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2 / 2)

房事 未知 6250 字 2021-01-19

一天茂生回來很晚,好像喝了好多酒,一進屋就不停地吐,弄得秀蘭滿身都是。他嘴里不停地叫著一個女孩的名字,說我沒醉,你讓我喝;一會又開始叫秀蘭的名字,說我對不起你。秀蘭說茂生你不要這樣,我又沒怪罪你什么。茂生於是便嚶嚶地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

秀蘭覺得茂生變了,變得有一些陌生。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長,秀蘭甚至覺得有一些別扭。她不願意相信這種變化的事實,覺得茂生好像很累。唉,看來這公家的活也不好干,她甚至在耐心地開導他,要他把公家的事干好,還要注意身體。她們的到來給茂生增添了不少麻煩,她於是決定同父母一塊回去。

秀蘭回家後便常常抽時間回家去看自己的母親,母親已經不能下床了,生活也不能自理。好在兩家相距並不遠,一上午便可以打個來回。秀蘭去一般很少過夜,婆婆的嘮叨聲依然滔滔不絕,秀蘭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覺得只要茂生愛她,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五十六(1)痛苦的煎熬

……茂生回來了。

茂生給秀蘭又買了條紗巾,火紅火紅的,非常好看。秀蘭圍在脖子上前後轉了一圈,美美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茂生一轉身便抱住了她,緊緊的,擁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他一只手在秀蘭的後腰用勁,一只手在她的胸前慢慢地游走,癢酥酥地直撓在心里。那只滾燙的手不一會便改變了方向,向腹部的地方摸去……秀蘭弓了腰身,笑得縮成一團。茂生喘著粗氣,濕濕的熱氣噴在她的耳朵上。他說我們就做了那個啥吧?秀蘭死死地抓住那只不聽話的手,不讓它得逞。茂生說我難受,你就給了我吧——反正是遲早的事情。秀蘭只管笑,手上的動作卻很堅決,在那里跟茂生拉鋸。那只進攻的手漸漸地有些氣餒,人也輕飄飄的離她而去……秀蘭悵然若失,突然覺得有些後悔,忙伸出手想抓住他,卻什么也沒有,渾身一哆嗦就醒了——原來是一場夢!

婚前的四年里秀蘭一直堅持一個原則:不能越過警戒線。茂生有幾次都控制不了自己,被她一陣胡攪蠻纏就沒了心思。但他從來不惱,平靜的時候也認為這樣做是對的,他們要把第一次留給新婚。這種漫長的煎熬不僅在考驗茂生的忍耐力,其實秀蘭又何嘗不受煎熬呢?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結婚的那一天。誰知在婚後的半年時間,他們還保持著原來的狀態。這種狀態對於一般女人肯定是無法接受的,但是秀蘭沒那樣認為,她默默地等到了同茂生再聚的那天。婚後幾年,漸漸地,這種婚姻的生活已經變得很平常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了婚前的那種喝望和激情。從一開始的害怕懷孕到最後想懷卻懷不上,夫妻生活成了一種精神上的負擔。

秀蘭於是也開始懷念婚前的那段歲月了。

醒來後就覺得頭特別悶,一夜昏昏沉沉的,早晨差點睡過了頭,老天大明的時候才起來。

匆匆地洗手做飯,婆婆的臉色已是很不好看,至吃飯的時候也沒同她說一句話。下到溝里的時候,庄稼地里已到處是人,有的已經鋤出了一大片。露水弄濕了秀蘭的褲腳,苦菜長得已經起了苔,再不除掉就要打籽了。玉米長勢很好,黑黝黝的,有的已經開始抽穗,抱上了紅紅的纓子。秀蘭甩開臂膀,把鋤拉得很遠,乘太陽沒有曬過來,緊緊地干上一會。

中午的時候,她突然覺得一陣頭暈,站在那里只覺得天旋地轉,肚子便一陣陣地擰了起來,衣服都濕透了。討厭的身子又來了,秀蘭蹲在玉米地里縮成一團,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滾。她躺在河邊的歪脖樹下睡了一會,感覺好多了,於是又鑽進了玉米地里。

第91節

玉米地象一座大蒸籠,騰騰地冒著熱氣。風兒擦著天花掠過,刀片似的玉米葉子趁機在她的臉上劃下一道道印痕,紅紅的,被汗水一浸,火辣辣地疼。紅兵跟媳婦正在那里打鬧,突然就沉寂了下來,接著便傳來女人愉悅的呻吟,顯然是夫妻倆晚上的功課沒有做好,一方覺得太潦草了,不能滿意……濃濃的青紗帳遮掩了一切,風兒卻把一些昵喃的聲音傳了過來,綿綿的,軟軟的,撓得人心酥酥地發癢。粗重的喘息聲讓她感覺渾身難受,腹部又隱隱地疼了起來。

