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1 / 2)

幻女 未知 6004 字 2021-01-19

子安緊擁著她,讓她貼近自己的胸膛。這才漸漸治好了她的顫栗和痛哭。

小古怪見女主人如此哭泣,從門邊蹭到楚楚身旁。

楚楚俯下身子,從小古怪脖子上解下那顆鈕扣,放在手掌心里,伸到子安面前,抽泣著說:「子安,還記得嗎?這是你襯衫上的。半年多來,我就是靠它……活著……」子安那灼熱的眼光慢慢從那顆鈕扣移到楚楚臉上,便深情地凝視了。

「你答應過做我的保護神的,你還會再離開我嗎?」淚光熒熒的楚楚,搖著子安的肩膀問。

子安用無比狂烈的親吻代替了回答。他那被火熱的愛情烤得干焦的雙唇,觸到楚楚沾著淚水的面頰和嘴唇,楚楚像被電流擊中,又一次軟軟地倚在子安懷中,讓子安把她抱回到沙發上。

柔柔地、怯怯地半躺在沙發上,楚楚愛嬌地可憐地說:「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那牢房里,子安。」

這令人心碎的要求,使楚楚帶上了一種不可抗拒的魅力,辛子安這個一貫持重的青年男子,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的激情:「楚楚,楚楚,你痴心若此,我為了你,死亦何憾!」

他用自己的手和唇撫慰著楚楚的頭發、臉龐、潔白的脖項和細如凝脂的胸脯。

楚楚臉頰鮮紅發燙,心跳加速,酣醉在他的濃情蜜意里,嘴里卻在羞怯而無力地抗拒著:「哦,不要,子安,不要……」

楚楚的羞怯更撩撥起子安心中的烈火。他把臉深深埋在楚楚的雙r間,呻吟般地哀求:「嫁給我,馬上做我的妻子吧,楚楚……」

昨天,楚楚還在為將要永遠失去子安而哭泣。此刻卻親耳聽到了子安立即娶她為妻的要求。

她雙手捧起子安的臉龐,那剛被淚水浸過的雙眸流光溢彩,凝視著子安。

她又輕輕撫著子安那讓她領受過濃烈愛戀之情的雙唇,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地說:「可是,你幫我造的幻廬燒了,你給我的戒指也被奪走了……」

「這些我們都不要,那只是沈效轅y謀的一部分,」子安堅決地說,「我要重新給你戴上結婚戒指,重新為你造一格比原先好上十倍的幻廬。」

「不,子安,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有你,只要你。」楚楚說著,用雙臂緊緊摟住子安。

子安突然發現,楚楚那雪白的頸項上有幾條粉紅色的指爪傷痕。

他不安地問:「這是怎么回事?誰弄傷了你?」

楚楚匆匆把衣領扣好,靠在子安肩上,向他訴說了前天凡姝去她的「牢房」,自己差點兒被她掐死的事。

子安聽得心驚r跳,「這個瘋子!」他緊咬著牙關,氣憤地說,又心疼地把楚楚抱到懷里。

「不,子安,也許,只是因為她太愛你……」楚楚柔聲地說。

躺在子安寬厚堅實的胸懷中,享受著他的愛,楚楚心里不禁有了一絲對凡姝的同情。從凡姝問她的那些問題以及凡姝當時的神態中,她確信凡姝是深愛著子安的,而子安卻一直在拒絕她,回避她。只是凡蛛提的那些問題,她實在羞於開口告訴子安。

「那不是愛。難道愛情可以是強制,可以是虛偽,可以是欺騙嗎?」

子安,你不懂,女人有種種,愛情有時也可以使人變得殘酷,變得j詐的,楚楚想。

半年多的經歷,楚楚畢竟成熟得多了。

子安突然回想起凡姝那伸到他衣服里面曾在他脊背上摩拳的皮膚粗糙的雙手,那把他指出血來的尖利而參差不齊的指甲,難道這就是凡姝對他的愛?他惡心地打了個寒戰,自語道:「我們再也別提她了。」

他對路在門邊的小古怪親切地招招手。小古怪搖著尾巴過來了。

子安把它抱起,撫著它的頭:「謝謝你,小古怪。你保護了我的妻子,我永遠感激你。」

「怎么,忘了它咬傷你的手了?不再怨恨它了是不是?」楚楚開心地調侃著他。

哦,久違了,那稚氣而可愛的「是不是」,那調皮而誘人的笑容!

