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 / 2)

晴雪甜甜一笑,勾下玉頜,將她的手臂擁得更緊了。

「我會對你好的。」靜顏重復道。

晴雪皺起鼻子,「你連人家外婆都……」

靜顏笑著壓在她身上,「你外婆那么媚,我忍不住。」

「龍哥哥,不要再欺負我外婆好嗎?」晴雪小聲說道:「我外婆她……好可憐的……」

靜顏俯下頭,輕輕噬咬著她的粉頸,「我知道了。」

晴雪俏臉漸漸發紅,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哎呀」一聲說道:「我忘了一件事:葉公公讓你去丹樓呢。」

靜顏心里打了個突,「什么事?」

晴雪面露不忍之色,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是夭夭找到了那個東西,葉公公想看看你的身體,探研梵仙子的手法。」

靜顏笑道:「不會是把我剖開來看吧?如果不小心弄壞了,哥哥拿什么疼你呢?」

「不會啦……」晴雪小心地看著她的臉色,「龍哥哥,那個女孩好小,才十四……」

靜顏微微一笑,晴雪沒有再說話,只用手指在她胸前劃著圈子。靜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枕著滿舟的薄霧,淡淡道:「只能怨她命不好罷……」

◆◆◆◆◆◆◆◆

剛走近丹樓,就聽到葉行南一聲冷笑,「你就是再練十年,也休想練成。」

樓內一片寂靜,半晌一個女子道:「護法昔日曾言……」

葉行南不耐煩地打斷她,「舍利之體千載難逢,縱然讓你遇上,還需百葯相濟,更得靈心輔體,待受胎結實,再以仙酒點化珠胎……哼,諸事俱備也需窮一甲子之功,豈是易得?」

那女子又問道:「奴婢敢問護法,如能得到舍利體的珠胎,是否能彌補奴婢「陰上加陰」的缺陷?」

晴雪臉上原本滿是甜蜜的笑意,聽到她的聲音頓時冷了臉,似乎對樓里的女子極是憎惡。靜顏聽出那女子正是艷鳳,像是在訊問葉行南修煉某種功法的別徑。聽到「珠胎」兩字,她心有所動,正要細聽,卻被晴雪拉著避到一旁。

過了片刻,艷鳳匆匆走出丹樓,她臉色陰沉,眼中不時閃過狠毒的光芒。靜顏瞥見她兩腿間濕濕的盡是淫液,似乎在丹樓已經淫興勃發,可艷鳳卻把衣擺卷到膝上,裸著兩條白生生的大腿,絲毫不顧忌他人的目光。

葉行南臉色本來就不好,見到靜顏更差了幾分。他指了指石榻,讓靜顏解衣躺在上面,自己研碎一粒葯丸,一言不發地加上水,慢慢調和。晴雪一邊幫靜顏寬衣解帶,一邊說道:「爹爹昨天來了書信呢。」

「哦?」葉行南頓了一下。

「爹爹說,沐爺爺想留在下就在這里歇歇也好。還說讓西鎮麒麟神將再向西移,進入吐谷渾境內。」

「唔。」葉行南有些奇怪,他怎么又關心起教里的事了。

晴雪笑了一下,「爹爹還跟我娘賭氣呢,連問也沒有問一聲。」她盡量說得輕松,但心里卻沉甸甸的。這樣子僵下去,萬一爹爹發起怒來,誰也不知道後果如何。

說到紫玫,葉行南神情溫和了許多,「你娘可好?」

「還好。昨天有些腹痛,紀妃揉了揉也沒有大礙。」晴雪說著拿起衣衫,扶著靜顏躺在榻上。

葉行南躊躇了一下,「夭夭挑中的那個女子多大年紀?手腳如何?」既然要剖腹取陰,自然是活不成了,如果能把她的四肢植到紫玫身上,也了了自己一樁心事。

晴雪知道他想問的什么,搖了搖頭,「我娘不會要的。」

葉行南嘆了口氣,用毛巾蘸了葯液在靜顏腹上慢慢抹拭。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冷笑道:「沮渠展揚那賊禿上次登門,莫說老夫再不行醫,就算行醫又怎會救他。」

晴雪靜靜聽著,娘親一生屢遭背叛,沮渠展揚就是其中一個。他設下圈套,將娘親誘到洛陽,當時用自己脅迫娘親的就是他。而斬斷娘親手臂的則是艷鳳。

「他還帶上了兒子,那白痴胎里受了淫毒,三焦不齊,就算能長大也是個廢人。要治好原本也不甚難,可笑的是那對妖僧淫尼當心肝的寶貝兒子,卻不是他的種,哈哈哈!」葉行南開懷笑道:「妙花當婊子太久,連孩子是誰的都說不上來,她胎中帶毒,萬難將養子息,兩個賤人作孽多端,命中注定是要絕後。聽說沮渠剛給兒子娶了房媳婦,正落得一場空!」

