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部分(1 / 2)

桑拿小姐 未知 6297 字 202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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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吳麗菁的話說,這案子也的確有它難辦的地方。被告所在的那個市,地方保護主義全省聞名,方方面面勾結起來作了許多假證,使簡單的案情變得稀奇古怪,撲朔迷離,法官們本事再大也是凡胎r眼,自然難辨真偽、更重要的是,吳麗菁在那個市人地生疏,沒有什么過硬的關系,她的特長發揮不出來,調查取證時不是被拒之門外,就是被戲耍愚弄。省法院她倒是有一些關系,但沒想到人家對方請的律師比她的關系更鐵,據說好像是本案主審法官的干女兒。如果那個律師是法官的親女兒也就好辦了,吳麗菁可以要求那個法官回避,換一個主審法官。但人家偏偏是干女兒,法律條文上從來沒有說過這種關系可以成為申請回避的理由。吳麗菁奈何人家不得,只有干生氣,並發誓以後一定要在法院里多發展些干親戚,以備應急之用。

但那是以後的事,遠水解不了近渴,吳麗菁還得想辦法解決眼前的難題。吳麗菁與姚綱商議,看能不能在被告那個市找到一些可靠的關系,整一些對方作假證的材料出來。姚綱向何彬求援,何彬說他在那里也沒有太熟的朋友,但據他所知,「紫薔薇」的童海雲同那里的某些大人物關系密切,建議姚綱找阿童想想辦法。姚綱找不到阿童,便請阿華幫忙。阿華說阿童已經兩三天沒來上班了,她也正在急著找她呢。

其實,不僅阿華在找阿童,周慧慧也在找她。這兩日已有好幾個來桑拿浴的客人點名要阿童「做鍾」,等不到阿童,人家便滿臉不高興地走了,就是不肯換一個小姐。其中有一個客人,周慧慧早就知道他來頭不小,但也搞不清他的底細。他說他來前已經給阿童打過電話,要她來桑拿浴等他,可現在找不到阿童,肯定是周慧慧安排阿童去接待別的客人了,卻騙他說阿童沒來上班。他讓周慧慧把總經理周飈叫來。周慧慧打電話給蒲德威,蒲德威找不到周飈,自己也不敢露面,害得周慧慧又挨了客人一頓臭罵。

這位大人物忿忿然離去不久,阿童便高高興興地來了。不過,阿童高興的樣子可是有點不大正常,見了人便嘻嘻哈哈笑個沒完,轉過身便手舞足蹈連蹦帶跳。阿童過去可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樣子。她雖然待人和藹,笑臉常開,但她的笑總是很有分寸的,是那種淑女型的微笑,既甜蜜又溫存,使人隱隱約約感到那笑容後面隱藏著的成熟與深沉。可現在她笑時的樣子太難看了,簡直就是傻笑,甚至連傻笑也不如呢!

再看阿童的眼睛,那目光也不大對勁了,眼珠子瞪得溜回但卻沒有多少光芒,看人時直愣愣的,膽子小點的會給她嚇趴下,過去那深邃神秘的目光竟然蹤跡全無了。如果再觀察得仔細點,你就會發現阿童的著裝其實也不正常,一身嶄新的裙裝雖然干干凈凈整整齊齊,但透過那潔白柔軟的衣料你會發現阿童既未穿內衣也沒戴胸罩,是否穿了內k也很值得懷疑。現在外面的天氣這樣涼了,她卻似乎一點不怕冷的樣子。當她熱情地要與別人握手時,誰也不敢接受她的好意,幾日不見,阿童那雙纖細的玉手竟已變得粗糙不堪,傷痕累累,沾滿污斑油漬,同經常來酒店門前掏垃圾桶的那個可憐老太婆的手已難分伯仲了。

所有小姐都被阿童的神態搞蒙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慧慧到底年歲大些,比其他女孩子經歷多見識廣些,她看著阿童驚恐地喊叫起來:「阿童,你瘋了?阿童她瘋了!」聽了周慧慧的話,大家全都又驚又怕。阿華先是愣了一會兒,待她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時,便跑過來抱住阿童的腰,嗚嗚哭了起來。

