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欲迎還拒(2 / 2)

幻夢唯心 天音絲縷 6785 字 2021-01-04

其實天開語現在乘坐的這艘形狀為二人座的越流,正是他以心霞力量從後相月軒處召喚而來。然後復雜形變而成的「風揚」。經過他對「風揚」的結構機理透徹了解,他非但可以透過念力指揮自己的「風揚」形變成任何形狀,而且可躍注入龐大能量的方式,激發「風揚」的智慧合金迅速增殖數量體積,從而使族在短時間內任意擴大形體空間——而這擴大的極限,理論上是以他注入能量的多少來決定的,目前他身處的「越流」,雖然體積遠超尋常沖揚,但仍然行動自如,便是這一思維下的傑作。當然,他也可以抽離能量,來相對地縮小「風矚」的體積。

已是入夜時分,華燈初上,將整個熠都裝扮得美輪美奐,而往來行人也較白天多了數倍,自是工余休閑者加入其中的緣故。

天開語並不急著趕同「舞雲城」,他想一個人進行短暫的獨處,以沉淀心靈。

不過事先他已經向御安霏傳遞過心肯,要她相舞輕濃等不用守候、天開語這「風揚」變就的越流,內中已經存儲了大量熠都,當然也包括了旅游參數這種微不足道的資訊,故而他可以閉上眼睛,放任「風揚」帶他到各處穿行。

此刻身處「風揚」之中,他已經結合了一系列的資料,在想著如何在遠征無名島的戰役中獲得勝利了。

雖然他已經有了一個可稱得上必勝的方案:以海陽族的力量來參與遠征,那是一點問題都不會有的,因為他相信,無論「黑洞」里的黑衣人如何厲害,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敵得過大海的威力!

但是現在他卻希望那是最後、最隱密的一個選擇。他要令此次遠征行動,成為改變熠京軍政格局的一個契入點,所以各方面都要盡量考慮周全,這樣一路思考著,不知不覺,「風揚」帶著他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錦緊宮」前。

「噫,怎么到這里來了……」天開語透過「風揚」單光透射合金體向外望去,不禁微微一怔:「咦?怎么自己的辦公室里亮著燈?」

不假思索地,天開語「誘形幻影」溢出了「風揚」艙室,向那亮著燈光的辦公宅疾馳而去,

——竟然是女司秘蓮娜!

天開語穿透厚壁,進入辦公室,才發現待在里面的人竟是自己的欲奴。

「……主人,您現在好嗎……為什么都不回來看一下……」

「……主人,欲奴好想您的,您在想蓮娜嗎?」

一聲聲低低的囈語,自案前眼眸痴怔的女子唇問吐出,那滿臉的愁容和相思,直看得天開語梗塞,想不到這女人痴情若斯,便是在牽掛的男人房間發呆坐著都是好的……

「當然,當然想蓮娜了。」一個渾厚磁實的聲音在房間內回響起來。

蓮娜頓時嬌軀劇顫,整個人幾乎僵硬了!

直至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整個地癱入熟悉溫暖的胸膛,她才回過神來——天哪,真是主人!

濃烈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蓮娜哽咽一聲,淚水滾滾而下,本能地張開了顫抖下唇瓣,去迎接愛人鋪天蓋地的熱情……

