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部分(2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182 字 2021-01-19

「沒有打死。」恆山伯夫人將香雪的事講了,「想不到這丫頭心還挺大。」

鄭琨眉毛擰得更緊:「這事別說出去,就說香雪在這里沖撞了貴客被責罰了,也不要讓她再回蘇家了。」

恆山伯夫人倒也同意:「是是,若被姑爺知道了終究不好。」

鄭瑾歪靠在床上冷笑道:「他知道又敢怎樣?」

鄭琨沉了臉:「莫說混話。我且問你,妹夫跟許祭酒現今如何?」

鄭瑾懶懶道:「什么如何?四時八節的禮數我也沒少過,一個舅舅還要怎樣?」

「胡說!」鄭琨眉頭擰得更緊,「早對你說過,許祭酒官聲既好,又是桃李滿門的人,妹夫就這么一個舅舅,怎不多走動走動?何況許祭酒沒有兒子,族里雖有侄兒,終究不如這個親外甥親,你正該多去孝敬才是!」

鄭瑾最不愛聽這個。自從蘇銳跟她成了親,許祭酒跟蘇家來往也就少了,蘇太太帶著她去許家,許夫人也只是客氣罷了,並不親熱。鄭瑾是個什么性子,哪有去俯就別人的,自然也就不去與許家親近,今日聽鄭琨這樣說,便冷笑道:「說來說去,原來哥哥是拿我去籠絡人呢?當初要把我嫁去西北,是為了圖人家的兵權;如今又看上了人家的門生,真是打得好主意。」

「你還要說!」說起跟張家的事鄭琨就忍不住要發怒,「你瞧瞧張家少將軍如今是什么樣子?再過些時候,怕這兩營軍都要歸他管了。」若是當初鄭瑾老實嫁了,現在鄭家可不是樂見其成?哪里會像今日這樣擔憂兵權旁落呢。這喪事報到張家去,張家以冷玉如有身孕,不能進靈堂為由,只派了管家過來厚厚送了份喪儀。喪儀再豐厚,難道鄭家是缺錢用嗎?此時要的是姻親,是助力!

鄭瑾不願再聽,揮手道:「哥哥有話,跟娘說罷,我要歇著了。娘叫人回蘇家送個信,就說我被香雪氣著了,身子不適不能挪動,就在家里住著。」

恆山伯夫人還沒說話,鄭琨就怒道:「你真是胡鬧!難道還想在娘家生孩子不成?立刻叫人送你回去!」

鄭瑾支起身子尖聲道:「我回不回去,與哥哥你何干?蘇家憋都能憋死人的,我就不回去又怎樣?」

外頭還有吊唁的賓客,恆山伯夫人連忙勸道:「行了行了,琨兒你也少說幾句,你妹妹有身子的人呢。你快去前頭招呼人罷,我也該去了,讓你妹妹歇著些兒。」做好做歹把兒子弄了出去。

鄭瑾闔著眼歇了一會兒,身上重,睡著也不舒服,正想坐起來,卻聽見外頭有說話的聲音,豎起耳朵聽聽,卻是陪嫁的大丫鬟碧桐的聲音:「碧桃姐姐,姑娘剛睡著呢。」

鄭瑾正悶得慌,便提了嗓門道:「是碧桃么?進來吧。」便見自己從前的貼身丫鬟穿著素衣進來,跪下磕頭道:「給姑乃乃請安。」

鄭瑾笑道:「起來罷。」端詳她道,「倒出挑得更好了,只是瘦了些。」

碧桃低頭道:「乃乃這一去,奴婢照看著小少爺,所以這幾日睡得少了些。」

鄭瑾不以為意:「嗯。你如今也不用自稱奴婢了,哥哥給你抬姨娘了沒有?」

碧桃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低聲道:「奴婢怕是沒有這個福氣……想著求姑乃乃,讓奴婢自贖身罷。」

