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不曾放縱的青春 未知 6141 字 2021-01-17

望舒靜靜地立在門口,在遠處看著眼前的這群人,此時目光盯著這少婦隆起的肚子,想到許承宗當初提到的那個小南,看看小南,再看看許承宗,一個嫵媚嬌麗,一個高大英俊,當年相戀的這二人,仿佛金童一樣,果然般配極了。

她把目光從小南臉上移開,聽小南輕聲道:「姑姑,你要進屋歇歇去么?」

這些有錢的人,在鄉下的窮人面前,是會毫無顧忌的,這房子雖然是別人家的,但在小南眼里,似乎並無太大必要請示此間主人。

許母聽了,眼睛在望舒身上打了一個轉,輕輕搖了一下頭。

許母身後的人此時走上來,到拄著拐杖的許承宗跟前,有的人跟他似乎很熟稔,說笑間問著他的傷勢,另外一些則圍在許承宗身周,人雖然多,但他的個子太高,從人頭上望過去,仍能清楚地看見他剃得光光的頭。

望舒心里驀地寂寞起來,低下頭看見腳上的紫塑料拖鞋,褪了色,在早晨的光影下顯得更加土里土氣,很是難看。她轉過身想進屋去,不成想抬起頭,就看見許承宗正在人群中向自己掃了一眼,那目光雖然短暫,可望舒不知道怎的,竟從兩人一剎那的目光接觸里,覺得身處人群中的他也有點兒孤單。

她旁邊一直不說話的侄女小燕伸手拉拉姑姑,望舒從許承宗身上移開目光,看著侄女,聽她小聲地驚嘆道:「姑,這個人是有錢人哪!」

望舒點頭,輕嘆一聲,「是啊,是有錢人。」

小寶在一旁也小聲問:「那他當初說給咱們的住宿費給了么?」

「給了。」她嘴上答,腦子里想到半個月前他初來的時候,滿身的傷,陌生地躺在自家的炕上……僅僅半個月,當初的那個陌生男子卻成了自己心中一個永遠也磨滅不掉的記憶,這一刻,看著他脫了自己哥哥那身破襯衫爛短褲,衣著光鮮地站在屬於另外一個世界的人群里,她心中的那份無奈演變成哀傷,無力地又一次認識到人與人之間命運的差異。

不曾放縱的青春第五部分(3)

這是她最後一次看見這位個子高高的男人了吧?

她胸口酸楚的感覺無法自控,漸漸地連鼻子和眼睛都有些難受,她習慣地咬嘴唇,咬得痛感代替了那難受的酸楚,自己低下頭,伸手拉住兩個侄兒,想回屋子去。

剛走出兩步,就聽身後不遠處被人群包圍著的許承宗突然道:「望舒,過來一下。」

她停下來,有點兒詫異地回頭看他,見他正站在他母親身邊,對她笑著。

許母跟同來的所有人聽了許承宗的話,出乎意料,都把目光放在先前沒人注意的這鄉下女子身上。

望舒被看得臉紅了,她不太習慣引人注意,身上的衣著跟這些氣質和派頭都非比尋常的人比起來,寒酸得讓人無法不自卑。她手拉著兩個侄兒的手,微微猶豫的當口,聽見身邊侄女小燕急急地小聲催促自己道:「姑,他叫你呢,你怎么不過去啊?」

望舒看著侄女,有點兒疑惑,自己還沒急,侄女怎么急起來了?

再抬頭的時候,許承宗竟已經伸手推著他母親的輪椅,越眾向她走了過來。到了她跟前,他看了她一眼,目光里似乎有她猜不出的深意,後來他移開目光,低頭對母親道:「媽,這是葉望舒,是她跟她哥救了我一命。」

許母輕輕嗯了一聲,久經世事的目光看著望舒,那雙精明干練的眼睛像手術刀一樣,不動聲色間就把對面的人剖析了一番,這應該是多年生意場上養成的習慣,即使此時對面的人不是競爭對手,也不是敵人,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鄉下姑娘,可她還是習慣性地在心里把望舒掂量了一番。

許母的眼神把望舒看得渾身不自在,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從小長這么大,她從未跟許母這樣的人打過交道,此時被她的眼睛審度著,有點兒不知所措。

「多謝你了。」許母輕聲道,她口氣十分有禮,也很輕,招呼自己身後的一個男子道,「阿健,把准備好的謝禮給這女孩,別白麻煩人家一場。」

叫阿健的男人原本立在許家母子身後,這時候應聲走過來,他身材適中,在許母身後一群人里,並不起眼,只眉眼之間仔細辨識,會發現跟許母十分相像。這個阿健走到望舒跟前,他從手中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很大的牛皮紙袋,遞給望舒道:「我們家的一點兒心意,你收下吧。」

