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2 / 2)

辦公室里有故事 未知 6199 字 2021-01-17

只有譚玉健還向以前那樣熱情的與我親近,可光靠他一個人彌補不了集體對我的冷漠;除了他,便是鄭熠陽。鄭熠陽對我的態度忽然變得有些謙和,我能感覺到,這是要采取某種行動的前奏。我要趕在他采取行動之前采取行動,這樣我還能爭點臉面。

我寫好了辭職報告,准備月底交上去,下月便離開。

決定要離開後,心里卻涌出幾分不舍,瞅誰都不再那么討厭,包括曹斌。這天下班後,我推掉了與李婷的約會,約譚玉健再聚青梅酒館,告訴了他我的想法。

譚玉健並不感到詫異,很平靜地勸我:「兄弟,你著什么急。」

「我現在背著這么多的罪名,同殺人案件都扯上了關系,我不著急離開等著鄭熠陽開除我嗎?」

「哼!」譚玉健胸有成竹地哼了一聲,不屑一顧地對我說,「他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月底呢!到時候,還顧得了你嗎?」

「呵,你別寬慰我了!」我冷冷看了譚玉健一眼說,「你根本撼不動他。聽朱元說,他要被調去省部了。」

「朱元知道個p呀!你竟然連他的話也當回事?」譚玉健鼓了一下大r眼泡子,鄙夷地看著我,斬釘截鐵地說,「你等著瞧吧,月底見!」

「你自個兒等著瞧吧,月底我肯定走人。」

「你怎么這么固執!」

「不是我固執,是我煩透了康品健公司,想換個環境。」

譚玉健見我去意已決,沉吟片刻問我,「打算去哪里?和李婷一起搞健美中心嗎?」

「還沒想過去哪里。不過肯定不會和她在一起做事兒。」我說。

「那咱們在一起做事兒怎么樣?保證來錢!」譚玉健忽然說。

「哦,難道你也打算離開公司?」我奇怪地問。

「不離開公司就不能做了?」譚玉健詭譎地沖我笑。

「這么說你早自己做著呢?」我恍然問道。

「最近才做。」譚玉健爽快地說,「看康品健公司目前這陣勢,不知哪天就完了!我得提前為自己准條退路。」

「你果然老謀深算!」我微感意外地說,又問他,「做的什么產品?也是治腸胃的?」

「治腸胃的過時了,是壯陽的。」譚玉健嘻嘻笑著說。

「是鋼槍不倒膠囊吧!」我恍然大悟,脫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譚玉健驚愕地瞠大眼睛看著我問。

「哼,我不但知道你做的產品,還知道你同誰在一起做的!」我傲然冷視著譚玉健說。

「你說誰?」譚玉健更加驚異。

「邵晉成!」我毫不遲疑。

「啊——!」譚玉健完全驚呆,瞠目結舌地看著我,吃到嘴里的一個菠菜葉子順著肥厚的嘴唇耷拉在嘴角,像一條正往嘴里爬的蟲子,很惡心。

第三卷一一九

(26)再次面對鄧岩

朱元的話並非空x來風,在全省市級公司執行經理表彰大會上,鄭熠陽作為模范典型做了十分精彩的經驗總結報告。這是一個難得的,經過允許的可以公開在領導面前自吹自擂的機會,只要不惡心得超出領導心理承受極限,就一定會得到領導的大加褒獎。鄭熠陽馬上被列進了提升名單,如果順利的話,最多不超過一兩個月,他就會坐到比a市公司總經理更高一級的位子上。

按一人得道j犬升天的邏輯推理,鄭熠陽躋升後,給他墊腳的曹斌和賈南升兩人的前途應該也不會太差。可事實情況並不是這樣。像所有坐上皇位的開國君主一樣,鄭熠陽並沒有打算給他們多少好處。

鄭熠陽對下屬的了解,就像了解自己的手指頭,哪個長哪個短,哪個好用哪個不聽使喚,各具備什么樣的功能,心里都清清楚楚。他對每個下屬都有清晰定位,量身定制了使用方案。他給曹斌的定位是小人。這是所有接觸過曹斌的人的共識,沒有爭議,似乎體現不出鄭熠陽把握人有多高明,但當你知道他對使用曹斌總結的一句話後,也許會改變想法——只可利用不可重用!