鄭瑾詫異道:「這是怎么了?莫非哥哥對你不好?」上下打量碧桃,「你雖不如秦蘋,可她都死了,哥哥房里比你好的也沒有幾個了……」

碧桃縮著肩膀道:「奴婢至今也沒福氣生養,說起來也要過二十歲了。且世子後頭還要娶新乃乃來,到時候更沒有奴婢站的地兒了。還求姑乃乃開恩,讓奴婢出去罷。奴婢這話若去與世子說,倒好像世子薄待了奴婢似的,奴婢從前是姑乃乃的丫頭,所以如今還求姑乃乃作主,與世子說一句罷。」

鄭瑾聽了也並不往心里去,隨口道:「得閑我便替你說一句便是。只是哥哥也得過一年才娶新人呢,怎知你就沒了機會?」

碧桃小聲道:「姑乃乃不知道,因小少爺還小呢,必得有個人來照顧著才好。所以過了三個月,世子就要再娶了。」

鄭瑾對秦蘋所生的那個孩子絲毫不感興趣,隨便點頭道:「原來如此,早些娶一個也好。哥哥是世子,這家里也得有個主持的人,不知道母親看中了哪一家?」

碧桃低頭道:「這奴婢就不知道了,聽說前些日子看中了——」小心瞅了鄭瑾一眼,「張少將軍的妹妹……」

鄭瑾撇撇嘴:「又是張家!難道離了張家就找不出人來了不成?」不願再聽碧桃說這話題,隨便擺了擺手,「你去罷,這事我想著了。」

碧桃連忙拜謝了退出去。碧桐跟她姐妹數年,方才也聽見了她的話,不由得疑惑問道:「你這是怎么了?就是世子不寵你,姑乃乃給你講個情抬了姨娘,錦衣玉食的也一輩子了。當初也是你想去伺候世子的,這時候再——不是我說話難聽,總歸是破了身的了——莫非你有中意的人了?」

碧桃強笑道:「從前是我糊塗,如今看著秦姨娘的下場,不覺得有些害怕,還是出去的好。」

碧桐聽了倒也點頭,因要伺候鄭瑾,只將她送到門口就算了。碧桃匆匆走回正院,進了那孩子的屋子,見孩子因外頭吵鬧聲至今不肯睡覺,便抱過來在屋里慢慢走動,將鄭瑾方才的許諾想了一想,又暗暗在心里盤算了一番自己這些年的私蓄,心下稍稍安定。

走到窗口處,望出去就是從前鄭少乃乃住的屋子,此時那屋子門窗緊閉,窗欞上糊著白紙,碧桃看著那雪白的一片,眼睛一花,像是看見窗紙上兩個影子靠在一起,看似親密,其實一個影子卻在給另一個灌葯。她趕緊用力眨了眨眼睛,暗暗念了幾聲佛號,心想只要自己日後出去了,就不必再想起這事了……

綺年當然也要來吊唁。世子夫人的輩分擺在那里,郡王府里王妃自不必來,就讓她和秦采兩個兒媳一起過來,順便也看看秦蘋生下的那個孩子。秦蘋死時,東陽侯府以老侯爺身子不適為借口,只派了個管事嬤嬤走一趟也就罷了。倒是秦采對這個相處時間並不很久的遠房堂妹還有幾分憐憫,想著來看看她留下的那個孩子。

「世子妃,二少乃乃,請這邊來。」在靈堂上過香,與恆山伯夫人說過幾句安慰的套話,綺年和秦采就跟著丫鬟到了後面。

孩子養得不錯,白白胖胖的十分可愛,長相倒有五六分像秦蘋,並不太像鄭琨。秦采看了,不由得微微有幾分唏噓。一個庶長子,將來的日子說不准會怎么樣。只是這種時候也不好久坐,說了幾句話就退了出來。

來吊唁沒有久留的,既看過了孩子,兩人也就告辭,走到二門處,卻迎頭撞見外頭一個年輕男子快步過來。因沒想到會有男人往二門里來,這時候退開都來不及。好在都是出嫁的媳婦,非比閨閣女兒,只稍稍讓開些也就是了。倒是那年輕男子有幾分尷尬,立定了腳步行禮:「不知世子妃在這里,恕在下沖撞了。」