「怎么,現在好些了嗎?」摟著女司秘的纖腰,舒服地靠在「風揚」內,天開語溫柔地愛撫著薄娜嬌軀。

「嗯……主人真是心狠,離開欲奴這么久,都不跟人家說一聲……」蓮娜呻吟著偎在天開語懷里撒嬌。

「哪里,不是讓小軒傳過話了嗎?,而且找還吩咐你做了不少事情呢!」天開語邊吻邊笑道。

「那也下是土人親口吩咐的。」蓮娜嘟起小嘴道,此時她完全沉浸住「欲奴」

的身份里,對天開語多了平日少有的親昵。

天開語笑著哄她道:「小軒和小婷乃是我的門生,難道由他們傳話也要計較嗎?呵呵,不過蓮娜畢竟是蓮娜,辦事的效率實在是令人贊嘆!」

得到主人誇獎,蓮娜心中的那點小性兒早消失得無影無蹤,驕傲道:「當然啦,蓮娜的家傳可不是擺樣的。哼哼,若非如此,又怎能擔當主人的欲奴呢?」

天開語同意。道:「的確這樣,如果沒有蓮娜,很多事情我會煩得頭痛的。」

說著重重吻下薄娜一卜以示獎勵。

蓮娜心神俱醉,絲眸羞澀望著男人,道:「那么現在王人是否決定帶欲奴去無名島了呢?」

天開語小吃一驚,道:「這是怎么說?」他沒有想到蓮娜會這么肯定自己會去無名島,因為他在白天剛剛拒絕了主席團啊!她這樣說,饒是他閱歷主子也有些吃驚意外。

蓮娜驕傲地一撇嘴,道:「當然了,現在熠京武者,有哪個不對主人崇拜得五體投地呢?哼,無名島的事情雖然沒有公開,但早已經傳遍各處,現任人人心中都已經有了人選,那就是主人您呢!」

天開語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蓮娜指的是這個,當下心中頗為舒坦,因為自己在武者的心目中還是擁有至高無上地位的。

「是嗎?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已經拒絕了主席團嗎?」他笑著說道。

「當然知道,但人人心中仍然堅信,主人最終一定會主持戰局的!」蓮娜仍是自信滿滿的樣子。

這時「風揚」轉了一個街角,天開語看了看外回,見沒什么值得停留的風景,便繼續道:「看來他們的信仰是正確的,因為明天我便會正式接管無名島事務。」

蓮娜驚喜得一下輕躍,緊緊抱住天開語脖頸,坐在他懷里叫道:「那么主人一定要欲奴去了!」

天開語心頭一熟,脫口而出道:「好!這回就讓我們一起殺回無名島吧!欲奴你明天聯系雅兒她們,就說無名島之行,我要她們相伴!」

蓮娜歡喜得連連點頭道:「這下可好了,主人一家人都可以在一起呢!」雨點般地親吻天開語一番,情眸熾熾地望著他道:「欲奴還有一事要告訴主人呢!」

天開語邊撫她嬌軀邊笑道:「什么事?看欲奴這樣開心,定是好事了。」

蓮娜道:「嗯!主人說對了,昨日欲奴得到一個消息,主人在夢瞳城的親人,已經得到『資情部』的審核,被定為有階散族,可以享受固定津貼呢!」

天開語一溜,失聲道:「真的?那可太好了!」他知道,雖然在新元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但是社會地位卻仍有高低:常見的除去高低職階外,便有貴族、士爵,大爵等地位區別,而且文職社會地位低於軍職:此外在生活待遇方面,除去正常經商,又基本分為四個層次,由下至上分別為:平民、公職、散族、貴族,其中平民又分為底層賤民、有職平民、商事平民三個階層:公職則包涵了一切高低職階,由政府付薪的民眾,其地位的一個重要特征便是民治區域的強盛與否,像熠京與月亮城,便是個中翹楚了。

到了散族,則情況開始發生變化,其基本特征主要為以數個家庭為墨,但規模又遠較傳統家族為分散弱小的群體,而且在這一群體單位中有一至兩位在民眾和武者當中聲望隆盛之人。這散族享受著稅賦的降低、政府固定津貼的分發、社會地位的提高等諸多好處,為絕大多數民眾所思慕的社會中產階層。而貴族就不一樣了。

可以說,能夠在熠京擔任將軍以上之職的,基本上都是貴族世家的子弟。這些世家子弟因為擁有完整而正規的武道心法訓練,因此在各方面也就容易脫穎而出,從而成為人卜之人。像天開語所認識的艾美莎大爵和奈洛麗婭十爵、舞侯隱夫婦、烈燧陽將軍等,都是來自於或大或小的世家——要嘛就是與這些世家有著不可分割約關系。

