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部分(2 / 2)

表妹難為 未知 6200 字 2021-01-19

蘇氏要真是敢去阮麒院子里串門,趙燕妤就敢把她打出來。阮海嶠心里明白,嘴上有苦說不出,跺了跺腳道:「那邊鬧成那樣,你這個婆婆總也該過去說一句。」

「那我怎么敢呢。」阮夫人又撿起詞譜來,「我又不是正經親娘,蘇氏又是國公爺放在心尖上的人,縣主又是國公爺親自挑的媳婦,我過去了是說誰的不是呢?」

阮海嶠又啞了。看著阮夫人在燈下微微有幾道銀絲的鬢角,忽然覺得一陣傷感,長嘆了一聲道:「日後就叫他們兄弟分家罷,分了家,就叫蘇氏跟著老二。你——你和我就在這府里住著,可好?」

阮夫人微有些驚訝地抬頭看看丈夫,神色復雜,半晌才道:「他們本來是一個娘養的,分家?怕是不情願罷。」何況也只有兄弟兩個,一般這樣兄弟少的都是不分家的,又不是住不下。

阮海嶠嘆道:「多少親兄弟也是要分家的,分了也好。」分了之後,蘇氏跟著阮麟,既不必被禁足,阮夫人也不必看見她了。

「老爺舍得,那就分吧。」阮夫人忍不住又稍稍刺了阮海嶠一句,丟下詞譜,「那邊還鬧著呢?老爺跟我去看看罷。」

還沒等兩人往外走,丫鬟氣喘吁吁跑來:「郡王府世子和世子妃來了,郡王世子進門就打了世子!」

阮夫人一怔,不由就擰起了眉頭:「怎么進門就要打人?雖說這事起首是蘇氏的錯,但縣主那脾氣——我去看看!」

阮麒一共挨了三拳,全打在肚子上。伺候他的小廝看得焦急萬分,但怎么敢攔郡王世子,只得不停地叫著別打了,暗想自家世子這一年多也是在軍中摸爬滾打出來的,身手也該不錯,怎的就干挨打不還手呢?若說不敢跟舅兄動手,躲總躲得開吧?怎么就干站在那里等著人家來打呢?

趙燕恆打了三拳也就收手了,冷冷站在那里俯視阮麒。他並沒有外頭傳說的那樣弱不禁風,這三拳也是結結實實的,阮麒被打得跌坐在地上,身體因為疼痛彎了起來,卻強自抬起頭來回視。兩人都知道這三拳是為什么打的,不是為趙燕妤,而是為銀香薰。

趙燕妤正在屋里摔打著要收拾東西,忽然聽說趙燕恆過來了,而且進門就打了阮麒,連忙跑出來看,一出門就見綺年也站在院子里,穿著大紅緙絲小襖,外頭圍著白狐皮披肩,下頭石青色金線祥雲紋盤錦裙子,手里攏著鑲琺琅的銀香爐,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好像這一切亂七八糟的事都與她無關一樣,說不出的自在。頓時,趙燕妤的一腔邪火就直沖了上來——她居然敢來,居然還這么一臉置身事外的自在樣兒!

「你這賤人!」趙燕妤一步就要沖上來。這會兒她什么理智也沒了,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巴掌抽在綺年臉上,打碎她那一臉的從容。不過她剛沖出一步,就被姚黃撲上去抱住了。

姚黃死死地抱著趙燕妤,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縣主,縣主!你可不能糊塗啊!若是被別人知道了,王妃、還有姑爺,全都沒有好處啊!」

趙燕妤氣得兩手發抖,咬著牙道:「j夫——」後頭那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姚黃已經一把捂住她的嘴,大聲地喊:「縣主您別為了些小事就跟姑爺生分啊!明兒王爺就過來了,王爺說了,有什么事他親自來與國公爺說。」