這才是我的楚楚!這才是我全身心愛著,我一直在尋覓著,尋覓著,而上帝終於恩賜給我的楚楚!

辛子安心中奏起了輕快的旋律,一種無比奇妙美好的感覺,使他抱起楚楚,在房間中央轉了一個又一個圈……幾聲輕輕的敲門聲。

又是幾聲。

子安極不情願地放下楚楚,走過大開門。

門口站著子玄,輕聲說:「哥,沈天求要回家去了。他說,還想找你說幾句話。」

子安內疚地一拍額頭。只顧沉醉在與楚楚的重逢之中,忘了該好謝沈天求啦。

楚楚已經告訴他,她之所以能及時趕到禮堂,在即將舉行的婚禮上奪回自己的戀人,應該感謝沈天來。

昨天半夜,是沈天求領著兩個人,不知用什么辦法進入囚禁她的杜美路褐色小樓。那看門老頭和一直在她房門外值夜的兩個男護士被打昏在地,還被捆了個結結實實。

她和啞婆被開門聲驚醒,猛看到幾個陌生的蒙面人走進房來,簡直嚇壞了。幸虧沈天求及時脫去面罩,湊到她耳邊說,他們是來救她出去的。

那另兩個蒙面人環視這間房間,剛想對啞婆動手,楚楚忙制止說:「不要動她,她不會礙任何人的事!」

楚楚對沈天求所說的前來救她出去的話將信將疑,她怕這是沈效轅的又一個圈套。這時沈天求拿出一張報紙,就是凡姝曾經丟給她,登著辛子安和沈凡姝將要結婚的消息的那張。

明天就是禮拜天!事實上再過十幾個小時,明天中午一過,那就一切都晚了。既然如此,何不冒一次險!

天求看出了楚楚的狐疑,說:「快跟我走後了地方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子安知道你們來這兒嗎?」

「我還來不及通知他,明天,你就可以見到他!」沈夭求保證道。

楚楚終於決定跟沈天求離開她蹲了半年多的囚室。她匆忙地整理著自己的衣物。

啞婆還是那樣毫無表情地走過來,解開鎖著小古怪的鐵鏈,取下它的皮罩。然後,她自己坐在椅子上,示意那兩個漢子用這鐵鏈把她綁住。

沈天求明白了,說:「對,把她綁在椅子上。這樣她才能擺脫干系。」

就這樣,楚楚在沈天求幫助下,逃出杜美路那幢褐色小樓。直到這時,她才從天求那里知道,這里根本不是什么醫院,而是沈效轅的一處秘密寓所。

沈天求把楚楚送到一所住宅。一個講得一口好漢語的日本女子殷勤地侍候她洗澡,換衣,吃飯,又請她在房中安心休息。

直到天大亮了,沈天求才又來到。他讓那日本女人給楚楚穿上一件黑色斗篷,就帶著她和幾個大漢分乘兩輛車子,離開住宅,去了仁匯教堂。

下車後,沈天求讓那幾個人從邊門進入大廳,叫楚楚稍過一會兒領著小古怪從大廳正門進去。

「你一直向前走,到大廳盡頭,就能見到辛子安了。」沈天求說完後,自己也先從邊門走進大廳。

楚楚進去了,果然見到了她所渴想的愛人,沖散了沈效轅精心策劃的婚禮。

這一切不都是要感謝沈天求的仗義相助嗎?