可以說,整個熠都就是貴族世家把持的權力中心地。

天開語的家庭,原本只不過是介於平民和公職之間的尋常人家,現么一躍成為人人羨慕的散族,生活上自然會得到相當大的飛躍,尤其是生活的穩定有了保障,這是最令普通民眾眼熱的。

「想下到他們竟會這么做,還算夠意思的。」天開語這樣評價主席團方面。

「是啊,所以欲奴想,主人一定會參與遠征了。」蓮娜嬌笑道。

天開語道:「我參加遠征,倒不會因為這點事情,但總是會領一些情吧!」現在他對今世的父母親人,開始生出由衷的感情,因此能夠令他們生活得好一些,也多少心有所慰。

蓮娜道:「其實以主人目前的身份地位,主常團這么做,頂多只能算是順水人情而已。如果主人將家人遷至月亮城,只怕比夢瞳城的生活只會更好呢!那個夢瞳城,實在是一般得不能再一般的地方了。」

天開語笑吻她一下,道:「什么事情都想得那樣簡單就好了。」頓了頓,目光移向「風揚」外面,深深地看著繁華的街道,聲音低沉道:「其實能夠生活得平淡,對他們來說未必不是好事……」說到這里,他下禁心頭微微一抽,想到了如果自己當真做出與世俗背離的「逆天」之事,這些家人必會遭到牽連……

見天開語目光發怔,蓮娜立刻乖覺地不再出聲,只是靜靜地伏在主人胸前,聆聽他沉緩有力的心跳。

艙內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就在這時,「風揚」的前方突生異變,只見接連兩艘扶風「嗖嗖」皇爵上空、橫穿交叉追逐飛下,那速度和軌跡根本就嚴電違反了空航制例,登時造成下方人群一片驚慌混亂!

目睹飛在前面那艘扶風沖著自己飛速撞來,天開語臉色一沉,卻一動不動,任由那艘扶風撞上自己的「風揚」……

「啊!不好啦。要出事啦!」

「媽呀,撞上去了!」

「救命呀!」

「撞了撞了!」

「呀!」

一片驚恐尖叫聲中,那艘扶風就這樣沒有半點停滯地向街心那架黑色的「越流」

撞了上去——

「砰——」

「啊——」

隨著一聲重重撞擊聲和慘叫聲,事故現場的人群倏地安靜了下來。

「怎么……怎么會是這樣……」

「那……那是什么?是個……」

「好像是個人……他滾下來了……」

「咦?不是撞出去了嗎?怎么……」

「好奇怪,那架越流怎么會一點事也沒有的樣子……」

「扶風呢?那艢撞上去的扶風呢?怎么會不見了?」

「難道是撞化了?」

「胡說,那么堅固的扶風,怎么會被撞化呢?又沒有燃燒,哪里會化啊!」

「就是……真是奇怪,那架越流里怎么沒有人出來……」

「奇俘,看那個躺在地上的人,是從哪里出來的……」

「快,塊去報警!」

「是啊,趕緊喊飛警過來處理!」

「快……」

人群里很快重又響起亂哄哄的喧鬧。

這時那艘後面追逐過來的扶風已經停在了街心,在與黑色的「越流」相對片刻之後扶風遮罩退下,里面躍出一個年輕男子,大步向躺在黑色「越流」之前不斷痛苦呻吟的人走去。

「你怎么樣了?沒有事吧?」男子一把扶起地上之人,然後除去那人頭上的護罩,露出如瀑秀發,眾人這才看清楚,原來這重重撞到黑色「越流」之上、又跌落街心的人,居然是個女的。

「我……我好痛,好像全身骨頭都碎下……」女子呻吟著,軟軟地倒在男子懷里,嘴角溢出一縷鮮血,顯然因撞擊而受了嚴重的內傷,男子仔細地察看了一下女子,猛一用力將她托起,然後站起身來,抬足用力踢向黑色「越流」側壁,—面大吼:「什么人在里面!快出來!沒長眼睛嗎?不懂得讓路嗎?」怒吼聲中,又接連重踹了黑色「越流」側壁十數下,那踢的速度倒是很迅捷有力。