搬出昀郡王來,總算讓趙燕妤發熱的頭腦冷靜了下來。想到秦王妃,趙燕妤總算把火氣強壓了下去。此時阮麟和蘇氏也聞聲趕了過來,一看阮麒被打倒在地,蘇氏立刻撲了上去,一口一個心肝r地哭起來,阮麟便炸了毛:「郡王世子!雖說你身份尊貴,可也沒有跑到別人家里來抬手就打人的道理!你——」

「住口!」阮海嶠恰在這時候趕到,看蘇氏也在,氣得肝疼,「誰讓你出來丟人現眼的?來人,把蘇氏拉回秋思院去!」居然當著郡王府的人心肝r地喊,唯恐別人不知道阮麒是姨娘生的不成?若是當初阮夫人執意不把阮麒記到自己名下,縣主還不一定肯下嫁呢。

趙燕恆冷冷看了阮麒一眼,又掃一眼兩眼發紅的趙燕妤,壓低了聲音冷冷道:「看看你找的這些麻煩!」轉身向阮海嶠一拱手,「家父得知舍妹夫妻失和,特命我來看看,深夜驚擾國公爺,還請恕罪。」

人打都打了,還說什么恕罪。阮海嶠也只能忍著一口氣請趙燕恆到書房里去坐。銀香薰的事他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此事是由蘇氏而起,怎么說也算自家先有錯,態度上只得客氣些。綺年也向阮夫人行了禮,看了姚黃一眼:「你好好勸著縣主,有什么事明兒父王過來了再說。」她可沒打算去勸趙燕妤,水火不容的事,勸有什么用?

趙燕妤咬著牙被姚黃拖了進去,經過綺年身邊,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虛情假意!」

綺年對她輕輕挑了挑眉:「對你?我沒必要。」

173投胎不同命不同

綺年不知道昀郡王第二日去阮家拜訪都說了些什么;也沒打聽,橫豎不過就是那么些話罷了,難道還真能和離不成?縱然趙燕妤是縣主,和離了也未必就能找到比阮家更好的親事。何況這事兒在昀郡王看來大概還真不是個事,阮麒既沒有在外頭置外世,又沒有在家里寵妾滅妻,甚至現在連個通房丫鬟都沒了,就是趙燕妤再說他另有意中人;又怎么樣?婚姻這事兒,有時候可並不完全是靠感情。

大年初一照樣得去宮里磕頭。綺年和秦采一露面,大殿里眾人的目光就都投了過來。恆山伯夫人滿臉笑容地道:「怎么郡王妃沒來?」大年初一的朝拜,除非有皇帝特殊許可,就算是六七十歲行動不便的老命婦也必須支撐著過來。

綺年客客氣氣地見禮:「多謝夫人關懷,王妃得了傷寒,今日不能來朝拜了。」沒有皇帝特許,就是病了也得來朝拜,但傷寒之類的傳染病除外,因為是會過人的,怕傳給宮里的貴人。這個借口也只是用一次,過些時候昀郡王將王位傳給趙燕恆,秦王妃不再是王妃,也就不必來朝拜了。

這話當然沒幾個人相信。東陽侯府那日的事兒鬧成那樣,東陽侯夫人也說重病都送到京外庄子上去了,秦王妃這里又說得了傷寒,大家都是宅門里混的人,誰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只是這層窗戶紙既然沒有人去揭破,那就還得好好地糊在那里,保全著大家的臉面。

恆山伯夫人撇了撇嘴,侍立一邊的張淳已經嗤了一聲道:「郡王妃當真是得了傷寒?」自打她嫁進恆山伯府,鄭琨對她也不過是泛泛,並不見得比別的通房妾侍多寵愛些。恆山伯府的管家之權也仍舊掌握在恆山伯夫人手里,並未移交給她這個世子夫人。再加上她至今肚子也沒個動靜,恆山伯府里唯一的男丁還是之前秦蘋生下的那個孩子。因此張淳雖然在外頭端著伯府世子夫人的譜兒,但在家中卻實在沒有什么底氣,不得不挖空心思討好婆婆和鄭瑾那個小姑。鄭瑾不喜歡綺年她是知道的,因此一有機會,就不遺余力地幫著婆婆向綺年發難。

