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落鏡湖畔(1 / 2)

幻夢唯心 天音絲縷 8434 字 2021-01-04

與後相兄妹一道回到西區九十九號住處時,天開語赫然看到,舞輕濃已然等候在家中,正與御安霏和碧絲絲快樂地聊天,絲毫看不出「蕈魔」在身的跡象。

御安霏與天開語靈犀相連,立時明了天開語的心事,隨即心音相傳:「輕濃她沒事的,主人放心好了。」

天開語點點頭,大步向三人走去。

舞輕濃本是背對著門口與霏、絲二女歡談,見御安霏和碧絲絲目光同時移動,馬上猜到是怎么回事,偏少女的羞澀今她又不好意思回頭,只弄得俏臉徘紅,低下了頭舞弄衣襟。

天開語倒從未看到過舞輕濃這種小女兒嬌態,一時間看得心旌搖曳,到口的客套話反一句也說不出來。

「怎么,是不是覺得輕濃很美?」御安霏哪里不明白男人的心思,便主動打破二人間的靜默,起身笑著將天開語推向舞輕濃。

天開語順勢上前,攏著舞輕濃柔肩,將她擁在懷里,柔柔地吻她櫻唇一會兒,然後輕聲道:「輕濃忍不住了嗎?來主動找我。」

舞輕濃在這偉岸神逸的男子面前早已六神無主,聞言只知點頭,卻不開口說話,臉兒軟軟地偎在了天開語的肩頭。

天開語隔著舞輕濃薄衫手暗暗在她膨圓嫩乳上摩揉兩下,爾後松開她,改為摟她纖腰,親昵道:「好了,我們現在就去外父外母那兒好嗎?」

舞輕濃紅著臉兒點頭不迭,對天開語一付依戀痴迷的模樣,只看得御安霏暗中嘆息。

「我們大家動身吧!聽說舞家城堡在熠京之外二百里海霧峰,名號『舞雲城』今天可得一見了!」天開語招呼眾人,就此摟著舞輕濃飄然騰空而起,院中的「風揚」立刻如影隨形跟上,在天開語的意念命令下化作一片巨大黑色蓮瓣,吸附在二人身下,承載著二人向遠方飛去。後相月軒和後相婷兩駕「風揚」迅速合體,將御安霏和碧絲絲一並接上,跟了上去。

在飛往舞家城堡的途中,天開語等算是見識到了青胡將軍口中所說的「舞家子弟遍布熠京各界」並非虛言,因為在通往海霧峰的空中通道上,他們一行人所遇到的,都是前往城堡參加年慶之人。

自然的,那些舞家族人看到尊貴的族長嫡女舞輕濃,正被當前聲勢如中天的赫赫「幻聖」緊緊摟抱時,無不瞪大了眼睛,露出一付難以置信的神態,這著實極大地滿足了舞輕濃的虛榮心,也令她對天開語這如意情郎愈加痴迷傾心。

及至天開語一行抵達「舞雲城」時,兩人的關系早巳經傳遍全城,成為城內人人議論的中心話題。

迎接天開語的,是以舞侯隱夫婦為首的舞家全部首腦,這足以顯示出整個舞家對天開語的高度重視——與空王離字凄大老及四大院尊齊名的「幻聖」入門,這可是非同凡響的盛事和非比尋常的榮耀,他們實在沒有理由不這么擺出隆重的排場。

當然,舞家之所以這么做,還有自身的利害關系在內。要知道,雖然舞家貴為世家望族,但最近數代以來,卻始終沒有出現特別冒尖的人材,而是全靠整體實力影響著熠京局勢。雖然舞侯隱與同為貴胄望族的蒂·亭洛詩大爵家族聯姻,但仍然為沒有通天棟梁而抱憾。

現在不同了。眼前明擺著一個炙手可熱的天開語,又與嫡女舞輕濃有著親密關系,他們哪里能眼睜睜看著他從指縫間溜走呢?當然要趕緊采取措施對其萬般籠絡——從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們的計劃基本上成功了一半,待到在年慶盛會上正式宣布二人婚事,那么便大功告成了。

天開語此時在熠都武者心目中已儼然神祗般的人物,在他「風揚」化作足下黑色巨蓮、攜舞輕濃昂揚飄入「舞雲城」時,城內的人們已經歡聲雷動,整齊的歡呼聲響徹海霧峰:

「幻聖——幻聖——幻聖!」

那熱烈的場面,連行進的道路都被阻擋了。

跟隨在天開語兩側的舞侯隱和蒂·亭洛詩大爵暗地里交換了一下眼神,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得意的神情,他們知道,有了天開語這著棋子,他們舞家便可在主席團和四大院尊的明爭暗斗中始終居於不敗之地了!

