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2 / 2)

房事 未知 6163 字 2021-01-19

第49節

至死了也把哥哥你隨。

咱二人相好呀一對對,

切草刀鍘頭不呀么不後悔。

……

秀蘭在歌聲里表達自己的愛情。那種愛情是溫柔繾綣的,含蓄雋永的,像一朵摯烈鮮艷的玫瑰。綿綿的情義有如曠野的風,叫人難以抵擋。

「你的衣服破了,脫下來我給你補一下吧。」秀蘭看著茂生肩頭破了的地方,用妻子般的神情和語氣對他說。

「不要緊,天晴了還得干活。」這件衣服穿了好幾年了,背上已經補了好幾塊補丁,茂生在干活的時候一直穿它。

「先換一件吧,讓我給你縫縫。」秀蘭說著已經用牙咬斷了鞋墊上的針線,語氣堅決地說。

茂生沒有換洗的衣服。要換就只能換棉衣了。

「今年過年的時候無論如何得給你買一身衣服。」秀蘭看著他,一邊貼身為他縫補,一邊心疼地說。

她跪在炕上一針一線地縫著,纖纖的手指在空中飛舞,像仕女的蘭花指一樣優美;她不用抬頭,剛好正對著他的臉頰,嘴里呼出的熱氣麻酥酥地噴在他的臉上,癢癢的很舒服。她的黑發十分濃密,在白色的燈光下散s著幽幽的光彩;紅彤彤的臉蛋象桑提爾筆下的蘇珊娜,端庄溫潤而又有幾分羞怯。那一針一線縫進了她的柔情,她的甜蜜和夢想,從此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能感覺到她的關懷與體貼,這種關懷像一雙溫暖的小手緊緊地捂著不受寒風的侵襲,牽引著你的心回到她的身邊。

雨下到十多天的時候,天好像放晴了,誰知到了半夜雨突然就大了起來,象夏天的暴雨一樣,一下就是幾天。這種情況好多年都沒見過,老年人於是都很擔心,說這不是好雨,要出事的。溝渠的水溢滿了,澗畔上的土全溜了下去;學校的圍牆塌了,成了一堆爛泥;冬有家的窯背溜了下來,窯筒子都能看見了;地里的白楊樹根系上的土被泡成了稀泥,頭重腳輕倒了下來……

幾天後,雨終於停了。天氣突然冷得讓人難以接受,冷風嗖嗖地躥著,讓人瑟瑟發抖。

雨後的村庄是那樣的蕭條,灰蒙蒙的,在凌厲的寒風中無助地顫栗。

鄉上來人檢查災情。

——謝窯科的幾孔磚窯被水泡塌了,所幸沒有人員傷亡。接著就陸續地傳來了消息,說寨子村、白家村都發生了房倒屋塌的事故。

茂生家的窯是新箍的,箍得很結實。可是厚厚的窯土卻不結實,被水浸泡了十多天,早就成稀泥了。稀泥順著窯背流了下去,窯筒就露在了外面。由於兩邊還沒有建築,窯幫上的土也溜了下來,失去支撐力的窯d堅持了幾天後,終於不堪重負,在雨停後的第三天轟然倒下!

幾天前還整齊地排列著的窯d,頃刻間成了一堆瓦鑠!茂生無力地跪在一片廢墟前,身體像被一股外力抽空了一樣,輕飄飄的,好像生命已經離開軀體,只有視覺是整個世界。世界突然之間暗了下來,所有的景物都在眼前飛奔,匆匆的不知道要帶他到什么地方。冷風席卷著枯葉,獰笑著從廢墟上掠過,貼著樹梢發出嗚嗚的怪叫,像是宣布世界末日的來臨。

風過後,雪便來了,像細小的冰雹一樣急急橫掃著打在人的臉上,給荒涼的村庄披上了灰白的顏色。雖然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層,卻是積攢了一年的苦,一年的淚,一年的憂傷和寒冷,一年的希望和企盼呀!

人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沒有立冬,怎么會下雪呢?

然而這確實是雪,一粒粒的像白色的沙塵,打得臉頰生疼,弄得人睜不開眼睛。沙塵密密地灑了下來,落在茂生的臉上就化成了水,化成了淚,化成了傷心和絕望,化成了一聲凄涼的哀叫:

「——老天呀!你為什么要這樣待我!?」

三十四(1)寒冷的冬天

生命是真實的,

生活是嚴肅的,

它們的終點絕不是墓場。

你來自紅塵,

必歸於紅塵。

這是指r體

靈魂並未死亡。

我們注定的結局

和道路,

既不是享樂

也不是悲傷,

而是行動。

為了每一個明天

我們准備迎接

任何命運的風浪……

(美)亨利?瓦?朗費羅

茂生箍窯用盡了家里僅有的積蓄,原想著緊張一年,第二年就緩過來了,這回一切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一場大雪過後,把一切都粉飾得很太平。牆頭、地畔上到處都是雪,地里更是一片白皚皚的顏色,顯得很單調。麻雀輕輕地跳進了場地上掃出的空地,躲在遠處的孩子一拽長線,它就被罩在了篩子里。它們永遠也想不明白這是人類事先設好的圈套,任它們怎么掙扎都無法逃脫。

難道人的一生都是命中注定的程序?!