阿童在桑拿浴這行做得時間較長,結識的人很多,有本市的,鄰近城市的,也有外省和香港的客人,甚至有幾個日本和韓國人也是阿童的常客。阿童表面上對所有客人都熱情而周到,但內心里卻把人分為三六九等,哪些人用的著需要格外關照,哪些人惹不起應當分外小心,哪些人無所謂可以隨意打發掉,她心里都有一本明細帳。阿童手上的功夫厲害得很,如果你是她刻意靠近的人,她會為你使出渾身的解數,讓你來過一次便想著下次,永遠不得解脫。反之,如果她不想你再來糾纏,她也有足夠的著數對付你,讓你受了罪花了錢,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保准你下次不想再找她。

在阿童的常客當中,有幾位身份不低的本地和外地的官員。他們既是惹不起的人,也是用得著的人。這些人不僅常來桑拿浴找阿童按摩,並順便做一點比按摩更令人舒服和興奮的事,也常常請阿童一起出去吃飯和唱歌跳舞,阿童分得開身時會盡量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采桑拿浴時是阿童的客人,出了桑拿浴便是阿童的朋友,大家相處愉快,其樂融融,即便偶爾有一點小磨擦,只要阿童撒個嬌,哪一位大人物也會讓著她這個嬌媚的女孩子的。有了這些關系,阿童感到安全了許多,蒲德威等人自然不敢太刁難她,外來的客人如果知道些底細,也不會同她找麻煩。阿童在桑拿浴做了好兒年,過去一起做事的女孩子有的被抓,有的被打,有的被害,阿童一直安然無恙,從未遇到過什么可怕的風險,即便有些麻煩最後也是有驚無險,轉危為安。

在阿童的這些客人或朋友當中,有一位鄰市的大人物。說是大人物,其實他的行政級別大概頂多是個正處級。在中央機關里,這一級別的干部大致相當於工廠車間里的搬運小組長,或者建築工地上的抹灰班長之類的職務,是帶著幾個老弱殘兵在第一線干活受累的角色。但是到了地方上,這一級別的干部可就成了舉足輕重的人物了。如果你掌管的又是某個要害部門,那你可不就成了咳嗽一聲也會嚇跑幾窩老鼠的大人物了。阿童的這位朋友,是那個市的公安局長,並且是在這個茅坑上一蹲就是十幾年的老局長,其分量之重是可想而知的了。

這位局長所在的那個市,乃本省有名的僑鄉,許多人在國外有親戚。既然有親戚就要去投奔,就要去揩他們點油水,不然讓他們守著那么多外幣沒處使也怪可惜的。所以,這個市申請去境外定居的人特別多,尤其是想到港澳地區投親靠友或是夫妻團聚的人,可謂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但出國定居不同於趕集上廟,不是想去就可去得成的,而是要向政府主管部門申請,經過認真的審查得到嚴肅的批准以後才能去。咱們中國的老百姓這么聰明勤勞而勇敢,當然需要格外珍惜,需要看緊一點,怎么能輕易放到它們外國甚至外國的殖民地去打工呢,那不僅太讓他們外人撿便宜了,而且咱們自己的同胞到他們那里要是受點氣多讓人心疼,多讓人不放心呢!

在一些申請出外定居的人大多的地方,政府一時審批不過來,因此大家就要耐心地輪候,凡事總要講個先來後到,輕重緩急。在那個市里,誰先得到批准,誰後得到批准,這決定權就在阿童的這位局長朋友的手里。至於先批誰後批誰,這位局長大人的原則也很簡單,那就是誰給的錢多就先批誰,誰給的錢少就後批誰,誰不給錢那就先靠邊看著,何時有了錢再批也不晚嘛。

按理說,這局長的權力是政府給的,他收了錢也應當上繳國庫才對。但局長覺得錢這種東西經過千人拿萬人摸,上面沾滿了細菌,臟得很哩,讓別人去保管未免太損人利己了,所以他便全都拿到自己家里保管起來了。至於他家里到底保管了多少錢,別人說不清,他自己也說不清,反正是個天文數字。

但局長的這個審批原則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偶爾也可以靈活一些,采納其他某些變通的方法。比如申請出外定居者如是年輕貌美的女郎,那么只要你陪著局長練幾日床上功夫,說不定你也可以得到優先批准呢。由於局長事務繁忙且精力有限,他在這方面還未能創造出天文數字來,不過據說這數字也不算太小了,說出來也能把人驚得上吐下泄。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古人這話說得真夠絕的,時時都能顯出它的靈驗。正當這位局長雄才大展如日中天的時候,不知怎么就犯了案,讓反貪局給抓了起來。誰都知道,像他這樣犯這么大罪,處理得嚴點就得槍斃,處理得寬點就得槍崩,總之是活不成了。沒過多久,這位大人物果然給槍斃了,槍斃得轟轟烈烈的,不僅本省的電台報紙做了詳盡的報道,就連香港的電視也跟著起了好幾天哄,說這樣的人真該多斃幾個。可他們不想一想,這樣的人統共也沒有幾個,都槍斃了多可惜呀!面臨絕跡的華南虎還要受法律的特別保護呢,何況是這些比猛虎還凶猛的大活人哪!不過這是後話,在阿童瘋瘋癲癲重返「紫薔薇」那天,這位局長大人還好好地活在看守所里面,正狼吞虎咽地享受著他好多年未曾品嘗過的咸蘿卜拌干飯呢。

