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部分(2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214 字 2021-01-19

綺年笑道:「弟妹怎說這話。你當家理事這些日子,誰不說妥當?何況兄弟們又不分家,是誰管家還差什么不成?」

秦采嘆了口氣道:「嫂子固然厚道,只是若心疼我,就把這事接了罷,別教我為難了。嫂子還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也是真心實意的說話,只是人家都說月子里不能勞累,我這才拖到今日才開口。」

她說得真心實意,綺年也不好再跟她說虛話,便點頭道:「弟妹確實也該好生調養一下,放開心懷,給二弟添個喜訊才好。」

秦采苦笑一下:「多謝嫂子,只是我——唉!若不管家了,怕還好些。」她如何不想有喜訊?只是總沒有動靜,哪一天見了魏側妃不得被催促幾句。

「弟妹少想著些不歡喜的事,自然就好了。不道是『無心c柳柳成蔭』么,你不去多想沒准倒就有了,再請個好大夫來仔細診診脈便是。弟妹還年輕,愁什么。」

秦采聽得眼圈微紅,正想說話,外頭忽有些亂,接著阮盼等幾個方才去大門處看花轎來的人紛紛都回來了,臉上且頗有些異色,席間自然有人隨口問起,幾人卻都只是敷衍而已。

綺年看鄭瑾沒有回來,不禁疑惑地看了阮盼一眼,曉得外頭必然是出了什么事了。阮盼見她看,舉了茶杯遮臉,低聲道:「張家人鬧起來了——就是前頭世子夫人的娘家——說前頭世子夫人死得蹊蹺,是被鄭世子的通房丫鬟碧桃氣死的,還讓新婦先拜了前頭世子夫人的牌位才准進門。」恆山伯府這前後兩任世子夫人都姓張,說起來還真容易混為一談。

綺年和秦采面面相覷。門外鬧成這樣,那是掩也掩不住的,有那愛打聽事兒的瞧著幾人面色不對,早叫丫鬟去門前看了,此時已彼此竊竊私語起來。秦采也忍不住低聲道:「這難道是說恆山伯府寵妾滅妻不成?該是不會的罷?那碧桃一個通房,怎么敢做出這種事來?就是——」她本想說就是秦蘋這個良妾也未必能做到,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畢竟堂姊妹做妾——盡管是遠房姊妹——不是什么光彩事兒。

阮盼低聲道:「聽說碧桃原是蘇少乃乃身邊的大丫鬟。」

綺年和秦采不由得又對看了一眼——這是說鄭瑾這個小姑欺壓嫂子么?這下可有熱鬧瞧了。

恆山伯府大門外此時確實熱鬧。挑起的長掛鞭炮還未及放就被人扯下來一半,張家竟一氣來了二十多人。兩個哥哥攔在花轎前頭,口口聲聲只叫捧出妹子的牌位來,叫新娘下轎先拜過再說。張家老太太由兒媳扶著,哭得捶胸頓足,嚷著叫把那欺主的刁奴拖出來打死。

四周本有些來道喜撐場面的鄭家親友,更多的卻是看熱鬧的,這時候也亂了套。鄭瑾看得又氣又怒,在門里高聲喝問道:「前頭少夫人已經去了一年了,人去時你們不說什么,只顧拉了嫁妝走,如今新婦要進門了又來說人去得蹊蹺,分明是來鬧事的,還不打了出去!」

張家三太太原在後頭站著,聞言便拔起嗓子喊道:「你們鄭家仗著是伯府就欺人,我那侄女兒去時瘦得看著都可憐,不是你們欺凌虐待怎會如此!誰不知道鄭家姑乃乃素來跋扈,誰家小姑會把自己房里的丫鬟往哥哥房里送?鄭家就是這樣的規矩?」

她心里是滿心的不忿。當初鄭少夫人病重,原是想將她的女兒嫁進伯府來做填房的,自己女兒才貌雙全,張家人也都願意,偏被鄭家一口拒絕了。如今這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被別人占了,張家只拉回了鄭少夫人的嫁妝。且這嫁妝這些年也花費了些,又因鄭少夫人當初極喜愛秦蘋生的兒子,做主將一些東西給了孩子,故而這嫁妝回到張家人手中時只剩下大半。

