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行安(1 / 2)

竊玉 snow_xefd(雪凡) 5515 字 2021-01-03

每月初五、二十,都是登翠樓的好日子。

這兩天,各房里的姑娘們都會辛苦些,但賺的銀子,也格外的多。

那是唐門巡檢弟子,查驗地頭店鋪賬目的固定時日,自然也是帶隊的那幾位,能在東川郡逍遙自在一晚的好機會。

唐門家規雖多,可並沒禁止弟子嫖宿,只要花銷來路清白,並無不妥。

巡檢本就是肥差,帶隊的往往又是唐門各房能干的嫡子、長子,腰包斷無可能干癟,遇到知情解意的姑娘,通常也有著江湖人的豪爽大方。

一來二去,有點心眼兒的姑娘,便都混到了唐家的熟客,這兩三年,也不乏姿色過人,性情溫順的女子被唐家年輕人一眼相中,贖身帶走的先例,若恰好是個未開苞的清倌兒,還能得個侍妾的名分,偏居外室。

青柳曾是登翠樓第三進院子的花魁,也是登翠樓最美的三個女人之一。

她最年輕,也最肯下苦功,她既能撫琴而歌,也能揚裙起舞,還能羅衫盡褪,將男人送入最銷魂的溫柔鄉。

從被賣到這里的那一刻,她就決定要靠自己拼一個出路。

可她和這里其他的女人不同。

這諾大的一方妓館,恐怕只有她對初五、二十這兩日毫無期待。

因為她等的客人,到訪並沒有固定的日子。有時十幾天,有時一個月,最長的一次,叫她等了小半年。

可只要他肯來,她就肯等。

她的初紅是他的,她初紅之後的每一次也都是他的。

人人都只當青柳在登翠樓賣藝不賣身,卻不知道,她為了討他歡心,苦練那淫戶的本事,練到一根浸了油的牙筷,可以夾入蕊心翩翩起舞,一曲畢,不落寸許。

不可能永遠將他留在這種地方,每次多留個幾日,哪怕只是貪圖那肉身歡愉,也能讓青柳喜笑顏開。

其實,青柳早已用他給的銀子加上此前積蓄,將自己贖了身。

只是她覺得,自己若不在此,那人,就再也見不到了。

她便只有在這煙花巷中候著,候著,等候不動了,徐娘半老了,他不會再來了,便尋個姑子庵,常伴青燈古佛去吧。

今日是二十,唐家巡檢弟子來尋歡作樂的時候。

青柳照例告了病,躲在自己房間,圖個清凈。

男人這東西,你越不搭理,就越往前湊得厲害,總當是欲擒故縱,她索性連唱曲吟詩的場面功夫也不給做,徹底不要那點零散賞銀,閉門謝客。

只是到了夕陽歸巢,月色漸起的時候,她還是習慣性地掀開錦被,起身對鏡梳妝,叫寧兒端上來一桌清口小菜,配著幾樣點心,擺下兩雙牙筷。

每一天,青柳都當作他會來。

為的,就是他到時,頗為驚訝的挑眉那句:「咦,都是我愛吃的,你又猜出我今天要來?」

胭脂淺抿,眉目輕描,不必濃妝艷抹,月事之外難得一日閑暇,青柳對鏡一嘆,倦懶掩口,輕聲問道:「寧兒,什麽時辰了?」

「大約酉末戌初,唐家的公子們已經到了,那個叫唐行晁的,還是想讓小姐陪著唱曲兒,說這里的三大美人他已經見過了倆,今晚就要補個缺。」寧兒一邊幫她梳頭束發,一邊回道,「小姐,他甩下了二百兩銀子,媽媽怕是要應付不住。」

「不是說我病了麽?唐門的人,少有如此糾纏的呀。」青柳蹙眉不解,伸手沾了點鉛白,緩緩點在面上幾處,透出一股病容,讓寧兒拿來濕布,抹去唇上胭脂,只留下黛眉依舊,這才幽幽一嘆,道,「行安應該不會來了。我還是回榻上裝病去吧。」

「小姐,不先吃點東西麽?」寧兒望一眼桌上,「午前就沒見你用膳,精神也不佳,是癸水又要來了麽?」

「也不是,就是心里煩得很。」青柳起身過去坐下,執筷點了幾口,「寧兒,坐下陪我吃吧。」

「這是給唐公子備下的位子,奴婢哪里敢坐。」

「他不來了,空著也是空著。」

淡淡一句,藏滿了輕嗔薄怨,和解不去的愁。

每次看著這一桌酒食,她就會想起初相識那一晚,他玩味地呢喃青柳時,那滿臉仿佛在懷念誰的柔情。

就像是他只為了這花名,才一擲千金點了她的花牌似的。

也許,他心中刻著的人,名字中恰好就有這二字吧……

「我就說,你不可能神機妙算,次次都猜准了我要來。」窗欞一響,微風吹入,一個面如冠玉的俊秀男子已站在屋中,噙著三分笑意,淡淡道,「你這又是何苦。」

一看到他,青柳整張芙蓉面上的倦懶灰暗一掃而空,那雙水盈盈的眸子都跟著亮起,猛一起身,將凳子撞倒在地,笑容宛如春花初綻,喜道:「行安,你、你來了?我還當你……今日也不會來呢。」