眾人終於來到正堂。

來到這廣闊雄渾的空間真,天開語看到,這舞家最大的正堂,原來是一個掏空了的山腹。

在這氣勢磅礴的正堂里,天開語卻並未話覺到絲毫的空曠,原因是身處鉤高深空間,正被隱藏的巨型全息影像系統覆蓋,在影像系統的映飾下,數百虛幻灼飛天神女不停地來回穿梭,從人們頭頂、眼前、身邊掠過,更妙的是,在她們擦身而過的同時,暗暗的神秘幽香居然也會撲鼻而來,中人欲醉。

天開語自不會因為這種奢華場面而產生絲毫震動,因為他的前身「霸」領袖早就領略過殊勝此地十數倍的壯觀景象。

但他這種不為所動的泱泱氣度,卻著實令暗地觀察他的舞侯隱夫婦內心震撼:

這出身平常的小子,竟然流露出如此穩重宏大的氣魄,偏又沒有絲毫的做作,看來他果然非凡人也……

而後相兄妹及御安霏和碧絲絲等,由於一顆心全部牽掛在天開語身上,竟也對眼前氣象萬千的正堂無暇一顧,這更令舞侯隱夫婦震驚——連手下人都如此了得,日後熠京的局勢,豈非任其動盪了嗎?當下夫婦二人心中又多了一層計較,「二位外尊大人,今天我只是參加舞家年慶,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否則喧賓奪主就不好了。」天開語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便主動對舞侯隱夫婦謙讓。

「哪里哪里,幻聖能夠光臨敝處,實在是我整個舞家的榮耀,成為此次年慶的中心,那是眾望所歸啊!」舞侯隱連連搖頭推讓。

天開語知他有意借機壯大舞族聲勢,但自己實在對此不屑,略一沉吟,便轉向身邊嬌俏可人的舞輕濃:「輕濃,你看,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可是現在……」

舞輕濃早將他的話奉為圭臬,兼之他的情話又是字字動心,便立刻上前對父母撒嬌:「好啦,父親母親,你們也聽到天大哥的話了?反正到時候不耽誤你們宣布我們的事情,現在就讓天大哥跟女兒在一起,好嗎?」

見女兒情潭深陷,舞侯隱夫婦只好顧視苦笑,放棄了繼續借天開語造勢的念頭。

縱使如此,天開語仍知只要自己這張臉擺在公眾面前,便免不了成為注目的焦點,但實在沒有辦法,也只好聽憑他人指點了。

舞輕濃與御安霏等交好,趁賓客尚未到齊,距離正式的年慶開幕還早,便拉著天開語和她們四處游玩覽勝。

隨著舞輕濃穿行於瓊樓翠廊間游覽,天開語滿耳都是喧鬧嘈雜之聲,但他卻未用通常的靈識自性之力來清明耳根,而是嘗試著倚仗自「神律女」處剛剛學曉的音韻絕學,來將各種頻波的聲音一一辨析並且濾雜留純。

他本就心智過人,又修為通天,因此略一作用,便立刻產生顯著實效,將滿耳雜亂之音如捋順亂絲般一一梳理,一時之間只覺妙不可言,仿佛自己有無數雙耳朵在一一對應地傾聽著無數個聲音,那感覺竟與自己當初窺到「黑中之黑」時相仿!