子安對站在門口的子玄說:「請他再稍等一會兒,我這就下去。」

子玄下樓去了。

楚楚站起身,理了理頭發:「我也和你一塊兒下去。」

子安想了想,拿起自己的一件外套,披在楚楚只穿著一件薄羊毛衣裙的身上,拉著她的手一齊下樓去了。

當辛子安和楚楚在樓上的時候,沈天求已把沈效轅一手制造的y謀,原原本本地說給子玄與天姿聽了。

原來,早在七年前,凡姝在廣州外婆家遇到一場大火,不幸被嚴重燒傷,治愈後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凡姝是沈效轅的唯一繼承人,但她必須為沈家生下一個男性後嗣之後。才能真正接管宏泰企業。於是,沈效轅找來善良、天真、不明真相的外甥女楚楚做替身,以凡姝的名義和辛子安結識並戀愛了。待他們訂婚後,沈效轅親自點燃了幻廬的大火。趁著一片混亂,他劫走楚楚並把她囚禁起來。幾個月後,因毀容而蟄居多年的凡姝重新出現。這時,辛子安對於凡姝已經真偽難辨了。沈效轅父女深知辛子安是個重然請講信義的君子,干是以曾有婚約為要挾,迫辛子安與凡姝成婚。而楚楚呢,卻一直被囚禁著……辛子安和楚楚下樓來了。

剛才已被沈天求所敘述的事實深深感動的天姿,一見楚楚,不禁熱淚盈眶,她上前一把拉住楚楚的手,親熱地叫:「楚楚,你受苦了。」

子玄卻故意裝著生氣的樣子,責備子安:「哥哥,你把我瞞得好苦!為什么不告訴我楚楚的事?要不是天求告訴我們,我一直蒙在鼓里。」

「對不起,子玄。楚楚當時答應了沈效轅,又要求我保密。我不能食言,對嗎?好吧,現在讓我正式向你們介紹,各位,這是我的未婚妻楚楚。」辛子安故意一本正經地說。

子玄寬容地笑了。他明白,從此,在他哥哥的心目中。楚楚將是第一位的;而他,看來只能屈居第二了。

子安走到沈天求面前,誠摯地伸出手去說:「沈先生,謝謝你。謝謝你救出楚楚。你所做的一切,我和楚楚將終生銘記。」

沈天求緊緊握了握子安的手,笑著說:「不必稱故,楚楚也是我的表妹么,我怎能對她不關心?不過,向你提一個要求。不要稱我沈先生,就叫我天求,我們已經是親戚了。」

「好,天求。」子安爽快地答應。

他們兩人並肩在沙發上坐下。

天求點燃一支香煙,吸了幾口,緩緩地說:「子安,這件事你打算如何了結?」

「馬上和楚楚結婚。」子安毫不猶豫地說。

「那是沒有疑義的。不過,你想到沒有,沈效轅是否肯善罷干休?」

一提起沈效轅,辛子安氣不打一處來。他狠狠捶了一下沙發扶手說:「他還有什么可說的!我正要告他私設牢房,囚禁楚楚,還讓女兒假冒楚楚來蒙騙我。」

天求搖了搖頭:「這些罪狀很難成立。你大概對我的伯父不夠了解。他會狡辯說,楚楚有病,他是讓楚楚在安靜的環境中養病,這不能說囚禁。至於他的女兒假冒楚楚雲雲,那就更無法說清。無論是你們的訂婚啟事,還是結婚通告、請柬,上面印的都是辛子安先生和沈凡姝小姐的名字,他的女兒不就是沈凡姝嗎?總之,對他這一套策劃周全的y謀,你拿不出證據。」

「他有人命!可憐的小翠,被大火燒死……」楚楚氣憤而又悲傷地說。

「幻廬起火的原因,巡捕房調查了幾個月,都毫無結果,你無法指控是沈效轅自己放的火。」天求為難地皺著眉說。

天姿忍不住c嘴道:「哥哥,我剛才正想問你,伯父的這個y謀是怎么被你識破的?都是憑你的猜測嗎?」

「當然不是,有人向我提供了情況。」

「不就得了,你就是最好的人證么。」天姿如釋重負。

「我的傻妹子,你太夭真了!我這個身分沒法當證人。沈效轅會說,我是因圖謀沈家的產業,有意破壞凡妹的婚事。我的話在證人席上一錢不值。」

子安一直在旁認真聽著,這時冷靜地提出:「天求,你剛才不是說,關於沈效轅設圈套的情況,是有人向你提供的嗎?那么,這個人該可以作個人證吧?」

天求心頭一驚,暗自埋怨自己剛才說漏了嘴。本來他根本不想把司機老趙扯出來,但他知道辛子安這人可不好對付,現在為了取得辛子安的信任,不能不說出老趙的事了。

「我正想把經過情況告訴你們。說實話,我早就懷疑伯父在凡姝的問題上玩什么花樣,但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好聽說伯父的司機老趙因撞了人被扣押在巡捕房。老趙是伯父最信任的老家人,伯父家的事瞞不過他。我就通過一個朋友,在審訊老趙時,把凡姝的事盯著問了問,老趙還真說出了實情……」