綺年瞥她一眼:「鄭少夫人通醫術?」

張淳一怔:「我怎會通醫術?」

「哦,我聽鄭少夫人這樣關切地詢問王妃病情,還當鄭少夫人想要為王妃醫治呢,原來不是。」綺年漫不經心地對張淳點了點頭,舉步就從她面前走了過去。

張淳被綺年輕慢的態度氣得心火直躥。倘若綺年正正經經地辯解一番,至少也說明她的話已經給綺年造成了麻煩,可是這樣的漫不經心,卻是根本沒有把她的刁難放在心中。從前她還是張家女的時候,綺年就對她這樣的不屑,如今她可是正經的伯府世子夫人,縱然比不上她這世子妃,也不是當日的身價了,周綺年怎的就仍舊如此不將她放在眼里?一時心頭火起,看著綺年的背影冷笑:「別是有什么心病不好出門罷?」

綺年腳下微微一停,仍舊漫不經心地道:「瞧鄭少夫人說的,王妃又沒有借了別人的點翠釵子不還,有什么心病呢?」說罷連頭都不回,徑直走了。

張淳一張臉漲得通紅。恆山伯夫人的臉也拉長了。畢竟當初借著點翠釵子鬧事是鄭家有意為之,誰知道郡王府的二小姐沒到手,y差陽錯扯到了張淳身上。本來鄭家是想把這事含糊過去,日後再想辦法,誰知道張二太太大哭大鬧,硬是把事兒給鬧大了,鄭家想不娶張淳都不行。一想起這個兒媳是怎么進門的,恆山伯夫人就絲毫也不覺得這兒媳有什么好處了,轉頭就瞪了張淳一眼,低聲斥道:「誰讓你說話的!」

張淳本想討婆婆的好,末了卻挨了這么一句,心里委屈得不行,臉上卻還不敢露出來,怏怏低下頭應了個是,手里卻把絲帕揪了又揪。

朝拜過後,綺年和秦采按例去給皇後請安,又代秦王妃問安。皇後也問了幾句秦王妃的病情,就體貼地叫人送她們去了東宮。

東宮里十分熱鬧,綺年和秦采被引入正殿,見里面除了金國秀和吳知霞,還有二皇子妃丁意如,寬大的炕上則是三個女娃兒和兩個男娃兒——丁意如把自己的兒子也帶進了宮。金國秀一見綺年便笑了:「來得齊全,怎不把你女兒也帶來,那就更熱鬧了。」

綺年笑著上前行禮,又跟丁意如見禮。丁意如已不是那時在上汜節阮家錦帷中纖瘦的少女了,如今珠圓玉潤,穿著正紅的二色金雲紋小襖,完全是個成熟的婦人模樣,比金國秀還要富態一些。神態上也全然是一副好母親的模樣,口中跟綺年寒喧著,眼睛就只跟著她的兒子轉。

二皇子這個兒子應該算是皇長孫,今年已經快三歲了,生得極像丁意如,十分秀氣,舉動也像個小姑娘,文文靜靜的。相比之下,倒是東宮的三位小郡主更活潑一些,圍著躺在炕中央的小皇孫爬來爬去。也難得她們這樣的喧鬧,小皇孫居然能睡得小豬一般堅決不醒。綺年看著有趣兒,不由得也笑起來:「臣婦那個女兒如今頑皮得很,規矩也沒學好,帶了來也是淘氣,弄不好要沖撞了郡主們。」

金國秀笑道:「孩子哪有不頑皮的,你看這三個,誰還老實了不成?倒是令王妃家的這個最乖。」說著,從碟子里拿了一塊軟金糖遞給他。

秦采羨慕地看著滿炕的孩子,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腹部。自打國喪期滿,魏姨娘就天天盯著她的肚子,三天兩頭地念叨,時常得她眼皮都直跳,看著別人的孩子自然是眼饞得很。

吳知霞捉了個空兒把綺年拉到一邊,還沒說話臉先微微紅了。綺年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里一動,低聲道:「表姐莫非是——有喜了?」

