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部分(1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200 字 2021-01-19

功能 和功能!因為突然有了這件大喜事,皇後來接受朝拜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草草了事就放人出宮了,隨即,太子妃有孕的喜訊就從宮里傳出來,傳遍了京城。太子已經有了三個女兒,倘若這一胎太子妃能生下兒子,那就是嫡長孫,意義非凡!

雖然太子妃有孕是喜事,但因為還在太後的國喪期間,即使眾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也都不會表現出來。長平二十三年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過了小半年,所有的人目光都盯在東宮,太子妃的肚子上。

綺年很喜歡這種生活。秦王妃近來忙著c心趙燕平的事,除了每日去問安的時候看她的眼神冰冷之外,並沒什么時間找她的麻煩。至於管家的事,雖然時不時有人要找點小麻煩,但如今王妃都安分,下頭的人自然也就安分了許多,讓她得以有時間照顧品姐兒和趙燕恆。

「她一直想著這郡王府以後都是三弟的,用出來的下人自然都是好的,怎會弄些無能頑劣的將來讓三弟妹不好管教。」趙燕恆一邊穿官服一邊冷笑了一聲,「否則她怎會有那樣的賢惠名聲?」秦王妃那時候把世子之位當做了囊中之物,這王府就是趙燕平的,她自是要治理得井井有條才好。是以如今府里的下人差不多都是老實能干的,倒還真沒有幾個特別刁鑽的刺頭兒,反而是被綺年撿了個大便宜。

綺年點點頭:「這倒是我撿了便宜了。別的不說,府里在外頭的鋪子庄子上也都還是父王的人,並沒怎么大動過。若是那些地方都換了她的心腹,做了手腳倒有些麻煩。」

趙燕恆嘴角微微一勾:「她既是那等賢良,怎么會隨便將父王的人換成她自己的人?不過這些年沽名釣譽,管事們大都覺得她是個好人,還有幾個被她施恩施惠收買了也是有的,只是他們也並不敢隨意違拗父王,無礙大局。」

綺年不禁搖了搖頭:「她最大的錯誤就是太輕視了你。」

趙燕恆也搖了搖頭:「不,她最大的錯誤是不夠了解父王。」

綺年愣了一下,隨即明白。當初秦王妃以為趙燕恆墜馬傷腿就失去了競爭力,誰知道昀郡王雖然並不心悅呂王妃,到底還是敬重的,即使長子有諸般的毛病,但沒有紈絝得不可收拾,他就仍舊為趙燕恆請封了世子,令秦王妃不得不要重新對付一個已經十五歲、羽翼初成的少年,而不是當初那個七八歲的孩子。

「她生在侯府,又是大長公主的獨生女兒,自幼金尊玉貴,百寵千嬌,又是父王早就心悅之人,哪里知道什么人間疾苦——」趙燕恆語聲中帶了幾分諷刺,「大長公主尊貴,東陽侯連姨娘都沒有幾個,便是後宅里那些個y私她尚且見得不多,更遑論前頭的男人們。她自以為得父王心悅就能將一切盡數握在手中,卻不知父王也有自己的主意。」

綺年替他系上衣扣,點了點頭。到底是後宅養出來的,縱然身份尊貴,也未必摸得透男人的心思。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她,對她而言趙燕恆是眼中釘r中刺,可是對昀郡王而言,不得寵的兒子,終究也是自己的血脈。且這個郡王爵世襲罔替,承爵之人也不需要什么大出息,只要不造反,這爵位就丟不了。

「算了,別說這些個掃興的事。」趙燕恆抬手摸摸綺年皺起的眉頭,笑道,「總這么皺著眉都不好看了,快笑笑。」

綺年一抬頭,對他一咧嘴,擺出一個品姐兒式的傻笑,逗得趙燕恆大笑起來,又遺憾地看看外頭的天色:「不能等品姐兒起來了,今兒偏不休沐,也不能陪你們去看龍舟。」

雖然太後喪期未過,但太子妃有孕總是件好事,朝廷可以禁嫁娶鼓樂之類的喜事,卻總不好把老百姓都搞得死了娘一樣的過日子,這些年節的習俗總是可以搞一搞的。加上太子妃這一胎胎像很不好,光是小產之兆這半年就有兩三次,都說是太後病著的時候侍疾太過憂慮勞累所致,因此皇帝為了給太子妃肚子里那一胎添福,今年端午節的賽龍舟就格外搞得熱鬧了些。

