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峰回路轉(1 / 2)

劍起雲深 紫屋魔戀 7041 字 2021-01-04

聽到段翎之名,廳中眾人身子一震,原本還有人以為李晨誅只是一如往常無理取鬧,現在都不由戒備起來。

眾人目光全集中在吳羽身上,生怕他起而發難,連圍在他身邊的少林弟子們也都提起了心,手中兵刃直指吳羽,只待榮華大師一聲令下,便要出手擒他。

當日逼段翎落崖乃威天盟成名之作,雖說當日出手者只剩下邵雪芊還在廳內,但此事宣傳得沸沸揚揚,不只威天盟的子弟,連榮華大師帶來的少林僧、君山派的眾弟子,也都知曉段翎與威天盟的種種恩怨。

如今聽李晨誅指證眼前吳羽便是段翎所化,哪有不戒備萬分的?

尤其當年的段翎是江湖少見的俊美少俠、翩翩風流,對照如今的形容丑惡、滿面傷痕,直若天壤之別。想到這人不惜毀容也要進入威天盟,所求必大,說不定連先前揭穿石漸、劉棗的陰謀,都不是出於好心。

也不知是否巧合,竟讓他當年的仇人自相殘殺,至今只剩邵雪芊活下來。

一直站在吳羽這邊的姬平意,聞言也不由雙手緊了一緊,握著長劍的手不由微抖。

不過若這吳羽真是段翎所化,也就怪不得他會刺殺榮華大師了。一來當年追殺段翎的行動,榮華大師也參與了幾次,只是段翎狡詐多智,屢屢在重圍中脫身,這般仇隙他自不會忘記。

二來此人面貌已不若當年,光從容顏來說,要辨認出他就是段翎可是難上加難,唯一有可能的只有當年認識他的武林中人。知道此人行事作風才能看穿表相下的真實,而在廳里邵雪芊與榮華大師恰恰是其中之二。

他雖瞞過邵雪芊,卻未必瞞得過修佛有成的榮華大師,出手行刺也是情理之中。

雖說容貌與傳說中的他實在差得太遠,連武功也與當年大不相同,但漆身吞炭、改變武功,對一心報復的死士而言都不困難,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段翎那嘴上輕薄的本性,與狡詐冷靜的才智,與眼前的吳羽卻像了十足十。

若考量當日棲蘭山庄被滅、邵雪芊與姬夢盈被逼落崖的地點,恰與當年段翎落崖處一樣,推測這種種跡象,想到吳羽便是段翎所化,也就沒什么奇怪的了。

「說在下便是段翎,不知李晨誅你可有證據?」即便舉目盡是敵意,身畔便是少林僧人的陣式,吳羽仍冷靜得令人難以置信。

他雙手低垂,連在手套上的鐵鏈垂地,便如死蛇一般沒有反應,只偏著頭看向李晨誅:「若是沒憑沒據就這般陷人於罪,在下可不會放過你。」

「這也是實話。」自昨夜事發之後便一直沒有開口,僅是旁觀姬平意力抗節節進逼李晨誅的夫明軒,總算是出了聲。

姬平意與李晨誅之爭,現在才是關鍵。

「前邊助我君山派力戰黑道聯盟,讓曹焉戰死本派,後頭又揭穿石漸陰謀,雪楊欄、全極中之冤,立功極多,更不用說吳兄還出手救了姬夫人與姬姑娘,對本盟實有大功,自不能單憑臆測,便陷入於罪……」

「老夫這是合理懷疑,自然不是臆測。」沒想到段翎竟空言強撐,絲毫沒有認罪的自覺,甚至還有人幫腔,李晨誅怒極反笑。

他既猜到此人身份,接下來自然就是擒人下來仔細盤問,把他的種種圖謀拆穿,其余的都根本就不重要。縱是推測錯誤,以他堂堂遠雄堡長老的身份也不算什么大事,難不成還要他認錯不成?

