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1 / 2)

沖撞 曉春 未知 6255 字 2021-01-19

他倒在床上用色情的眼光別有用意地盯著我,表情像只偷腥成功的野貓。突然間,我的心頭浮上一陣異樣的情愫,似乎一瞬間與他拆除了戒心,我到底在干什麽?一次又一次的激情讓我心慌起來,也不知局面會發展到什麽地步。

我煩躁地搓洗著身體,直到浴室門被某個l男撞開,我才回神:「給你安全套你不用,他媽弄得我後面全是。」

他走過來,將手指c入我,用嘴唇吞了我的耳朵緩緩道:「我幫你洗。」

「鄭耀揚,你別找打!」真有點哭笑不得。

「你打啊,只要你還有力氣,我奉陪到底。」說著,他又挺進來,已經沒有太大的痛苦,尚未散盡的激情余熱迅速引爆,蔓延至全身上下,沒有反擊就又一次沈淪了。就這麽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好像耗盡了我們所有的體力,努力要使對方臣服。當然,我們誰也沒有成功。

早上,等我換上一身運動裝坐在電腦前查詢資料時,鄭耀揚也從房里走出來,仍穿著我的一身衣服,不羈的黑發不服貼地亂翹,挺難得看到他家居的樣子。

我吐出一口氣,突然開口:「這事兒一完,我們就散了吧。」眼睛並沒有看他。

他腳步滯了滯,不快地嚷回來:「什麽意思你?」

「就是這意思,你聽不懂?再這樣下去對你沒好處。」

「你什麽時候會為我著想了?」語氣很冷,「以前可沒發現你有這麽好心。」

我轉過身望著他:「你別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這個世界不屬於某一個人,而屬於強權。」

「你想暗示我什麽?」

「不是暗示,是明確告訴你,我們之間沒戲。」

「沒病吧你!幾小時前剛跟我做過愛,你他媽翻臉倒快!」他顯得非常惱怒。

「上幾次床算個p啊,你未婚妻、情人一打,你就沒跟她們翻過臉?」

「你要算賬是吧?我跟你算!你陳大少爺私生子都快有了,我這點尾巴沒處理干凈算什麽,我告訴你,你沒這資格!」他一下沖到我眼前指著我,「別太得寸進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站起來,一腳踢開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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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耐不住了?很好,我就等你說這句話了。鄭耀揚,我也忍夠啦!」用力打掉他的手,「我陳碩不想欠你的!你把我當個什麽?你憑什麽為我強出頭?憑什麽自以為是地把我放在弱者的位置上任你施恩布惠!算了吧你,我不需要宙風的施舍,也不稀罕你c手……」

一記重拳直落在我的下顎,真是狠,我不由向後一退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毯上,手肘撞在了茶幾角上。憤怒使我清醒,也使我震驚,他居然先動手了。

我忍痛起身,一腳就過去了,結實地踢中他的胸口,他的確也惱了,像完全看不見我手肘處的裂口,又上來給了我一拳,就這樣,我們毫不留情地你來我往,斗得不可開交,像要把滿腔怒火就此發泄完畢,拳腳毫無章法地來去,戰況愈演愈烈,直到我感覺手臂上的傷口血流不止,這才輕緩了下手的力道。

似乎也感到了我動作一瞬間的遲緩,鄭耀揚停了手,後來,我們就這樣一個靠著牆,一個倒在沙發上互相怒視急喘著。

「發泄夠了沒?發泄夠了就把那些混帳話收回去!」他抹掉嘴角的血跡盯著我,「如果你想死,我不會攔你,但我勸你想清楚,老頭子已經出馬了,再要臨時喊停沒可能!」

我閉上了眼,很累也很痛,但這些都比不上現在這種窒息的感覺。他呼出一口氣走過來:「葯箱呢?」

「壁櫃第二格。」答得很爽快,其實是怕再不止血,我會顯得更衰。

他進了房又出來,在我旁邊坐下,示意我脫下運動上衣,衣料雖然柔軟但碰到傷口還是會有些鑽心。鄭耀揚大概還沒有替人做過這麽細致的活,但他是這方面的行家,很有技巧。

「忍著。」他冷酷地說了句,就往上倒消毒y。

我咬了咬牙,也不忘頂他:「又不是槍傷,我看你是巴不得我痛死吧。」

他手下的動作算不上溫柔:「如果你再瘋,這是遲早的問題。」

我呲著牙嘲弄他:「除了討厭別人打你臉,討厭別人在身上留痕跡,你還有什麽其他怪癖?」我已經有了前面兩項暗底。

「你這是在向我示威嗎?」他看著我的眼睛,手仍在快速地上葯、纏綳帶。我沒有再說話。

等他給自己的臉和胸口也塗了點傷葯,才又回頭說道:「你想脫離成業,也想脫離宙風,是不是?」

「難道你有更好的建議?」

他停了會說:「你──也想脫離我?」

「如果可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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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挪近了些,將唇抵在我耳邊:「哼,我看你是永遠都學不乖,陳碩。」

