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節(1 / 2)

情Se搜神記 王亦君 6471 字 2021-01-14

鬼奴尚在一旁虎視眈眈,稍有不慎,必被其所趁。心緒飛轉,苦思良策,不知如何才能既不現身,又可助西王母一臂之力?

屍禽鬼獸呼號聲中,越涌越密,那包攏圈也收縮得越發狹小。西王母在其中奔躍騰挪,漸轉吃力。忽聽轟雷震吼,十幾只巨大的犀兕屍獸咆哮沖到,西王母突然昂首長嘯,黑發沖天而起,藍眼厲芒大作,編貝玉齒竟忽地變為虎牙豹齒,端庄秀麗的臉容變得說不出的凶厲可怖。雙袖飛卷,素手虛握,突然凌空怒斬而下。

「叮」地一聲脆響,她腰間的刀形玉笙嗆然長吟,沖天飛起,在月光下急速飛旋,爆漲起青白色的耀眼眩光。倏地化為一道巨大的刀芒,轟然破天怒舞,白光刺目,雷霆似的橫空劈斬!

「轟隆!」

雁門山南面斷崖倏地崩落,王亦君只覺銳氣裂面,氣息翻涌,若非姑射仙子與他手心相連,幻光鏡氣立時便要被劈碎。悲嚎慘叫如滾沸之水驀然炸開。白骨四射激舞,沖天飛揚。月光中望去,銀光點點,繽紛錯亂,如漫天的飛雪,如紛揚的櫻花。

姑射仙子眉頭微微一顫,低聲傳音道:「天之厲!」

王亦君心下駭然,驀地想起蚩尤所說,西王母有女媧大神所制的上古神器「天之厲」狀如刀形玉笙,威力驚天動地,想來便是此物了。

屍獸骸鳥隕落厚積,如冰雪遍地。西王母嘯歌聲中,疾電穿行,剎那間沖到兩大鬼奴之前。「天之厲」當空呼嘯,耀耀旋轉,電斬而下。「當啷」震響,那鬼奴危手中緊握的玄冰鐵鏈竟被瞬間劈斷;鬼奴手中一空,登時失控,猛狩屍獸咆哮疾沖,狂奔十余丈,自行撞在雁門山壁,轟然碎裂為骨末。

西王母足不點地,一氣呵成,鬼魅似的飄忽疾轉。「哧」地輕響,「天之厲」青芒怒舞,將鬼奴據比手中的玄冰鐵鏈應聲切斷。窫窳狂吼聲中,立身甩頭,玄冰鐵鏈飛揚怒舞。周圍圍涌而上的眾屍獸登時被他打成碎段。西王母飛掠上前,素手微微顫抖,輕撫窫窳的脖頸。秋波瞬間迷蒙,猛地抓住鎖鏈,低聲道:「咱們走吧!」