「老夫身為遠雄堡元老,在威天盟里也算老人了,自不能任賊子卧底、圖謀不軌,你若還負隅頑抗,意圖逃亡,老夫的鋼鞭可不是好惹的!」

聽李晨誅這般蠻橫,擺足遠雄堡中人的架子,眾人心中縱使厭惡,表面上卻沒什么反應。畢竟比起一個倚老賣老的惹人厭家伙,身負深仇大恨的段翎可是危險得太多的威脅。

「段翎,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聽候發落!」聽李晨誅叫破此人身份,圍住吳羽的少林僧心中難免忌憚。能從榮華大師手下幾度逃脫之人,豈是易與?

但陣式已成,少林寺龍虎斟魔陣威名夙著,絕非易破,何況這人生得這般丑,即便少林僧人修養不錯,心中還是難免低估這丑惡難看之人,甚至連方才還口中囁嚅之人都鼓起勇氣。就算這人當真不是昨夜的刺客,單是段翎之名就足夠理由讓他出手擒人,昨夜之錯自有長輩處理,他只要做好分內的事即可。

淡淡一笑,也不見吳羽如何動作,從手上垂下的鐵鏈突如假死之蛇反噬,直襲四憎心口。

雖說足不出少林,但四僧能被榮華大師選上帶出來歷練,武功反應也自不弱。即便這般由下而上的攻勢前所未見、即便被敵人打了個猝不及防,仍來得及舉起手中兵刃防守,不至於被對手一擊便即負傷。

只是這幾煉來得蹊蹺詭異,四僧雖心有戒備,仍吃了點虧,不免手忙腳亂,原本固若金湯的陣式不由得一亂。只見當中身影一閃,仿佛將被段翎趁著空檔破陣而去。

沒想到段翎毫不答話便即動手,更沒想到此人出手這般迅快,沒有絲毫征兆,連四位少林僧人都一時慌亂,陣式被打亂了。李晨誅忙不迭拔鞭迎上,擋住段翎可能的脫逃出口,慢了他一步,眼中猶豫躊躇之色一現即隱,姬平意一咬牙,手中長劍已出,擋住了另外一邊。

兩人身法動作雖快卻還是白費工夫,倒不是段翎趁這空隙便即揚長而去,而是他根本沒有動作,身影往四方一閃,人卻好端端地站在原位,甚至連鐵鏈都收了回來,六人驚訝之下,根本忘了向他出手,變成眾人都呆怔原地。

除了幾個高手外,眼力平庸點的甚至沒發現他方才動作,只覺段翎明明動都不動,為何四僧與姬平意、李晨沫卻如臨大敵,偏又不動如山。

旁人雖看不清狀況,但四僧和李晨誅、姬平意心下卻不由大震。方才段翎不過雙手輕揮,甚至連擊向四僧的鐵鏈都沒用上幾分力道,加上身形微閃,便已誘得龍虎戧魔陣破綻盡露,得靠李晨誅和姬平意掩護,才不至於讓段翎逃出。

從沒想到此人尚未出手就讓自己差點出丑,四僧不由盡去輕視之心,尤其方才出面指證的僧人,此竟心下更驚。光想到方才若此人索性豁了出去,趁著自己猶豫、陣形未備之時動手,只怕自己現在已丟性命,怪不得師父對這人如此忌憚。

四僧僅是心下惴惴,李晨誅和姬平意卻是大為駭然。當年之事兩人都未親歷,並未領教過此人的厲害。姬平意曾從父母口中得知當年次次追殺這人時的危難,心下不敢有絲毫輕忽,如今見他本領,只是戒心更增罷了,李晨誅卻是一開始就沒把這人放在眼里,以為石漸和全極中太過胳包,竟連個小淫賊都擒不下,還幾次取笑,直到現在才知自己那時的取笑有多可笑。

「哼!」冷哼一聲,似要將心中的驚駭一把揮去,李晨誅手中鋼鞭一擺,猶自氣勢懾人,腳下卻不敢踏前一步,深怕亂了四僧的陣腳。沒了龍虎斟魔陣,光靠他可留不下此人。

「任你段翎有通天本領,今日也休想逃出去。來來來,讓老夫看看你棄劍用煉之後,還留下多少本領?」

「若要逃也是可以,但在下又何必逃?」挑釁似地看了看圍在身邊的陣式,吳羽淡淡一笑,雙手負到身後,竟是一點也沒要動手的樣兒。

「閣下口口聲聲說我是段翎所化,卻連個證據也提不出來,在下倒想請問,閣下以什么理由認定在下便是段翎?須知在下不是貴堡弟子,無須顧及閣下面子,若閣下連個證據都不提,只在這兒空言指控、無的放矢,在下卻是非追究不可的。」

