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一舞傾城(1 / 2)

司馬晚晴給孩子取名「司馬冰」,他將是司馬家下一任繼承人。因為成婚才八個月,孩子就出生。坊間的流言蜚語又傳開了。孩子早產雖說得通,但聯想以前司馬小姐的行為,人們堅信孩子不是段喻寒的,八成是裴慕白的。但這話只能關起門來說說,司馬家的小姐豈是任人亂嚼舌頭的。

段喻寒好像不在意別人的議論,他看到司馬晚晴盈盈的笑顏就滿足了。她卻不想他再胡思亂想,在孩子出世的第七天,就提示他去年杭州雲來居失火的事。他奇怪她怎么知道這事。她卻臉紅紅的不願回答。

後來,段喻寒仔細想過。莫非她當時就在附近,她看到他了?按時間推算,恰好是十個月前,她有了司馬冰的日子。回想起來,在杭州只有那晚他不是很清醒,難道這小家伙是那夜產生的?真的是他的孩子呢。

他的晴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他,他們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他更幸福嗎?

於是,象所有初為人父的人一樣,他每天小心翼翼的抱孩子,唯恐碰壞了他的寶貝。而孩子一哭,他就慌了手腳,忙忙的叫司馬晚晴過來。偶爾他要拉她去外面走走,小家伙會突然哇哇大哭,強行把司馬晚晴從他身邊搶走。他湊過去時,小家伙就半眯縫著眼,努力吃奶,無視他的存在。看小家伙在司馬晚晴懷里幸福滿滿的樣子,他幾乎要妒忌了。

還好,司馬晚晴晚上還是會依偎到他身邊,那時他總算比孩子重要了。

在司馬冰滿月的喜慶日子里,關內關外眾多商賈紛紛來賀,武林中也有些朋友趕來。本來司馬晚晴應該以主人身份,和賓客相見。但她剛剛生產,加上本性不喜應酬,是以只在最開始孩子抱出來時,和眾人打了個照面。此後賓主飲酒盡歡的事,就由段喻寒全權負責了。

萬喑堂里,眾人交口稱贊段喻寒夫婦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又誇贊孩子雪白可愛,繼承父母優點,將來必成大器。段喻寒聽在耳中,雖然明知眾人是恭維之辭,還是心花怒放。為人父母者,聽別人誇獎自己孩子,總是這樣開心吧。

司馬晚晴帶孩子出了萬喑堂,在牧場內散步。忽看到下人引了一頂軟轎子過來,轎子里坐了個身著白絲袍,面蒙白紗的女子。那女子赤裸著雪白的雙臂雙足,上面套了一圈圈的金環,玲瓏的腰也裸露在外,充滿異族風情,格外的妖嬈動人。

下人看到她,好像想繞道而行,卻被司馬晚晴喝住。

「這是什么人?你們到哪兒去?」

「回小姐,她是錢大戶送給牧場的波斯舞姬,這是要到萬喑堂給眾賓客表演。」

「嗯,你去吧。」司馬晚晴見下人急於離開的模樣,忽然心中一動,「她什么時候來的?住哪里?」

「這……」下人好像不知該怎么答才合體。

「說!」司馬晚晴覺得其中必有詭異。下人還是不敢開口。

那波斯舞姬倒開口了,「我來這里有一個多月,一向住在牧場外面的大宅子。」聽她的口氣頗為得意。莫非她聽下人稱司馬晚晴為「小姐」,還沒弄明白她就是段喻寒的夫人。

格蕾斯回答時,並不覺得自己是恃寵而驕。自從那天和主人見面後,主人就時常召見她給客人表演。雖然沒和主人進一步的親近,但她知道所有舞姬中她是最幸運的。其他舞姬主人見都不想見呢。

眼前這個小姐,好像也是位主子,大概不知道她很快就是主人的新寵,所以才膽敢阻攔她的去路。她自然搞不懂,段喻寒的「夫人」為什么在烈雲牧場要叫「小姐」。

牧場外的大宅子?司馬晚晴疑心她說的是不是段喻寒的宅邸。她右手凌空一抓,格蕾斯臉上的白紗飄然而下。仔細看去,果然是個妖媚撩人的美人胚子。

司馬晚晴橫了她一眼,淡淡的說,「果然是波斯人,沒個規矩。回頭讓他們好好教教該如何回話。你們先去吧。」送格蕾斯來的下人長吁了一口氣。若然小姐知道這波斯女子時常在姑爺面前獻媚,而大發脾氣,姑爺定要怪他讓她倆撞上,他就死定了。