行安信步過來,彎腰扶起凳子,攬住她纖腰,湊過香腮淺淺一吻,笑道:「半個月前我就說了,這陣子我會來得勤些。我說話幾時不算數過?」

青柳眉開眼笑,急忙讓寧兒把另一張凳子擺在自己身邊,顧盼神飛向門口丟了個眼色。

院子里的丫鬟第一樁要學會的就是察言觀色,當即悄悄開門退了出去。

青柳這才放開矜持,匆匆落下門閂,過來嚶嚀一聲軟軟靠在了行安懷里,頓時沒了骨頭,面帶紅暈道:「你說勤些,我還當三五日就能見一面呢,整日吃不香睡不甜地等著,盼得眼都酸了。行安,這次多呆幾日,好麽?」

行安先吃了幾口東西,略一思忖,道:「這先不急著談,今日唐行晁又來請你了麽?」

青柳知道他也姓唐,雖說身上沒有唐門的東西,想必也和唐門脫不開干系,便先壓抑著相思之情,頷首道:「嗯,又來了。」

她這才想起,上次行安過來,恰好正是初五。她心里暗暗一驚,忙道:「你找他有事?」

行安只淡淡道:「我不找他,我只想等他找上門來。」

青柳垂目沈吟,細聲道:「要不要……奴家去將他……約到一個僻靜地方?」

行安擡手扭過她的小臉,拇指一壓唇瓣,笑道:「你在瞎想什麽?當我這次回來是為了用你釣他上鉤麽?蠢丫頭,你要為我做的事只有一樁。」

「什麽?」她擡眼一望,頗為緊張地問。

「在這兒好好活著。」行安溫暖的手指拂過她的面頰,瞬間就讓她的浮躁心緒安定下去,「想見你的時候見不到,我可難受得緊。」

既是裝病,青柳房中總不好傳出琴曲之聲,小酌幾杯,她酒興微揚,挪開桌子,重新描眉畫目,潤唇抹腮,拾掇到艷光四射,取出舞裙,至屏風後換上,叫他擊掌打著拍子,為他獻上一舞。

次次相會都要顛鸞倒鳳,身子不便的時候也會朱唇婉轉相就玉簫,對行安,青柳早不必有半點矜持。

她心里也知道,這男人其實頗喜歡看她對他渴求、依賴的樣子。

所以那一襲煙籠輕紗罩的華美舞裙之下,她並沒穿著任何內襯。

她傲然高聳、雪白渾圓的酥彈玉乳,峰丘弧廓若隱若現,兩點俏立梅苞,也在層疊網紗中猶抱琵琶半遮面。

那兩條雪膚細滑、筋骨勻稱的長腿,更是隨著舞姿變遷,忽而玉樹矗立,忽而白龍出淵,裙裾翻飛之間,纖巧腳踝與秀美小腿旋轉呈現眼前,那彈動肌理,那玲瓏綉鞋,無不帶起陣陣風情,撩人心火。

「青青柳,影落玉搔頭。竹映中元河間月,風拂塞上冷酥油。斟酒醉紅樓。」

行安一手舉杯,單掌拍股為律,合著青柳綽約舞姿,含笑輕歌。明明詞句頗為香艷旖旎,抑揚頓挫之間卻透著一股悲愴蒼涼,似是在追思故人,又像是在悔恨無力更改的過往。

青柳旋身急踏,舞得更快,更媚,蛇腰如水。

她不喜歡行安時常會看著她露出的表情。她知道,那眼神並不屬於她。

可不打緊,他的人在,至少今夜,他是青柳的。

紗袖雙分,青柳下腰提腿,斜斜一擰,便含羞帶怯倚靠在行安懷中,含芳嬌喘咻咻吐在他頸側,柔柔道:「行安,時辰不早,咱們……早些休息吧。」

他點頭一笑,將她打橫抱起,垂首吻落。

青柳昂首相就,丁香急切送入他唇中,只盼能將一腔相思,隨著津唾傳遞幾分過去。

四片嘴唇婉轉磨蹭,行安顯然是個中好手,重吮輕啃,橫舔縱吸,貝齒顆顆掃過,腮內盡撩無余,不多時,便叫青柳通體火熱,一雙纖纖玉手情不自禁勾住行安脖子,修長十指微微插入他發髻之間,不住屈伸。