吳知霞唇角不由自主地就翹了起來,也低聲道:「剛一個月,只告訴了太子妃,你替我回去跟家里說一聲,先別宣揚出去。」

綺年算算日子不由得就笑了:「看來表姐這日子過得不錯啊。」國喪期滿才多久呢,可見是一出喪期太子就到吳知霞殿里去了。

吳知霞臉更紅了:「是太子妃安排的……」如今她確實覺得父親當初遞進來的話是對的,守著本分,跟著太子妃,不會有錯。若是這次她能生個兒子,一來太子的地位也更鞏固,二來她自己也是母憑子貴,三來日後有靠,這一生也就無憂了。

綺年笑著點頭:「等初三回門的時候,我去給二舅母報喜。」

初三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秦采一早就回了東陽侯府,綺年做為長媳卻得在家里等一等,等著趙燕妤回門。趙燕妤倒是回來得很快,一張臉拉得老長,阮麒跟她一起進來,臉上的笑容也有幾分勉強。不過不管怎樣,夫妻兩個總歸是一起回來的,和離這事也沒人再提了,綺年也就當不知道,上前含笑打個招呼:「三妹妹,三妹夫。」

趙燕妤看見她真是冤家路窄,仇人眼紅,但礙著昀郡王在旁又不敢多說什么,給昀郡王行了禮就問:「母親呢?」

昀郡王微微皺眉:「怎不給你大嫂行禮?她是特意在家中等你回來才回門。」

趙燕妤冷笑道:「誰稀罕!吳家也不過是她舅家,回什么門!」

昀郡王額上青筋暴起,綺年連忙笑了笑道:「三妹妹今日回門,父王就不要計較了,兒媳這就告退。」她可沒興趣在這里跟趙燕妤打嘴仗,還是回吳家去報喜要緊。李氏也好,吳知霏也好,哪一個不比趙燕妤可愛?

趙燕妤冷笑道:「不用你假惺惺的當好人!我母親呢!」

昀郡王按捺著火氣道:「你母親在自己房里。」拂袖而起,看了阮麒一眼,「你隨我來書房。」那天他只跟英國公談了,今日還得跟這個女婿談談。

阮麒不由得看了綺年一眼。從前綺年總管他叫表哥,如今卻改叫三妹夫了……那個香薰球委實是惹了太多的麻煩,可是——他實在是放不下。

綺年看見了阮麒這一眼,轉身走了。阮麒幫過她,可是也給她帶來了許多麻煩,現在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對待他了,只能離遠一點兒,眼不見為凈吧。

吳家的氣氛與郡王府截然不同,綺年才一進門,吳知霏和孟涓就迎了出來。吳知霏看見品姐兒,歡呼一聲就伸出手想抱:「表姐,母親等你好久了。」

品姐兒略微有點兒認生,抱著綺年的脖子不撒手。吳知霏撅了撅嘴,摸出塊酥糖來:「我是你的小姨哦,叫小姨,小姨給你糖吃好不好?」

「別鬧了。」李氏站在門口,哭笑不得,「姐兒不能多吃糖,會壞了牙。」

「舅母怎么出來了,外頭風大,快進去。」

李氏笑著伸手來抱品姐兒:「你自己抱著孩子呢,還說我。」

品姐兒睜大眼睛看了一會兒李氏,老老實實讓她抱了過去。李氏越發的歡喜,摟了品姐兒坐在自己膝上,把桌上所有的點心碟子和糖碟子都拉過來讓品姐兒抓,惹得吳知霏直撅嘴:「母親還說我給姐兒吃糖,母親自己還給呢。」

眾人都笑起來,李氏關切地問道:「上次東陽侯府的事兒,怎樣了?」因為秦岩來退婚的事兒,所以他成親吳家並沒人去喝喜酒,李氏還是從韓夫人處聽說了這事兒,當時氣得肝疼,後來聽說東陽侯夫人被送到庄子上去了才稍稍解氣。