卻聽烏絲蘭瑪微笑道:「大荒都說五族聖女之中,妹子的法力武功最是了得,今日姐姐便來討教一下吧!」

黑袍蓬然鼓舞,絲帶飛揚,從山崖上翩然掠下。「呼」地一聲,狂風大作,那黑絲帶無聲無息地飄舞騰揚,如黑雲一般滾滾散開,朝著西王母急速卷去。

西王母淡然笑道:「素聞姐姐的「似水流雲」和姐姐的性子一樣,溫柔可親,殺人於無形;水香自是甘拜下風。」

左手提起窫窳頸間鎖鏈,翩然飛舞,朝南沖去。「天之厲」隨著她的右手纖指轟然旋轉,縱橫劈斫,刀芒所到之處,屍鳥骸獸無不迸揚碎裂,灰飛煙滅。

烏絲蘭瑪笑道:「如此褒獎受之有愧。鳥絲蘭瑪也聽說妹子的脾氣就像這「天之厲」一樣,太過剛愎霸道,惹人討厭呢!姐姐今日就幫你磨磨棱角吧!」

黑絲帶突然電沖而出,螺旋飛舞,卷成一道玄光氣幕,將西王母二人圍在其中。絲帶陡然收緊,氣浪迫人,洶洶滾舞。

烏絲蘭瑪的「似水流雲」又稱「冰蠶耀光綾」乃是八百年前的水族聖女螭羽仙子以北海冰蠶絲、玄神魚鱗、西海禺谷櫃格松松果等三十六種天下至柔至韌的神物交織而咴,即便是火族三昧真火也燒之不得。綾上唯一的一道缺口,乃是八百年前的金族奇人古元坎,以當年金族第一神兵、天下至利的天元逆刃所破。但是當年古元坎在西海大破大荒四神之後,身負重傷,銷聲匿跡,那天元逆刃也隨之絕跡天下。八百年來,水族、金族屢派偵兵,遍尋西海,始終找不著這大荒第一神兵。世人皆稱,天元逆刃不出,無一神物可破這「冰蠶耀光綾」西王母淡淡一笑,右手揑訣舞動,「天之厲」碧光怒射,疾旋破舞,形成一道巨大的光輪,閃電似的劈向耀光綾。烏絲蘭瑪輕叱一聲,耀光綾絲帶翻飛,如黑龍騰挪,驀地在「天之厲」周邊滾滾纏繞。遠遠望去,猶卯巨大的黑繭,其中一團翠光閃耀旋轉。

兩人齊聲低喝,耀光綾光圈與「天之厲」同時光芒怒放。轟隆巨響,玄光碧芒逆向飛轉,火星迸飛濺射。

道道光弧飛離甩旋,狂風呼號,四周樹木「咯啦啦」紛紛斷折。屍鳥骸獸稍一靠近,立時被螺旋氣芒絞成粉碎。

當是時,王亦君忽然瞧見那兩大鬼奴騎著屍獸在耀光綾玄芒氣幕之外盤旋奔走,眼白翻動,口唇翕張,念念有辭。心中一凜,凝神望向玄光氣幕之中;只見窫窳碧眼光芒閃耀,周身顫抖,四只巨爪抽搐不已,傷口皮肉翻涌跳動,其節奏竟與那兩大鬼奴的嘴唇張合的韻律完全相符。而西王母正全神貫注地御使「天之厲」絲毫沒有察覺窫窳異狀。

突然之間,一個可怖的念頭閃過王亦君的腦海。他心中陡然下沉,血液凝結,寒意直沖頭頂。驚駭憂懼,驀地不顧一切地站了起來,大聲叫道:「小心窫窳!」

話音未落,鬼奴齊聲怪嘯,森寒凄厲。窫窳傷口劇烈鼓動,獸身猛漲,巨口森森,發出狂暴怒吼,突然猱身飛撲,朝著西王母電沖而去。

相隔咫尺,事出突然,西王母又正與烏絲蘭瑪相持,避無可避。窫窳狂吼聲中雙爪猛地拍上西王母肩頭,重重地迎面撞在她的身上:西王母低吟一聲,檀口鮮血噴涌,朝後摔飛。

「天之厲」光芒登時收斂,耀光綾飛揚卷舞,乘勢將之層層捆縛。烏絲蘭瑪格格笑道:「妹子,還不撒手嗎?」

西王母臉色雪白,淡藍秋水怒火如焚,咬緊牙關,凝神聚氣,將「天之厲」一寸寸地朝外奪去。倘若她此時撒手,不啻於將兩人交纏的所有真氣盡數反撞在自己身上,不死也必重傷。勢成騎虎,只能繼續僵持。

王亦君驚怒交集,西王母是纖纖的母親,科汗淮既是纖纖生父,對自己也是亦師亦父,兩人生死攸關之際,豈能坐視不理?又想,反正行藏已露,更無忌憚。當下以「抽絲訣」從松樹上抽織一塊青布,蒙住自己的臉頰,牽著姑射仙子的手,一齊從山崖上翩翮飛下。口中變聲笑道:「好不要臉,這么多人欺負一個女子!」

烏絲蘭瑪微笑道:「閣下在山上偷看了這么久,行藏鬼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豈不是更不要臉嗎?」

