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抽絲剝繭(2 / 2)

劍起雲深 紫屋魔戀 8379 字 2021-01-04

「現在……逼供的時間到了。」

笑得像只狐狸一般,玄裳心中不由感嘆,怪不得正道中人要叫自己同門做狐狸精呢這般叫法雖是看人不起,但看霓裳子此時此刻的笑容,就連真正的狐狸精看了只怕都要自嘆弗如,覺得自己笑起來都沒那般陰險,沒那般小人得志的味道。

不過看韓彩蝶被挑逗得情動不已,那媚態連同門一些修為尙淺的師妹們都拍馬難及,也怪不得師姐得意了。

「好俠女乖乖說出來,你是哪門哪派的女子?姓甚名誰?師門還有哪些人,修的什么功夫?」

「我……我才不……啊……」

聽韓彩蝶到此時此刻還要硬嘴,玄裳不由著惱。雖知給師姐多逗幾下,這俠女也只剩乖乖討饒、徹底降服的分兒,手下卻不肯輕饒,纖指只輕輕在韓彩蝶乳蕾上一擰,但動情之時,女子肌膚何等敏感?何況那處已然脹硬,觸覺更是敏感中的敏感,被玄裳輕巧一擰,韓彩蝶只覺疼痛中還帶幾分酥麻,滋味令幽谷和菊穴里的渴望頓時增強許多,不由得哭了出來。

「便不說這些,好歹也得……也得說說其他更讓姐姐感興趣的事,比如說……」

見玄裳動吁手,霓裳子微微搖頭,臉上卻是師姐拿淘氣師妹沒有辦法的!

「比如說大俠女是怎么破身的?他在玩了你之前是怎么把你逗得欲火焚身,讓你心甘情願把處女身子獻上,供其蹂躪?或是你願意多說幾句,說說看他的手段,比之姐姐又算如何?是他拿這蠱弄你,讓你淫欲盪漾,心花怒放得被他干上高潮,還是他奸完你之後,覺得不夠味兒,才在你身上下這淫蠱?說啊!」

「不……唔……」

聽霓裳子愈說愈過分,韓彩蝶羞惱交加,身體卻像被霓裳子的話語引導,本能地回到男女交歡之時的情境,芳心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破身之時的種種,幽谷竟不由自主地又泄了一灘!

隨著那聲嬌吟出口,仿佛在堤防上開了個口子,在體內淫蠱與妖女手段的百般侵典之下,韓彩蝶終於放棄抗拒,櫻唇胡亂呻吟。在霓裳子雙手齊下,淫物纖指並發,還有玄裳在旁的襲擊之中,把什么都吐出來,茫然中只覺體內欲火乍然奔騰,燒得神智迷迷糊糊,甚至不知自己說了什么。

等到韓彩蝶把胸中的話都說完的時候,整個人已只剩下顫抖的力氣,也不知迎過幾次高潮,整個人都昏茫茫了……

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本來這等高潮泄身之激烈絕非韓彩蝶所能承受,但體內淫蠱卻不住激發她的潛能,讓她能一次又一次地在快樂當中熬過來,即便暈茫之中仍能模糊地聽到二女說話,不像一般初嘗此味的女子,在快樂之中已然沒頂,耳目哪還有辦法看清聽清?

「竟然是……雲深閣?」

聽了韓彩蝶招供,兩女陡然一驚,雖不像玄裳連手都停了下來,霓裳子的手也不由緊了緊,顫抖間不由稍稍加了些力,弄得韓彩蝶又一聲媚吟,霓裳子卻不因此停手,逼供的話語又接了下去,愈來愈集中在雲深閣的環境和戰力里頭。

即便韓彩蝶忠於師門,但體內樂趣太過強烈的爆發讓她根本不可能有所保留,沒一會兒霓裳子的問題已通通得到解答;她還不放心,又逼問幾回,才確定韓彩蝶確實是雲深閣中人,所答也確定無誤。

沒想到自己師姐妹誤打誤撞竟是弄了個雲深閣的俠女上手,玄裳又驚又喜。雲深閣久不見於江湖,愈是神秘莫測,愈令人有探知的沖動,更重要的是錦裳門乃黑道聯盟一員,雖說雲深閣少入江湖,也沒什么正邪不兩立的立場,但黑道聯盟里的為首門派對雲深閣之心在同盟中而言卻非秘密。自己無意間得到的消息正是奇貨可居,對錦裳門在黑道聯盟中的地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想到此事,就連霓裳子也不由得意起來,纖手不由得加重手法,煎熬得韓彩蝶哀吟連連,將雲深閣的機密泄露了一次又一次,只覺自己被體內的淫欲愈推愈高,高到沒有辦法呼吸,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

