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節(2 / 2)

情Se搜神記 王亦君 6503 字 2021-01-14

姑射仙子秋波微漾,神情古怪地凝視著王亦君,淡淡一笑,傳音道:「公子去吧!我去助金光神一臂之力。」

翩然起身,騎鳥飛向北海真神。王亦君微微一怔,不及多想,駕鳥朝著海神戰車急速沖去。

蒼龍角悲涼凄切,越來越響,王亦君心中狂跳,險些要蹦出嗓子眼來。將近戰車之時,按捺不住激動欲爆的心情,足尖一點,急不可待地朝著戰車半啟的廂門掠去。方至廂門,號角匆停。突聽「嗤嗤」輕響,銀光錯舞,寒氣襲人。

王亦君心中大凜,立知不妙,護體真氣蓬然爆放,雙足一緊,似已被什么極為堅韌之物纏住。目光及處,卻見萬千銀絲從戰車底部繽紛沖出,順著自己足踝急速朝上繚繞纏縛。大暍一聲,斷劍電舞,急速旋劈。豈料那些銀絲雖然細如發絲,卻極為柔韌,隨著劍鋒拉扯回旋,始終不斷。

只聽一個女子吃吃輕笑道:「好人,進來吧!」

腳下一緊,身下由己地沖入戰車廂內,重重地撞在堅硬的廂壁上。「匡啷」廂門立時關閉。「嗤嗤」連響,白絲飛舞,剎那間王亦君周身已被緊緊纏縛。寒氣大盛,眼花繚亂,無數銀白色蜂刺似的怪劍將他周身要||穴盡數抵住。

車中燈光搖曳,刺眼之極。凝神望去,那些持劍之人竟是身高不足三尺的小精怪,玄衣黑頭,眼睛豎長,撲眨撲眨,冷冰冰地望著他。

那女子輕笑道:「好人,別亂動,這些魅人刁壞得緊,一不留神就會要了你的小命哩!」

香風撲面,一張俏臉撲入眼簾。彩巾纏頭,珠貝搖曳,瓜子臉,柳葉眉,眼如彎彎明月,笑吟吟地望著王亦君,左手纖指輕輕地纏繞著纏頭垂帶,卻是素不相識的嬌麗美人。

王亦君一心想見雨師妾,其情渴切,一不留神,竟陰溝翻船,中了這些精怪之道:心下又是滑稽又是著惱,哈哈笑道:「姑娘說話真風趣,就憑這些小怪物也能螫死人嗎?」

眾魅人大怒,黑臉通紅,豎目險些凸了出來,厲聲尖叫,數十只刺劍一齊朝他扎去。

王亦君哈哈大笑,腹內定海神珠急速飛旋,碧光破體怒放。眾魅人怪叫迭聲,被他真氣震得四下拋飛,撞在四壁紛紛暈厥。雙臂一振,身體趁勢逆向急旋,剎那之間便轉了數百余圈,驀地從白絲中竄了出來,螺旋翻身,穩穩地站在車廂內。

目光四掃,車廂對角圍坐了二十余個女子,蜷縮顫抖,怯生生地望著他,手腕腳踝均鎖著粗大的玄冰鐵鏈,叮當脆響,乍一望去,並無他朝思暮想的雨師妾:心中登時大為失望。

那女子驚咦一聲,撫掌格格笑道:「好俊的身手!果然是少見的尤物,難怪龍女甘心為你而死呢!」

王亦君聞言大震,脫口道:「你說什么!」

那女子月牙眼秋波盪漾,左右環顧,神秘兮兮地低聲道:「你還不知道嗎?龍女雨師妾為了你忤逆燭真神,已經被賜死啦!」

王亦君耳中轟然,如被焦雷所劈,腦中空白一片,猛地朝後退了數步,怔怔不語。突地哈哈長笑道:「妖女,又想用奸計騙我上當嗎?」

那女子嫣然道:「拘纓國主從不騙人,更舍不得騙你這般俊俏的好人。」

王亦君心中一凜,原來這女子竟是名列「大荒十大妖女」之七的北荒拘纓國國主歐絲之野!拘纓國乃是北荒一個頗為神秘的小國,國人頭纏彩巾,喜以手指纏繞垂曳的帽纓。蓋因纏頭彩巾中藏有諸多毒蟲蠱物,每次拖拽帽纓,便是放蠱施毒,殺人於無形。