「老趙就是最好的證人么,何況他現在還被關押著,更不敢不說實話。」子玄興奮地說。

「唉,別提了!老趙說出實情後,就害怕了。當晚就在牢房咬斷舌頭自殺。」

天求說的不是真話。

事實上,所謂老趙撞人被押,本來就是西村搞的鬼。老趙被押後,西村以被撞者是他手下的日本職員,撞人事件有政治背景為由,通過領事館對捕房施加壓力,迫他們同意由日本人對老趙私自提審。提審時,市川嚴刑供,終於老趙說出沈家實情。當晚,老趙就在牢房中死去,死因誰都弄不明白。

辛子安覺出天求活中有可疑之處。他哪來那么大的本事,僅通過一個朋友,就能打通捕房上下關節,老趙說出與增人毫不相關的這宗天大的秘密?

但是他很清楚,像沈天求這般世故油滑,只要他自己不想講真話,那你就是再提出多少疑問,他也能解釋得天衣無縫。

子安懷疑,沈天求下了這么大功夫去探聽,甚至還牽涉上老趙這條人命,必有其他緣故,否則難以解釋。難道他僅僅因為關心我和楚楚的婚事,就會這樣做嗎?

「那么,據你看,天求,現在我該怎么辦呢?」

子安用心觀察著天求的神色問。

天求為難地搔搔頭皮:「我也為你們犯愁啊。我怕伯父還會要花招破壞你和楚楚的婚事。」

楚楚不禁哆嗦了一下。她對沈效轅心腸的歹毒,手段之狠辣,已有所體會。她真怕再發生什么事,真怕再和子安分離。

天姿忙摟住楚楚的肩,不滿地責備天求:「哥,看你說的!把楚楚都嚇著了。」

坐在楚楚對面的辛子安,用眼光撫慰著楚楚。

看著他緊抿著嘴唇的堅毅的臉,楚楚勉強笑了笑。

楚楚那怯怯的、憂郁的笑,使子安心中一陣抽痛。

呵,親愛的,你受夠了苦。但是,請放心,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礙著這么多人在場,辛子安無法向楚楚明說,他只能用眼神來表示自己的心聲。

天求擰著眉頭沉思片刻,猛地一拍大腿,好像突然想起個好主意:「辦法倒是有一個。子安,你還記得嗎?我們社長說過,三木總裁的兒子三木弘先生。直想和你交朋友。我們的社長西村先生對你也十分景仰。」

子安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天求偷偷朝他瞟一眼,不知他怎么想的。

其實,一聽天如此說,子安心里已開始警覺起來。他聯系事情的前前後後,想:不好,在這件事的背後,有日本。

果然,天求接著說:「你想想,我雖然從老趙口中知道楚楚被關在杜美路,但憑我一個人,又有什么辦法把楚楚弄出來?我想來想去,只好決定找西村先生幫忙。」

「為什么去求他?你應該來告訴哥哥和我么!」辛子玄不滿地說。

「你們兩個都是書生,不會動武。時間又那么急,婚禮馬上要舉行。這事兒萬一弄不成,連累了你們,更麻煩。好在西村一聽我說是去搭救辛子安的未婚妻,二話沒有,爽快地派四個人歸我調撥,這才把楚楚順利地送回子安身邊。」

原來是這樣。當楚楚告訴子安,昨晚天求把她從杜美路四室救出來後;曾把她送到一處住宅休息,里面有個講漢語的日本女人時,。子安還以為這大概是夭求的日本情婦。現在看來,這些都跟三木會社有關,是他們安排好的。那么,他們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呢?