驀然間,天開語省悟到,自己的修為又進前了一大步,繼靈眼成就之後,「神律之耳」也水到渠成地臻於根本自性成就。

就在他沉浸在獲得「神律之耳」的喜悅中時,卻被一個聲音喚醒了:

「請問您就是天將軍……幻聖嗎?」

他目光轉向那說話的年輕人,又回顧身邊,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舞輕濃竟與御安霏等離開了身畔,登上了遠處的一座小塔,在那里有說有笑的,「不錯,我就是天開語。」他目光收回,對面前的年輕人溫和微笑。

「喂,你們快出來吧,他真的是『幻聖』呢!」年輕人露出一臉驚喜,忙不迭轉向召喚身後,轉眼間便有一大群與其年齡相仿的男女青年自樹蔭下、花叢里涌了出來,團團圍繞著天開語,既好奇卻又對他十分敬畏,只竊竊低語,反沒有了先前的喧鬧。

「怎么,你們找我有事情嗎?呵呵,我可不想被人當作稀罕物件參觀展覽哦!」

天開語笑著向一眾年輕人打趣道。

見他絲毫沒有「幻聖」抑或是高級將軍的架子,眾年輕人立時活躍了許多。一個身材靈活的年輕男子大著膽於問道:「您的武道修為好厲害,真的跟大家傳說的一樣嗎?」

天開語燦然一笑,露出一口潔白有力的牙齒,以極有風度魅力的微笑掃視眾人一遍,然後對那年輕男子道:「你都說是『傳說』了,那總會有出入的了,是不是?」

眾人登時轟然大笑,紛紛笑話那男孩出言不謹,那男孩也自覺得好笑,摸了摸腦袋,訕笑不已。

怱又一少女上前,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天開語一遍,抿嘴歪頭想了片刻,才道:「您既然是『幻聖』,那么能否露一手給我們大家看看呢?」

她這一提議立即獲得一片掌聲,以致引得小塔上的舞輕濃等也注意到了。天開語看到她們立刻躍下小塔,向這里趕來。

天開語笑笑,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少女,直看得她俏臉飛起紅暈,才移開視線,對眾人笑道:「你們想看什么呢?武道戰斗,無非以破壞為目的,可是這舞家年慶的吉日,似乎不太適合露一手吧!」這時舞輕濃等已經來到了人群周邊,正觀看圈內動靜。

「那……也沒什么,我們這里留有先祖當年印證修為的手跡,您也可以仿造著試一試嘛,從先祖以後,我們舞家就沒有人可以做到。」那最先探詢天開語身份的年輕人遲疑片劉,輕聲說道。

人群立刻轟然回應。

天開語笑道:「是什么手跡,可以讓我看一看嘛?」由於可能存在獨特的武道心法,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仍好奇地想看看年輕人口中的「先祖手跡」是怎么一回事。

舞輕濃的臉開始變色,她沒有想到自己僅僅離開心上人片刻,便會有人挑釁!

她一把推開面前之人,大步走向天開語,緊緊立在他身側,對那年輕人嬌斥道:

「舞輕松,你想做什么?」

見她突然出現,那叫舞輕松的年輕人頓時變得縮頭縮腦,一干舞家子弟更是噤聲不言,有些甚至開始悄悄挪步,意圖開溜,可見舞輕濃平日里在舞家的絕對嫡傳地位。

「算了輕濃,他們只是好奇而已,今天大喜的日子不用對他們生氣的,」天開語笑著勸道。同時順勢攬住了舞輕濃纖腰,她立時軟化下來,僅鼻子里輕哼一聲,卻不再繼續發難了,

「好了,去吧,去把你們先祖的手跡拿來給我看看好嘛?」天開語溫言對那舞輕松道。

「是……不過……不過……」先前還膽氣頗盛的舞輕松,此時卻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天開語看出事情不像這群愣頭孩子說的那樣簡單,便低頭詢問舞輕濃:「這是怎么回事?」

舞輕濃沒好氣地白了那舞輕松一眼,道:「他們真是不知輕重,竟然隨隨便便就拿先祖手跡炫耀——那手跡也是他們平白說得的嗎?哼,除卻輕濃以外,舞家後輩又有誰人可以親睹那手跡的?居然也敢在天大哥面前炫耀,真是不知死活!」她語氣嚴厲,全然與平日的溫柔大不一樣,著實令天開語見識到了潑辣的一面。

「對……對不起,我們……我們是說著玩的……」人群中有人開始自我開脫了。

「什么?還說是玩玩?怎么,是拿先祖手跡玩玩,還是拿天大哥玩玩?」舞輕濃的言辭竟然犀利無比,天開語登時對其刮目相看!