這歐絲之野原是一無名棄嬰,當年拘纓國王路過北荒無枝桑樹時,見她被遺棄於荒野,不哭而笑,大感奇怪;又見她冰雪可愛,頗為喜歡,遂收為養女,取名為歐絲之野。此女姿容嬌艷,笑靨如花:心腸卻毒如蛇蠍,十三歲時便殺人無數;蠱術、毒術與九尾狐晏紫蘇幾在伯仲之間。後因與龍女雨師妾爭寵失敗,被燭真神賜與雙頭老祖為妾,成為老祖最為寵愛的奴妾。雙頭老祖凌虐殺人的刁毒法子,據說大半便是出自她的櫻桃小口。

此女對雨師妾恨之入骨,是以雨師妾死訊出自她口,倒未必可信。他們適才必是瞧見自己吹奏「金石裂浪曲」猜著自己身份,是以故出此言,讓自己方寸大亂,束手就擒。想到此處,王亦君心中稍定。念力采掃,周身並無中毒異樣,哈哈笑道:「國王也是如此美貌,想必不會騙人。」

歐絲之野雙靨暈紅,輕啐道:「還以為你是個乖孩子,沒想到也是個輕薄小子。」

媚眼如絲,直勾勾地望著他,啞聲道:「小色鬼,我便遂你的願吧!」

素手一抽,衣帶飛舞,彩裳如雲飄散,赤條條地站在王亦君眼前。

王亦君微吃一驚,扭過頭去。匆聽「哧哧」激響,無數銳氣怒射而來。心下大凜,氣隨意生,蓬然自放。

「噗噗」輕響,萬千暗器、細針撞著碧翠色的護體光弧登時四下反彈而出,「咄咄」之聲大作,紛紛射沒車廂硬壁。十幾個魅人尚自昏迷,突中毒針,身登時變得漆黑如焦碳,七竅流血,頃刻間化為一灘膿水。

「乖,讓姐姐抱抱。」

歐絲之野身影疾閃,絢彩氣霧蓬舞繚繞,無數暗器密雨激射,或回旋飛舞,或如影隨形,朝王亦君滔滔不絕地狂攻驟打。王亦君無心與她周旋,驀地急轉定海神珠,哈哈大笑。彩霧離散,密針倒流,強沛的真氣轟然炸響,在車廂內如驚雷回盪。眾女叫也末叫,立時暈厥。

歐絲之野「哎喲」一聲,朝後倒飛,纖足倒擺,勾在廂頂橫梁。瑩白赤裸的胴體微微顫動,拍著胸脯嬌喘下已,瞠道:「你這人真壞,一點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呢!」

王亦君毫不理會,大步走上前去,將車中眾女一一翻轉,驗查容貌。

歐絲之野眼珠一轉,笑道:「一……二……三……倒!」

王亦君突覺一陣暈厥心下大驚,驀地凝神聚意,真氣流轉,將那麻痹昏沉之意硬生生地壓了下去,過了片刻,方甫清醒如初。當下吐了一口濁氣,看也不看她,繼續尋找雨師妾。

歐絲之野月牙眼中滿是驚詫的神色,咬著嘴唇,駭怒交集。這小子分明已經中了自己八十三種奇毒、三十七種蠱蟲,怎地依舊渾然無事?難道他的體內竟有什么辟毒神物嗎?她殺人無數,即便是北海真神,對她的蠱毒也有三分懼意,不想今日卻遇上如此咄咄怪事,令她驚惱羞怒,束手無策。

豈知王亦君自從當日被大荒第一毒女流沙仙子整得狼狽難言之後,體內便有了數百種奇毒,環環相激,以毒攻毒,已幾近於百毒不侵。普天之下,除了極少數罕見奇毒之外,只怕再沒有什么能將他毒倒的了。

