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2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164 字 2021-01-19

「這花樣子……看著倒似男人用的……」

綺年這個荷包用了天青色緞子,上頭用玉色和蟹殼青色絲線綉著一叢茂竹,竹叢下一只黃雀正在覓食,看著頗有寒冬之意,確實與平常女兒家用的荷包不同。

「玉如她不喜那些鮮亮顏色。」綺年想起冷玉如那古怪脾氣,不由得想笑,「她最喜崔白的畫,我也只是仿著畫意綉一只罷了。」

喬連波有心想問崔白是什么人,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看綺年順口就說出來,她只怕崔白此人家喻戶曉,偏自己不知,若問出來,豈不惹人笑話?猶豫良久,終於沒有問出來,只道:「聽說舅母過幾日要去大明寺上香還願?」

秋闈之前,李氏到處上香,現在兒子中了,自然要去還願。她只帶了綺年和知霏,知雯推身子不爽,不想去。至於知雪,自然有鄭氏帶著出去。

綺年大約能猜到喬連波問這話的意思,但是李氏很明顯不打算帶上她,所以綺年也不想提。說實在的,喬連波性格柔順,算是標准的古代閨閣,就是這性子實在弱過頭了。就說上次在林家,綺年實在想不明白,林悅然耍個性子而已,就是受點氣,又何至於一路哭回吳家?她估摸著,李氏就是不願意惹這個麻煩,所以才不帶喬連波的。畢竟誰也不願意好心帶她出去,最後出點什么事再被顏氏罵一頓。

其實綺年覺得顏氏有時候也怪可憐的。娘家身份顯赫,嫁進來的時候雖然是繼室,想必也是十里紅妝得意一時,可惜就因為沒生下兒子,到如今只好指望著繼子和庶子過日子,這其中心情之微妙,沒經過的人真是難以體會。

顏氏最愛的女兒就是吳若蓮,大概父母總是愛最弱的那個兒女,吳若蓮因著臉上有疤只能低嫁,最後還落了這么一個身死的下場,仔細想想她生前的日子,估計遠不如綺年的母親舒心。所以喬連波這一來,顏氏就把對女兒的疼愛愧疚之心全部加諸於她了。這是好事,可是做過了頭就不好了。顏氏大約也是生怕喬連波會受虧待,所以特別想給她撐腰,但是撐到現在——好像是把喬連波撐著了——吳家的人,基本上都在有意無意地避著喬連波。

「是去大明寺,舅母打算早去早回,不在大明寺久留。」整天呆在顏氏那個松鶴堂里,顏氏到底是老人了,跟小姑娘沒什么可說,喬連波大概也是悶得難受吧,要不然不會來提這件事的。綺年略帶憐憫地看看喬連波,低頭刺綉去了。

屋子里有一刻的寂靜,只聽見絲線穿過綢緞的聲音。喬連波終於起身道:「外祖母該念完經了,我先回去了。表姐莫送了。」

走出蜀素閣,喬連波默默走了幾步,忽然問身邊的吳嬤嬤:「嬤嬤知道崔白是誰?」

「崔白?」吳嬤嬤哪里知道。

喬連波低下了頭:「表姐今日隨口就道出此人,我卻一無所知。表姐是怎么知道的呢?」

「大約是大姑乃乃教的罷。」吳嬤嬤雖然不大情願,但也不能不承認,「大姑乃乃琴棋書畫皆精,表姑娘——其實遠不如大姑乃乃當年呢。」到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綺年一句壞話。

喬連波淡淡一笑:「我還不及表姐呢。那我娘呢,難道這些她都不知?為何沒教過我呢?」

吳嬤嬤頓時紅了眼圈:「姑娘——咱們太太命苦啊……」出嫁之後諸事不遂,整日里忙著跟丈夫的家人周旋,回了自己房里還要處置姬妾,哪里有教導女兒的心情和時間呢。

喬連波望著遠處,幽幽道:「我知道娘並不喜歡我,嫌我不是男兒,所以只教我刺綉。」她並不理睬吳嬤嬤的眼神,淡淡續道,「只是我不能總不如人,從明日起,除了去春山閣外,我再不要整日刺綉了。我要讀書寫字,總有一天,我也能作詩,能畫畫,我也能——隨口就說出崔白是誰!」