「我……我們錯了,求輕濃姐不要告訴家長……」人群里居然有個女孩被舞輕濃的威勢嚇得哭了出來。

天開語不忍,摟了摟舞輕濃,輕聲道:「算了,不要計較了,啊?要嘛,輕濃你帶我去看看你們那個先祖手跡?」

舞輕濃對於他自是千依百順,立刻轉換了無限溫柔,嬌聲道:「天大哥想看還不容易嗎?隨輕濃來就是了。」說畢再不理會那些舞家子弟,逕自招呼了御安霏等一行四人向後山走去。

天開語回頭看時,見那些舞家子弟仍眼巴巴地看著他,忍不住道:「想來嗎,那就一起來吧!」

那些舞家子弟得此意外待遇,登時情不自禁地歡呼了一聲,卻被舞輕濃扭頭一瞪,又乖乖地捂住了嘴不敢大聲了,只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

天開語笑道:「想不到輕濃還挺厲害的呢!」

舞輕濃溫柔地抱住他胳膊,將圓挺酥胸緊緊擠挨著,輕聲道:「天大哥有所不知,在我們這么大的家族里良莠不齊,如果不嚴加管教,很容易弄出亂子的。尤其是輕濃,身負我舞家振興光榮的嫡傳重任,更不可以對他們稍假辭色的,」

天開語理解地點點頭,道:「輕濃說的很有道理,我不該阻撓你這么做,是我錯了。」

舞輕濃見他這么肯委屈自己,頓時心痛不已,忙道:「天大哥不要這么說,輕濃會羞愧死的。對於天大哥,輕濃永遠是個聽話的小妻子,天大哥以輕濃後不可以對輕濃這樣了。」

天開語明白她心意,遂點頭笑道:「好啊,既然輕濃喜歡我粗暴點,我就照輕濃的意思去做好了。」

舞輕濃登時撒嬌不依:「呵,天大哥你好壞,這樣說人家……不過只要天大哥喜歡的,輕濃便是痛苦也會忍受的。」

天開語終於第一次被舞輕濃的情真意切打動。他輕嘆一聲,道:「我哪里舍得讓輕濃受苦呢?」

這時後面的御安霏感受到他的心情,輕哼了一聲,插言道:「當然了,主人從行弈至今,一直都很維護輕濃的。」她語帶雙關,只不過其中意思只有天開語才明白罷了。

「是呢!如果沒有天大哥,輕濃恐怕都回不來了,輕濃一直都記著天大哥的好呢!」舞輕濃觸景生情,想起當日自己的危險境況:心中對天開語實在感激莫名。

「好了,不說這些了——對了,輕濃你說的先祖手跡,究竟在哪里啊!這里太大了,總覺得在繞圈子。」天開語回頭看了看來路,向舞輕濃疑問道。

「呵呵,天大哥大概是平時飛得多了,走幾步路就不耐煩了呢。既是這樣,我們就飛到那里去吧!」舞輕濃笑對天開語道。

天開語正想答應,但一想後面還跟著那群可憐的舞家子弟,便打消了念頭,道:「算了還是走走吧,我的確是走得少了。」

舞輕濃冰雪聰明,已經猜到他心事,便道:「沒什么的,他們都認得路,我們若是先行一步,他們只會跑得更快——嘻嘻,天大哥難道你沒看出來,那班小子小丫頭也爬得很辛苦嗎?」

天開語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倒是我多慮了。好吧,那我們就飛吧——小軒、小婷,你們留意帶好安霏和絲絲!」說畢整個人便騰空而起,本來由後相月軒攜帶的「風揚」也立刻「嗖」地射出,乖巧地鑽到了天開語和舞輕濃的腳下。