很多時候,當我們遇到小人時,做出的反映往往是敬而遠之,避免他傷害到自己,只要不被他傷害到就覺得很高明了,不敢再奢望利用他給自己創造價值,因為,這個度太難把握了!就像譚玉健使喚曹斌,不但不能讓他聽話,反之常被他激得惱火。我對曹斌則更不用說了,想起生厭,見之欲嘔,唯恐避之不及。可鄭熠陽卻把他玩得團團亂轉!你會反駁說,那是因為鄭熠陽位高權重。實則,小人並不只因畏懼、攀附權貴而屈從,全在行使權力的那個人利用他的手段呢!

超出利用范圍便成了重用。重用小人是極危險的,即使手段再高明的人也無法控制。縱觀中國歷史,不知有多少帝王因此蒙羞,甚至喪權辱國。鄭熠陽深諳此理,所以提前給曹斌想好了去處——向省部推薦他去d市康品健公司任市場部長。如果是去看風景,那里的確是個好地方,「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下面馬兒跑……」千里草原,風光無限,只是人煙稀少,偶見幾個放羊牧馬的蒙古同胞,不知喝慣了奶茶的他們,是否願意嘗嘗康品健口服y?

打發賈南升用就不著這么費事兒了,多給些榮譽、獎金足矣。至於a市公司將來怎樣,鄭熠陽覺得怎樣都對他都有利,好了,是因為他打下了好的基礎,不好了,說明新任的總經理沒有能力,是個廢物!所以,沒必要為此費心思。讓他費心思的還是鄧岩。如果他調到省部,兩個人就分開了,再想親近,從距離上就增加了難度。

他正為此事琢磨煩惱,一場讓他始料未及的風暴突然席卷而至。

臨近月底一周,星期一剛上班,我懷揣辭職報告走近了人事部。朱元見我,說聲早安,問我有什么事兒。我從懷里抽出辭職報告,在他眼前一晃,輕聲說,「交報告。」

「什么報告?」朱元奇怪地問我,兩只眼珠追著我手里的辭職報告來回轉動,像盯著飛蛾伺機而動的壁虎。

「辭職報告。」我說。

「辭職報告!你要辭職?」朱元驚異地我問。

「嗯。」我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自嘲說,「自己走,總比讓人轟走強啊!」

朱元下意識地斜了一眼鄧岩辦公室的門,輕輕地對我說,「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鄭總很可能要上調,說不誰就是下個月的事兒。這個時候,他哪兒還有心思理會你?等一等吧!」

「不管他有沒有心思理我,我也不打算在康品健公司呆了。」我輕聲說,「呆煩了!」

朱元皺著眉頭,沉默不語,瘦骨嶙峋的臉上擺出失望的表情。我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哥們兒,別失望。我只是離開康品健公司,不離開這座城市,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呢。」

朱元點了點頭,無奈地說,「鄧部長在里面呢,你去吧。」

我把辭職報告交給鄧岩,鄧岩似乎也感到驚訝,勉強笑著問我,「好好的為什么要辭職呢?」

「不為什么,想換換環境。」我搪塞說。

「再考慮考慮吧。」鄧岩勸我,「像康品健這樣的公司畢竟不多。」

「不用再考慮了。」我果斷地說,「我已經考慮過了。」

鄧岩沉吟片刻,忽然輕聲問我:「你和李婷商量好了?」

「我的事為什么要同她商量?」我笑著說,「她還不知道呢。」

「不怕她怪你?」鄧岩似乎有開玩笑的意思。

「我們現在還沒有結婚,她還沒有權力管我的事兒呢!」我說。

鄧岩笑了笑,低垂著眼睫看著我放在桌上的辭職報告,似乎還有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一時陷入沉思。我同樣沉默地注視她,不禁想起她的身世,陡生悲憫,從心底涌上一股憂戚,對她所有的失望和余怨,剎那間都消散得無影無蹤,盪然無存了。我忘記了自己來此何干,不覺凝視著她呆住。