這個冬天是如此寒冷!

當滿天彩霞變成了厚厚的y霾,僅有的一線曙光被無情地堵上的時候,命運之神再一次無情地捉弄了他們!茂生的心比嚴酷的冬天還要y冷,他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不出來,母親叫吃飯也不起來,站在地上邊哭邊說:「茂生呀,我娃可要想開些!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大可怎么活呀!」茂生不說話,躲在被窩里默默地流淚。

秀蘭來了。

茂生坐了起來。

茂生形容枯燥,面無血色,頭發蓬松得象只草籠,滿臉的胡須像個小老頭。才幾天沒見,親愛的人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秀蘭傷心地哭了。她邊流淚邊勸茂生,讓他想開點,大丈夫男人,站得起就跌得起!只要有一口氣,咱們從頭開始倒磚,不信地方修不起來。

第二天天還沒亮,茂生便拿了钁頭和繩子,到北溝砍柴去了。

地上青光光地泛著白色,風卷著沙塵在一些枯樹的枝葉上發出絲絲的怪叫聲,得人睜不開眼睛。茂生把繩子勒在腰里,低頭迎著風向,只覺得臉象刀割一般地難受,耳朵凍得發麻。

北溝離村里有十幾里地,因為附近山上的柴已經被人砍完了,連筷子粗的植物也沒有。茂生走到北溝的時候天已經大亮,灌木叢中還留著一些積雪,茂生把雪捧在臉上搓了一會,臉便開始發熱,人也清醒了許多。幾年前,茂生已經習慣了走這種夜路,並且一邊走一邊睡,等天亮的時候趕到學校,站在c場上還迷迷糊糊。黃泥村距學校有十幾里地,茂生每天步行去上學,從初中到高中的第一年,他走了四個春秋。村里有自行車的同學比他起得晚許多,卻往往比他還要早到學校,車子呼呼地從他的身旁掠過,茂生心里有一股難言的滋味,偶然也有同學讓他坐在後面,他不肯。那時的自行車對他而言簡直太奢侈了,茂生從來就沒有奢望過。

三十四(2)掙扎

第50節

北溝的灌木叢很高,高得像樹一樣,密實得鑽不進去。茂生用钁頭把細枝磕掉了,然後再砍倒,不一會就弄了一大堆,用钁把挑著往山下滾,滾了一段滾不動了,於是就一根根地整了,用繩子一捆,把钁頭把子c在里面,豎起來坐在地上往起站,努力了幾次都失敗了,才知道自己已經幾天沒吃飯,身子早已虛得不行了。他坐下來喘了會氣,運足氣力猛地一鼓勁,終於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只覺得頭重腳輕,慢慢地往前移著步子,每挪一步都非常艱難,結果剛走出不遠,一腳沒踩穩,便連人帶柴滾了下去,滿山的棘刺在臉上劃出了一道道血印,手腳磕爛了幾處,衣服也撕破了。茂生一時便覺得極度困乏,躺在那里一動也不想動,任滿頭的汗水和淚水把傷口蜇得生疼,真不想再站起來了。

茂生這時想起了考上學的同學。有一個是同他關系很好的,在省城的警察學校,每過一段時間都會給他來信,敘說學校的生龍活虎和省城的繁榮昌盛,茂生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回信的時候便把自己的苦惱給同學說,接下來的日子便在焦灼的等待著他的回信。那時茂生腦子里經常都是省城的情景,他甚至比去過省城的人還了解那里。寒假的時候同學來訪,是茂生最高興也是最痛苦的日子,他們倆一聊就是通宵,茂生聽得如痴如醉。

茂強又有一段日子沒來信了。上次給他的信上還說窯已經修好了,過年的時候就能搬進去,眼下的情況又怎么能告訴他?弟弟在前線沖鋒陷陣,家里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讓他知道。

茂生又想起了秀蘭,想起她整日忙碌的身影。秀蘭這幾天家里忙,回去了。昨天晚上看見她的時候眼睛里全是淚,她比自己還要難受。兩年來,秀蘭給這個家出了多少力?那茁壯的身體好象專門為這黃土地而生,象是永遠不知道疲倦的小花鹿,奔走在黃泥村和東李村之間。秀蘭在家里時沒砍過柴,但她給茂生家砍了一撂的柴火,足夠他家燒一年的。秀蘭常笑茂生不會干活,她說我歇一會的功夫就把你的活干完了!她干活潑辣利索,又很有心計。茂生聽了臉紅紅的,但又不得不承認。