42大明寺再遇綁架

綺年跟著李氏去大明寺;第一是為了上香還願;第二是吳氏的忌日快到了;想在這里做一場水陸道場;畢竟是住在吳家;顏氏又還健在,不好在吳家提什么忌日;第三則是為了跟冷玉如見個面兒。

這段時間,冷玉如又被拘進恆山伯府去住著了;好容易這次恆山伯府的女眷們也來大明寺上香;所以冷玉如差丫鬟送了封信來,綺年就去求李氏把上香的日子定在這一天。

李氏爽快地答應了。她是還願,日期上本來早幾天晚幾天也並不重要,且綺年跟她說起冷玉如的事;李氏也覺得有些憐憫——鄭瑾娘嬌縱;無人不知,冷家姑娘說是去小住,其實就是去受氣,怪可憐的人。既然兩個閨中密友想見一見,何不成全呢。

「舅母冷不冷?」綺年把腳爐往李氏腳下再塞一塞。已經八月底了,京城這邊冷得快,李氏身體又不是很好,有點虛寒,所以特別怕冷。

李氏腳下發熱,心里也暖,笑道:「舅母不冷,倒是你,可覺得冷么?」她只生了一個兒子,且這輩子大概也學不會說這種貼心貼肺的話。庶女倒有兩個,可是一個不怎么親近,一個又太小。如今李氏越來越覺得,若綺年是她的親閨女,該有多好呢。

「我不冷,今兒日頭好,等會兒爬起山來就暖和了。」

綺年這話說得不錯,等一行人進了大明寺,李氏額上已經微微冒汗。在各殿上香之後,李氏捐了香油錢,被知客小沙彌引起一處院子休息。坐下沒一會兒,就聽見外面有聲音,片刻之後小沙彌進來,滿臉笑容小聲向綺年說:「恆山伯府的夫人姑娘前來上香,就在隔壁院子歇著。」

綺年知道定是冷玉如來遞信的,叫如燕拿碎銀子打賞了,又跟李氏說了一聲,便帶了如燕出了院子。

冷玉如已經帶著聽香等著,一見面便拿出一封信來:「韓嫣來的,韓大哥中了第八名舉人。」

綺年大喜:「快拿來我看。」因著她是寄住吳家,所以韓嫣的信件都寄給冷玉如。

韓嫣信上絮絮又寫了一堆問候的話,最後不無幾分得意地說韓兆取中了第八名,不日就將進京,為明年春闈做准備。

「韓大哥不在家里過年了?」

冷玉如嘴角微微翹了翹:「若能有人引薦,先見見試官豈不好呢。」

綺年恍然大悟。考進士跟考舉人難度完全不一樣,其中房師的一點個人偏好,說不定就定下了學子的成敗。到了這時候,韓大人怎么也得想辦法打點一下從前的人脈,為兒子盡量鋪一鋪路。

冷玉如嘆了口氣:「可惜我家無人,你也……」吳侍郎倒是好人選,但他又只是綺年的舅舅。

綺年低頭想了想,把話題轉開:「你還住在恆山伯府?」等韓兆來京,她倒可以找機會向李氏透個話,但吳若釗願不願照顧可就不一定了,畢竟素不相識。只盼韓同知在京中有親朋故舊可以出力吧。

「可不是。」冷玉如自然也知道綺年的難處,並不再提此事,轉而說起鄭瑾,「你可知道為何恆山伯府今日要來上香?」

綺年卻只看著冷玉如頭上的首飾:「這不是鄭姑娘的首飾嗎?怎么,上香也借給你戴?」那赤金海棠步搖不正是前次上巳節時鄭瑾借給冷玉如c戴的嗎?只是這次大概連耳環也出借了,冷玉如耳朵上正搖動著一對小小的石榴石海棠花形的墜子,這是鄭瑾最喜歡的花朵。