結婚四年了,同男人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三個月。茂生不在的日子是那樣的漫長,感覺都快要熬不住了。男人每次回來都很匆忙,象走親戚似的,匆忙得還沒來得及把心里的話說完他就走了,留下無邊的黑夜和無盡的思念。當初一門心思想著讓他出去,象放飛一只美麗的風箏,不讓它上天它會難受,上了天卻不知道能不能再收回來。人是出去了,一去好幾年,相隔數百里,沒想到人想人乍這么難受,心都快碎了。看人家兩口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天形影不離,秀蘭都有些後悔了。

這段時間她老在做同一個夢:夢中的男人很煎熬,每次都是急匆匆地要同她做那事,她拼命拒絕……醒來後卻懊悔不迭,心里空落落的。

中午的時候鑽在玉米地里的人都出來了,嘻嘻哈哈地湊在河邊的彎脖樹下乘y涼。紅兵媳婦臉上紅撲撲的,薄薄的衫子被汗水塌陷在身上,乃子一顫一顫地像要蹦出來。一個年輕的後生忍不住便摸了一把,熱辣辣的目光盯著那里不放。紅兵媳婦一躍而起,擰著後生的耳朵便拉倒在地,接著便有幾個中年婦女一哄而上,三下五除二就剝光了後生的衣服,幾雙手在男人的隱s處亂捏。後生滿臉通紅,捂著羞處跳進了河里。秀蘭坐在那里嘻嘻地笑,看他們把河灘弄得起來。一幫婦人見秀蘭坐在那里不動,便一起向她起哄,說秀蘭想男人了,茶不思飯不香,一天沒有精神。河里的後生使勁地甩著頭上的水珠,大聲地喊著秀蘭的名字,要她下來搓澡。婦人們一哄而上,後生於是同她們打起了水仗,女人一個個便都成了落湯的j,衣服濕的精透……

五十六(2)拒絕d房

磚廠的情況每況愈下,工人工資也不能正式發放,許多人於是都跑到二胖的磚廠去了。二胖磚廠工資低,但基本上不拖欠大家。幾個月後,茂強的磚廠就沒人了,被迫停產。

茂強很痛心,覺得對不起大家。更關鍵的是銀行的貸款和村民的集資款無法償還。鄉領導了解情況後,覺得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管理不善,缺乏科學的經營。於是在幾個戰友的幫助下,歸還了信用社的貸款利息和村民的集資,重新貸了一筆款,磚廠在一片機器的轟鳴聲中又開張了。

茂強這次是立了軍令狀的。鄉領導相信他,自己就不能辜負大家的期望。經過幾個月的調整,新出窯的機磚被搶購一空,縣城幾個有名的建築公司都跟他簽了合同。半年後,磚廠已經還清了所借的貸款,一切都恢復到正常的軌道上來了。

接下來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茂強的婚事。村里跟他一樣年齡的都結婚了。大媽看上了一個女孩,帶回來讓茂強的父母都見了,大家都覺得不錯。女孩唯一的要求就是日後讓茂生給他的弟弟安排工作,母親滿口就應承了下來。大家於是瞞著茂強訂了婚。等茂強知道了的時候,結婚證都給他辦下來了。

茂強堅決不同意,想退了這門婚事。他認為這個女人跟自己很不合適,日後必定不會長久。

家里人堅決不同意他退婚。父親說這婚事已經花了幾千元錢了,如果退婚,禮錢是要不回來的。別看茂強現在是主任,又弄磚廠又種蘋果,可是手頭經常很緊張,還貸了幾萬元的款呢。

茂強建起磚廠後的第二年,家里終於住上了寬敞明亮的平板房。平板房面南朝北,陽光可以從早上照到日落。一家人激動得幾天都睡不著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多年的心願終於實現了,母親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可是按下葫蘆起來瓢,茂生結婚幾年了沒有孩子,茂強二十多歲了沒有媳婦,作父母的怎能不c心呀!