人群中再次響起一片議論——

「看,這兩人好像有關系的。」

「是啊,或許是在飛行追逐著玩吧……」

「那個越流里乘坐的是什么人,為什么還不出來?」

「呋,好像是那一男一女的過錯吧。我看到的,那架越流飛行得很平穩,而且也不快,應該是沒有違反宰航制例……」

「是呀,我也看到了,那兩艘扶風飛得的確不正常,速度快,軌跡也亂……」

「噓——小聲點,你們沒看到嗎?那個男的好凶,別是有背景哦!」

「是啊,這年頭,有權有勢的人都不把律法當一回事的……」

「唉!如果那越流里的外地人,可就慘了!」

「誰說不是,咱們熠都有些人,就會欺負外地人呢……」

「噓——別說了,飛警應該快要來了……」

「嗯,還是看飛警怎么處理吧!」

「是啊是啊,有好戲可以看了!」

「……來了來了,飛警來了,大家不要作聲了……」

「安靜……安靜……」

眾人議論聲中一隊飛警已然盤旋加下,圍觀的人群紛紛散開,但有好事者仍保持著一定距離觀看。

「我是熠京第八飛憲所轄飛警十六隊隊長,編號憲八二八○一。請問這里出了什么事情?」做完例行身份出示後,飛警隊長目示手下飛警取出了紀牌便攜驗測器,對准男子掃瞄片刻。目光隨意看了一眼那驗牌器上顯示的資料,突地雙眼睛人,臉上露出驚容,從屬下手中搶過便攜驗牌器,又仔細地看了一遍里面的資料,然銜抬頭對照面前面目跋扈的男子,失聲道:「渤漣城主!您是渤漣城王冷清迦官長!」緊跟著便是「啪!」地一個敬禮,緊張道:「職下不知是冷清迦官長,失敬之處,請您原諒!」

那年輕男子——渤漣城主冷清迦傲然審視一遍面前的飛警隊長,道:「不知者不罪。對了,我與小妹受恭無由主席邀請,專程來熠京小聚,今晚趁月色不錯,便一時興起,與小妹夜游——考慮到沖揚太快,因此特意選擇了速度稍慢的扶風,但沒想到在這熠都竟有如此不守空航制例之人,將越流隨意停靠,以致小妹受創,望隊長勘察明細,予以嚴懲!」

那些遠遠圍觀的人群中下乏耳力出眾主人,立刻原封不動地將冷清迦的話傳了開去,登時引起起起落落的噓聲——

「唏——還是城主呢,竟然如此黑白額倒,太無恥了!」

「是啊,有權的人就是不一樣,連撒起謊來都臉不變色的。」

「嘿,看來那越流里的人要有麻煩了。」

「那是肯定的下,說不定會給抓起來……」

「不要說了,快看,那個隊長走近越流了,應該是命令里面的人出來吧……」

「一定是的,看……」

飛警隊長的確是任命令黑色「越流」「里面的人出來。」但是連喊數聲,里面卻沒有絲毫動靜。

「看來熠京的警憲執法力度不夠啊,連區區的越流也收拾不了!」冷清迦冷笑著打了個響指,頓時從空中俯沖下數艘沖揚,而且人人服色一致,上面明明白白地佩戴著嵌有渤漣城標志的徽章,顯下這些人乃是冷清迦的隨從武南。

「你們幾個,即刻把小姐帶回去,著熠京最好醫者救治——哼,若她出了事情,我渤漣城絕不善罷甘休!」冷清迦說著將臂彎里痛苦呻吟的小妹交給侍從,隨從立刻轉身離去,身後數人也護衛跟上。

處理好小妹之事,冷清迦一把拉開飛警隊長,寒聲威脅道:「里面的人聽好了,如果三聲數後仍然躲在里面不出來的話,就別怪本城主不客氣了!」

他話音未落,眼前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