這位大人物得勢的時候,不僅每日在他那個地盤上翻雲覆雨,也常常在一些鄰近地區興風作浪。為此,他與不少人結了仇怨,其中尤以與外地來的一群公子哥之間的怨隙為深。說是公子哥,其實他們的身份誰也說不清楚。有人說他們的確很有來頭,是一些超級權勢家庭的不肖子孫;也有人說他們雖有來頭卻也不大,不過是一些市、縣級干部的子弟,老子因貪污腐敗丟了官,他們在當地失寵便流落聚集到這邊來了;甚至還有人說他們不過是一群城鄉游民,把自己編造得有些來歷只為蒙騙他人而已。這年頭,拉大旗作虎皮四處招搖撞騙的事確也時有所聞。

不管他們真實身份如何,他們確實以公子派自居在這一帶糾集了一股勢力,好事做得不多,壞事做了不少,他們也確實因大大小小的摩擦而與那位局長大人結了怨記了仇,明爭暗斗,殃及魚池。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這兩派的力量幾乎勢均力敵,一派自詡為強龍,一派自視為地頭蛇,斗來斗去不分勝負,但也各有損傷。

就在兩派斗得疲倦不堪據說有可能和解的時候,一件震驚華南的血案又使雙方的矛盾迅速激化,達到了你死我活勢不兩立的地步。

那是幾個月前的一個夜晚,一群公子哥在本市的一家酒吧里飲酒作樂,突然闖進來一群手持g棒的大漢,逢人便打,逢物便砸,把個小小的酒吧鬧得天翻地覆,鬼哭人嚎。一位公子當場斃命,另有幾人負了重傷。事後,有人斷定此案的後台必是那個作惡多端的狗局長,因為不僅這群打手當中有人口音酷似那狗東西,很像是他的同黨,而且有人看到他這兩日也恰好正在本市活動,有時身邊還跟著一位靚得令人淌口水的江浙女郎。

公子們從劫後余驚中鎮定下來,決心一定要制服這個不可一世的地頭蛇,否則不僅這口惡氣憋在肚子里使人食欲不振,如此任人欺辱也有損自己的威望,使他們難以在此長期立足。他們迅速發動起自己在外地和本地的勢力,准備與對方決一雌雄。如果雙方真的再次爭斗起來,即使不會累及無辜,至少也要給社會添亂。

不知是上天的報應還是事有巧合,恰在此時,一封由香港發出的檢舉信寄到了北京的檢察機關,引起上層的高度重視。此信被批轉到省檢察院,檢察院里設有專門對付這類人物的反貪局,於是反貪局立即派人展開縝密的偵查,很快便查清這家伙確有嚴重的貪污受賄和流氓行為。檢察官們根據自己的經驗,料定這家伙既然在偵查剛剛開始時便被發現有如此多的罪行,那么抓起來一審問,發動群眾一揭發,身邊的黨羽再反戈一擊,他肯定會有更多的罪行暴露出來。但盡管如此,偵查工作的深入發展仍然使這些整天同罪犯打交道的檢察官大吃一驚。這小子罪行之嚴重,手法之惡劣,膽子之狂放,簡直是史無前例,登峰造極。

大魚入網,必會裹挾著一群小魚出水。這位惡貫滿盈的局長大人被從他的寶座上搬下來以後,為他效力的一些嘍羅也相繼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處理。但無論如何,這事也不應當牽涉到人家阿童吧?人家一個桑拿浴的按摩小姐,只是聽人喝來遣去,蘆草般隨風搖動身不由己,即使巴結一些權貴也是為了保護自己,並沒有跟著誰做什么壞事呀!