片刻後,行安淺笑擡頭,在她額上輕嘬一口,這才繞過屏風,彎腰將她放在松軟如雲的絲滑被褥之上。

她眼波朦朧,擡手幫他寬衣,這才有些奇怪,咦了一聲,道:「你……今次怎麽穿的這般朴素?」

「怎麽,嫌丑?」行安低頭看她麻利解開自己領口,小手軟軟探入,先往那健碩胸膛上熱乎乎摸了一陣,笑道,「不過是些身外物,赤條條的樣子不變就是。」

青柳笑吟吟弓身擡頭,側頭輕啟朱唇,在他喉頭突起上溫柔一吻,一邊繼續為他寬衣,一邊呢喃道:「你就是變丑了,多了疤,我也一樣愛你。奴家這輩子,就只認准你一個了。」

她喜歡吻他喉嚨,不僅是因為那里充滿了勁瘦的彈力,男子的氣魄,也因為她知道,他是個深不可測的武林高手,肯讓她碰觸如此致命的地方,要麽相信自己,要麽相信她。

而她,自然願意選擇後者當作答案。

都說酒是色媒人,殊不知對女子來說,酒不過是讓心神茫然不設防的迷葯,而滿腔情意,才是百試不爽的靈丹。

青柳脫下他的褻褲,雙手剛一放上他緊綳結實的臀部,就禁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

他還沒有完全堅硬,她就已經在細小的顫抖中濕潤。

「行安……我好想你。」她蜷在他身下,吻他的鎖骨,吻他的胸乳,敞開的舞裙中,春花般嬌嫩的身子賣力的貼向他,恨不得化作青藤,不再做柳,將他死死纏住,纏到天荒地老。

「我也想你,青青。」他溫柔一笑,並未急著挪身而上,或是把漸漸怒起的玉簫送到她唇畔由她侍奉品含,而是雙手一抄,將她雪嫩嫩的身子從蛛網般的舞裙中抽了出來,擁在健碩的身軀中,一手攬穩柔滑纖腰,一手托住螓首簪後,輕輕一吮,舌尖勾開嬌艷櫻唇,緩緩吻入,碾轉摩挲。

其實,青柳並不喜歡他叫她「青青」。她總覺得,這名字不屬於她。

可她從不敢說,唯恐兩人之間那縷細細的蛛絲,因她的冒失而斷掉。

「唔唔……」她細細嬌吟,款款扭動,小手纏住他的肉莖,剝下那裹鐵似的外皮,用指肚輕柔摩擦肉菇下沿,唯恐不夠順滑擦疼了他,還含羞探到蜜漿潤透的玉壺口上,蹭些粘絲絲的恥汁,再去伺候他的龜首。

行安不徐不疾,就只是在她唇上不住親吻,腰後那只大掌,則緩緩繞行撫摸,惹得她腰眼陣陣酸麻,唇舌之間情熱似火,沿著吞下的混合津唾延燒到胸腹之間。

他只是這般親吻,就能叫她通體如酥,春水津津,不覺眼濕耳紅,握著他命根子的指頭,都跟著攥緊幾分。

行安這才微微一笑,向後仰倒,食指微屈在她下巴一勾,將她引向胯下的擎天一柱。

青柳卻搖搖頭。

她匆匆赤身下床,踩著綉鞋繞出屏風,往桌上拿了一壺酒來,先細細漱了漱口,跟著含住滿嘴佳釀,抿唇一笑,趴伏在他腿間。

紅唇才啟一縫,酒漿便垂流而下,她媚眼半眯,順勢向下一嘬,吮住龜頭,連著那些好酒又一起喝回口中,旋即檀口裹緊了高翹棒兒,緩緩蠕動,一寸寸將他吞入。

小半根陽物浸入酒水同時,也泡在了溫潤柔滑的小嘴兒里頭,那一條丁香小舌靈活起舞,沿著龜下那條細筋,左右不斷舔舐。

這自然討得行安歡心,他快活得哼了一聲,挺腰坐起,撫摸著她的耳珠,撥一下耳墜,向上一擡,順手抽掉了她滿頭簪釵,放在一旁。

黑發如瀑灑下,散在晶瑩玉潤的雪白身子上,更添風情萬種。

可發絲卻讓青柳擔心吸到口中,忙不疊擡手撥開,搭在一邊肩頭,一邊擡眼喜滋滋注視著他享受神情,一邊加快了吞吐速度。

絲絲酒漿漏下,染上他緊縮的陰囊。

青柳輕哼一聲,擡起櫻唇在龜頭一啜,緩緩側過,香舌在下,唇瓣在上,夾著肉棒橫吮過去,直達春袋,一番婉轉舔吸,將那密集褶紋中的殘酒都清理得干干凈凈,絲毫不剩。

等輕輕含住肉丸,交替吞吐一番後,行安低喘著將她雙乳一握,道:「青青,可想要了麽?」

她緩緩擡身坐起,一番口舌淫戲之後,唇色宛如紅梅,嬌艷非常。她將兩團綿軟豐乳頂入他掌心,酥聲道:「你只要看我幾眼,我就想要,行安,你摸摸我,我那兒啊……就像漏了一樣。羞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