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 / 2)

我的多情玩伴 未知 6262 字 2021-01-19

一場冷戰從新居打響了。既然如此,我開始懷疑周雪冰住到上海來的意義了,以前是一個在南京,一個在上海,是分居。現在同住一屋,還是分居。只是距離縮短了一點。如果僅僅是為了從南京過來監督男人的婚外行為,那就大可不必了。首先是,趙德發缺少的那一部分,做妻子的不能給他。趙德發在外面去尋找,妻子又要反對。這讓他怎么辦呢?

我和小胖子一直高度關注著趙德發一家入住新居後的狀況。趙德發似乎沒有什么變化。他每天早晨開車出門,到公司上班。午餐在外面吃,每天晚上回家吃飯。毛毛第二天就進了幼兒園。由母親周雪冰負責接送。毛毛調皮,成天身上弄得很臟,每天都要洗衣服。第三天,周雪冰就在勞務市場找了個鍾點工,每天在她家做三四個小時,負責洗衣服和做飯。這樣就減輕了周雪冰本人的家務勞動。在我們的想像中,周雪冰一過來,就會嚴格加強對趙德發的管理。一是管住他的身體,不讓他在外面花心;二是管住他的財政,掐斷他的經濟命脈;三是管住他的時間,讓他只能在公司和家庭這兩點一線活動。這樣就把趙德發捆死的,動彈不得了。出人意料的是,趙德發還是象往常一樣跟我們在一起玩耍。周雪冰不僅沒有沒把他管死,甚至根本就沒管他。趙德發依然有著海闊天空般的自由度。但我們不明白個中原委,這是有意縱容,還是放心他,還是故意考驗他,或者是夫妻倆本來就誰也不管誰。

盡管家在上海了,也住上了好房子,但並沒給我的玩伴趙德發一個確定的精神歸宿。他象一葉浮萍,更象一個無頭蒼蠅,到處亂撞。從很大程度上講,他連家的概念都沒建立起來。有天晚上七點來鍾,趙德發從家里開車出來了,想找小胖子玩,可小胖子在跟周雪梅談戀愛,兩人正在房間里說情話。趙德發就來到我房間。我房間正好劉總來了,我們也在聊天。趙德發跟劉總打個招呼,兩人搭不上話,趙德發覺得沒趣,抽支煙就走了。玩伴們各有各的事,他就沒了去處。出門時,我把他送到門外樓梯口上,趙德發滿腹牢s地說:「你們都有人說話。把我往哪兒擱?我怎么辦?你們他媽的想過嗎?」我說:「那你就別走呀,進來說話呀。」趙德發說:「算了算了。你們談戀愛。不打擾你們。」趙德發就站在黑暗中,給歐陽一虹打電話,開口就說:「我要瘋了!我要找個人說話!你能陪我說說話嗎?」歐陽一虹說:「那你過來吧!」趙德發就過去了。他要找人說話。好象再不找人說話,他就要憋死了。

38、夜晚里,趙德發向歐陽吐了一肚子苦水

夜晚里,趙德發向歐陽吐了一肚子苦水。包括他手y的痛苦。

歐陽一虹一人在家寫文章。這是她記者收入的主要經濟來源。有人來了,她就把電腦關了,陪趙德發說話。歐陽一虹給他泡了茶,沖他一笑,然後坐下來,笑容可掬地看著趙德發,說:「說吧,你想說什么話?」

其實,趙德發究竟想說什么話,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整個兒一個茫然。他只是心里很苦,覺得有好多話要說,話在肚子里攪成了團,象一堆亂麻,理不清頭緒。要真說起來,又不知從何說起了。趙德發沉悶地坐在歐陽一虹對面,模樣很萎瑣,不象一個大老板,而象一個受發氣的敗落逃犯。

歐陽一虹從他那抑郁的臉上看出了他的不快。歐陽一虹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有心事。你不愁錢,不愁感情,該有的你都有了。你有什么不高興的呢?你要好好調節自己的情緒才對,把那些不快去掉,讓心情好起來。」

