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8(2 / 2)

兩個爸爸 flying fly 13662 字 2021-01-17

這天方正是真出去應酬了。回來的時候照例給方萌帶了那家酒店特色的點心──是方萌一向愛吃的。回到家,發現兒子抱著胳膊在客廳等他,接過點心也沒什麽雀躍的神色,只淡淡地道了謝,把飯盒放在一旁的茶幾上。方正心想到底是大人了,以前給他帶什麽吃的都是興高采烈嘰嘰喳喳的,現在還真是馬屁難拍了……還沒感慨完,就聽兒子說:「爸你剛才去哪了?」沒等他回答就輕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這麽大方,跟讓你戴了綠帽的人打得火熱。」

方正實在太意外,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什麽綠帽子?」

方萌嘴咧得更開,臉上卻毫無笑意:「這麽看來他還把你蒙在鼓里?唉,爸我真不知道該佩服你還是同情你。」

兒子y陽怪氣的樣子讓方正非常不適應,他所說的話更讓他驚疑不定。「什麽綠帽子?你說清楚!你別笑了,別這樣笑聽見沒有,我看著難受。」

聞言方萌果然斂起了笑容,「你還會為我難過嗎爸?我以為你早就把我拋在腦後,把我這個野種忘得一干二凈了。」方正瞪大眼睛怒視著他,仿佛不敢置信乖巧的兒子會說出這樣不堪入耳的話。方萌見狀,心里反倒氣順了些,「爸你不用少見多怪,你沒見過我的樣子多了去了。我倒是奇怪,你難道不會好奇我是誰的種?這麽大一頂綠帽子橫空出世扣在頭上也不在乎?為了我跟我媽,把自己好好的老婆兒子都趕跑了,現在落得不倫不類,不但不著急上火,還跟那個罪魁禍首混在一起天天這麽開心,說什麽我永遠是你的兒子,也是他教你的嗎?可我明明不是!爸,我還不知道你這麽有阿qj神。」

「你,你……什麽意思……怎麽回事……」方正顯然是被眼前的局面震懵了,一時失去了反應能力。

「怎麽回事,你可以去問游風啊,你最近跟他很熟不是嗎?」

方正渾渾噩噩,還真的依言轉身出門去了。方萌死盯著他背影消失的門口,突然猛地摔坐在了沙發上,兩手在身側狠狠捶了幾下,隨後痛苦地捂住了臉。

方正沒有直接去找游風。對於剛才發生的事他實在有些不能消化。機械地開著車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去了酒吧。他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直到兩眼一黑醉暈過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游風家里。確切地說,是和那老痞子一起睡在他的床上。想是酒吧里的熟人通知他把醉鬼領回家的。這些天他們沒少去那里廝混。

頭痛欲裂的不適在看到那人睡顏的時候一下子淡化了。

平日里油嘴滑舌的老痞子,會耍他調戲他也會安慰他,而此刻,如此溫順安靜,不具攻擊x……這個樣子還真叫他不習慣,有點可愛,也有點……無趣。

游風像是感應到什麽,在睡夢里勾起嘴角,側過身來長臂一伸,把方正摟了個正著。

這一下打散了方正宿醉初醒的呆愣,終於記起昨晚自己為什麽會爛醉如泥。一時間冷汗涔涔脊背發涼,心尖像釘了g銹鐵釘,說不出的難受。他費勁地扯開游風的手臂,然後使了大力氣毫不留情地把他拍醒。

被如此暴力擾了清夢的人倒也沒發火,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又摟過去,mm方正的臉:「早~ 昨天喝了這麽多,再多睡會兒。」

「起來,呃……」方正不知道這痞子是真困假困,明明一副迷糊的懶相,手腳卻不含糊,八爪魚似的把他纏得死緊,扯都扯不開。可惜現在他真沒這心情,「游風,你這王八蛋,給我起來!」

這咬牙切齒的憤恨終於讓游風有些警醒,雖然平日里這人不經逗也會有氣急敗壞的時候,可惱羞成怒和真正的憤怒還是有差別的。游風睜開眼,只見方正對他怒目而視,神色十分當真。

「怎麽了這是?……好好我起來,你有話慢慢說,大清早的別這麽激動……」游風一放開手方正就忙不迭地下床找衣服。身上只有一條內褲,太過赤裸,方正不覺得這樣的自己能有底氣和勇氣進行質問。

游風見他無頭蒼蠅似的亂翻一通,無奈道:「你衣服吐臟了還沒洗,要不先穿我的?」時隔多年,這位的酒品一點沒有長進。

方正也不廢話,照游風的指點從他衣櫃里隨便翻了套衣服穿。終於有了些安全感,這才面對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的游風。

「怎麽了?」游風被他一臉正色的架勢弄得有些錯愕。

「你實話告訴我,」方正盯著游風眼神一錯不錯,「你跟萌萌是什麽關系,你跟……小媛是什麽關系?」

游風愣了愣,臉上浮現恍然的神色,面色也凝重起來。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靜靜道:「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麽?你告訴我啊,你說清楚!」看到游風剛才的表情方正的心就沈了下去,此刻有些莫名的慌亂和急迫。