兩大鬼奴仰頭怪嘯,閃電沖掠,朝著王亦君二人夾擊而來;數千屍鳥亦急速轉向,密密麻麻地朝兩人呼號沖去。

王亦君與姑射仙子在山崖上藏匿許久,以二人念力真氣,共同施放隱身幻法術,烏絲蘭瑪與西王母起初均未參破。但西王母與眾屍獸骸鳥相斗之時,真氣狂肆,王亦君體內的真氣不禁起了一些反激共鳴。烏絲蘭瑪與西王母這才突然發覺雁門山上竟藏著第三方神秘人物。但二人俱是久經風浪、老謀深算的人物,誰也不願第一個將此事拆穿,都佯裝不知,伺機再做打算。不想王亦君目睹西王母遇險,終於沉不住氣,自露行藏。

烏絲蘭瑪碧眼閃閃,森冷地微笑道:「好妹子,死在你情郎的口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呢?」

那窫窳壓在西王母的身上,「赫赫」喘氣,聞聲驀地張開血盆大口,獠牙森然交錯,長舌卷舞,冰冷的口涎滴落在西王母的臉上。那冰冷的感覺使她突然想起了多年前流落的淚水。科汗淮微笑的臉容閃耀搖曳,與這龍頭怪物重疊幻換著;往事紛亂,剎那間洶洶狂肆地涌過心頭……

那怪物瞪著雙眼冷冷地望著她,又是一陣凶暴怒吼,猛地朝她張口咬下。電光石火間,西王母的心中掠過一個念頭:「難道我當真要死在他的手上嗎?」

迷惑、驚惶、恐懼、悲傷、歡喜……如驚濤卷舞,在她淡藍色的眼波中交疊閃過;頃刻間,心中忽地平靜下來,唇角泛起凄楚而甜蜜的微笑。

王亦君大駭,失聲驚呼:「科大俠!」

雙掌轟然怒舞,在漫漫屍鳥中殺出一條道路,與姑射仙子並肩飛掠。

兩大鬼奴交相沖到,陰風腥氣飛卷橫掃,將他們驀然阻住。窫窳怒吼聲嘎然而止,森森獠牙在西王母脖頸下及半寸處頓住,碧綠的巨眼瞪著西王母,喉中發出低沉而苦痛的吼聲,似乎想起了什么,在苦苦地掙扎旁徨。

眾人心中驀地一緊,呼吸停頓。烏絲蘭瑪冷笑一聲,嘴唇急速翕動,窫窳仿佛被雷電所劈,驀地又是一聲凄厲暴吼,胸腹部的傷口急劇擴張,血肉迸裂,一只色彩艷麗的怪蟲怒箭似地勁射而出,朝著西王母胸脯沖去。

王亦君火目凝神,瞧得分明,那怪蟲狀如娛蚣,節節斑斕,頭部有如尖刀,極是詭異;登時明白那怪蟲必是什么可怖的蠱蟲,寄體窫窳,是以窫窳才會受烏絲蘭瑪與鬼奴的操縱,生死兩難。一旦這蠱蟲進入西王母體內,只怕連西王母亦不能幸免。

正自驚駭,卻見窫窳嘶聲怒吼,突然揮舞右爪,將那蠱蟲驀地打飛;順勢閃電反彈,雷霆霹靂似的朝烏絲蘭瑪狂吼撲去。事出突然,情勢陡轉,眾人都不由得一怔。烏絲蘭瑪驚怒交集,翠眼寒芒大盛,紫唇默誦法訣;窫窳體內黑光四射,傷口突然迸爆,黃膿紅血激射飛舞。怪獸慘叫著重重摔落。

當是時,西王母清嘯一聲,沖天掠起,「天之厲」青光怒放,忽然爆漲為六丈余長的巨大刀芒,半空折轉,將「冰蠶耀光綾」轟然震開。烏絲蘭瑪悶哼一聲,臉色雪白,飄然後退,耀光綾立時如黑雲流舞,在她四周起伏繚繞,緊緊相護。

適才窫窳的雷霆反擊,使得她倉促之間不得不分神施法,神念稍散,耀光綾的真氣自然有所減弱,是以西王母便抓住這稍縱即逝的剎那之機,陡然反擊,將「天之厲」從耀光綾的纏縛中硬生生地掙脫出來。

西王母哪容她喘息?「天之厲」青光電舞,大開大合,全力反擊;烏絲蘭瑪耀光綾飛旋飄揚,真氣鼓舞,綿綿密密,將那銳利剛烈的碧芒刀光層層疊疊地阻擋在外。兩人翩翩飛舞,在漫天的碧翠刀光與黑絲玄芒中穿梭繞行,月色如水,宛如兩個仙子在跳舞一般。