遠處,誰家的狗吠了起來,茂生爬起來往下看,見山里的人家炊煙裊裊,已經快到早飯的時候了,他於是把柴禾抽出來一些,捆緊了重新上路。

上坡的時候茂生覺得很餓,頭昏得很厲害。柴壓在背上越來越沉,钁把把肩膀都壓爛了,歇一歇再挑時便生疼。頭發像洗過一樣往下淌著汗珠,一顆顆地砸了下來,淹沒在厚厚的塵土中;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不停地打顫,身子軟得象隨時就要倒下。茂生把柴靠在山岩上,努力地使自己腳底站穩,心臟「咚咚」地劇烈跳動著,好像就要蹦出來似的,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茂生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他發現自己躺在炕上。母親哭紅了雙眼,父親坐在那里唉聲嘆氣,一股濃濃的旱煙味在屋里彌漫。

秀蘭紅著雙眼給茂生倒了一杯水,然後邊削蘋果邊說他:「你不吃飯,又去那么遠的地方砍柴,在跟誰斗氣呢?萬一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事,還讓不讓再的人活?」說著便又流下了眼淚。

「——茂生,你不要遇事就灰心成這樣!一點承受能力也沒有!農村人一輩子,說不定會受哪些磨難,我們的路還正長哩!只要兩只手在,就不信地方修不起來!」她說。

茂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淚順著雙頰慢慢地往下流。

秀蘭也哭了。她送給茂生一句名言:

「你若失去了財富,你只失去了一點;你若失去了榮譽,已經失去了許多;你若失去了勇氣,就把一切都失去了!」

是的。逆境對弱者來說是走向毀滅的深淵,對強者來說則是通向成功的階梯。一個人在逆境中更要堅信自己的信念,更要有超人的勇氣和毅力,才能有所作為;幸福只是降臨到為它付出代價並有毅力取勝的人身上。一個人的精神境界及所走的生活道路,在很大程度上要看他怎樣對待挫折和失敗的,他必須善於同思想上的怯懦和瞬間的絕望心緒作斗爭!

強者不是沒有掙扎的時候,但他不會以毀滅來結束自己。

茂生突然覺得自己很孱弱,象一根漂浮在波浪中的小舟,傷痕累累,隨時都有沉沒的危險。他要找到附近的岸邊舐舔傷口,喘息一下,然後整裝待發,向著更遠的方向邁進。

三十四(3)窮人過年

轉眼就是臘八,人常說:「吃了臘八飯,趕快把年辦。」今日鎮上逢集,是年前最後一個集了,因此去的人很多。

雖然寒風刺骨,每個人的心里卻熱乎乎的,因為一家人一年來的殷切希望就要實現。一張紅紙、二斤果糖、三斤白酒,四斤花生、五斤麻油、六斤豬r、七斤棉花、八斤粉條、九尺花布、十斤大米……「女子要花,小子要炮。」有錢沒錢,不空手過年。不管平日多么窘迫,年是要過的。窮光景也不例外,於是盡管天寒地凍,集市上依然人山人海,豐富的笑容寫在黝黑的臉上,人們一掃一年來的y霾,寒暄之後便相互詢問年貨的置辦情況,免不了相互比較比較。

「——狗日的置全了么?」

「驢啾啾的,也差不多了!」

「再轉悠轉悠看看?」

「不啦,娃們都等不急了!」

「熊樣子,怕是媳子等不急了吧?給她扯了甚衣裳?」

「熊!給娃們每人一件,媳子就免了。」

「狗日的不想活了,看媳子能饒你?」

「熊!她的衣服已買過了……」

一時街上竟有那么多的人,熙熙攘攘的幾乎流不動了,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共同演奏著一曲大合唱——沒有總指揮,卻也有條不紊,井然有序。考上學的同學陸續都回來了,想見的看不到,不想見的卻迎面走來。看那一身灑脫的打扮,人也白了幾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青春在他們的身上恣意飛揚。茂生忙側溜了,心嗵嗵地跳,象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似的,走過很遠才敢回過頭看,真後悔為什么要趕這個集。地攤上全是賣衣服的,牆上掛滿了年畫,茂生挑了幾張古裝人物,准備拿回家臨摹。三三兩兩准備結婚的年青人在一起買衣服,試了又脫,脫了又試,懷里大包小包的快要抱不動了。茂生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欲望,就是想見到秀蘭。於是就站在一個較高的地方,看人頭攢動,就是不見她的身影。