鄧岩察覺,忽然抬起眼睫,透過薄薄的鏡片看我,見我正痴痴地看著她,立刻變得局促不安,臉上瞬間泛起潮紅,羞赧地又忙低下眼睫,

手足無措地拿起桌上的辭職報告,毫無目的來回翻弄,排解心里的不自在。我對她的愛慕,她心里是清楚的。我相信,如果不是因為她凄涼的家庭背景,假如我和鄭熠陽同時在她面前出現,鄭熠陽根本不是我的競爭對手,我有絕對的自信,讓她愛上我。

鄧岩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沒有看我,眼睛仍注視著我的辭職報告,溫婉地說:「既然你決定要走,我再多說恐怕也無濟於事了。報告放這兒吧,我盡快上報,安排與你交接。」

「月底前應該沒有問題吧?」我問一句。

「應該可以。」鄧岩簡約地回答。

「那好,等你的好消息。」我站起來,笑著詼諧地說。

鄧岩忽然抬起頭,臉上的紅雲消散了,表情里沒有了一點兒局促,眼光絲毫不避諱地與我相視,悵然輕笑,幽感地說:「聽起來康品健公司像所監獄,你馬上就要自由了。」

我哂然一笑,對她說,「你忙吧,我走了。」

從鄧岩的辦公室出來,朱元坐在桌旁抬頭看我,正要站起來與我說話,我卻向他揮了揮手,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對他說:「走前咱們聚一聚,我請你吃飯。」

「不,我請你吧。就今天晚上吧,我等你。」朱元忙著強調,永遠那么認真。

「行,下班見。」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穿過了人事部的辦公區,走到了門口,拐進了走廊。我徑直向企劃部走,到了門前剛要推門進去,就聽走廊盡頭樓道口處「咚咚咚」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腳步沉重急促,紛亂無序,弄得動靜很大。我不禁愣住,站在門前注視著樓道口等著看是什么人這么沒有規矩,膽敢如此放肆。

第三卷一二0

(27)走廊里的激戰

腳步聲越來越近,馬上就要拐進走廊,忽聽有人大叫,「就在這層樓上!」是個女人的聲音,很尖厲。余音還沒散盡,仍在走廊里回盪,一群人便突然涌現,堵塞了樓道口。走在前面的是三個壯漢,穿著粗簡,並不講究,農村人打扮,樣子敦厚也不凶惡,卻怒氣沖沖。三人站住,向走廊里亂瞅一眼,其中一人瓮聲瓮氣地問:「妹子,在哪屋呢?」

後面跟著三個女人,其中兩個粗面大臉,長得結實,一看便知是喂豬耙地的好手。另一女人像城里人,頭發奓起,蓬松卷曲得像在腦袋上築了個鳥窩;面皮白凈,顴骨微突,滿臉戾色,盛氣凌人。她聽到前面壯漢問話,趕兩步走到前面,瞠目打量,指著總經理辦公室科室牌又尖聲叫:「在那個屋呢!你們三個去找那王八蛋!嫂子你倆跟我去找那個狐狸精!」說罷,便首當其沖,大步而來。

這陣勢我見過——在陵陽,張野就是這樣抄的我的辦事處,所以我馬上就意識到他們要干什么,心里不禁一凜,正要問他們來路,就見離樓道最近的市場部辦公室的門開了,孫大萍走了出來,站在走廊中間,擋住幾人去路,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問;「你們找誰?」他的話音未落,市場部辦公室對面的法務部辦公室的門也開了,苟保安探出頭來看。

「找狐狸精!」走在前面的女人凶蠻地對孫大萍叫。

「狐狸精?這兒哪有狐狸精?」孫大萍十分不解地問。

「沒你的事,你讓開!」頭頂鳥巢的悍婦不耐煩地對孫大萍尖叫,伸手企圖把她推開,孫大萍塊大,有些份量,女人竟然沒能推動,走在一旁的壯漢見了,才出手將孫大萍弄了個趔趄,使她不得不讓開了路。