游風低垂著眼,聽不出情緒地:「你已經知道了,我以前認識李媛,萌萌,他是我的……」話未說完就被方正撲上來狠打了一拳,緊接著又是一拳,幾下之後游風被他揍得撞上了身後的床頭板。

游風見方正急紅了眼,出手沒有克制,終於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方正奮力掙扎著還要打他,吭吭哧哧地朝他低吼:「為什麽?這世界上這麽多男人,為什麽偏偏是你?!你這混帳,騙我騙得很開心吧你……」

「對不起。」游風的眼里難得看不到他獨樹一幟炫目的光亮,「對不起,我放手讓你揍一頓,揍到你消氣為止,好不好?」說著真的放開了手,然而方正卻像失去了依托,跌坐下來。

「為什麽,當年……?」方正看著游風,怔怔然問。

「我當年,不懂事。」

游風答得干脆,方正卻氣極反笑:「當年不懂事?那這麽多年,你有來看過他們母子一眼嗎?你,你一直都知道和萌萌的關系,竟然還對我……」簡直令人發指!

「對不起,」游風歉然道:「我也是一年前才知道萌萌是我兒子……我承認我不是個好人,對他媽媽……我也後悔過內疚過,可我真的做不來假,喜歡就是喜歡,不愛就是不愛了,我只有期望,她嫁的人能給他幸福,因為我知道我做不到……」

這種時候聽他又搬出那套「我就是做不來假」的說辭,方正幾乎要崩塌:「你別再說了,我想吐!」

「對不起。」游風從沒在方正面前如此弱勢過,仿佛只能不停地道歉。

方正緩過勁來,不可抑制的憤怒讓他聲音發顫:「始亂終棄居然還這麽理直氣壯……做不到,做不到你還讓她懷孕!她懷了孕你又不管她,怎麽會有人這麽惡心!」說著忍無可忍又是一拳。

游風不閃不避受了他這一拳。他怎麽也說不出口,那時候他每次都有做避孕,會出意外是因為……不管怎樣,此刻都不足以讓他推脫責任振振有詞,何必說出來讓眼前的人更加厭惡?逍遙了這麽多年,也許終於到了他償還的時候。

游風決定了要坦然接受懲罰,方正卻停了手:「我真是太天真,還怕有什麽誤會冤枉你,想不到你就是這樣的人……我,我瞎了眼才……」游風有點不忍看方正此時的眼神,只默默伸出手去拉他的手。

「對不起。」已經記不清是今天第幾次說了。方正的手像被他的觸碰燙到一樣猛地縮回去,「你用不著跟我道歉,你欠的人不是我。」

「我不想再看見你。就當我們,從來沒有認識過。」

游風看著方正離去。

「我們再也不可能了是嗎?」這句話,已沒必要問出口。

作家的話:

腫麽辦,這章大神好挫!!弱爆了毀慘了 tt﹏tt

狗血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

☆、兩個爸爸26

方耀看見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心臟猛地跳了兩下,按捺著難得的驚喜,下意識清了清嗓:「喂?」

印象中少年清潤好聽的聲音此時有些干啞,透著惶惑:「哥,你知道爸去哪了嗎?」

方耀的心跳一下子恢復到冷靜的節奏,失落是難免的,但在那孩子面前,總不自覺要維持形象。「不知道,他這兩天沒來公司,怎麽?」

「我找不到他……哥,你說他能去哪?三天沒回來了,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不會出什麽事吧?我……」弟弟的聲音聽上去像要哭了一樣,方耀的心一下子被捏緊了。

「你別急,我幫你一起找,你現在在哪兒?……好,你就在家等著我知道嗎?別太擔心,你知道爸這人的,他有分寸,不會亂來的。你等我過來,乖。」

方耀掛了電話,隨即撥分機讓助理把當日的行程另作安排,交待完便下樓取車。

方萌現在是十萬分的後悔。不是後悔向方正揭發了真相,而是後悔沒有緊跟著他。明知這件事對他會造成莫大的沖擊,真不該被一時的怨氣蒙蔽,那麽放心地讓他一個人去面對一切。他這個爸爸,在人前是一副剛強堅硬的樣子,其實內心柔軟又脆弱。萬一他受了刺激一時想不開怎麽辦?方萌都不敢想。

問了游風,說是兩天前的早上就從他家離開了,以後大概也不會肯再見他。方萌一聽就急了,說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為什麽他到現在還沒回來?游風只寥落地說:我沒做什麽,不過是回答了他的問題。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他現在難過得很,大概一個人躲起來不想見人吧。方萌無話可說,只得另想辦法。