婚事被,茂強很無奈,於是就來到榆城找茂生訴苦,說那女子有些憨,腦子不夠數,三句話就冒傻氣,希望能得到他的幫助。茂生知道當時家里的情況,聽說茂強已經說了十幾個了,沒一個他能看上的。如果茂強不結婚,秀蘭就不能上來。再說幾千元扔了也很可惜,別看家里住上了平房,經濟上還是一貧如洗,茂強全憑貸款支撐著。

婚姻乃終身大事,不能馬虎。茂生於是跟茂強就回去了一趟,發現那媳婦人樣長得還不錯,細皮嫩r的,很豐滿,干活也潑辣。農村人嘛,要的就是實在的人,他便支持父母的意見,力勸茂強不要退。

茂生回來後父母便商量給茂強把婚事辦了。結婚證已經辦了,是父親找茂生同學辦的,因為女方沒意見,同學在征得茂生的意見後就給辦了。茂強覺得這事很荒唐,現在分手還要去辦離婚手續,很麻煩的,再說女方也不會同意。

兩個姐姐也支持父母的意見,大家齊心協力對付茂強,茂強被弄得焦頭爛額,無暇應接。

新婚之夜,茂強跑到冬有家睡了一夜,扔下如花似玉的新娘子在屋里默默流淚。連著幾天都是這樣。姑娘的母親於是就來鬧事,一定要茂強給她一個說法。事已至此,茂強很無奈,攤開兩手苦苦一笑,說其實也沒什么,你不要大驚小怪。

但其後的半年時間,茂強晚上一直不在家睡覺,找各種理由睡在外面,或者干脆把鋪蓋搬到磚廠里,幾天也不回來。

母親對茂強的表現是欣賞的,她認為做男人就應該有骨氣,對女人要狠一些,不要象茂生,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父親的臉上掛著不快,整天一幅愁眉苦臉的相,似有萬種的哀愁和委屈。終於,在一次喝醉酒後,他哭了起來,哭得渾身亂顫,哽咽難語。

是呀,茂生已經結婚幾年了,還沒有孩子。茂強結婚後又不同媳婦在一起住,七十多歲的老父親認為周家從此要絕後了,他在有生之年可能連孫子也見不到了。

公公老淚縱橫,秀蘭充分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五十七(1)茂生回來了

黃昏的時候,秀蘭從溝里背回了牛草。

她放下鐮刀,便去對面的池塘里去挑水。綠茵茵的池水倒映了她的身影,煞是好看。秀蘭蹲下身來,對著池水抿了抿了頭發,然後掬了一捧水灑在臉上,頓時便覺得涼透心脾。水花濺碎了她水中的身影,幾只花鴨撲楞著翅膀躍上岸邊,搖搖擺擺地往回趕。對面,一對剛下地回來的小夫婦在用水撩著嘻戲,弄得對方一身一臉,忽聽背後有人在叫,忙抬頭,原來是孩子們已等不及,從屋里跑了出來,於是小夫婦顧不得勞累,撂了手里的鐮刀,抱了孩子就親。秀蘭看得眼熱,心里撲騰騰地跳。是呀,結婚幾年了,至今還沒有孩子。這時暮色已漸漸地下沉,遮掩了遠處的山巒。炊煙裊裊而起,籠罩了這一片村庄。幾只性急的青蛙已開始歌唱,一時和聲一片,此起彼伏。誰家愛管閑事的狗也不甘寂寞,沖著外面使勁地叫。秀蘭於是急急地拽了水往回趕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得婆婆在屋里頭高聲地罵著:「一回來就野去了,也不看看快半夜三更了,成心想把人餓死!」

第92節

秀蘭放了桶,趕快到下院抱了柴禾,攏火做飯。火苗呼呼地竄著,映著她紅紅的臉龐。婆婆的嘮叨聲從西房的土炕上傳了過來,她似乎並未聽見。晚飯不一會便燒好了。秀蘭先盛了兩碗端到西房里,低頭正准備走,忽聽婆婆在問:「我讓你給茂生要錢,你要了沒?這兩天我渾身疼痛,也沒有錢去看,茂強也不管我——你們是盼著等我死呀!」秀蘭沒有抬頭,只低低地回了一句:「茂生說他這幾天就回來」。仍回東房去了。

茂生是坐了今天最後一班車回家的,一路上司機貪拉人,三個小時的路程走了六個多小時,回到家時已是夜里十點鍾。秀蘭聽見叫門聲,忙應了一聲就往出跑,月光下幾個月不見的丈夫似乎是在夢里一樣,看著她微微地笑。秀蘭忙拉了他一把,回首關了大門。這時西屋里傳來咳嗽的聲音,就聽見婆婆問:「是茂生回來了嗎?」茂生忙應了一聲,說:「是我回來了。」婆婆屋里的燈於是就亮了起來。茂生給秀蘭使了個眼色,便徑直往西屋走去。秀蘭猶站在院中,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使勁地擰了一下大腿,很疼。

