?」應伯爵說:「離婚手續呀。」吳千戶說:「倒還沒有那么快,不過小女月娘她可真受苦了,無論說什么,死活不依,一門心思要出家當尼姑。昨天我還去岫雲庵找過她,聽聽我那寶貝女兒怎么說?她說人都是有一張臉的,要她出岫雲庵可以,但是得叫西門慶那牲畜去庵里接她。應記者你倒替我想想,本人參加革命這么多年,好說歹說也是一有身份有臉面的革命離休干部,要是自己女兒真的出家當了尼姑,我這付老臉又往哪兒擱?」說著說著,吳千戶似乎動了真感情,眼眶竟有些潮濕了。

在台上時八面威風的官人吳千戶,現在如同孩子般脆弱,應伯爵心里莫明其妙冒起了一絲興奮,他有些幸災樂禍,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相反是用好言好語安慰面前這位老者:「沒事的,吳老您就放心吧,有我應伯爵在,保證三天之內,讓西門慶乖乖地去岫雲庵把月娘嫂子接回家來。」應伯爵說這話時心中並沒把握,但依照他為人處事的經驗,凡事先誇了大話再說,吹牛皮用不著繳稅,牛皮吹破了天也不犯法。

02

送走吳千戶後,應伯爵立馬給西門慶打了個呼機,等了十多分鍾,對方還是沒回話,應伯爵在心里罵了聲:「他媽的,不知又和哪個妞泡在一起了。」他想起城東有個廣告客戶清河酒廠,前幾天約好了見一次面,談談具體c作程序,於是下樓,騎上雅馬哈摩托車,直奔清河酒廠而去。

清河酒廠這幾年效益不錯,由一個虧損大戶一躍而成了全市的先進企業,天天報紙上有名,電視里有像,廣播里有聲,當然那都是花了錢財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做廣告嘛,那位財大氣粗的酒廠廠長還是舍得投資的。只不過有些惱人的是,酒廠廠長蔡老板志向高遠,目光向上,中央的報社和電視台記者來了,蔡老板高興得像只綠頭蒼蠅,放下手中一切應酬,圍繞那些記者團團轉;省里的報社和電視台的記者來了,蔡老板也會放下架子,在會議室熱情地接見記者們;而清河市本地報社和電視台的記者來了,蔡老板則往往避而不聞視而不見,更多的時候,是叫門衛把本地記者一概攔在廠門外:蔡老板今天不在家。

應伯爵是知道蔡老板這一慣例的,他繞了個圈,避開酒廠門衛的耳目,從另一個小側門溜進去,直奔蔡老板辦公室,准備來個措手不及。酒廠的酒糟味實在太重了,應伯爵捂著鼻子,穿行在大小不等的壇壇罐罐之間,心里盤算著,如何同蔡老板談這筆廣告。運氣還算不錯,在辦公室里,應伯爵將大名人蔡老板逮了個正著,隔老遠應伯爵就打起了哈哈:「蔡老總,您老人家可真叫做日理萬機呵!見您老人家一面,同見中央首長差不多困難,哈哈哈。」蔡老板見來人是報社名記應伯爵,微微皺了皺眉頭,馬上又舒展開來,臉上笑得象朵花兒一樣:

「應大記者如此抬舉,叫老蔡這張臉往哪兒放?」應伯爵說:「哪里是抬舉,我只不過說了一個事實,如今的蔡老總,莫說在清河市家喻戶曉,就是在我山東全省,在全國,也是響徹雲霄的人物喲!」

幾句寒暄過後,話轉入正題,應伯爵本是沖著廣告費來的,卻偏偏不提那個錢字,開口笑道:

「蔡老總,人人都說酒廠效益好,來裝酒的汽車等在廠門口排長隊呢。」蔡老板想堵住應伯爵的嘴:「莫聽人吹,酒廠的效益還沒好到那個程度。」應伯爵恭維地說:「蔡老總莫謙虛,誰不知道您老人家手指縫里掉幾粒渣兒,也夠平常老百姓吃個飽的。」蔡老板挺了挺腰板,仿佛一時間真的偉大了許多,笑咪咪地說道:「話也不能那么說,家大業大,還得講究個勤儉節約,香港李嘉誠那么大的老板,聽說還天天堅持吃素,走路不穿高級皮鞋,而是穿普通布鞋。」