歐絲之野見他絲毫不顧自己美色,對蠱毒之侵又安然無恙,大受其挫。惱羞成怒,翻身跳了下來,叫道:「媸奴!」

眾女奴之中,一個黑衣女子緩緩地坐起身來。王亦君眼光掃處,周身大震:心里仿佛爆炸開來一般,顫聲道:「雨師姐姐!」

心中驀地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是了!難道她竟被燭老妖眨為奴隸了嗎?」

那女子背對王亦君,瞧不清容貌,但膚白勝雪,纏頭下露出幾繒火紅秀發,身材婀娜,與雨師妾極是相似。

長袖滑落,素手中握取的,赫然正是蒼龍角!

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鐵鏈叮當脆響。臉上蒙了一個藤木面罩,只露出雙眼、口鼻。秋波澄澈,殊無表情,盈盈跪下,低聲道:「主上有何吩咐?」

聲音冰冷,殊無跌宕,和雨師妾那慵懶嬌媚的沙甜嗓音相去萬里。王亦君心下微微失望,但瞧她纖柔玉手、優美脖頸,分明又是那顛倒眾生的龍女:心中不由又劇烈狂跳起來。

歐絲之野笑道:「媸奴,這人說你是龍女哩!你是也不是?」

媸奴淡淡道:「奴家只是北海真神的奴婢,與龍女相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豈敢高攀?」

王亦君聽她聲音口氣,與雨師妾截然不同,將信將疑:心想:「雨師姐姐地位尊崇,心高氣傲,決計不肯受如此之辱。即便當真是她,與我相見,也斷斷不會這般冷淡平定。」

但瞧她手上的蒼龍角絕非假物:心有不甘。正要說話,卻見那媸奴輕輕地將那藤木面罩摘了下來,素面如雪,眉目似畫,果然不是雨師妾,心中失望之至。

媸奴淡然道:「公子想必是見了這蒼龍角,心有疑惑吧?燭真神將龍女賜死之後,便將蒼龍角轉賜主上。主上見奴家善於吹角,便令我奏樂隨行……」

王亦君眼前一黑,如被當頭棒擊。突然寒毛直乍,感覺一道銳利無匹的劍氣從背後閃電襲來,登時下意識地稍稍偏轉。那媸奴眼波劇盪,閃過驚怒惶懼的神色,失聲道:「小心!」

那聲音迥然變異,沙甜嬌媚,分明便是雨師妾!

王亦君腦中一亮,大叫道:「是你!」

話音未落,胸間劇痛,一段幽藍的劍光從他右胸破體沖出,鮮血激射噴舞。剎那之間,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卻覺得死而復生般的狂喜,哈哈大笑,縱聲大吼道:「是你!」

驀地回手一掌,真氣狂猛進爆。那偷襲之人悶哼一聲朝後摔飛,「喀啦啦」一陣脆響,似已撞斷渾身骨骼,再也爬不起來。「哧哧」之聲大作,劍氣縱橫,那些小精怪交錯飛舞,全力猛攻。

歐絲之野笑道:「想見你的雨師姐姐,那就到黃泉去吧!」

翩然後退,素手猛扯媸奴頸上鎖鏈。鎖鏈黑光四射,媸奴蹙眉低吟一聲,朝後飛退,凝視王亦君的妙目忽然淚光瀅瀅,悲傷欲絕。

燈光忽滅,四周漆黑,那張雪白的容顏一閃而逝。只聽見一聲低泣似的痛楚呻吟、金屬亂撞的叮當脆響,然後便是那凄厲而悲愴的蒼龍號角。此時王亦君再無懷疑,悲喜交迭,振臂長嘯,真氣滔滔流轉迸舞。「咻」地一聲,那貫胸而過的長劍轟然倒射,穿透兩名魅人,「咄」地釘入車廂內壁,震動不已。

右手飛舞,斷劍碧光跳躍,縱橫如電,剎那間將沖上前來的眾精怪斬殺殆盡。奮力提氣,想要追去,卻突聽「當啷」脆響,廂門突開。九龍怒吼,幾面巨大厚重的玄冰鐵板脫飛而出,激撞而來。

