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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 未知 6212 字 2021-01-18

人生的輪回使你重歸於土壤,

似乎你從不曾來到人間。

辦完父親的喪事後,阿里?薩遵照當地的風俗,在家里為父親守孝。他感懷、追思父親對自己的養育之恩,不禁悲痛萬千,終日以淚洗面。之

後不久,母親也撒手離他而去。

阿里?薩只能強壓苦痛,像為父親送葬那樣,又為母親舉行了隆重的葬禮。經過這般雙重打擊之後,阿里?薩變得更加成熟。他在家中潛心度過

了守孝的漫長日子。守孝期滿以後,阿里?薩以一個成年人的姿態繼承了父親的事業,在父親開設的商店中接手了所有的生意,自己主持著經

營和買賣。他完全像曾對父親保證過的那樣,不輕易與人交往,每日只是兢兢業業、規規矩矩地經營著父親的遺業。

阿里?薩買下祖白綠

這樣過了一年有余,阿里?薩牢牢遵從父親臨終前的教誨,像父親所希望的那樣,每天按步就班到商店中,一心一意從事著買賣。他從不出交

去際,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然而好景不長,隨著時間的推移,附近那些游手好閑、不務正業的浪盪青年覬覦阿里?薩的錢財,於是想方設法

地接近他,企圖從他身上獲得好處。

阿里?薩做了一年多的生意,無論是經驗,還是見識、閱歷都日漸豐富。他漸漸把父親的遺言拋諸腦後,開始不把那些諄諄叮囑當回事了。於

是,他同一幫壞家伙打成一團,在他們的引誘下終日出入酒館茶鋪,賭博、酗酒在他已經成了家常便飯。這時的阿里?薩的行為舉止,跟剛喪

父時簡直判若兩人,他還恬不知恥地說:「我現在還很年輕,不趁著大好時光享受父親遺留的大筆財產,那什么時候來享受呢?要知道詩人說

得好:

花兒正艷時就當摘采,

否則只能空對枯枝嘆息。

是呀,我現在正該像詩人吟唱的那樣,盡情享用我的財產金錢。」

於是阿里?薩不分白天黑夜地同那幫狐朋狗友一起過著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生活。過了不多久,這種吃喝玩樂的墮落生活耗掉了他大量金錢

。手頭拮據並未使阿里?薩警醒,他反倒變本加厲,把父親遺留下來的房屋、商店統統典當或出售,換成錢,供自己和那些酒r朋友奢侈。

阿里?薩的家業逐漸敗落。終於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已經一貧如洗,僅剩下一套衣服還屬於他自己。這時他終於如夢初醒。想著前一段時期的

所作所為,他不禁羞愧難當,懊愧不已。從此他的生活窘迫,每天吃了上頓不知下頓在哪兒。有一天,阿里?薩從早到晚都未吃一口飯,感到

飢餓難忍,於是打算去找那些曾使用他的錢去追歡買笑、吃喝玩樂的朋友們,希望那些人能夠請他隨隨便便吃上一頓。

於是,阿里?薩滿懷希望,匆匆去找那些曾經交往甚密的酒r朋友。他走遍全城,在每個朋友那里都吃了閉門羹,沒有一個人搭理他,個個都

對他避而不見。奔忙了半日,阿里?薩還是沒吃上一口飯,仍然是飢腸轆轆。這時的阿里?薩,第一次感到世上的人情冷暖,不由得灰心喪氣,

憤懣至極。無可奈何之下,他強忍飢餓,拖著疲憊的雙腿,一步一挪往回走。不知不覺中來到集市,他看見一大群人圍在一起,熙熙攘攘,

非常熱鬧。見到這種情形,阿里?薩覺得很奇怪,他想:「出什么事了?為什么這么多人擠成一堆?向安拉起誓,我一定得過去瞧瞧,到底是怎

么一回事呢?」

他拼命地擠到人群中間,往里一看,原來是一個美貌的少女被人帶到集市上來出賣。這個少女面色紅潤,身材窈窕,顏容秀美,完全稱得上

是一位世間少有的美女。一首贊美美女的詩寫的就像是這女郎本人:

