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驚變(1 / 2)

驚情淫夢 lucylaw 5855 字 2021-01-03

去榮縣的山路,因爲山城早上的霧氣而變得比來時更加難走。更何況,此時開車的還不是東陽而是我自己。坐在我身邊的是老姜從上車以來就是一言不發,說的唯一一句話,只是他讓東陽留下是要替他找一封年代已久的信件而已。

「好了,老伯。我們現在離開山村已經十幾里了,你可以給我說點什麽了吧。」我當然明白老姜讓東陽留下的用意,舐犢情深,他不願讓東陽過多卷入這個時間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所以等離開山村半個小時,我才輸出這句話。

「張先生,」老姜嘆了口氣道:「對於此事,我本需要向故主恪守秘密。但昨天晚上東陽跟說了最近山城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後。我才知道,原來無論是你,還是杜老板,都還沒有將那十一件的東西的事情告訴他。我在此之前之所以一言不發,主要是怕此事波及到東陽身上。因此,我很感激你們並沒有這樣做,也是這個原因,我才原因今天主動找上先生。」

我對老姜知道煙雲十一式的消息,其實已經有預期,因此並沒有表現得很驚訝。只是我挺好奇的事,最近發生的這一系列圍繞著煙雲十一式展開的事情,連阿虎都影響不大,更何況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陽呢。難道說,這對父子跟煙雲十一式也有什麽關系?

「首先,昨日我已經暗示先生,目前周敬堯手中的兩件煙雲十一式,是從鄙人故主那里得到的。」我點了點頭,老姜的這番話在我意料之中。只是其中他對周敬堯的稱呼從昨日的周老板,改爲了今日的直呼其名,讓我不難猜出在此事中他對周敬堯的態度。

「想必,周敬堯得到這兩件煙雲十一式,並非是李老板所願。」

「記得昨日我跟先生說過,周敬堯年輕時候曾經遵從家族規矩外出游歷,而他也是在這個過程中認識了故主。其實,他們兩的結實並不是偶然,而是因爲一個影響了他們兩一輩子的人。」

「一個什麽樣的人?」我沈默了片刻說道:「難道說,是一個女人?」

「不,是一個老人。」老姜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人,我相信先生定然聽過他的名字,他叫丁伯,也就是三十年前那個著名的山城謀殺案中被富豪之女黎欣欣殺死的那個老頭。」

我倒吸一口涼氣,一切,果然很預想的一樣,周敬堯跟李琛二人,和那個塵封了三十年的案件果然有關系。

「在警方的檔案里,關於丁伯的資料記錄中,只是提到了他是涉案人員黎欣欣跟王雪琳的宿管。這麽說來,這個丁伯背後的身份可不簡單。」我沒有立即告訴老姜,我已經從曹金山那里得知,丁伯就是曾經和衷社的重要人物的小心。想要先聽他說出他知道的。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老姜道:「關於這個丁伯的事情,東家只是告訴我,如果以後有人要調查他,就讓我帶他去找鳳巧爺,說他知道真相。」

「然而你也知道,如今鳳巧爺已經不能說話了。所以你才帶我去找鳳巧爺的故人。」說到這里,我不禁背脊一陣發麻。如果鳳巧爺牽扯到了當年的案件,那麽跟鳳巧爺一起失蹤的劉憲原,很可能也跟整件事情有關系。

如果這樣的話,目前山城商界最有地位的幾個人,都跟這三十年前的案子有扯上了關系。劉憲原,周敬堯,李琛,甚至曹金山也算在內,都被籠罩在這張因爲煙雲十一式而結成的網中間。

「可能張先生並不知道的是,鳳巧爺在手受傷之前,除了經營老鳳記銀鋪以外,還一直負責給周家的首飾行做技術顧問。」老姜的話在:「大概是在一年前,當時我剛好從山城搬出來,我見過一次鳳巧爺。在當時,老板已經出事了,鳳巧爺看上去很焦慮,他總會覺得那件事情總也會落到他跟他女兒的頭上。」

