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2 / 2)

房事 未知 6225 字 2021-01-19

茂生輕輕地拉上了窗簾,燈泡的顏色很暗,小屋沉浸在一片朦朧的光暈里。因為是特殊的日子,他們今天都洗了澡,心情也十分好。雖然在模擬新婚之夜,畢竟對各自的身體已經很熟悉,沒有第一次的激動和緊張了,兩人顯得都很輕松。秀蘭先脫了衣服鑽進被窩,微笑著看著他。茂生也脫了,掀了被子,秀蘭便在一瞬間l露出潔凈而豐腴的肌體,那薔薇色的肌膚,挺拔的雙r,細長的腰身與黝黑發亮的長發形成鮮明的對比,象戈雅筆下的瑪哈,光潔柔嫩,楚楚動人。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她的l體,茂生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秀蘭象一朵盛開的海棠,梨花攜雨,人面桃花,欲語還羞……兩個人完全熔在了一起,她感覺自己象漂浮在驚濤駭浪里的一只小船,任憑大浪在自己的身上拍擊,一種麻酥酥的,熱辣辣的感覺,略微澀疼,無邊無岸,無止無盡,時間在這里已經失去了概念,兩人渾身都濕透了……

一陣酒後眩暈般的驚悸,肌r在一陣陣地收縮,她感到自己要化成粉末了!

不知過了多久,潮水慢慢退去。茂生想從她的身上下來,女人緊緊地箍住了他。她喃喃地讓他在里面再呆一會,興許這次就有了呢!男人感覺很疲憊,是那種渾身酥軟的疲憊,軟軟地伏在她的身上進入了夢鄉……

女人不太均勻的呼吸聲也輕輕地響了起來,夜靜極了。

……

五十(2)村村都有丈母娘!

幾個月後,秀蘭還是沒什么變化。

婆婆的臉色已是越來越難看了,好聽的和不好聽的都說了出來。

婆婆常年有病。茂強不在,家里還是比較窮。母親因此便經常要秀蘭寫信給茂生要錢,或者在茂生走後問秀蘭要錢。秀蘭很無辜,因為茂生自結婚到現在,還沒有給過她一分錢!她每月用的衛生紙都是從娘家拿的。有時母親看她可憐,會悄悄地塞一些零花錢給她,回來後都用在油鹽醬醋上了,秀蘭從不舍得去花。好在做姑娘時的衣服很多,秀蘭便全帶了過來,幾年都不用再買。訂婚時茂生給她買的那條紅色的紗巾已開始發白,秀蘭卻時時圍在脖子上,舍不得取下來。婆婆說我養豬能下仔,養j會生蛋,那條紅省牛已下了三個牛娃了——你能干什么?!你白白活在這世界上了,還要戕害我家茂生!——你想絕我周家的後呀!秀蘭於是也不甘示弱,她說生兒育女是雙方的事,你兒命里沒有兒子,讓我怎么辦?說完便嗚嗚地哭了起來,十分傷悲。

第82節

秀蘭寫信給茂生,說她不想在家里呆了,讓茂生在城里給她找一份臨時工——哪怕掃大街也行!茂生看了後心里很矛盾,他知道秀蘭目前的處境。但秀蘭走後誰來伺候多病的母親?他想冷靜地考慮一下這個問題,因此就沒有回信。秀蘭連著又發了幾封,茂生都沒有回。他不知道對秀蘭該說些什么,因此一晃半年沒有回去。

小黃結婚了。

小黃在鄉政府工作,曾苦苦地追過秀蘭,秀蘭最終還是選擇了茂生。

小黃的婚禮極其盛大,讓一輩子沒有見過世面的鄉下人大開了一回眼界:一排綠色的吉普車開道,後面是兩頭低的伏爾加小轎車,小轎車後面是面包車和工具車,拉著女方陪嫁的彩電、洗衣機和電冰箱。婚車從鄉政府大院出發,浩浩盪盪地在北塬上繞了一圈,回來後便在供銷社的食堂大擺酒席。酒席擺了一百多桌,全鄉鎮有頭臉的人都去了。