她經得起最挑剔的眼光審視,

體態輕盈適中,腰肢盈盈一握。

她的美妙身段引人遐想,

也使女人們產生嫉妒,感到忿恨。

她的面孔如圓月一般明亮,

柔軟的身體就似風中的花支在搖擺。

她的肌體發散出麝香的芬芳,

世上所有的花兒都不能與她爭艷。

她的身材無與倫比,

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明月,引人注目。

阿里?薩瞧著姑娘出類拔萃的容貌,心中無限愛慕,暗道:「向安拉起誓!我要在這里等著,看看到底誰會把她買到手。」同時他心里也想知道

,這樣一個姑娘的身價到底能值多少。

於是他擠在人群中等待著。那些生意人知道阿里?薩的父親是位富商,因而把他當做也是來集市做買賣的。

等到圍著的人越來越多,一個經紀人慢吞吞地踱到姑娘身邊,指著她高聲叫著:

「諸位財主老爺!諸位朋友!這個姑娘名叫祖白綠。她長得就像一塊無瑕的美玉,真正算得上是無價之寶。即使把她放在美女堆里,對她也只

是眾星捧月。她是男人心目中真正的美女。現在開始出賣。哪位老爺願意先出個價?不管價錢是高是低。各位老爺,我們的買賣是公平、自

由的。誰也不會埋怨第一個出價的。現在請出個價吧!」

「我出五百塊金幣。」不等經紀人說完,一個商人模樣的人首先開了價。

「五百一十塊。」另一個商人把價格抬高了十塊。

「六百塊!」一個叫拉施頓的老頭加了九十塊。他長得瘦小、萎瑣,一雙藍眼睛像哈蟆似地鼓著。

「六百一十塊。」價格還在增高。

「一千塊!」拉施頓高喊著。這個老頭打算以此使其他商人退縮。果然,一千塊的價格令所有人都駐足不前,沒有人繼續出更高的價錢了。

價錢顯然已出到最高了,拍賣停了下來。

經紀人走到姑娘的主人跟前,詢問是否以一千塊金幣賣掉這個姑娘。姑娘的主人說:「當初我曾經發過誓,我要賣她的時候,賣給誰和賣的方

法,都會征得她的同意。既然我做了保證,就請你替我問問她,看她願不願意。」

於是經紀人過來對祖白綠說:「美麗的姑娘,這位大老爺願出一千塊金幣來買你,你願不願意跟他走?」

祖白綠十分厭惡拉施頓丑陋的面目和猥瑣的舉止,更反感他那一雙緊瞪著自己的藍眼睛,於是斬釘截鐵地拒絕了:「這個老頭滿頭白發,已經

如朽木一般蒼老,我絕不願意被賣給他這樣的老家伙。一位詩人曾經吟唱過這樣的歌,連安拉都會獎勵他的詩句:

那一日我苦苦哀求,希望得到她的吻,

雖然我一把年紀,卻擁有金錢和權力。

她卻斷然拒絕我的請求:

『不,向安拉發誓,我絕不會答應。』

唉!我須發皆白,失掉愛情的親睞,

莫非我已無權享受生活的美好!」

聽了祖白綠的肺腑之言,經紀人很同情她,對她的處境感到理解,說:「安拉作證,人們確實應該體恤和諒解你的苦衷。說老實話,這區區一

千塊根本不能買下你,你的身價,就算出一萬塊也不為過。」他重又來到祖白綠的主人面前,向他說了祖白綠不願意跟那個老頭的緣故。主人

聽了,吩咐道:

「既然是這樣,你再和她商量,另外找一個買主吧。」

拉施頓把祖白綠據為己有的企圖破滅了。由於她不願意,這筆買賣沒做成。這時,另有一個商人走到經紀人跟前,說:「就按剛才的價錢,我

出一千塊買她。請問問她的意見,是否願意把自己賣給我?」

祖白綠冷眼看了這個人一眼,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這個人把自己蒼白的胡須用墨染了,竭力裝得像精力旺盛的年輕人。祖白綠對這個道貌