「你!」沒想到段翎到這等時候還在砌詞狡辯,偏偏乍聽之下又言之成理,確實提不出證據的李晨誅老臉不由脹得通紅,指向此人氣得說不出話來,腳下依然死釘著不敢向前一步。

聽到吳羽反擊,廳中氣氛不由一松。李晨誅雖出口指證,以他的身份,眾人自難當他虛言,是以一下子都信了,可仔細想想,能證明此人便是段翎的證據,李晨誅一點都沒提出來,最多也只是自昨夜興起的流言,指稱吳羽出現之處便是當日段翎落崖之地。尤其吳羽一出面便針對威天盟,雖說事實證明被他算計的石漸、劉棗等人都是陰謀家,卻也都是段翎的仇敵。

但光以這此證據要證明他是當年的段翎,卻是頗為不足。

姬平意不由一愕,手中長劍也不知收回鞘,還是繼續擺著。與他和仍兵刃在手、殺意罩身的李晨誅相比,反倒是那四個少林僧穩定多了,畢竟無論眼前吳羽是否段翎,與他們都沒什么關系,反正只是擺個陣,讓對方短時間無法逃脫罷了。若真是段翎,正好動手,若不是,最多也只收回兵刃,道歉了事。

「四位大師放心,若當真要走,方才在下便已經走了。」存心揭李晨誅的短,吳羽瞟向他的目光之中滿是輕蔑,還咧意伸手指了指他,正與李晨誅指向他不放的手指相對。

「在下不敢跟盟主動手,但要從他這邊殺出去,還不用花什么力氣。」

雖知段翎之所以不逃是為了在心理上壓制、打擊自己,讓自己氣勢不復方才之勇,而他之所以出言挑釁,十有八九也是為了讓自己氣急攻心下露出破綻,好一擊成功,但知道歸知道,心頭滿溢的惱火仍是難以消減。

強敵雖在眼前,甚至竟意出言挑釁,中間卻隔了個少林派的陣法。李晨誅終非魯莽之輩,又知此人非同泛泛,自然不會打亂自己一邊的陣形。

「若……若你能沖出此陣,老夫再來領教領教,看你手上鐵鏈有多少本領?輪……輪不到你來逞口舌之快,哼!」

「當真要打,在下也奉陪,畢竟能一試龍虎斟魔陣之威,也是人生一大快事。若非此竟還須為了應付黑道聯盟,兩邊切磋乃免不了的。」

冷言打掉李晨誅的豪言壯語,吳羽的聲音里絲毫不見動搖:「只是閣下出言侮及在下清白,若提不出證據,靠你的身份地位可救不了你。」

「師叔,若真有證據便拿出來,有大師在此,也不怕此人飛上天去。」見李晨誅口舌爭經全非吳羽對手,金賢宇只得出言解圍,但他對李晨誅的惱火還在段翎之上,畢竟前者才剛讓他受氣,後者卻只是傳言中的強敵而已。

「提出證據便可指證此人罪過,滅了內好、少了蕭牆之禍,才好全力應敵,這等亂我威天盟秩序,與黑道聯盟內呼外應的卧底,絕不能容!」

聽金賢宇這一說,表面上是幫自己,實際上卻把自己逼到牆角,若自己還提不出證據,金賢宇口中那「亂我威天盟秩序,好與黑道聯盟內呼外應的卧底」,豈不變成自己?

