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部分(1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169 字 2021-01-19

功能 和功能!如鸝跟著進來:「立夏說,外頭恆山伯帶著世子上門了,在外書房跟王爺說了會子話,王爺就大怒地進後頭來了。」

綺年和趙燕恆對看一眼,彼此心里都明白——來了。

丹園里,綺年剛進去聽見趙燕好在哭,肖側妃臉色有些蒼白地道:「王爺明鑒,好兒根本不知此事,更與恆山伯世子毫無瓜葛。」

昀郡王臉色黑如鍋底,見綺年進門就瞪著她:「你這長嫂做得好啊!」

綺年只當不知道,福身行禮,含笑道:「不知父王叫兒媳來有什么吩咐?」

昀郡王把手一指,面前小幾上擺著一枝點翠蝴蝶釵,包在一塊手帕里:「你還要問?帶著你妹妹出一趟門,怎么釵環手帕都到了外男手里了?」

綺年只看了一眼就道:「哦,這不是二妹妹的點翠釵么?張家姑娘送還回來了?」若是能早點跟冷玉如通通氣就好了,但是這會兒鄭家上門這么快,她也只能先管趙燕好了。

昀郡王眉頭一皺,秦王妃已道:「與張家何干?是恆山伯世子送過來的。」

「這就奇了,這點翠釵當時二妹妹與張家姑娘換著c戴,後頭張家姑娘不小心丟失了,怎會是恆山伯世子送來呢?」綺年偏頭想想,對秦王妃一笑,「想來是落在承恩伯府里了,才c恆山伯世子送來的?那也不對啊,恆山伯世子如何知道這是二妹妹的東西呢?」

昀郡王聽這話里有話,臉色倒緩和了下來,秦王妃忙道:「恆山伯府派來的管事媳婦說了,是好兒去房里更衣的時候,恆山伯世子酒後撞了進去,失了禮數。恆山伯所以送了世子來請罪,想要結了親掩了這事呢。論起來這也不是好兒的錯,如今外頭也不知道此事,定了親事倒也全都遮蓋過去了。只是你帶著好兒出門,怎就粗疏至此,竟讓她更衣時被人撞了進去?昨日回來,怎也不提此事?」

綺年心里冷笑:「父王,王妃這話說得兒媳更不解了,恆山伯府既派了管事媳婦來,可能讓她進來容兒媳問一句?」

昀郡王皺眉道:「這樣事,掩都掩不住,還要問?」縱然趙燕好沒有任何錯誤,這釵環帕子之類的貼身小物都被一個外男送了回來,說出去也是她名聲不好聽。

「自是要問的。」綺年用兩根手指拎起那帕子瞧了瞧,「恆山伯府這樣大張旗鼓地上門來,兒媳倒想問問,他們把別人家姑娘的帕子送到咱們府上來,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昀郡王一怔:「別人家姑娘的帕子?」

綺年張開那帕子:「父王瞧瞧,二妹妹的帕子綉的都是荷花,間或也綉幾竿竹子,這綉著芍葯花的帕子,咱們王府是從來沒有的。」因為秦王妃最愛牡丹,這府里人用的帕子之類小物件,不但不綉牡丹,就連芍葯這等相似的花朵也不綉。滿府里算來算去,大概也就綺年和秦采屋里有幾件綉牡丹花的衣裳,還是成親的時候穿用過。

昀郡王方才不曾細看這帕子。因這枝點翠釵子是秦王妃的陪嫁,剛嫁進王府的時候時常c戴著,是他看熟了的,因此一見釵子就知道是自己府上出去的,便沒再細察那帕子,此時聽綺年這么一說,頓時起了疑心,一面叫人去喚恆山伯府那管事媳婦進來,一面問綺年:「這釵子究竟怎么出去的?」

綺年欠身道:「這釵子是當日二妹妹與張家姑娘換著c戴,後頭張家姑娘只說丟了,究竟怎么出去的,兒媳也實在糊塗,還要等那管事媳婦來了再問她。」

恆山伯府來的這管事媳婦倒也十分體面,穿著石青綉白梅花的緞衫,頭上c戴著米珠銀器,長相也端正,進來就先雙膝跪下,滿口里請罪道歉:「……如今夫人氣病了,我們府上少夫人又是新故,一時竟找不出個人過來。奴婢的娘是夫人的陪嫁大丫鬟,因此上叫奴婢過來給府上請罪。原是我們世子那日思念少夫人喝醉了,不知府上二姑娘在屋里更衣,這才闖進去的。如今伯爺帶了世子來,王爺要打要罵全憑著,只是我們夫人想,跟府上素來是親近的,這事原也是誤會,我們世子這會子誠心求娶,只要——」