物傷其類,同樣作爲父親,我完全能從老姜的嘴里,體會到他們作爲父親對自己下一代的擔憂。心中想起某件事情,突然又是一顫。

「因此在當時,鳳巧爺給了我一個木匣子。」老姜並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讓我想起了蘇彤的事情,而是繼續說道:「木匣子里是一疊銀片。他說他將很多事情的真相刻在了那些銀片上。倘若他真的出了事情,那我手中的東西至少可以讓整件事情不至於石沈大海。其中一半,他放在了自己的親戚那里,而另外一半,他想托我保管。今天我讓東陽找的,也就是這個東西。」

「嗯,那我們要行動得快一些了。」我心中突然隱隱擔心,那個一直躲在黑暗中的和衷社,會在我們之前動手。於是用力加大了油門,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榮縣的縣城。

很快,我們見到了老趙。只是他現在的狀態,跟心中焦急的我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如果此時我手中有一根警棍的話,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用這根警棍在這個老頭子頭上用力的砸幾下。

他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那個鳳巧爺給他的東西有多重要,竟然慢條斯理的從一大堆的廢棄的金屬零件中去刨出了一個已經被鐵銹摩擦得有些破損的盒子。若不是因爲這個盒子是用結實的楠木制成,恐怕此時早已經被蟲蛀壞了。

「我說這位老板,如果你們再晚來幾天,我恐怕就把這塊木頭拿去換酒錢了。」這個老趙不光邋遢,而且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游手好閑強調讓我對他更煩。而是接著喃喃說道:「我忘了我把鑰匙放到哪里了,只能把盒子撬開了。」說罷,就要去旁邊的地上拿起一個粗大的鑿子。

「別,」我十分擔心這個過程中,老趙會讓我唯一的線索遭到破壞。於是一把將他手中的盒子搶了過來。只是在手中打量了之後,我卻發現這個木匣子並沒有鎖眼。只有在周身上有幾道不易察覺的狹小的縫隙。

「這個盒子不需要鑰匙,是用九宮飛星的機關鎖制成的。」老姜來到我身邊,不慌不慢地接過木匣子翻看了一會兒說道:「在巧爺將這個盒子給我的時候,曾對我說過,他在盒子里裝上機簧。我們如果強行打開,會傷到里面的東西。」老姜一邊說著,一邊像解孔明鎖一樣,在盒子的不同位置的橫栓上一點一點嘗試著推按。

我沒有去打擾老姜的思考,而是將那個老趙叫到一邊,跟他詢問起了鳳巧爺年輕時候的事情。而很快,我們就聊到了當年鳳巧爺手受傷的事情。

「哦,你說那件事情啊,那你可是問對人了。在當時鳳娃子受傷後,他的銀鋪很快如同猢猻散,還是當時我照顧了他幾個月時間,就在我以前住的那個山村里。」在家中的地位,老趙長於鳳巧爺,因爲鳳娃子這個稱呼讓我始終覺得有些有趣。此人雖然有些不著邊際,不過從很多細節上還是聽得出,他的確跟東陽說的一樣,也算是個心地厚道的人。

「這件事情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要說起,還要從這之前鳳娃子接的一筆據說是他鋪子里有史以來最大的單子開始說。當時又一次我去山城辦事,就順道去鳳娃子家里走了一趟,結果呢,這小子竟然讓我吃了個閉門羹,讓他的徒弟來接待的我。當時他的徒弟告訴我,鳳娃子接了個大單,工期很忙,於是我也就走了。直到兩個月之後,我才從別人聽說,竟然疏於照顧自己一直以來身上有頑疾的婆娘。結果後來,我的那個弟妹身上的疾病突然復發,很快就走了。」

「哦?是什麽頑疾?」

「好像是心病吧,我也不太清楚。」老趙說道:「我這個弟妹吧,跟了鳳巧爺大概五六年的時間。平日里一向是極少出來跑頭露面的。就算是我,也不過就見了她兩三回吧。一次是婚禮,一次是鳳巧爺帶著她來祭祖。不過實話實話,我那個弟妹還是長得很標致的。」