其實說起來,太後過世已經半年,就是鄭家這外戚也沒誰真那么難過了,更何況別人呢?加上今年上元、上汜、寒食等節日都沒好生過,因此這端午龍舟賽,哪個不要去看?京城中各官宦人家早都在城外河邊派人扎了棚子占了地方,預備去好生樂一樂呢。

郡王府當然也要去。秦王妃之前擺出架勢要給老東陽侯守孝三年,如今也顧不得了,說是全家都去。綺年心里明白,她是為了去見見柳夫人,再聯絡一下感情。

「若是她真替三弟聘了柳家姑娘——」綺年略微有幾分慚愧,啥時候她也學會破壞人的婚姻了?這樣不擇手段,豈不是跟秦王妃差不多了?

趙燕恆笑了:「讓她去忙活。倘若她真能替三弟訂下柳家姑娘,父王也就放心了,三弟成親之後就會分家。」他摸摸綺年的臉,「到時候,你就是這府里的女主人,不用再想著防著人算計。」

綺年悚然一驚。這意思是說,倘若趙燕平成親,昀郡王就會分家,然後讓出郡王之位來?可是昀郡王今年年紀也不是很大,是不是早點了?

「父王其實是最愛山水的,到時候若有人陪著他去郊外庄子上住,每天看看山作作畫,也是件美事。」

「父王會作畫?」

「自然。」趙燕恆的笑容有些復雜,「父王畫得一手好寫意山水,也會畫人像。只可惜——母親既不懂這些,也沒有興趣。」

綺年怕他想起呂王妃又傷感,趕緊把話題轉開:「時候不早了,你快去衙門吧,如今天氣雖熱,可也不要隨便喝些冰涼的東西。」趙燕恆裝病這些年,到底還是影響身體的,並不是那么十分結實。

「好。等下了衙門回來,我給你帶稻香齋的金r酥。」

綺年直送到節氣居門外,含笑看著趙燕恆走得看不見了才回來,便見r娘已經抱著品姐兒過來了。品姐兒還在拿小手揉眼睛,困得有些東歪西倒,卻偏硬撐著要睜開眼睛。綺年把她接過來,微微皺眉:「怎么這樣早就起來了?」她是主張小孩子應該多睡一點的,不然會影響身體發育,所以從來不叫品姐兒起得這么早。

r娘有些惶恐:「姐兒惦記著看龍舟,怎么也不肯睡了。」綺年用她們照顧品姐兒,早就說過,並不是品姐兒想怎樣就縱著她怎樣,必得要管教,有些事便是品姐兒哭鬧也是不許的。只是這次她實在有些勸不住,生恐過來被綺年責備,不由得就低下頭去。

「看龍舟哪里會這么早。」綺年拍拍女兒的後背,「該什么時候起,娘自然會讓奶媽媽叫你起來,怎可這樣不聽話?若是沒有精神,到時候龍舟也看不了。」

品姐兒已經一歲多點,說話十分清楚,摟了綺年的脖子撒嬌:「要看龍舟。爹爹呢?一起去。」

綺年親親她,把她橫抱著:「爹爹去衙門了,不能跟我們一起去。現在時候還早,品兒再睡一會兒,養足了精神好生看龍舟,回來給爹爹講,好不好?」

品姐兒其實還是困的,被綺年抱著走了幾步就又睡過去了。綺年將她放在自己床上,叫r娘和丫鬟們好生看著,自己出去安排府里的事了。

要出游一趟並不容易,更何況是全家一起出門,車馬自不必說,還要帶著自用的茶具食具點心小菜迎枕靠墊,因是出城,還要帶著更換的衣裳首飾乃至馬桶等物件,林林總總不一而足,一樣沒帶齊全到時候要用了沒有,就是大麻煩。且出去大半日,家里的事也要先安排好,省得晚上回來茶涼飯涼的。待這一切都安排完畢,各院都用了飯,太陽已經高高懸在天上了。