趙德發說:「可是我好不起來。錢我不愁,節約著可以用兩輩子。可我缺少的太多了。比如夫妻感情。」

歐陽一虹沒想到他會涉及這個問題。因為她沒結婚,不方便跟已婚男人談論這個話題。不過她還是想聽聽,她有種想知道已婚男人的某些遭遇和想法。她說:「你說出來我聽聽。」

趙德發說:「你是女孩子,有些問題你不懂。也不好跟你說。」

歐陽一虹說:「那你就當我是已婚的吧。」

趙德發說:「大膽說?」

「大膽說吧。也許對我將來有用處。那是可以借鑒的。」

我的玩伴趙德發急於要找一個傾訴對象,急於要傾訴。他幾乎不管對方是誰了,把他那些好聽的難聽的事全部吐了出來。他說他跟妻子周雪冰是同校,周雪冰小他好幾歲。他是軍人出身,從部隊退伍後,就進了一家建築公司工作。兩年後自立家門,軍官的父親給他了十萬塊錢,干起了建築公司,開始承包一些小工程。那年他二十四歲,開始了獨立的創業生涯。不久,兩人就同居了。周雪冰當初也有一份工作,趙德發讓她退掉了。趙德發信誓旦旦地對她說:「你別擔心。有我養活你。將來我們結婚了,你就在家里做些家務事,把家料理好就行了。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幸福生活。」在十年時間里,趙德發的總資產就積累到了五六百萬元。趙德發在二十七歲時結了婚。可是,從結婚第三年開始就沒什么夫妻生活了。妻子象每回都象個木頭人。他開始懷疑妻子是不是性冷淡。其實不是。因為他了解以前的妻子,最初一個階段是生龍活虎的,每回的高c都激動人心,且不止一次。熱度一過,就急轉直下了。趙德發檢查自己是不是沒做好,比以前更加用心了。周雪冰說:「你怎么沒完沒了啊?能不能快點?我要睡覺了。」趙德發就加快進度,讓自己快完。不久就發現,周雪冰討厭這事了,做a時她常常拿一本書看,或眼睛盯著電視。無一點配合。不配合倒也罷了,再到後來她干脆不願意了。幾十天過去,趙德發又想要。他試探著去抱周雪冰,周雪冰得知他的意圖後,便討價還價地說:「那你明天做飯洗衣服?」趙德發只好答應這個條件。今晚做a了,明天就得承擔部分家務勞動,哪怕再忙,回家再晚,碗筷和衣服都給他留著。一度時間,他們之間的性生活就是通過對家務勞動的討價還價來實現的。趙德發有天對自己說:「在外面干公司,我掙錢養家。在家里做家務,我掙性生活。」可周雪冰對此也不滿意,後來就有了各種托辭和借口。幾十天過去後,趙德發的欲望又蠢蠢欲動,上床後又對妻子說:「我又想了。」周雪冰一翻白眼:「你怎么這樣厚顏無恥呀。過幾天吧。」趙德發就打消了念頭,計算著日子,等待過幾天。過幾天之後,他舊病復發,又提出這個要求,周雪冰說:「你怎么對這事這么感興趣呀。你不睡覺我還得睡覺呢。」趙德發心又涼了,身子迅速冷卻下去。就在這時候,趙德發養成了手y的習慣。沖動時,無處排泄,就蜷縮在被子里,偷偷地自己處理了。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光彩行為,趙德發在睡覺前,會悄悄地拿一條褲衩或一把衛生紙,偷偷地放在自己的被子里備用。半夜必須起床一次,把臟東西扔掉。他覺得這一招很管用。自己的事情自己辦,辦了之後就萬念俱滅了。有時,他會非常痛恨周雪冰,覺得她太無情,著他到了這個地步。可轉念一想,這事要雙方樂意才好。強迫是沒意思的。作為男人,他得尊重妻子的意願。有時,他痛恨造物主,為啥要給人設計這么一些東西呢?假如不長這些物件,不想這些事,就什么煩惱都沒有了。趙德發為自己擁有這些痛苦而羞愧。

39、第三者是最可愛最善良最值得同情的

趙德發說,第三者恰恰是最可愛、最善良、最值得同情的。表面上她們是侵略者,實際上她們是弱者。

趙德發繼續講述他的苦難史。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他放棄了正在走紅的建築企業,到上海開了這家電腦公司。為了尋求私人生活的出路,他真正變得花了,先後找了幾個女孩。他發現了錢的妙用。他曾經全心全意愛著妻子,而從妻子那里得不到他想得到的。現在他

花錢就可以買到了。他覺得這很公平,因為她們分別承擔了妻子的義務和責任,這些萍水相逢的女人,他不愛她們,付款是理所當然的。之後又找了性伙伴燕燕。燕燕成了導火線,很快就被周雪冰發現了。周雪冰為了拴住他,就讓在上海買房,老婆孩子都住過來了。現在每天夫妻倆說不到五句話,各睡各的,各干各的。所謂的家,有點象賓館的客房,他們不過是住在同一個飯店的旅客而已。天天見面,禮貌地打個招呼。有時也希望找點話說說,總是說不了幾句,雙方就會吵起來。兩人說話的思路象兩條平行線,永遠不會交叉,永遠不會重合。只有當外人在場時,他們才會不約而同地裝出一副笑臉,扮演成天下最幸福的夫妻。是完全徹底的夫妻秀。晚上,當妻子入睡後,趙德發就站在新居的陽台上,看著天上的清明皓月,他每回都想大哭地場,想大聲叫喊一下。他不知道往後的日子還怎么過。講到這里,他深深地看了歐陽一虹一眼,感嘆道:「李時珍包治百病,可他們都無法開出一張婚姻的處方。」