綺年一瞧,原來是蘇銳,難怪尷尬呢。自打蘇家退回了她的八字,還真沒跟蘇銳碰過面。不過看蘇銳現在這樣子,年紀輕輕的眉間居然有兩道細紋了,這是有什么事愁成這樣啊。

「蘇翰林免禮。」說起來因為許茂雲的緣故,她跟蘇銳還是有拐了幾道彎兒的親戚,不過這會兒顯然是疏遠些更好。

蘇銳後退一步,讓綺年先行,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當初這門親事倒也並非是他自己盼望的——綺年他見過,生得也還出挑,只可惜父母早亡。若非有許祭酒做媒,他不會答應這門親事。他知道自己有才華,必然能高中,到那時自然可以尋一門更好的親事。只是許祭酒對他們母子照拂多年,又是親舅舅,親自出面做媒,他怎么好拒絕?到了後頭她落水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別說是他,就是母親也猶豫起來了。

金殿高中,皇上親筆點了他做狀元郎,鄭貴妃保媒,他都不知自己當時怎么就說出「未曾婚娶」的話來,雖說這也是實話,但……

綺年感覺到蘇銳的目光,轉頭朝他微微頷首表示感謝,正要踏出二門,一個小丫鬟不知從哪里跑出來,慌慌張張地正撞在如鴛身上。帶路的鄭家丫鬟連忙喝道:「慌慌張張的亂跑什么!沖撞了貴人,你有幾個腦袋?」

小丫鬟哆嗦著道:「香雪姑娘,香雪姑娘不成了……奴婢去告訴姑乃乃——」說著,一溜煙跑了。

蘇銳一怔:「哪個香雪?」

小丫鬟還未說話,鄭家丫鬟就將她喝斥下去了,陪笑道:「姑爺先進去罷,奴婢去送了世子妃和二少乃乃。」

蘇銳心里著急,顧不上別的,忙忙就往里頭去了。等進了鄭瑾的院子,正聽見里頭鄭瑾懶懶道:「是么,不是請了大夫來的?開幾貼葯吃吃就是了,這樣大驚小怪的做什么?出去罷!」那小丫鬟慌慌張張地又退了出來。

蘇銳攔住她問道:「你說的哪個香雪,是伺候少乃乃的香雪?她怎么了?」

小丫鬟哆嗦著嘴唇道:「出了好多血——」她才得十二歲,不知道什么叫血崩,只是看見一灘血就嚇傻了。

蘇銳甩了她,幾步進了屋子沖著鄭瑾道:「香雪怎么了?」

鄭瑾抬抬眼皮,看他這樣子,又是嫉妒又是痛快,慢悠悠道:「今兒她沖撞了人,我責了她二十板子,誰知道她居然有了身孕,竟然就打得小產了。」

蘇銳怔在當地:「她,她有了身孕?」

「是啊——」鄭瑾實在忍不住了,譏諷地道,「避子湯一直都讓她喝著,居然有了身孕,真是奇哉怪也!」

蘇銳對妻子多少也有了幾分了解,聞言登時明白:「你知道她有身孕還打她!」難怪今日一定要回府給嫂子吊唁,又把四個陪嫁的大丫鬟全部帶了回娘家。

鄭瑾嗤笑一聲:「夫君說什么呢?她又不曾告訴我她有了身孕,我如何會知道?」低頭看著自己修剪整齊的指甲,閑閑道,「倒是可惜了,方才聽說是身子太弱,血崩了。」

蘇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自打鄭瑾有孕,就再不聽母親轄治了,母親又是個講規矩的,婆媳兩人沒少起過齟齬,全是他夾在中間受氣。且因孕中不適,脾氣更是暴躁,一天下來,吵得他連看幾頁書都少有時間。倒是香雪溫柔體貼,有時鄭瑾睡下了,便替他紅…袖添香,服侍他讀書作畫。有時他也覺得,鄭瑾雖則脾氣嬌縱,但肯把香雪給她,也不是嫉妒之人了。誰知道只這么幾個月,香雪就被處置了……