方正沒什麽朋友,家不回公司也不在,打手機總不在服務區,平常會去的地方哪里都找不到人,方萌真是慌了,這才想起還有個哥哥可以求助。果然,方耀來的時候帶來了好消息──原來方正一個人回美國去了,並沒有去那邊的總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難怪方萌打電話去總公司沒問到。那邊家里因為不常有人住,平時只有清潔工人一周會去打掃一次,現在應該只有方正一人。方耀是輾轉問到了以往給方正接機的那位下屬才知道他確實是回去了。

方萌終於松了口氣,三天來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一直緊綳著的神經松懈下來,疲憊立時席卷了身體和大腦。方耀眼看著弟弟搖搖欲墜,連忙伸手接住他。那孩子昏倒在他懷里,嚇了他一跳。再仔細一看,原來是累得睡著了。方耀抱起他,臉上滿是不自知溫柔。

時隔多年方正又一次走進這一度讓他情怯的房間。這里有李媛留下的一切。許多東西以前他甚至不敢細看,只是無比珍愛地保管著,想著等到自己要走的那一天,帶著這些去見小媛,就像帶著他們共同的回憶,就像兩人一天也不曾分離。而此刻,他的心情復雜多了。不再只是懷念感傷,而是帶著懷疑和憂慮。

他終究,想要一個答案。

那些物件早已爛熟於心。方正來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拿出一本帶鎖的日記。以前不是沒有過好奇,只是心里懷著尊重和疼愛,就覺得心照不宣地讓愛人保留一些小秘密,也是兩人的一種浪漫。不像現在,心變冷了,也變狠了。說到底人還是自私的動物。

盡管如此,方正還是怕驚擾了什麽似的,小心翼翼將日記本的鎖撬掉,然後小心翼翼地翻開。

「今天又碰到他了。他笑起來有酒窩,很帥,就是嘴巴有點壞。好像有點心動。」

「送到門口的時候,他吻了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方正腦門上青筋跳動,飛快地翻過這幾頁,很快又有些字句抓住了他的視線。

「雖然他沒說,我知道他已經想走了。他在誰身邊都呆不久。」

「早就知道有這一天,可真的不想分開。有時候他真是坦白得可惡。」

「今天沒忍住又在衛生間偷哭了。他說過喜歡我的笑,可是他知道為了他我現在已經笑不出來了嗎?」

「……今天我做了一件很卑鄙的事。我在套子上動了手腳,然後幫他戴上,用嘴。他很驚訝,但他肯定想不到。不想騙自己,我想留住他,這是最後的機會。」

看到這里方正臉色慘白,x間泛上來的酸意讓他幾欲作嘔。他死死忍住,自虐般繼續往下看。

「他還是走了。我已經沒有自尊了,那樣子求他,他只說別這樣。其實我心里知道,越是求他,我們之間就越遠。他是不會喜歡這樣的我的……腿好疼,今天那車要是把我撞死倒干凈了。」

「那個撞我的方先生今天又來了。可我一點都不想見人。」

「方先生對我很溫柔,我知道他的眼神是什麽意思。我應該忘了他嗎?可是真的好難。」

「今天用了驗孕b,我真的有了他的孩子。可他已經走了。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今天方先生跟我求婚。他說他有老婆孩子,但他一定會離婚的。有錢人說這種話真好笑,說到底不過是想我做他情婦吧。可我還是哭了。如果求婚的是他該多好。」

好笑?原來在她眼里,他的求婚只是個笑話?方正的手捏皺了紙頁,一顆心刺骨冰涼。

「給他的信石沈大海,我已經絕望了。」

「我答應了。方先生很開心。我這輩子大概再也沒辦法這樣笑了。如果他真這麽喜歡我,我也可以少內疚一點。心已經死了,結不結婚做不做情婦都無所謂,可是孩子……還是需要一個爸爸。」

方正再也看不下去,內心的崩塌已經無法承受。手中的日記本不再是帶著李媛記憶的溫情紀念品,而是潘多拉的魔盒,里面裝滿了各種災難,那一排排文字如同惡魔的眼睛y森森地瞪視著他。方正慢慢將一茬茬的紙頁扯落,撕碎,最後把硬質的封皮也一撕兩半,丟棄在地。這間房里的一切如今都變得極其刺眼,方正把能摔的全摔了能砸的都砸了。房間幾乎頃刻間就成了一片廢墟,如同他的心。

滿地廢棄物夾雜著破碎的紙片,上頭零星能看到「沒想到他真的離婚了」「對他不公平」「該好好對他」之類的只言片語,是方正還未讀過,也沒有機會再讀到的。他更不會知道李媛日記的最後一句話是這樣寫的:「我不後悔嫁給你,只後悔沒有時間好好愛你一次。阿正,對不起。」

方正的世界已經天翻地覆,方萌卻剛從溫和平靜中醒來。打量四周,陌生的床鋪陌生的房間,這是什麽地方?他怎麽會在這兒?