茂生回屋的時候已是三更,j已叫了頭遍。秀蘭於是忙盛了溫熱的水叫茂生洗腳。茂生把腳放在盆子里,只是不動,臉上滿是疲倦的神情,眸子里也缺少亮光。秀蘭悄聲地問:「咋啦?」茂生不語。停了片刻,說:「沒什么事,睡吧。」於是倒頭便睡,連衣服也沒脫。秀蘭忙拉了被子,替他蓋好,然後坐在跟前,呆呆地望了好長時間。

那天晚上茂生和母親商量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跟秀蘭有關,但秀蘭毫不知曉。

母親說:「茂生,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樣了?」

茂生說「什么事?」

「就是你們離婚的事情。」母親的語氣很平靜,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僅僅就因為她不能生育?」茂生說。

五十七(2)母親最後的通牒

母親說:「有些事我實在不想說,嫌丟人,說了你生氣哩!你媳婦並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她喜歡你,也喜歡別的男人!花花腸子多著呢!跟那個王老師不明不白一段時間,我說過多少次,就不聽!接著又跟那個駐隊的小黃成天鑽在一起,有人看見他們在庄稼地里干活,秀蘭教他鋤地……唉,誰知道還做了啥事了,我都說不出口。最後把人都帶到家里了,整天給他做撈面,兩個人眉來眼去的,村里的風聲可大了,唾沫點子都能把人淹死!我出去了都沒臉見人。那個小黃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你的同學,後來才聽說秀蘭跟你訂婚前就是給這個小黃說過,人家看不上她!她還心不死,死纏硬磨的賴人家!——女人不能生養的也多了,這我都能原諒,但是她一天在外面胡s情,背過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她對得起這個家嗎?表面上看她確實很賢惠,心里想些啥你知道嗎?不生養我們可以給她看病,但是她出去懷了誰的孩子,你能知道嗎?!——你媽我說得都是實話,不信你去村里訪訪,就知道了。」

茂生低下了頭。他知道秀蘭不是那樣的人,但人言可畏,這件事也有人向他提醒過。豆花曾委婉地說過,茂生不相信,要她不要胡說;茂雲有一次也說起這事,要茂生多留意一些;大媽有一次說的似乎也是這件事情……還有那次回來小黃喝醉了,痴痴地看秀蘭的眼神,睡下後嘴里一直喊著秀蘭的名字,那種欲罷不能的樣子讓誰看了都疑惑……說不清,道不明,女人的心思,誰又能搞得清楚呢?

茂生感覺頭疼得很厲害,他不願意再想下去。

「一把腸子好斷,長痛不如短痛——你媽還是這話!男人家要有鋼口,提得起放得下,不要像你大一樣窩囊一輩子!——我看秀蘭對小黃也有那意思,不信你先跟她提提……」母親幽幽地說。

是呀,為什么不能試一下呢?如果秀蘭早有這心,說不定就把她解放了。畢竟,她對別的男人起過異心的。也許換了別人,她一樣會對人家好。

母親說這件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回來的時候娘倆就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茂生覺得此事不能c之過急,應該再給他們一些時間。特別是要他親口提出同秀蘭分手的話,他認為非常殘酷。母親認為她給秀蘭的時間已經夠多,是她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媳婦的賢惠她也是承認的,但光賢惠不生孩子有什么用?既然小黃對她有意思,秀蘭也喜歡他,你還猶豫什么?!

「——男人面軟一世窮呀,你不能毀在這個女人的身上!我和你大眼看黃土就埋到脖子上了,你再不離,恐怕我們這輩子也看不到孫子了!」母親說著眼淚便流了出來。她咳了一聲,說:「這事也不能再拖了,你現在離了就在城里找一個女娃成親,興許我們明年就能看到孫子哩!——你媳婦是個好女人,對咱家確實也好,但你們結婚已經四年了,咱也算對得住她了。——你還不知道吧?關中那個女子還來過一次,秀蘭不在,我跟她談了,女子心好著哩!現在還沒有成家。你結了婚人家還不嫌棄,痴痴地等了你這么長時間——這件事你自己一定要有主意!」

五十七(3)痴情的袁玫

提起袁玫,茂生的心顫了一下。

在省城參加貿易會的時候,他們曾不期而遇。袁玫還是那樣年輕,衣著光鮮,舉止得體,和秀蘭相比,簡直就不在一個層面上。歲月在她的臉上似乎沒有留下什么痕跡,快三十歲的人了,皮膚象二十歲的女孩一樣白嫩,光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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