那強烈無比的刺激讓她不由得淚流滿面,沒用的身體只能隨著兩女的手段起舞,即便芳心已然明白,一時間卻是無力抗拒快樂的沖擊。

但凡事有利也有弊,尤其挑逗的手法所求在於誘發女子體內淫欲,「恰到好處」往往比死命用力還來得重要。被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簾得腦子一時發熱,兩女的手段都不由自主地加強了些,太過強力的侵襲反倒令韓彩蝶清醒,這才發覺自己竟將師門隱密都說出來。

沒想到自己竟全然承受不住錦裳門淫盪妖冶的逼供之法,到現在還軟綿綿地神飄魂盪;羞人也就罷了,尤其讓韓彩蝶擔心的是,說不定因為如此反倒起了黑道中人覬覦之仏。

畢竟雲深閣武功劍法雖有獨到之秘,但祖訓為少入江湖,躲在山中保持神秘;雖少了紅塵俗事沾身,可要保持秘密就不可能人多,挑選門徒既以精銳為主,人數便不能多,是以人手絕不充份。所謂蟻多咬死象,人力既然不足,即便個人的武功再高明,一旦與敵對陣,實力上便弱了一些。

如果一直保持神秘也還罷了,利用地勢及隱密性便可彌補人力上的不足,攻雖不足守則有余。只要雲深閣一直堅持不入江湖,旁人想要進攻也得盤算地形不利的危險;可若讓錦裳門這些淫婦把師門隱密說出去,少了神秘感,雲深閣地形上的屛障便少了一半,更不用說沒有神秘感加持,敵人便不會忌憚,會否起心攻擊往往就是這看似不重要的一點。

但說真的,韓彩蝶此時此刻也沒有辦法殺人滅口。手足都被體內淫欲折磨得沒了力氣,就算獲得自由恐怕也殺不了人;何況肉體交歡與旁的接觸不同,深刻得直透人心,兩女手段雖令她難堪,卻也讓她獲得前所未有的享受,這種狀況下要她下重手也不容易!

更何況先前破身之事,韓彩蝶也不是全無芥蒂。她初入江湖,與旁人沒什么結怨可能,先前之事和體內的淫蠱多半都是同門之人弄出來的鬼,為的還不就是雲深閣的閣主之位?

沒想到向來親厚的同門師姐妹,為了權位竟會對自己下如此重手!換了先前韓彩蝶還沒想得這般深刻,但現在牽涉到師門存亡,這心思竟不由冒了出來,甚至在心中拔河,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盡力防堵此事發生,還是干脆順其自然,看看陷害自己之人要如何面對這種場面?

「哎……」

感覺體內又一次高潮涌上,這回的滋味又比方才不同,兩女都是淫道高手,既下重手,那刺激登時令韓彩蝶體內的淫欲沖到頭頂,高潮時感覺愈是強烈,退潮時的也就愈徹底。

韓彩蝶只覺體內欲火猶如退潮一般漸漸消弭,心知良機稍縱即逝,若不掌握這個機會,等到兩女的手段再臨身上,這沒用的胴體不知還有沒有辦法像現在這般清醒?

猛地一旋身,一雙玉腿飛踢而出,帶著股間噴涌的汁液飛濺向兩女臉上,腿風未至水波已達。一來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已成俎上肉的韓彩蝶竟還有反抗之力。一來事出突然,即便明知那汁水沒甚威力,韓彩蝶也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可「暗器」都已沖到眼前,兩女不約而同地身子飄退,纖手擋住面目,哪里還有辦法管得住韓彩蝶的動向?玄裳一退便知不妙,連忙沖前想制住韓彩蝶,卻已慢了一步。

也幸得淫蠱盡激體內潛能,否則恐怕她沒法行動。見兩女被迫退,韓彩蝶強忍腰腿間的痛麻酥軟,身子向前一縱,握住長劍向後一揮,只聽得玄裳一聲痛哼,還以為韓彩蝶手足酥軟該當無力動作的她猛地挨了一記,不由得退後兩步,便在瞬息之差,韓彩蝶已逃得遠了……