聽這口氣,蔡老板是想同他打太極拳,應伯爵眨眨眼睛,搔搔腦門,心想不能任由蔡老板跑野馬,得把話兒朝主題上引,於是臉上帶了幾分哭喪相,訴苦似地說道:「報社那幫家伙真他媽討厭,才幾個廣告費沒付,他們就整天鬧得j犬不寧,說我應某人沒能耐,工作不得力,我對他們解釋,說清河酒廠這幾年待俺報社不薄,廣告費大筆大筆支出,一點也不含糊的,可您老人家倒是聽聽那幫人怎么說?他們說狗p,清河酒廠是賴廣告費的大戶,還叫我不要給清河酒廠塗脂抹粉。」蔡老板猛可一聽,肺都快氣炸了,這幾年來他象個電影明星似的紅遍了整個清河市,連市委書記市長見了他,說話也輕言細語,報社那幫人竟然如此放肆攻擊,是可忍孰不可忍?再一想,這話是從應花子口中說出的,俗話說狗嘴里吞不出象牙,應花子肚里那點道道,怎么能玩得過蔡老板?

蔡老板揮揮手,一付大慈大悲的彌勒佛形象,說道:「有人愛嚼舌根,說讓他們說去,常言道,世人誰人無人說?我老蔡這點氣量還是有的。」應伯爵見蔡老板並不入港,肚子里連聲嚷嚷糟糕,索性單刀直入:「蔡老總呵,我知道您老人家不會在乎這些風言風語,可您老人家也得體貼我應伯爵的難處,被那幫人憑空說說也就算了,偏偏這股風吹到報社頭兒耳邊,聽說頭兒開會商量了,准備扣發我的獎金。」蔡老板哈哈一笑:「沒事,沒事,待會兒我給你們頭兒打個電話,說說這個情況。」

蔡老板看看手表,象是忽然間想起了什么似的,慌忙站起身,拎起桌上的黑色公文包,說道:

「真是對不起,本想多坐會,同應大記者聊天,是一種高級的文化享受,可惜十點半還有個重要會,只好先走一步了。」說著匆匆要告辭。應伯爵沒辦法,不情願的跟在蔡老板身後,把蔡老板送上那輛藍色的寶馬轎車,還佯裝熱情地握了握手,蔡老板說:「應大記者,你放心,廣告盡管做,錢的事沒問題,我老蔡別的沒有,只有錢,腰包里還是脹鼓鼓的。」應伯爵嘴上討好地回應著,心里卻直嘀咕:媽媽的,真是個大牛!

03

送走了蔡老板,應伯爵情緒有些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社會上那幫哥們給應伯爵取了個綽號:應花子。此時此刻捫心自問,還真的有幾分形象。在報社混日子,西服革履,打條領帶,皮鞋擦得賊亮,人模狗樣的,也許在一般人眼里多少算個人物,可內中的酸甜苦辣,應伯爵心里最清楚。在報社,尤其是在《清河日報》這種類型的地方報社,每個人都是有廣告任務的,廣告部工作人員(對外稱廣告部記者)不用說了,即使是其他版的記者或編輯,也均分配有廣告任務,或三五萬,或七八萬,最起碼也得一萬兩萬,可別小瞧了這些數字,對有能耐的人而言不算難,對於有的人來說,能拉到那筆廣告收入也決非易事,尤其是那些愛犯小資毛病的臭知識分子,如果臉皮沒有牆皮那般厚,如果自尊心象薄紙片那般薄,就只有等著扣獎金的份兒。

回想自己在報社的成長過程,應伯爵心里有些兒酸楚,有一次同事們湊在一處喝酒,應伯爵喝高了,酒後精辟地總結說,他在報社的成長過程就是一個正直的文人蛻變成一個文化叫花子的過程。為那次喝高了酒,應伯爵付出了代價:報社頭兒把他叫去談話,批評他作為一名記者怎么能胡言亂語呢?知不知道報社是黨的喉舌?雲雲。應伯爵低著頭,以十分沉痛的姿態接受組織上的教育和幫助,打那以後,他便多了個應花子的綽號,從此也不敢再在敏感的政治話題上胡亂開口,平日說說葷笑話,講幾個葷故事,不僅無傷大雅,而且在報社十分盛行,從報社總編到剛進報社的小青年,誰都會講幾個經典的葷故事。眾所周知,報社是產生葷故事最理想的溫床,而經歷了一番c練後的應伯爵,更是成了此中高手。

應伯爵看著蔡老板那輛轎車遠去的影子,站在那兒發了一會愣,然後很快調節好情緒,轉身朝獅子街方向走去。第一個目標是李桂姐、李桂卿姐妹的麗春歌舞廳,前腳剛踏進門,立馬有個嬌滴滴的聲音沖他叫道:「喲,是應哥啊,好久沒見,今天吹的是什么風,把個應大記者吹來了。」說話的是姐姐李桂卿,一邊說一邊將身子湊攏,似乎剛噴過香水,香氣襲人,應伯爵略略感到有點兒眩暈。他拍拍李桂卿的p股,打趣地說道:「原來天天見面也沒把應某人放在眼里,這么久不見,只怕該把應某人忘得一干二凈了。」李桂卿說:「哪能呢,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應大哥。」說著猛勁兒朝應伯爵懷里鑽,身子不停地扭捏,象條可愛的小泥鰍。