歪頭想了想,上一個記憶還有方耀在身邊,這里估計就是他家吧。說來慚愧,哥哥搬來這麽久了他還一趟沒來看他過。

這房間連著個陽台,外頭陽光明媚,還能聽見鳥鳴。方萌心情不由明亮了一些。跳下床走出房間,正好看見方耀迎面走來。「總算醒了,你小子夠能睡的。再不起來我怕你不睡死也要餓死了。」

話音剛落方萌的肚子就很應景地「咕嚕」叫起來。方萌嘿嘿一笑:「哥,有吃的沒?」

「你說呢?小饞貓。」方耀一臉不屑地,像小時候那樣嘲笑道。方萌討了沒趣,有些訕訕,下一刻卻被方耀拉起手帶到廚房。灶旁擺著四五樣小吃外賣,都是他喜歡的。

欣喜地望向老哥,只見方耀撇撇嘴說:「家里有你這只饞貓,不備足貓糧怎麽行,我怕你晚上起來餓得啃桌腳。」

面對方耀,方萌早已被訓練得沒臉沒皮,手腳利落地打開外賣,笑嘻嘻道:「謝謝啦哥~ 哇好香,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方耀伸手在弟弟頭上一通亂揉,只覺得這小孩狼吞虎咽的吃相怎麽看怎麽可愛。

方萌被方耀好吃好喝地養了兩天便有些待不住了,總歸是不放心方正。他提出要走的時候方耀有些錯愕:「難得來一趟,不多住幾天?」

「下次吧哥,這次我有重要的事。」

「你這小家夥,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方耀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好笑地問。

方萌頓了頓,說:「去追我喜歡的人,夠不夠重要?」

方耀神色有些僵住:「喜歡的人?是、是誰?」

方萌原本低垂著眼,這時抬起頭笑著說:「現在保密,要是追得到再告訴你,嘿嘿。」

方耀聞言,終於無法再用取笑一帶而過。見方萌明顯是想起心上人苦惱又甜蜜的樣子,心頭像被尖利的指甲撓了又撓,難受得很,連呼吸也變得滯澀。這段感情他默默守候了這麽多年,再不說恐怕就要默默死去了。

方耀終於下了決心,走上前抱住方萌,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卑微的不安與渴望,「別走,別再管那個人。萌萌,我……喜歡你,喜歡很多年了。你留下來,跟我在一起好嗎?」

什麽?什麽跟什麽?!方萌一臉的匪夷所思。方耀因為緊張也沒注意,只顧閉著眼睛湊過去,親了親肖想已久水嫩的唇。

「啊!」方萌短促地叫了一聲,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著方耀。他實在太意外了。

方耀不太確定他的反應,也只好睜大了眼睛看他。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不尷不尬,有些詭異。直到方萌稍稍挪下捂嘴的手,小聲說:「哥,你不是在耍我吧?我一直以為你討厭我的。」

方耀看著弟弟的表情,終於知道這人確實從未把自己放在心上,眼里的不確定變成了濃濃的失望。到這份上,他再說什麽也沒有意義了。

「我說是真的你會在意嗎?」

「啊?」

方萌一驚一乍的表情讓方耀徹底泄了氣,破罐破摔道:「走啦走啦,沒良心的小混蛋,讓你多陪我兩天都不肯。當然是耍你的,不然咧?我們兩個親兄弟難道還要亂倫嗎?」其實亂倫也沒關系,那也得你肯啊。

「幸好幸好,嚇死我了。」方萌連連拍著x口,「哥你還真會演,我差點就相信了。」

方耀實在沒心情跟他耍貧嘴,揮了揮手說:「快滾吧,趕緊的。」

方萌出了方耀家的那一刻,門內外兩人都變了表情。

方耀這麽多年細致入微的關注,方萌多少也會有感覺,只是實在分不出心力回應。剛剛一時間更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裝傻充愣蒙混過去。心里卻對方耀有些羨慕,明明付出了這麽多心意,知道不可能了卻也不死纏,那麽干脆那麽瀟灑。他就做不到這樣。

另一邊方耀卻在想,這個時候要去美國,這小子喜歡的人難不成是……?哥哥喜歡上弟弟還不夠,爸爸還成了情敵嗎?他們這亂倫一家親可真夠亂的。唉。

也許是被方耀的勇往直前所感染,方萌踏上飛機的時候,心里除了擔憂之外,還多了些憧憬和力量。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滿懷欣喜奔向的心上人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兩個爸爸27

短短幾天里,方正如同身陷污泥沼澤,窒息卻無法自拔。他這大半輩子過得苦心孤詣,若說有什麽追求,也不過是潔身自好、獨善其身罷了。可如今,他只覺得從頭到腳、從表皮到心臟都被糊滿了骯臟的爛泥,跟r身長在了一起,挖不干凈,摳得生疼。

一直以來捧在手心里的冰清玉潔,原來是蒙蔽了雙眼的錯認,那不過是糞石瓦礫,即便刷了白漆裹了香粉,與他心目中的白玉無暇相比還是顯得低劣可笑。扒開殘次的外殼,腐爛黏膩的內瓤直叫他一口惡血在心頭。他拼盡心力守護的美好,不過是一次昏庸徹底自欺欺人的豪華山寨,卻耗費掉了他全部的熱忱,一生的愛戀。