「當時發生的事,便是如此了…」

把當年之事傾吐而出,韓彩蝶聲音幽幽。比之吳羽奪了自己處子貞潔,霓裳子兩師姐妹帶給自己的更加歷歷在目。白日里不去想時還可無事,到了午夜夢回,那事卻常在夢中,往往驚醒時便是一身香汗,也不知是驚的還是想的。

可那事令人印象深刻,即使韓彩蝶逼迫自己想其他事也難壓滅,唯一能令她轉開思緒的就是段翎那時在自己身上的種種,那欲火雖是愈想愈烈,至少……總沒有霓裳子那般令人羞不可抑,卻沒想到因此讓他在自己心里生根,再也擺脫不了。

雖說之後躲到翔風堡中,但對那時之事韓彩蝶卻不能不耿耿於懷,事後便知雲深閣雖經大戰,但在衛纖如死命搏戰之下終於等到武裳盈出關,總算沒成滅門之禍。得到消息的韓彩蝶雖說百感交集,但也慶幸總算超越難關;即便此事連簡若芸也不知,她卻因此對錦裳門留心。

只是翔風堡勢弱,不說與錦裳門的關系八竿子打不著,光與污衣幫之間的嫌隙,要應付也是耗上全力,韓彩蝶縱使一心想找錦裳門的碴也無處入手,直到先前污衣幫與翔風堡之戰連威天盟也牽涉進來,韓彩蝶才終於尋到機會,慫恿簡若芸讓翔風堡與威天盟合到一處;污衣幫身後便是黑道聯盟,若翔風堡與威天盟合作,勢弱一方的污衣幫哪能不拉同盟者進來?

更何況威天盟盟主姬平意竟是雲深閣之婿!雖說以她所想,無論武裳盈或衛纖如都不會承認這段姻緣,但好歹是個機會,若能將雲深閣的人也拖下水,說不定還能找到機會搞清楚當年的陰謀家究竟是誰?無論報不報仇,好歹把當年的真相還原。

但即便翔風堡與威天盟合作,韓彩蝶原還心中忐忑,畢竟兩邊實力相差極大,再加上令自己思思念念的他也謠傳就在威天盟里,但自己任性妄為,讓事態擴大,挑起兩邊兵爭:也不知會否讓事情變得無可收拾?

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她也隱在翔風堡人馬之中,到時候只要拼盡全力除了霓裳子,之後把命送掉也沒差了,卻沒想到雲深閣沒被拉進來,但少林派卻如此重視此事,不只榮華大師親自出面,還帶了一支少林精兵,一戰便將黑道聯盟的氣焰打下去。

但自己一方獲勝,看到簡若芸興高采烈,翔風堡上上下下籠在一片歡愉之中,韓彩蝶卻無法高興起來。自己一方獲勝,自己妄為也沒造成多糟的後果,但自己冒著大險擴大戰事,想要達到的兩個目的卻是全盤落空。

雲深閣「只聞樓梯響,不聞人下來」,明明說是來了人,事後卻不見影子也還罷了,竟連錦裳門都全身而退,竹籃打水一場空,教她哪里受得了?

但搞清楚事實之後,韓彩蝶雖恨霓裳子腳踏兩條船,明在黑道聯盟,私下卻與吳羽等人暗通款曲,兩面三刀不似個武林人的豪氣,卻不能不承認這女人確實眼光犀利,有她的一套,早就為錦裳門鋪下退路;若換自己站在她的位置,還未必能做得這般漂亮。

事已至此,韓彩蝶本已放棄希望。翔風堡終究弱小,除非自己能放棄簡若芸收留自己的情面,另外尋個後盾,否則大勢已定,要再開事端未必有這回的好運道,更不用說雲深閣把自己撇得干干凈凈,讓參與黑道會盟變成無法證明的流言,想尋釁也沒得尋。

沒想到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姬平意竟親上雲深閣,還能全身而退,這下不只是她,連簡若芸都坐不住了,索性把姬平意給邀來,好親自問在雲深閣究竟發生什么事!