鬧過一陣,應伯爵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於是問道:「慶哥可在?」不提西門慶的名字還好,此刻一提到西門慶,坐在一旁的妹妹李桂姐哼了一聲,站起來扭身朝里走,將沒喝完的一瓶礦泉水重重一扔,正好砸在一扇玻璃窗上,白花花的玻璃碎了一地,李桂姐連頭也沒回,自顧自氣沖沖地走了。姐姐李桂卿到底穩沉些,一邊吩咐人趕緊打掃地上的碎玻璃渣,一邊陪著笑臉對應伯爵解釋:「桂姐她就是那么個火爆脾氣,還望應大哥別見怪。」應伯爵接口說:

「哪里的話,桂姐她這是愛的太深,能夠理解,能夠理解。」李桂卿抿嘴笑了笑,說道:「這死妮子,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說穿了也就一個坐台吧女,偏偏要去糾纏那些愛呀情的,也不管自己配不配。」

應伯爵心想,畢竟不愧是姐姐,對世態炎涼看得透徹些,一個坐台吧女,只管坐台收銀子便是,如果既收了客人的銀子又要同客人講感情,豈不是自討沒趣?嘴上卻說:「如今的女孩子中,像桂姐這般講感情的不多見了。」李桂卿湊到應伯爵耳邊說:「應哥,你別光顧撿好聽的話說了,桂姐這相思病害得不輕,有時候看她一個人悶坐那兒想心事,也怪可憐的。按說呢,桂姐打從十六歲起跟我一塊泡在歌舞廳,什么樣的人物沒見過?玩玩就玩玩嘛,認什么真?講什么感情?沒想到她鬼迷心竅,一門心思撲在西門慶的身上。我不知同她說過多少回,這樣的感情不會有任何結果,可她壓根不聽,唉,人真是個怪物,明明不該去想的東西,卻偏生要去想,有什么辦法呢?不過應哥,碰上西門慶了請捎個話,叫他有空還是來麗春歌舞廳走走。」李桂卿一席話說得有些酸澀,像是動了真感情,應伯爵點點頭,連聲應道:「那是一定的。」

04

應伯爵來到麗春歌舞廳,一為找西門慶,二也想趁機泡泡妞,沖沖在清河酒廠沾染的一身晦氣。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歌舞廳平時歡樂的場面顯得凝重起來,他也不好意思再提進包房泡妞的事,起身同李桂卿告辭。李桂卿堆著一臉的笑說:「今天不找個小姐玩玩?」應伯爵神情有些尷尬,心里仍有幾分想留下泡妞的念頭,嘴上卻說:「改天吧,報社還有個會在等著我。」說完朝李桂卿丟個媚眼,小聲道:「我還真舍不得親親桂卿呢。」

應伯爵走出麗春歌舞廳後,本想轉到潘金蓮的阿蓮發屋那兒去看看,不料剛走出幾步,有人在背後拍他的肩膀,應伯爵回頭一看,是十兄弟中的老三謝希大。應伯爵知道謝希大歷來是吃軟飯的主兒,小伙人長得帥,又是清河市歌舞團里數一數二的名星演員,尤其一手電子琴彈得棒極了,不少女孩兒對他青睞有加。可是謝希大的眼睛一般只盯著富婆的錢包,他玩的女人,多半是發屋老板娘、經理夫人之類的角色。謝希大匆匆上前,同應伯爵打過招呼,瞅瞅四周,神情詭秘地把應伯爵拉到旁邊,壓低了聲音問:「可曾見過慶哥?」

應伯爵說:「我也正四處找尋他呢,出什么事了?」謝希大搖搖頭說:「人倒霉了喝涼水也塞牙,還不都是因為女人惹的禍。」應伯爵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說。」謝希大嘆了口氣,問道:「應二哥可認識吳銀兒?」應伯爵嘿嘿一笑說:「哪里有不認識的,不就是花子虛在世時玩的那個婊子嗎?」謝希大一拍大腿說道:「正是她,這小妮子,我算是栽在她手上了。」

應伯爵「咦」了一聲,心中已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嘴上仍佯裝不解地問:「花子虛的婊子,同你又有什么關系?」謝希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搓了搓手,將整個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