郡王府也是頭一次出門這樣的齊全,除了昀郡王和趙燕恆之外,連趙燕和今日都因恰值休沐一起出門。大小馬車七八輛,趙燕和兄弟兩個騎馬,還有王府的侍衛小廝們,真是浩浩盪盪的一隊人馬。

綺年抱著品姐兒,跟秦采坐在一輛車里。雖然是節日,卻因在國喪之中,眾人的衣飾還是以素雅為主。秦采穿著藕合色衫子,蜜合色綾裙,頭上發髻簡單干凈,只c了一枝淺粉色珊瑚釵,戴了一朵杏色絹花,臉上卻薄薄施了一層脂粉。綺年仔細看了看,發現她眼下有一抹青黑,塗脂粉就是為了遮擋。

「弟妹怎么了,昨兒晚上不曾睡好?」聽小丫鬟說,昨天魏側妃又在蘭園里發脾氣了,為的是端午節不曾另做新衣,估摸著秦采又遭了池魚之殃。

秦采的眼睛一直瞧著品姐兒,滿眼的喜愛,聞言只是搖了搖頭:「大約是想著要出來看龍舟,竟沒睡好。」

綺年並不戳穿她的謊言,只拍著品姐兒問:「去跟二嬸一起坐好不好?」

品姐兒還有些發困,何況秦采素來對她親切,迷糊著眼睛就被綺年交到秦采懷里去了,小胖蟲子一般蠕動兩下,隨著馬車搖晃很快又呼呼睡著了。秦采瞧著她蓮藕一般的小胳膊,手腕上系著五色絲線編的彩繩,還掛了絲線纏出來的五毒串兒,眼圈倏地就紅了。昨日魏側妃為了端午沒有新衣發脾氣,話里話外都指著她沒有生育,在王府里不得重視,又說紫電青霜都要配人了,把自己身邊的蓮瓣塞過來,等她們出去了也不耽擱武園里的事兒。

紫電青霜雖是早就伺候趙燕和的,但趙燕和素來一心上進,並沒收用過她們,這兩個大丫鬟也老實,自秦采進了門都是規規矩矩的。可是這個蓮瓣,長相且不說了,那雙眼睛太過靈活,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又是魏側妃賞下來的,還得客氣著些。秦采越想越是郁悶,又不能對趙燕和說,心里的委屈真是無處發泄。

綺年看著窗外,仿佛自言自語一樣地說:「如今是國喪,哪家敢這時候弄出孩子來啊?總得等太後的孝期滿了不是?再說了,長子非嫡那就是家亂之源,咱們這樣高門大戶里出來的人哪個不懂啊?只有嫡長子才是最能壓得住人的。二弟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便是側妃也不糊塗的,不過是脾氣不好遷怒於人罷了。」

秦采落了幾滴眼淚,心里舒服多了,拿帕子小心按了按眼角,勉強露出笑容:「多謝大嫂。」若照魏側妃的說法,根本不讓她跟綺年親近,可就是在綺年這里,她反倒能聽見幾句貼心的安慰話兒。

城外河邊真是人頭攢動。視野最好的地方都被高官勛貴們早占了,百姓們只得占據樹杈上的制高點,一眼看去黑鴉鴉全是腦袋。

郡王府的地方自然是上好的,秦王妃一坐下,就低聲對身邊的魏紫吩咐了幾句,待魏紫退了出去,她才跟左右棚子里打起招呼來。

綺年看了一眼,真是冤家路窄,左邊的棚子正好是鄭家的,但因為太後是承恩伯府出來的,如今孝期不滿一年,承恩伯府的人都沒露面,倒是鄭瑾這個嫁出去的姑乃乃也帶著兒子坐在娘家的棚子里,正跟張淳說話呢,看見綺年,姑嫂兩個同時敷衍地扯了扯嘴角。

綺年懶得理會她們,點頭見禮之後就坐下來哄女兒。品姐兒看見遠處河面上停著的幾艘五彩龍舟,已經興奮得不得了了,提出無數的問題。綺年正耐心地一一回答,魏紫引著一行人走了進來,正是柳夫人一家。其中柳大乃乃、柳雪和柳逢碧都是見過的,另有兩個比柳大乃乃年紀略小些的婦人,還帶了兩個男孩子,柳夫人說這是她的二兒媳婦和三兒媳婦,以及兩個孫子;又向秦王妃致謝,多謝她將她們請到這邊棚子里來。