果然,看到天開語等飛起,那班落在後面的舞家子弟立刻紛紛行動起來,大呼小叫地尋找各自乘具,向共同的目標趕去。

「原來這就是輕濃的先祖。」立身於巍巍雄壯的大殿之上,天開語仰望殿內正中的一尊神俊塑像,輕輕說道。

「嗯,這就是我們舞家的先祖舞勝氏,沒有他,便沒有我們舞家的今天呢。」

舞輕濃發出由衷的敬意,虔誠地燃起一炷香,行了鞠躬禮後舉止端方地供上,然後又伏氈叩首,那一舉一動毫不紊亂,踏踏實實地透出嚴謹的大家氣派。

天開語也恭恭敬敬地隨舞輕濃行了禮,而後相月軒等因是外人,反而免了。

見天開語尊敬自己家族風俗,舞輕濃也自歡喜無比,對那舞勝氏敬奉已畢,便恢復了小女兒的模樣,與天開語手拉著手,走上供台階級,在供台上一具密封的金石匣表面撥弄了好一會兒,才聽到輕輕「嘀」地一聲,那匣子應聲而開,里面的東西也出現在天開語的眼前。

「這便是先祖手跡了,其實它並不是什么貴重的寶貝,但因為有先祖的痕跡,而受到我們的尊敬供奉。」舞輕濃說著,仔細輕柔地將那東西取了出來,遞給天聞吾。

天開語接過東西,道:「原來這只是一塊質地堅硬的金屬……咦,上面怎么有一根毛發?」

舞輕濃點頭,道:「嗯,這就是先祖的手跡了,那根是先祖的頭發。當初先祖武道修習有所感悟,明白了剛柔至理,所以就用這根頭發穿透了這塊金屬,來印證他所悟無差。」

天開語呆了片刻,心道這種做法的確很有趣,也很有說服力。

「原來他們是想讓我也來這么一手,呵,果然用心不良啊!」天開語失聲說道。

「就是嘛,所以輕濃才會對他們這樣嚴厲的!現在誰人不知道天大哥是輕濃的丈夫,可是他們竟還敢這么做,那不是想挑戰輕濃,又會是什么呢?」舞輕濃臉上再現煞氣,顯然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舞家子弟極為不滿。

這時御安霏等也圍了上來,皆對眼前奇異的景象嘖嘖贊嘆不已。

「剛柔至理……剛柔至理……」天開語輕輕念著這句話,忽地心中一動,伸手從舞輕濃的鬢角摘下一絲秀發。

「天大哥,您這是……」舞輕濃嚇了一跳,沒想列天開語真的會想以頭發穿透金屬塊,心道這可太難了。

「怎么?輕濃不相信天大哥也可以做到嗎?」天開語笑吟吟地看著舞輕濃,挑了挑濃眉道。

「這……輕濃哪里敢不相信天大哥呢?只不過天地之大,包羅萬象,各家各法,很多事情是不一樣的……並不一定有可比性……」舞輕濃登時著急起來,慌忙對天開語解釋。

天開語笑道:「我知道,輕濃是想說即便我做不到這樣,也不代表不如你的先祖,是這個意思嗎?」

舞輕濃急忙點頭:「正是這樣!因為先祖的修為肯定就不如四大院尊,而天大哥身為『幻聖』自然要比先祖高明得多了!」

天開語道:「我明白輕濃的意思,可是輕濃想過沒有,如果我可以做到的話,對輕濃未來主持舞家大局是否會更有利呢?」

舞輕濃一怔,點了點頭。

天開語笑道:「這就對了,所以我一定要試試——嘿,他們應該快到了,我得趕緊嘗試一下呢!」他說著拈起指間舞輕濃的秀發,凝神片刻,然後緩緩地將秀發一端剌向金屬塊。

眾人立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五個人十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了天開語的手上。

天開語手中的秀發抵在了金屬面上……

奇跡總是圍繞著天開語發生。

眾人看到,在天開語輕微的動作下,舞輕濃的那根秀發竟然神奇地開始沒入金屬塊!