「你且住了。」綺年笑吟吟聽了一會兒,打斷那媳婦的話,「只是這話我聽著奇怪,我家二妹妹那日只在承恩伯府賞花,幾時去更過衣?」

那媳婦微微一怔,道:「原是小丫鬟們不經心,潑濕了姑娘的裙子,是承恩伯府珊姑娘拿了一條新做的天水碧裙子——」

綺年笑道:「這話說得我更糊塗了。我家二妹妹出門時穿著什么裙子,回來時還穿著什么裙子,什么天水碧的裙子,我怎的沒看見?」

管事媳婦只道綺年這是要賴,她是早得了吩咐的,便陪著笑道:「世子妃別惱,原是我們世子唐突了,不該拿了二姑娘的釵子和帕子——」

綺年再次打斷她:「你再這樣造謠,我只好請恆山伯夫人叫人掌你的嘴了。我家二妹妹那日與林家姑娘一起,自開席直到出承恩伯府都是形影不離的,何曾去更過什么衣?承恩伯府上丫鬟潑濕了張家姑娘的裙子,怎么混說到我家二姑娘頭上?承恩伯府的下人就是這樣胡言亂語的?」

那管事媳婦當日本沒有到承恩伯府里去過,此時突然聽見說是張家姑娘,不由得怔了怔道:「但這釵子,明明是府上二姑娘的……」心里卻覺得不好了。若是綺年紅口白牙地干說趙燕好不曾去更過衣,這倒還好反駁,如今又抬出林家姑娘這個人證來,這便可見不是假話了。

綺年冷笑道:「你怎知這釵子是我家二姑娘的?」

這管事媳婦倒也還算聰明,見勢不妙便道:「奴婢自是不知道的,只是夫人當時曾見貴府二姑娘戴著這釵子——」

綺年微微一笑:「想必承恩伯府上的丫鬟,也是瞧著這釵子潑茶的罷?」

這話太誅心,管事媳婦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嘴上還要裝糊塗:「奴婢不明白世子妃的意思,只是我家伯爺已帶了世子來請罪——」

趙燕恆輕咳一聲,向昀郡王道:「父王,這事怕是錯得離了譜了,不必再與下人對嘴對舌的,還是兒子拿了這塊帕子,出去與恆山伯世子說話罷,斷不能讓妹妹的閨譽受這樣的損害。」他是小輩,只能去跟鄭琨說話,恆山伯本該是昀郡王去辯駁的,只是這會拿著了實證,昀郡王大可端個架子,不必出去理他們了。

那管事媳婦見勢不妙還想再辯解幾句,趙燕恆哪里聽她的,喝令兩個婆子上來架了她,直接往前面外書房去了。這里綺年過去扶了趙燕好,嘆口氣道:「真是平白無故受了這場齷齪氣,從哪里說起?承恩伯府里的丫鬟不認人罷了,鄭家珊娘卻是認得二妹妹的,怎么恆山伯府就做出這樣莫名其妙的唐突事來?這樣跑到咱們家來,難道是想叫全京城都知道這事,好叫父王不得不答允親事不成?還有那媳婦說話也可笑,那日多少賓客,偏恆山伯夫人就記著二妹妹c戴了什么,也不知是記性好,還是就瞧著二妹妹呢?怎么人不認得,倒是就認得這根釵子,真是怪哉……」

她絮絮叨叨,聽著像是在隨口埋怨,卻是一字字都指著關鍵之處,驚得秦王妃出了一身的冷汗,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貿然說話。肖側妃見機,拿帕子按著眼角低聲道:「只怕這么一來,好兒的名聲——可怎么再說親事呢?難道真像世子妃說的,就得被著許到恆山伯府去?」