方正心中的那一點柔情早被尖利的真相刺得千瘡百孔,於是再次見到方萌的時候,x腔里翻江倒海盡是戳心戳肺苦澀異常的厭恨與冷漠。他都不知道惡心誰更多一點,是那個拋妻棄子還振振有詞的人渣,還是頂著天使面具卻狠心欺騙將他凌遲的女人。而看到方萌,就無可避免地想起那兩個人。曾經有多珍視,現在就有多麽刺眼,曾經有多疼惜,現在就有多麽諷刺。

方萌見到爸爸沒事只是神色有些憔悴,放下心頭大石之余忍不住略帶撒嬌地埋怨,這麽大人不說一聲就「離家出走」害他擔心得要死。近幾年方萌已經習慣方正不假辭色的冷淡,自然無從猜測他僵硬神色下翻涌著怎樣難以壓制的憎惡。直到他放好行李、進廚房准備找點吃的以解旅途飢乏時,意外發現冰箱里空空如也,廚房也不像最近開過夥的樣子,才察覺到情況有些反常。照理說方正已經來了這麽些天,早該知會過助理幫他請好幫佣料理日常餐飲和衛生。以往就算他們只來這住幾天,都是頓頓熱飯、廚房滿倉的,絕不至於到如此光景。

方萌的心一下子又吊了起來,快步走出廚房,在客廳找到黑著臉還兀自沈浸在思緒中的方正。

「爸你這幾天吃的什麽?沒有好好吃飯嗎?」

方正嘴角抽動,下意識思索:吃了什麽?還真想不起來,煙倒是抽了不少。

方萌見狀,又一陣風似的刮進方正的書房和卧室,只在床頭櫃上找到煙灰缸里滿滿的煙頭,還有包拆開吃了一小半的壓縮餅干。方萌的心簡直要被擊碎,恨自己在方耀那悠閑了兩天沒有立刻趕來。他拿著那包餅干想要質問方正為什麽這樣虐待自己,又深深心疼著,開始盤算接下來幾天該料理些什麽幫他補回來。

可是當方萌轉過身,卻發現卧室門打不開了。敲了敲門喊:「爸,幫我開下門,怎麽鎖上了?爸?」

沒有任何回應。方萌等了等,有些莫名心慌,加大了力道「啪啪」拍門:「爸,開開門啊,我被關里面了。你這樣不好好吃飯怎麽行,你快開門,我去買菜做飯。爸──」

「我不是你爸,別叫我。」

方正的聲音低沈僵硬,方萌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確認道:「爸,你在門口對嗎?……爸爸?」

「你閉嘴!我不想看見你。你們兩個無恥的賤人,別想再騙我!」聲音里濃烈恨意讓方萌訝然噤聲,若不是親耳聽到,他怎麽也不會相信一向文雅注意形象的爸爸會講出這種話。他更不會想到,方正口中的「兩個賤人」,已經不是他和游風。

「爸,你聽我說……」方萌還想解釋些什麽,卻聽到「碰」的一聲家里大門被甩上的聲響。看來方正不但不想見他,連隔著房門聽他的聲音也不願意了。

方萌靠在卧室門邊等著等著便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家里一點動靜都沒有。方萌忽然有點滲得慌,他從小就怕黑,隨著年紀增長有些淡化,但眼前的情況還是有些嚇人,骨子里的恐懼又浮了上來。m索著開了燈,隨即又跑到房門邊。「爸爸,你在嗎?」方萌拍著門,聲音里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

時間一點點過去,方萌又累又餓又害怕,卻始終沒有等到方正的解救。他已經無力去擔心爸爸去了哪里在干什麽,只是在此刻強烈地懷念起小時候那個會抱著他耐心哄他睡覺的男人。

原以為方正只是一時負氣,可是長時間的枯等讓方萌越來越絕望。天光亮起來又暗下去,在封閉的房間里,方萌突然害怕自己會不會就這樣死在這里。不管多恨多生氣都好,他總以為方正對他還是愛護的,至少不會狠心到把他關起來餓死。手機在頭一天晚上就沒電了,那時還不知道到第二天這個時候自己還會被關著。面對那個無微不至撫養自己長大的男人,他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警覺x呢。

方萌開始翻箱倒櫃,不知是因為不敢置信的心寒,還是體力下降而真覺得寒冷,他一直在發抖。好不容易才在床頭櫃與牆壁的縫隙里找到一塊舊電池板。方萌的心臟猛跳了幾下,顫抖著把電池板裝到自己手機上,按下開機,屏幕閃了一下又暗掉。方萌幾乎委屈得要哭出來,捂住心口深呼吸兩次,又試了一次,這回成功了。