偏偏李晨誅雖氣,一時之間卻真提不出證據來,只能指著段翎怒喝:「此人好險至極,老早就將證據湮滅,否則老夫豈會提不出證據來?大伙一起動手,擒下此賊好生用刑盤問,無論如何也要將這秘密公諸天下,即便沒有證據,老夫也要從這賊口里撬出來……」

「無聊透頂!」聽到此時終於忍不下去,邵雪芊一聲嬌斥,打斷李晨誅的活滔不絕。

「吳兄當日在崖下救了雪芊及夢盈一命,又為本盟盡心勞力,全力應戰黑道聯盟,豈是亳無建樹、只知妄語攻許之人可比?若你李晨誅提得出證據便罷,本盟自然該處理內患,但若你提不出證據,這責任你李晨誅可擔不起!即使金堡主還要護著你,雪芊也非得討這個公道不可!」

「護……護著……」聽邵雪芊這句話,李晨誅這口氣可真忍不下去了。身為全極中的師弟,不只在遠雄堡中地位尊崇,甚至武林里也是赫赫有名,什么時候他還需要金賢宇這晚輩「護著」?

然而他甚至來不及爆發,金賢宇已先開了口,全不讓自己有一點插嘴的機會:「師叔好歹是我遠雄堡中人,何須夫人喝斥?若夫人對敞師叔所為真有意見,不若沖著金某來!至於師叔這邊,證據自然是該提出來的,若手里沒有證據,對敞師叔所為,本堡自有條規處置,不勞夫人費心。」

不知向來形同陌路的兩人,怎么會有這般好的默契?表面上互相爭論,其實卻把自己逼到崖邊,氣得想吐血的李晨誅勉力忍住被後生晚輩「保護」之辱,心想等自己扳倒段翎這廝,再來跟你們算這筆帳!

「證據自是有的,待擒下這廝之後,老夫再提出來,免得他先脫走了……」

聽李晨誅表面上言之鑿鑿,其實仍在耍賴,表明是想借少林之力先擒吳羽,打掉他自入威天盟以來的威名赫赫,之後無論李晨誅提不提得出證據,吳羽威名已墮,縱使姬平意等仍服他智謀,但江湖上最重的仍是武功,一旦吳羽在眾人面前敗北被擒,之後說的話也少了三分底氣。

這點機謀連姬平意也看了出來,他為難地望了望母親,卻見後者面無表情,僅是望著吳羽身畔戰困,纖手握劍似是隨時可能出手,卻是一語不發,表明全任自己處理此事,心下愈發七上八下。

雖說名門正道比黑道門派講理許多,但武功高的人威名更甚其上,卻是江湖上通行不移的真理。他自知這一出手,誰勝誰敗事小,即使事後自己傾力支持吳羽,少了威望減損後的惡果,但吳羽和自己的嫌隙卻是怎么也減免不掉。

無論進退都於己不利,也不知向來自以為是的李晨誅,如何想得到這等惡毒的法子?

「既是如此,幾位大師可以出手了。」也不知是否猜到李晨誅的鬼主意,吳羽一聲冷笑,連望也不望向榮華大師一眼,遙自向四個少林僧叫起陣來。

「據聞少林武功皆脫胎佛法,乃降魔衛道的無上神通,且讓在下試試龍虎戧魔陣之威,看看這等手段對在下有多少用處,哼!」

「這……」四個少林僧面面相覷,手上指著吳羽的兵刃雖仍不退,卻沒有開始時的氣勢。

雖說缺乏江湖經驗,但四個少林僧能被榮華大師帶出少林歷練,自是寺中佼佼者。

出寺門時長輩諄諄告誡,不得恃武行凶、不得以強欺弱也還罷了,最重要的是明辨是非,萬萬別做了別人手中的殺人之刀,否則墮毀的是整個少林威名。

現在看李晨誅如此步步進逼,弄得連吳羽都發了火,卻把自己等人卷進去,難辨是非之下教他們如何出手?偏偏師父又沒有發話。

「若是如此,那在下就先出手啦!」得理不饒人,見少林僧有躊躇之意,吳羽冷哼一聲,竟先行出手,鐵鏈猶如靈蛇一般向四僧身前抵去,轉眼間已攻出數招。

眾人這才發現,本以為吳羽手上不過一煉,只是出手太快才造成數煉並舉、同時攻敵的錯覺,但此咧仔細看來,吳羽手套上原本就連著數煉,直接連在指上。

以手指運煉出擊,力道上雖比用手弱了幾分,但數煉同出,手指又控得靈活,鐵鏈互相配合之下,在身側浮起一片煉網。守得無隙、攻得詭謫,確有其真實本領,連四僧習練陣法已久,彼此心意相通,彼攻我守、彼進我退,互相掩護之下,聯手之威比單打獨斗高出不只數倍,一時之間竟也拿吳羽沒法。