她伸手接過程健手里的紙袋,一邊感嘆這紙袋的重量,一邊有點兒遲疑該不該接受……怔神的時候,掃見許承宗站在人後,正看著自己,見她看過來,他額頭難以察覺地微微點了一下,無言地叮囑她收下。

一邊有點兒心動,一邊有點兒難過,她把紙袋收下,腦子里突然升起的念頭讓她有點兒恍神,「收了錢,就真的跟他一撇兩清了,這次他走了,我……我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昨夜的雨,浸染得濃綠的菜園,驀地有些刺目。

刺得她眼睛發酸,當著對面的許多人,她忙低下眼睛,內心只想著一個念頭:快走吧,快點兒離開這里!我有以後幾十年的時間來痛苦,這一刻的痛苦,能短就短些吧!

恍神中,聽見許母終於道:「我們就不多打擾你了,這就告辭。」

望舒沒有抬眼,只緊緊抓著自己手里的紙袋,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輪椅的輪子在石板路上發出呀呀的響聲,聲音單調得絕望,望舒再也不忍聽,正想轉身跑進屋子,只聽身邊的侄女小燕當著眾人,對許承宗怯怯地、但卻十分清晰地說道:「你真走了……那不要我姑姑了么?」AK小說。想百~萬\小!說來AK小說

不曾放縱的青春第五部分(4)

所有的人都聽見了,許母回過頭來,看著小燕,詫異道:「你說什么?」

沒等望舒止住侄女,小燕已經清脆地搶答了,「他走了,那還要不要我姑了?」

望舒猛伸手拉住小燕,急得眼眉都擰了起來,低聲責備道:「小孩子別胡說!」

許母看著望舒,眼光微動,嘴角抿出一條十分嚴厲的線條,後來轉頭對身後的兒子輕聲道:「承宗,這是怎么回事?你在這里都做了什么?」

許氏母子身周的所有人都聽見了這個對話,目光集中在許承宗身上,許母責備的口氣雖輕,但聽者都是許家下屬,了解許家底細,很多人立時想起許承宗當初入獄的根由來。

再怎么有權有勢,這個有錢的大少爺還是個殺人犯啊!聽這個鄉下小姑娘話里的意思,莫非這蹲牢十年的大少爺在這里養傷的時候,順便……

望舒正拉侄女的手驀地停住,看著許承宗,想聽、但又有點兒怕聽見他的回答。只見他向自己這里看了一眼,棱角分明的臉漸漸變得冷酷,後來聽他淡淡地、似乎毫不在意地說道:「媽,小孩子說話,你也聽進去了?我是你兒子,對我有點兒信心好么?」

望舒手里裝錢的紙袋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對面許承宗的身影不清晰起來,模糊中覺得他這樣陌生,好似自己從來都不曾認識的一個人。

恍惚中似乎是王東的聲音責備道:「承宗,你……」

許承宗冰凌一樣鋒利的聲音打斷王東的話,「別人想多了,大東,連你也想多了么?」

小燕聽不懂大人話里有話的暗示,她只看著姑姑越來越白、後來毫無血色的臉,不甘心地對許承宗氣道:「我看見了……我親眼看見了……」

「你看見什么了?」許母目光看著小燕,冷冷地問她。

「是啊,你看見什么了?當著這么多人和你自己姑姑的面,你說出來吧?」許承宗的聲音跟他母親一樣沒有溫度,連目光都與他面如寒霜的母親驚人地相像。

「我看見……」

小燕正說著,望舒猛地抬手打了侄女一個耳光,把小燕打得吞回後面的話,大大的眼睛里全是驚恐,看著眼前面色慘白的姑姑。

望舒一把抱起侄女,把那個沉重無比的紙袋擲給許承宗,盡力控制聲音里的哆嗦,可說出的話仍然顫抖,「這是你……你的錢,我不需要!請你們馬上離開我家!」

她抱著侄女,拉開門,砰地在身後緊緊關上。放下侄女,她跑上樓,把樓門堵住,一個人在樓上光線明亮的過道里,感受內心深藏的卑微和羞愧毫無遮掩地涌上來,她手掐著自己的喉嚨,用盡渾身的力氣,不讓自己哭。

沖動,她這短短二十五年,吃夠了沖動的虧!