秦王妃笑道:「雖說龍舟年年也都有,但既是來看總得挑個好點的地方,讓姑娘們看得舒心些。這棚子還容得下人,柳夫人切莫這般客氣。」

柳家如今算是京城的新貴,但畢竟是初來乍到許多事都不熟悉,單說這個扎棚子的事吧,柳家下手晚了,河邊一帶就根本沒有好地方了,因此秦王妃派魏紫去請,真是正中下懷。綺年瞧著,都不由得要說一聲秦王妃手段圓融。

眾人都坐了下來,秦王妃就拉著柳家兩個男孩誇贊,又從自己身上解了兩塊玉佩下來,笑道:「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不是什么好東西,拿著玩兒罷。」

綺年瞥了一眼,那兩塊玉佩看起來像是一對禁步,但細看就知道,雖然顏色質地形狀都相似,雕的也都是歲寒三友的圖案,但細看就知道刀工不同,根本不是出自同一個匠人之手,分明是用兩塊湊起來的。歲寒三友的圖案,雖說男女皆可用,但女子用得少,更不必說秦王妃是最愛牡丹的。由此可見,這兩塊玉佩分明是秦王妃特意准備的,哪里是她說的什么不期而遇。

不過這不關綺年事,她剛轉過頭去與柳家三位乃乃們招呼了幾句,秦王妃就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對她道:「我馬車上帶了些凍頂烏龍,你帶人去找出來。」回頭又對柳夫人道,「這個茶與白茶不同,夫人嘗嘗?」

這是防著她跟柳家的乃乃們說趙燕平的壞話,破壞了這門親事?綺年心里撇嘴,臉上恭敬地起身:「是。品姐兒離了兒媳怕是要哭的,兒媳帶她一起去,免得在這里打擾王妃跟夫人說話。」其實她還不願意坐在這里呢。

從棚子到外頭馬車倒也不很遠,但中間有無數的人。綺年從秦王妃的馬車里找出那包茶葉,就叫丫鬟送回去:「回稟王妃,似乎有一輛馬車不太好,我在這里瞧著修修。」想必秦王妃很願意讓她離遠點的。

如鴛跟著她,明白她的意思便笑道:「舅太太家的棚子離這里也不遠,不如去看看舅太太?」

去看李氏自然比看著秦王妃愉快多了,綺年立刻道:「你知道在哪里?快帶路!我們去看舅婆好不好?」最後一句話是跟品姐兒說的。

說是離得不遠,其實也不近,何況還帶著個孩子,只能慢慢地走。這一邊都是官宦人家的車馬,瞧著雜亂些,卻是除了幾個車夫之外沒有多少人。綺年等人慢悠悠地走了一會兒,忽見前頭一輛馬車跟一匹馬頂在一起,馬車簾子略微掀起,里頭一個丫鬟探頭出來,對著馬上人豎起眉毛:「你是怎么騎馬的!」

綺年覺得這丫鬟有點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如鴛已經低聲道:「世子妃,這好像是三姨太太家的丫鬟,應該是——應該是嚴二姑娘的大丫鬟叫什么雲兒的。」

難道馬車里的是嚴幼芳?綺年本來准備繞著走的,這時候不禁把目光投了過去,不看則已,一看她倒愣了一下,車簾只掀開一條縫,里邊是不是嚴幼芳她看不見,但那馬上的人她卻是見過的——三皇子!

三皇子正含笑在馬上微微躬身:「抱歉得很,這里太鬧,馬有些驚了,姑娘莫怪。不知車里是否有人被傷到了?」他長得像鄭貴妃,穿一身天青色袍子,頭戴銀絲鑲貓眼石冠,騎在馬上腰背筆直,看上去真是翩翩佳公子。雲兒豎起來的眉毛不由自主就平了下去,扭頭道:「姑娘——」

馬車里果然傳來嚴幼芳的聲音:「罷了,這位公子也是無心的,我沒事。」

三皇子仍舊欠身道:「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女眷,今日在□無長物,容日後登門道歉。」