「只是你這樣認為而已。」將身體往旁邊側了側,「也許我應該去費斯特,就算是龍潭虎x,也值得闖一闖,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呢,沒試過誰說得准。」

他進一步近:「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因為你?還是因為費斯特家的一貫作風?」

他笑了,但眼神危險:「你喜歡找借口,你總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你就很坦率嗎?」我嗤笑,「恐怕也不是吧。」

「我不過是想留下你。」他的表情並不像他的話那麽分明。

「留下我干嘛?你知道我這種人,根本不適合呆在你身邊。」我苦笑,「你想再給我安c個什麽角色?助手?還是──地下床伴?這種化敵為友的戲碼我不會演,也不想演。而且,鄭耀揚不會缺人,不缺任何人,我不想自討沒趣。」

「這麽說,你不會跟我回香港。」他注視我,眼神有些復雜。

「怎麽,這算是下最後通牒了?」我站起來在沙發邊走動,「我不會再回宙風。你的記性一向很好,沒有必要姑息一個曾經的敵人。費斯特,哼,怕是無法擺脫的吧,但我還是感謝你。」

「你的語氣很陌生,你的感謝也讓我很不習慣。」他笑得有些不屑,「其實,你不必急於跟我劃清關系。」

「我不是為我,也不是為你,是為我們。」

「你的言論很偉大,但恕我不能接受。」他這樣說。

門鈴在這時不期然地響起來,我的門不應該響,從這一刻起,任何會上門找我的人都不懷好意。我和鄭耀揚互望一眼,誰都沒有表示,門鈴還是一直響,似乎肯定我在里面。

最終還是親自去迎戰,等打開門看見來人時我並不感到特別驚訝,該來的總是避不過的。

「你的待客熱情有待加強啊。」蘭迪默冷傲地說了句,一腳跨進來,眼光正好與沙發上的鄭耀揚相撞,猛見這樣一個男人,蘭迪默也怔了一下。

「原來已經有位客人了,難怪會厚此薄彼。」蘭迪默不動聲色地朝狼籍的客廳掃了一眼,「看來還錯過了一場好戲。」

我進房間套了件衣服出來:「直接說主題吧。」

蘭迪默冰涼的翠綠色眼珠沈了沈:「你本事不小哪,竟然會端出成業集團來跟我們費斯特家談判,似乎顯得有些公私不明啊。」想不到張守輝動作真的那麽快,看來他真的很重視鄭耀揚這個外孫。

「如果是我和莉蒂亞的私事,那閣下也沒有資格端出費斯特家來,任何人參與其中都是不合適的吧?」

「這位先生不想回避一下嗎?」蘭迪默沒有反駁我,反而這樣對陌生人說。

鄭耀揚仍架起腳,穩穩端坐在沙發里,沒什麽表情:「不,我想沒這個必要。」

大概是沒有想到這個東方男子會如此傲慢,蘭迪默非常不快:「你是以什麽立場在這兒防礙別人的談話?」

「費斯特先生,你用辭不當,不是防礙,而是監督。我很不喜歡在談話過程中聽到不公正的言論。」

蘭迪默按捺不住,冷冷發作了:「本傑明陳,難道你不想為我和這位大膽的先生做個介紹嗎?我現在非常想知道──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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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多認識一個人未必是好事,但尊重是美德,我並不介意先行自我介紹。」他站起來自然地伸出右手,「鄭耀揚。」

蘭迪默猶豫了一下,然後隨意碰一下鄭耀揚的手指,眼神流露出高深的研究:「蘭迪默.費斯特。鄭先生──是本傑明陳的朋友?」

「朋友?」鄭耀揚一挑眉,表情有些玩味,「噢當然,可以這麽說。」

「對於一個局外人參與別人的私人談話,在我看來並不是什麽明智之舉,不過選擇權在於鄭先生你。」

「我想,我很樂意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這時候我才真正認識在職場或談判桌前的鄭耀揚,有膽識也有魄力,但有些太囂張了,而他的對面是一向囂張慣了的蘭迪默,我突然感到有點頭痛。

