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章 學藝不精(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1966 字 2021-01-18

丟不開寧化的一大家子,李氏到了府城並不准備長住,第二天就要走,等沈溪把他要娶林黛為妻的事情當著李氏的面說出來,李氏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可怕。

小孫子居然敢違背她的意思,還想推翻她的決定,這在老太太看來是極為不孝之事。

「娘,憨娃兒他是中了秀才,可畢竟年歲還小,不懂事,您老別計較。」周氏趕緊為沈溪說項。

李氏火冒三丈:「那你們平日是怎么教導的?長久下去,他知何為長幼尊卑?」

惠娘笑了笑,勸慰道:「老夫人,其實不過是兩個孩子長久在一起有了感情,並非他有意頂撞您。平日里小郎可是孝順得緊,也時常提及要好好孝敬您。」

「也罷。以後切不可如此!」

李氏臉色稍微好轉,「婚姻是人生大事,不可莽撞,我這做祖母的,難道還會害你不成?這丫頭你喜歡,以後讓她跟在你身邊伺候,當個妾侍也不至於辱沒了她。」

沈明鈞夫婦都不敢在這種問題上跟李氏爭執,倒是惠娘接受到沈溪的委托,說出她的看法:

「老夫人,妾身以為,如今小郎小小年歲就已中秀才,來日中舉自不在話下,或者還能金榜題名,到那時京師中的王侯將相說不一定也會主動許配閨秀與他。為他操辦婚事,何必急於一時?」

惠娘的話,再次說中老太太的心坎!

也是在沈溪得了府試案後,到沈家跟老太太說親的人太多,她心里暗暗得意,便將小孫子「待價而沽」,心想能讓以前那些瞧不起沈家之人反過頭求著把女兒嫁過來,那是何等吐氣揚眉的事情?

但在聽了惠娘的話之後,老太太又想:「我孫兒如此有本事,過早給他訂了親,他若將來有了出息。真有達官顯貴想把女兒嫁給他,豈不是耽誤了他乃至沈家的前程?」

李氏越想越是這么個理兒,點了點頭:「那七郎的婚事,過兩年再提。」

一句話。讓惠娘和沈明鈞夫婦同時松了口大氣,本來老太太堅持兩件事,其一是帶沈溪回寧化讀書,再則便是讓沈溪年底回去定親,都被惠娘一兩句話就給說服……周氏愈佩服這個能說會道的閨中姐妹。

本來李氏當天就要走。可周氏堅持讓李氏多住一天,她好去買一些禮物讓李氏帶回去。

直到老太太進府城的第三天早晨,才由惠娘找了商會的馬車,載著李氏和大包小包的禮物回寧化。

或者是李氏怕幺兒和幺兒媳婦多想,這次她提都沒提要去楊家那邊看看。不過臨走時,李氏還是提了一嘴,讓沈明鈞夫婦去楊家那邊叫上楊凌和夫婦,八月十五回寧化一趟,除了一家人團聚,也好出席沈永卓跟呂家小姐的婚宴。

這樁婚事拖了一年多。終於舉行,雖然今年沈永卓壓根兒就沒來參加府試,但最終呂家還是屈服了。

老太太離開,周氏長長地松了口氣,回到葯鋪第一件事情便是對惠娘表達感激之情,要不是惠娘,她跟兒子就要分隔兩地,年底還得跟寧化本地的大戶小姐訂婚。

周氏認為,兒子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當初李氏選擇六郎讀書。便證明她的眼光錯得離譜,哪里有現在半道出來摘桃子的?周氏想的是,無論沈溪將來有什么人生大事,都應該由她這個母親來規劃。毋須別人代勞。

……

……

從七月開始,沈溪的學業驟然緊張起來,他要為來年的歲試和鄉試備考。

歲試沒什么,秀才升附生,附生升增生,增生升廩生。皆由歲考升級而來。但凡一省新提學到任後,第一年便會組織歲試,一方面是確定各縣廩生、增生和附生名額,另一個目的則是為鄉試選拔考生。

按照規定,歲試按成績共分為六等,其中列一、二等者,自動獲得參加鄉試的資格,稱為科舉生員。

鄉試作為明朝科舉制度的第二級正式考試,系由南、北直隸和各布政使司舉行的地方考試,地點在南、北京府以及布政使司駐地。每三年一次,逢子、卯、午、酉年舉行,又叫鄉闈,考試的試場稱為貢院,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稱秋闈。凡本省科舉生員與監生均可應考。

在考試內容上,鄉試比起院試又增加了許多項目。

四書文和五經文仍舊為必考科目,同時加試論,誥、表、內、科判語,及經、史、策議論文。

這其中很多內容,都是沈溪之前學習中甚少涉及的,有的還需要從頭開始學。

明朝的鄉試,分為三場,每場三天。

因為鄉試考生人多,考期長,所作的文章多,考官不能一一審閱,以第一場考試中三道四書文為成績的判斷標准,會出現其余文章「苟簡濫劣,至於全無典故,不知平仄者,亦皆中式」的情況。

所以沈溪備考的重點,仍舊是在《四書》《五經》上。

七月十二,沈溪在悶頭學習幾天後,感覺不得要領,這天蘇通來請沈溪出去參加文會。

來年就是鄉試年,城中秀才相約為伴來年一同參加鄉試,盛夏過去之後,城中的文會逐漸增多。

這也是沈溪中秀才後第一次參加城中文會。

在家中悶得久了,出來走走沈溪一時間竟然不怎么適應外面的喧嘩熱鬧。等到了約定地點,蘇通正在與人對弈,圍觀的人不少,看情形蘇通與對弈之人在盤面上旗鼓相當,但因蘇通一步不慎陷入被動之中,正有大片局面丟失,敗局已現。

與蘇通對弈之人,二十歲許,神色頗為適然,仿佛棋面上的得失無關緊要,這是一種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的雍容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