方萌要找個人求救,電量只剩7%,不容他多想,越發心慌意亂。能找誰?方耀?雖然是一家人,可方萌真不知該怎麽跟他解釋現在的情況,不免猶豫不決心生抵觸。對家門之外別人?更無從說起。說到底,他也是個沒朋友的人。原本還有唐逸程這個發小,出國讀書之後也漸漸疏遠了。他甘心自己的世界只有一個人,可那個人如今卻狠心這樣對他……方萌的眼淚簌簌掉落下來。

如今看來,能找的就只有游風了。

方正逃避在外,過得及其頹廢。先是去酒吧喝了個爛醉如泥,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家臟舊逼仄的汽車旅館的床上,對面有個只穿著x罩的女人正在翻他的錢包。

方正已經想象不出自己的人生還能淪落到怎樣更惡心的地步。但原來真的可以。晚上他又去了酒吧,也不管周圍都是些什麽牛鬼蛇神,進去就喝,對任何搭訕勾引都視而不見恍如未聞。直到有個男人搭上了他的肩,他忍無可忍一拳揮過去,罵了句「死基佬」。

男人被激怒了,罵罵咧咧噴著臟話,跟他幾個同伴一起上手要教訓方正。方正卻也是紅了眼,滿心窒悶正需要發泄的出口,有生以來第一次跟人斗毆,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方正額頭被酒杯重重砸到,痛得頭昏,嘴角掛了彩,腹部x口四肢不曉得吃了多少拳腳。不過對方幾個也沒好到哪里去。酒吧的人費了點力氣才制住雙方,把他們都「請」了出去。

方正發動車子的時候那幾個人過來「碰碰碰」拍他的車窗,惡狠狠叫囂著什麽,方正也沒理會,踩下油門沖了出去,把其中一人刮得跌坐在地上。

方正換了家店喝酒,卻不知怎的著了道,喝到一半腦袋輕飄飄的,眼前出現五顏六色霓光,身體不受控制地興奮起來。有個人勾搭上來,他甚至分不清男女,殘存的理智警告自己快把人推開,下一刻卻無法抗拒地跟對方啃在一起。身體激烈地扭擺糾纏。混沌中,他只覺得自己像只骯臟交尾的野狗。

第二天早上抽筋一般猛然驚醒,不敢去看床上那凌亂的一坨里睡的是什麽人,但被褥外露出的一段波浪長發讓他莫名松了口氣。忍著身心各種不適急急逃離了現場──逃避了這麽久他終於記起,自己家卧室里還關著一個人。

突如其來的恐懼讓方正清醒了一些,振作j神趕回家,卻發現家里大門虛掩著。推開門,怎麽也沒想到迎面走來的人會是游風,方萌被他橫抱著,原本靠在他x口,聞聲抬起頭看向方正。孩子紅著眼圈,蒼白著臉,眼神里並沒有控訴埋怨,卻有著濃濃的心灰意冷,比那虛弱不堪的樣子更讓方正心驚。

游風看到他腳步頓了頓。方正下意識扯了扯衣擺,怕被那審視般的目光看出什麽似的。然而對方並沒有說什麽,仿佛壓g不屑為他停留,大步跨過他身邊。

到底對那孩子有著本能般的牽掛,方正期期艾艾跟了幾步。看著游風把方萌放到自己車子的副駕駛座,回過身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停頓一下,又走到方正面前。大概怕方萌聽到,他盯著方正,用非常收斂的音量說:「如果我不來,你打算關他到什麽時候?」

方正張了張嘴,「我……」

「你怎麽怨我恨我都無所謂,孩子有什麽錯?」游風語氣中冷酷的責怪讓方正失去了解釋的欲望。

「我知道我沒資格要求你什麽,可那孩子……」游風看了眼靠著車窗虛弱閉著眼的方萌,「你這回真是傷他心了。我以為你是個正直善良的人,就算不講公平,至少心地不壞,是我看錯了嗎?」

方正何嘗不知自己這回做錯了,可被眼前的人渣這樣大義凜然地說教,只覺得荒謬可笑。「我怎麽樣都是你們逼的,一家三個都這麽y賤放盪,告訴你我惡心!你們怎麽不去死?還想去害什麽人……」

「夠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游風抓住方正的肩膀狠晃了一下,方正像被他驚醒,看到方萌在車里睜著大眼驚疑不定地看著兩人。方正頹然垮下肩,再也說不出什麽。

「你不當他是兒子,他還有我這個爸爸。你再要對他做什麽,我不會放任不管的。」游風眼里真起了些怒意,撂下這句話便帶著方萌走了。

方正怔愣愣地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像只頹敗的老狗拖著腳步回到房間。從剛才起就有句話哽在x口憋得發疼,此刻才小聲嘶啞地說出來:「那是我兒子,混帳……」

作家的話:

怎麽會有這麽蛋疼的情節,靠,俺都不想說啥了

直接小白3p都要好看點吧唉(挖鼻

☆、兩個爸爸28

撂下狠話不到一天,游風又來到方正的家門前。按下門鈴,不出所料那人在里頭裝死,便拿出方萌給的鑰匙開門進去。之前關著方萌的那間卧室仍然鎖著,只不過這次是某人在自我懲罰。游風嘆了口氣,拿出個螺旋絲狀的鑰匙扣,一回生二回熟地三兩下把門撬開了。

