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謀功勛(2 / 2)

連長一喜,急忙道:「說說看。」

庶俘羋指著搖曳的篝火,笑道:「這幾日都有微風,若真是列陣而戰,咱們並不怕他們二百余人。」

「以車圍而守,最怕炮,其次怕鐵雷。只是咱們不能靠近。可若是咱們能夠靠近呢?」

「明日一早,若是風向不變,咱們就在四周割草生火,以煙熏烤他們。他們若是敢於出來阻撓,咱們便列陣與他們作戰。若是不敢出來,咱們就靠近後,堆積柴草,以煙熏之。」

「借煙掩護,我帥幾人騎馬,靠近後投擲鐵雷。這二百多人圍在里面,那是咱們用來對付沒有炮、沒有火葯的林胡婁煩的。可要對付咱們,卻怕不行。」

他一說完,連長想了一下,拍腿道:「還是你小子腦子靈光。一會兒叫大家過來,商量一下。」

眾人圍過來聽完後,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喜悅之色。

這可是二百多人的違禁商隊,若能抓獲,那可真是大功一件。都說建功立業,若是等到後面的步兵來了,只怕這功勛就要大打折扣。

庶俘羋分析了一番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眾人想了想,也都覺得:不管是那些人死守不出,還是出擊求勝,都是必敗。

里面又沒炮,倒也沒有什么危險。

第二日一早,連隊便行集合,風向果然不變,微風從動不斷向西吹拂,以千里鏡觀望,車陣之內的人已經焦急難捱,看來也知道這些人圍而不打是在等待援軍。

連隊騎行到上風向後,靠著鐵鍬迅速修築了陣壘,將馬匹拴好,留下了兩個司馬五十人騎馬在附近逡巡,兩司馬五十人持槍警戒,其余人則收集柴草。

弓箭和車陣內火槍的有效射程,也就是在幾十步,陣壘後的五十人便持槍對射,壓制車陣內的弓手和火槍手。

幾番對射,從兩側堆積柴草,又靠著鐵鍬挖掘泥土不斷靠近,緩緩前進。

到午飯一過,柴草已經堆積在車陣前三十步左右的地方。

下面是一層干草枯枝,上面堆積著厚厚的濕草爛葉,一聲令下,便即點燃。

原本該是白色的煙,經過了上面那層濕草,蒸騰起濕草上的水汽,又將濕草的顏色剝落,煙塵變成了鵝黃色,這正是高柳附近的居民這幾年在夏天驅趕蚊蟲的辦法,這些人點燃起來極為專業。

煙塵四起,擋住了車陣中人的視線,但也擋住了進攻方的視線,連隊眾人卻不急。

又添了一陣柴草後,連隊中選出了八個最強壯、馬術最好的人,庶俘羋帶隊。

每個人在馬上分了幾個鐵火葯雷,庶俘羋將這七人叫過來道:「到時候咱們從南邊騎馬沖到跟前,你們跟著我,別沖的太前。靠近後,咱們就在馬上,把雷投出去,繞著圈子投。」

七人點頭,連隊中持槍的那些人紛紛脫下革甲給庶俘羋等八人,能穿上的都多套了幾層。

待准備就緒,騎馬警戒的五十人在北側等待,若是敵人出逃,那就追擊。沒有了車陣的掩護,在平原上奔竄,就算那些人都是些善於用劍的死士,也敵不過騎兵的追殺。

剩余的幾十人各持火槍,若是那些人拼死朝這邊反擊,就列陣與之交戰。

反正向西逃竄的可能最大,那里是下風向,但離開了車陣,靠雙足逃竄,那就是找死。

…………

煙霧繚繞的車陣之內,闕與君的死士們驚慌失措,不住咳嗽,眼睛被煙熏的生疼,卻又不敢離開。

馬鐙在趙國出現後,幾次交戰已經深入人心,離開車陣在外面被有馬鐙的騎兵追殺,茫茫荒原,必死無疑。

帶隊之人,乃是闕與君的門客,之前的兩次交易都避開了墨家的巡邏隊,獲利頗豐。

其實獲利倒在其次,主要還是為了馬匹。馬鐙的出現,讓貴族的私兵死士朝著騎兵的路子走去,闕與君正在組建自己的騎兵。

這不只是闕與君的事,闕與君的勢力在趙國不算大,不可能謀求君位。

但是,趙侯如今的身體一天差過一天,公子章與公子朝之間的繼承權問題也就愈發的不能忽視。

公子章,是烈侯趙籍之子。如今在位的,是烈侯趙籍之弟,公子朝卻是如今趙侯之子。

趙國的許多貴族和大臣,都是趙籍時代的,難以清洗,當年是因為公子章年幼,於是兄終弟及。

可這幾年,公子章逐漸長大,身邊門客中又有幾個著實的才俊,名聲威望漸高,不論是繼承順位還是威望名聲,以及貴族大臣的支持上,趙侯一薨,即位的就該是公子章。

可趙侯也有兒子,明面上不敢立公子朝為繼承人,暗地里仍舊施展了不少動作。

現在趙侯生病,公子朝已經准備等到父親一死,就發動政變。據說已經和魏侯擊有了聯系。

趙國內部風雲激盪,闕與君需要更多的戰馬來供養自己的死士騎兵,也需要更多的利潤。利潤最多的,自然就是刀劍、馬鐙這些違禁品,若是別的,人家林胡婁煩各個部族直接在高柳交換就是,何必冒著風險與他們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