王亦君心下大寬,哈哈大笑,心道:「她們眼光銳利,我和仙女姐姐稍作停留,身份定被拆穿;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救走科大俠,離開此地。」

當下傳音姑射仙子。姑射仙子點頭傳音道:「公子說的不錯!科汗淮是此事的關鍵,他一走,她們自然打不起來了。」

兩人不敢施展各自絕學,凝神聚氣,以至為簡單的招式將紛涌而來的漫天屍鳥打得迸飛四炸,連連迫退兩大鬼奴,御風疾掠,筆直地朝窫窳沖去。

兩大鬼奴木無表情,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怪嘯嚎哭,臉容急劇扭曲,眼白翻凸,周身皮膚宛如流水一般滾動。「嘎啦啦」連聲脆響,身形急劇鼓起,瞬間脹大了一倍有余。手指「嗤嗤」連聲,黑氣四溢,烏黑銳利的指甲急速長出,宛如半尺余長的彎鉤,在月光下閃著紫色的妖異光澤。

片刻之間,兩大鬼奴竟變成巨大的龐然怪物,森然號吼,巨爪飛舞,挾帶著寒冷陰毒的狂風朝王亦君二人迅猛進攻;爪風所及,石進土裂,氣勢驚人。王亦君二人凜然驚奇,這兩個鬼奴真氣之強,竟逾真人級高手!

兩人適才對這鬼奴大意輕視,被他們這般突然狂攻,登時有些應接不暇。一時又忌憚身份暴露,不敢全力以赴,立時被他們逼在下風。兩大鬼奴忽地桀桀怪叫,撇下王亦君,齊齊攻向姑射仙子,骨爪如飛,黑氣凌厲縱橫,將她迫得險象環生。王亦君喝道:「著!」

右手一記「竹節刀」青光怒射,閃電似的破入左面那鬼奴據比的胸膛。「砰」地一聲,黑血噴射,心臟破裂,破背沖出。

豈料鬼奴據比竟似毫發無損,霍然回爪反擊,迅如霹靂。王亦君想不到他心臟已碎,竟還能立即反擊,心下愕然,待要退避已然不及,手臂登時被鬼奴指風掃中,劇痛攻心,傷口急速潰爛,麻癢難當,一道黑森幽氣閃電似的沿著血脈朝心肺沖去。

王亦君心下大駭,念力積聚,真氣飛涌,大喝一聲,將那道黑氣生生倒逼迫退。「噗」地一聲,一股黑血從傷口怒射而出。月光雪亮,隱隱可以看見那道黑血玄光中竟有萬千細小的黑蟲,在微微蠕動。

姑射仙子花容微變,低聲道:「九冥屍蠱!」

烏絲蘭瑪遠遠地笑道:「姑娘好眼力。這里的每一只屍鳥骸獸的身上,都有無數的九冥屍蠱,只要輕輕地沾上一點,三日之內,就會變得和這兩個鬼奴一樣。你這位公子已經中了屍蠱,神仙也救不得了!」

王亦君大駭,念力四掃,果然發覺周身血液有些異樣,似乎有萬千細微菌蟲溯流搖擺,急速分裂繁殖。驀地想起《百草注》中所述,有一種蠱毒喚作「屍蠱」一旦中此蠱毒,身如行屍走肉,神識為蠱蟲所控,非人非鬼,是曰鬼奴。想來這兩個鬼奴、這萬千屍鳥骸獸,以及科汗淮,都是中了屍蠱,成了僵屍似的怪物;一時寒意森冷,大汗淋漓。

西王母淡淡道:「公子莫聽她胡說八道。屍蠱雖然厲害,也並非無解,只要殺了放蠱之人,將周身血液換過一遍,修養三十六日,便會徹底痊愈。蠱蟲既是北海玄女所放,我們齊力將她殺了,再一同為你換血,定當安全無事。」