嚴幼芳道:「既是無事,公子何必在意,請罷。」

雲兒瞪眼道:「我們姑娘說了,你請罷,不必站在這里了。」男女授受不親,又沒有長輩在場,雖是驚馬撞了上來,這樣子說話也不妥當的。不過她雖瞪著眼睛,語氣卻是不自禁的柔和。

說了這幾句話,後頭已經有侍衛滿頭大汗地騎馬趕了上來,滾鞍下馬道:「屬下疏忽,令三皇子受驚,屬下該死。」

馬車里傳來嚴幼芳一聲低低的驚呼,雲兒呆瞪著眼睛,喃喃地道:「三皇子?」

167喬連波臨盆產女

綺年對於端午節那日看到的事守口如瓶,但這事還是被人傳了出去;當然並沒有說得多么不堪;中心內容是說三皇子如何謙恭有禮;嚴家二姑娘如何寬宏大量之類,但這傳言對三皇子來說好似一則佳話,對嚴幼芳來說就未必了……

「究竟是誰傳出去的?三皇子?」三春山舍里,綺年皺著眉頭問來訪的周鎮撫。

周鎮撫嘿嘿一笑:「自然。嚴夫人聽後很不高興呢。」未出閣的閨女被人家這樣嚼說,畢竟是對名聲有礙的。

綺年松口氣:「還好;姨母沒有什么攀龍附鳳的心思。只是——三皇子這是棄了柳家姑娘了?」嚴家說起來不算什么,可取之處大概就是嚴統與柳總兵的關系了;在外頭是上下級;關起門來就跟過命兄弟差不多。不過;三皇子當初不是在仁壽宮里還想著跟柳雪多培養培養感情么,如今又去招惹嚴幼芳,多半是柳雪那里沒成?

趙燕恆微微一笑:「柳總兵么,皇上怕是不會給哪位皇子的。」

「不錯。」周鎮撫一拍桌子,「可憐鄭貴妃還想不明白呢。等太後喪滿,皇上就要把柳姑娘納進宮去了,至少是九嬪之位,將來只要生了兒子就能封妃。」

柳總兵手下掌著兩省兵力,這樣的重將自然是要籠絡的,聯姻是最好最穩當的方法。但皇帝正值壯年,根本沒有短時期內讓位的打算,怎么可能把這樣的一支力量放到哪個兒子手里?天家無骨r,就算是兒子,眼睛盯的也是皇帝的寶座,自然免不了要提防一二,給自己留條路的。在這種情況下,鄭貴妃娘家本是掌兵的,還想著跟柳家拉扯,可不就犯了皇帝的忌諱?幸而把柳雪接進仁壽宮不是鄭貴妃提出來的,否則……

不過一說到生兒子,綺年就想起金國秀:「太子妃的胎如何了?再有一個月就該生了罷?」

太子妃這一胎傳言頗多,打開頭就是個胎像不好,到了七個月頭上太醫診出了女脈,聽說太子失望之余連太子妃房里都不怎么去了,太子妃一傷心,胎氣更不好,已經要卧床養胎,東宮的事全交給吳惠良娣了。

「診出女脈的事,可是真的?」說實話綺年不怎么相信,診出女脈或者可信,可是太子一失望就連太子妃都不理,這話真不可信啊。金國秀是皇帝親點的太子妃,太子就是要拆橋,至少也要等過了河再說不是?

周鎮撫擠擠眼睛:「信則有不信則無,總之太醫是這么說的,太子最近常在幾位承徽房里也是真的。」

綺年噗嗤一聲笑了。得,周鎮撫這么一說,可見這事是假的。想想都知道,太子妃肚子里這一胎有多少人盯著,得東宮放出這樣的消息,夫妻兩個一起演戲,只怕這些日子算計金國秀肚子的不在少數。

周鎮撫稍稍嚴肅了些:「太子妃確實胎氣有些不穩,也幸而有吳惠良娣管著東宮,太子妃才能安心卧床養胎。」金國秀連生兩個都是女兒,不免有些著急,身體還沒來得及完全休養好就又懷上了。加上那陣子太後病逝,她既然不想讓人知道她有孕,就少不了要侍疾、守靈、哭喪,哪一樣都是費力的,所以這一胎懷得辛苦是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