所有人的眼睛陡然間瞪大,似乎要將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丁點不漏地映入眼睛。

天開語的動作輕快起來,除去初始的略微猶豫外,當那秀發一端沒入金屬塊表面後他便松了口氣,加速了穿刺的速度,幾乎僅僅眨眼功夫,那秀發的端頭便從金屬塊的對面透了出來!

「成了!」天開語強化戲劇性地長長吁出一口氣,將那方並排穿透兩根頭發的金屬塊攤在了掌心,展示給舞輕濃和御安霏等人觀看。

「天哪!天大哥您……您……您真的做到了!」舞輕濃激動得跳了起來,隨後一把緊緊抱住天開語,在他臉上狂吻!

後相月軒等反而不是十分激動,因為對他們來說,無論天先生做到任何事情,那都是理所應當的,因為天先生本就是非常人,是上天派下來拯救世人的神祗。

這時大殿外面也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正是那班舞家子弟趕了上來。

天開語輕拍拍舞輕濃後背,在她耳邊輕聲道:「輕濃,他們來了,擺出你未來家主的樣子……」

舞輕濃登時省覺,抹了一眼激動的眼淚,又重重吻天開語一下,才離開他,道:「天大哥您想再做一次嗎?」

天開語朝她做了個贊許的手勢,道:「當然了,不這樣,怎么豎立輕濃的威信呢?」

舞輕濃感激地點點頭,輕聲道:「今晚輕濃好好服侍天大哥!」邊說邊媚態橫生,那長長的秀眸更是波光灧瀲,嬌軀花枝顫顫。

御安霏等四人在旁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面面相覷,心中皆道:「這女孩果然厲害,懂得這樣籠絡人,幸好對方是天開語,否則尋常人還不被擺弄得團團轉?」

一干舞家子弟終於出現在大殿。

不過迎接他們的,卻是氣定神閑地捧著那「先祖手跡」的天開語。

舞家子弟中有眼尖的,已經看到了那金屬塊上多出了一根頭發,頓時忍不住失聲驚叫了出來:「看!那先祖手跡……」

眾子弟尚未完全回過神來,天開語已經鬼魅般由遠及近瞬間出現在面前。

「來,讓你們親眼看一看『先祖手跡』的再現好嗎?」天開語笑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重復了剛才的一幕,所不同的是,他將舞輕濃長長的秀發繞了一圈穿透金屬塊,形成了將金屬塊纏繞起來的模樣。

大殿里鴉雀無聲,極度的震撼早令這班不知天高地厚的舞家子弟暫時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直到舞輕濃將這「先祖手跡」重新收藏好,又攜天開語等揚長而去,大殿內的舞家子弟仍是寂靜無聲……

難道天開語真的是做到了跟舞家先祖一模一樣的嗎?當然不是。

真正的秘密,只有天開語自己心里知道,

但他自不會透露出來,甚至連御安霏他也沒有准備告訴。

只是他露的這一手,更加確立了舞輕濃視他為依靠的決心。

舞家的規模世代累積越來越大,管理也越來越難,面臨的問題自然也越來多。

最明顯的便是人心凝聚力的逐年弱化,而有了天開語這中流砥柱,這諸多問題便有了解決的辦法。

任何時代的人都是仰慕英雄的,現在也絕不會例外。

由於是在「舞雲城」里飛行,為避免觸發城堡的航管警報系統,天開語等飛得既低且慢——不過他們也不急著趕往正堂,畢竟距離正午尚有充足的時間。這樣飛行,他們正好可以參觀名震熠京的「舞雲城」之風貌。

「天大哥,諾,那片叢林掩映的宅邸就是我們舞家嫡系居住地,而東西兩翼,則是兩大姻族,其中一個便是母親那一族的人……」舞輕濃沿途對天開語指點解釋著,完全進入了嬌妻的角色。

天開語摟著她柔軟腰肢,邊看邊點頭,驀地他無意抬頭,卻看到遠方有波光閃爍,好奇問道:「輕濃,那片閃光的地方,好像是片湖泊?」

舞輕濃順他目光看去,「嗯」了聲,道:「是啊,那是我們舞家著名的『落鏡湖』呢!」

「落鏡湖?好美的名字,是否那里的湖水特別的清澈如鏡呢?」天開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