方正歪歪斜斜躺在床上,頭發散亂,襯衫發皺,眉頭擠出一道小小的「川」痕。游風在床邊蹲下,細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彎起食指中指慢慢伸過去,夾住他的鼻子。

可憐的方正在不安的睡夢中硬生生被憋醒,睜眼看到來人,差點血沖大腦,費力扒掉游風夾緊不放的手指,虛張聲勢地低吼道:「你干什麽!誰准你進來的?這是我家,我的房間!」

游風站起身兩手c袋,一下子就有了些居高臨下的氣勢。「我倒沒想來,不過你兒子有心,讓我來看看,怕你把自己折騰死。」這麽說著,腦中不由想起剛剛方萌捧著他做的熱粥發怔的樣子。那孩子第一次喊了他一聲「爸」,卻是要他回去看一眼方正,說他幾天沒有好好吃飯,心情又這麽差,實在放心不下。問他要不要吃過飯一起去,孩子卻垂下眼搖搖頭,然後一滴眼淚掉到粥碗里。

饒是游風「閱人無數」,碰到這樣的情況也無計可施,安慰無能。照顧兒子吃了飯睡下休息,便徑直來了方正家。看現在這景況,果然知父莫若子。

對面的家夥臉色差得像屎一樣,卻冷冷地譏諷他:「怎麽,現在承認他是我兒子了?明知道我蠢得給人當了二十年便宜老爸,在這里譏笑我嗎?跟你這種沒底線的人,我還真是沒法比……」

方正覺得有那麽一刻游風是真被他氣到了,不過一轉眼那雙多情的眼里怒氣就消逝於無形。游風無聲地嘆了口氣,「是啊,你養了他這麽多年,他怎麽不是你兒子?我沒資格跟你搶,也不會這麽做。」

游風道貌岸然的樣子讓方正一度失語,嘴唇哆嗦半天末了也只重重「哼!」了聲,負氣嗆聲道:「好人壞人都讓你做了,我不過是個被人騙得團團轉頭頂綠雲的烏g王八,我知道什麽!」

「雖然事已至此,你也不用這麽妄自菲薄。」游風雲淡風輕的一句安慰在方正聽來簡直像一個響亮的耳光。他狠狠推了游風一下:」你給我滾!」卻因為一個站姿一個坐姿的弱勢,g本只是替游風撓了撓肚子,自己卻險些跌下床。方正一下子來了氣,連爬帶踹地下床趕人:「滾出去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別弄臟我的地方,嘔……」

連日來沒怎麽正常進食,加上酗酒糜爛,方正沒打到游風自己先暈得晃了晃,喉頭泛上股股酸水。

「阿正,」游風扶住方正的肩,輕聲嘆了口氣,「你不累嗎?」

這以往李媛專用的稱呼讓方正片刻恍惚,來不及分辨此刻游風眼里略顯深邃的情緒,便捂住嘴沖向一邊的衛生間。

游風跟了過去。方正吐得昏天暗地,最後捂著胃癱坐在馬桶旁。游風絞了毛巾蹲下來,扶著方正的臉幫他把臉上嘴邊的污漬擦凈。

「你滾……誰稀罕你貓哭耗子。」虛弱的逐客令已經沒有絲毫威懾x。

游風想去扶方正,被他打開了手,不由苦笑:「你們兩父子,還真是一樣的倔脾氣。他要不是你兒子,哪能跟你像得這麽徹底?你給他的,誰都抹不掉,我算什麽?當年……不過是浮雲,你不在乎,那就不值一提。你說呢阿正?」

游風的說辭不知哪里打動了方正,他的脊梁骨一下子直了些:「哼,我是沒你這麽賤。」

游風看出方正的松動,微微笑道:「是是是,我是賤骨頭,上趕著伺候你們父子倆,還被你們當皮球踢來踢去,我就是苦命的小丫鬟,老爺你行行好讓我照顧你吧。」

方正面無表情,但游風再來扶他時不再推卻了。到了床邊,游風先幫他整理床鋪,臟皺的衣服都理到一邊,然後拉平床單,撣松被子。方正在一邊看著他任勞任怨的樣子,不由嘀咕出聲:「你都是自己活該知道嗎?」

「我知道,我欠你們的。」游風整理完轉過身看他,「那你肯不肯給我機會補償呢?雖然我不是什麽道德模范,可對喜歡的人和自己的孩子,也是真心想要照顧的。」

方正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麽。游風也沒要他為難,轉而問:「你睡衣呢?臟衣服換了吧,我去熱粥,你多少吃一點。因為別人的錯誤虐待自己,那不是比我更賤,你說對嗎阿正?」