倒是沒有想到連他也來了!一聽說吳羽親至,韓彩蝶只覺體內不住發熱,不由自主地令她與簡若芸私下相訪,更沒想到的是,光只同室相詢便已令自己想入非非,到頭來又被他拉到床上去,一番疼愛之下又是一次徹徹底底的身心臣服。她想……這一回自己恐怕真的難逃了。

光只訴說當日之事便令韓彩蝶渾身發熱,才剛舒泄過的幽谷竟似又涌現新的濕潤,加上自己赤裸裸地窩在男人懷里,雖說已爽得渾身乏力,體內的淫蠱卻又蠹蠹欲動。韓彩蝶深知即便自己已然無力,但以他的手段加上淫盛操控著淫欲,若他再來一回,自己非但無力反抗,說不定還會滿心歡喜地享受被他占有的滋味……

光只這么想,韓彩蝶已覺蠹蠹欲動的不只是淫蠱,連自心也不由妄動起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要他再次逞展男人的雄風?

感覺他的手溫柔地在自己肌膚上撫著,其中卻沒幾分情欲意味,只似安撫她,那般溫柔讓韓彩蝶不由放松。若是真的可能,她這回已不想被矜持束縛。歸離原聽說夠大了,若吳羽真的有心金屋藏嬌,她也只好全心享受被他臨幸的滋味。

幸好雲深閣的內功對駐顏頗有功效,歲月在自己身上沒留什么痕跡,對男人而言該當還是頗有誘惑力的……自己又想歪了。韓彩蝶芳心雖不由有氣,卻只能等待,等待吳羽說出接下來要怎么對待自己。

只是等著等著卻等不到男人急色的表現,韓彩蝶微驚抬頭,卻見吳羽不知想著什么竟似出神,手雖仍在自己身上愛撫,可心既不專便沒半點調情效用,心下不由大詫。

雖說早非少年時期,但韓彩蝶粉雕玉琢的胴體卻沒半點隨著歲月老化的痕跡,即便只是四下無人時自己看著,韓彩蝶都有些想入非非,更不用說男人了。再加上他體內仍有淫蠱,對女人的抗拒能力該當沒有多好,現在卻是想事出神,連自己在他懷里都似沒有發覺,韓彩蝶眼中不由凄迷。

不是韓彩蝶對自己沒有自信,而是想到吳羽能夠如此,想來必是有了什么法子壓抑體內淫蠱,不知他會否用這辦法幫助自己,還是讓自己續為淫蠱所苦,只能拿他飲鴆止渴。

「怎么了?」

陡地一驚回神才發覺懷里的佳人正狐疑地望著自己,吳羽微微苦笑,伸手摟了摟她,大手撫處肌滑膚膩,目光凝處媚光盈盈。若論美貌氣質,或許辛婉怡、邵雪芊她們各有勝負,可若說到胴體的誘惑,有淫蠱在體內驅策,此刻的韓彩蝶實是無人能敵。若非自己心念轉到遠處,恐怕早忍不住要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再次大快朵頤一番,哪會這般冷落?

有什么事?這該要問你吧!韓彩蝶心下苦笑,卻不知自己究竟是苦是喜。照說自己雲雨剛過正是最媚人的時候,男人摟自己在懷竟還能分心,身為女人的驕傲實難容許。

但從沾了淫蠱之後,日日夜夜體內都似小蟲爬著,總忍不住往男女之事上頭想,好不容易有男人雖抱著自己卻沒打算辦事,反倒使韓彩蝶有種說也說不出的放心。她嚶嚀聲,垂首在吳羽胸口親了一下,嬌軀向他身上一湊,卻感到自己才一動便覺吳羽身子一顫,竟有些蠢蠢欲動。

雖不知為何自己不動時他沒動心,自己稍稍一動,男人的欲望便涌了起來,可呼吸一重,韓彩蝶便知端的。她胸前美峰飽滿昂挺,既柔軟又飽實,觸感說不出的美妙不動時還好,只是隨著呼吸盪漾,勾得人心也盪了起來。這么向他一湊,飽滿的豐盈整個貼上去,隨著她的呼吸就好像正溫柔而淫媚地按摩他,身為男人哪里受得了這么柔若無骨的美妙誘惑?

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即便無意,光只呼吸動作就能火熱地向男人表達出挑逗之意,恐怕連霓裳子那批人都不一定做得到這一點,韓彩蝶不由大羞,心想自己許久不見男人,一見到便如蟲蟻遇蜜般再也離不開,甚至無言地主動向他獻媚,這淫蠱再厲害也難讓人變成這模樣,否則吳羽哪能見得了人?

莫非……莫非自己真有人所難見的淫盪一面,平日展現不出,只有在他的面前才能徹底展現自己,心甘情願地享受被男人占有征服的美妙滋味?