小黃的叔叔也來了。副縣長紅光滿面,鄉政府書記和鄉長都高興得合不攏嘴,他們端了酒杯一桌桌地敬著,平日里滿臉的橫r堆滿了笑容,泛著油膩的光。小黃穿了一身體面的西服,攙扶著新人款款地給大家敬酒,一時猜拳聲、吆喝聲,零星的鞭炮聲此起彼伏,整個鄉政府都停止了工作,投入到這場轟轟烈烈的婚禮中。

婚後小黃被分在附近的生產隊下鄉,黃泥村離鎮子最近,不到十里地,小黃於是便每天騎著自行車往返。

駐隊干部的工作是輕閑的,一不用去地里勞動,二不用在辦公室寫東西,十天半月召集村干部開一次會,回鄉上後匯報一下就行了。村干部為了討好他們,往往會組織人員一起打麻將,麻將桌一擺就是三四天,期間很少休息,三四天之後便抱頭大睡兩三天,如此而已。小黃畢竟年輕,他不喜歡這些無聊的游戲,再說黃泥村的人每天都忙自己的事情,也沒時間陪他玩。小黃於是便經常一個人去各家的地里走走,吸收一點新鮮空氣,大家見他來了,都熱情地打招呼。要是從前,一些有閨女的人家還會打他的主意。小黃長得細皮嫩r,一張娃娃臉,很惹女孩子的喜歡。但秀蘭卻看不上他,這讓他很傷心。

駐隊干部在村里呆久了,一般都會跟村里的姑娘、媳婦發生一些故事,這是公開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有一首歌謠可以為證:

騎著摩托掛著槍,

雄糾糾,氣昂昂。

一天一只j;

三天一只羊。

天天做新郎;

夜夜入d房。

站在山頭望;

村村都有丈母娘!

五十(3)主任被搞暈了

那時小黃新婚燕爾,小倆口如漆似膠,小黃根本沒心思再找其他女人。

一天他來到秀蘭家的地里,秀蘭正在鋤草,他便站在那里同她拉話。小黃說你歇會,讓我鋤吧。秀蘭說你連庄稼苗與草都分不清,哪會鋤地。小黃說你不要小看了我,說完便從秀蘭手里拽了鋤,甩開臂膀鋤了起來,居然鋤得有模有樣,把村里人看得都笑了。

那時候鄉干部都是派著吃飯,由隊干部指定,輪到誰家誰家做。吃完飯一般給五角錢,有的干部吃得舒服,還會給一元錢,因此村民都樂於叫他們吃飯。也有一些衛生條件不好的,媳婦做不了飯,因此主任是不會把飯派給他們家的,這些人在人前便會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

秀蘭的面條做得好,結婚後把家里也收拾得干凈了很多,因此小黃要求把飯派到她家。小黃看著秀蘭擀面的身影很親切,一雙長長的辮子在腰間來回擺動,極有情致。面條薄得像紙一樣,切得象龍須面一樣細,長得一筷子撈不到碗里。秀蘭在湯里卧了j蛋,灑了蔥花,小黃還沒吃就開始流口水了,眼睛盯著秀蘭不住地看,熱辣辣的。婆婆不解地望了他一眼,看秀蘭時,一副渾然未覺的樣子,小黃的臉便倏地紅了,埋頭只顧吃……

隨後的日子,小黃便讓主任把飯多派到茂生家,說秀蘭做的面條他喜歡吃。對方是鄉干部,婆婆沒多想,再說茂強進監獄也多虧了小黃才得以釋放。她聽說過這件事情。

去的次數多了,與婆婆也熟了。小黃有時來會買一些j蛋、大r什么的,或者從家里拿一兩盒餅干給秀蘭的婆婆。於是吃完飯後小黃便會到秀蘭的房間閑聊,說一些j毛蒜皮的事情。秀蘭看見婆婆的臉色已漸漸有了y霾,說話時也有些份量,只是沒有最後發作罷了。

秀蘭說你以後不要來了,茂生不在,來多了我婆婆會生氣的,你看她已經不高興了。小黃說我和你之間又沒發生啥事情,盡管我們原來談過,但那只是朋友關系,現在我認為還是,為什么就不能來往呢?整天待在村里,我都快悶出病了,只有到你這里感覺還能好一點。如果你也拒絕我,我真要悶死的。秀蘭一想也覺得是,兩個人都結婚了,各自都愛著自己的那一位,在一起談談話怎么就不行了呢?