歐陽一虹聽後就不說話了。她不知道這個平時有說有笑的男人會有這樣的內心痛楚。這使她看到了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某些區別。女人總是把痛苦放在臉上,急了就用淚水洗面。男人是把痛苦埋在心里。獨自消解一部分,剩余的部分找個合適的對象發泄出來。與其他男人不同的是,趙德發沒有在這里指責妻子的不是,也沒有表白自己在家庭建設上的功勞和賺錢的種種艱辛,他只是很平淡的敘述著,象敘述別人的故事。恰恰就是這一點,歐陽一虹覺得他是個值得尊重的男人。因為她見不過不少男人,總喜歡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如何如何辛苦,而妻子是如何如何不好。相比之下,趙德發身上有一種可貴的男人品格。同時,歐陽一虹也理解他的遭遇,同情他的不幸。歐陽一虹很迷茫地問:「我除了理解你之外,我能為你做什么呢?」

趙德發說:「我不希望朋友們為我做什么。陪我聊聊天,我就很感激了。因為占用了你的時間,還得用心去聽。」

歐陽一虹想不出更好的話來。象趙德發這種人,什么道理都懂,任何安慰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因此,她希望能有一種辦法讓他解脫出來。歐陽一虹建議說:「你不妨把全部精力用在公司的工作上。拼命賺錢,這樣會忘記煩惱。」

趙德發說,賺錢沒多大意思。沒錢的時候,覺得有錢是多么好。當然並不是說我就不需要錢了。我不需要更多的錢。那么多有什么用?我之所以要把公司開下去,是因為要找件事情做做。不能老玩著。雖然他開著電腦公司,但他並不懂什么電腦。他連起碼的安裝程序都不會。在電腦公司強手如林的情況下,要指靠一台一台賣電腦賺錢,那是不可能的。趙德發有豐富的商戰經驗,誠實經商,他的生意一直很好,承攬過不少大工程。出手就是幾百萬元的電腦配套產品。去年一個工程就賺了一百五十萬。賺錢成了慣性,剎不住車了。可生意上的順利不能解脫他精神上的煩惱。他從來都沒象現在這樣空虛過。有時,他恨不得一次把所有的財產都捐獻給國家。

歐陽一虹還是不理解他渴望什么。她問了:「你到底需要什么?」

趙德發說:「需要愛。哪怕有個喜歡我的女人,我一輩子都滿足了。」

歐陽一虹說:「可任何一個喜歡你的女人都要承擔風險,因為角色規定她是第三者。誰願意承擔這個不光彩的角色呢?」

趙德發說:「難道第三者都是不光彩的?它就是十惡不赦的代名詞?這種觀點不對。感情上的事情,不是一句第三者都能全盤否定的。有些時候,第三者恰恰是最可愛、最善良、最值得同情的。表面上她們是侵略者,實際上她們是弱者。」

40、趙德發主攻歐陽一虹

趙德發主攻歐陽一虹。知道她缺錢,就給了她三十萬。

歐陽一虹覺得這人蠻有意思的。有些話也不無道理。她一邊聽,一邊給趙德發換了一杯茶。那是新聞界朋友送給她的最好的黃山毛峰,算是極品。把茶杯放到他面前後,趙德發突然停下不說了,看著她的眼睛。歐陽一虹嫣然一笑,說:「你繼續說,我認真聽著。」

趙德發感覺輕松多了。傾吐一番,心情變得舒展起來,有點心曠神怡了。笑也比先前更自然了。趙德發說:「不說了,一口氣給你說了這么多。其實我也知道,對任何人講這些都沒用的。可我必須把它說出來。說出來就好受了。」