張家如今家境比從前是大大不如了,人口又多,恨不得把姑乃乃的嫁妝全部拉回去貼補了家里,誰知竟不能全得,心里哪能沒有怨氣?因此特特地撿了今天,以原配娘家的身份過來,存心是要給鄭家添堵的。

張淳坐在轎子里,聽著外頭亂成一團,卻始終沒有喜娘過來讓自己下轎,不由得有些煩躁道:「桃葉,到底是怎么回事?」

桃葉是她的貼身丫鬟,剛才雖未往前頭去,聽著旁邊人的閑話也把事情聽了個八…九不離十,見張淳問便憤憤說了,又道:「姑娘別著急,二少爺和三少爺就在後頭押轎,這就過來了,自然要跟他們講理的。」

張淳聽了不由得心頭火起:「講什么理!講理他們就不來了!自己命薄死了,這時候倒要來鬧我?快叫大哥來,營里叫些人來,將他們打了出去!」

桃葉果然轉身要去,被另一個大丫鬟柳枝一把拉住。柳枝原是張夫人身邊的丫鬟,已經配了人的,原要留在府里做管事媳婦。張夫人雖厭煩二房弟妹和張淳這個侄女,但到底是一家人,就將自己身邊穩重能干的柳枝給了張淳陪嫁過來,並千叮萬囑,若張淳舉止有什么不宜之處,務必叫柳枝勸阻著些。此時柳枝一聽張淳要將事情鬧大,連忙扯住了桃葉道:「姑娘何必理睬?這是鄭家跟前頭少夫人娘家的事,姑娘只要看著就是了。」

張淳怒道:「怎么看?吉時都要過了,他們再這樣鬧下去,難道真要我先向個牌位行禮不成?快去找大哥!」

柳枝死扯著桃葉不放:「姑娘!大少爺來了說什么?這是前頭少夫人娘家和鄭家的事,姑娘何必卷進去!」吉時這還沒過呢,再說就是過了其實也沒什么,未見得過了吉時這親事就不吉利了,倒是前頭那里吵得熱鬧,若張殊這時候出面該說什么?張淳本就是填房,在原配的牌位面前確實要行禮的,鬧起來只會讓張殊沒臉。

張淳火星直爆:「什么說什么?全部都打出去!」

柳枝真是沒了辦法:「姑娘,那是世子原配夫人的娘家!」張夫人本來就不同意張淳去做這個填房,是張二太太自己硬把這事鬧大,弄得張淳不嫁都不成了。填房夫人比原配本就矮了一頭,就是說破天去,那邊叫張淳給鄭少夫人的牌位行禮也是規矩,張殊若真是叫人來把他們打出去,那就真成笑話了。

「原配又怎樣!」張淳瞪起眼睛,「他們家里現在算什么?怎么能跟我們比?」

柳枝實在不知要說什么好:「姑娘是讓大少爺也來仗勢欺人嗎?傳出去姑娘的名聲可好聽?」就算二房不要面子,張殊還要名聲呢。

「你老老實實守著姑娘!」柳枝不得不拿出張夫人身邊大丫鬟的氣勢,指著桃葉,「我去尋二少爺和三少爺。若這里有什么不妥當的,都只找你!」

張淳火氣直躥,但柳枝雖然是個丫鬟,張夫人卻許諾過三年後就放她一家贖身的,因此現在身契都不在張淳手上,又是張夫人賞下來的,可不是普通丫鬟可比,只能悻悻坐在轎子里不動。

此時張執和張授也趕了上來,柳枝連忙過去,拉著張執悄聲將前頭的事說了,張執皺了皺眉,也道:「看看鄭家怎么說。」

張授便急了:「難道就讓姐姐的轎子停在這里?還要給她的牌位行禮不成?」

張執想了想:「我去找鄭家世子,你回家去尋大嫂過來,這種事,我們不好去跟一群婦人吵鬧。」

張授想想也是,連忙上馬就往回跑。張執叫人團團守定了花轎,自己鑽進人群,扯住已經有些焦頭爛額的鄭琨:「鄭世子,這是怎么回事?」

鄭琨也料不到前妻的娘家竟然這樣的不要臉皮,全家上陣來撒潑來了,一時也有些沒了主意。若說找人來將張家人趕走固然容易得很,但如此一來必定更說不清楚。被張執這樣一問,不由得有些無言以對,只道:「且等一等。」