昀郡王哼了一聲道:「我郡王府的姑娘,哪里還有嫁不出去的?斷不能平白地受這場氣!什么恆山伯府,這樣地無禮,還想要娶我的女兒?」

秦王妃低聲道:「說起來,恆山伯世子身份也不低,有了這樣事,必會對好兒心存歉疚,好兒嫁過去斷不會受氣的……」

綺年接口道:「可是這事被恆山伯府鬧成這樣,若二妹妹真許了過去,恐怕全京城的人都會以為這事是真的了,將來二妹妹還要不要出門呢?」

趙燕好低著頭,一來是害羞,二來是著急,拿帕子捂著臉就哭了起來。昀郡王心下不悅,向綺年道:「怎能當著好兒的面說這些話?不成體統!」

綺年知道昀郡王這話說的不光是自己,還有秦王妃,遂低頭道:「兒媳一時著急氣憤,失言了。」

秦王妃也知道昀郡王這話也捎帶著自己呢,也閉了口不再說話。肖側妃瞧了綺年一眼,扶了趙燕好先退下去了。等這娘兒兩個出了門,趙燕恆也回來了,躬身道:「父王放心,兒子已經把那帕子扔回給鄭琨,把他打發走了。恆山伯倒直說莽撞了,還要給父親擺酒賠罪,兒子想著越是糾纏怕外頭人傳得越不堪,索性一並推了。」

昀郡王皺著眉道:「你說的是,越是糾纏越說不清楚,推了也罷!只是鬧了這么大陣勢,到底是被人知道了。」

趙燕恆笑道:「父王也不必太過擔憂,兒子叫人直接引著恆山伯父子去張府了,不消多久人也就都知道了。所謂清者自清,本是與咱們家沒關系的事,硬栽也栽不上來的。」

綺年聽說直接把人引到張家去了,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這下真是鬧大了,但願冷玉如沉住了氣,不要因此再把胎鬧出什么事來。可是事到如今,若不把這事捅出來,難保鄭家又要鬧什么,到時候把趙燕好的名聲搞壞了,稀里糊塗的誰分得清,恐怕也只好嫁鄭琨了。

趙燕恆頓了頓,又道:「雖然這事不關二妹妹的事,但兒子想,外頭那些人的嘴誰知道會怎么說,倒是二妹妹已經十六了,該快點把親事定下來才好,自然就沒有閑話了。」

昀郡王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綺年順口道:「不是聽說肖側妃前些日子相中了一家?」

秦王妃心里窩火,聽了綺年的話倒陡然地幸災樂禍起來,似笑非笑地道:「若是我沒記錯,肖氏說的似乎也正是張家。這倒好,若真許了張家,怕真是說不清楚了。」

昀郡王皺了皺眉,淡淡道:「不過是肖氏提了提,且不做數。你們做兄嫂的,也在外頭相看著些。」拂袖起身,「都散了罷。」走到門口又想起來,「周氏,如今王妃要守孝,身子也不好,說不得你要多擔當些了。不光是外頭的人情來往,就是府里這些事你也要擔當起來才是。」

秦王妃心里一涼,知道到底是那釵子的事讓昀郡王疑心了,臉上卻不露,反而笑道:「正是呢。說起來有了世子妃,我也該卸下這管家的擔子享享清福了。」一邊說,一邊想到趙燕好跟張家的親事大約也會打了水漂,這才舒服了一點兒,笑吟吟道,「如今也就是好兒和平兒的親事尚未有著落,只等這兩件大事都辦了,我才真的再無心事,只等著抱孫子了。」

這句話是既刺了肖側妃又刺了綺年,昀郡王皺了皺眉,抬腳走了。綺年和趙燕恆也告退出來,一到丹園外頭,就有荷園的小丫鬟等在那里請人了。趙燕恆自然不好去庶母的園子,綺年獨自去了,進屋就見趙燕好哭得眼睛都腫了,不由得嘆了口氣過去摟著她拍了拍道:「妹妹別哭,總算這事還栽不到妹妹頭上來。」

趙燕好哽咽道:「幸好嫂嫂提前叮囑了我,若是沒有林家妹妹,這會子恐怕說都說不清楚。」想起倘若自己跟張淳沒有換c釵子又會如何,不由得一陣後怕,「只是倒連累了張姑娘。」