「叮」地一聲,斷劍擊在那鐵板上,登時彎曲彈舞,王亦君此時真氣已竭,只覺巨力當胸撞來,不敢硬接,驀地因勢利導,穿出車廂,朝後上方高高飛起,飄然躍上櫃格松的巨梢。當是時,天上黑雲滾滾,太陽已露出一條極細的紅邊,在這漆黑的正午天幕上,顯得妖艷而又詭異。

蒼龍角凄詭迷離,獸吼如狂。上方空中,那黑壓壓的雲層竟是萬千凶獸洶洶圍集,四面八方沖涌飛瀉,咆哮狂攻。王亦君翻身躍上太陽烏背,正要去追那九龍飛車,卻被數百妖獸團團攢圍,不得不凝神對抗。

方山頂上狂風呼嘯,人影錯分,真氣激盪的巨大氣浪光弧閃耀飛舞,如流星,如霹靂,將四下陡然照亮。

見姑射仙子與蓐收尚且無恙,王亦君心中稍安。

那雙頭老祖呼號怪笑,龍鯨牙骨鞭氣光長達十余丈,縱橫飛舞,如颶風閃電,聲勢驚神泣鬼。姑射仙子與蓐收兩人合力,竟也不能討得好去。二人還得全力對付那發狂圍攻的萬千凶獸,一時反倒有些捉襟見肘。

王亦君傷口火燒似的灼痛,所幸非在要害,調息片刻,已將傷勢鎮住。想著雨師妾:心痛難當,料定她必定是因為自己,被燭龍貶為女奴,備受折辱;以她心性,方才不願在此時此地與自己相認。悲怒之下,便欲突圍沖入飛車,搶回雨師妾。

但眼光掃見姑射仙子二人在雙頭老祖與北海諸獸的猛攻下越發吃力,猛一斂神,咬牙付道:「他奶奶的紫菜魚皮,先合力殺了老妖,再救出雨師姐姐不遲。」

料定只要不讓北海真神奪得三生石脫身逃逸,海神戰車必定不會撤離。

殺機畢現,正要俯沖而下,匆聽那雙頭老祖哈哈狂笑,高亢、陰冷之聲混在一處,說不出的難聽。「轟啷!」

龍鯨牙骨鞭悠然翻轉,突然爆射出強烈的烏金色眩光,迭聲震響中,那烏金色眩光急速膨脹,在半空中形成一只巨大的龍鯨形狀,搖擺怒吼。萬獸驚懾,盡皆退散。

那龍鯨身長足有二十丈長,龍鱗遍布,火眼凶光,巨口刀牙錯立,前鰭掌如巨翼舒張。仰頭望去,猶如巨山橫空,巍然壓頂。

「裂海玄龍鯨!」

王亦君心下微驚,這妖獸乃是大荒最大的凶獸之一,被它掃中,即便鋼鐵也要化為碎段。

當下不再猶豫,反抽珊瑚笛,凝集真氣,決計御使珊瑚獨角獸與這妖獸拚死一搏。

「嗚嗷!」

裂海玄龍鯨發出震耳欲聾的怪吼,突然朝著蓐收與姑射仙子重重砸下!「轟隆」巨響,山頂登時炸裂,巨石飛舞,塵土彌漫,驀地多了一個十余丈長、三丈余深的裂坑。姑射仙子二人閃電似的平移飛離,堪堪避過。

龍鯨怒吼飛沖,橫空搖擺,朝著二人狂猛進攻,剎那間將他們逼得險象環生。山崩地裂,氣浪炸舞,櫃格松急速搖擺,萬獸悲吼,畏縮不前。王亦君眯起雙眼,駕鳥穿梭,如在驚濤駭浪中穿行。真氣激生,橫笛吹奏「金石裂浪曲」便在此時,那龍鯨突然高高翻卷,在高空之上恣意舒展巨大的肢體,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烏金光芒刺目激射。