歐陽一虹說:「人是一種怪物,高興了要說,痛苦了也要說。因為這兩樣東西都是財富。怕就怕有一類人,沒有高興的事說,連痛苦的事都沒有。那才沒勁。」

趙德發說:「人人都說痛苦是一種財富,可人人都不願承擔痛苦。」

歐陽一虹看著他那張凄苦的臉說:「要是痛苦也能分擔的話,我就為你分擔了。可惜我無能為力。無法分擔。」

這句話讓趙德發太感動了。他當初還怕歐陽一虹看不起他,人家是上海的大記者,平時的交往都是些高層次的人。沒想到她竟是一副古道熱腸,這樣的善解人意。他覺得這句話已經為他分擔了痛苦。他心里雲消霧散,豁然開朗了。這並不是痛楚本身的徹底消失,而是隱約感覺正在向另一處轉移。趙德發自己也覺得奇怪,他把這些肺腑之言對我和小胖子都講過,我們也都安慰過他,但我們的安慰收效甚微,而歐陽一虹就是金玉良言。可為啥又要對歐陽一虹講呢?歐陽一虹的話為啥又那樣湊效呢?也許女孩子更能站在他的角度看問題?更能進入他的內心?趙德發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終歸是開心多了,趙德發調整了一下姿勢。不再很規矩地坐著了。他身子向後躺了躺,蹺起了二郎腿。別的男人都是在心情不好時抽煙,他不一樣,他是心情不好時不抽煙。心情好了才抽。現在他從口袋里摸索了一陣,用請求加請示的口氣說:「我可以抽支煙嗎?」

歐陽一虹下意識地看了看空調,冷氣正足,說:「抽吧,給我也來一支。」

趙德發心頭一喜,感覺遇到了一位志同道合的人,說:「你也抽煙?」

歐陽一虹說:「偶爾抽抽。」

趙德發把煙遞過去,然後給她點燃。他注意到了,歐陽一虹抽煙的樣子很老練,不是剛學會的。煙在無形之中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趙德發說:「歐陽小姐,你今天讓我高興了。我我能為你做點什么嗎?」

歐陽一虹直搖頭。

趙德發自嘲地說:「我也窮得只有錢了。你說實話,你需不需要錢。開個口。」

歐陽一虹說:「我怎么能要你的錢?我憑什么要你的錢?」

「就憑我們是朋友吧。不管你是否把我當朋友,我已把你當作朋友了。」趙德發停了一下,又說:「你不要有顧慮。有人說,女人用男人的錢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可我不要你付出代價,只需經常陪我聊聊就行了。你記者工資又不高。」

歐陽一虹說:「你別開玩笑了。我確實需要錢,但不能要你的。」

我的玩伴趙德發是個一高興什么事都能做的人,喜歡心血來潮。他最初從南京市建築公司另立家門,就是在一念之間產生的想法。靠父親給的十萬干起了小包工頭,使他有了數百萬身家。眼下,一聽歐陽一虹確實需要錢,正好在他可以幫助她的范圍內,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從包里掏出一張匯票,往桌上一放,說:「這是三十萬。隨便用用。看得起我你就拿著;看不起我你就撕了。」

歐陽一虹把匯票扔到他旁邊,說:「不行不行。這樣多不好。」

趙德發把腦袋伸過去,說:「那你就打我兩巴掌。你打呀,打呀。」

41、歐陽一虹收到趙德發給她的錢

歐陽一虹收到趙德發給她的錢。趙德發卻獲得了好心情。

歐陽一虹能打他嗎?當然不能。她看著趙德發湊過來的腦袋嚇住了。她沒見過這種男人。居然不明不白地給別人錢。而且那么執拗,堅定不移。寧可讓人家打他兩耳光,也要把錢送出去。畢竟是三十萬塊錢,對於一直感到工資不夠用的歐陽一虹來說,是個巨大的數字。再說母親長年身體不好,她每月的收入要拿出五百元錢給母親看病。開銷就捉襟見肘了。

再說有些錢是省不下來的,比如高檔化妝品,高檔服裝。動輒就是幾千塊。否則,那些死要面子的公眾場合就沒法去。在上海幾十家主流傳媒中,女記者占多數。在各類記者招待會上,女記者們往往都表現出一副很有高雅,很有品位的樣子。一退場就變得俗氣了。她們常常在私下場合議論誰今天穿的什么名牌,誰打扮得最洋氣。歐陽一虹最怕的就是這種場合。她不能每回都穿一樣的衣服,要有所變化和更新。這些都是要用錢來支撐的。在這樣的經濟背景下,歐陽一虹終於心軟了,把支票收起來,說:「那好吧,我收下。」

趙德發把腦袋縮回去了。笑逐顏開地說:「這才夠朋友。」

歐陽一虹忽想到一個問題,說:「這些錢你老婆知道嗎?」

趙德發說:「不知道。告訴你個秘密:自從我決定來上海時,我就開始存私房錢了。大筆交易都是從帳外走。貨也不從公司路過。這筆錢,是我在南京時借給朋友做生意的。五年了,今天才還回來。」

歐陽一虹依然感到為難,說:「我真不知道怎么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