冷玉如嗤笑起來:「可不是么,今兒咱們說話都得快些,我一會兒還要回去扮演鄭大小姐呢。」

「這是何意?」綺年大為疑惑,「你扮她做什么?」

大明寺後面這一排禪院專供女眷歇息,因此地方僻靜,來往人皆不多。冷玉如便趴在綺年耳朵邊上小聲說:「今兒西北那位張少將軍也要來替他的祖母上香拜佛。」

「是要相看!」綺年一聽就明白了,「還是要看他是否毀容了?」

冷玉如點點頭:「恆山伯夫人已經答應了,若是張少將軍真毀了容,這門親事就做罷。」

「恆山伯答應了?」

冷玉如不屑地彎了彎唇角:「若是鄭大小姐不願,承恩伯府不是還有位珊娘么?」

「姊妹易嫁啊!恆山伯府打的倒是好主意,又不肯放過這樣的親家,又不願意自己女兒受委屈。不過,鄭珊願意么?」

「自然不願。否則今日為何讓我來呢?人都知鄭家兩姊妹同進同出,鄭珊卧病,自然只有我陪著來,如此張少將軍即使能見到人,也不知哪個才是鄭大小姐。」冷玉如不無諷刺。鄭珊這病自然也是裝的。

「其實是否良人,真不在一張臉上。這位張少將軍年紀輕輕就能上陣殺敵,想來不是個平庸之輩,若是家人寬厚,本人上進,嫁過去也沒什么不好吧。」

冷玉如嗤地笑了一聲:「你這些話自然有道理,可是鄭瑾娘可會聽么?她自覺是伯府嫡女,便是嫁皇子都綽綽有余呢,怎會委屈自己嫁個傷了臉的將軍。」

綺年只能搖搖頭,想起鄭瑾那張傲然的臉,覺得冷玉如說得很對:「隨便她折騰吧,倒是你幾時能回自己家?下個月就是你生辰,難道還要在恆山伯府呆著?」

冷玉如擺擺手:「什么生辰不生辰的,除了我母親,誰還放在心上。就連我爹爹,現下升了官,應酬也多,大約也不放在心上了。」雖則鄭姨娘素來得寵,但冷玉如是家中獨女,冷老爺還是十分疼愛的,如今竟連女兒的生辰也不記得了,不免讓人嘆息。

「可你今年是及笄之年——」這是女兒家的大生日了。

冷玉如並不在意:「不過習俗罷了,算不得什么。如今只要我母親身子安康,我便再無心願了。」

綺年忍不住嘆了口氣,拿出自己綉的荷包:「這個是我准備的。」

冷玉如接到手里,不由得低了低頭:「嫣兒也隨信送了一盒好墨來,也只有你們想著……」隨覺自己太過傷感,抬起頭來一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有兩位知己,原該比旁人更知足些。且不說這個了,這會子我得回去,若是張少將軍來了,我得回去裝菩薩坐著才行。」

綺年也忍不住好笑:「是該回去了,咱們走得有些遠了。」

她們一邊說話一邊信步而行,這會已經隔著方才的禪院有些遠,幾人剛轉身,便見兩個穿灰布僧衣的和尚朝她們走過來:「女施主請留步。」看見綺年幾人打算繞路而行,兩個和尚加快腳步趕上來,「敢問女施主可是恆山伯府的女眷?」

冷玉如一怔,停下了腳步:「是。你們——」是出來時間長了,鄭瑾娘又叫人來催自己了?

兩個和尚走到近前,其中一個單手打個問訊:「幾位女施主,恆山伯夫人吩咐小僧們帶女施主去後殿,不必回禪院了。」

冷玉如皺眉:「這時便去後殿?」難道是張少將軍提早來了?