「怎么!」鄭瑾看蘇銳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怒火上沖,「心疼了?這小賤…人,瞅著空兒就勾引你,當我不知道呢?叫她喝著避子湯,她就敢自己停了,這樣的心大眼大,若是讓她生下個兒子,敢是要踩到我頭上來了?」

蘇銳也知道這是香雪糊塗了,但想到那溫柔體貼的模樣,忍不住道:「你惱她,灌葯把胎打了也罷,又何必非要置她於死地?我去看看她——」

鄭瑾將手里東西一摔:「站住!看什么看?你娘天天的跟我講規矩,我這里才懷上,就忙不迭叫我給你安排通房。既這么懂規矩,你倒說說看,這樣敢背著主子私停避子湯想生長子的,該怎么處置!」

蘇銳說不出話來。這樣的通房,多半的人家都是容不下的,也聽說過灌葯打胎的,發賣的,攆到庄子上去的,只是鄭瑾卻選了最血淋淋的一樣——活生生把孩子打了下來。看著鄭瑾有些扭曲的臉,不由得後背都生起寒意來。

鄭瑾看他這樣子就有氣,恨恨道:「還跟我講規矩!你將來還要靠著我爹爹和兄長——」正說到一半,忽然肚子疼起來,頓時再顧不上跟丈夫爭吵,驚惶失措叫起來,「我肚子疼!快,碧桐快去請大夫!」

131此生彼死各有定

蘇家少乃乃把孩子生在了娘家;這事實在是有些稀奇;難免在京城里傳了個沸沸揚揚。並且她在娘家杖殺了一個陪嫁丫鬟的事;不知怎么的也泄露了出來,同樣是說什么的都有。

處死個把丫鬟不算什么,但是在娘家打死陪嫁的丫鬟,這事就比較出奇一些。這些京城里的貴婦們什么沒經過什么沒見過,三傳兩傳的;基本上就把真相也猜出來了。

不過鄭瑾並不管外頭說了些什么。從前她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就跋扈;嫁了人更不比從前要柔婉,自是不怕別人說。最重要的是;她一舉得男;生了個六斤重的男孩!雖然說起來有些早產;又有七活八不活的說法;但鄭瑾偏偏的運氣極好,雖然生得也有些艱難,卻是母子平安。這是蘇家的嫡長子,據說蘇太太高興得什么似的,只是因著鄭瑾身子不好,洗三就只請了親戚們,打算著滿月的時候再大辦一下。

這些事都是許茂雲跟綺年講的,彼時兩人正在東陽侯府,來給老東陽侯吊唁呢。

足足的拖了半年,老東陽侯這口氣實在是吊不住了。秦岩還沒有成親,但總算趕在祖父咽氣之前跟一個遠房表妹訂了親事,也算是讓老東陽侯了卻了最後一點心事。據說老東陽侯去世前還問過為什么不是跟吳家姑娘成親,也不知東陽侯是用什么說法敷衍過去的。

東陽侯府一片雪白,除了嫁到遠地的秦楓之外,孫子輩的都回來了。東陽侯府的爵位雖然到了頭,但大長公主還活著呢,京城各勛貴官宦人家沒有不來吊唁的。

綺年也得跟著秦王妃過來奔喪。大長公主病倒了,兩個兒媳婦加一個孫媳婦忙得團團亂轉。秦王妃帶著綺年和秦采回來奔喪,一個女兒一個孫女,都換了孝服去靈前哭,只有綺年有些尷尬,在靈堂里幫著招呼一下賓客。

許茂雲跟著韓夫人過來吊唁,慰問過東陽侯夫人和秦二太太之後,悄悄躲出來跟綺年說話:「……孩子倒是生得挺可愛的,就是鄭瑾娘傷了身子,大夫說須得好生養著,一兩年之內不能再生了。」