狂風怒卷,海上驚濤轟鳴,山谷禺淵亦巨浪翻騰,無數巨大的水柱驀地沖天飛起,環繞方山密集林立。水柱噴到最高處,進飛炸射,宛如萬千流星,從四面八方倒沖入那裂海玄龍鯨的噴水孔。龍鯨的龐大身軀隨即急劇變大,轉瞬間便增大了一倍有余。

突然白光大作,轟然脆響,骨骼急速爆長,剎那間蓐收化為巨大的人面虎獸身,雙爪緊握金光大鉞,怒吼著沖天飛起,掄舞金光鉞,如電飛射,朝著裂海玄龍鯨猛劈而去。

禺京手訣捏舞,驀地一抖龍鯨牙骨鞭,滔滔黑光順著那骨鞭沖天而起,沒入龍鯨急劇膨脹的體內。龍鯨嘶聲狂吼,周身烏鱗陡然翻乍,黑光怒射,巨尾飛甩,朝著蓐收迎頭拍下。

王亦君只覺山岳壓頂,氣息滯堵,笛曲登時定調,竟身不由己地駕御太陽烏朝下跌跌撞撞地俯沖而去:心下駭然,陡然抽緊,不由為蓐收擔憂起來,強起真氣,笛曲高亢破雲,即將攀升至最高處。

姑射仙子雙袖翩翩,碧木真氣從她素手間化為淡綠色的絲光氣帶,繚繞飛舞,急速纏縛在龍鯨的巨尾上。

龍鯨怒吼,那巨尾之勢稍稍一滯。

是時,當空那一線紅日突地從黑影中跳脫,變作一彎紅弓。赤光閃耀,投射在蓐收的金光大鉞上。蓐收大暍道:「金星流光破!」

「叮」地一聲,那金光大鉞突然爆綻起眩目光芒,龍吟虎嘯,如白虹貫日,彗星沖天。

「咻!」

一聲淡淡裂帛似的聲響,當空驀地爆放開刺目難忍的強烈熾光,仿佛一朵巨大的銀菊瞬間怒放。

「轟隆隆」雷鳴巨震,白光爆舞,沖擊氣浪如颶風進飛。無數巨石炸舞沖射,從王亦君四周暴雨似的沖天飛過。

太陽烏嗷嗷亂叫,幾被卷溺其中,王亦君喉中一甜,強鼓真氣,猛地將「金石裂浪曲」吹奏到至高之處。

紅光閃耀,珊瑚獨角獸再次怒吼著昂然躍空,雷電似的激撞在龍鯨側腹。

裂海玄龍鯨悲聲嘶鳴,巨軀陡然抽緊,驀地震吼甩尾,層層烏光驚濤也似的四下進舞,山搖地裂,又是一陣狂猛搖晃。姑射仙子的真氣光帶登時碎裂,嬌軀微震,乘鳥悠然朝外摔飛。

王亦君心下大驚,正要追去一看究竟,卻聽「蓬」地一聲巨響,那龍鯨悲鳴若狂,腹部驀地裂開巨大的口子,海水如滾滾天瀑飛沖而下。

繼而「乒砰」連響,龍鯨的背脊陡然翻裂,一道金光白影呼嘯著破體沖出。正是蓐收。他當空飄搖,雄偉虎身突然「仆仆」紋裂,激射出無數血箭。適才奮起神威,迎面痛擊,雖從龍鯨體內破穿而過,卻也大耗真元,身負重傷,險些連金光鉞也把握不住。

那龍鯨周身接連綻破,萬千裂口如漣漪盪漾。體內海水四面沖涌而出,光影渙散,急速縮小。北海真神怪叫一聲,朝後飄退,龍鯨幻影登時破滅,重新化歸為銀亮骨鞭,閃電似的疾抽蓐收。

王亦君笛聲激越,珊瑚獨角獸立時怒吼撲剪,將那龍鯨牙骨鞭倏然盪開。激震之下,王亦君氣息翻涌,險些暈厥:而北海真神此時亦如強弩之末,大叫一聲,繼續朝後飄退。剎那間,四人都已身負內傷,飄搖各處。

當是時,山頂突然陰風大作,禺淵之中,一道紫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