苟保安見狀,悄然縮進頭去,將門關閉。他這位法務部長,似乎覺得「找狐狸精」不屬人類事物,所以打算袖手旁觀,不與干涉。就在他關門的同時,所有辦公室的門卻都打開了,各有不同數量的腦袋探出來觀看,見孫大萍被壯男推了個趔趄,沒有人再敢上前問詢。

一行六人毫無阻擋地直奔目標而去,三個男人沖進了鄭熠陽的辦公室,劉義寬與辦公室後勤趕緊攔擋,里面頓時一片大亂;三個女人沖到了人事部的門口,像根竹桿一樣正站在門口觀望的朱元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三個女人連推帶搡擠到了一邊。

「狐狸精,你給我出來!」「頭頂鳥巢」的悍婦厲聲叫罵,另兩個婦人聽了,立即如配樂手一樣也伴著謾罵起來,整層樓頓時變成了菜市場,謾罵聲,尖叫聲,呼喝聲,唏噓聲,桌椅倒坍撞擊聲,各種聲音混成了一片。不知什么時候,所有職員都從辦公室里鑽出來,站在了走廊里,沒人明白是怎么回事,驚愕地互相問詢,每個人都在搖頭,都在奇怪,可是沒有人敢上前去看個明白。

闖進鄭熠陽辦公室里的三個壯漢扯著粗嗓門,吼著鄭熠陽的名字高聲叫罵,所用言語之粗俗不堪入耳,可與鄧岩辦公室里那三個女人的謾罵比起來好聽多了。那三個女人腌臢的用詞簡直絕了,讓人聽了比遭遇qg還難受!站在走廊里的所有女職員都掩耳遮面鑽進了屋去,再也不敢出來,走廊里便只剩下了一群光g,還在面紅耳赤心驚膽戰地堅持旁聽。

叫罵聲越來越大,吵鬧聲越來越激烈。三個女人忽然把鄧岩從辦公室里拽了出來,拖到了走廊。「頭頂鳥巢」的悍婦在前,一手死死地薅著鄧岩的長發,用力往前拽著,嘴里叫罵:「你個sb,b癢癢了怎么不上大街上找漢子去?竟然找到我頭上來了!你不是想和他睡嗎?我成全你!走,去找姓鄭的,現在就讓你倆當著大家伙兒的面睡一覺!偷偷摸摸算什么?!」另兩個女人也謾罵著,各架著鄧岩一只胳膊幫襯著她往前拽,向鄭熠陽的辦公室拖。

鄧岩的上衣多處被扯破,頭發完全散亂,眼鏡早被打掉,白嫩的臉上一片腫紅,清晰地顯出幾道抓痕,嘴角有一絲鮮血滲出,正緩慢地往下淌。她緊閉著嘴唇,不喊也不叫,甚至沒有一聲粗重的喘息,只是倔強地使出渾身力氣向後退,無助的眼神里閃爍著不肯妥協的光茫。可她無法抵擋三個女人的力量,身子被拖得蹭著地板前行。拖了一段,鄭熠陽的老婆似乎體力不濟,站住腳,粗重地喘息一聲,薅著鄧岩頭發的手忽然用力往上一提,使鄧岩的臉仰起來,她迅速甩動另一只手,「啪啪」兩聲脆響,又在鄧岩紅腫的臉上摑了兩記耳光。鄧岩疼得死死地咬著嘴唇,嘴角忍不住地抽搐,終於從緊閉的眼角滲出了一點淚花,可她仍然沒有吭聲,用絕望的沉默,仍做著無助地反抗。

第四卷一二一

那兩個嘴巴子,著實地打痛了我的心,激起了胸腔里的一股火焰,「嗖」地就躥上了頂門,在瞬息間將腦細胞全部吞噬,只剩了怒火和沖動。我突然邁步,要沖過去,卻被人從身後扯住了衣服,動彈不得。我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