「早產自然傷身,只要沒傷著根本,多將養幾年也就好了。」綺年也是趁機出來透口氣。那靈堂里點著一把把的香,嗆死個人。

許茂雲嗤笑了一聲:「哪里,我瞧著我那位表嫂身子好得很呢。聽說大夫診脈說她傷了身子,姑母就說要把孩子抱到她房里去養,當時鄭瑾娘就跟姑母吵了起來。洗三那日兩人都還不怎么說話呢。這幾天聽說姑母要叫丫鬟去伺候表哥,竟然沒有一個敢去的,都說香雪就是前車之鑒呢。」

綺年皺起了眉,半晌才道:「按理這話我不該說,總是你的姑母——但孫子一生出來就想著抱走,有哪個當娘的會喜歡?這也還罷了,只說是為了叫媳婦好生養著。可這後頭又想著找通房——鄭瑾娘是太狠了些,可這七死八活的生下孩兒還沒出月子呢,那里婆婆已經在想著塞通房了——若換了我,我也不高興。」

許茂雲也收起了笑容,半晌道:「表哥也是一脈單傳,姑母總想著他多有幾個兒子,這一聽表嫂傷了身子一兩年的不能生育,就……」

「都還年輕著呢,何必急在一時。」綺年對蘇太太這種婆婆半點好感都沒有,「不是講規矩么,才說兒媳傷了身子就塞通房,這是什么規矩……」

許茂雲輕輕點頭不語,綺年也就換過了話題:「你如今怎樣?過得可好?」其實也不用多問,看許茂雲的樣子就知道了,臉色紅潤,比成親前似乎還圓潤了幾分。果然許茂雲把頭一低,臉紅到耳根,嘴角卻帶了笑意。綺年看著高興,打趣笑道:「想來是不錯的了?只是怎么不大見你出來走動?」

許茂雲紅著臉道:「在家幫著嫣兒綉嫁妝呢。」她嫁進韓家,總是擺不起嫂嫂的譜來,又不好繼續管韓嫣叫姐姐,只好別別扭扭叫個嫣兒。

韓夫人上完香出來,看見她們兩個親親密密在說話,不由得也歡喜,只是別人家是開喪事,也不好帶出笑容來,只道:「說什么呢?」

許茂雲忙道:「說嫣兒在家綉嫁妝呢。」

韓夫人嘆道:「那丫頭就是不愛好生學針線,到這會兒還要嫂子幫著綉,真是丟臉。」

許茂雲紅著臉道:「都是應該的。」

韓夫人看四周無人注意,便低聲向綺年道:「莫怪伯母多嘴,鄭家瑾娘都生了兒子,玉如也有喜了,你可有動靜了?」

說起這個,綺年只能搖搖頭。韓夫人皺起了眉:「也該找個高明大夫瞧瞧,好生調養調養。」略一猶豫才道,「你成親也將一年了,還沒動靜,外頭說話不好聽。」

許茂雲睜大了眼睛道:「娘,外頭說什么了?」因她年紀小,韓夫人也不經常帶她出門。

韓夫人嘆道:「左右不過是那些話,你們不聽也好。只是郡王世子年紀也不小了,還是早些生的好。不論是男是女,只要有了動靜就好。」她聽的話還是韓老爺回來告訴她的,說外頭都講郡王世子子嗣上艱難,早就有了通房妾室卻一直沒動靜,如今娶妻將近一年了,照樣沒動靜,不要是不能生罷。韓夫人一聽這話就急了,又不好說,今日見著了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吞吞吐吐又道,「世子也是在外頭當差勞苦,若要生養,夫妻兩人都該調養。」只是不好說這問題是否出在趙燕恆身上。

綺年隨著慢慢往二門走,聽罷了韓夫人的話便點頭道:「我記著了,回去就與世子商量這事兒。」抱了韓夫人的手臂道,「還是伯母疼我。」

許茂雲見狀,也抱了韓夫人另一邊手臂撒嬌道:「娘疼她不疼我。」

韓夫人險些笑出聲來,一手拉了一個道:「都疼,都疼,你們兩個都好好的我就歡喜了。」向綺年道,「我們這就回去了,你也回去尋王妃罷。雖說不算世子的正經外家,到底也要顧忌些。」

綺年點頭答應,瞧著韓夫人婆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