「既這般,我不過去了。」綺年既不想見到鄭瑾,也不想加入人家的相親會,「我先回去找舅母了。」

冷玉如跟著兩個和尚往後殿去,綺年帶著如燕去禪院,兩撥人背道而馳,綺年便與兩個和尚擦肩而過。時雖入秋,但正午時分陽光尚暖,兩個和尚穿著灰布夾衣,衣領微微豎起,綺年眼角余光忽然瞥見其中一個和尚耳根後面,有長長一道傷疤!

突然之間,綺年想起了成都西山寺。就是她的馬車上的轅馬突然發瘋的那一次,記得在西山寺里,她也曾經看見一個和尚,耳根後面有這么一條傷疤。且當時那個和尚應該是假的,他大概是戴了個頭套,將傷疤遮住了一部分。而這個和尚卻是真的剃度,但是那道傷疤,跟在西山寺里看見的假和尚應該是在同一位置。難道說,這是同一個人?

綺年瞬間就覺得後背發寒,脫口而出:「且慢!」

兩名和尚同時停步轉身,綺年瞥見其中一個將手縮進寬大的僧衣,似乎在里面握住了什么。她強自鎮定,對著冷玉如說:「差點忘了一件事。那日我給韓大哥在這里上香許願,如今該先還願才是。我們一起先去上過香,你再去後殿也來得及。」

冷玉如猶豫了一下。想到是為韓兆上香還願,她自然要去,可是鄭瑾的脾氣本就驕縱,且近日因著婚事格外暴躁,若是去晚了,少不得她又要發作。

「女施主,恆山伯夫人吩咐女施主立時去後殿。」

和尚的話反而讓冷玉如心生反感:「綺年,我們先去前殿上香!」

綺年微微松了口氣,挽過冷玉如的手慢步往前殿走去,眼睛左顧右盼尋找能求救的人。如燕跟在後面,一顆心已經吊到了喉嚨口。剛才看見那傷疤她就差點叫出來,幸好強自忍住了。但是這會兒,兩個和尚就跟在她們背後,她覺得自己的腿都是軟的。她可沒忘記西山寺發生的事,更沒忘記後來韓嫣曾經說過,是有內衛來捉什么刺客。

當時綺年並沒有跟韓嫣和冷玉如說起過西山寺里見到的那個假和尚,但她卻曾經跟如燕閑話過,覺得那假和尚當時出現在那里,必然與此事有關,說不定就是內衛要捉的人。如燕當時好生後怕,卻想不到此人居然又出現在眼前了!

「玉如,還記得我們當初與嫣兒賽跑么?」綺年終於看見前方有人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後跟著兩個小廝正從石子路上走來。關鍵是,這兩個小廝衣裳下面都鼓起來一塊兒,肯定是藏著匕首之類的武器。也就是說,這些人是練家子!當然也有可能不是,但是從這里走到前殿還有一段路,來往香客不多,而那兩個和尚似乎已經不耐煩了,很有可能根本不容她們走到前殿。

冷玉如一怔,便覺綺年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心,轉頭看時只見綺年連連朝她使著眼色,不由心里一驚。此時一陣風吹來,綺年手一松,一塊綉花絲帕被風吹起,飄飛了出去。綺年跺著腳轉身,對著兩個和尚急道:「麻煩兩位師父,請幫我撿回來。哎呀,掛到樹上去了!」

兩個和尚一愣,下意識地同時轉身順著手帕飛去的方向看去。綺年猛地地一拽冷玉如:「如燕!」如燕一把拽起聽香,兩對主仆拔腳就沖前方的年輕人狂奔而去。綺年毫不猶豫放聲大喊:「公子救命!有盜匪假扮和尚打劫!」

兩個和尚發現上當,又聽見綺年放聲大喊,也不由得猶豫了一下,不知是追上去好還是逃跑好。待到發現前方不過一個年輕人帶著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廝,頓時定了心,拔出袖中的匕首就沖了上去。

綺年扯著冷玉如拼了命的跑。幸而從前在成都的時候,韓嫣是個調皮好動的,冷玉如雖然覺得要端庄嫻雅,但總拗不過這兩個好友,每每被拉著踢毽兒盪秋千,還時常在韓同知家的花園子里賽跑。當然那都是十歲之前的事了,十歲之後冷玉如便再不肯跑得鬢發散亂氣喘吁吁,覺得失態。