岸然、行為卑鄙的家伙十分討厭,於是高聲吟唱:

「一個怪模怪樣的家伙來到我面前,

他的頸項粗硬得可以用鞋底敲打。

蓬頭垢面如同蚊蚋在他臉上建巢,

突兀的額頭可作拴牲口的木橛。

這個魔鬼迷戀我的姿色和身材,

鬼鬼祟祟地染黑一頭白發,

恬不知恥地要將我欺騙。

他隨時變換著黑白迥異的須發,

就像魔法師g下令人發笑的小丑。」

唱到這里,她嘆到:「詩人對這種人的揭露真是一針見血:

她說:『你染黑了頭發也無從掩飾。』

我答道:『只是為了不讓你發覺。』

她說:『這樣也太滑稽、可笑了,

你習慣了欺詐哄騙,

以至連頭發也顯得鬼祟。』」

經紀人覺得祖白綠說得很對:「安拉作證,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那個買主瞠目結舌,不知所以,問道:「她到底說些什么呀?」

經紀人把祖白綠的話復述了一遍,並解釋了一番。那個染黑頭發的老頭自慚形穢,退縮到一旁。立刻又有一個家伙提出以一千塊金幣的價格

買下祖白綠。經紀人過來征求祖白綠的意見。

祖白綠回頭一看,那個人瞎了一只眼,不由得大為掃興,說道:「詩人曾經這樣形容過只有一只眼睛的人:

須知獨眼龍最擅長偷j耍滑,

切記要遠離這種家伙。

如果獨眼龍尚存一絲正直,

安拉也不會讓他失掉眼睛。」

祖白綠對獨眼的人沒有好感,決定不把自己賣給他。經紀人又著人群中一個胡須直垂到腰間的矮個說:「姑娘,你願意跟這位老爺成交嗎?」

祖白綠見這人丑陋不堪,身材短小,十分不悅,鄙夷地說道:「這個人長得既矮又丑,有一首詩真是太適合他了:

有一位朋友,滿臉絡腮胡,

形容令人生厭,舉動叫人心煩,

恰似冬天的寒夜,

漫長、黝黑,y森可怖。」

經紀人聽了祖白綠一席話,知道她沒把這人看上眼,這筆生意又告吹了。經紀人很為難,覺得很不容易讓祖白綠稱心如意,於是懇切地對她

說:「姑娘,這兒有一大堆生意人,還是你自己給自己物色一個滿意的人吧。你看上誰,就對我說,我來幫你跟他談。」

祖白綠抬起頭,環視著人群。

在這群人中,她幾乎沒有幾個看得上眼的。這時,她的目光落在阿里?薩身上,發現這是個一表人材的英俊小伙子,不由得大為傾心。她轉身

對經紀人坦誠地說:「這個風度翩翩的年輕人,長著一頭卷曲的黑發,面色容光煥發,氣宇不凡,是詩人們吟頌的對象,是多情女子心目中的

王子。他的甜言蜜語定能讓女人心醉,有首詩這樣贊譽:

你的美麗臉孔坦露在人們面前,

為你傾倒的人卻難免遭到非難。

你的瀟灑神韻打動著我,

讓我心如潮水難以平靜。

你的氣息甜美如麝香,沁人心脾,

你的津夜甘美如醇酒般醉人。

天神只得將你逐出樂園,

因為仙女也會為你神魂顛倒。

你的傲慢使你如同鶴立j群,

因為皓月也是因身在高空而更顯清輝。

他曾對我這羚羊般可愛的人兒許下諾言,

我惴惴不安等待諾言實現的那一天。

他的眉宇間流露出真情,

可是怎樣才能讓他保證諾言?