蘭迪默重新回頭看我:「你確定嗎?你的決定。」

「這件事我希望能由我和莉蒂亞來決定,而不是他人干預的結果。」

「作為莉蒂亞的哥哥,我想我絕對有權過問此事,而不是你這一番不成熟的獨立宣言就可以隨便打發的。」他答得很堅決。我應該早就清楚,蘭迪默是絕不會買任何人帳的。

「用一個未誕生的生命去作抵壓,這事在八百年前就已經不時新了,這樣換取的結局應該也不會理想到哪里去。」鄭耀揚在這時居然c嘴,「這只是我個人的意見,但作為一個外人,我提議你們想想好再談,別急於一時一刻。」

「你這位朋友似乎比我們更有見地。」他對著我嘲諷地說了句,然後朝鄭耀揚看過去,「說出去的話可收不回來,不會惹麻煩的人通常是因為懂得謹言慎行。」

蘭迪默幾步走到我跟前,眼中發出警告的信號:「現在如你所願,我讓當事人跟你談。米崔,讓小姐上來。」

我很吃驚,但表面還是沈著臉。一會兒,莉蒂亞進門來,還是那種蒼白的美,褐色的眼眸透出一絲堅定,一個我曾經愛過的女人。

鄭耀揚這時候走到我身邊,俯身貼近我,旁若無人,嘴唇幾乎碰著我的耳廓:「我先出去,你們慢慢談。」他不分場合表現出來的親昵,總是弄得我有點尷尬。

蘭迪默盯上了鄭耀揚,隨即也跟了出去。而莉蒂亞的眼睛只注視著我。

等大家都退出去,她開口道:「本,你已經不再愛我了。」

我看著她沒有回答。¤自由¤自在¤整理¤

「我聽說了。」她傷感地低下頭,「原來你不是自願來找我的。其實我早有心理准備,在告訴你我是費斯特家的人時,我就知道我會失去你,我知道……」

「莉蒂亞。」我上前擁抱她,「有些事不可勉強,你心里已經有打算了,不是嗎?」

「是的,是的是的。」她無奈地苦笑,在我懷里搖頭,「本,你的缺點就是太直接。」

「會恨我嗎?」

「不,不會。」她抬起眼睛重新注視我,「我兄弟非常疼愛我,蘭迪默並不像表面那麽冷酷,他只是行動上有些極端。別擔心,我不會讓他為難你,你清楚的。」

「我知道。」忍不住嘆口氣,「是我為難你──」

「孩子的事我會解決好的,沒有愛的生命根本沒有意義。」她的眼神突然嚴肅,「我明白你想說什麽。只是你不會……不會從此當作不認識我這個人了吧?」

「怎麽會,你了解我。」

「就因為我了解你,才知道你的決定很難改變。」她很久才問出一句,「你有新情人了嗎?」

「什麽?」我笑,「不,我沒有。」

「瞧我問得多傻,你怎麽會告訴我呢。」她轉身往外走,「我走了本傑明,但願……你我都能幸福。」

「保重莉蒂亞,你是個非常好的女人。」這類台詞國內八點檔言情劇已經說盡演濫,再沒有新意誠意可言,但我找不出更先進的說詞。

「謝謝你給過我的快樂,再會。」她突然補上一句,「你會離開紐約嗎?」

我對她的敏感表示欽佩:「嗯,考慮去歐洲。」

「去意大利或者法國,那兒適合你。」說完,她又回轉身過來吻了我一下,這才毅然走了出去。

我在沙發扶手上緩緩坐下,回憶著莉蒂亞的瀟灑舉止,呵,費斯特家的淑女,我很幸運。

電話響起來,我以為是鄭耀揚,可當張守輝那把蒼勁暗藏殺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時,我的心臟還是不由一驚:「陳碩,明天早上十點到我辦公室來。」

掛掉電話,我邊開門邊打鄭耀揚的行動電話。

「你在哪兒了?」

「樓下餐廳,你下來?」

「嗯。」一腳跨進電梯。

「談得怎麽樣?」

「男人是混蛋。」我的總結發言。

他低笑:「你在說自己還是另有所指?」

「你我都不是好東西。」

「小心我告你誹謗。」

「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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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會兒說:「我剛才跟蘭迪默說了。」

「你跟他有什麽好說的?」我的語氣不大好了。

他後面那句話差點讓人摔了電話:「我跟他說了我們的關系。」

「什麽?!」我大罵過去,從電梯里出來加快腳步沖向餐廳,「我他媽跟你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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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到達餐廳迅速在人堆里找出他的位置,正好看見兩個洋妞在向他搭訕。