綺年想起張家,也不由得頭疼,嘆道:「我已叫人去張家看了……」

肖側妃安慰了女兒幾句,拉著綺年走到外屋,低聲道:「這樣一鬧,跟張家的事可如何是好?聽著王爺的意思,是不肯了。」

「父王也並未現在就為二妹妹定下親事來,等這事過去,還可緩緩圖之,側妃別著急。」綺年將她也安慰了一番,心里惦記著冷玉如,忙忙地回了節氣居。

果然派去打聽消息的人已經在等著了,見綺年回來連忙稟報:「張家鬧得家反宅亂的,張家淳姑娘要上吊自盡,幸而被救下來了。如今鬧成這樣,張二太太非要鄭家給個說法不可。」

綺年最關心冷玉如:「張少夫人呢?」

「聽說張少將軍把自己院子關得牢牢的,不准人吵到少夫人。」如菱也是一早就過去探望冷玉如的,「奴婢雖沒進去,卻見著了少夫人身邊的聽香,說是大夫用了葯,讓少夫人卧床靜養,這時候已經安穩些了。聽香姐姐也說了,少夫人叫奴婢給世子妃傳話,說她沒事的,讓世子妃不要擔心。」

綺年怎么能不擔心呢。但是這時候張家鬧成這樣,她也不能上門去,只有暗暗祈禱冷玉如的胎千萬別有事。

不知是不是老天聽見了綺年的祈禱,或者是老天憐憫冷玉如吃了太多的苦頭,四天之後,恆山伯府定下了世子鄭琨與張家姑娘的親事,先撿好日子下定,只等鄭琨守罷了妻孝就嫁過去。這件事既塵埃落定,冷玉如的心也能放下來好生養胎了。

如菱回來回報的時候,綺年正跟分香說話。分香是吳知雯打發過來的,也是向綺年報個信:「老爺給大爺謀的那個缺已經出來了,本還想等著兩位舅爺成了親再走,如今已經定下來,過了端午,初六就動身。」

綺年屈指一算:「那不是只有五天了?哥哥嫂子的東西可都備好了?」

分香抿嘴笑道:「都備好了。乃乃說,姑乃乃送來的那些成葯都是極有用的,一時之間想找都找不了那么齊全,叫奴婢來給姑乃乃道謝呢。」說完了自己捂著嘴笑,「從前叫慣了表姑娘,如今叫姑乃乃,奴婢都覺得沒叫慣呢。」

綺年笑道:「你這丫頭,還是這么嘴快。」分香從前就不如聽琴穩重,現在雖然長了幾歲,性子倒還是那樣,「哥哥嫂子身邊,現在就是你和聽琴在伺候了?」

分香點頭道:「那邊縣衙小,大爺說也帶不得許多人,如鶯姑娘是已經回成都老宅子去伺候七太太了。」拿出一個荷包,「這是如鶯姑娘走的時候托奴婢轉交姑乃乃的。」

綺年看看那荷包綉得十分精致,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叫如鴛收了,又拿了兩錠十兩的元寶來賞了分香:「哥哥嫂子去得遠,只有你和聽琴跟著,這兩錠銀子你們二人每人一錠,今後哥哥嫂子我就只托給你們了。初六的時候,我去給哥哥嫂子送行。」

分香忙跪下接了道:「這都是奴婢們份內的事,姑乃乃放心,奴婢們一定盡心竭力。」

打發走了分香,綺年才能轉過來聽如菱的回報:「張家這兩天雖亂,少將軍卻只管把院子門關了讓少夫人養胎,比前幾日已好多了。」

綺年長長嘆了口氣:「玉如沒事就好,真是謝天謝地。」

正念了句佛,白露從外頭進來,道:「世子妃,奴婢有事回稟,廚房那里出了些麻煩。」

自打那天昀郡王說叫綺年多擔當些,秦王妃直接就把家里的事卸了一堆給綺年,首先就是廚房的事。綺年也不說別的,就叫白露去廚房上盯著這一塊事,聞言便道:「出什么事了?」

白露臉帶怒容:「奴婢剛剛去廚下說端午節備粽子的事,誰知道一查,廚下的糯米根本不夠,總共也不過幾十斤。奴婢叫了廚房的管事來問他,他卻說世子妃不曾提前囑咐過,並沒有備。這時候離端午也只四天了,便是采買也不過能買到兩三百斤,根本頂不得什么用呢。」