恰好那段時間茂生回來了。因為小黃幫過他忙,茂生因此心里總覺得欠他一份人情,於是便去縣城買了酒r,要秀蘭做幾個菜,請小黃一起喝酒。

那天晚上小黃喝醉了。小黃喝醉後便嗚嗚直哭,誰勸也不行。茂生扶著他到鄰家的廂房安頓他睡下。臨走時,小黃拉著他的手不讓走,嘴里喊著秀蘭的名字,哭得淚流滿面,茂生心里一時很不是滋味。

茂生走後小黃仍經常來他家吃飯,婆婆的臉上已經掛不住了,小黃走後便開始指桑罵槐,打j罵狗,秀蘭與婆婆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婆媳倆從此撕開了臉皮。婆婆把秀蘭不生孩子的事也兜了出來,秀蘭傷心地哭了。

小黃再來時秀蘭便不理他,說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她給主任說不要再給她家派飯,主任不解地望著她,說你們不是同學嗎?小黃就喜歡吃你做的面條。秀蘭說他喜歡吃的東西多了!語氣很堅決。

主任被搞暈了,沒吭聲。

五十(4)白秀死了

小黃再來時秀蘭便不理他,說你以後不要再來了。她給主任說不要再給她家派飯,主任不解地望著她,說你們不是同學嗎?小黃就喜歡吃你做的面條。秀蘭說他喜歡吃的東西多了!語氣很堅決。

主任被搞暈了,沒吭聲。

晚上的時候一個人睡不著,便去豆花家看電視。平日里秀蘭很少看電視,這兩天心煩,她就去了。

豆花看見秀蘭非常熱情,拉了她的手問長問短的,說秀蘭齊整的,還是你有眼力,茂生家那么窮,滿條村的人都看著他要打光g了,你卻不怕。這不,茂生現在是城里人了,咱黃泥村人老幾輩也沒幾個走出縣城的人,將來茂生熬到了時月,把你也帶出去,你齊整得真有福氣呀!說完她又誇秀蘭勤快。她說秀蘭,不是我說你,全村的人都在誇你哩!秀蘭的心里酸酸的,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豆花說完又拿起秀蘭的辮子用手撫了又撫,誇辮子長得好看。她問秀蘭什么時候要孩子?——你家茂生可是咱村里的人精,你又長得好看,生下的娃肯定聰明,以後不定要做什么官哩!秀蘭倏地紅了臉,說我們現在還不想要孩子——主要是茂生不想要,他怕影響自己的工作。猛抬頭,見小黃從外面走了進來,正痴痴地盯著她看。秀蘭頭一低,說了聲我走呀,便一甩辮子出了大門。小黃跟到外面准備說些什么,見秀蘭頭也不回,就沒有吭聲。

第83節

麥收的時候雷電交加,老槐樹被電劈折了大枝椏,白晃晃的耀眼。上工的鐵鍾掉了下來,滾到旁邊的溝渠里了,從此再也聽不到當當的鍾聲了。因為土地已經包產到戶,大家不用集合都知道自己該什么時間上地,因此就再也看不到鍾聲一響群鳥亂飛的景象了。樹d在那次電火中又燒了一次,黑糊糊的,剩下薄薄的一層,卻照樣枝繁葉茂,槐花紛飛。後來,由於農葯的廣泛使用,小鳥越來越少,至後來銷聲匿跡,一只也見不到了,老槐樹從此真正地寂寞起來,默默的在那里苟延殘喘。冬日的斜陽透過樹杈灑了下來,懶洋洋的沒一點溫度。起早拾糞的拐子突然在巷道中大喊起來,驚醒了熟睡的人們——白秀的屍體在槐樹上盪來盪去,好像早已僵硬。婦人們尖叫一聲就跑了回去,從此晚上不敢從這路過。晚上的時候有人看見白秀站在老槐樹下唱《五哥放羊》,一襲的白衣白褲。後來,老槐樹被閥掉了,據說閥的時候樹里流出了血,把人們都怕了一跳,閥樹的人也從此一病不起。