「別……」

放松自己,韓彩蝶芳心里千回百轉,自己究竟是希望別再沉溺下去,還是渴望被他徹底占有征服?偏生這問題卻是無解,她只能可憐兮兮地望著他,深怕吳羽在自己身上再鼓勇征伐。

再爽過一次,她可就真離不開他了。

「蝶兒……蝶兒許久未嘗此味,雖然……雖然滋味很好……可是……如果再來一次……蝶兒真會吃不消的……你……先……先饒了蝶兒……嗯……」

「那……蝶兒打算……保留到下一次再來嗎?」

哼哼笑著,吳羽微微俯首,把臉埋到韓彩蝶發里去,嗅著女體細致的芬芳。

「那樣……其實也不錯喔……」

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失誤,他立時便迫自己表態,韓彩蝶芳心一亂,不由自主地點頭。反正再留在翔風堡,最多也只是這樣罷了,她總不可能跟簡若芸搶人。這樣……也好啊!

「不用擔心……」

見韓彩蝶可憐兮兮的模樣,吳羽不由升起憐意。幸好韓彩蝶胴體之美猶在邵、辛眾女之上,干她時雖然痛快,消耗體力也強,方才兩次銷魂,吳羽一時竟也有些疲乏難支,正好趁此休息。

「我只是在想……當年的陰謀家究竟是誰?本以為若是她……說不定連黑道聯盟也是她招來的,正好趁此剪除最後一根眼中釘,『聽你方才那么說,這理由卻又行不通……」

「喔……」

雖被體內情欲弄得神思迷茫,但被淫蠱影響多年,韓彩蝶倒也稍微有點抗力,尤其對雲深閣內的陰謀她也猜了許久,就算吳羽沒真說出名字,她也知道吳羽所言為何。

本來雲深閣處於深山,當真是「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黑道大軍縱有染指之心,若沒有內應引路,就算知道雲深閣新任閣主閉關練功,想要趁虛而入也無處入手。

但若雲深閣的山路之秘是因她被霓裳子二女迫供之時流出,那陰謀家里通外敵之事便不成立。以黑道梟雄的睥睨自負,全然看不起雲深閣這等全由女子組成的派門,只要知道地點所在便無人能阻他們攻山;至於武裳盈閉關恐怕只是適逢其會,稱不上奸細交通的情形。

「所以……你認為不是她?」

雖說他抱著自己時還能想及其他,韓彩蝶芳心難免有些嗔意,可談的是正事,又是自己一直掛在心上之事,韓彩蝶也就不怨他了。但循這思路下去,自己所懷疑的對象便脫了嫌疑,韓彩蝶微微嘟嘴,忍不住質疑起來。

「是不是她……目前還無法確定。」吳羽搖了搖頭,仿佛想把什么甩出腦袋。

「唯一能確定的只有當年的陰謀家並未里通外人,淫蠱之事全由她一手包辦,又或者有關的助力在事成之後便被她殺之滅口;否則天下毒物雖是千變萬化,但蠱毒屬性特殊,除了苗寨之人,能得蟲物精要者少之又少,這淫蠱又與媚毒相類,便是苗寨之人要獨自做出此物也不容易,偏偏此蠱竟能克制雲深閣內功,能符合這些要件的人物著實不多……」

「嗯……」

點了點頭,雖說心下仍有恚怒,但韓彩蝶卻不能不承認吳羽所言不只有理,更解了她長久以來的疑惑。天下毒物雖多,種種匪夷所思的毒物層出不窮,但能克制雲深閣內功的卻是少之又少,否則雲深閣雖少涉江湖,身為武林門派終不能永不染紅塵,沒有獨到之處早不知滅了多少次。這淫蠱的制作若說沒有雲深閣中人參與,韓彩蝶自己都不相信。

蠱毒非同一般毒物,其本出於苗疆,照說有這兩條線索,十幾年來暗中査防,翔風堡勢力雖不強,但范榮音還能找得到少林同門協助,絕不會毫無頭緒。想來真如吳羽所言,若不是那人自己制此毒物,就是同謀已被殺得干干凈凈,又或是……同謀者根本就在雲深閣之中!