天y沉沉的,象個垂頭喪氣的老人吊著眉眼,不給人一點好臉色看。北風席卷著路邊的玉米葉子,在前坪的雪地上旋轉著,揚得滿天都是,然後突然改變方向,迎面撲了過來,象是要撕開這灰蒙蒙的大幕,發出尖銳的嘶叫聲。三三兩兩的行人背對著風向,把頭龜縮在懷里,倒退著往前走。一輛急馳的車子飛過,寒風裹著雪粒打在臉上,生疼。

眼看著要過年,茂生家卻連看的一分錢也沒有。弄地方出盡了血,沒能力緩過氣來。家里冷清清的,冰鍋冷灶,沒有一點要過年的氣氛。母親的臉上掛滿愁容,凄凄清清,臘黃得象一張裱紙。父親的臉上象剛耕過還沒來得及耙的荒地,蘊藏著無盡的蒼桑,胡子象羊啃過卻沒有啃盡的墳頭,稀稀地掛在那里,眼神空dd的,看不出內容。黑蛋送來了一塊豬r、一瓶白酒並一包茶葉,這是他每年的規矩。大姐夫還沒有來,他也許會讓孩子送來兩包香煙,r是不會有的。秀蘭去年曾帶來過一塊豬r,足足有十幾斤,岳母把豬血黃(用蕎面浸的豬血)、油糕、米饃、丸子等裝了一袋子,正月里他們直吃到十五。有一段時間沒見她了,可能家里忙。正月里有幾個同學要結婚,已經給了話,行禮的錢還不知在哪。

第51節

黃昏的時候貴芳來了,貴芳說秀蘭沒來?茂生說沒有。貴芳說快過年了你也不去看看丈人丈母?茂生苦笑了一下,說還沒有。貴芳說過年了你也不給秀蘭買件新衣服?茂生說還沒有,拿什么買呀?後半句沒說出來,他覺得臉上發燒,滾燙燙的不知該往哪撂。貴芳眯眯地笑了,說:「我知道秀蘭不缺衣服,但你買的就不一樣。——她是你的人了呀!」說完又笑,咯咯咯咯,象只覓食的母j,擰著肥碩的p股扭來扭去。一顆瓜子皮粘在嘴上,用勁地唾了一口,才吹了起來。她不屑地看了那瓜子皮一眼,一只腳在地上擰了擰,看著他又笑,說:「你可不要忘了呀!」一陣風似地就不見了。

三十四(4)承包發財

農村實行責任承包制後,隊里唯一的經濟來源蘋果園也對村民實行承包。第一年試行由兩家來共同承包,每戶上交隊里幾千元錢。膽小的村民看到這個天文似的數字就怕退了,隊里經營的時候一共也賣不了那么多錢呀,這不是設了火坑讓人往里面跳嗎?

有膽量的人卻不這樣認為。他們覺得這是一個發財的機會。因為隊立經營的時候誰也不把果樹當回事,春不施肥,夏不打葯,秋不追肥,冬不剪樹。果樹在春天的時候很關鍵,施肥、打葯、疏花、疏果,樣樣不能少,否則即使風調雨順的年成,蘋果也不可能長大,變不成多少錢。村人的畏縮給了曾經經管過果園的寶栓、福來兩家很好的機會,他們毫不猶豫就把果園接了過來,然後花錢從果業公司請了技術員來修剪果枝。第二年的春季,他們從信用社貸了款,又施肥又打葯,果樹開花的時候雇人疏花;果子坐住的時候雇人疏果。這兩家人在村里的威信都不高,雇人干活大家都要工錢。寶栓也不含糊,每個婦女一天一元四角八,是當時外面的標准工錢。福來不願意落後,把工錢提高到一元五角!大家都說這兩家人吃錯了葯,瘋了,等著看他們的笑話哩!

豆花本來就是個愛熱鬧的人,看著園子里有那么多的人給自己干活,就跟生產隊上的大集體一樣,她高興得合不攏嘴,抱著個小外孫邊走邊扭,有時一個人還哼些曲子,酸得女兒直皺眉頭。

豐厚的勞動報酬馬上得到了積極的響應。誰跟錢有仇?於是家里只要有女人的都出動了。連外村的婦女也來了。兩家的果園根本用不了這么多人,大家於是就站著不走。有的婦女可憐得連飯也吃不上,哭著讓豆花把她留下。她們自降身價,情願一天給一元錢就行。這樣一來,要高工資的人沒人雇了,最後競爭的結果是每天五角錢也有人干。這場鬧劇從疏花到疏果持續了兩個多月才落下帷幕。

春花秋實。庄稼不虧人,果樹也一樣。秋日的果園一片清香,金燦燦的黃元帥、紅彤彤的大國光把果園打扮的異彩紛呈,每棵果樹都結滿了果實,沉甸甸地壓彎了枝頭。果業公司親自給他們聯系了南方的果商,果商帶來了兩個十噸的大卡車,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