多年後,茂生又回到了故鄉,偌大的院子,沒了老槐樹濃濃的蔭涼,顯得一下子空曠起來。晚上一個人站在門口納涼,隱隱地就聽見那歌聲飄了過來,很遙遠,很遙遠,虛無飄渺,卻又實實在在。古老的槐樹彷佛就在眼前晃動,影影綽綽。鍾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一樹小鳥撲愣愣地飛起來了,頃刻便無影無蹤……夜涼了,薄薄的霧氣弄濕了他的脖頸,一如當年那蔥綠的槐蟲在心里蠕動,讓人不能平靜。月亮孤凄地掛在那里,冷冷清清的,很單薄。

四周一片朦朧。

五十一(1)茂強的婚事2

茂強回來了。

茂強在新疆打工掙了些錢,回來後便准備修房子。

村里人另眼相看,都說周家要改門換戶了。

茂強弄了個宅基地,幾千元錢買了幾萬磚就用完了,樓板、水泥還沒有著落。

大媽看見茂強狠狠地批評了他:「你參軍幾年,把家里人直害死,你媽天天淚水漣漣,盼天盼地,好不容易把你盼回來了,你卻惹是生非,害得家里人又跟著你擔驚受怕。回來後不好好干活,又跑到新疆一年多時間,你是成心不想讓家里人活了!?」茂強嘿嘿一笑,說大媽不要生氣,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大媽說你少跟我貧嘴,以後再跑,就不要再回來了!

大媽跟茂強的父母商量給這孩子訂婚。孩子跑出去幾年,把心都跑野了。再野的孩子一結婚就乖了。只有媳婦才能收住他的心。

母親四處撒網,安頓了好多人,一個月過去了毫無動靜。

有了白秀介紹對象的先例,村里人不肯輕易上門提親。這個茂強不像茂生。茂生乖溜溜的是個好娃,茂強不是。

茂強從小就對女人「不感興趣」,村里人都知道,誰在他跟前只要一提「媳婦」二字,他就臉紅並跟你急,甚至罵出尖刻的話來。見了女孩子也常常目不斜視,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但那是小時候的茂強。現在他都給姑娘寫信了,說明已經開竅了。

大媽給他介紹了西塬上的一個女子。

姑娘小學文化,長得白白凈凈,文文氣氣,茂強的母親很喜歡。

茂強被從冬有家叫了回來。回來後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茂強沖著姑娘笑了笑,說你來了。母親和大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這事有譜!父親坐在灶火不說話,吧噠吧噠地抽著旱煙,屋里籠罩著一股辛辣的味道。

茂強打了個招呼就不見了,至晚上也不見人影。大媽著急了,吆喝冬有四處尋找,哪里還有他的蹤影!姑娘委屈得哭了,說什么也要回去,母親留不住,只好眼睜睜的看她離去。

第二個對象是個小學教師。

姑娘聽說茂強是老山前線上下來的戰斗英雄,對他很崇拜。

這個對象是茂雲給介紹的。茂雲把茂強叫到家里,讓他跟姑娘見面,茂強嘻嘻嘻地只管笑。茂雲說你笑啥呀!二十多歲的人了,咋還這么憨兮兮的!一會見了人家女子可不能這樣,要不會把人家嚇跑的。

黑蛋見茂強來了,拿出了過年時舍不得喝的好酒招待小舅子。

茂強見酒就醉,幾杯下肚就飄飄然了,給黑蛋大講特講老山前線的故事,把黑蛋聽得都入迷了,小外甥更是興奮得不得了,帶著舅舅給他的黃軍帽,拿著父親給他做的沖鋒槍一陣刺殺。屋里很熱鬧。

這時,二姐帶著小學教師來了。

小學教師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