恆山伯夫人也趕了出來,見外頭鬧得不堪,好些閑人都在指指點點。鄭家這個世子夫人娶進來也有五六年了,自打娘家漸漸沒落之後就極少出來見人,偶然出現一次也是消瘦蒼白的模樣,因此張家這樣一鬧,倒有不少人半信半疑地議論起來。恆山伯夫人臉都青了,咬牙低聲道:「怎么鬧成這樣子!不然——不然把碧桃交給他們處置吧,吉時都要過了,先拜了堂再說。」

「娘你糊塗了!」鄭瑾也惱了,「把碧桃給他們,難道是我們承認死了大嫂?依我說,統統打出去!如今他們家算個什么東西,惱了就讓他們在京城呆不下去!」

鄭琨聽見妹妹的話,不由得眉頭緊皺:「打出去倒容易,可總要有個理由。」何況鬧起來的全是女人,若把自己家的小廝們叫出來,這些女人又怎么打得呢?

鄭瑾將眉一豎:「他們信口開河誣蔑我家,還要什么理由?」

那邊張家三太太越鬧越起勁,竟然直往張淳的花轎沖了過去,一邊罵道:「小賤人,還不下轎拜原配的牌位——」想把張淳從花轎里拉出來,幸而被桃葉和柳枝死死擋住。

只是這么一來,張家的女眷們全都往花轎沖了過來,桃葉和柳枝兩個人抵擋不住,一退再退,張家三太太已經能摸得著轎門了。

突然間斜刺里一根棒子打來,正敲在三太太手上,只打得她唉喲一聲縮回了手去,還沒等看清是誰打她,就聽外頭有人清脆地高聲命令:「把這些攔截花轎意圖不軌的東西給我狠狠地打!」接著g棒如雨點般落下來,打得張家女眷們哭叫連連。張家兩個舅爺見老娘和妻子挨打連忙過來,卻被幾個婆子丫鬟執著洗衣棒棰、掃帚、細竹條子團團圍住,打得抬不起頭來。

張家老太太因為年紀大倒沒挨打,這時候扯開嗓子就嚎起來:「這是什么人啊,當街行凶,要殺人啦!」

那二十幾個丫鬟婆子利落地將張家人打倒在地,才排成兩列站了開去,後頭走出個穿著桃紅小襖石青色裙子的少婦,冷笑道:「我倒還想知道,是什么人敢當街圍攻花轎的?還有沒有王法了!」

柳枝大大松了口氣,喚了一聲:「大少乃乃。」

張家老太太聽了這一聲兒,算是知道了這人是誰,當即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恆山伯府的義女啊!你既是鄭家的義女,我女兒也是你的大嫂,你就這樣對你大嫂的家人么?」

冷玉如撣了撣袖子也冷笑道:「我不知你們是誰,只知道有人想冒犯我家小姑。你說是恆山伯府的姻親,難道因著是姻親就能不顧王法肆意廝鬧了?恆山伯府怕也沒有這樣膽大妄為的姻親!還是你們就是有意來破壞恆山伯府的名聲的?」她並不想替鄭家說什么好話,但張淳是她的小姑,能不能順利成親也是張家的臉面,若是張家三太太不上來掀張淳的花轎,她倒還真不好找借口c手。

張家的這些丫鬟婆子們都是從西北跟過來的,堪稱一支娘子軍,打這些養尊處優的女眷還不是手到擒來?這下可倒好,兩撥人都姓張,倒真是弄了個劍拔弩張。冷玉如把眼睛往恆山伯府門口一溜,便冷聲向喜娘道:「吉時快到了,你還磨蹭什么呢!」還不趁著這時候讓人進了門拜了天地,之後鄭家怎么樣就是鄭家自己的事了。

喜娘被一句話提醒,連忙高聲道:「吉時已到,請新娘下轎——」

張家老太太還想鬧,冷玉如一眼橫過去,背後的丫鬟婆子們一起往前走了半步。這氣勢頗為駭人,張老太太愣了愣,到底不敢怎樣,只能一p股坐在地上,放聲嚎了起來。冷玉如一使眼色,早有小廝跑過去把那掛起來的鞭炮點燃,頓時噼啪之聲大響,把張老太太的哭嚎聲全蓋了下去……