其實,檢察官在查這個案子時,根本就沒打算把阿童牽連進去。人家只是找阿童問了一些情況,並且是親自到「紫薔薇」來問的,連傳也沒傳她。問完情況後,人家還親自「桑拿」了一遍,以便親身體驗一下那個狗局長常來桑拿浴是否算得上他的罪行之一。體驗過後,人家雖然沒說什么,但顯然已經得出了正確的結論,其後沒有再來找過阿童。本來是嘛,那個狗官什么場所沒去過,據說香港的「大富豪」

夜總會他就去過不下七八次,你總不能把他去過哪里全都一條條列為罪狀吧?他接觸過的女人成百上千,小時候在他媽懷里躺了好幾年呢,你總不能把他接觸過的女人全都列為嫌疑犯吧?阿童的受牽連,同檢察官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估計倒是那些公子哥當中有好色之徒垂涎人家阿童的美色,或者有其他什么緣故而借機指使人將阿童騙出來綁架了去。

幾個穿著便服自稱是「執行公務」的人將阿童押上一輛豪華的「寶馬」轎車。

從上車的那一刻起,阿童就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她雖然知道咱們這個國家無事不講究等級,但對於什么級別的犯人應當乘坐什么檔次的汽車也並不十分清楚。誰都知道,「寶馬」算得上頂級的名車了,按理說只有頂級的「名犯」才會用這么好的車押送啊?自己在桑拿浴這一行雖說小有名氣,但好像遠遠夠不上這個級別。那么,是這些人把自己搞錯了,還是自己把這些人搞錯了?總之是有些不大對頭吧。

阿童心里嘀嘀咕咕的,嘴上可並不敢問出來。車上那幾個家伙樣子神神秘秘的,盡說些阿童聽不太懂的半黑不黑的話。阿童不知道下面將會發生什么事,心里十分害怕。她偷偷看著那幾個人,料定他們不是什么「執行公務」的。現在「執行公務」

的人出門總帶著槍,可他們幾個人中沒一個帶槍的,只是在文件箱里放了幾副手銬子。他們故意在阿童面前開了一下文件箱,讓她看到那些冷冰冰的鐵圈圈,但並沒有給阿童戴上。那么他們一定是黑社會的流氓了?但似乎也不像。聽說黑社會綁架人時總要用一塊黑布將人的眼睛蒙上,讓你不知道去了哪里。可這幾個人並沒給自己蒙上眼睛,好像他們根本就不在意阿童看到什么。

汽車駛出城外,駛進一個山清水秀的風景區,開到一幢別墅的門前。

阿童被人連推帶搡地弄進了房間里。房間里酒氣沖天,杯盤狼藉,幾個東倒西歪的人正在喊喊叫叫,唱唱喝喝,罵罵咧咧,哭哭啼啼。其實說准確點,你根本就聽不出他們是在叫,在唱,在罵,還是在哭,反正都差不多,就像科學家說的什么「臨界狀態」之類的東西,沒有點專業水准很難分得清楚。阿童只往屋子里看了一眼,便撞見惡魔似地驚呆住了,渾身的血y一下子涌到了腦瓜頂上,剩下一大截冷冰冰的身子顫巍巍立在地上,幾乎連腳步也移不動了。她恍惚覺得,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幾年前遭人蹂躪的那個可怕的夜晚,那個可怕的魔窟。

也許阿童是過於神經過敏了,她現在來到的這個地方,同幾年前她遭人蹂躪的地方絕對不同,不僅從地理上看兩地相距千里之遙,而且人物和環境也完全不一樣。阿童可能忘記了,那一次她進的那個房間,屋子里燈光昏暗,那些人像做賊似的躲在里面;而現在這個地方燈火通明,人家絲毫也沒有偷偷摸摸的賊人的影子,完全是一派光明磊落無所畏懼的態勢。再者,上次的那個地方只有幾個短毛小子,而這個地方則還有幾個長毛丫頭呢,並且一個個都那么賊眉鼠眼的機靈,都那么油頭粉面的漂亮,估計十有八九是夜間大街上的「業余巡警」。

見阿童進來,屋子里的人都暫時停止了喧囂,抬起頭以異樣的目光看著她。其中一個頭目模樣的人示意阿童坐下,然後便繼續與旁邊的人說話,不再理睬她了。

阿童覺得那個人有點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但想不起來了。她見過的人太多,不可能每個人都記得住;同時也正是因為她見過的人太多,所以常有記混了的時候,沒見過的人也可能覺得似曾相識。阿童找一個離中間的台子較遠的位子,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定了定神,想努力使自己平靜一些。既然已經被擄到了這個地方,跑是跑不掉了,只能見機行事了。