靜顏這才明白師娘走時為何遭到那般淫辱,原來寶兒是個野種。那她回去後……腹上的麻木感漸漸擴散,靜顏煩亂心神在浮沉中漸漸消散。

葉行南伸出少了兩根手指的右手按在靜顏腹側,沿著經絡潛心摸索梵雪芍行刀的微妙之處。晴雪緊張地看著葉行南的指尖,生怕他藉機傷了靜顏。葉行南對紫玫母女呵護有加,對靜顏卻厭憎之極,尤其知道這不男不女的妖物玷污了晴雪之後,更是怒氣勃發。若非晴雪婉言哀求,早將此事告知了慕容龍。

葉行南面色越來越凝重,他摸索良久,松開手指,嘆道:「奇思妙想,渾然天成,好醫術好醫術,葉某自嘆不如……」

晴雪連忙擦去靜顏身上的葯漬,一邊等她慢慢醒轉,一邊好奇地說道:「那人醫術有那么高嗎?葉爺爺不也能截肢植手,有偷天換日的本領嗎?怎么就不及那人呢?」

葉行南猶自贊嘆不已,「方寸之間細入微毫,這雙妙手堪稱通神。你有所不知,此陰陽二物俱與丹田相接,彼此卻涇渭分明,如此手段,老夫甘拜下風!」

他一生潛心醫術,在星月湖寂寞多年,此時通過靜顏的身體見識到那名醫者的高明,惺惺相惜之余,頓時大起知己之心,只恨無緣與那雙妙手相識,未免抱憾。

他不知道,那名醫者此時就在他腳下二十丈的深處,正一遍又一遍切著自己的脈象,玉容露出驚駭欲絕的神情。

◆◆◆◆◆◆◆◆

梵雪芍在黑暗中無聲地淌著眼淚,當眼淚流干了,她還木然睜著眼睛,痴痴望著室內凄清的珠輝。體內的化真散使她無力抵抗地宮的寒意,軀體就像身下的石榻一樣冰冷。

靜顏將一個青布包裹放在榻上,輕輕拉住梵雪芍的玉腕。流水的淙淙聲使地宮愈發寂靜,梵雪芍低低說道:「你要讓我一直在這里住下去嗎?」

靜顏神情莫測地閃著眼睛,又拿起她另一只手腕。良久,她松開手指,斟了一碗清水,將一小瓶灰色的葯末融在水中,喂梵雪芍喝下。到了這個地步,梵雪芍已經不再掙扎,她輕輕咳了兩聲,用指尖抹去唇上的水跡。

「不。」靜顏嫣紅的唇角忽然露出一個真摯的笑容,「孩兒要送娘離開這里。」

靜顏解開包裹,從里面拿出早就准備好的衣物。穿衣前,她俯下身子,在梵雪芍高聳的香乳上戀戀不舍的親吻了一下,又把臉貼在她光潔的小腹上,像是傾聽里面的聲息般,久久不願離開。最後她抬頭展顏一笑,扶起梵雪芍柔軟的身體,將褻衣披在她曼妙的玉體上。

二十天來,梵雪芍第一次穿上衣物蔽體,卻沒有絲毫的喜悅,她空洞地睜著眼睛,木然任靜顏擺布自己的身體。穿好褻衣,靜顏摟著她的腰肢放在懷中,托起她的纖足,細致地套上褻褲。束上衣帶時,她的動作愈發輕柔,彷佛是怕在白綾帶上留下指痕般小心。穿好衣衫,靜顏揀出粉盒,先抹去梵雪芍臉上的淚痕,然後薄薄敷了一層香粉,接著用纖筆勾勒眉線,睫毛。她取出一支紅藍花淬制的花棒,在義母蒼白的唇瓣細細塗上一層胭脂。梵雪芍因悲痛而失色的玉臉,在她手下一點點煥發出原來的光彩,然而她眼中的哀傷卻絲毫未減。

靜顏挽起梵雪芍的長發,從包裹里拿出一柄象牙小梳梳理整齊,仔細盤好,然後用一枝玉簪別在腦後。最後用小指蘸了一點胭脂,在她眉心輕輕一點。

靜顏久久端詳著面前光彩照人的美婦,秀眸中透出無限的依戀和眷慕。終於她站起身來,從懷里取出一柄小小的匕首,放入包裹一並包好,有些苦澀地說道:「孩兒身邊只剩下這個……哦,那本《房心星監》孩兒本想燒掉,可最後「蚌珠璞玉」一節孩兒一直不解,就帶了來,結果丟了。其他東西,都埋在流音溪旁的山林中了。這柄匕首就給娘吧。」

靜顏整理好包裹,提在手中,一手扶起梵雪芍,離開那間灑滿淚水的石室,朝黑暗的另一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