158、起起伏伏前程事

恆山伯府娶填房;前後兩個妻家皆姓張;在伯府門口後張欺前張的事在京城傳了足足有幾個月。尤其是張將軍府的娘子軍們大展神威;張少將軍夫人威風凜凜的話;更是傳了又傳。

「如今你可是威名赫赫了。」綺年取笑冷玉如。

冷玉如白她一眼:「什么威名赫赫!你當我願意出面么?二房的事我不想管;鄭家更是離得越遠越好,若不是二房;我又何必再跟鄭家扯上關系!」

「行了,總歸這成親的事平過去了,日後再有什么就是鄭家的事;你不管也成。」綺年安慰她,眼看冷玉如的兒子爬到品姐兒身邊歪著腦袋仔細端詳;不由得笑起來,「你家固哥兒倒乖。」話音未落,固哥兒已經飛快地伸手去摸了一下品姐兒的小手,嚇得守著他的嬤嬤連忙把他的手拿開:「哥兒,妹妹還小,可不能亂碰。」這可是未來的縣主,萬一傷到了哪里吃罪不起啊!

固哥兒被嬤嬤抱遠了點,伸出手已經夠不到品姐兒,很不情願地撅起嘴,口齒不清地喊:「妹妹,妹妹——」

綺年被他逗得直笑,將他接過來抱在懷里:「固哥兒喜歡妹妹?」

固哥兒八個月大了,正是剛剛發現手腳協調聽自己使喚的時候,綺年才抱過他,他就飛快地抬手抓住了綺年垂下的發絲。冷玉如趕緊過來幫著松開他的小手,順手在他手背上輕輕打了一下:「這孩子!幸而你沒戴耳環。這臭小子都抓過我兩回了,現在我要抱他就什么都不敢戴。」

固哥兒被打了一下手也沒哭,只是把小手往身上蹭了蹭,又開始四處看著想抓東西。冷玉如嚇唬他:「回去讓你爹爹打你手板!再也不帶你出來了。」

可惜這樣的威脅固哥兒只聽懂了兩個字,歡喜地咧開小嘴:「爹爹,爹爹!」四處轉著頭,找爹爹在哪里。冷玉如哭笑不得:「傻小子!」

綺年笑得不行:「這么點兒大的孩子,哪里聽得懂。」掂掂固哥兒,「真是結實,這么重!手腳也快,將來一定跟他爹爹一樣能帶兵打仗的。」叫如鸝拿出一塊白玉如意子辰佩,「拿著玩兒罷。還有一柄犀角匕首,是世子准備的,我想如今這樣小的孩子哪里能動那個,你給他帶回去,將來長大了再玩。」

子辰佩是一只小鼠一條龍的造型,鼠為子,龍為辰,有望子成龍的意思,是好口彩。那柄犀角匕首並不起眼,匕首柄雖打磨光滑還刻了精細的宜於抓握的螺紋,卻是暗暗的顏色,連外頭的鯊魚皮鞘也是深青無光的。可是兩樣東西都拿上來,固哥兒抓著玉佩玩了幾下就把玉佩塞到母親手里,迅速從綺年懷里掙出來向匕首爬去,一把就抓在了手里,嚇得冷玉如連忙去搶。幸而這匕首吞口處是有搭扣的,此時搭扣系著,固哥兒無論如何是解不開的,並不能把匕首□。

冷玉如松了口氣,看固哥兒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匕首又伸手來抓,只好把匕首給了他,又千叮嚀萬囑咐嬤嬤務必仔細看著,萬不能讓搭扣打開。看著兒子抓著那東西愛不釋手,不禁搖頭:「難道真是隨了他爹爹?定是每日看著他爹爹帶著刀劍進出,也學會了。」嘆了口氣轉頭去看炕上的品姐兒,「還是姐兒好,不哭不鬧,比這臭小子強多了。」

品姐兒乖得很,不是餓了或者n濕了從來都不哭,會玩得自得其樂,對r娘嬤嬤們都不怎么親近,只有到了綺年懷里才興奮些。最初綺年還擔憂她會不會哪里有問題,又是測聽力又是測視力,最後確定女兒並沒毛病,只是天生的安靜,這才松了口氣。