阿童偷眼看了看那些人,卻發現他們雖然鬧鬧嚷嚷的嘴里不斷冒出臟話來,但外表上可並不像流氓惡g之流。阿童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在她的印象中,社會上的那些流氓通常都穿得怪里怪氣的,有的留著長發,有的剃了光頭,有的蓄著小胡子,有的身上畫滿了稀奇古怪的圖案,看著總讓人覺得不舒服。可這些人當中極少有那種裝束那種尊容的,他們大多眉目端正,穿得也算整齊而講究,汗衫全都是進口「名牌」,有的人還打著領帶,嶄新的西裝掛在身後的椅背上。

他們彼此的年齡和口音也不相同,顯然並非來自同一個地方。那位頭目似的人物年近四十的樣子,可能是這些人中的老大,初聽他說話時覺得他滿口京腔,但聽得仔細些便覺出那京腔並不純正,看來這位也並非京城純種,不過在皇城根下住得年頭多些罷了。其他人大多二十幾三十出頭,多為外地口音,但也有人一張口便讓人聽出是地道的本地仔。阿童實在搞不清他們是些什么人。

剛才押送阿童的一個濃眉大眼的本地仔走到那個頭目似的人物面前,附在他耳邊說著什么。頭目聽後搖了搖頭,揮揮手示意本地仔走開。本地仔並不甘心,繼續在頭目的耳邊嘀咕著,邊說邊往阿童這邊看。阿童猜測他們說的話與自己有關,剛剛平靜一點的心情馬上又緊張起來。室內的氣溫並不高,但阿童感到脊梁和額頭上都已滲出了汗珠。

兩個人說完話,本地仔便把阿童帶到樓上的一個房間里。這房間很大,但卻布置得有點不倫不類,不知道是作什么用的。房間里有寫字台、皮轉椅,似乎是個書房,但書桌上除去幾張報紙和一摞顯然是走私進來的色情雜志外,卻沒有什么書可讀。靠房間的一角擺了一張會議桌,但也許是一張餐桌,桌旁圍了一圈木椅,可供十來個人開會或吃飯之用。靠房間的另一角,鋪著一張席子似的東西。阿童知道那是日本的「榻榻米」,現在不少人玩膩了西洋的東西,又開始搞一些東洋貨過來,街上的日本料理就接連冒出來好幾家,這也算是一種時尚吧。不過,那東西的確簡單而實用,在上面打坐也可以,打滾也可以,也是個多功能的物件。

進到屋里,那小子色迷迷地看了阿童半天,但終於沒敢動她,只是惡狠狠地說一會兒他們「老板」要找阿童談話,要阿童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問題,好好交代,好好考慮如何改過自新,立功贖罪,然後便匆匆往外走去,臨出門卻還不忘回過頭來再看上阿童兩眼。

阿童走到窗前,想辨別一下這里是什么地方。外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但即使是白天阿童也不一定能夠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這里她確實沒有來過。不過,根據遠處幾座高大建築物上依稀可見的燈光,阿童大致能夠判斷出自己所處的方位。

她想給某個有權勢的朋友打電話,請他們來搭救自己,他們或許能夠根據她的描述知道這是個什么地方。但拿起電話來,卻一個准確的電話號碼也想不起來。那些號碼全都記在一個小本子上,很少使用,平時多是那些人給地打電話,小本子卻沒有帶在身上。

阿童憑著自己的記憶撥了幾個號碼,竟然全都不對。正在她拿著電話慌亂地撥號的時候,房門一開,幾條漢子怒氣沖沖地出現在門口。幾個房間里的電話是串在一起的,阿童在這里一撥電話便被人發現了。那個頭目直視著阿童,犀利的目光使阿童不寒而栗;然後又轉過頭狠狠瞪了那個本地仔一眼,顯然是對他的辦事能力表示不滿。

「給她安排好。」頭目簡短地發布完命令便怒氣沖沖地下樓去了。

阿童被人扒光了衣服吊在窗子上,雙腳剛剛能立在地上。背後窗縫里透進來的陣陣冷風使阿童雪白的肌膚上泛起一層紫紅的j皮疙瘩,但阿童一點也感覺不到身上寒冷,她心里燥熱得像燃著一團火球,五臟六腑都要燒成灰燼了。阿童雖然做了幾年桑拿小姐,男人的胴體她見得多了,但她絕不是那種隨意作賤自己的女人,她把自己的身體看得貴重得很,決不肯輕易暴露給別人。她覺得這些家伙如此折磨自己,簡直比幾年前奪去自己貞潔的那些惡魔更加卑劣無恥,更該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