然而龍虎戧魔陣終有降妖伏魔的大威力,加上四僧陣式已成,方才被吳羽一嚇,雖少了三分銳氣,卻添了三分謹慎。既已將吳羽圍在當中,在只求無過、不求有功之下,吳羽表面威勢雖盛,打得四僧有守無攻,若論比武早已勝了十足十,但以一敵四,要沖出重圍卻也難能。

見龍虎戧魔陣終於困住吳羽,李晨誅提在胸腔的心這才松了下來。若論武功高明,兩邊或難分高下,說不定吳羽還勝幾分。

但現在變成消耗戰,只看誰先撐不下去。在這方面少林弟子氣息綿長、沉穩堅實,除非吳羽武功真勝四僧許多,否則要勝也是難上加難,何況還有個榮華大師未曾出手呢!

這下子可不用自己上陣了,看吳羽功夫如此詭異,李晨誅雖覺這不過只是小道,不成大業,但若是自己下場,也不知能否輕而易舉的敗他?若勝得不易,自己的威名更加難保。

斗得百來招,見陣中吳羽雖仍攻多守少,卻始終難破陣而出,表面鎮定,心下卻早已慌得一塌糊塗的邵雪芊不由握緊長劍。若非知道此竟自己出手,不但幫不了吳羽,反而給他添亂,說不定連自己的兒子都要受連累,只怕她早忍不住出手。

另外一邊姬夢盈卻連母親的表面工夫都沒學到。她長劍在手,咬牙觀望局勢,若非顧忌不知何時已守在她身側,以眼神求她冷靜的祝語涵,怕是已經沖進戰因。

又過了四十多招,眼見吳羽連番或巧誘或強攻,總是打不出龍虎戧魔陣的破綻,眾人皆知此人此番不免,吳羽自然知道得更清楚。他手中四煉與少林僧手中的兵刃交纏斗法,眼睛卻一直在找尋著破綻,終於一直擺在身前作勢防御的左手一握,眾人的注意力不由都提了起來。

容貌既丑,又是一開始擺明和遠雄堡過不去,威天盟中人雖知吳羽是自己人,心下對他卻難免三分提防,總不自覺地尋找他招式中的破綻。

看清吳羽手中鐵鏈走的是詭異變化的路子,眾人心下卻稍稍松了。雖說奇兵走勢難防,但既是長兵器就有長兵器的弱點,威力雖然高明,又能在丈許外擊敵,但長兵器舞動時身旁破綻連連,只要對方欺近身畔,勝負不問可知。

沒想到今日才見吳羽的真實本領,數煉齊出、彼此掩護攻守,要欺近他身畔的難度比預料更高了好幾成,加上吳羽只用右手使煉,左手卻護在身前,其上的鐵手套也不知是否與右手一般的機關。

顯然他用這兩點來彌補自身的弱點,敵人難以攻入他身側,便是攻入了,也要面對他一直采取守勢的左手,要勝他自然不易。若非與他對手的是四個少林僧,又早已擺好威力無窮的龍虎戧魔陣,結陣而斗令他難以逃出生天,挨了旁人出手,只怕要留下他都難如上青天。

如今這左手一握,顯然不是為了對付難以欺近他身畔,甚至將包圍圈縮得一尺都難的四個少林僧,或是只能在外圍搖旗吶喊,不僅無法動手出招,連走都難走上一步的李晨誅。想必他也打算反守為攻。

能見得吳羽一直掩藏的真實本領,眾人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好機會。

只見吳羽右手一伸,四條靈活如蛇的鐵鏈如四枝箭一般,直破四人兵刀防線,竟是一動手反攻便直抵敵方要害。雖說四僧聯手已久,彼此之間默契十足,但所謂陣式的原理乃是以眾困寡,擺陣的數人互相掩護,攻者不懼反撲、守者不慮攻勢,用團結合作來抵銷功力或招式上的差距。偏偏吳羽手中四煉齊出,便如陣中有四個人同時反攻一般,陣式頓時一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