綺年微微一笑:「舅母放心,父王的意思,不讓王妃再出來了。」當然現在趙燕妤和趙燕平還可以進丹園去探望,但秦王妃等於是被禁足在丹園里了。

李氏這才覺得出口氣:「只要郡王爺明白就好。」

綺年笑了笑:「父王也是明白人。」過些日子趙燕恆繼承了王位,李氏自然就明白了,「外祖母可好?我該先去給外祖母請安。」

「在松鶴堂跟連波說話呢。」李氏眉頭微微一皺,「你晚些過去也好。」喬連波又在那里哭哭啼啼,這時候顏氏一准沒有好心情,過去了也是不討好。

綺年從善如流:「那我就晚些再去。」叫了如鴛,「去替我給二舅母先請個安。」主要是把吳知霞有孕的喜事先悄悄說一下。

如鴛答應著去了,果然鄭氏一聽歡喜壞了,連聲保證絕不會早早宣揚出去,順手又賞了如鴛一個荷包,里頭足足擱了二兩銀子。如鴛謝了賞出來,走到園子里,忽聽有細細的啜泣和說話的聲音,不由得望了一眼,見花樹後頭兩個身影,一個是琥珀,一個看著像是翡翠,身上穿的衣裳卻不像丫鬟的衣裳。如鴛想了想,還是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花樹後頭琥珀和翡翠並沒注意有人過去,翡翠如今穿著桃紅色灑金小襖,柳綠色盤錦裙,頭上也改梳了婦人的發髻,正捂著臉泣不成聲。琥珀嘆著氣勸她:「如今已然這樣了,還能怎么樣呢?做人奴婢的,還不是主子說生就生,主子說死就死。」

翡翠哭道:「別人都有福氣遇上好主子,為何我就沒這福氣?你看大太太屋里的碧雲湘雲,不都是風風光光嫁出去做管事娘子?還有二少爺屋里的月白,少乃乃給她置辦嫁妝。周表姑娘那里的如鸝,聽說嫁妝少說有五百兩銀子。別人都是嫁出去做正頭娘子,只我——我如何就這樣命苦!」

琥珀也覺心酸,嘆道:「只怪你沒福。原本老太太都許了給你配人的……若是你跟了周表姑娘——唉!」

翡翠抹著眼淚道:「自打少乃乃來了京城,老太太就把我調過去伺候,我是盡心盡力,雖不敢說沒半點不好,也是忠心耿耿的時時為姑娘著想。可是少乃乃——珊瑚嫁了蘇家那個不成器的東西,新鮮勁兒過了也是朝打暮罵的,上回我偷偷去瞧她,已經瘦了好幾圈,拉著我的手只是哭。那會兒我還安慰她,如今——」她正是因為瞧著珊瑚年紀輕輕的竟然就是一副壽數不永的模樣,心里害怕才會回來求顏氏給她配個人,誰知道到底還是落到了去做通房的地步。

琥珀陪著她掉了一會兒眼淚,問道:「那你如今——姑爺對你可還好?」

翡翠悶悶道:「有什么好不好的。姑爺本來就有兩個大丫鬟,那個畫眉也就罷了,那黃鶯卻是個最伶俐不過的,每次姑爺在書房里歇著,都是她過去伺候,根本也挨不著我什么……」說著,胸口一陣煩悶,轉頭干嘔了兩聲。

「這是怎么了?」琥珀嚇了一跳,「快到我屋里去,想是嗆了風——不該在這里哭的。」

翡翠搖頭道:「不關這個的事,我今兒早晨起來就覺得憋悶了,方才一路坐著馬車過來——」又一陣惡心涌上來,轉頭搜腸刮肚吐了幾口,卻只是些清水。琥珀替她拍著背,忽然靈機一動:「你——莫不是有了?你小日子這個月可來了?」

「有了?」翡翠自己也愣了,想了想,「似是沒來……這些日子亂亂的,我也沒記著。」

琥珀歡喜起來:「說不定是有了呢!快請個大夫來診脈。」

翡翠怔怔的被?