「天求,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還可以繼續得到他們的幫助,讓我渡過眼前的難關?」子安不緊不慢地問。

「對啊!」天求欣喜地拍拍子安的肩,「事實上,西村先生早已表示過,他可以盡快安排放和楚楚離開上海到日本去。這樣,沈效轅就鞭長莫及羅!你們也可遠離那些煩人的記者以及報上無聊的胡說八道。」

真叫三句不離本行,圖窮而匕首見。原來這才是他們的目的!

那么所謂三木弘要和我交朋友,恐怕也離不了這個目的吧!

是啊;我如果真到日本,不但他們多了一個受他們驅使的奴才,而且在政治宣傳上,也可以做不少文章。他們不是在那兒鼓吹大東亞共存共榮嗎了真悟不知恥!子安憤憤地想。

要不是看在沈天求畢竟救出了楚楚,而且天姿在座的份上,辛子安真想痛罵沈天求一頓。

「請你代我謝謝西村先生,」子安態度嚴肅地說,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頓了一頓,又接著說,「不過,請鄭重轉告地,我辛子安絕不會在當前日本和中國處在這樣一種關系的情況下,離開祖國去日本。我不怕沈效轅,也不怕什么輿論壓力。我就不信,借大的中國,就沒有我和楚楚兩人的立錐之地。」

天求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不過,他並未完全死心,臨行時一再老著面皮,要子安再認真考慮一下他的建議,說是過兩天再來看他和楚楚。

子安要求天姿今晚留下來,陪陪楚楚。她們倆就睡在他的卧室里,而他自己准備睡客廳的沙發。

天姿很樂意地留下了。

四個好朋友圍坐在客廳里,雖然今天這一天,人人都很累,但誰都不願去睡。他們要聊的話實在太多了。

聊了一會,天姿從沙發上站起來:「你們餓不餓?廚房爐子上還燉著一大鍋j粥呢。」

「是林媽的手藝嗎?」楚楚問。

天姿點點頭。

楚楚拍著手說:「太好了。我愛吃林媽做的東西。我還真有點餓了。」

是啊,這整一天,她還沒吃過什么東西,能不餓嗎?自己怎么就沒想到呢?子安不禁自責起來。

「放心,楚楚。今後啊,你就要天天吃林媽做的飯菜了。對不對,李家大少乃乃?」天姿故意和她開玩笑。

一句話把楚楚鬧了個大紅臉。她斜睨子安一眼。見子安正笑嘻嘻地看著她,更不好意思了,追著要打天姿。

天姿哈哈笑著,東躲西跑,客廳里洋溢著活潑愉快的氣氛。

子玄笑著攔在她們倆人中間:「行了,天姿。快去把粥端來,我也餓了。」

天姿去廚房了。子玄告訴子安,林媽今晚一直不肯回家,說還想再看一眼「那個真的,漂漂亮亮的沈小姐」,並且擺出個大預言家的架勢說:一我早說,那個燒傷臉的,才不是什么沈個姐呢,那是個鬼魂。幸虧大少爺命大福大,那鬼怪到底勾不住他。「

天姿端著個大鍋出來。子立從櫃子里拿出點心,裝了滿滿一盤子。楚楚幫著天舉把j粥盛在碗里。

正在這時,客廳的電話鈴響了。

「我來接。說不定又是什么無聊記者,我一句話就把他打發了。」子玄說著向電話走去。

他拿起聽筒,聽了兩句,轉回身來,皺著後對子安說:「哥,是沈凡姝打來的。她說要找你說話。」

「別理她,掛斷拉倒!」大姿叫道。

「不,我聽聽,看她說什么。」子安伸手阻止子立,一邊去接過話筒。

屋里的另三個人,都注意著子安臉上的表情——他們聽不見凡姝說些什么,但都想從子安的臉色作出判斷。

尤其是楚楚,她的兩個眼睛瞪得大大的,端著粥碗的手微微顫抖,似乎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辛子安神情嚴肅地捏著話筒。人是很奇怪的,通電話時明明看不到對方,但臉上的表情卻總是跟對話的內容相符相配的。很少人能夠做假。

看得出來,凡姝的話語讓子安很不高興,很不耐煩。最後,只見他緊皺著眉頭答了一句:「你不用再說了。我再考慮一下,等決定後,答復你。」

說完,就把電話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