不過不管怎樣吧,說起來綺年三人的身體比之普通人家的小姐是要強很多的,就是比她們大一兩歲的姑娘,也肯定沒她們跑得快。尤其這時候性命攸關,都是拼了命的跑,那兩個假和尚稍微遲疑了那么一下,就落在了後面。

前面迎面過來的那年輕人聽見大喊,又見幾個少女猛沖過來,後面兩個和尚打扮的人竟拔出匕首來,便知綺年所言非虛,隨手從腰間也抽出一把短刀來,帶著兩個小廝就迎了上去。

綺年沖過那年輕人身邊,回頭一看幾人已經纏斗在一起,只覺心下一松,腿都有點軟了,大聲喊道:「公子且堅持一下,我去叫人!」拉著冷玉如仍舊朝前殿跑去。

沒跑幾步,便聽前面有人聲,兩個中年美婦在丫鬟婆子簇擁之下從小路上拐了過來。綺年沖得急了剎不住腳,眼看就要撞上去,忽然眼前人影一閃,手臂已經被人扣住,往旁邊一帶就消去了那股沖力。來人稍稍一扶她,立刻放手:「這位姑娘好走。」

綺年聽這聲音熟,一抬頭不覺大喜,拽住她的人正是趙燕和!

「趙公子!前頭有盜匪假扮和尚打劫!」

趙燕和也剛看清楚綺年,正要開口打聲招呼就聽見這一句,眼睛微微一眯,將手一揮:「兩個人跟我過去看看,其余人在這里保護兩位母妃!」後頭上來兩個侍衛打扮的人,跟著他就往那邊去了。

綺年到了這會兒才算真松了口氣。她不知道剛才那年輕人到底功夫怎么樣,萬一人家好心來救卻打不過兩個假和尚,被傷甚至被殺,那可怎么辦?現下有趙燕和,而且他帶的那兩個人一看就是正經的侍衛,想來六個人對付兩個假和尚絕無問題了。

不過放心歸放心,綺年還是匆匆對冷玉如說:「你在這里等著,我回去看看。」提著裙子又跑了回去。

冷玉如沒她能跑,這時候真是氣喘吁吁,想阻攔也說不出話來,眼看著綺年跑掉了,正想也追回去,就聽有人在她身後道:「這位可是恆山伯府的冷姐姐?」

回頭一瞧,一個穿碧羅衫子的少女笑盈盈站在身後,看著倒是面善。冷玉如想了一想,突然記起來她是誰:「是昀郡王府上的趙姑娘?」這少女分明是在東陽侯府大長公主壽宴上見過的郡王庶女趙燕好。

想起剛才趙燕和所說的母妃,冷玉如嚇了一跳,趕緊站直了身子對著兩個珠圍翠繞的中年美婦行下禮去:「冷玉如不知是二位王妃駕到,請王妃恕失禮之罪。」她記得趙燕和的母親是魏側妃,生了一兒一女,女兒趙燕如今年已經出嫁了;趙燕好的母親卻是肖側妃。既然趙燕和與趙燕好同時出現,那么這兩個中年美婦就是魏側妃和肖側妃了。

魏側妃身材高挑,一張端庄的鵝蛋臉,眉目秀美,只神色卻有些冰冷,對冷玉如的行禮只是淡淡點了點頭。肖側妃卻是個眉梢眼角都帶著笑意的人,親手去把冷玉如拉起來:「這是怎么了?剛才那位姑娘說的盜匪,又是假和尚,可是怎么回事呢?」

冷玉如心里也不明白綺年是怎么看出那兩個和尚是假的,只能含糊著說:「方才突然有兩個和尚拿出匕首來,民女嚇得很……」

這邊說了幾句話,那邊的打斗聲已經停了,一名侍衛匆匆回來:「稟兩位側妃,賊人已然拿下了。」

魏側妃點了點頭,舉步就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