當初一時沖動,從大學退學回鄉養家……

昨晚一時沖動,跟門外的那個陌生人許承宗在野外就嘗了禁果……

剛才一時沖動,竟然把那么多的錢都擲了回去……

她告訴自己不要想許承宗的話,不要想他說那樣絕情的話時毫不在意的神態……可還是沒有用,當毫無提防的時候,被人狠狠地從心口刺了一刀,那傷害如此深,如此重,她的腿支撐不住身子,靠坐在門上,淚水先是一滴、一滴,後來染濕了黯舊的褲子,在腿上肌膚處留下一片冰涼。

二十六

不知道哭了多久,聽見窗外汽車開動的聲音,她本能地用手捂住耳朵,不想聽,後來把手從耳朵上拿開,頭靠在門上,聽著那汽車聲音由大漸小,漸至輕不可聞,直至消失,她心中的悲傷如火燃盡,只剩下灰燼,凄涼得近乎絕望。AK小說電子書分享網站

不曾放縱的青春第五部分(5)

身後的樓門響,望舒聽見侄女帶著哭腔的聲音道:「姑,姑,你生我氣了么?」

望舒眼神空d地盯著明亮的走廊,上午的陽光這樣明媚,讓昨夜細雨濡濕的湖邊記憶成為一個慘白的影子,恍然一夢,有些不真實了。她呆了好久,直到聽見小燕的哭聲,才猛醒過來,她清清喉嚨,可說話時,嗓子仍是啞的。

「姑姑有點兒累,你去玩兒吧。」

「姑,我就是想讓你跟他去過好日子,那樣你就不用再干活了……」小燕在樓梯間里一邊哭,一邊抽抽噎噎地說。

「姑知道……」望舒抬手把眼淚擦擦,扶著牆壁站起來,低聲道,「我去躺一會兒,你哪兒也不要去,跟弟弟在家里看電視,聽見了么?」

小燕答應了一聲,望舒正想進屋,就聽見小寶跑著上樓的聲音,一會兒連跑帶跳地闖了進來,小小的人手里托著那個裝錢的厚紙袋,笑著對她道:「姑,我把錢拿上來了……好多錢啊,有五摞子呢。」

望舒盯著許家留下的錢,剛才許承宗的話又棘刺一般地扎著自己的自尊心,她對小寶氣道:「你們兩個今天怎么盡給我惹禍?你拿上來干什么?」

小寶不比姐姐,聽了姑姑的話,滿臉不在乎,邊拿著錢進屋邊道:「我又沒有到他們手里去搶,是他們汽車都開走了,這錢還放在石板上,那我不得撿回來么?姑,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這幾個錢。」

人家不在乎的,豈止是這幾個錢而已!

很多年了,她不溫不火地活著,從來不曾義無反顧地做任何事。飛蛾撲火一般地去愛、去恨,都不是肩擔責任的人該有的極端情緒。所以每當特別難過的時候,她就讓自己的心空著,不思不想,用這個法子,不管多難多苦的時刻,她都挺過來了。

現在她也習慣性地想這樣做,可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心已經空不下來,他的影子深深地刻在心頭。平生第一次知道愛一個人的滋味,此刻那愛意被硬生生地從心口處挖出來,換成恨,使她渾身不能自控地顫抖。

早知隨心所欲的後果就是受傷,可遇到了那個人,她還是失去了多年來引以為傲的自律。

一夜的放縱,一世的傷心與悔恨。

她抱著頭,坐在窗下簾子的背光處,不讓陽光照著自己,她一個人在昏暗中哭了停、停了哭,靜靜地坐了整整一個上午。

將近中午時,一上午鴉雀無聲的兩個侄兒躡手躡腳地下樓,後來刷鍋洗米的聲音傳上來,顯然兩個孩子知道姑姑心情不好,自己去煮飯了。

她既不餓,也不想動,木偶般地留在樓上,不想見人,像一只受了傷的動物一般,留在安全的dx里,默默地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靜靜的傷心里,莫名地響起鈴聲。她先是以為自己呆久了出現幻聽,後來鈴聲一直不停,她正怔怔地聽著,走廊里傳來小燕的聲音喊道:「姑姑,你的櫃子里有鈴聲啊!」

望舒揉了揉眼睛,一邊站起身,一邊想著櫃子里面的兩個手機,難道是許承宗打電話么?

他還有臉跟自己說話么?

她伸手打開門,見兩個侄兒都在樓梯上看著自己,她一聲不吭地下樓,進屋掀開櫃子,看著角落里的兩只手機,其中一只屏幕亮著,屏幕上顯示一個「我」字,她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只伸手拿起手機,低低地問:「找誰?」

鈴聲停了,後來又響起,她有點兒奇怪,對手機看了看,哭了一個上午,她嗓子徹底啞了,她清了一下喉嚨,對手機問:「是誰打電話?」

不曾放縱的青春第五部分(6)

鈴聲還在響,她對著手機左看右看,心里納悶這手機是怎么回事?