人們說:『您怎么跟這臉上滿布皺紋的人談情說愛?』

我要說:『無知的人們,你們少說無稽之言。

他臉上的皺紋無非是掩飾年少,

跟他親吻如同跨進樂園,

他唇里流出的津y如仙河水般甘甜。』

說實話,我願意把自己賣給他。」祖白綠最後這樣說。

經紀人聽了zlb對阿里?薩的贊美之辭,察覺到她言語間流露出的興高采烈的心情,認為這一次買賣一定能成功,因而也覺得十分高興。於

是趕緊勸她的主人做成這筆交易。他誇贊祖白綠的聰明伶俐,非常驚異她的知書識禮。

「她十分聰明乖覺,又能背誦許多詩文,這還只是她的特長之一,你可不要奇怪。」祖白綠的主人也開始誇起他來,「她還懂得《古蘭經》的七

種讀法,會用七種書法寫字,對《聖訓》的造詣也很深,知道歷史上所有傳述者的名字,還會許多手藝。她擅長做綉花的絲綢門簾,八天就

能織好一個,在集市上能賣五十塊金幣呢!她這雙纖纖素手真比金子還值錢呢!」

「真是多才多藝呀!誰要得到她,一定會獲得幸福的。」經紀人贊道。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允許她自己挑選新主人。你這就去跟她看中的那人談談吧。」

經紀人遵照吩咐,擠到阿里?薩跟前,熱切地吻了吻他的手,說:「在這么多富有的人中,她只看上了你,希望你能做她的新主人,你就把她買

下吧。」然後他又對阿里?薩誇贊了一番祖白綠的才藝和聰明,說:「真是安拉賜給你的福份。把這樣的姑娘買到手,她會帶給你多少幸福呀!

我要恭喜你了。」

雖然經紀人的花言巧語很入耳,但阿里?薩連自己都不能養活,哪來一千金幣買這位姑娘呢?他內心感到慚愧,但為了臉面,他也不願讓其他

人知道他的處境。於是,他只好裝出一副毫不動心的樣子,對經紀人所說的話不置可否。

祖白綠阿里?薩見鎮定自若,默然不語,不由得焦急起來。她迫不及待地對經紀人說:「請你把我攙過去,我要讓他仔細地看看我。讓我來勸他

買下我。除了他我不想落到別人的手中。」

經紀人拉著祖白綠的手走到阿里?薩跟前,又詢問他一次,可是阿里?薩仍然默不作聲。祖白綠不再猶豫,徑直對阿里?薩說道:「我可愛的人兒

呀,為什么你不肯買下我呢?只要你肯多少拿出點錢,就會做成這筆買賣。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阿里?薩直視著祖白綠的眼睛,說:「現在你的價錢是一千塊金幣,為何你非要我出這樣高的價錢買下你?」

「那么你就出九百塊好了。」

「不!」阿里?薩斬釘截鐵地說。

「八百塊呢?」

「還是不成。」阿里?薩仍不答應。

祖白綠決心要讓阿里?薩買下自己,於是把價錢不停地減下來,但阿里?薩依然無動於衷。最後她說:「那么你出一百塊金幣買下我吧。」

「可我沒有一百塊金幣。」

祖白綠不禁莞爾,問:「你到底有多少?」

「向安拉起誓,我目前進運不濟,不要說一百塊金幣,就是更少我也拿不出。說實在的,現在我一文不名,別說金幣銀錢,我甚至連一個子兒

也沒有。你還是對網開一面,另尋買主吧。」

祖白綠見阿里?薩一副可憐兮兮的愁苦相,知道他確實沒有錢。於是說:「那么這樣,你跟我到僻靜無人之處,我來給你出個主意。」

阿里?薩依她之言,和她一起來到路邊。趁著無人注意,祖白綠匆匆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錢袋,交給阿里?薩,說:「這里是一千塊金幣。你付九百

塊給經紀人,作為我的贖金,剩下的一百塊暫時存在你那兒。以後的生活還用得著。」

阿里?薩照她所說,把九百塊給了經紀人,把祖白綠買下,帶著她回到家里。

祖白綠找到了自己滿意的主顧,興沖沖地跟著阿里?薩回到家。只見家徒四壁,一副破敗的樣子,什么家具什物也沒有。她只得另外拿出一千

塊給阿里?薩,囑咐說:「你到集市上去,用三百塊金幣買套象樣的家具,再拿三塊金幣買點兒吃的充飢,另外再給我買塊帷幕大小的綢布,一

些金線、銀線和刺綉用的七彩絲線。我用這些東西綉門簾來賣。」

阿里?薩來到集市,照祖白綠的吩咐買到一套家具,吃了一頓便飯,帶著絲線和綢布回到家里。祖白綠打起精神,把居室布置得妥妥貼貼,然

後點上蠟燭,坐下來陪著阿里?薩聊天。這樣,他倆開始過著如膠似膝、情投意合的夫妻生活。他們同甘苦、共患難,每天都覺得心滿意足。

詩人贊賞他倆如魚得水的結合和美滿的生活,吟唱道:

千萬珍視你的人生伴侶,

嫉妒者的讒言絕不要理會。

他們的言行不值得一提,

愛情才是至臻至善。

睡夢中也見你依偎在身旁,

願從你溫柔的唇中吮吸甘醴。

你的一切都是伸手可及,

誰在乎嫉妒者的誣蔑,我將永遠擁有你。

鴛鴦般的恩愛夫妻,

同枕席,共呼吸。

肺腑之言盡吐,

心有靈犀融融其樂,

共沐在甜蜜的愛河里。

有誰見過這樣的神仙伴侶?

愛神使他們親密無間如同縫織在一起,

誰想破壞這樣的愛侶,

終究只是枉費心機。

猶如打磨冷卻的鐵石,

徒勞地欲煉成鋼。

奉勸處心積慮的嫉妒者:

你何曾了解愛情的意義。

怎能貶低鍾情的愛侶,

你可否領會失意者的心情?

那些勇於追求愛情的年輕人,

若你一朝覓到相知的情侶,

即使拋棄人間的一切富貴榮華,

也不能拋棄真誠的伴侶。

阿里?薩受騙

阿里?薩和祖白綠平平安安、歡歡喜喜地過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祖白綠醒來收拾好以後,就端坐在那兒,把一些綢布剪裁成門簾子,按自己

的意思描繪出各種飛禽走獸和奇花異草,再用金線、銀線和彩色線把它們細心地綉下來。八天以後,一個錦綉華麗的綉花門簾子制好了。上

面盡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花草蟲鳥,堪稱一件藝術瑰寶。她滿意地把簾子收卷好,交給阿里?薩,囑咐著:

「你拿這個門簾子到市場去,足以賣到五十金,但小心,千萬別跟過往的行人搭上話,不然你我會遭遇離散的悲劇呢,因為在今天這個世道,

世風日下,j佞之人太多,對我們行業嫉恨的也不乏其人。他們不會放過我們。他們唯恐天下不亂,非要離間我們不行。」

「我懂了,遵命。」阿里?薩滿口答應下來,表示一定不會違背她的話。

於是他把綉花門簾帶到市場,按照祖白綠的吩咐,以五十金的價錢,賣給坐商。然後用錢買了綢料、彩線和生活必需品,供日常用度,並把

賣門簾子多余的錢交給祖白綠保存。就這樣,阿里?薩和祖白綠夫唱婦隨,夫妻相依,自給自足地生活著。

祖白綠一直辛勤勞作,埋頭描繪、刺綉。這樣,每八天的工夫她便能制成一件極具藝術價值的綉花門簾,讓阿里?薩拿去賣錢。時光如梭,一

個年頭很快過去了,與祖白綠這一對恩愛的青年夫妻,相敬如賓,舉案齊眉,日子過得安定而快樂,加之積蓄漸寬,他們似乎有著光明的前

程。

然而好景不長,第二年年初的一天,阿里?薩照例上市場做交易的時候,把綉花門簾交給中間人,托他轉手出賣。中間人找來一個信奉基督教

的過境顧客。顧客願出六十金買下門簾,但阿里?薩不願跟基督教徒做交易。

這是個很有心計的顧客,見此情景,他又把價錢提高到一百金,並用十金的代價賄賂經紀人。經紀人向阿里?薩說明顧客所出的高價錢,以便

慫恿他把門簾賣給基督教徒,換取更多的錢。他說:「我的主人啊,你不必擔心基督教徒,他對你不會有惡意的。」

當時別的生意人也眾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