他剛才惹惱了我,這兒人多,我也不好立即發作,壓抑著火走過去,最後一句我聽清了。「不,我的情人已經來了,我怕他會生氣。」回頭熟絡又輕快地招呼我,「嗨親愛的。」

鄭耀揚還很皮厚地朝我抬了抬手,這種反常的舉動只有我知道,這通常是他無聊透頂時才會有的惡劣表現,存心逗洋妞玩呢。

兩個女人一臉驚奇地看看他又看看我,其中一個感嘆一聲:「噢失敗,英俊的好男人再到哪里找?這世道!貝蒂,我們還真夠倒霉的。」

另一個卻有意無意地瞟我兩眼,然後笑著對鄭耀揚拋個媚眼:「你的大令很可愛。」

「噢謝謝,我也這麽認為。」他惡心巴拉地迎合了句。兩女人過足癮,施施然而去。

我拉開椅子大咧咧坐下,傾身用力扯了扯他的衣領,用中文低聲警告他:「老兄你注意點兒,少在外人面前胡說八道,我忍你很久了。」

「你是不想承認我所說的,還是明明心里默認就只是不許我說出來?」

「如果一種稱之為智慧的東西你還沒有完全喪失的話,我勸你少開這種低級玩笑。」

「你怎麽學起文學青年來了?說這麽長的句子誰聽得懂。」鄭耀揚冷冷笑了笑。

「為什麽跟蘭迪默說那些廢話?你是還嫌不夠亂嗎?」我吼過去。

「我就是幫你斷他的念頭,讓他相信你喜歡個男人可以省去不少工夫。難道你不認為這招管用?」

聽了話不知怎麽地憋氣得很,我有口干唇燥的感覺,鄭耀揚突然將自己的飲料推到我面前。我拿起來喝了兩口,然後聽自己說:「我跟你確實沒有關系,鄭耀揚。」

「你在趕我回香港?」

「不,我是想你幫我離開美國。」我認真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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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耀揚黑亮凌厲的眼睛忽閃了一下:「你終於開口讓我幫忙了,是不得已吧?」

「幫不幫隨你。」我站起來,往外走。

手臂忽然被身後一股力道狠狠牽住,我撞上一對熾烈的眼眸:「給我三天時間。」

「意大利。」我掙開他,往前走。

「好。」

利用他逃離危險的紐約沒什麽錯,有時候,人為了生存下來,也經常要有所犧牲。

「喂,陳碩!」他又在身後叫住我,「今天陪我。」

我轉過身,手c口袋:「哪兒?」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健身房,想不想去放松一下?」

我y笑,走上前用左手臂一下箍住他脖子,將他往餐廳外拉:「你知不知道渾身上下都有傷的人是不適合健身的。」

他低笑:「過去的舊恨加一大早的新仇,我跟你大概也算不清了。怎麽?你覺得累?是不是早上消耗太多體力了,嗯?」

「別得意忘形啊你。」我凶狠地再將他隔在一尺外的距離。

「那你自己說想跟我去哪兒?」

「健身。」我邊答邊往停車場去,聽見鄭耀揚的輕笑。

開車去東區一家著名gym中心,那里只憑vip卡才可以入內,我是存心想讓保安將我身邊的家夥擋出去的。結果,大失所望,鄭耀揚居然也有這兒的通行證。

看我一臉震驚的樣子,他早已知道了我事先的y謀,只是不拆穿,他皮笑r不笑地說:「你不知道我是全球通?」

「神經。」我穿過器械房。

他在後面說:「在香港怎麽都沒見你去健身?以前每周來這里幾次?」

的確,香港期間我只在房里舉啞鈴或做伏地挺身:「本來一星期四次。」

「夠勤的嘛。」

「准備改行做殺手呢,當然要勤點。」我不客氣。

「第一筆生意──目標是誰?」

「你會不知道?」

鄭耀揚大笑:「這麽說,我是難逃一劫?」

「腦子保持清楚就好。」

我脫下衣服,他只是靠在更衣櫃旁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來往的外國大漢時不時瞟我們兩眼。

他突然說:「你不結婚真的沒有其他原因?」

我用力蓋上更衣櫃的門,盯著他:「你想聽我說出什麽原因?」

「我想你自己說。」

「行了你!」我不再看他,「有些事也要懂得適可而止。」

我出去舉杠鈴,健身教練羅賓走過來:「噢本!好久不見了,去哪兒啦?」他邊說邊摸上我的手臂和腹肌,「你的身體還是那麽漂亮。」

「謝謝。」我淡笑。這個羅賓是個精彩的人物,早先是健美先生,但是個雙性戀,還對東方男人情有獨鍾,時常在我這兒獻殷勤,但禮貌地推了他幾次後,他心里也有了數,可還是時不時過來暗示明示,對此,我向來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