門口小燕輕聲提醒道:「姑姑,你按左邊的那個綠色點點,才能通話。」

望舒聽了,一邊伸手按了一下,一邊回頭狐疑地看著小燕,奇怪這侄女怎么什么都知道。小燕看了姑姑紅腫的眼睛,想到自己上午惹的禍,不好意思地連忙跑了。

望舒按完了,盯著手機,盯了半天,心想小燕亂指揮,一定按錯了,這次連鈴聲都沒了。

「望舒,是你么?」許承宗的聲音突然從手機里跳出來。

她嚇了一跳,手一哆嗦,手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望舒,你在聽我說話么?」他的聲音從地上傳過來,跟他面對面相處半個月,此時那熟悉的聲音從小小的機殼里傳出,感覺十分不真實。

過來好久,她才伸手把手機拿起來,湊到耳朵上道:「我在聽。」

「望舒,我……」他本來似乎想說什么,但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一般道,「我此刻在醫院里,不能多跟你聊早上發生的事。」

望舒愣怔著,哭了一個上午的眼睛有些疼,她喉嚨啞著,說話也有些費力,她抬手擦擦眼睛道:「那你還打電話做什么?」

……

電話里好一陣沉默,後來他道:「你別生氣了。」

「你說了那樣的話,我怎么會不生氣?」望舒手指蜷起來,撐在嘴邊,用力控制情緒,就算哭,她也絕對不再當著許承宗的面哭!「許承宗,你說『別人想多了』,是指我么?你當著那么多人,這么說話……」

「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我絕對不會這么說的……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才能讓你明白……」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的。」

「你明白?」他的聲音滿是詫異。

「上午你說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望舒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芍葯花欄,想到當初那個站在這里,手捧著那朵劫後余生的粉色芍葯送給自己的他,胸口電擊一般劇烈一顫……對他的傾心,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么?

一朵花,打開了一個沒有勞苦的世界,也打開了她寂寞的心。

「我明白,你是怕你母親知道你做錯事。」她道。

電話里的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想怎樣措辭,後來他說:「倒不是怕她,只是你若了解我母親,就會知道在這個世上她最痛恨的就是隨便的女人!」說到這里,他停了一會兒又道,「我不想她那樣看你,又不想她疑心,措手不及中說錯了話,你別生氣了行么?」

「我沒生氣,我只是傷心。」望舒握著手機的手指緊得泛白,另一只手按著窗台冰涼的水泥,好久她低聲道,「我很傷心人在利益攸關的時候,會那么毫不猶豫地選擇傷害別人來保全自己。其實你母親怎樣看我,我根本不在意,你這樣辯解,不過是心虛找借口罷了,但其實不管你怎樣找借口,給我一輩子的時間我也忘不了你那一刻的無情。」

電話那頭的許承宗半天啞口無言,再說話時,他聲音低沉得幾不可聞,但語氣卻十分堅定地說道:「錯已經鑄成,我也很傷心。望舒,我活在一個沒有退路的世界里,在這里我一步都不能錯,否則所有應該屬於我的都可能被人奪去,甚至包括我的命……」

望舒的眼淚一點點地落下來,她用手擦擦,傷心過了頭,不想再聽他解釋了,「我要掛電話了。許承宗,以後別再給我打電話……」

「望舒,別鑽牛角尖,將來我們……」

「什么將來,一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嘴里的將來我不稀罕!」她一直忍著的氣突然忍不住了,傷心驟然減少,不停流著的眼淚好像突然間上了閘門,可她一氣腦子就亂成一團,說不出話,只對著他怒道,「誰鑽牛角尖了?我想好了,你過你的好日子,我就當從來沒認識過你……」AK小說電子書分享網站

不曾放縱的青春第五部分(7)

「醫生進來了,我得掛電話了……望舒,別發小孩子脾氣,我一會兒再打給你。」他跟沒有聽見望舒最後的氣話一樣,自己說完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電話里忙音傳過來,望舒本來只有八分氣,這會兒變成了十分,她伸手打開窗子,揚手用力把手機隔窗甩了出去,大怒道:「誰稀罕你打電話!」

扔了電話,她回頭看著屋子,昨夜這個屋子里那火熱的記憶讓她存身無地,自己走上前去,把被子褥子上的被單全都扯下來,再到他的屋子,把他平素躺著的涼席撤下來,所有的被子枕頭全部拆開,不一會兒工夫,就在地上堆了一大堆的布單。她抱著拆下來的被子,扛到院子里去晾曬,自己里外奔走幾次,炕上的被子已經拿空了,她打開壁櫥,伸手抱里面的被子,這么一扯動,夾層當中掉出一疊錢來。

望舒伸手撿起來,這么厚的一疊錢,數目大概有兩三千塊,不想自知是許承宗在走之前放在這里的,是他答應好的另外一半住宿費……許承宗給的五千住宿費,許母給的那個厚厚五摞子錢的紙袋,這許家還真是有錢人啊,有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