就說這會吧,固哥兒弄出那么大的動靜,她也不過是轉著眼珠看了看,又歡歡喜喜在玩自己的手腳。冷玉如摸了摸她的小腳丫,嘆道:「沒有什么好東西,西北那邊有種極像葡萄的花石,雕了個擺件給姐兒擺著玩罷。」

品姐兒拿腳蹬了一下冷玉如的手,咧開小嘴笑了一下,頓時把冷玉如稀罕得不行,心肝r兒地叫了半天,還親了一下,結果把品姐兒親得不耐煩了,哇一聲哭起來,引得固哥兒也拖著匕首爬過來,連聲叫著妹妹。

有兩個孩子在,簡直什么話也別想說,綺年抱著女兒哄了一會兒,等她不哭了就叫r娘抱了下去,固哥兒的嬤嬤也帶著固哥兒去廂房里玩,兩人這才能靜下來說說話,自然首先就說到恆山伯府。

「……三朝回門的時候趾高氣揚,生恐別人不知她的回門禮多么貴重,一樣樣地說給我聽……」冷玉如說起張淳,忍不住嘴角微微撇了撇,「還有二嬸娘,這些日子說話的聲音都響了。張淳回門的時候給她帶了一包燕窩,天天讓小丫鬟在廚房熬燕窩粥,說是這比家里吃的燕窩好上許多……」張家家底還是殷實的,但久居西北自然粗糙些,且西北之地,燕窩之類少見,也不過是有身子不好的才吃些。張二太太從前總叫喚自己身子虛,家中得的燕窩幾乎都是被她和張淳張授吃了,如今這又嫌起從前吃的不好了。

「婆婆不理睬她,她就時常的說給我聽,還說如今三弟的親事有他姐姐照看著,該是能結一門好親事了。話里話外都指著二弟和你家小姑的親事說話,恨不得給三弟尚個公主!」

綺年安慰她:「總比張淳嫁得不如意她天天抱怨你們強吧。」

冷玉如嘆道:「言之有理。而且她自覺張淳如今是世子夫人了,給三弟尋親事的事也都交給了她,倒省得我費力了。否則二弟一成親,保證她又怨言無數了。」趙燕好今年已經快十七歲,到了八月就要出嫁。張二太太對於侄子能娶到郡王之女既羨且妒,話里話外沒少指責冷玉如只管大房不管二房,不替張授相一門親事,全不管張授的年紀才多大,與趙燕好是否相配。

綺年看冷玉如也不願多談婆家的事,便問道:「聽說伯母不在庵里住了?」

冷玉如眉宇間不由得多了一絲笑意:「是,自從我回京,家里的事鄭姨娘就不得出面了。」張殊的官職或者不算太高,卻是皇上眼中的新秀,頗有些實權。冷老爺如今拿這個女婿當寶一樣,張殊頭一回上門,看見居然是個姨娘出來招呼,臉立刻像鍋底一樣,險些起身就走。冷老爺不得不去青雲庵請回冷太太管家理事,鄭姨娘又哭又鬧,還向娘家大哥哭訴過,想借著恆山伯府出來說說話。可是恆山伯府如今極安分,怎肯為了一個姨娘生事?鄭姨娘撒潑打滾,最後只是讓冷老爺關在了房里。後頭張殊把兩個大舅子一一審視了一番,覺得冷家老二還有幾分能才,就稍稍說了幾句話,讓他升了一升。冷家老二也還算不錯,雖然大才能沒有,但管那些文書之類瑣碎的小事卻是井井有條,在同僚之中名聲不錯,估摸著熬個三兩年還能再升呢。如此一來,鄭姨娘也就老實了,冷家過了這些年,終於又妻妾尊卑分明了。

兩個閨中好友說了半日的話,冷玉如是打著來商量張執與趙燕好的親事來的,在秦王妃那里定下了正經日子才過來,也不好多坐,說了一會兒家中瑣事,又惦記了一番遠在山西的韓嫣,便起身帶著兒子告辭。固哥兒一手抓著匕首,一手拉著品姐兒的小衣裳叫著妹妹不肯放,最後眼淚汪汪地被冷玉如抱走了。

品姐兒的小衣裳都被拉歪了,卻也不哭不鬧,一臉淡定地玩著自己的小手,只在綺年把她抱起來之後才把注意力放到母親身上,咧開小嘴笑了。綺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