「別這樣叫我。」游風轉身要去廚房的時候聽方正這樣說,「只有小媛……」習慣x的珍視,因為想起愛人的欺騙而戛然而止。游風回頭看了看他,沒說什麽。

等他端著一碗粥過來,方正正靠著床頭閉目休息。游風便小聲地喚他:「阿正阿正,吃飯了。」

方正坐起來狠狠瞪他一眼,在游風作勢要喂的時候搶過了碗和勺,「你欠我的,不吃白不吃。」

吃了幾口,方正停頓下來,想問方萌現在怎麽樣了。游風見他面色遲疑,問怎麽了?方正搖了搖頭。老痞子挺會照顧人,方萌搞不好已經受過了他這一套待遇了。

接下來幾天,游風兩頭跑地照顧方萌和方正父子倆。這一老一小不約而同,至多只肯問他一句對方好不好,卻不肯去看對方,也不願說自己心里怎麽想的。

方正對游風從沒有好言相向的時候,卻也不曾再當真趕他出門過,也許是為了不動聲色得到一些方萌的消息。他也開始檢討自己,也許是時候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大兒子方耀──他真正的兒子。再過不久方耀就滿26歲了,進公司做事也有兩年了,方正打算在他的生日酒會上宣布國內的子公司由這個兒子接管。想起這麽些年,自己沒在方耀身上費多少心,這孩子也確實少有要他c心的時候──只除了出櫃那件事。

想起這茬,方正腦門上青筋又開始不安分了。自己還真是偏心,對方萌還試過糾正挽救,對方耀的問題g本就是逃避政策視而不見。方正決定要補償這缺失多年的關心,開始琢磨著怎麽跟方耀談一談不要喜歡男人的事……

日子流水般平靜地淌過。方萌不願見方正,也不願多出去活動,隔世隱居一般在住處方圓500米范圍內活動(住處在一個小鎮上,是游風一個朋友的空屋)──通常也只是出門買個煙。是的,這段時間方萌學會了抽煙。跟方正一個牌子的,滋味又苦又澀。

過了些天,方萌迎來了一個新訪客,他的哥哥方耀。其實並不意外,以前不管他躲到哪里,他這哥哥總能不動聲色地找到他。只是這回,卻有什麽不一樣了。那雙視線不再是灼灼不可逼視,少了些火花,卻多了些溫情。

方耀剛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跳,問他怎麽瘦成這樣,憔悴又消沈的。方萌抿抿唇,深覺無從說起,便只歪頭打量方耀,「哥,你這陣子好像發生了什麽好事啊?」

「哦……算是吧。」方耀眼里閃出熟悉的亮度,不同的是這次他眼角唇邊都帶上了笑意,「我遇到個人,他……唔,他很有趣。」

方耀臉上透著股不自知的滿足,方萌看著覺得新奇,又有些不是滋味。

「對了小子,別轉移話題,你那個喜歡的人呢?追到了嗎?」

「沒。」方萌答得簡潔,肚里暗誹方耀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自己情場得意,這會兒想起施舍別人了。

「如果真這麽辛苦,不如別喜歡了,你看你都瘦得跟火柴b一樣了,說真心話,哥舍不得你這樣。而且你知道嗎,如果喜歡得這麽辛苦,也許那g本不是對的人,真遇上那個人的時候,不用費勁不用折磨,自然而然就會在一起,而且會很開心,真的。」

「哥,你其實沒有真正愛過誰吧?」不然怎會說得如此輕易,喜歡上的,哪能說忘就忘?

「誰說我……」方耀像氣不過要辯解,不知為何卻又作罷。末了看著方萌定定的眼神嘆了口氣,上前輕輕摟住他,「不管怎樣,別太為難自己,知道嗎?」

不可否認哥哥的懷抱給了方萌一點安慰,只是不習慣與方耀之間這麽溫馨r麻,「老哥,你這回怎麽了,變得這麽婆婆媽媽,我倒是好奇想見見你那個『有趣』的朋友了。哎喲!」腦袋上被方耀彈了個爆栗。

「臭小子,看來太久沒收拾你了,沒大沒小。」方耀吹胡子瞪眼佯怒的樣子讓方萌久違地嬉笑出來,心情也難得輕松了一些。

「下下禮拜我的生日會你來吧,玩一玩散散心,嗯?」

「我可能……」方萌有些遲疑想要推卻,被方耀打斷:「哎真是,年紀輕輕的要隱居還早了點吧,老頭也會回去的,你一個人留在這里長草咩?就這麽說定了?」

「……好啦。那我要住你家,你准備好吃好玩的招待我?」

「這有什麽問題。呃,不過,我家有朋友在,你不介意就行。」

從沒想過一向趾高氣昂愛耍酷的方耀身上會顯露出如此生活化的氣息,還有些隱隱散發的靦腆和甜蜜,方萌確實被勾起了一些一探究竟的興趣。如果方耀都能從當初那個冷冽「黑手黨」變為戀家好情人,又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呢?

作家的話:

這章過渡一下,話說情節終於有些進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