姑射仙子微微搖頭,傳音道:「公子,你體內的蠱毒是這鬼奴所放,你只需將他殺了,蠱蟲便無主是從,暫且沒事。」

王亦君此時驚怖之意已經大大減退,微笑道:「多謝姐姐提醒。」

姑射仙子第一次聽他稱自己為「姐姐」不由有些害羞,嬌靨微紅,微笑轉頭。

「多謝各位仙子牽掛,不過我的命硬得很,只怕這些蟲子反要被我克死。」

王亦君精神大振,施展「碧春奔雷刀」碧綠色的光弧團團飛轉,從他掌沿源源不斷地沖出,縱橫交錯,朝著鬼奴轟然電斬。姑射仙子嫣然一笑,纖手若舞,也以手刀將鬼奴節節逼退;兩人全神貫注,雖未盡全力,但也立時扭轉局勢,反守為攻。

王亦君不願被西王母與烏絲蘭瑪看穿身份,當下忽而施以木族武功,忽而以水族氣刀,忽而又以金族招術;雖然只是浮光掠影,並不精擅,但所學龐雜,乍一望去繽紛繚亂,西王母與烏絲蘭瑪看得大為驚奇,絲毫猜不透這蒙面少年的來歷路數。

而姑射仙子所使的也只是木族中最為粗淺的武功,其臉容經晏紫蘇喬化,俏麗可愛,與木族中稍有聲名的女子高手無一相似,西王母二人亦是一頭霧水,心中驚詫納悶,不知木族之中何時出了這等人物。

「不管他們是誰,這兩人聽了我的秘密,決計不能留下活口。」

烏絲蘭瑪心下惱恨當下微笑道:「妹子,你與你的科大哥十六年不見,想必思念得很。姐姐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你們只管好好聊聊吧!」

耀光綾陡然盤旋飛舞,將西王母的「天之厲」刀光一一卸開。左手一彈,一道黑光驀地穿入窫窳背脊銀鱗,口中默念法訣。

窫窳痛吼狂奔,發瘋似地將周圍奔走的屍獸撞為粉末,爆聲連響,它一如先前的兩個鬼奴一般,周身迅速脹大,銀鱗開裂,黑血點點滴滴地滲透冒出,頭上巨角艷紅似血,撩牙如刀,變得更為凶厲猙獰。窫窳驀地嘶聲咆哮,碧眼凶光怒放。紅鬃直炸,四爪飛揚,朝著西王母猛撲沖去。

烏絲蘭瑪格格一笑,翩然飛掠,耀光綾飄飛隨舞,朝著王亦君與姑射仙子沖去。王亦君心中一凜:「這妖女想要先殺我們滅口!」

當下再不遲疑,大喝道:「鬼奴受死!」

氣如潮汐飛涌,從雙掌怒爆而出,形成一道兩丈余長的碧綠光刀,朝著迎面沖來的漫漫屍鳥與鬼奴據比怒斬而下。

他的氣浪刀光雖無當年科汗淮的「斷浪氣旋斬」那般雷霆神威,勢不可擋,但勝在真氣強沛,生機勃勃,威力業已極是驚人。適才交手艮久,他知道這兩大鬼奴雖然真氣極強,周身劇毒,但不過是行屍定肉,不能隨心變化;若能誘使鬼奴在短短時間內不斷變化,以鬼奴的反應,必定露出空門,且不能隨心所欲地立即調度起全身真氣。於是趁著據比招式已老,轉身沖來的剎那,予以當頭痛擊。

據比眼白亂轉,猛地架起雙臂抵擋。「轟!」

地一聲巨響,屍鳥沖天炸飛,據比發出凄冽的嚎哭,雙臂登時齊齊斷裂,朝兩旁飛出,黑血噴射。頭頸處「喀嚓」脆響,被王亦君氣刀倏然切斷,怪頭飛旋,正好甩入右面疾沖而來的屍獸的巨口中。

那屍獸怒吼撕咬,將怪頭咬得粉碎,血肉模糊地從白骨縫隙間掉落在地,又被從後沖涌而上的屍獸踩成碎末膿漿。與此同時,鬼奴危也被姑射仙子震得慘嚎不已,朝後飛退。狂風鼓舞,烏絲蘭瑪的耀光綾漫漫卷到,陡然橫過夜幕;明月在這玄黑紗綾之後透射出淡淡的眩光,陰寒之氣四下彌漫擴散,大霧般籠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