「那後來呢?」我沒有興趣去關注那個死了十幾年的鳳巧爺女人的相貌,而是想要知道鳳巧爺是不是從那時就開始打不動銀器了。然而沒想到的是,老姜竟然否定了我的猜測。

「其實在那之後吧,雖然鳳娃子整個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整天精神恍惚的。我曾經在他婆娘死之後一個月左右的時候又去了山城一趟,除了去看看他的情況意外,也想了解下爲什麽他沒有按照家族的規矩將他的婆娘葬到祖墳。不過後來,我看他整個人那麽憔悴的樣子,也就沒有再細問什麽。」

老趙頓了頓說道:「接過當我回來後,很快就聽人說鳳娃子好像走出了陰影。雖然婆娘沒了,但他也是從那時開始大量的開館授徒。並且在大概兩三年年後吧,老鳳記的名聲達到了頂峰。」按照之前我得到的關於老鳳記的發展歷程的消息,老趙所說的話倒是跟時間上完全扣得上。

「只是這一切,就隨著三年後,鳳娃子的婆娘祭日的那一次祭祀而變了。」

「你的意思是,鳳巧爺受傷,實在他妻子的祭日?」

「是啊,這件事情我只是聽薇薇那丫頭說的。他說那日鳳巧爺整個人本來好好的,卻突然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失心瘋起來,跌跌撞撞之間,竟然把滾燙的銀水打翻了。這一下,不光燙傷了手,還傷到了手筋。也是從那時開始,鳳娃子才打不了東西。」

「你剛才說當時是你照顧他的,那當時他有沒有什麽反常的舉動?」

「反常舉動好像也沒有,就是有時候神志不太清楚,一會兒說自己見到了死去的婆娘的鬼魂,一會兒又說什麽對不起師父什麽的。我從薇薇那里得知,自從婆娘去世之後,他就經常會有一些恍惚,尤其是喝了酒之後,經常會迷迷叨叨的發瘋說胡話,所以我也沒有太當回事。後來慢慢的,鳳娃子身子好了,就帶著當時六七歲的薇薇回了山城去了。在這之後,他也就回來過一兩次。所以之前他說有個重要的東西放我這里的時候,我還挺奇怪的。」

就在老趙說完這話的時候,老姜那邊終於傳來了一聲哢嚓的聲音。我扭頭過去,終於見到了老姜手上攤開的盒子里的東西。鳳巧爺果然有些功力,木盒子里的四張打得如同紙薄的銀片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甚至還在左上角細心的刻上了頁碼。不過這些細節,遠不如銀片文字的標題對我來說有價值。

「民國十九年,黎欣欣殺人案之前因後果。」

而此時,在山城北邊的那個光明日報社的主編辦公室里,另外一個姓趙的人,此時的內心也是充滿了喜悅。這個人,就是光明日報社的主編趙松。他之所以會狂喜,是因爲一個讓他愛上了幾年,卻連一句親熱的話都不敢說的女人。一個叫紫汐的女人。作爲山城發行量最大的報紙的主編,他在這個女人面前一直都只能像是一條狗一樣的存在。這個女人很美,但也是高高在上。因爲她的特殊身份,趙松只能在腦海中幻想著這個女人的身體。

紫汐是軍統方面的人,也是他的絕對上司。雖然知道這個女人一直在山城的那些富豪中如同穿花蝴蝶一樣四處游走,男人也只能從對女人躺在那些富可敵國的富豪胯下婉轉承歡的變態快感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存在。

然而這一次,女人終於決定給他一點恩賜了。女人坐在那個本來屬於他的椅子上,一邊看著他按照女人意思寫的今天的晚報,一邊用自己穿著絲襪的腳,在男人掏出來的黝黑丑陋的下體上摩擦。

紫汐床第經驗豐富,她當然知道只用這樣的方式不足以讓一個正常的男人享受到足夠的快感。但這就是她的獨到之處,面對飢渴的趙松,她只打算如同蜻蜓點水一樣給男人一些甜頭。而這也是她多年來在歡場上積累下的經驗,一旦讓男人一次性得到太多,她身上的新鮮感的吸引力就會開始下降。