司馬晚晴見軟轎遠去,始終心中不舒服,她要問清楚。於是,命丫鬟抱了孩子回去,自己又折回萬喑堂。

萬喑堂的後堂里,可以聽到前面眾賓客的歡聲笑語。波斯舞姬的獻舞,更是將整個氣氛推向高潮。隨後是眾人的一片喝彩聲,段喻寒朗朗的笑聲,還有波斯舞姬嬌嗲的勸酒聲。

司馬晚晴緩步走到前廳,正要進去,卻想到一個主意。當下,飛速到母親房中拿了霓裳羽衣,又命母親昔日的丫鬟秦姨拿了玉簫,一起回到萬喑堂。

司馬晚晴迅速換上舞衣,蒙了面紗,拉了秦姨到前廳。秦姨雖覺不妥,但終究擰不過她,只得隨她出去。

眾人正在把酒言歡,只見一個著七彩雲霞衣衫的婀娜蒙面女子和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出來,都愣住了。段喻寒定定的看著那蒙面女子,她的身形體態明明是司馬晚晴,但她突然打扮成這樣出來做什么。

司馬晚晴盈盈一揖,也不說話,翩然起舞。看她輕盈旋轉如花間起舞的蝴蝶,矯捷前行又似雲間穿行的游龍。揮舞輕柔的廣袖,若弱柳迎風;輕曳羅裙的下擺,似流雲繚繞。幾乎有十尺長的衣袖或斜飄、或翻飛,舞動間炫如彩虹。另有綢帶繞身,身體旋轉時七彩舞帶輪回流轉,襯得她搖曳生姿、光彩照人,令人不敢逼視。

玉簫聲繁音急節,樂音鏗鏘,速度從散板到慢板再逐漸加快到急拍,結束時轉慢,和她舞動的節奏絲絲相扣,正是相得益彰。

舞固然是絕世之舞,簫也是驚世之簫。千種風情,萬般曼妙,讓眾人一時看得目眩神移,聽得心醉神迷。

舞罷良久,才有一個客人喝彩,「白居易有詩說『千歌萬舞不可數,就中最愛霓裳舞。』今日在烈雲牧場看到聞名已久的霓裳羽衣舞,真是大開眼界。」頓時,眾人掌聲雷動。

司馬晚晴微微躬身,向眾人道謝,隨即開口,「小女子獻丑了,但不知這霓裳羽衣舞,比起適才的波斯舞如何?」

「霓裳羽衣舞乃是傳世之舞,自非那些蠻夷舞蹈可比。」立刻有人答。

「據聞當年司馬夫人乃是宮廷主掌樂舞的女官,舞甲天下之舞,曲甲天下之曲。可惜鄙人生不逢時,未曾親眼目睹。今日見司馬夫人的傳授,實在是三生有幸。」有人要賣弄對司馬家的了解,又要奉承幾句,迫不及待的說。

「原來是司馬夫人的傳授,果然是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這豈是那俗世舞蹈可比?」眾人紛紛稱贊。

格蕾斯瞪著司馬晚晴,恨她搶盡了自己的風頭。看段喻寒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這舞姬,莫非也被她勾了魂去?

司馬晚晴下巴微昂,勝利的看著段喻寒。段喻寒突然明白她此舉為何,不禁要笑她的孩子氣。但她如此穿著,在眾人面前卻是大大不妥。霓裳羽衣勾勒出她渾身的美態,他已經看到有些客人直勾勾的盯著她不放。

段喻寒微微一笑,「你跳得很好,下去吧。」

司馬晚晴卻不聽他的,緩步上去,「小女子請賜酒。」

段喻寒倒要看看她玩什么花樣,於是遞給她一杯色如琥珀的波斯秘釀。她接過,微微掀起面紗的一角。白皙小巧的下巴晶瑩如玉,飲酒時如玫瑰般嫣紅的唇,更加嬌艷誘人。更有一滴酒溢出,灑在唇邊,她自然的用舌頭一舔。這在她是隨意的舉動,卻不知對別人是多大的誘惑。

段喻寒清楚的看到某些客人已經色迷迷了,終於按捺不住,走過來一把將她抱過來,坐在自己身邊,向眾人宣告這個女人是他的,其他人別妄圖染指。眾人一時愣了,作為司馬家的女婿,他公然摟著個舞姬,是對司馬小姐大大的不尊重呢。

司馬晚晴扁扁嘴,她還沒玩夠。段喻寒知道她的任性,忙一手摟著她,不讓她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