只是韓彩蝶左思右想卻想不出雲深閣里有什么人與苗疆有關。分屬同門,師姐妹間便說不上知根知底,彼此的來歷也不可能隱瞞,更不用說與毒物有關這部分。曉得苗疆蠱毒制法之人,在她的同輩里一個也沒有,反倒是祖輩的高手里似有一人來自苗疆,只是相隔已遠,加上她入雲深閣後專心練劍,早把蠱毒這邪派手法丟到腦後,想來也不會傳承什么人;多半是那陰謀家因緣巧合之下才得到相關記載,從而練成淫蠱用以遂其所願,害得自己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如果這條路走不通,你認為……該當如何是好?總不能因此斷了線索吧?」

「斷了線索?那自然不會。」

吳羽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雲深閣之所以針對威天盟,對姬平意而言大出意料,但對他而言卻不意外。若當真因為祝語涵的緣故,雲深閣便與威天盟締結同盟,從此守望相依,才真讓他大失所望呢!

「其實從武閣主與衛護法的對話之中已可稍見端倪,只不過這樣子……證據依然不足,若想査個水落石出,我們還有不少工作要做。」

「喔……」

聽吳羽這一說,韓彩蝶也輕嘆口氣。姬平意等人上雲深閣的種種,先前吳羽已說得清清楚楚。表面上看來衛纖如死不讓步,直到武裳盈出面才算解了針鋒相對;但像她這等心中有數之人卻聽得出,武裳盈言語雖似平和,殺氣卻毫不隱藏,甚至連整個威天盟都打算當成敵人。以她修成吟松訣的高超武功,若占了出其不意的優勢,靠一人之力就足以令威天盟受到足以致命的傷害。

可惜姬平意還全然蒙在鼓里,恐怕要到當真受創,他才知道什么叫變生肘腋。想到此處,雖說事不關己,但范榮音已打算加入威天盟,對翔風堡的未來她也不能不擔心些;偏偏范榮音人老火氣卻不小,對黑道聯盟仍是心火高燃,加入威天盟的第一件事就是力壓黑道聯盟,把先前受的氣好好出一出;姬平意也是年少氣盛,不知吳羽能否擋得住他們?

「說到這兒,范堡主那邊你可得小心些……他先前一直被污衣幫壓著,好不容易有機會反擊,只怕不會輕易放手。其實整個翔風堡不都這樣?接下來想要休養生息,只怕並不容易呢!」

「若當真如此,也沒有辦法……」

吳羽微微苦笑,斬除馬軒之役,成功得來的太過輕易,不只遠雄堡意氣風發,連姬平意都有些自傲起來,卻沒想到馬軒之敗,明里乃少林之功,暗里也是馬軒擺不平黑道聯盟內部才被商月玄尋機暗算。

說來威天盟在這里頭的功勞是最少的,偏偏威天盟此戰未損一人,勝得太輕松,姬平意恐怕全沒想到商月玄乃黑道聯盟老人,威望與勢力都絕非馬軒能比,接下來的黑道聯盟將比先前更加難纏,哪是大展拳腳之時?

更何況威天盟自己內部的問題也不見得就少了,不說老擺不平的遠雄堡,君山派懾於黑道聯盟的威脅而加入,此刻強敵既去,想重回君山派門戶的人絕不會少;若非姬平意原就是君山派大弟子,又納夫碧瑤為妻,夫明軒全力支持,只怕早要出問題了。現在又加了個翔風堡進來,想要讓這些人融合為一,變成姬平意能如臂使指的戰力,還須一段時間的磨合。與其說休養生息,不如說是穩定內部。但姬平意絕非無心機之人,怎么連這點小事也想不到?:

只是這等事,吳羽也真提醒不了。最麻煩的還是姬平意比他小得多,即便不管當年段翎與威天盟之間的關系,光看現在,吳羽幾乎與邵雪芊同輩,表面上看來他說話姬平意總得聽;可對姬平意而言,他終為盟主,偏是小輩,若是長輩發話他就得聽,這盟主真做得沒意沒思。

顧忌及此,吳羽也不敢太多話,免得激發年輕氣盛者的反抗心態,但這樣下去就有很多話不好說了。

跟吳羽所想不同,韓彩蝶不會把威天盟的存忘當一回事。若非知道威天盟算得上吳羽的後盾,要抓出雲深閣里的陰謀家或許還用得上威天盟的力量,只怕她根本不會關心此事,反倒翔風堡的存亡還要重要一點,誰教簡若芸嫁了范榮音呢?收容她許久,情分總抹不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