「嗯,內容不錯。」女人放下報紙的同時,趙松的下體已經被她異樣的刺激弄得顫抖起來。女人知道眼前男人是個銀樣蠟槍頭,自己雖然只是用腳行動,對方也堅持不了幾下。於是干脆脫下了另外一只鞋子,雙腳並用在男人的肉棒上摩擦了幾下。就在趙松的下體開始劇烈膨脹的時候,女人已經乖巧的將兩條腿收起來,躲避開了男人體液的侵蝕。

「就是有一個地方還要明白一點,雖然說關於當年黎欣欣的凶殺案的消息我們時道聽途說的。但我們此時把這個事情抖出來,是爲了震懾住周敬堯。很多細節的地方,你要寫的看上去有些含糊,卻給人一種我們已經知悉了全部,卻不願意明說的效果。記住,一定要顯得胸有成竹」說罷,女人拿起自己手提包中的口紅,在報紙上的幾處修改點上做了記號。整個過程中,竟然絲毫沒有在意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將一大片陽精灑在了自己面前的地毯上。

「紫汐女士,」高潮過後的趙松終於回過神來,整理好了衣服,又像是一條狗一樣站在女人面前恭敬的說道:「這件事情一旦公布出去,恐怕周敬堯跟張義那邊很快就會找上門來,到時候我們如何應對?」

「放心吧,周敬堯那邊投鼠忌器,不敢明里跟你相見。因此他定然會想辦法私下約見你,最近山城警方盯他盯的緊,他不敢對你造次,因此見到你後定然是會要你開出你要的條件。而你,就把我之前給你交待的事情告訴他。」

女人說完這番話,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至於張義那邊,我自有打算。如果他來找你,你就說你的內容是來源於一封匿名信。而匿名信的原件,已經在昨天不翼而飛了。不過嘛……」女人頓了頓說道:「放心吧,張義不會來找你的,就算要來,恐怕也是物是人非之後。」說完這話,起身拿起提包,就要走出去。

趙松見女人要走,急忙先走到門口,恭敬的打開房門後,又做出了平時那種高高在上的主編氣質對門外的一個小記者說道:「蔣秉,你幫我送玉蓉女士回去。」

玉蓉就是紫汐,國民黨軍統在山城的特派員,負責調查山城商界富豪們近期可能存在的暗通日本殘余勢力的事情。

當然,這個消息是後來時隔很久我才知道的。如果這個消息我能早一點知道,也許我還不至於被她們當成一個笑話一樣玩弄那麽久。不過眼下,當得到了鳳巧爺留下的那些銀片時,我心中卻只有那種似乎看到了真相的興奮感。因爲除了鳳巧爺留下來的那堆銀片之外,我還在那個木匣子內的盒蓋上,看到了一個讓我尋找已久的代表著和衷社身份的六芒星圖案。

多日的混沌摸索,讓我此時就像是看到了太陽一樣。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鳳巧爺留下來的銀片,仔細的閱讀了起來。從鳳巧爺的「遺書」中,我得知了這個鳳巧爺雖然從小是鳳家人,但其實是寄養的。他本姓李,他的父親,是山城曾經的一帶銀器大師黎強的大弟子李志。而更重要的是,在黎強的晚輩中,有兩個至關重要的人。其中一個是他的獨子,也就是之前我一直想要調查的那個山城富豪黎楚雄。而另一個更加關鍵的人,就是他的二徒弟華少欽。而這個人,曾經也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那個黎欣欣凶殺案中死亡的老者,丁伯。

此人曾經是黎強手下最得意的弟子,也是黎強打算傳授衣缽的人選。但後來,作爲獨子的黎楚雄因爲對自己父親這種傳外不傳內的方式心生妒忌,於是竟然設計栽害了李志並造成了他跟華少欽之間的嫌隙。也是從那件事之後,繼承了黎強家産的黎楚雄,開始有資本涉足山城商界,最後成爲了山城紅極一時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