郡王府下人有數百之多,規矩是無論職位高低,每人兩斤粽子,這便是千余斤。有些位高的管事還要再多給些,還有主子們食用的,加上來回人情節禮,因此到了端午節下,所用糯米至少需要千斤,兩三百斤只怕連主子們吃和走人情都不夠。白露說完了自己也有些愧疚:「奴婢原該早給世子妃提個醒的,只是每年節下都是提前十幾日就采買,奴婢竟然忘記了……」

「既然是舊例,廚房原該自己就備下。」綺年還有句話沒說,提前十幾日采買的話,那時候廚房的事還沒交到她手里呢,「把廚房里的管事都叫過來吧,這才剛接手幾天,就有人跳出來下絆子了,看來就是我想大家和氣也不能了。」

136、端午節殺j儆猴

大廚房的管事媳婦姓柳;都管她叫柳三家的,四十左右的年紀;穿著干凈的深青繭綢褙子,頭上c兩根素銀簪子,倒是干凈爽利的模樣。而外頭采買上有三個管事,大管事姓張;年近五旬,一看就是一副精明利落的模樣;下頭兩個管事都是三十出頭;一個姓張;人都叫小張管事;另一個姓周。

說是廚房上沒有備糯米;其實就是采買上沒有准備。綺年翻著柳三家交上來的帳本;淡淡地問:「年年都要過節,為什么不早備下節間所用的東西?」

柳三家的低頭道:「奴婢不管采買,只知道外頭送什么就做什么……」

「胡說八道。」綺年一句話就給她駁了回去,「主子們想吃什么喝什么,難道不問你廚房要,倒去跟采買上要嗎?」

柳三家的忙跪下道:「平日里自是這樣,可是這過節的需用極大,沒有主子們的話,奴婢怎么敢開口?自來這樣事,都是主子們提前七八天跟采買上說了,他們送進來,奴婢這里才調配人手來做,單是包粽子就要包一整天呢。」

提前七八天?綺年心里暗暗冷笑。端午節往前七八天,不就是自己剛剛接手府里事情的時候嗎?怪不得秦王妃這么干脆就把廚房這樣有油水的地方交了出來,敢情是給自己找麻煩呢。

「張管事,」綺年把目光轉向采買上的三人,「為何不准備糯米?」

「回世子妃的話,」張管事一躬身,「方才柳三家的都說了,這樣大的需用,沒有主子們的吩咐,小的不敢自專。」

「你在采買上做管事有十年了吧?」綺年記得白露給准備的資料上是這樣寫的,「府里年年都要包粽子,你呆了十年都不知道規矩嗎?到了時候主子沒吩咐下來,你就不知道問一問?不知道給主子提個醒兒?」

張管事木然地拉了個長臉:「王妃素來思慮周全,小的只要奉命行事即可,從不敢多嘴的。」

綺年知道這張管事為什么敢這么說話,因為他是昀郡王當年r母的兒子,說起來就是昀郡王的r兄弟。昀郡王這個r母是老王妃挑進來的,素來極得昀郡王的尊重,偏偏呂王妃嫁進來之後,脾性舉動都與京城這邊的規矩不合,昀郡王的r母那時候是院子里的管事嬤嬤,沒少仗著自己的身份拿規矩去約束呂王妃,大家搞得很不愉快。後來秦王妃嫁進來,卻對這r母極尊重,兩年前r母去世,秦王妃還親自去吊唁,有了這樣的關系,張管事自然站在秦王妃一邊了。何況他也沒有做什么,不過是沒有主動開口提點主子罷了,不算什么大錯。

「既然如此,現在張管事就快些去采買糯米罷。」

張管事眼里掠過一絲譏諷,躬身道:「世子妃大約不知,每年端陽節,京城各家各戶都要大量采買糯米,世子妃此時再吩咐下來,小人實在是力不從心。」

「張管事的意思是,你一個王府的采買管事,現在連幾斤糯米都買不到?」

張管事低著頭:「府里一個端陽要用千余斤糯米,不是小數,小人實在無能,不能無中生有……」

綺年轉頭看看其余兩人:「你們呢?」小張管事是張管事的遠房侄子,估摸著也是的,只有這個周管事是靠著自己能干從下頭升上來的,在白露的資料里,他屬於中立。

果然小張管事也不吭聲,周管事遲疑片刻,抬頭道:「小人或能買到三四百斤,只是價錢上怕要比平日至少高出一成甚或兩成,且――恐怕三四百斤也不敷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